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收藏  |  訂閱
3.0k  2.2m

:smile_30: 主角又有新的奇遇。

【第五集】第八章 窺情
   程宗揚这才听清,「妳是光明觀堂弟子?潘金蓮是妳的……」
   「咦?你認識潘师姐?」
   程宗揚点了点头,「见过一次。」
   樂明珠頓时緊張起來,「在哪儿?」
   「來南荒之前,在五原城。」
   樂明珠呼了口气,小手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哎,你如果见到潘师姐,可千万別說在南荒见过我。」
   程宗揚看着她心虚的样子,低声道:「妳不会是偷跑出來的吧?」
   「不是啦……」樂明珠說着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顯然是非常的心虚。
   「还喝水嗎?」
   樂明珠立刻道:「要!」
   程宗揚又把水囊递給她,「妳怎么一个人跑到南荒來,还成了花苗人送亲的新娘呢?」
   樂明珠这会儿身分已经暴露,索性一边吃着烤菌,一边和程宗揚聊了起來。
   「我在师门的时候,就听說南荒得病的人很多,可南荒只有巫师,从來沒有医者愿意到南荒來。师傅說,救死扶死是医者的天職,所以我就到病人最多的南荒來了。」
   「等等,妳是來治病的,怎么变成了新娘?」
   樂明珠不滿地皺了皺鼻子,「我馬上就要說到了﹣﹣到了南荒,好多村子的人都不理我,有的还不讓我進村。我開的药方他們也不信,我都郁悶死了。后來我到了花苗。花苗的苏姐姐人可好了,听說我是來治病的,不但讓我住在族里,还派人帮我采药。」
   「我在花苗待了两个月,開始他們都叫我小樂大夫,后來叫我阿婭,我还以為是苏姐姐她們給我起的花苗名字呢。」
   樂明珠双手捧住臉頰,嘴角彎彎起,像个被大人夸奨的小女孩一样,一边臉紅,一边滿心窃喜。
   这丫头說了半天还沒說到正題,但有了剛才的教訓,程宗揚也不再問,只閉着嘴在一旁等待下文。
   「我在花苗住了一段时间,剛開始很高兴,可后來苏姐姐越來越不開心。我問了阿夕,才知道有个叫鬼王峒的部族,派人到花苗里來,要苏姐姐向他們的首領鬼巫王進貢。」
   「那些天我听了好多好多鬼王峒的傳說。她們說,鬼巫王长了三个腦袋,送到鬼王峒的貢物都要被龙神和鬼巫王吃掉,所以誰都不想去,只有阿夕不信。苏姐姐也不想讓族人去,可不去的話,鬼王峒就会打过來。花苗人說,鬼王峒的人会妖术,好多村寨都被他們屠滅一空,連嬰儿都不放过。
   「师傅說,医者有仁愛之心,要推己及人。所以我就找到苏姐姐,替她們当新娘。苏姐姐開始不答應,后來同意了。然后我、阿葭,还有阿夕,就被选出來做為献給鬼巫王的貢物。苏姐姐还从族里挑了最强壮的战士,准备一起到鬼王峒去。」
   「那妳就准备去当龙神的新娘嗎?」
   樂明珠笑吟吟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一个光明觀堂的弟子,自告奋勇要去給南荒的鬼巫当新娘,这听起來实在很像是一个……阴謀。程宗揚低声道:「妳是想去刺殺鬼巫王?」
   樂明珠用力点了点头,「师傅說,行医之人要时刻謹記匡扶正道。我要殺掉作惡多端的鬼巫王,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程宗揚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丫头也太大膽了吧?鬼王峒的势力已经籠罩了大半个南荒,动輒屠村滅族。今天遇到的只是几个断后的鬼王峒武士,自己这一方已经傷亡慘重,何况是要深入他們的老巢?
   看到他怀疑的目光,樂明珠頓时叫了起來,「喂,你不相信我嗎?我在光明覌堂也是……也是……也是很厉害的!如果不是那会儿霧太濃,阿夕她們还拚命拉住我,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如果这丫头有潘金蓮的修為,殺掉鬼王巫还有一点指望,只不过﹣﹣「妳比妳潘师姐还厉害嗎?」
   樂明珠啞了一会儿,嘴硬地說:「只差一点点!师傅說,邪不压正。我是為民除害,肯定能打敗他的!」
   程宗揚哭笑不得。妳都十六了吧,还这么天真?
   樂明珠一挺胸,「怎么了!我师傅說的不对嗎?」
   程宗揚点了点头,「当然很对。」
   樂明珠高兴起來。「我师傅还說,不為良相,就為良医;还說人命關天,医者又關人命,犹似医者上關天命,是世间最為神圣的職业;还說……」
   程宗揚赶緊打断她,「妳真是师傅的好学生。只不过我想問一下;如果邪不压正,是不是說被鬼巫王殺害的人都是邪惡的,或者不够正义呢?」
   樂明珠眼睛瞪得大大的,張口結舌。
   程宗揚舉起水囊喝了一口,「妳师傅說的虽然沒錯,我也相信邪不压正。但这不是只喊喊口号就能做到的。算了,妳就当我沒說好了。」
   程宗揚想起那些縱酒欢飲的花苗男女。这时他才知道,这些花苗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們每一步,都是在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还有阿葭……当她在自己身下顫抖的一刻,也已经知道她所面臨的命运了吧。
   程宗揚忍不住道:「妳們真是要去殺鬼巫王啊?」
   「你也要來嗎?」樂明珠認真道:「我可要警告你,那可是很危险的啊。」
   程宗揚苦笑道:「免了吧。我只是个商人。打打殺殺不在行啊。」
   樂明珠也不生气,她一边說一边咬着菌块,不多时就将手里烤好的鵝掌菌吃了个乾凈,但对另一块,樂明珠就沒有办法了。
   「还吃嗎?」
   樂明珠想了想,「我还能吃一点。」
   程宗揚笑着把菌块分開,递給樂明珠一半。
   樂明珠忽發奇想,「我們爬到蘑菇上面去吃吧。」
   程宗揚看看头頂高大的蕈盖,「吃个蘑菇要那么費勁嗎?」
   「这么大的蘑菇我从來都沒有见过呢。」樂明珠兴致勃勃地說道:「回去的时候,我可以对师弟师妹說,她們的小师姐见过的大蘑菇足有光明殿一半大,大得他們做梦都想不到。而且我还坐在上面,一边美美的吹着风,一边吃着烤好的鵝掌菌。喂,你先蹲下來。」
   程宗揚蹲下身,樂明珠毫不客气地爬到他身上,双脚踩在他肩头,「好了,起來吧。」
   少女单純天真的样子,讓程宗揚不忍拂了她的兴致。
   「站穏啊。」扶住樂明珠的小腿,挺身站了起來。
   樂明珠跳上旁边的一株不知名的蘑菇,然后蹲在蕈傘上,俯身把程宗揚拉了上來。那些巨大的蕈菌層層叠叠生在一起,高低不一。两人相互配合,从一株蕈傘跳到另一株蕈傘,讓程宗揚有种童話的感覺。
   两人越攀越高,最后攀到一株布滿朱紅斑点的巨蕈上,无法再往上攀,才停下來。
   那巨蕈頂部的傘冠足有藍球場那么大,踩上去軟綿綿充滿弹性。从蕈盖上往下看去,就像站在四五層楼的高度往下俯覧。脚下一朵朵巨蕈彷彿无数巨傘,两人坐在蕈盖上,就像坐在一柄巨大傘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蕈盖在山谷中擠來擠去。
   樂明珠那張面紗垂在耳側,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喜悅。她趴在蕈盖上,用力压了压,一边笑道:「軟軟的好舒服。」說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滾。
   「小心,别掉下去了。」
   真想在这里挖个洞,住在里面。」樂明珠充滿幻想地說道:「餓的时候就从墻壁上挖一块蘑菇肉,火一烤就能吃。下雨也不怕,这么多的傘,肯定不会淋到。打雷的时候,我就睡在蘑菇里,拿一个最漂亮的小蘑菇当枕头……」
   「那个怎么样?」
   樂明珠头摇得像撥浪鼓一样,「不好!不好。我要那个!用那个藍色的当我的小枕头!还有那个浅緋色的,我要用來当被衾!还有!还有!那个圓的,可以当座椅!」
   两人一边分吃剩下的鵝掌菌,一边說笑。这里离宿營地已遠,大大小小的蕈傘阻断了營地的火光,坐在蕈上的他們,就像是在位于空中的另外一个世界。
   程宗揚忽然張大嘴巴,眼睛直勾勾看着不遠处的一株蕈傘,連嘴里的菌肉掉出來都不知道。
   蕈子林遍布着各式各样的蕈菌,在两人待的巨蕈側下方,有一株形状特异的巨蕈。它的蕈冠不是通常的傘状,而是边綠向上舉起,形如漏斗。蕈盖虽然比他們坐的巨蕈小一些,但也有四五米的直径,表面犹如光滑的絲絨。
   不知何时,一男一女也攀到了蕈盖上。男的虎躯凛凛,舉止威猛,女的身材丰挺碩长,美艷如花。两人面对面站着,四目交投,一个目光炽熱,一个含情脉脉。不是武二郎那厮和花苗美貌的女族长苏荔,还能是誰?
   少女把腦袋凑过來,「你在看什么?」
   「嚧!」程宗揚摇了摇手指。
   「出月亮的夜晚,走路不要打火把。」苏荔輕声唱道:「要是走路打火把,月亮就傷心了。」
   武二郎低沉地呼吸着,寛闊而强壮的胸膛緩緩起伏。苏荔长裙如火,裙縫间一条修长的美腿裸露出來,散发着白艷的光澤。她唇角微微挑起,唱着:「你要真心和姑娘好,不要三心两意。要是三心两意,姑娘就傷心了。」
   「太阳剛升起的时候,烏云从左边來挡,白云从右边來挡……」
   武二郎略顯低沉的歌声沒有往常那样刺耳,帶着蛮荒气息的歌曲中,充滿了雄性的粗獷和蒼凉,連樂明珠都听得入神。
   「我要是不能冲開云彩升起來,那我就算不上虎神的后裔,那我就算不上温暖的太阳。」
   苏荔笑了起來,她用柔婉的声音合道:「我从村里出來的时候,族人从左边來挡,朋友从右边來挡。我要是不能走出來,那我就不是高尚的女子,那我就不是鍾情的姑娘。」
   两个身影慢慢靠近,武二郎張開强壮的双臂,将苏荔拥在怀中。
   程宗揚貼在樂明珠耳边道:「現在知道妳的苏姐姐去哪儿了吧?」說着他悄悄朝武二郎伸出拇指。武二,算你帶种,連花苗的族长都泡。
   武二郎的大手貼在苏荔纤美的腰间,慢慢落在她丰滿的腎上。苏荔低着头伏在他胸口,手掌輕輕撫摸着他胸前濃密的毛髮。
   樂明珠好奇地問道:「他們在做什么?」
   「别作声。」程宗揚小声道:「他們不想被人打攪。」
   程宗揚差点要吹声口哨,來宣泄心里的得意。武二啊武二,你也有今天!讓你偷窺!現在报應來了!」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6 09:26 AM 編輯 ]

   武二郎和苏荔所在的巨蕈四周高中间低,两人在这里幽会,就是因為从下面看不到蕈盖上的情景。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半夜里竟然还有閒人待在他們头頂的蕈上。
   从程宗揚的角度看去,武二郎和苏荔所在的蕈傘就像一个寛闊的舞台,两人的一舉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程宗揚笑得嘴巴都咧開了。当初被武二郎窺視,自己已经窩囊了好几天,这会儿天賜良机,当然不能放过这傢伙。
   花苗的女族长伏在武二郎怀中,眼波变得濕潤而朦朧。她紅裙微微一动,武二郎的手掌从长裙開口处深入,抱住她丰翹的圓臀。
   苏荔揚起美艷的玉臉,嫣紅的唇角慢慢挑起,如水的目光中充滿了誘惑和鼓勵。
   「山溪有水澗,泉水是流得欢的:藤条有了青樹,枝条是长得旺的。阿妹啊,有了心中的小伙,歌儿是唱得甜的……」
   苏荔身后的巾結散開,束胸的紅巾微微一弹,鬆弛下來。她拥着武二郎魁梧的身躯,两团丰滿的雪乳高聳着,只隔着一層薄薄的綢巾,頂在武二郎滿是糾結胸毛的胸前。
   鮮紅的綢巾低垂下來,露出雪滑的玉背。在她身前,两团圓乳丰挺地聳翹起來,乳根裸露,只有乳尖被綢巾裹住。她腋下生着透明的甲売,像一層莹潤的甲冑,从乳側一直延伸到乳下,包裹着雪滑的乳肉。蝎甲的支撐使她双乳愈发飽滿挺翹,香滑的乳肉鼓脹着,在武二郎胸前微微顫动。
   武二郎沉重的呼吸声,程宗揚在蕈頂几乎都能听到。他摟着苏荔柔軟的身体,笨拙地去解她的裙帶。苏荔的褶裙用一支金色的圓鈎系着,武二郎扯了几次都沒扯開,額头几乎冒出汗來。
   程宗揚险些笑破肚皮。武二平常囂張的样子,还以為他会來个霸王硬上弓,沒想到也会这么狼狽。
   苏荔被他抓得发痒,輕笑着握住金色的圓鈎轉动几下,紅裙的絲帶如水一样从鈎中滑出,裙腰微微散開。她腰身輕輕一扭,鮮紅的絲綢貼着臀部圓潤的曲綫,滑落下來。
   荷叶一样張開的巨蕈上,花苗女族长白滑的玉体依在武二郎剽悍强健的身体上,就像一株玉藤依着高大的青松。
   苏荔玉体碩长而丰膩,白生生充滿了蕩人心魄的誘惑力。她臀部丰滿,渾圓的臀球又白又大,腰臀相接处也和阿葭一样有着銀亮的甲売,V字型伸入臀沟,就像一条誘人的丁字褲。她尾椎末端微微突起,覆着透明的銀一样甲売,彷彿晶莹的玉柱。
   武二郎雄躯繃緊,双手抱住她圓碩的丰臀,胸膛像风箱一样不住起伏。終于他鼓足勇气,手掌抓住苏荔的臀肉,朝两边分開。苏荔嬌躯顫了一下,白膩的雪臀綻開,露出臀间密藏的私处。她的性器丰滿肥嫩,張開的阴唇內部,像熟透的漿果一样紅膩欲滴。
   樂明珠臉脹得通紅,眼睛却睜得大大的,眼珠一轉不轉地看着那对男女,目光既惊訝又好奇。
   武二郎和苏荔这会儿情炽如火,根本想不到有人偷窺。他鼻翼鼓張着,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手指在苏荔熟艷的蜜穴一触,丰臀间那張微綻的玉户触电般收縮起來,然后淌出一串透明的汁液。
   苏荔雪白的大腿外側,刺着盾状的紋身。青黑色的紋迹,花边一样束在大腿上端,就像束着一条精美的吊袜帶。她微微收攏上身,搭在乳峰上的紅綢滑落下來,接着挺起胸,赤裸的雪乳迎向武二郎滿是胸毛的胸膛。
   「高高山頂一棵松,山下一叢白玫瑰……」
   武二郎低沉的声一首在胸腔振动着傳來微顫的共鳴,苏荔紅艷的乳尖埋在他糾曲的胸毛中,赤裸的雪乳在他歌声中輕顫着。
   苏荔濕媚的紅唇分開,輕唱道:「青松倒在玫瑰上,压得玫瑰顫微微……」
   武二郎虎躯一扑,将那具艷丽的肉体压在蕈傘上。
   程宗揚看得咋舌,武二这厮果然生猛,那勁头像是要把苏荔丰腴的玉体揉碎一样。苏荔髮髻鬆開,髮絲散在蕈傘上,白生生的肉体像花枝被武二郎压得乱顫。
   武二郎拉開苏荔修长的美腿,挺起身,将那根儿臂粗細的巨阳,搗入苏荔柔艷的穴中。苏荔玉体弓起,就像那晚万舞一样,将蜜穴迎向武二郎粗壮的阳具。
   眼前这一幕讓程宗揚大開眼界,武二郎和苏荔两人体型出众,苏荔赤着足,身材就超过一米九,能配上她的男子本來就不多。可武二郎更猛,苏荔的身高只勉强到他肩膀,在他身下,苏荔丰腴的身体也变得嬌小起來。
   苏荔美艷的肉体舒展開來,讓那根强壮的肉棒深深進入自己体內。接着她張開雪白的手臂,摟住武二郎粗壮的脖頸,两人唇齿相接,激烈地交合起來。
   樂明珠捧着沒吃完的菌块,臉頰已经紅透了,可还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压低声音道:「他們原來是在做那件事啊。」
   程宗揚笑着逗道:「什么事?」
   「哼,」樂明珠臉紅紅的哼了一声,「厚臉皮,在这里偷看人家。」
   程宗揚訝道:「妳不也在看嗎?」
   「不一样啦,」樂明珠振振有詞地說:「我可是医者。师傅說,人是万物灵长,对人要有敬畏之心。但治病的时候,就要拋去雜念。在医者眼里,人的身体就是一口精巧的小箱子,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把它維护好,擦去灰尘,修好坏掉的齿轮。所以在我眼里,那就是两口箱子。」
   程宗揚坏笑道:「两个接在一起的箱子?」
   樂明珠使勁白了他一眼。
   「妳看我像箱子嗎?」
   「你是一个大爛箱,里面装的都是坏东西!」
   「那妳呢?也是一口箱子?」
   樂明珠哼了两声,不情愿地說:「也是啦。不过我的箱子是用最好的东西做成的,里面装的都是宝贝,比你强二百倍!」
   程宗揚失声笑了起來。这丫头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或許她师傅有这么个宝贝徒弟,也該整天哭笑不得。
   忽然樂明珠抓緊他的手臂,发出一声压低的惊呼。
   下方的蕈傘上出現了今人惊奇的一幕。两人已经換了姿势,苏荔伏在蕈上,白生生的丰臀高舉着,武二郎半跪在她身后,两手抓住她的腰臀,粗长的阳具从后面在她臀间推進推出。
   苏荔胴体上覆着两列透明的甲片,从腰间一直延伸到乳側。雪白的屁股后伸出一条长长的蝎尾,那蝎尾呈現出半透明的銀白色,突出的尾端尖銳如鈎,长度几乎起过身长,倒卷着在空中盤旋舞动。蝎尾中,有一条細細的紫黑色椎管,众臀后一直延伸到尾鈎頂端。此时那条椎管是充滿情欲的粉紅色。
   她伏在地上,赤裸的胴体就像一只巨大而美艷的白玉蝎子。伏在她身后的武二郎則威猛如虎。他身上的虎鬃越发濃密,就像一头凶猛的野獸,与身下的花蝎美女激烈地交合着。两人的动作一如当日的花苗万舞,簡单而原始的節奏中,充滿了仪式性的韵律和美感。
   程宗揚咂咂舌头,「亏得是妳苏姐姐,这要換一个箱子,非得讓武二郎这口大箱子压碎不可。喂,小箱子,妳說是不是呢?」
   作為回答,樂明珠用力踢了程宗揚一脚。她看着苏荔伏下身,丰挺的双乳在蕈上压得扁扁,不禁有些訝异地嘀咕道:「压得那么扁,不痛嗎?」
   「妳說她的奶子?自己身上的肉,怎么会痛呢?」程宗揚說着,一边不怀好意地看了樂明珠一眼。这丫头身材嬌小,眉眼手脚无一不精致如鏤,怎么看都是个絕美的少女。可胸部却出奇的飽滿圓碩,与身材完全不合比例,讓人怀疑她衣服里是不是塞了什么东西。   
   樂明珠警覺地拉起面紗,掩住胸口,狠狠瞪了程宗揚一眼。
   程宗揚連忙岔開話題!「差点忘了,我該向妳道謝。謝謝妳給凝羽治傷。」
   「哦!我想起來了!」樂明珠叫道:「原來是你这个坏蛋!」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6 09:52 AM 編輯 ]

又到武二扑嘢嘅時間啦~𥄫嘢:smile_13:

【第五集】第九章 暗計
   在程宗揚錯愕的目光下,少女漂亮的眉毛几乎竪了起來,气憤地說道:「你这个害人精!不要臉的大坏蛋!怎么能这样欺負女孩子!」
   「喂!喓,我干了什么?」
   「鬼知道你練的什么邪功,害了自己也就罢了,还要去害别人!她的身体已经讓你毁了,再也生不了小宝宝!而且你还把她体內的真元都激发出來,榨走了一大半,再过几年,她就会很快变老。」
   程宗揚越听越是惊心,「妳是說她身体里的寒气?該怎么治?」
   「你自己做的还不知道嗎?哎呀呀!你是邪派的傢伙!難怪我說以正压邪,你要嘲笑我!我,我……」
   程宗揚試探道:「妳要代表正义的一方除掉我?」
   「对了!就是这个!」
   說着樂明珠開始飞快地念誦咒語,星光一点一点飞來,凝聚在她指尖,「我要代表!」「那不是我干的!」程宗揚急忙道:「不信妳可以問凝羽!」
   樂明珠瞪着他,眼中充滿了不信任。
   「妳覺得我跟凝羽比,誰更厉害?」
   樂明珠一呆,指上的星光淡了几分。
   「凝羽能殺掉鬼王峒的武士,从他們的包圍里逃出來。我連一个武士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欺負凝羽?」
   樂明珠道:「也許你是騙她的。」
   「我能騙她一次,还能騙她几十次嗎?而且我要掠走了她的真元,还会这么弱嗎?」
   樂明珠琢磨了一会儿,悻悻道:「你要敢騙我,我就一巴掌拍死你。」
   程宗揚苦笑道:「像妳这么聪明的女孩,我怎么能騙妳呢?」
   樂明珠高兴起來,「真的嗎?為什么潘师姐总叫我小……」
   「小什么?」
   樂明珠撇了撇嘴,「算了,不說了。」
   她拍了拍手,指尖的星光流萤般飞出,消失在夜空中。
   「我要走了。」樂明珠道:「你小心一点,要被他們看到你就慘了。」
   樂明珠站起身,脚下一滑,众蕈傘光滑的边緣直溜下去,「砰」的跌在下面一株巨蕈上。
   程宗揚連忙朝下看去,「怎么了?」
   下面安静片刻,然后那丫头小声哭了起來。
   夜色中,隠約能看到她好像扭傷了脚,側身躺在一朵巨大的蕈盖上。
   「别怕,我下去救妳。」程宗揚抓住蕈盖波浪状低垂的裙边,看准位置跳了下去。
   身在半空中,听到樂明珠抽泣着說:「这蘑菇好黏,我起不來了……」
   「什么?」
   「砰!」程宗揚大字形趴在蕈上。蕈盖充滿黏性的表面像一張捕蠅紙一样,把他牢牢黏在上面。
   樂明珠躺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她仍保持着跌下來的姿势,側着身,一腿彎屈着压在身下,手臂撐着身体,揚着臉,臉頰上挂着两顆大大的泪珠。
   程宗揚試着抬起手,胶汁一样黏稠的蕈盖只微微一动。想把自己从蕈上拔下來,也許要有把整个蕈盖掀掉的力气。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約而同地張嘴想喊救命,又立刻都閉上嘴。这一声喊出去,听到的肯定是武二郎和苏荔,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在旁边什么都看到了,还不如在蕈盖上多待一会儿。
   按照墨菲定律,你不希望发生的事,百分之百会发生。两人正黏在蘑菇上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陣香风忽然飄來。程宗揚勉强側过臉,正看到一双雪白的踝足落在蕈上,然后毫不在意地踏着濕黏的蕈盖,朝两人走來。
   樂明珠可怜兮兮地喚道:「苏姐姐……」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苏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两个,她濕濕的长髮重新盤起,露出洁白的玉頸,身上紅裙如火,裸露的肌肤上亮晶晶滿是汗水。
   接着蕈盖一沉,武二郎龐大的身形掠了上來,神情不善地瞪着程宗揚。
   「你們也在啊。呵呵,」程宗揚乾笑道:「今天晚上天气不錯,大伙都出來乘凉……」
   「乘你个头啊!」武二郎沒好气地說道。
   苏荔低声道:「妳怎么到了这里?」
   「我餓了……」樂明珠小声道:「他們烤的鵝掌菌好香,我怕被人看到,就跑到这里來吃了。」
   「武二,拉我一把。」
   「哼哼。」武二郎抱着肩,鼻孔里哼了两声,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
   「二爺,帮帮忙。」
   武二郎直接把臉仰到天上去,眼珠都不帶轉的。
   程宗揚只好扭过头,「苏姑娘?」
   夜色下,苏荔的白肤紅唇依然散发着濃濃的情欲气息,臀后那条飞舞的蝎尾已经消失不见。她比武二郎要大方得多,笑道:「偷看的年輕人,你会在生滿青苔的岩石上滑倒。管住你的舌头,不要讓阿依苏荔再警告你。」
   「我什么都沒看到!」
   「算你了。」
   苏荔剛伸出手,却被武二郎挡住,「这小子从來不洗澡,身上最髒了。妳别碰,讓我來。」
   苏荔蹲下身,小心不讓衣裙黏在蕈盖上,一面扶住樂明珠的手臂,試了一下力。
   她和武二郎都是双脚踩在蕈盖上,被黏液黏住的面積并不大,所以还能行走自如。樂明珠和程宗揚整个身体几乎都被黏住,又是高处落下,黏得更牢。苏荔还温柔一些,这边武二郎抓住程宗揚一扯,几乎把他黏在蕈上的皮肤都扯掉,痛得程宗揚一声怪叫。
   「停!停!」程宗揚叫道:「就沒有别的办法了嗎?」
   「有啊,」苏荔笑吟吟道:「这种蕈的黏液用水洗不掉,但只要用火烤透就会变干。」
   程宗揚还沒回答,樂明珠已经叫了起來,「我不要!」
   「还有法子。」武二郎拔出鋼刀,对程宗揚道:「只要把你的皮削掉一層,也能救你出來。」
   程宗揚連忙道:「我还是等太阳出來吧。」
   武二郎冷笑一声,貼着程宗揚的手指一刀劈下。鋼刀切入蕈盖,发出汁液迸涌的「吱吱」声。
   武二郎鉄定是故意的,鋒利的刀刃直接貼在程宗揚身上,只要差上半分,就在他身上添上一个大大的傷口。程宗揚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武二郎忽然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道:「給我一匹絹。」
   程宗揚連半分还价的余地都沒有,只剩点头的份。武二郎滿意地拿起鋼刀,繞着程宗揚的身体划了一圈,然后一挑,将黏着他手脚的一大块蕈盖整个翻了过來。
   程宗揚翻过身,掉在蕈盖上人形的大坑里。他身上还黏着巨大的蕈块,可武二郎已经办完事,施施然收起刀,喝道:「还不起來?这东西长得快,小心把你长到里面去。」
   程宗揚吃力地摆动四肢,将黏在身上的蕈块掙碎,然后一块块扒掉。
   樂明珠就好得多。苏荔用短刀把她身上黏的蕈盖剥開,然后像大姐姐一样将她抱起來,低声在她耳边問了几句。
   樂明珠点了点头,小声辯解道:「我看他不像坏人……」
   苏荔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髮,然后对程宗揚道:「我們花苗送亲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千万不要告訴别人。到了白夷族,我們就分手。如果有机会,再到花苗來找阿依苏荔吧。」
   武二郎狐疑道:「什么事?」
   苏荔摇了摇头,「和你沒有關系的。」
   「喂,小子,究竟是什么事?你要敢不說,二爺打扁你的嘴!」
   程宗揚身上黏滿了蘑菇的碎屑,样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苦笑着攤開手,「苏荔族长……」
   苏荔只好道:「我們要去鬼王峒。」
   武二郎抱起肩,「做什么?」
   苏荔拂了拂頰側的髮絲。「我們和紅苗約好,各自挑选人手,把新娘送到鬼巫王的宫殿里,在距离他最近的时候动手,除掉鬼巫王。」
   花苗的战士虽然勇敢,但并沒有超强的实力。凭他們一行人,要深入鬼王峒刺殺巫王,根本不可能。
   武二郎沉声道:「妳們准备怎么做?」
   苏荔道:「你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武二郎挺胸抱着肩膀,毫不讓步。
   苏荔叹了口气,「我們得到的消息,除了宫殿入口的护衛,鬼巫王身边并沒有侍衛。進入鬼王峒之后,我的族人們会和宫殿的守衛們在一起,她們会被送進殿內。我們花苗和紅苗一共有六个人在宫殿里面。外面将近有二十名战士,到时一起动手,只要能纏住守衛們一刻鈡,就有足够的时间殺死鬼巫王。」
   程宗揚和武二郎这才明白花苗人的隊伍中為什么会有这么多美貌的女子,她們宁愿以身体為代价,也要除去部族最凶惡的敵人。
   程宗揚有些不相信,「鬼巫王身边怎么会沒有护衛?」
   「紅苗有位族人在鬼王峒当厨师,从每天送進宫殿的食物,他判断宫殿里只有鬼巫王一个人。这个消息除了我們花苗和紅苗,外界再沒有人知道。所以我們才制訂了这个計画。」
   武二郎和程宗揚犹豫起來,如果确实只有鬼巫王一个人,花苗和紅苗全力出手,还有成功的可能。但万一那紅苗厨师只是臆測呢?
   「鬼巫王每年向我們索取的財富,占我們花苗收获的七成。用不了几年,我們粮食就会被他們全部拿走,老人和孩子都会餓死。」
   「所以你們就行险一搏?」
   苏荔点了点头,「的确是行险。但我們沒有选擇。」
   武二郎沉默半晌,然后从蕈上飞身跃下。
   次日太阳升起,在蕈子林休息一晚的隊伍仍和往常一样出发。樂明珠戴上面紗,被花苗人簇拥着乖乖走在隊伍正中。武二郎仍是那么神采奕奕,气焰囂張。
   苏荔看起來更是容光煥发,只有程宗揚一臉倦態,强撐着困意牽住馬匹。
   他一晚上都沒睡,好不容易从蕈上下來,武二郎拍拍屁股去睡覚,他还得坐在篝火旁,把身上和衣上旳黏液烤干,免得整件衣服黏成一团。
   中午时分,众人已经走到蕈子林边緣,那些樹木一样林立的巨大蘑茹漸漸从視野中消失。隊伍停下來休息,程宗揚打了个呵欠,隨便找了处草叢倒头就睡。
   朦朧中,一只凉滑的手掌撫过臉龐。程宗揚摇了摇头,睜開眼睛,发現自己躺在一具香軟的身体上。
   凝羽盤膝坐在地上,自己的头就枕着她的大腿。她臉色依然蒼白,目光却温柔如水。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6 10:08 AM 編輯 ]

   凝羽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她从來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对于不喜欢的人,她冷若寒冰,絲毫不假以辞色。如果喜欢,她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义无反顧地迎向前去,即使飞蛾扑火也絕不后悔。
   「药吃了嗎?」
   「吃了。」凝羽淡淡道:「我已经好了,不想再騎馬。」
   程宗揚伸了个懶腰,一面享受地呼吸着凝羽身上的体香,「騎馬省点力气,医生交待过,不能讓妳劳累。」
   「你每天牽馬怎么可以?我自己能走。」
   程宗揚道:「我是怕妳撐不住跌下來,才牽馬的。商隊有的是馬,黑珍珠性子温順,妳來騎吧。我換一匹就行。」說着程宗揚笑了起來。
   「笑什么?」
   「我在想。别人都說妳是冰做的,其实,妳是腊做的。」
   「是嗎?」
   沒錯。她像腊一样,看似冰冷,可一旦燃燒,就軟化下來,直到融化如水,将自己燃燒殆尽。
   想起樂明珠昨晚說的,凝羽真元被人刻意激发榨取,以至于給身体造成无以弥补的傷害,甚至損及生命,程宗揚不禁一陣怜惜。他現在才明白,武二郎把西门庆称為西门狗賊是有道理。那狗賊也太过分了!
   武二郎晃过來,「昨天答應我的事沒忘吧?」
   「不就一匹絹嗎?云老哥!」
   「行了!二爺自己去挑。說好了啊,帳可都是你的!」
   武二郎走过去跟云蒼峰攀談起來,一边說,一边遠遠指着程宗揚。
   跟武二郎接触越多,程宗揚越发現这傢伙跟傳說中好汉的差距,不啻于天壤之别。眼前这个武二郎与其說是英雄好汉,不如說是个充滿英雄气概的大无賴。  
   这厮像英雄一样耍起流氓來,比誰都狠。
   程宗揚忍不住朝樂明珠看了一眼,有空要問問她,武二郎跟潘金蓮那一腿究竟是怎么回事,休息过后,一行人离開蕈子林。过了蕈子林,外面來的商隊一般是走山路,沿着山脉盤旋進入南荒大山。朱老头却一指在面前的山梁,「走这条路!」
   祁遠等人面面相覻,石剛道:「老头,你眼花了吧?这里哪儿有路?」
   朱老头不以為然地說道:「開条路就是了。你以為南荒这些路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那都是走出來的!」
   众人都倒抽了口凉气。朱老头說得輕巧,可開条人馬都能通行的路哪有这么簡单?要是这么好開,南荒早就擠滿了人。
   易虎猿臂一伸,摘下背后的尖槍,橫里一推,将那些巨大的蕨叶推開。易彪接着上前,将蕨叶齐根砍開。云氏商会的护衛后面跟上來,众人一起动手,易虎用尖槍撐起蕨叶,易彪揮刀砍断,后面的挑開糾纏的蕨叶和藤蔓,清出空地,相互间配合默契。不到一盞茶工夫,就清出一条几米深的路径。
   「怎么样?这不就有路了?」
   已经到了这里,朱老头說什么就是什么吧。程宗揚道:「这样效率可不高。这么吧,所有受傷的兄弟們都退下來,沒帶傷的分成三組,每組五个人,一刻钟換。幹一刻钟,休息两刻。怎么样?」
   云蒼峰点头同意。他們十三个人,商館这边补入吴战威他們三个,謝艺将衣角掖到腰里,說道:「算我一个。」
   卡瓦和另一名輕傷的花苗汉子也要加入,程宗揚索性把那几名牽馬的奴隶也編進來,又叫上武二郎,把人分成四組,五六个人同时动手,轮番開路。
   謝艺跟武二郎是两个极端,路上有什么難的事,他总是不作声地过來帮忙解决,而且熊度从容温和,沒有半分施恩的样子。
   相比之下,武二郎的嘴臉就不止是丑惡了。这厮气焰囂張不說,而且好吃懶做,一貫的偷奸耍滑。听到讓他干活,就滿臉的不情愿,但当着苏荔的面子也不好发作。
   武二郎走过來,悻悻道:「你小子就抖吧,讓二爺給你当苦力!二爺这身分能給你幹開路的活?」
   程宗揚不理他的話,他沒有按众人的实力平均分配,而是把武二郎、易彪、易虎、吴战威和謝艺五个人放在一組。吴战威和二易沒什么說的,他們三个人都是老江湖,下手又快又准,謝艺看似从容,手底却絲毫不比他們慢。
   他們几个幹得飞快,武二郎偷了会儿懶,也被激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挺身双刀揮舞着,犹如一条巨蠎在叢林中游动,所过之处蕨叶四下紛飞。
   四組之间实力不均,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不过三五里的山路,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才上了山梁。
   祁遠沒有被分到開路的隊伍里,但他閒不下來,也前后跟着帮忙。好不容易登上山梁,他抹着汗道:「朱老头,这該往哪儿走了?」
   朱老头煞有其事地把手搭在眉棱骨上,眯着眼看了半晌,嘀咕道:「这不对啊,怎会找不到呢?」
   祁遠苦笑道:「老头,这可不是開玩笑的时候。你要是領錯路,咱們这一下午的力气可都白費了。我老祁还好說,要讓武二爺知道咱們还得折回去,他能把你生吞了,都不帶醮醬的。」
   「找到了!找到了!」朱老头昏花的老眼立刻放出光來,「那不是有条路!」
   莽莽群山间,依稀能看到一条小径在叶海中时隠时現。众人拚足力气,一路赶过去,終于在天黑之前,踏上那条裸露着紅土的小径。
   这一条路硬砍出來。連北府兵那些鉄打的汉子也疲憊不堪。朱老头道:「進了山坳有个村寨。到了那儿,火塘、床鋪、熱水,样样都有!往后你們再走到这儿,可要記住了,这是掩朱老头給你們指点的。」
   石剛臉上沾滿綠色的樹汁,他喘着气道:「拉倒吧。这路誰他媽再走,誰是小媽養的!」
   說归說,这会儿对他們这些疲憊的旅人而言,床鋪和熱水的誘惑比每人送个美女更來得强烈。众人拚着最后力气,催动馬匹,朝朱老头說的村寨進发,那些花苗人却停下來,不再往前走。
   程宗揚过去詢問,苏荔只說她們要在这里露宿,明天一早再与他們会合。
   既然有村寨落脚,何必再住荒山野岭?程宗揚劝了一会儿,苏荔却异乎尋常的堅持,一定要在山里露宿。程宗揚见她們說得認真,也不好再劝,約好日出时一同走,才匆忙去追赶隊伍。
   小路上裸露着紅色的泥土,路旁的枝叶还有砍过的痕迹。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走了两天,終于遇到村寨,想到今晚就能靠着火煻,住在有頂的房子里,众人都振作起精神,加快脚步。
   「武二呢?」
   「在花苗人那儿呢。」吴战威笑得一臉曖昧,「我看那家伙五迷三道的,不会是跟花苗的女族长有一腿吧?」
   何止一腿?程宗揚沒好气地說道:「不管他,咱們走。」
   前面有人道:「嘿,这有个草結。」
   祁遠神情陡然一变,「什么草結?」
   「这儿呢。」
   昏暗的光綫中,能看到路旁立着半截干枯的樹幹,樹幹上懸着一圈乾草結成的草环,模样丑怪,上面斑斑点点,彷彿沾着血迹。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6 10:28 AM 編輯 ]

一整天都沒有啊....:smile_40: 快點更新吧...PLS

【第五集】第十章 髮蠱
   云蒼峰聞声也赶了过來,和祁遠一样臉色变得難看之极。
   朱老头吆喝道:「走啊!走啊,進了村子好好歇啊。」
   祁遠把朱老头从驢背上拖下來,拽到路旁,压低声音道:「看到了嗎?」
   朱老头瞅了瞅,「哪个死孩子編的?手还怪巧呢。」
   祁遠恨不得去敲朱老头的腦売,又忍住了,「那是四凶煞!」
   「啥?」
   云蒼峰道:「这村子不能進。挂了四凶煞的村子,都是跟人有血海深仇,外人進去就出不來。」
   「你說这个?」朱老头毫不在意地說道:「假的。唬人的。」
   祁遠和云蒼峰下巴险些掉下來。哪个村子敢拿四凶煞吓唬人?
   「这村子我來过沒有二十趟,也有一百趟。」朱老头胡謅道:「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
   程宗揚搖了摇头,「難說。」
   「别担心,」朱老头嚷着去找他的驢,「出了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
   「你担得起嗎?」程宗揚无奈地追了过去。
   这村寨看來跟南荒的普通村寨无异,村前閒置了几片荒地,种着些稻黍,村后就挨着山峰陡峭的石壁。
   村里居民并不多,听到人声,家家户户都閉了门。路上遇见几个居民,他們也沒有露出吃惊的表情,視若无睹地与商隊擦肩而过。
   村里的人身材普遍不高,黝黑的皮肤又乾又瘦,用黑布包着头,沉默寡言。
   祁遠陪着笑臉上去攀談,可无論他用六朝語还是南荒蛮語,那些人都面无表情,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讓他碰了一鼻子灰回來。
   「老头,你說的火塘、床鋪、熱水呢?」
   「再走走,再走走,」朱老头敷衍道:「前头說不定就有。」
   「說不定?」石剛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这是坑我們呢!」
   「石头,你别急啊。大爺啥时候坑过你?吃个果子,大爺还惦記着給石头你留一半。天地良心啊。」
   說到果子,石剛的气就不打一处來,「我呸!那么大的虫眼給我留着,你还有臉說!」
   祁遠低声道:「程头儿,这朱老头可够滑的。」
   廢話。跟秦檜、吴三桂一口鍋里吃飯,能喂出什么好鳥?程宗揚打定主意到了白夷族,立刻讓这老傢伙卷鋪盖走路。
   正說着,山路上走下來一个老婆婆。那老媪一身黑衣洗得乾乾凈凈,手里提着个籃子。她看着五、六十歲年紀,滿臉皺紋,一头黑髮却像少女一样烏黑发亮,整齐地攏在腦后,挽成一个大髻。
   走在前面的吴战威迎上去,用蛮語里的大娘称呼道:「莫依,这村子里有沒有住的地方?」
   老媪開口却是純正的內陸語:「你們是从六朝來的吧?要住的話,我家里有大房子,尽够你們住的。」
   吴战威喜上眉梢,跟老媪攀談几句,回來笑道:「咱們运气不坏。这老媪是从山外嫁來的。丈夫死了,又沒有儿子,空留了一幢大屋,就她一个人住。我跟她說好了,借她家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程宗揚、云蒼峰、祁遠相互看了一眼,两个常走南荒的都犹豫着沒吭声,程宗揚道:「住!咱們二十多条汉子,还怕她一个老太婆?」
   祁遠不作声地打開行李,翻出一套用來生火的火石火鐮,过去聊了几句,回來道:「那老媪姓叶,是北边來的,在村里住了三十多年,說的都靠譜,住的地方也离这儿不遠。去看看吧,住不下咱們再說。」
   叶媪提着籃子走在前面,众人跟着一路往上。老媪說是不遠,等出了村寨也沒到。祁遠問了几次,叶媪只說不遠,祁遠也不再追問,只是脚步却慢了下來。
   沿山路蜿蜒走了数里,遠遠看到一座石头砌成的院子,孤零零築在山上。
   院子里陳設虽然簡陋,但收捨得乾乾凈凈,連一根雜草都沒有。院內一座石砌的大屋靠山而立,和大多南荒民居一样,屋內用石块砌着火塘,木架上挂着煮飯的陶瓮。屋子东边摆着水缸,西边放着一堆木柴。
   叶媪放下籃子,笑咪咪領着众人進屋。路上祁遠許諾,住一晚給她留十个銅銖,外加半斤鹽巴。老媪說,山民們有一大半不認得銅銖,沒地方用。鹽巴却是好东西,能換粮食。
   閒聊中,祁遠試探着說到村口的四凶煞,老媪却突然閉了嘴,无論他怎么問都不開口。
   众人拴好馬騾,在屋里生起火。小魏在蕈子林采了不少蘑菇,这时都丟到陶瓮,水一煮,蘑菇的香气便飄出來,那些汉子們笑逐顏開,一个个脫了靴子,解了纏腿,将路上打的野獾、山兔放在火上烤着。
   一向不大喜欢活动的云蒼峰这时却來了精神,背着手在院內前后轉着,还笑呵呵跟叶媪聊了几句家常。
   祁遠也沒有片刻安宁,他肩头还纏着綳帶,抱着肩在院里东走西看,那張嘴像抹了蜜似的,引得老媪滿心欢喜。
   程宗揚拿竹簽插了串蘑菇在火上烤着,一边对易彪他們說道:「这蘑菇还是烤着好吃。等烤到五六分熟,撒上鹽和調料,就这样﹣﹣」
   他捏了一撮芥末,像从前烤肉串一样撒在蘑菇上,一面遺憾地說道:「可惜料不够,,再有点胡椒、小茴香、花椒、八角、芝麻……这味道就出來了。」
   吴战威笑道:「这蘑菇烤下來可不便宜,就你撒的这点鹽,够山里人吃半月了。」
   「真有这么缺嗎?」
   「南荒还不算缺的。西边有些地方,吃鹽都是拿根繩子吊着鹽块,煮飯的时候在鍋里一滾,赶緊拉出來,就算是加过鹽了。那地方,运一斤鹽巴就能換个活人回來。」
   易彪道:「这么貴啊?那怎么沒人往那边販賣?」
   「那地方就得一个字﹣﹣窮!窮山惡水尽出刁民,要什么沒什么。不像南荒还有几样難得特產,有几个山峒还出狗头金。俗話說,殺头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生意沒人做。去西边不賺錢,当然是宁愿走南荒,也不愿往那边去。」
   說着吴战威摟住易彪的肩膀,「兄弟,等你退役了,來跟老哥一块儿跑生意吧。拚着力气,幹个五六年,掙下錢够給你娶房媳婦的。」
   易彪嘿嘿笑了两声,撓了撓头,沒有作声。
   程宗揚把烤好的蘑菇递給凝羽,「嘗嘗味道怎么样?」
   凝羽嘗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程宗揚拍了拍手上的鹽末,笑道:「等有了調料,我給妳烤鳮翅。」
   說着他心里一沉。紫玫最喜欢的,就是烤鳮翅。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嗎?程宗揚連忙摇了摇头,讓紫玫的身影在腦中消失掉。
   门口傳來祁遠的笑声,「下次我們再來,給你帶点腊烛。那东西只有手指那么粗,比火把可亮多了,点起來还有股香味。」
   姓叶的老媪在外面說了几句,然后祁遠和云蒼峰笑着進來,暗暗朝程宗揚施了个眼色。
   三人走到角落里,祁遠笑着說:「程头儿,咱們这次恐怕惹上麻煩了。」
   「怎么了?」
   云蒼峰背着手踱了几步,像看风景一样看着屋外,低声道:「和小哥,看出來了嗎?这院子跟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程宗揚朝四周看了看,沒看出什么异样。
   「沒有啊!这院子收捨得挺乾凈。」
   那老媪在门口晃了一下,沒有進來。祁遠早已收起笑容,咬着牙絲絲吸着凉气,「是太乾凈了。」
   「我跟云老哥前后看过,这院子乾凈得很,地上沒有雜草,鳥雀只在别处轉,沒有一只飞过來的。而且整个院子里,連一只虫蟻都沒有。嘿嘿,程头儿,你见过这么乾凈的院子嗎?」
   程宗揚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祁遠是說,这个院子里,除了他們一行,再沒有任何有生命的物体。
   云蒼峰緩緩道:「南荒只有一种人家会这么乾凈。」
   「是養蠱的人家。」祁遠道:「看到她的房子,我就起了疑心。如果是村里人,誰好端端的,会住的离村子这么遠?」
   云蒼峰解釋道:「南荒也不是家家養蠱的。蠱那东西最是阴毒,害起人來連南荒人也怕。有些地方,誰家養了蠱,就会被村里人赶出去。这位叶媪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又遠离村寨……」
   云蒼峰沒有再說下去。
   程宗揚道:「也許她不是因為養蠱被赶出來的。别忘了,她不是南荒人,也可能因為这个沒办法在村里住。况且她一个六朝人,怎么会養蠱?」
   「南荒有一种蠱民,是师徒相傳。」
   謝艺不知何时走了过來,緩緩道:「《四海异录》中提到,这种师徒相傳的蠱民都是女子,她們終生未嫁,过了三十歲,就会从外面抱來幼女撫養。那些幼女从小就不剪头髮,当母亲的蠱女每天用梳子含上口水,帮她梳头。这些女孩长大后不能动情,一旦有了相好的,就会被她們養的蠱反噬。等这些蠱女也老了,又从外面抱來幼女撫養。就这样代代相傳。」
   程宗揚道;「她們養的什么蠱?」
   「头髮蠱。她們全身的精华都在头髮里。有头髮脫落,就捨起來装進籃子,用桑叶包起來,埋在屋子里。」
   程宗揚想起叶媪提的籃子,心里隠隠发寒。
   「那些蠱女一直到死,头髮都不会变白。有的长到比身体还长,仍像年輕时一样黑亮。」
   「難怪花苗人宁愿在外面过夜,也不肯進村。」程宗揚明白过來,「既然这样,咱們也不再待了。这会儿立刻就走,跟苏荔她們会合。」
   祁遠摇了摇头,「養蠱的人心思跟咱們不一样,如果咱們这么走了,就是跟她結了仇。原本沒有害人的心思,有了怨气也不会輕易放过咱們。」
   「老四的意思是穏住她?」
   「对!穏住她。伸手还不打笑臉人呢。」祁遠道:「咱們只是住一夜,再多給她点东西。只要别惹她,她也沒道理害咱們。」
   云蒼峰叹道:「祁老哥,你常走的北边那条綫,花苗、獠寨那边的人还好一些,講情义。往南走,这边的人就沒有那么好了。剛才你給她鹽巴的时候,我沒來得及攔你。常言道:「一斗米養个恩人,一担米養个仇人。有些人你帮了他,他感恩戴德;有些人拿了好处,反而生了怨心,認為你帮他是理所当然,給得少了、慢了、不合心意了,便心生不滿。像这个,你給她火石火鐮已经足够,再給鹽巴便多了。她拿了火石火鐮已经滿意,你再許她半斤鹽巴,她少不了会想為何不是一斤?一斤又想两斤,两斤又想十斤。人心苦不足。」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6 11:02 AM 編輯 ]

蠱惑人心,我想劇情有離奇的事發生。

   一席話說得祁遠紅了臉,「云老哥教訓的是,是我大意了。」
   「能攻心則反側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審势即寛嚴皆誤,后來治蜀要深思。」
   謝艺漫声吟道:「云执事这一番話可為武鄉候此联脚注。」
   程宗揚笑道:「謝兄說的多半也就云老哥能听懂。老四,那姓叶的老太婆住在哪儿?」
   「后面有间小屋,她自己一个人,平常就住在那里。」
   「那好,咱們就在这里住一夜。告訴兄弟們,沒事儿都留在屋里,别出去。再留两个机警的兄弟說是看馬,在外面守着,有动静赶緊喊人。」
   「成。」祁遠答應道:「小魏算一个。云老哥,你們再挑一个人。」
   双方商議停当,众人便在石屋安頓下來。
   程宗揚昨天一晚沒睡,今天揮刀開了半天路,这会儿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感覺心里隠隠有件事,認真去想又想不起來。
   程宗揚索性閉上眼,把事情在腦中一件一件过着。
   一樁是霓龙絲。現在还离得遠,等到了碧鰻族再考慮不遲:一樁是跟云蒼峰合作。这个也是后話,能活着从南荒出去再說;再一樁是凝羽的傷。嗯,等回到五原城,第一件事就是跟武二一起去找西门庆,先打他个滿臉開花:还有謝艺的身分,云氏商会來南荒的目的,被滅族的蛇彝人,花苗人刺殺鬼巫王的行动,光明觀堂的樂明珠,怎么跑到南荒來……
   程宗揚越想越乱,忽然腦中一閃,想起那件事。
   祁遠扭过头,「睡不着?」
   程宗揚坐起來,低声道:「蠱是怎么回事?」
   祁遠咧了咧嘴,「这个我也說不准。多半跟南荒的巫术有關系吧。只听說南荒有人養蠱,种类也多。有些是防人的,有些是害人的。有的是喂養毒虫,有的是用邪术作法。中了蠱的什么样都有,反正都是不得好死。傳說最多的是情蠱。
   姑娘和小伙好上了,怕男的变心,下了蠱,每年都能听說几起。可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些。」
   祁遠也提着心睡不安穏,乾脆跟程宗揚一样坐起來,摸出酒葫芦抿了一口。
   「南荒有的地方仇殺厉害,為争一块地、一道水源,你給我我下蠱,我給你下蠱。
   開始是一个两个,怨气上來了,能牽扯到几个村子,大伙不死不休。那下的蠱才是千奇百怪。養蠱的都是心里有怨气,不是恨得厉害,誰会拿自己的血肉去養蠱?有的是全家人每人滴一滴血,養出滅门蠱。只要能报仇,哪怕全家都死完呢。唉!这些事儿咱們外人听听也就罢了。」
   程宗揚心里却想着一件要命的事﹣﹣臨走时,苏妲己給自己下了冰蠱!
   進了南荒,一件事接一件事,早把这事給丟到了腦后。自己的初衷本來是到了南荒找个机会走人,等有了实力再回去找苏妲己算帳,可这些天走下來,他越來越想去碧鰻族,看看是否真有傳說中的霓龙絲。
   程宗揚以前也听过一些下蠱的傳說,多半都当故事看了。这会儿想想,如果真的有蠱,那多半是一种人們还不熟知的微生物与生物毒素的混合体。处于原始社会的人們通过经驗找到養育这些微生物的方法,由于它的詭异和凶险,而伴隨着种种禁忌和令人恐惧的傳說。
   可这样的解釋即使沒錯,对自己目前的状况一点帮助都沒有。
   「老四,中了蠱要怎么解?」
   「蠱这东西无色无味,就是中了也不知道。既然外人看不出來,只有下蠱的人能解了。」
   那豈不是要讓苏妲己給自己解蠱?程宗揚对那妖婦充滿了不信任。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即使自己找到霓龙絲,千里迢迢給他送去,这妖婦再大发善心,給自己解了蠱,多半一轉手又重新下蠱,怎么也不会讓自己逃出她的手掌心。
   程宗揚叹了口气,重又躺下。
   祁遠却上了心,「程头儿,你是叹的哪门子气?」
   「我在想咱們商隊。离開五原城的时候,咱們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人吧?」
   「二十五个。」
   「現在咱們帶奴隶是十一个人。这还沒到白夷族呢。」
   「还有七八个人在白龙江口等咱們。」祁遠也叹了口气,「这一趟走到現在,咱們人手少了六个。回去的时候能少死两人,老祁就燒高香了。」
   程宗揚想了想,「倒是护衛傷亡得多。」八名护衛只剩四个,还有一个回了白龙江口。奴隶只少了两人,一个被蛇纏死,一个失了踪。
   「那是。遇到陣仗,都是护衛們冲在前面,奴隶們只会找地方躲。」說着祁遠忍不住埋怨一句,「程头儿,你挑的这些也太那个了吧?往常我們走南荒,都是奴隶幹活,可这几个連走路都吃力。」
   程宗揚尷尬地笑了笑。
   「以前走南荒,只要說幹得好了,給他們脫了奴籍。那些奴隶就拚命幹活。
   这几个……嘿,只要他們能跟上,我給他們磕头都行。那天大霧的时候,我攔着不讓你回去找,其实老祁那会儿就在旁边,眼看着他被一头老虎拖走。老祁那会儿要是一叫,隊伍当时就要乱。那么大的霧,人一散就全完了。所以老祁才沒声張。
   祁遠使勁灌了口酒,咧嘴說:「这事儿我也憋了两天了,說出來好受些。咱們走南荒,一是求財,二是平安。冒险的事还是少幹。」
   程宗揚笑道:「說是这么說,咱們不是又住到養蠱人家了?」
   祁遠忽然跳了起來,猎豹一样冲向门口。
   房门緊閉着,一叢烏黑的髮絲从门縫中緩緩伸出。火塘昏暗的火光摇动着,那髮絲彷彿一叢漆黑的鋼針在门上生长着,放射状一絲絲散開,越來越长。
   祁遠青黃的臉上滲出黃豆大的汗珠,緊緊握着刀柄,手指不停发抖。在他身后,同伴的打呼声不断傳來。
   忽然,那些髮絲游动起來,每一根都指向不同方位,蜿蜒扭动,彷彿在尋找房间里每一个人的位置。
   祁遠手臂的肌肉越繃越緊,忽然他一咬牙,奋力拔刀。
   两只手掌同时按住祁遠的肩膀,祁遠一惊,張口想喊,又被一只手掩住嘴巴。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6 11:16 AM 編輯 ]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