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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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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嗎?」程宗揚道:「二十金銖的收條在我手裡,妳滿世界去打聽打聽,什麼金剛像要一百金銖一尊!」
   「阿彌陀佛,公子息怒。」慈音笑容不改,「想必是公子誤會了,這一百金銖并不是一尊金剛像。」
   「那是多少?難道妳拿了錢去修十八羅漢?」
   「公子的管家方才也說了,筠州一尊金剛像要不了二十金銖。可恨貧尼苦修律典。不識世事,拿了公子的喜善款立刻找了工匠如數支付。」慈音說着,眼眶禁紅了。
   「那工匠得了錢便按二十金銖的價格修金剛像,誰知公子不小心多給了錢,那金剛像比旁邊三尊都大了一圈。方丈師兄當時看到便暈過去,眼下要改也來不及了。那工匠說,要想四尊金剛像相同大釔,只能把旁邊三尊搬走,重新塑過。說來都是公子的不是,若非走投無路,貧尼也不好再厚顏再向公子化緣。如今方丈師兄纏綿病榻,每日以淚洗面,貧尼只求公子大發善心,救我師兄一命。」
   這賊尼姑真夠不要臉的,眼都不眨就拋出一車謊話,竟然怪自己出的錢太多,摡金剛像修大了,讓香竹寺的方丈看得氣倒。解決的方法是自己出錢再修三尊一模一樣的,真當自己是肥羊嗎?
   「老師太,就算三座都要重修,六十枚金銖也夠了吧?多的二十枚是給妳買棺材嗎?」
   慈音一點都不生氣。「施主有所不知,廟的佛像不可隨意拋棄,即便破廢也要入土安葬。這多出來的二十金銖,一是安葬三位護法金剛,二是給方丈師兄診病。二十金銖已經很窘迫了。」
   死丫頭還在房裡,她連面都不露,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程宗揚猶豫着是不是要立刻拍案而起和這賊尼翻臉。忽然門外一聲朗笑,秦檜施施然進來,向慈音深揖一禮。
   「南荒一別,久未謀面,不意今日重逢,師太別來無恙?」
   慈音的笑容僵硬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不過剛才的嘻笑哀態一掃而空,變得高深莫測。
   「原來是秦二。你家侯爺死了嗎?竟然放你出來。」
   「侯爺身體尚好,有勞師太掛懷。」秦檜恭敬地說道:「倒是令姊掛念師太得緊。」
   慈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少跟我提那個賤人。」
   秦檜從善如流地說道:「師太如鳳翔九天,多年來只聞其聲,不見其蹤。不知師太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慈音道:「你們程公子欠了我一筆錢,貧尼是來索帳的。」
   「師太,別胡說啊!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慈音伸出手,冷冷地道:「兩千金銖,貧尼拿了便走,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程宗揚叫道:「妳這是訛詐!」
   慈音冷笑道:「善哉善哉,公子所言正是。」
   程宗揚一挽袖子就要拍桌,卻被秦檜拉住。他似乎對那賊尼頗為忌憚,朝自己猛打眼色。
   慈音視若不見,啜着茶道:「殤侯的手居然伸到筠州來,他是在南荒的泥坑待夠了,想出來散心嗎?」
   秦檜道:「一直未能知會師太,在下已經從侯爺門下除名,如今是程公子的手下。」
   慈音道:「難怪別人說程老闆的手下有幾個能言善辯.長袖善舞的走狗,原來是你的功勞。」
   「不敢。」秦檜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奚落而動怒,態度恭敬地說道:「在下隨公子來筠州求財,偶遇師太可謂有緣。」
   慈音聽到「求財」二字,臉上的冷漠頓時不翼而飛,熱切地說道:「求財?哪裡的財路?」
   秦檜尷尬地咳了一聲。「師太……」
   慈音不悅地打斷化來,「有財大家發嘛,何必這麼小氣?」然後換上笑臉對程宗揚道:「程公子是有名的善心人,若有發財的路徑,何妨一起做呢?」
   程宗揚啼笑皆非。看秦檜恭敬的態度,慈音師太身份不會低到哪兒去,但一說到錢財就原形畢露。真不知道一個出家人怎麼會這麼貪財?
   「發財的路子倒是有。」程宗揚坐下來喝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只要師太能投些本錢,半年內保妳有一倍的利潤。」
   慈音嘆道:「貧尼是出家人,哪裡有本錢?」
   程宗揚兩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程某事情繁忙,師太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告辭吧。」
   「公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稍等、稍等。」慈音尋思半響,「若是以物低押如何?」
   「師太想用什麼東西抵押?」
   慈音面帶春風地說道:「小徒靜音年方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冰玉做的骨骼,水做的肌膚,公子若是不嫌棄,便按一千金銖的價格低押給公子。」
   慈音的提議讓程宗揚一陣發暈。拿活人當抵押品?這賊尼太沒人性了!
   「妳說的抵押,是不是抵押到期再原樣還給妳,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慈音笑眯眯道:「那是當然。」
   「休想!」程宗揚一口回絕,「別說一千金銖,一個銅板我都不會給你!」
   「公子若是不肯抵押也好辦,價格降一半,五百金銖賣給公子。公子拿她掌牛作馬也由公子的心意。」慈音一點都不氣餒,鼓動道:「我那徒兒公子也見過,可是個俊俏的小尼姑呢。」
   程宗揚牽了牽唇角。死丫頭還準備釣魚,這魚都自己跳到魚簍裡來了。
   「五百金銖,就是絕色的姬妾也能買幾個了。」
   「我那小徒雖然剃度過,但論風情比那些美姬也不差呢。公子若還是不情願,便按四百個金銖入股如何?」
   慈音喊價一降再降,最後敲定一百金銖把徒兒靜善賣給程宗揚。
   程宗揚怕上當,堅持一手交貨、一手交錢。慈音要求先拿二十枚金銖當利息,剩下的算是她投的本錢,半年之後付清一百八十枚金銖。
   雙方爭執不下,程宗揚道:「師太,妳空口白話就想再拿我二十枚金銖?當我羊牯啊!」
   慈音道:「貧尼是出家人,做生意就講一個『信』字,向來都是以誠為本。」
   「……師太,妳是出家人嗎?」
   「阿彌陀佛,貧尼是出家人,不打誑語。」慈音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公子若是怕人財兩失,不如枌尼找個保人。」
   秦檜立刻道:「兩位慢聊,在下告辭。」
   慈音一揮拂塵把秦檜扯回來。「秦二,你方才說得好,相逢便是有緣,如此便與貧尼作個保人吧。」
   秦檜朗然笑道:「在下正有此意!只是秦某身為程公子屬下,出面作保與情理不合,還請師太三思。」
   「你我江湖兒女,何必拘泥俗禮?難道公子信不過你嗎?」
   程宗揚咧了咧嘴。「讓師太說中了,讓他作保,我還真有點信不過。」
   「原來如此。不知秦二信得過公子嗎?」
   秦檜道:「自然是信得過的,只不過公子信不過我,也是沒辦法。」
   「無妨,你先替程公子給貧尼二十金銖,算是你借給程公子的。你既然信得過程公子,不用擔心他不還。如果你擔心我與程公子的生意不成,就由你來作保。你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自己?你自己當自己的保人,這下總信得過了吧?秦二,拿錢來吧!」
   只見慈音拿着錢囊施施然走遠,剩下程宗揚與秦檜面面相覻。
   「奸臣兄,你好像被人騙了。」
   秦檜緩絧點頭。「破財消災吧。唉!秦某這點積蓄只怕風吹雨打去了。」
   直到傍晚,小紫才帶着濃妝艷抹的卓雲君回來。程宗揚道:「死丫頭,妳跑哪兒去了?」
   「人家帶卓美人兒去道觀上香。嘻嘻,那些牛鼻子沒一個認出她來呢。」
   「妳是知道卓賤人比妳還害怕被人認出來吧?」程宗揚心情正好,顧不得埋怨死丫頭出去生事,「哈哈,慈音老尼姑下午來了,妳猜她來做什麼了?」
   程宗揚得意洋洋地說了下午見面的情形,然後道:「老尼姑答應把靜善那個小尼姑作價一百金銖賣給我,先取二十金銖的利錢,半年之後若是滿意再付餘款;若是不滿意還可以退貨,一銖也不多要。等於是二十金銖的價格把那小尼姑賣給我半年。怎麼樣?劃算吧?」
   小紫同情地看着他。「程頭兒,你被人騙了呢。」
   程宗揚點了點頭。「那賊尼是夠狡猾的,那一番話把奸詐無比的秦會之都繞暈了,奸臣兄錢都給了還沒回過味來。」
   「大傻瓜,自己被人騙了還可憐別人,人家好同情你哦。」  
   程宗揚一頭霧水。「我什麼時候被騙了?」
   小紫翹起唇角,笑吟吟地道:「慈音巴不得甩掉靜善那個小尼姑,偏偏你這條大頭魚要了鈎,答應買下來。你想要那個小尼姑,偷也行、槍也行、就是買不得。」
   「為什麼?」
   小紫眨了眨眼睛。「琵琶花精什麼時候有徒弟了?」
   「琵琶花精?」程宗揚一陣心驚肉跳,「妳說誰是琵琶花精?」
   小紫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等等!」程宗揚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秦會之說過,蘇妖婦有姊妹三人,其中的琵琶花精敗在妳的便宜老爸手裡,灴知下落。難道是她?」
   「是啊。」
   「可是死奸臣剛才說慈音的姊姊在南荒﹣﹣難道不是葉媼嗎?」
   「沒錯啊。蘇坦己她們是結義姊妹,葉姨是琵花精的親姊。要不然你以為秦傻瓜怎麼知道她們的身份?」
   程宗揚終於明白過來。「……她怎麼會當尼姑?」
   小紫笑道:「當尼姑吃的、用的都可以化緣,住在廟裡又不用出房租,捉鬼、念經還有錢拿。她那麼喜歡賺錢,當然要做尼姑了。」
   林清浦只知道玉音庵的慈音師太,對她的來歷一無所知。看來琵琶花精是敗在兵鵬舉手下之後才用「慈音」這個法號出家當比丘尼。
   王哲一死,曾經被他制服的蘇坦己就出來興風作浪。但岳鳥人死了足足十五年,琵琶花精一直不改尼姑的身份。
   程宗揚當然不信小紫說的「當尼姑好賺錢」的笑談,那麼她是有什麼忌憚嗎?
   慈音與葉媼雖然是親姊妹,但那句「賤人」可見姊妹間的關系早已破裂,自己縱然有心打聽,只怕慈音這些年的經歷,葉媼也不了解。
   程宗揚越想越是頭大。自己與蘇妖婦誓不兩立,撞上她的結義姊妹肯定是能下狠手就下狠手。
   但秦檜對慈音的態度,顯然葉媼對這個親妹妹還有幾分香火情。凝羽還隨着葉媼療傷,自己怎麼好對葉媼的親妹妹下手?
   話說回來,縱然自己放過慈音,慈音若知道死丫頭就是岳鳥人的女兒,又怎麼會放過她?
   ……說到底只有一句話:岳鳥人,你的仇家實在太多了啊!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1-11-18 04:24 PM 編輯 ]

樓主POST左10秒我已經睇左...
好吊癮...
樓主我要呀...:')  我要呀...:')

不要停啦!

多d多d!



師兄保持每日一段!但長少少不沒壞。

快出post!好想快d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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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仲未有嘅?

第五章 欺之已方
香竹寺,觀音堂
   慈音拿着錢袋進來,正要打開,一條黑白相間的細長物體忽然伸來,像豹足一樣輕捷地踏住那只淡黃的絲囊。
   輕風拂過,白色紗帷飄蕩起來,露出妙帷後一個俊俏的身影。
   靜善一手挽着佛珠,俏生生地立在柱旁,一條修長豹尾彎成弧形,從她的身後一直延伸到慈音手邊,長及丈許,黑白交錯的豹紋在柔美中蘊藏着野獸凶猛的力度。
   慈音嘆了口氣,鬆開錢袋。
   靜善露出一絲不屑的目光,豹尾一卷,把錢袋收回去,冷冷道:「果然是賊性不改,這時候還想着騙人錢財。」
   慈音淡淡道:「小師太還是年輕,哪裡知道世間的父子可以成仇,夫妻可以反目,師徒可以冰火不容,親如手足也可以你死我活。唯一靠得住的就是這些錢銖,至少它們不會背後給妳一刀。」
   靜善冷笑道:「妳騙了那麼多錢,難道能救妳一命嗎?」
   慈音道:「如果不是我拿錢買命,哪裡還能活到今日?」
   凝在空中的豹尾突然挑起,像鞭子一樣朝慈音抽去。慈音拂塵一旋,白色的細絲旋轉着散開,吐出一朵淡紅的荷花花蕾。
   嬌艷的花瓣層層綻開,露出裡面金黃的花蕊和碧綠蓮蓬。雖然是真氣凝成卻維妙維肖,猶如實物。
   接着她一聲清吟,猶如玉石琵琶被一雙䊹䊹玉手撥動,讓人禁不住沉醉在優美的旋律中。
   靜善眼中閃過一抹妖異光澤,接着紅唇輕動,「咄」一聲輕喝,慈音的清吟隨即斷絕。那條黑白相間的豹尾從荷影中穿過,將那朵荷花擊得粉碎,然後重重抽在慈音胸前。
   慈音的護體真氣輕易被豹尾破開,身軀如落葉般的飄飛出去,跌倒在地。她撫着胸,唇角湧出一股鮮紅血跡。
   靜善的豹尾在身後昂起,她穿着白色僧衣,兩條修長美腿交錯着款款走來,然後一腳踏住慈音的胸口,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妳想不到他會給妳留下一個禁制,而且還泄露出來了吧?」
   慈音臉色蒼白,唇旁殷紅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靜善俏臉一板,寒聲道:「妳在香竹寺已經住了一個月,十天之內再不把玄水玉交出來,我便剝了妳的皮!」
   說着她豹尾一挑,扯開慈音的衣袖,從裡面挑出一顆佛珠握在手中,轉身離開。
   慈音望着靜善的背影,蒼白面孔逐漸變得冰冷,剎那間,她看似尋常的面孔就像拂去塵的花間精靈,流露出與平常截然不同的冷艷風華。
   敖潤光着膀子提了桶涼水,「嗷嗷,叫着兜頭澆下。雖然不是滴水成冰的酷寒天氣,但進出都要穿着重裘,那桶水也和冰水差不多。
   敖潤這個涼水澡洗得驚天動地,讓馮源抱着皮襖在一旁看得直咧嘴。「我說隊長,洗個澡用得着這麼鬼叫嗎?」
   「痛快!痛快啊!」敖潤拿着鋼針般的豬鬃刷子在身上刷着,對馮大法的譏諷理都不理。他的胸前長着半寸長的護胸毛,像毯子一樣糾結成一片,身上肌肉塊塊隆起,單論板,三個馮源捆起來也及不上他。
   敖潤昨晚一夜沒睡,和鵬翼社的人馬一起把金銖裝船後運往荊溪,這會兒剛回來。他拿着鬃刷把自己渾身刷得發紅,然後又「嗷嗷「叫着澆了一桶涼水,接着把衣服服擰乾,披在肩上,大搖大擺地回房間,一邊叫道:「馮大法!給哥哥生堆火!哥哥要烘衣服!」
   馮源一口回絕:「程頭兒吩咐了,今天讓我養精蓄銳。隊長你要用火,我到灶上給你拿。」
   「木柴一股煙火味兒,哪兒有你烘出來的乾淨?」敖潤道:「我跟你說。你們平山宗的火法烘衣服最合適……」
   「我呸!我先把你的褲衩都燒了!讓你大冬天光着屁股套皮襖!」
   程宗揚一邊聽着兩人在外面鬥口,一邊拿着筆杆在庫房寫着辭行的書信。
   來筠州的半個月接連出了王團練和慈音這兩摏意外,雖然暫時沒有造成危害,佰對自己的糧食生意深具威脅。
   不過在解決這兩樁麻煩之前,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俞子元坐在他對面,同樣一夜未睡,這會兒看起來卻精神奕奕。庫房所有的金銖已經轉移到荊溪縣衙,按照計劃,今晚之後,除了祁遠在城中的糧鋪應付門面,吳三桂、易彪、林清浦、馮源,連同俞子元從鵬翼社帶來的幾名兄弟都會轉移過去。
   敖潤則和程宗揚同行﹣﹣畢竟自己來筠州是雪隼傭兵團牽的綫,馮源既然留下來,至少敖老大要回去向石之隼覆命。  
   「公子要回江州?」
   程宗揚拿起信紙吹乾墨跡,笑道:「這叫制造不在場証據。」
   程宗揚無意久留,今天糧鋪掛出每石六百銅銖的收購價,鋪面的糧食收購量顯着減少,一般人家已經開始惜售觀望。相反的,來自同行的交易量有增。宏升糧鋪大量出貨,日昌行的周老板甚至把庫存全部搬空,從程記糧鋪的這位少東家身上狠狠賺了一筆。
   周邊州縣糧商不肯讓筠州這兩間糧行吃獨食,連日來,祁遠已經陸續談定十幾筆生意少的數千石,多的上萬石。按這樣的規模,一個月拼湊起來,沒費多少力氣就把宋軍的後勤供應摸得一清二楚。
   隨着年節結束,各地民夫陸續低達,明天就是正月十一,筠州常平倉存糧將從明天開始啟動,以支應烈山前綫。
   從筠州到最前方的金明寨,運糧隊伍需要六到八天。據秦檜打探的消息,宋軍的存糧最多只能支持八天左右。
   周銘業等人猜得不錯,自己確實在籌劃着操弄糧價。
   不過那些商人只想到官府會調用常平倉平抑糧價,讓自己這個不懂規矩的外來商人血本無歸,卻無論如何難以想到,自己操弄糧價的手法是直接燒掉筠州的常平倉,讓他們無糧可調!
   筠州常平倉的數十萬石存糧一旦被毁,前綫的宋軍立劇陷入無糧可用的困境,負責後勤供應的官員只能以最快速度調集糧草。周邊州府的常平倉一旦告罄,糧價將一飛沖天。
   在關系到勝敗生死的緊要關頭,王團練的威脅、慈音的出現,都成為可有可無的插曲。
   秦檜來筠州的頭一天就把常平倉的建築圖弄到手,這些天去常平倉閒逛沒有十次也有八次。有死奸臣負責放火,可以提前慶祝筠州常平倉的末日。
   至於程宗揚自己必須趕在筠州常平倉被毁的消息傳到宋軍大營之前,回到江州和孟老大、小狐狸一起面對宋軍可能採取的激烈攻勢。
   「草民程宗揚,見過滕大尹。」
   程宗揚來之前,原本想着見到官就叫聲「大人」。秦檜一聽,趕緊交代這位不懂禮節的家主,無論漢晋還是唐宋,「大人」都是兒子對親爹的稱呼,千萬不能亂用,家主恐怕以前就常被人笑話。
   對於滕甫來說,直接的就稱「知州」,文雅的稱「大尹」,以滕甫擔任過御史傳承,自請外放做州官的身份,叫聲「州牧」也不為過。
   滕甫點了點頭。「坐。」
   程宗揚沒想到滕甫會親自接見他。滕甫是一州之主、文官首領,自己只是個外來商人,能遞一份書信進去已經不錯了,可滕甫看過信便讓人召他在花廳見面。
   滕甫敲了敲信箋。「字寫得不錯。」
   程宗揚笑道:「不攻掠美,是秦會之的手筆。」  
   「會之是個人才,不但寫得一筆好字,經義也是極精的,處事又幹練。如此人物卻做了商賈……「滕甫搖了搖頭,「野有遺材,宰相之失啊。」
   當着自己的面誇自己的手下,這牆角挖得太直接了,程宗揚只好來個笑而不言。
   「不過論起仁厚,」滕甫話風一轉,「會之卻是不及你了。」
   「大尹謬贊了。」
   「你信上說糧價高昂、本金不足,準備還鄉再携來錢款?」
   「是。在下初來筠州,糧價每石不過三百銅銖,如乞已經漲了一倍。鋪中雖然尚可支撐,不免捉襟見肘,恐怕有負大尹所托,才要回鄉一趟。」
   滕甫嘆道:「也是老夫強人所難。你既然是做糧食生意的,依你之見,糧價是否還會再漲下去?」
   程宗揚明白過來,滕甫肯接見自己是因為擔心糧價。畢竟他是一州的父母官,糧食高漲關系到州中的民生,不容他不關心。
   「糧價高低,在下不敢妄言,不過如今糧價高漲,根子還是在於去年的秋糧欠收。在青黃不接的時節一有風吹草動,糧價立即高漲。」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1-11-20 09:16 PM 編輯 ]

辛苦您了   樓主  讚~~~~~~~~~~~~:smile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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