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收藏  |  訂閱
3.0k  2.2m

一個月後,捧日軍前鋒潰敗的消息傳回臨安,賈師憲勃然大怒。
緊接著都監黃德和遞上札子,指責廂都指揮使劉平指揮無方,
輕入險境,視御賜陣圖如無物,以至中伏大敗,劉平本人更于陣前投敵。
  賈師憲接到札子,親自入宮面君請罪。
宋主隨即下旨,鎖拿劉平家屬入獄。
詔書傳至軍中,帶著部屬從烈山逃出的劉宜孫被解除軍職,嚴加看管。
從戰場脫身的王信、種世衡聯名上書,為劉平辯誣。
而張亢一言不發,著力收攏逃散的士卒。
反正這些潰兵遲早也要補入其他軍隊,此時兵荒馬亂,
也無人理會他的舉動。

十二月九日,小雪初晴。
江面風平浪靜,一葉輕舟從江州城的水門劃出,朝對岸駛去。
程宗揚坐在船頭,一臉的郁悶。
死丫頭把那只鬧鐘當成新玩具,玩得興致勃勃,連自己帶她去寧州玩也不理會。

昨晚那出窩囊事,這會兒想起來心口還堵得慌。
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生生被一個丫頭片子給強暴了。
對方粗暴的行為不僅給自己身心帶來嚴重創傷,而且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這事頭一個就不能讓死丫頭知道,不然自己這輩子都要被她嘲笑。
至於小狐狸他們,更是打死也不能開口。
以他們對岳鳥人的忠心,九成會聯手先把自己這個受害人作掉。
想來想去,要出這口惡氣,只有靠自己了。
泉賤人如果在,倒是個好幫手,可惜那賤人離得太遠,鞭長莫及。
程宗揚拿起自己那只舊跡斑斑的背包,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程宗揚嘴邊露出一絲笑意,月丫頭啊月丫頭,你不是喜歡主動嗎?
就讓你主動好了﹗
渡口旁已經有人等候,見到程宗揚也不多話,
只向他敬了個軍禮,隨即牽過馬匹,領著他往寧州趕去。

多謝樓主不停的發佈更新,樓主辛苦啦!!!



希望各位師兄出貼支持,多多支持!!!!

再來!!!!!! :smile_27: :smile_27:

第六章

  程宗揚得意洋洋離開房間,外面已經是日暮時分。
自己這一趟差不多搞了一個時辰,
終于一洗前恥,揚眉吐氣。
月霜被自己搞得高潮迭起,
體軟如綿,恐怕明天都起不了身。

  蕭遙逸依約過來同進晚餐。
小紫仍在琢磨那些零件,只擺了擺手,
讓他們自己去吃。
蕭遙逸還要去請月霜,程宗揚連忙攔住,
「月姑娘身體不適,剛睡著,讓她再休息一會兒。」

  客棧的廚師同樣來自星月湖,以前是營中的伙頭兵,
星月湖大營解散后,去了一家酒樓當廚師,
沒幾年就聲名雀起,成了名震一方大廚。
聽說江州起事,他把圍裙一丟,帶著大勺和珍藏多年的行軍鍋就來了。
因為他有這番手藝,小紫一來,就被指定為客棧的大廚。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程宗揚說起今天在江邊與謝幼度見面,
蕭遙逸一把扯住他,「謝幼度?你真的見到他了?」
「你吃的這條魚就是他釣的。」程宗揚道︰「味道還不錯吧?」
蕭遙逸恨恨吃了口鱸魚,「這小子到江州,居然不來見我﹗咦,魚不錯啊,
怎么做的?一點腥氣都沒有。」
「活著切一刀,養在水裡放血。」
程宗揚道︰「別看我。謝家少爺干的。」

蕭遙逸怔了一下,然後拍案叫道︰
「謝小子是來示威的啊﹗我們是魚,宋軍是刀,
江州是水,他是釣魚的。
把我們切一刀,放在水裡養著,慢慢放血--
這小子著實可恨﹗」
「沒這么多意思吧?就算有,他也是好意給你個提示。」
蕭遙逸扯開衣領,露出脖頸中「有種朝這兒砍」

幾個墨字,一腳蹬著椅子叫道︰
「他以為我看不出來啊﹗還巴巴跑到江州來裝漁夫﹗
這就是在向我示威﹗污辱我的智能﹗」

小狐狸在建康被謝幼度擺了一道,
讓他生生把吃到嘴的肥肉又吐出來,
這口氣一直沒咽下去,難怪他這麼火大。
「好了好了。」程宗揚勸慰道︰
「他已經說了,北府兵不會從背后捅咱們一刀。」
蕭遙逸抬起頭,「真的?」
「謝幼度不會是個沒信用的人吧?」
「這倒是。」蕭遙逸坐下來,撈了塊魚肉吃了,咬著魚骨頭想了片刻,
「王老頭和謝老頭在打什麼主意?」

程宗揚道︰「王茂弘說把江州和寧州給你去折騰,我看他挺認真。」
蕭遙逸嘆了口氣,「老頭到底還是不放心,有機會能把我打成孤家寡人,
安安份份待在江州,當然不會錯過。」

蕭遙逸世家出身,如果他自己想作一番事,王茂弘肯定樂見其成。
但蕭遙逸背后還有星月湖的幾千人,王茂弘和謝安石就不能不慎重了。
這件事雙方都無法讓步,謝幼度代表兩家給出的底線就是靜觀其變,
同時把蕭遙逸的勢力限制在江寧二州。
這樣的局面雖然不夠理想,但已經是己方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

蕭遙逸站起身,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月姑娘還沒醒嗎?怎么睡了這么久?我去看看﹗」
「用不著﹗」程宗揚連忙去拉,蕭遙逸已經急匆匆出了門。
「月姑娘?」蕭遙逸敲了敲門,喚了幾聲。

等了半晌,房內仍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
這下不但蕭遙逸緊張起來,連程宗揚都一陣不安,
雖然覺得不靠譜,還是忍不住想到,月丫頭不會一時想不開,
懸梁自盡了吧?

蕭遙逸抬腕按住房門,微微一震,本來想震斷門閂,
不料房門是開著的,輕輕一推便即打開。

房內一片漆黑,只有幾只銅熏爐的炭火發出暗紅的光芒。
床榻亂糟糟的,隱約能看到一個人仰面躺在床上,
不過他頭髮卻挽了髻,與月霜完全不同。

蕭遙逸先是錯愕了一下,接著就紅了眼睛,從袖中揮出折扇,
朝那人喉嚨劃去。
那人連鞋子都沒脫,似乎睡得正熟,勁風及體,他身體忽然一滑,
游魚般從蕭遙逸扇下鑽出,接著鼾聲大起,竟然還沒有醒。

蕭遙逸折扇「嘩」的一聲展開,斧輪般切向那人胸腹,
角度、力道都無可挑剔,將那人的退路盡數封死。
那位不速之客只靠身體的本能回應避開他一擊,
這時才發現大勢不妙,他勉強睜開眼睛,一見蕭遙逸的折扇,
立即雙手攏在胸前,結成一個奇妙的手印,
將蕭遙逸鋒利的勁氣化去大半。
「噗」的一聲,那人胸前衣袍綻裂,只差少許就被擊碎心脈。
他被蕭遙逸堵在角落裡,退無可退,蕭遙逸再來一記,只怕就要命喪當場。
程宗揚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虫小子﹗干﹗你從灰窩裡鑽出來的?」
秋少君不知道趕了多遠的路,頭髮、衣服都佈滿濃濃的塵土,
這會兒他滿臉都是倦意,眼皮像灌了鉛一樣,不斷往下墜。
他含糊地說道︰「嗯,是我……讓我睡一會兒……」

「睡個屁啊﹗」蕭遙逸一把扯他的衣領,幾乎把他提起來,對著他的臉,
口沫四濺地叫道︰「月姑娘呢﹗」
秋少君像被嚇醒了一樣打了個哆嗦,茫然道︰「月霜嗎?我沒有見她啊。」

程宗揚用力搖著他的腦袋,叫道︰「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從龍池跑來的……」秋少君努力眨著眼睛,
「五天沒睡了……找到你住的地方……這兒沒人……先睡一會兒……」
蕭遙逸叫道︰「怎么會沒人呢﹗」
「門開著……床是空的……」秋少君說著閉上眼睛,「也許結帳走了……」
秋少君就那么站著睡著了,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覷。程宗揚一臉無辜地說道︰

「可能是月姑娘傷好了,自己回大營了吧。」
蕭遙逸黑著臉扔下秋少君,「你看住他﹗如果月姑娘出什麼事,
我把他心肝脾肺腎都摘下來,炒了下酒﹗」
蕭遙逸風一般掠出客棧,大聲叫來蕭五,一邊敲著他的腦袋大罵,
一邊派人尋找月霜。

月丫頭雖然不見蹤影,程宗揚倒不是太擔心,以月霜的性格,
殺了自己之前絕不會自殺,這點把握自己還是有的。
他瞧了瞧熟睡的秋少君,然後拿了床新被子給他蓋上,
一邊嘀咕道︰「虫小子,你運氣真好,
居然爬到月丫頭的床上還沒被人捅死。」
秋少君足足睡了一天,第二天傍晚才醒來。
「我答應過要來江州,無論如何也要來的。」

秋少君一邊風卷殘雲般吃著飯菜,一邊道︰「幸好沒有來遲。」
「你練氣功夫不錯啊。一邊說話一邊吃那么猛,也沒噎著。」
「我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況且這些菜做得真好。」
秋少君仰起頭,一口氣把杯裡的水飲完,看來這一路並不輕鬆。
程宗揚等他吃了一陣,然後問道︰「怎么樣?」
秋少君停下筷子,過了會兒道︰「不好。」

「我和林師哥翻臉了。」秋少君道︰「林師哥說我是個笨蛋,
這么大了還不懂事。既然我要幫藺師哥、夙師哥他們,
他就不再認我這個師弟。」
「你要幫藺采泉?」
「是林師哥說的。他說我殺了元行健,就是和他作對。
可我沒有殺他。」
程宗揚抓了抓腦袋,苦笑道︰「抱歉,元行健是我殺的。」
「哦。」秋少君應了一聲,「那就算我殺的吧。」
程宗揚道︰「沒想到害你們師兄弟反目。」
秋少君搖了搖頭,「沒有這件事也會有其他的事。
林師哥一點都不相信我,還說卓師姊的失蹤也和我有關。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么多疑的樣子,
被我碰過的杯子他都不肯再用。
我們說話的兩個時辰裡,他一滴水都沒有喝。」

卓雲君失蹤後,林之瀾在太乙真宗的掌教之爭中落在下風,
但一個掌教的位子,又不是生死攸關,他回應這么激烈,
著實有些古怪。
程宗揚給秋少君添了杯水,「你有什麼打算呢?」
「我想先洗個澡。」秋少君嘆了口氣,「其他的,
等打完這一仗再說。」

接到前鋒敗績的消息,隨后趕來的捧日右廂軍提升了警惕。
針對敵寇不斷小股襲擾的戰術,
都監李士彬挑選出數十名身手矯健的將校,
組成隊伍,專門應對敵寇的偷襲。
敵寇慣用的襲擾戰術遇到了克星,幾次惡斗之后,
沒有占到便宜的敵寇退入山林,宋軍順利進入三川口。
兩日后,捧日軍的戰旗終于越過烈山,飄揚在江州的天空下。

烈山之役畢竟是發生在江州之外的土地上,
宋軍入境的消息傳來,江州城氣氛徒然變得凝重。
宋軍所在的位置離江州城只有一百余裡,步兵兩天可到,
如果是騎兵,一天就能抵達江州城下。
江州城門緊閉,來自星月湖的軍士進駐堡壘。

沿江而建的士敏土窯火光晝夜不息,加速生產士敏土。
做的士敏土被民夫挑到城上,混上沙子、竹筋,
對容易被飛石摧毀的城堞、角樓進行加固。
另外有大量士敏土被澆鑄成各種形狀的士敏土件,
用來代替建築用的條石和拋擊的投石。

與此同時,兩架透過雪隼佣兵團購置的大型弩機被運往城頭,
由工匠組裝起來。從民夫中征召的壯丁分成三班,
每日不間斷地在城上巡視。
就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下,
一艘吃水極深的貨船從西側的水門駛入江州城。
一番盤查之后,船上的客人進入城中,叩響了客棧的大門。
來人微笑著對蕭五說道︰「勞駕知會程小哥一聲,
建康雲蒼峰來訪。」
西門的士敏土堡壘如期完工,祁遠一下清閑下來,
這會兒正和程宗揚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聽到蕭五的稟報,程宗揚跳起來,連外衣都顧不得穿就奔了出去。

除了祁遠和吳戰威,就屬雲蒼峰與自己交情最深。
見到雲蒼峰熟悉的身影,程宗揚大喜過望,
「雲老哥﹗才給你發信,這么快就到了﹗」
雲蒼峰笑道︰「我正往江州而來,在路上接到的信。」
程宗揚大笑道︰「難怪老哥如此迅捷﹗小弟盤弓待發,就等老哥了﹗」
雲蒼峰嘆道︰「當日程小哥和紫姑娘突然失去音訊,老夫擔憂不少時候。
幸好揚州商號傳來消息,才知道小哥是往晴州去了。」
程宗揚笑道︰「可惜這趟去晴州,與雲六爺失之交臂。」
雲蒼峰道︰「六弟對你也留心已久,遲早有見面的機會。」
兩人在門口說了半晌,程宗揚才想起來道︰「老哥一路辛苦,快請進﹗」
「一路坐船,倒沒什麼辛苦的。」
雲蒼峰回頭道︰「此番與會之同行,路上頗不寂寞。」
後面那名相貌儒雅的文士上前一步,
拱手一揖到底,「會之見過公子。」
程宗揚笑道︰「會之和雲老哥同船而來,這一路沒少聒噪雲老哥吧?
那批貨呢?」
秦檜笑道︰「幸不辱命。已經著人送到庫中存放。」
雲蒼峰道︰「江州之戰在際,小哥怎么想到運來一批煙花?」
程宗揚拉著雲蒼峰,邊走邊道︰
「本來是想做點新鮮東西,現下無心插柳,倒要派上大用場了。」
兩人一別數月,彼此都有不少事情要談,祁遠也迎出來,
幾人一番寒暄,好不容易說完建康的幾處作坊,臨江樓的工期,
銅器坊的生意如何,雲蒼峰便直入主題,
「小哥信中說的糧食生意,不知有何計較?」
「簡單的說,就是賤買高賣,讓宋國大大的出一把血。」
程宗揚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劃出地形,
「以宋國的沅水為界,在沅水以西,領近晉國的州郡大量收購糧食,
一個月內收盡市面的余糧,迫使宋國只能從他處調運,供給前線。
同時控制晴州糧食的輸入,在兩個月之內,
讓宋國糧價漲到每石一貫以上,最高三貫。」
「這個價錢可不低。」

「我現下擔心的有兩點,」程宗揚坦白地說道︰
「一個是宋國今年秋季的收成,市面究竟有多少余糧,
其次是如何杜絕晴州的糧商往宋國輸糧。」

秦檜在旁說道︰「宋國實行方田均稅法,秋糧減產將近一成。
市面餘糧並不多。
「但我聽說今秋宋國的糧價跌到一百六十銅銖一石?」
祁遠道︰「這個我知道,宋國官府規定,繳稅須用銖錢。
每到秋收,各地商號都藉機壓低糧價,從農戶手中盤剝余糧。」
秦檜因為從晴州押運一批煙花,為安全起見,
走水路先到建康才轉來江州,沿途對宋國的情形頗有知聞,
當下說道︰「祁兄說的不錯,農戶為了完稅,變賣糧食以外,
還不得不從富家手中借貸。
如今一半的農家都有負債,手中的余糧更寥寥無幾。
不過宋國境內多有義倉,雖然是陳糧,大致還能撐過今冬明春。」
三人交談時,雲蒼峰一直在沉吟,良久開口道︰「那便是筠州了。」
程宗揚回過頭,「筠州?」
雲蒼峰在桌上的地形圖上點了點,
「宋國沅水以西的大州無非是筠州。
只要能把持筠州的糧食交易,沅水以西就無糧可濟。」
雲蒼峰緩緩道︰「雲氏在筠州有家商號,不過是做的布匹生意,
對外也沒有打出雲氏的牌子。」
程宗揚明白過來,像雲氏這樣的大商家,在各處都布有明暗商號,
筠州這家布行,就是他們安置的暗樁了。
「那就先從筠州做起﹗」程宗揚笑道︰
「我來操盤,將來的利潤五五分成,雲老哥,你看怎么樣?」
雲蒼峰笑道︰「好說,好說﹗有什麼要老哥幫忙的,儘管開口。」
程宗揚笑嘻嘻道︰「那好,我要動用一筆款項。差不多要八十萬金銖吧。」
祁遠張大嘴巴,然後才叫道︰「八,八十萬?金,金銖?」
雲蒼峰也怔住了,過了會兒才苦笑道︰
「小哥真是大手筆。八十萬金銖……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我的計畫是用三十萬金銖,從晴州商家手裡拿到二百萬石糧食,
作為這場糧戰的儲備。
另外從宋國市面收購二百萬石以上的糧食,
因為要不斷拉到糧價,五十萬金銖已經很緊張了。」

雲蒼峰喃喃道︰「八十萬……」
程宗揚笑道︰「要不怎么要請雲老哥幫忙呢?
雲家富可敵國,八十萬金銖別人拿不出來,老哥總能拿出來吧?」
雲蒼峰搖頭道︰「小哥可知道,晉國每年收入也不過四百萬金銖。」

這下輪到程宗揚驚訝了,四百萬金銖折成銅銖不過八百萬貫,
雖然對常人來說是一個難以企及的數目,
但對於一個朝廷來說,實在不算多。
「怎么這么少?」
秦檜欠了欠身,解釋道︰「除了唐國和宋國以外,
其餘四朝賦稅都以糧食、布匹等實物為主,只有商稅、納捐收取錢銖。」

這一點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但下意識以為都是折成錢銖,忘了是實物稅。
程宗揚道︰「真要不行,或者在建康籌款,以三個月為期,我給一倍的利率。」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