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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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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西門慶所料,當小香瓜偷跑到南荒時,潘金蓮因為武二郎來到五原城。西門慶和魚無疾明知道她們在城內,還公然在鴛鴦樓宴飲,顯然是一個專為潘金蓮設計的陷阱。只是他們沒料到武二這頭猛虎會突然出籠,擊殺魚無疾、血濺鴛鴦樓,讓西門慶的苦心策劃成為泡影。
   程宗揚突然大叫一聲,「不好!」
   小紫皺了鼻子,「你叫得好大聲。」
   「潘姐兒要倒霉了。」程宗揚道:「妳也見過,魚無夷修為雖然不弱,但比起潘姐兒還差了老大一截。他怎麼有膽量劫光明觀堂的船?而且一點面子都不給潘姐兒留?」
   小紫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結論只有一個:黑魔海肯定有對付光明觀堂的手段,只不過必須與魚家合作。」程宗揚道:「所以開始是西門慶與魚無疾聯手,然後是魚無夷和黑魔海那個年輕人聯手。我敢肯定他們用的不是什麼光明的手段,極可能是魚家毒葯和黑魔海的邪術合用。嘿嘿,潘姐兒運氣真好,第一次有武二郎攪局,第二次又撞上我們,黑魔海和魚家兩次都沒有機會出手。」
   小紫道:「程頭兒,你好聰明哦。」
   「哼哼,我的智慧平常舍不得用!現在妳知道它有多高明了吧!」
   「程頭兒,我好崇拜你哦。」小紫跳過來擁住程宗揚的脖子,笑靨如花地說:「不要生氣啦。」
   程宗揚正在得意,聞言不由一愣,半晌才叫道:「我幹!妳又做什麼了?」
   程宗揚一把掀開帘子,只見泉玉姬背對房門屈膝坐在箱內。她頭髮梳成倭式的半玉髻,用粉紅髮帶扎住;半邊衣服脫到腰間,雪白肩膀贏露着,裡面嵌一枚古怪暗器。
   暗器有兩寸長短,形狀像一片羽毛,針狀羽管深深刺進肌膚,正不斷吸食鮮血。
   「怎麼回事?」
   小紫道:「人家讓她去取一件東西,誰知道她那麼笨,驚動傭兵團的人。要不是我扔了只貓,她說不定就被人捉住了呢。」
   程宗揚回過頭,「死丫頭,妳們搞什麼鬼?跑到傭兵團偷別人東西?還扮成忍者?是不是怕我麻煩不夠多啊!」
   小紫嘟起小嘴,「人家只是拿來看看。」
   「那是傭兵團!不是菜店!妳以為敖潤他們都是笨蛋?讓妳們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程宗揚停頓下,「月霜怎麼樣?」
   泉玉姬道:「奴婢與她對了一掌,併沒有使力。」
   程宗揚哼一聲,「這是什麼東西?銀鵝毛嗎?」
   小紫道:「雪隼傭兵團副團長石之隼用的銀隼箭。中間是空的,能夠放血。外面還有倒勾,一射中就拔不出來。」
   小紫拿出一柄小刀朝泉玉姬招手,「過來吧。」
   「古嗎撲思蜜達,謝謝主人。」
   泉玉姬屈膝跪在小紫腳邊,彎下腰。小紫割開她傷口皮肉,將那枚銀隼箭從她肩頭取出來。泉玉姬咬緊牙一聲不吭,鼻尖卻滲出冷汗。
   小紫翻掌在她頸側一切。泉玉姬昏迷過去,傷口鮮血猛然濺出。
   程宗揚拿過那枚暗器,只見銀制羽管上布滿倒鈎;如果上面再喂些毒葯,泉玉姬的傷勢就不只這麼一點。小紫對泉玉姬濺血的傷口理都不理,似乎死了也與她無關,最後還是自己看不過去點了泉賤人的穴道,幫她止血。
   等泉玉姬呼吸平穏,程宗揚抹去指上血跡:「妳們拿了什麼東西?」
   「呶。」小紫指了指案上的包裹。
   包裹併不大,似乎沒有裝多少東西,看起來有點眼熟。程宗揚也想起從王哲軍中離開時,參軍文澤給自己和月霜各自準備馬匹和食物,當時這個包裹就在月霜的馬上。
   包裹內是幾件平常衣物,看起來像是小孩穿的,但都是軍服,衣角帶着左武第一軍的標記。衣物放着一只嬰兒用的金鎖,但和一般嬰兒金鎖相比,式樣有些古怪,尤其是上面嵌的寶石,對嬰兒來說太貴重了。
   程宗揚心裡一動。這些東西多半是月霜小時候用過的,如果是這樣,那只金鎖很可能是岳帥留下的遺物。死丫頭嘴上雖然不說,心裡一直記着,畢竟姓岳的什麼都沒有留給她。
   程宗揚放軟口氣:「拿就拿吧,還傷了人。妳讓我怎麼見老敖他們?」
   「都是那個新羅賤人太笨了,連拿東西都做不好。不要生氣啦。」說着她抱住程宗揚的手臂,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心裡那點氣憤被她一親立刻煙消雲散,程宗揚佯怒道:「再親一口!」
   「小氣鬼。」小紫甩開他的手臂,然後解開濕衣。
   「又來刺激我!」程宗揚火大地瞪着死丫頭。
   小紫吐了吐舌頭,脫掉外衣,露出雪白胸乳上龍角狀的皮甲,還沒有等他看清就旋身披上衣物。
   程宗揚叫道:「想脫給我看,妳就穿慢點啊!」
   小紫咯咯笑道:「下次請早。」
   程宗揚朝箱子看了一眼,「泉賤人會不會知道魚家的事?」
   「撒謊!」
   程宗揚叫道:「我說什麼謊了!」
   小紫撇了撇殷紅小嘴:「你明知道她不會曉得還這麼說,不就是想找個理由玩玩她嗎?」
   程宗揚被揭穿心事,不由惱羞成怒:「胡說!她正受傷,我有那麼禽獸嗎?」
   小紫大度地攞攞手,「你想玩就去玩吧,我就裝不知道好了。」
   程宗揚賭氣道:「不玩了!我要抱着妳睡覺!」
   「程頭兒好壞,又想睡人家。」
   「喂,別忘了妳是我的侍寢奴!跟我睡覺是天經地義!」
   小紫很聽話地撲到程宗揚懷裡,「那好吧!」
   「哇!這麼乖!」
   程宗揚毫不客氣地抱住小紫撲到床上,忽然肩上一麻,接着胸、腹、腰、腿都被她封住穴道。
   小紫翻過身把他身體擺平,然後躺在他胸口,像蓋被子把他手臂拉起來繞在自己腰間,一臉幸福地說道:「程頭兒,你身上好暖和哦。」
   程宗揚哭笑不得,「死丫頭,妳太過分了吧?」
   「你不是要人家陪你睡覺嗎?哎呀,你頂到人家屁股了。」小紫手掌伸到臀下,把他陽具推到一邊,笑道:「程頭兒,你真的好硬呢。」
   說着她小手一鬆,那根陽具又直挺起來,小紫撥弄幾下也沒按下去,於是她分開雙腿,將火熱陽具放在腿間。陽具隔着衣物摩擦着少女細嫩肌膚,程宗揚心頭一陣激蕩,在她耳邊小聲道:「死丫頭,什麼時候給我吃?」
   「其實很簡單啊。」小紫舒服地閉着眼,悠然道:「就像剛才,如果是你點住人家穴道,人家就乖乖給你吃了。」
   程宗揚悻悻道:「我一輩子也沒你那麼奸詐。」
   「程頭兒,你好謙虛啊。」小紫閉眼笑道:「你整天都和雪隼團的人在一起,是不是想把他們收過來?」
   程宗揚停頓了一會兒,慢慢道:「也許妳不明白。我們這一代都把享樂放在生活前面,真正有野心的人其實很少。在建康時我經常想,六朝生活這麼太平,一眨眼就過完一生,不也很幸福嗎?」
   小紫沒有說話,像睡着一樣靜靜閉着眼。
   程宗揚自言自語:「雖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我相信這個世界曾經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開始我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很少留下自己的名字,後來我想通了。和這個世界的人相比,我們併沒有太多優勢,甚至是劣勢。論能力,像我這樣本來就不怎麼出眾的人,憑甚麼和王茂弘、謝安石那樣的人中龍鳳相比?把我們這種人扔在這裡,大多數只有被淘汰的命運。偶爾有幾個幸運兒像你爹爹那樣,可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幫助,突然間光彩奪目,可即便是你爹爹,再過五十年、一百年,還有多少人記得他?」
   小紫呢噥道:「人家才沒有爹爹呢。」
   「好吧,就說姓岳的。他武功有多高不好說,但結的仇家肯定是天下第一。那麼多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的血。等他的仇家都死光了,還有什麼能留下來呢?」
   「很多人可能都在人群中默默無聞地過完一生,最多過得比別人好一點。對於我這種沒什麼野心的人來說也沒什麼不好。所以我以前總提不起精神做事,反正那些事不是被人做過,就是徒勞無功,還不如多享樂幾天。」
   程宗揚嘆口氣:「直到那天被蘇妖婦打醒,我才知道眼前的太平日子就像蠟做的城堡,一點小火苗就能把它融化。想要安安穏穏過日子就要把城堡變成水泥的。等我真想做事時才發現身邊可用的人太少。會之他們是殤侯的人,小狐狸是星月湖的人,雲老哥是雲家的人。我不是信不過他們,但我需要自己的班底,和任何人發生利益衝突仍站在我這邊的人。」
   「敖潤幾個不是什麼名聲顯赫的大人物,但都是熱血漢子,值得一交。」程宗揚笑了起來,「還有那個平山宗的大法師,他的火法倒讓我想出一件東西,找機會試一下……喂,死丫頭,妳不會睡着了吧?」
   「不要吵。人家正在考慮要不要讓你吃……」
   「我說着玩的。」程宗揚小聲道:「妳氣血還沒有恢復,再流血我可舍不得。」
   小紫在他胸口動了一下,「你可以去採六扇門那個女捕快的花啊。」
   程宗揚哼了一聲,「妳以為我是精蟲上腦的大淫蟲嗎?」
   「不是嗎?」
   「閉嘴!」程宗揚氣哼哼道:「反正今晚抱着妳睡覺就夠了。」
   「不要後悔哦。」
   從香甜的夢鄉中醒來,程宗揚睜開眼睛,一縷烏亮髮絲垂到自己頸間,小紫伏在自己胸口睡得正熟。晨曦從窗擺透入,她嬌美面孔猶如海棠。程宗揚忍不住親了她一口,發現自己穴道已經被解開。
   程宗揚露出壞笑,手掌毫不客氣地伸進她衣內,撫摸她細嫩的肌膚。
   剛摸了一把,房門突然響了兩下,臧修在外面道:「公子,孟團長剛回來,請公子去總社見面。公子?起來了嗎?」
   一直閉眼裝睡的小紫咯咯笑了起來。程宗揚氣惱地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笑什麼笑!有我摸妳的時候!」一邊轉頭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孟老大也眞是……晚半個時辰回來不行啊?」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1-6-11 02:58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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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鐵驪雄威】
   鵬翼總社在晴州港的西馬長街上佔了兩座院子,門前的青石路面被車輪軋出兩道半尺深的車轍。絡繹不絕的車馬從院中馳出,鐵制輪轂內發出悶雷般的響動,載着客人和貨物奔向四方。
   程宗揚一到門前,孟老板親自迎出來,滿面春風地笑道:「建康一別,今日又在晴州相見!程公子多多發財、多多發財!」
   程宗揚知道孟非卿是做給外人看的,當下也拱手寒喧,一邊客套, 一邊與孟非卿一道進入院內。
   孟非卿剛回晴州,立刻邀程宗揚見面,他臉上帶着笑意。口氣輕鬆地說道:「這幾天周圍有不少人盯着。臨安刑部的捕快,樞密院、太尉府的官差,還有其他地方安插的眼綫不下十幾股,真夠熱鬧的。」
   鵬翼社往江州運送糧食武器的事沒有瞞自己,程宗揚當然知道周圍為什麼有這麼多臨安眼綫,」宋國懷疑到這裡了嗎?」
   「樹大招風。有人從雲水運東西,當然要從我們鵬翼社查起。」孟非卿道:「可惜他們晚了半個月。如今我們鵬翼社無論船行還是車馬行都乾乾淨淨,讓他們查不出半點毛病。」
   鵬翼社院內車水馬龍,客戶往來不絕,載貨的、遠行的,到處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進了後院,外面輕鬆熱鬧的氣氛陡然一變。孟非卿收起來笑容,雄獅般的頭顱不怒而威。
   一名男子站在臺階上,下面一群打扮各異的漢子釘子般站得整整齊齊。有的是小販,有的是農夫,有的是將軍,有的是廚子,還有一個竟然穿着官服,身份是某個縣的主簿。此時聚在一起,每個人都有同樣氣質:屬於軍人的氣質。
   「杜元勝!」
   一名提着秤桿的漢子挺身出來,「到!」
   「馬一鳴!」
   「到!」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農夫上前與同伴站在一處。
   「曹之安!」
   「到!」
   「高二虎!」
   男子翻過一頁,「六營三連,蘇驍!」
   一個戴着平頂皮冠的將軍跨出一步,「到!」
   「路大冬!」
   下面有人道:「路中尉化名加入左武第一軍團,半年前在塞外遇難!」
   男子用朱筆勾了一下,繼續念道:「沈傳玉!」
   「到!」
   「苟立德……」
   孟非卿邊走邊道:「這些都是我們星月湖大營的兄弟,各行各業的都有。那邊的蘇驍原來是六營的上尉連長,在秦軍已經做到右庶長爵位,佩戴將印,帶的兵比我們星月湖大營都多。聽說江州起兵,丟下將印便來了。」
   程宗揚道:「我還看到有個小販,好像是賣魚的?」
   孟非卿道:「他叫杜元勝,當年和蘇驍并稱六營雙雄,文武雙全。星月湖大營取消後,蘇驍北上咸陽,杜元勝去了臨安,在錢塘門外做了一名魚販,隠姓埋名十五年,為岳帥看守衣冠塚。謝老三的骨灰也是他親手埋的。」
   「哦……」程宗揚又朝他們看了一眼。這些都是有故事的人,每個人的經歷都是一部傳奇。但在這裡,他們都是星月湖大營的一分子。
   程宗揚忍不住道:「你們付出這麼多究竟為了什麼呢?」
   「小狐狸沒有和你說過嗎?」
   「小狐狸說,他有一個夢想。孟老大,你也夢想嗎?」
   「有。」孟非卿道:「我們兄弟可以拋棄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可以忍辱負重,可以十餘年默默無聞,只因為我們有一個夢想:夢想有天能聚集到岳帥旗下,說上一聲: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孟非卿把手臂橫到胸前,微微昂起頭,「讓天地八方都能聽到!」
   這一刻他雖然還是商人打扮,威嚴神情卻如同指揮千軍萬馬摧城拔寨的統帥,低沉聲音讓人想起隆隆戰鼓。
   程宗揚與孟非卿接觸并不多,但能看出他是一個極端冷靜的人;這時看到他眼中情不自禁流露的渴望,不禁為之震撼。
   讓天地八方都能聽到,孟老大的氣魄真不是蓋的。
   良久,程宗揚道:「我很羨慕你們能有這種勇氣。」
   「你不相信我們能成功嗎?」
   程宗揚望着那些軍士堅毅的目光。「我相信你們能成功,甚至開創出一個屬於你們的時代。我羨慕你們是因為我沒有拋開一切的勇氣。我想要的太多了,不像他們一樣純粹。」
   孟非卿忽然道:「你的夢想呢?」
   程宗揚想了一會兒:「想要很多很多錢,還有很多很多美女,快快樂樂過日子,這個算不算?」
   「當然算。」孟非卿笑道:「要實現這個夢想也不容易,恐怕比我們的夢想做起來還難點兒。」
   「可不是嘛。」程宗揚嘆口氣,「想過太平日子怎麼這麼難呢?」
   「說起太平日子,聽小狐狸說,你和王大將軍見過面?」
   「在草原見過一次。」程宗揚想了一會兒,「王大將軍身材雖然不高,但是我見過最高大的人。」
   「王紫陽身為太乙真宗掌教,卻拋開龍池的無上尊崇投身軍伍,十餘年間餐風露宿、四處征戰。」孟非卿道:「我孟非卿佩服的人不多,王大將軍算是一個。」
   「小狐狸說你們查到一些情況,說王大將軍是因為背後有人搗鬼才在草原上全軍覆沒,是不是真的?」
   孟非卿表情嚴肅起來。「左武軍追逐獸蠻人進入草原之後,來自後方的糧食供應就越來越少。駐紮在塞上的第二軍團多次催討,糧草非但沒有補充,反而彻底斷絕。決戰之前,左武軍已經斷糧一月有餘。」
   程宗揚想起在王哲軍中嘗的馬肉,追問:「為什麼會這樣?有人斷掉左武軍的補給?」
   「何只如此,」孟非卿冷冷道:「據我所知,大戰之前有人故意把左武軍的行軍機密泄漏出去。」
   程宗揚心頭一震。王哲麾下的左武軍第一軍團力敵七個羅馬軍團,直到馬其頓軍團在背後出現才宣告不支。當時自己沒有留意,現在想起來,羅馬軍團能在偌大草原上找到左武軍的位置,進行大軍迂迴、前後合擊,沒有準確情報怎麼能做到?
   王哲不計生死在外征戰,卻被人在背後暗算,程宗揚越想越怒:「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正在查。王大將軍戰功赫赫又統率強軍,累年因他升官發財的不知有多少,沒想到卻被小人暗算。」孟非卿森然道:「捉到此賊,孟某絕不饒他!」
   「會不會是他的仇敵幹的?王大將軍有什麼仇家?」
   孟非卿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王大將軍從無私怨。」
   從無私怨……岳鳥人聽到還不羞死。程宗揚忽然皺眉,「不對!既然沒有私怨,為什麼還會有人針對他呢?」
   孟非卿扭過頭。
   「王大將軍在邊塞領軍,不在朝中爭權奪利,他若打了勝仗,後方一班人都有功勞可分;沒有王大將軍,這種好事去哪兒找呢?如果是朝中有人陷害王大將軍,那不是自毁長城嗎?」
   「王大將軍出事對誰最有利?」程宗揚自問自答,「不會是朝廷裡的當官的,而是和他打過仗的人。」  
   孟非卿神情微動,「接着說。」
   程宗揚攤開手,「我只是從常理推斷。既然王大將軍沒有私怨,那麼就是公敵。王大將軍又不打算清君側,他的公敵不會是朝中官員。」
   孟非卿似乎想到某個人,臉色忽然凝重,過了會兒道:「不會。絕不會是他!」
   「誰?」
   「金蜜謫,天子駕崩前指定的四位輔政大臣之一。你說的不錯,王大將軍殞命對朝中權力紛爭沒有什麼影響,得利最大的只有蠻族,也只有他們最想讓王大將軍死。而這位金蜜謫……」孟非卿緩緩道:「原本是匈奴人。」
   別人穿越都能開金手指,輪到自己卻天知道穿越到哪個位面的平行世界;自己歷史知識本就有限,這個世界的歷史又被攪得似是而非。金蜜謫是哪個鳥人?匈奴人……漢……輔政大臣……程宗揚腦中猛然一亮:難道是金日磾?那個三只眼的馬王爺?這個自己還有點印象。
   程宗揚叫道:「不可能是他!」
   漢武帝的輔政四大臣裡,兩個謀反被殺,另一個霍光權勢滔天,一手廢立皇帝,只有匈奴出身的金日磾始終對漢王室忠心耿耿。
   「公子怎麼能這麼肯定?」
   程宗揚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從歷史上得出的結論,只好道:「不會這麼明顯,說異族就出來個匈奴大臣吧?」
   孟非卿追問道:「以公子之見呢?」
   「如果我是泄密那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替罪羊。一個異族出身的輔政大臣無疑是最好的靶子。」程宗揚飛快地思索,「說不定我還會故意放出風聲,稱匈奴將在入冬之後南侵。就算是為了避嫌,金蜜謫也會暫時交出權力,更方便我來動手。」
   說着程宗揚心由也有點沒底。秦檜都變了副模樣,誰能保証金蜜謫一定忠誠?
   也許是他死得早在,沒有被霍光扣上反賊的帽子。
   程宗揚道:「洛陽掌權的是哪位?」
   「大司馬大將軍霍子孟。」
   這位八成就是霍光,霍去病的弟弟,歷史上第一位真正的權臣,執掌漢朝權柄二十年。
   孟非卿沉默片刻。「公子猜得沒錯。洛陽已經有匈奴入侵的傳言。」
   程宗揚叫道:「這也太巧了吧?設下這個計策的人心腸夠歹毒,算準這件事金蜜謫無法自辯,無論麼說都只會越描越黑。我要是金蜜謫,唯一免禍的手段只有避嫌引退。」
   「所以絕不會是金蜜謫。」
   孟非卿提聲道:「郭盛!」
   剛才點名的男子轉過身,腳跟一併,向孟非卿敬了個禮,「到!」
   「通知洛陽,讓他們查出金蜜謫告病後是誰接管左丞相的權力。」
   「是!」
   說着他遞上花名冊,朗聲道:「六營第四批回營人員點名完畢,應到四十七人,實到三十九人。請團長下命令!」
   孟非卿走到階前,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簡短說道:「諸君。星月湖大營的戰旗在江州上空飄揚,岳帥未完成的心願將由我們達成。」他擡起手臂放在胸前,沉聲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階下那群漢子都擡起手臂,齊聲應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出發!」
   已經點過名的眾人各自分成隊伍,以不同身份滙入外面的人群。一個月之後他們將以星月湖將士的身份在江州重新出現。
   孟非卿目送眾人離開,然後領着程宗揚進入內堂,「請坐。」
   「我自己來吧。」程宗揚拿過茶壺給自己飢己泡了杯茶,隨手給孟非卿也倒了一杯。
   孟非卿接過茶杯,「你倒不各氣,反客為主了。」
   程宗揚笑道:「我昨天聽了段書,把你們八兄弟都騙進去了。」
   孟非卿露出一絲無奈苦笑:「小狐狸在江州鬧的聲勢太大。那幫說書的打聽出一鱗半爪,再加上一通編排,我們兄弟在他們嘴裡只有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是妖怪。」
   程宗揚笑道:「孟老大這幾天不會真的忙着斬蛟殺虎、取寶藏吧?」
   孟非卿雙手握住茶杯,慢慢抿了一口:「這一個多月,我只做了一件事:借錢。」
   程宗揚一愣,「社裡資金周轉不過來?」
   「比那個多。」孟非卿道:「二十萬金銖,每月四分息,一年還清。」
   「二十萬金銖?月息四分?」程宗揚怪叫:「老大!你借誰的高利貸啊!這可是四百萬銀銖!一年利息將近本錢的一半!」
   孟非卿道:「拿到手的只有十萬多點。四成八的利息已經先扣掉了。」
   「孟老大,你借這麼多錢幹麼?」
   「還不是為了江州。」孟非卿道:「五萬石糧食、夠五千人裝備的兵甲,已經用掉三萬金銖。」
   「還有七萬呢?」
   孟非卿道:「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兩千兄弟就能跟十萬宋軍死磕吧?五萬金銖用來雇用一千名傭兵,剩下的還要招募五千名守城壯丁,兩萬金銖已經很吃緊了。」
   程宗揚穏住情緒。「這麼說,江州一戰打下來,你們要花費二十萬金銖?江州和寧州加起來,一年收入有多少?」
   「江、寧二州每年歲入六萬金銖,與支出持平。如果風調雨順沒有災荒,最好的年景可節餘三千金銖左右。」
   「三千金銖,連半成利息都不夠。」程宗揚道:「這生意也太不劃算了吧?我倒是奇怪,誰肯借出這麼大一筆錢呢?」
   「能拿出二十萬金銖的當然是陶氏錢莊了。」
   「他們不怕賠本嗎?」
   「當然怕,所以才談了這麼久。」孟非卿道:「錢莊方面一直在猶豫,現在只給了一半。」
   程宗揚摸着一巴。仗還沒打就先背上近十萬金銖的債務,孟老大是破釜沉舟了。他抬起頭,「孟老大這麼篤定,看來是胸有成竹了。」
   「胸有成竹談不上。」孟非卿道:「不過我們不好過,賈師憲也不比我們強多少。宋國今年財政已經超支一成,如今再出動十萬大軍,每個月少說也得花費一百萬金銖。現在是十月,兩個月後宋軍才能投入戰場。只要我們能把戰事拖到明年,就該輪到賈師憲頭痛了。」
   程宗揚道:「難怪宋國同時出動捧日軍和龍衛軍,賈師憲打的主意就是速戰速決吧。」
   「他想速戰速決,我偏不給他這個機會。」孟非卿道;「我們能集中在江州的兄弟在一千八百人左右,雖然未必能大破宋國的上四軍,但在烈山拖他們半個月,不在話下。」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1-6-15 03:09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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