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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姿物語 之 風姿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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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是舉手之勞,心中也想看看這小子怎樣贏這賭約,花次郎不作聲,默認了賭
約。
「好,第一件事,您一定在想,為何以東方家的排外性,會這麼沒由來地和石家
聯絡上,甚至聯姻起來。」
花次郎一愣,自己當初是曾為此事納悶,甚至來到暹羅,想看看究竟,但這小子
現在卻是存心扭曲話題,從猜自己心裡想什麼,變成猜自己曾經想過的事。
「好傢伙,想在我面前取巧,你以為我會認帳嗎?」
「光這樣當然不夠,可我再奉送一個資料,您就會認了。」源五郎笑道:「我可
以告訴您,這次的聯姻只是表面,東方家被這次地震傷害甚大,因此打算與石家合作,
開發兵器,交易買賣,就要趁這次的婚禮來訂約。」
「笑話!誰知道你是不是信口胡謅,怎麼我從沒聽過此事。」
「信不信由您,時間自會證明一切,我只管說,您若是不相信,大可學我一樣,
冒險夜夜去偷聽!」
無視花次郎臉色狐疑,源五郎逕自道:「您想的第二件事,大概是小弟的出身
吧!」
花次郎瞪著源五郎,心內不禁對此人重新估計。
昨天長街上一片混亂,沒有多少人能清楚描述事態,但是,自己可是把九成變化
看在眼裡。
在東方家高手擊出火牆之前,以歌女身份端坐的源五郎,面無表情地凝望外頭,
在沒人注意的當口,趁隙發了三招。
兩劍一指,第一招是白鹿洞的「天光雲影」,第二招是白鹿洞的「河山鐵劍」,
這兩招隔空劍指,打亂了東方家在花轎旁的護衛,也讓東方家預伏的高手措手不及,
場面才失去控制。而搶花轎的白衣小子,趁亂逼近,可是卻被圍住,闖不出來,他又
發了第三道指勁,盪開左右兵器,助他脫險。
「天光雲影劍」、「河山鐵劍」,都屬白鹿洞三十六絕技,源五郎年紀輕輕,頂
多不過百來歲,能兩樣兼修,殊不簡單;不過,最後那一指卻是驚動自己的焦點,讓
自己心生好奇,追隨其後。
花次郎道:「說出身嗎?你到底是什麼人?與西王母族有何關係?西王母族千多
年未現人間,你又怎地會使『繞指柔紅』?」
源五郎一笑,歎道:「這可得問我師傅了,他老人家只管教,我作徒弟的在一邊
學,哪知道師傅教的是什麼?又怎麼曉得還有這麼多典故?」
花次郎一怔,道:「你師傅?難道你想說自己是白鹿洞門下嗎?」
學劍於白鹿洞,花次郎對於內中一切無不熟悉。三十六絕技向來非白鹿洞嫡系門
人不傳,能同時兼修兩門絕技者而有成者,當世不過二十人,而且這二十人自己可說
無一不識,可是哪有白鹿洞門人會兼學西王母族武學,又會教出這等鬼徒弟的?
「這當然,我師傅是白鹿洞頂尖的人物,說出來怕你不相信,現在時間緊迫,就
不說了。」源五郎輕輕帶過,道:「您第三件想的事是……」
「且慢!」花次郎喝止,和這小子的對話,讓他越來越有被算計的不快感。
花次郎道:「我們賭約定得不清不楚,讓我吃了大虧,先前兩樣你取巧混過,我
也認了,現在的第三件事,我要你猜猜看,我心裡正想著什麼事,失敗了,你就準備
付賭債吧!」
「您的虧已經吃了,現在反悔也太遲了。」源五郎笑道:「至於您正想著什麼……
瞧您橫眉怒目,殺氣騰騰,莫非您正在想,若於此時出劍,能不能在小弟身上連刺十
八個窟窿?」
「這次猜對了,去找閻王討綵頭吧!」
「啥!猜錯也刺,猜對了也刺,您做事好沒原則啊!」
蘭斯洛在底下戰得正吃力,面上又黑又紫,若非內力護住經脈,早已毒發身亡了。
「別給他嚇倒,這人已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馬上就要倒下了,千萬不可讓
他跑了。」
石存和呼斥在旁包圍的親衛隊,自己心中則滿是錯愕。那毒蛇是自己專門餵養,
解藥也只留在自己手中,不曾外洩,這大個子既然不是預先服了解藥,怎麼給毒蛇連
咬幾下,還能硬挺到現在。
糟糕的是,他腳步固然是搖搖欲墜,可是情急拚命,手上揮刀卻越來越狠,殺得
眾人汗流浹背。他們都不是初出江湖的新手,卻從來沒遇過這等怪事,自己一干人的
武功比這人強得多,人也多得多,照道理早該將他收拾了,但打到現在,人多的這邊
雖是一直佔著上風,但每當蘭斯洛衝來,不敢貿然還擊的他們,只有往旁避開的份。
如果撤開一條路,讓蘭斯洛往外殺出,那麼就不必辛苦地在這對峙了;但是,石
存和對於蘭斯洛那身內力的貪念,卻始終放不下,弄得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苦戰中的蘭斯洛,仍留意週遭,始終找不到空隙突圍,鄭巧與趴在桌下祈禱的有
雪目光一對,發現雪特人眼中大有擔憂之意,心中慨歎,在這緊要關頭,旁人全跑光,
居然是這雪特人對自己仍有幾分忠誠。
正當這場鬧劇似的混戰,像要漫無終點地進行下去,二樓忽然傳來呼喝、爆炸聲,
白色濃煙迅速瀰漫住整個二樓,更微微往下散佈,接著一下悶哼,有樣物體急速墜下。
蘭斯洛視力極佳,立刻便看出那是個人體,重重摔落地面,把地板擊出一個凹坑。
這時石存和、石存悌也已看出,只是此人來得奇怪,一時不知是敵是友,心中嚴加戒
備。
那人身手極佳,墜地撞擊雖重,他立刻躍起,揮手便是一劍,藍光閃電似地劃過,
瞬息斬了一名身邊的石家親衛隊。
這時煙霧漸散,連趴在桌下的有雪也已看清,喜嚷道:「花二哥,是花二哥來救
我們了,我們有救了!」

[ 本帖最後由 小說狂迷 於 2012-5-21 08:53 AM 編輯 ]

第一部第一卷第七章歃血為盟



突然現身的,自然就是花次郎了。
剛才他有心讓源五郎嘗點苦頭,迅速一劍疾指源五郎咽喉,招數既快且狠,要給
這存心不良的小子一點教訓。
源五郎看起來像是嚇壞了,手足無措地後跌,擲出一顆煙霧彈,讓濃濃白煙籠罩
住兩人。
花次郎心中暗笑,這點微末伎倆,只能應付那些學藝不精的劍手,焉能阻著自己?
他立刻便察覺,源五郎在煙霧中正往左逃去,光劍立即轉向加速,雖然不是致命招數,
卻要讓這小子為玩火付出代價。
當時,自己是背對樓梯口,往源五郎所在的牆壁方向刺去,雖然視線不清,但聽
覺、觸覺所傳來的訊息計決沒錯,而且一路上也沒碰著什麼阻礙物,可是,當自己察
覺到時,腳下已非實地,自己身在半空,往一樓墜去。
花次郎大驚,作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等荒唐事。他不欲扯入下方混戰,忙亂中心
神寧定,急吸一口氣,想施輕功掠至最近的樓梯。誰知上方驀地一掌襲來,勁力刮面
如刀,花次郎不敢怠慢,舉掌相還,雙方功力平分秋色,他將對方震開,自己卻也給
擊落地面。
甫落地,想躍起追擊,上方卻已感覺不到敵人氣息,惱火之下,光劍隨手揮出,
想斬根樑柱洩憤,哪知耳裡傳來一聲慘叫,手上的觸感也不對,方自一怔,又聽見有
雪大聲叫好,這才知道自己手賤又壞事。
蘭斯洛驚見花次郎奇跡出現,更立刻斬殺敵人表明立場,心中著實欣喜,微一鬆
懈,蛇毒立即讓腦子一昏,全然沒顧到石存悌見他破綻大露,悄悄拾了柄刀,往他頸
間砍來,待得驚覺,已來不及舉刀格擋。
危急之際,一股大力由後傳來,有人抓住蘭斯洛衣領,間不容髮之際,將整個人
飛快地猛往後拖,當蘭斯洛回過神時,自己已安然脫險。
而一臉淡然的源五郎,則在旁邊微笑。
「大哥,小弟幸不辱命,已將救兵搬回,有花二哥在此,您可以高枕無憂了。」
源五郎不忘補上一句,「我絕對不是臨陣叛逃喔!」
蘭斯洛愣著說不出話。他雖然不是很懂,但源五郎剛才那一手,怎麼也不像是一
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應有的能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蘭斯洛這邊還在納悶,石存和、石存悌已把注意力集中在花次郎身上,這人剛才
展露的劍法不俗,是最值得提防的人物。花次郎卻理也不理他們,只是惡狠狠地盯著
源五郎。
「花二哥,我該作的事已經做到了,現在開始是你的工作了。」源五郎揮手笑道:
「讓石家的暴發戶土蛋見識你神劍的利害,不用手下留情了。」
花次郎神色更冷,自己明顯是中了圈套,這奸詐小子存心要自己與石家硬幹一場,
雙方結下樑子。開罪七大宗門之一,自己夷然不懼,只是,石字世家財雄勢大,與之
為敵,往後走到哪裡都被人追殺,就算能百戰百勝,卻真是煩死人了。
那賭約又擺明是個圈套,如果守諾認帳,只會更顯得自己愚昧,橫豎自己本就不
是死守承諾的重信之人,現下說反悔就反悔,瞧這小子能奈己何?
「尊駕何人,為何橫加出手?阻我石家行事!」情勢未明,石存和決定先探探對
方來路。
花次郎看著手中光劍劍柄,對他卻是理也不理,道:「石家很了不起麼?堂堂十
三太保,在江湖上也算知名人物,在大庭廣眾下追打這麼個廢物,鬧得這般狼狽,難
道不嫌丟臉嗎?」
這番話讓石存和、石存悌面色大變,蘭斯洛心中大喜。花次郎那種渾然不將旁人
放在眼裡的倨傲,與他相處實是難受,但是,看到敵人受他的氣,卻是賞心悅目,樂
事一件。
花次郎冷笑道:「一群廢物互毆,我才懶得多管,你們可以繼續,看看是要把這
鄉巴佬分屍還是下鍋,一切隨意。不過,念在我與他一場相識,你們宰了他之後,如
果還想多幾天命,就滾回石家多練點功夫吧!」說著,直接就往出口走去。
「站住!」石存悌怒道:「好狂妄的傢伙,你殺我部下,這麼輕易就想走嗎?」
「哈!殺都殺了,難道要我說對不起嗎?」花次郎轉頭道:「閣下大呼小叫,意
欲何為啊?」
石存悌揮舞親衛隊剛呈上的厚背刀,喝道:「你辱我石家威名、傷我石家人,你
們一干人識相的立刻自斷右臂,否則等會兒通通橫屍此地!」
「廢物的武功不成,廢話倒是放得不少。」花次郎傲笑道:「砍他們的我沒意見,
至於我,要是不砍,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就幫你砍!」再也受不了這冷眼看人的傢伙,石存悌大吼著劈下厚背刀。
「你算什麼東西!」花次郎一聲長笑,不閃不避,當厚背刀將砍至面門時,整個
人如同一尾游魚,側身平貼刀面,倏地竄上,眾人眼前一花,他已輕飄飄地踩在刀背
上,一腳就往石存悌踢去。
雖然自忖這一腳絕不能破去大地金剛身,但鞋底多污垢,給他當眾一腳踢在臉上,
那是何等奇恥?更別說那份噁心味道。
石存悌見狀大驚,手腕一抖,想將花次郎從刀上摔下,同時往後退去,避開追擊。
但這早在花次郎預料中,敵人甫動,他搶先一步,看準石存悌急退所露出的破綻,
踢往面門的腳改踢右肩,在石存悌右肩一蹬,人躍至半空,喝道:「算你狗運,這條
手臂暫且讓你寄在身上吧!」
石存悌踉蹌後跌,右肩上青紫瘀血,疼得幾乎舉不起來。
花次郎翩然落地,腳才站穩,旁邊的有雪已驚道:「小心!」
石存和一見花次郎身手,情知是勁敵,哪還敢遲疑半分,趁花次郎不防,先擲出
手上毒蛇,再一刀刺向花次郎後腦。他攻擊角度刁鑽,狠辣無比,算好了一擊中的之
後,立刻抽身,免得遭受對方瀕死一擊。
毒蛇擲來,花次郎聽風辨位,側身躲開,揮劍將兩尾毒蛇斬殺,但卻無暇顧及後
方的偷襲。石存和心中大喜,腦裡已在盤算等會兒一擊得手,撤刀後退時,要扔出三
種不同毒藥,讓這難纏傢伙死得不能再死。
「哼!好個廢物!」
正當石存和如意算盤敲得響亮,耳邊卻傳來一下冷哼,跟著眼前閃起一抹寒星。
一抹幾乎令他睜不開眼的燦爛寒星!
就在石存和長劍將要破腦而入之前,花次郎頭也不回,反手掣開光劍,乍開的藍
白色光虹,幻作森然冷氣,直向石存和左眼點去。花次郎知道,自己這劍絕對會比石
存和要快,後發先至,逼得他收刀後退;就算後發齊至,他也必然會收刀,因為既然
是廢物,便萬萬沒那個膽。
果然,石存和驚覺冷氣撲面,刺的又是金剛身護不著的眼珠,嚇得魂飛魄散,大
叫一聲,向後飛退,石家不以身法見長,但石存和情急拚命,竟能硬生生止住去勢,
朝後方退去。
一退便是五丈,中途難免撞倒幾個手下,踩斷些骨頭手腳之類的,不過保命當兒,
這些都不是重點,五丈還嫌不夠,石存和又是一點,反正大廳寬得很,他瞬息間便退
至十丈開外,直至狠狠地撞到牆邊。
一口氣猛退十丈,真氣消耗甚鉅,石存和不禁白了臉,大口喘氣。第一口氣才吸
進去,森寒無比的劍光,已抵在他眉心,冷冽的劍氣,將他全身血液,化作冷汗,大
量地從各處毛孔流出。
花次郎一臉狂態,冷笑道:「好狗膽,竟然妄想暗算於我。說吧!你想怎麼死?」
一輪攻防,花次郎輕易挫敗兩太保,眼見石存和命懸一線,親衛隊投鼠忌器,又
懍於敵人劍威,誰也不敢上前。
石存和驚懼之餘,腦念急轉,但此刻無論是施毒、耍伎倆,對方搶先把劍一遞,
就能取己性命,饒是這兇徒素來狡詐,現在也沒了主意,只有狂運大地金剛身,期望
能有一線生機。

花次郎啞然失笑,手一抖,一式五劍連環發出,眾人只聞四聲連響,石存和頸側、
小腹旁的石牆上,已出現有四個杯口大的孔洞,第五劍停在他額前留力不發。劍勁能
射穿石壁,要射穿腦袋自是不費吹灰,只看何時下手而已。
這招劍式,再想起剛才源五郎的那聲「花二哥」,旁邊的石存悌腦中靈光一現,
想起一個人名,驚道:「『五瓣花開,盡化塵埃』,你是狂花名劍花風流!」
一句話還沒說完,巨變又生,「嘩啦」一聲響,一道冷電穿壁而出,刀影合一,
直向花次郎飆去。
這一次的速度委實太快,蘭斯洛甚至連影子都還沒看清,刀光便已飆至,厚背刀
夾帶疾風,已罩住花次郎上半身各處要害。
花次郎卻像早已知道會有這麼一擊般,手中光劍立刻回防,長笑道:「終於肯出
手了嗎?等你多時了。」藍光一蕩,便往對方厚背刀撩去。
對方卻靈變得多,未等他光劍撩至,立刻變招反刺花次郎小腹,花次郎斜身側過,
光劍跟著遞了出去,雙方便鬥在一起。
這番交手,和剛才的一面倒差得太多,來人的武功明顯地高過兩太保,花次郎也
不再嘲弄對手,正起神色,以慢打快,手中光劍畫出一個個藍白色的方形、圓圈,守
緊門戶,教敵人無機可趁。
他兩人這一輪比劍,無論內力、招數都是棋逢敵手,但見一道淡黃色旋風圍著花
次郎打轉,冷冽的刀罡直往外逼,旋風越轉越快,往外刮的勁風便越來越強,到後來
直是刮面如刀,連旁邊的木桌都給剁出了一道道刀痕,看得人觸目心驚。
店裡客人早已跑光,掌櫃、跑堂夥計也已不知去向,僅剩下蘭斯洛、石家親衛隊
兩幫人。蘭斯洛起先給花次郎的劍技瞧得目瞪口呆,後來驚醒過來,凝神觀看,想學
個一招半式,但高手過招,內行門道實是半點也差不得,他沒看上兩眼,已覺得胸口
煩惡,直欲嘔吐。
他身後的源五郎,卻好像對這比劍沒啥興趣,拉過有雪,小聲地問道:「你的煙
幕彈帶了沒?」有雪點點頭,兩人秘密耳語一陣。
連鬥了幾回合後,花次郎挺劍橫削,給對手一屈指彈在光劍劍刃中,怒濤般的雄
渾大力,一勁化六波,沿著手臂衝上,花次郎半邊身子為之一僵,光劍幾乎脫手。
(不好!)
對方瞧準良機,刀鋒朝他胸口挺刺,而花次郎此時身子猶麻,劍又已撤在外門,
既不能擋架,又不及閃躲,索性指頭一鬆,劍交左手,立刺對手咽喉,竟是同歸於盡
的打法。
他左手一握劍,整個人便立時生出一股玉石俱焚、一往無前的壯烈氣勢,使在場
所有人均能感受到他同歸於盡的決心,對方的刀明明已將刺中胸膛,但面對這一劍,
竟是不敢刺下,只得回刀格擋。
哪知他手臂方提,花次郎便趁這空隙,長嘯一聲,瞬息間脫離刀網範圍,閃到一
邊去。
對方揮刀追截,花次郎反手一劍,相互震開,兩人對面站著,刀劍互指,遙遙對
峙。
(好……好厲害!好精彩!這就是高手的程度嗎?)
目不暇給的戰鬥,激烈的攻防,看得蘭斯洛熱血沸騰,雖然蛇毒的麻痺感越來越
深,但胸中卻彷彿有一把烈焰在燃燒,恨不得自己也參與其中。
(你們等著吧!本大爺只是暫時還跟不上而已,不用多久,我一定會追上你們
的。)
蘭斯洛默默對自己承諾。彷彿感應到了這份豪情,不遠處的花次郎,眼角餘光瞥
過蘭斯洛,冷冷哼了一聲,繼而專注眼前的敵人,暗忖:「石家武功偏穩而忌急,他
能用快刀跟上我的速度,這份修為可不簡單啊,而且……好傢伙,居然練成了金剛震
脈波,若是易地而處,還真想好好和你分個高下!」
對方也是暗暗吃驚,剛才他雖然撤刀,但其後伏藏的潛勁、後著,至少也有幾十
種變化,哪想到花次郎說退便退,自在如意,暗道:「往昔聽聞這廝如何了得,我還
未肯盡信,今日看來,此人武功更在他所享盛名之上。」
眾人看清來者模樣,那是一名身軀高大的男子,相貌甚是威武,散發的氣息一見
便知是個通達幹練的人傑。這時,店外傳來人聲,過百人馬將客店團團包圍,人人表
情肅穆,看服色,正是石家親衛隊的生力軍。
石存和攙扶起半邊身體麻痺的石存悌,來到那人身側,低聲道:「老大……您不
是才剛啟程嗎?怎麼這麼快就到暹羅來啦?」
蘭斯洛不懂,有雪卻大吃一驚,連忙解釋。原來竟是十三太保之首,艾爾鐵諾赫
赫有名的大人物,掌握石家重權的石存忠親自到了。眼見對方人強馬壯,今天想要脫
身,又更困難了。
石存和忽得強援,膽氣大壯,道:「老大,你來得正好,我們聯手把這姓花的狗
娘養給宰了吧!」
「住口!你丟的人還不夠嗎?」
顯然與義弟有不同的作風,石存忠將刀一收,沈著臉,拱手道:「花兄的風流名
劍,兄弟領教了,兄我俱非凡夫,自不介懷小小恩怨,為免死傷,就此罷鬥,我讓義
弟送上解藥,今日之事一筆勾消如何?」
他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點明了「我並非怕你,只是不想為此事與你為敵」的立
場。事實上,他此番來到自由都市確是身有要事,雅不願在此時多生枝節,樹此強敵。
石家人行事素來與仁和無緣,如今在大佔上風的情形下主動罷鬥,花次郎心中一
凜,想起源五郎早前所言,莫非他們真是為了結盟事大,不想多惹雜事,所以才如此
易與。
無論怎樣,對方既然率先以禮相待,當然沒必要再打下去。
花次郎把手一擺,笑道:「我這人最討厭無謂的打打殺殺,能不打,自然是不打
的好。」說著向蘭斯洛這邊瞥了一眼,道:「我想我這邊沒有其他意見了。」
他本不願替蘭斯洛出頭,適才出手對付石存和、石存悌,只為兩人頂撞於己,不
過,現在說明此事已是多此一舉,就當是順水人情吧!
和議將成,石存和忽然叫道:「等等,老大,要我交出解藥也成,但我們這邊既
有死傷,解藥不能白給,我要扣下那鬼祟小子手裡的刀。」
帶頭的不想多生事,自己覬覦蘭斯洛一身內力的夢想注定泡湯。剛才交手多時,
雖然看不清蘭斯洛氈帽下的面孔,但這人手中所持的,乃是罕有神兵,此事計決無疑,
那麼若能奪得他手中寶刀,也不枉這一番狼狽了。
石存忠皺起眉頭,他不知道那柄刀有何特別,但若真是寶刀,花風流一方豈會輕
易放棄,雙方為此事再打起來,縱然勝了也損傷慘重,大大阻礙自己的計畫。
受創的石存悌,則是對部下死傷憤怒未消,叫嚷道:「要走可以,一個個把脖子
洗乾淨,你們傷我石家子弟,我必定將你們追殺到天涯海角!」
花次郎面上煞氣大盛,一現即逝,他並非有意袒護蘭斯洛,而是石存悌此時此言,
分明是不給自己面子,若是在以往,單是這條罪名,便立刻讓他橫屍自己劍下,現在
卻顧慮自己給源五郎利用,不欲多生事端,哼了一聲,把頭轉開。
先低聲說服石存和,石存忠將目光望向石存悌,十三太保中,就他兩人實是親生
兄弟,同時為石崇收為義子,感情不同餘人。
石存忠以傳音法悄然安撫:「弟,別忘了我們來此是為了什麼?我們來之前,我
又叮嚀過你些什麼?大事為重啊!」
「可是,傷的子弟兵全是我一手訓練,這口氣我……」
「弟,你別忘了,這人連那李瘋子都敢挑戰,我們犯不著與這種人正面為敵啊,
做哥哥的答應你,待得此間事了,一定殺掉這四人給你出氣。」
「李煜」兩字,對石家全體來說,就像是某種咒語,石存悌一聽登時肅然,再聽
得兄長允諾,當下便也點頭同意。
和議終成,石存忠轉過頭來,剛要說話,忽然「碰」的一聲,有某物爆炸,跟著
就是煙霧四起,塵煙瀰漫,乳白色的濃煙籠罩住整個大廳,一時間人人伸手不見五指。
「小心,敵人暗算。」
石存忠首先退後,呼斥住一群慌忙亂跑的手下,江湖盛傳花風流是出了名的快意
恩仇,弟弟適才之言或許已惹起了他的殺機,自己與之硬拚並無十成勝算,他同伴再
趁亂偷襲,那可危險。必須要趕快護住弟弟離開,他日盡起派中高手,再來討回這筆
帳。

花次郎確實是火冒三丈高,他知道這陣煙霧是誰弄的鬼,剛才源五郎與有雪竊竊
私語,定是準備趁此時用迷煙掩護,偷偷跑開,可恨的是以如今這種混亂局面,倘若
有什麼突發事件,日後必然算在自己帳上,那可真是成了超級冤大頭了。
屏息靜心,花次郎朝源五郎剛剛所在之處側耳聽去,果然聽見源五郎的聲音,
「趁著煙濃,咱們趕快護著大哥走,花二哥本領高強,不必為他擔心的,快走吧!」
跟著便是一陣希希嗦嗦的細微移動聲。
花次郎怒從心中起,掣開光劍,鎖死源五郎位置,一劍疾刺過去,怒喝道:「混
帳東西,一切都是你惹起來的,本公子今天宰了你了事。」
他實際上的怒氣,還不到表面上的一半,但出手卻當真是毫不留情,使出了剛才
和石存忠交手的全力,想藉此逼得源五郎現形。
照預算,這一劍刺去,至少可以估出源五郎的級數,不過,不用多久,花次郎就
省悟,只要是和源五郎在一起,凡事都不能用常理來想。
劍將刺中,源五郎一點反應都沒有,花次郎心下猛地一跳,憶起了上次的不愉快
經驗,正猶豫間,煙霧的那一方,「源五郎」已經大叫起來:「好花風流,當真動手
麼?」
這聲音……糟!是石存悌。
花次郎沒有時間去細想,原本該在自己身後的石存悌,為什麼會突然變成在自己
身前,千鈞一髮之際收劍不及,只能拚命降低劍上威力。
碰!
巨響一聲,跟著便是一聲悶哼,石存悌的武功遠遜於花次郎,硬接了這一劍,饒
是劍勁已減去六成,仍是給震得經脈溢血、真氣欲沸,當場吃了大虧。
(他娘的源五郎,如此算計於我。)
花次郎怒火沖天,掃了一遍大廳,早沒了源五郎的氣息。他在這等情形下重創了
石存悌,任誰也看到他是主動出手,等若是與石字世家結下天大梁子,日後麻煩極多。
此刻百口莫辯,為免再行生事,只好速速抽身,他素來心高氣傲,此事雖然自己
也有委屈,但要他開口向人解釋,那是計絕不幹,光是肯主動退去,就已經是難得的
讓步了。
「弟弟,弟弟你在哪兒啊?」煙幕中不辨東西,石存忠也急出一身冷汗,想不到
花風流這等卑鄙無恥,放煙害人,弟弟武功不如他,可別在亂中遭了他的毒手。
花次郎剛想抽身,前方風聲急響,石存悌勢若瘋虎地撲了上來,手中厚背刀狂舞,
喝道:「卑鄙小人,給我留下命來。」
被這一罵,花次郎心中苦笑,十三太保平日剷除異己,手段極辣,有時候甚至到
令人髮指的地步,被這等人罵做卑鄙小人,可真是不值。此刻石存悌氣急敗壞,大地
金剛身難以凝聚,要取他性命不過吹灰之力,但唯獨是現在,莫要說是殺他,連他身
上頭髮都不能再掉一根,否則往後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露出無奈苦笑,花次郎掣開光劍,極難得地降至「麻痺」的輸出功率,一面招架
石存悌的攻擊,一面往門邊退去。
自他藝成以來,被人連攻三十四刀,卻一招也還不出手,今天還是第一遭。
「存悌莫慌,大哥來助你。」石存忠聽明了弟弟的位置,虎吼一聲,在煙霧中揮
刀搶來。
「不必,這姓花的雜種已被我逼得還不出手來啦!」完全忘卻自己嘴角已在溢血,
石存悌已給這一輪急攻沖昏了腦袋,想趁機在兄長面前露露臉。
(雜種?不讓你多吃點苦頭,你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啊!)
被他一罵,花次郎登時大怒,光劍反臂一劈,細弱的光柱斬在石存悌刀上。石存
悌僅覺手臂一麻,全身空蕩蕩地再沒半分力道,恍若身著半空,跟著,花次郎一劍抵
著他的咽喉。
石存悌自思必死,劍尖一股柔力已經將他往後送去,耳畔只聽到花次郎哈哈大笑,
「石存忠,你這沒用的廢物弟弟我還給你,好好收著吧。」這才知道從鬼門關走了一
遭。
(這人果然名不虛傳,我的功夫連當他徒弟都差遠了,怪不得他能在李煜手底下
逃出生天,唉……)
花次郎迫退石存悌,剛要抽身,卻看見一道人影自石存悌身後竄起,是蘭斯洛,
糟糕。
蛇毒未清,石存忠又將趕至,混亂中蘭斯洛被他一刀宰掉的機率極高,大家現在
同在一條船,讓他傷了說不過去,該死的源五郎,滿口義氣,居然自己先逃跑,把這
麻煩留給自己。
無奈之下,花次郎空中折轉,本來已躍出窗外的身體,巧妙地轉了個彎,朝蘭斯
洛一方飆去。
蘭斯洛在濃霧中與有雪、源五郎走散,正忙著找路,忽然看見一人往己跌來,正
是剛才圍攻自己的石存悌。剛剛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怒氣上湧,本來最想砍死那個玩蛇
的臭賊,但一時找不著人,這傢伙又送上門來,就先找他洩憤。
背後傷人,勝之不武,所以也沒打算取人性命,橫豎人家那什麼金剛身堅硬得很,
用力砍也砍不進去,只要能劃傷個一道口子,也算稍稍出氣了。
石存悌已中花次郎一劍,內傷沈重,意識卻還清醒,見著蘭斯洛偷襲,也是火惱
萬分,當下什麼也顧不得,打定主意要一掌斃了這小子。趁著退勢,石存悌深吸一口
氣,蓄勁出掌。
花次郎把這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蘭斯洛若真給他一掌擊中,後果勢必兩敗俱傷,
足底凌空虛點,整個人飆射而下。
刀砍、吸氣、急掠,三個人、三個動作,都在瞬間進行。
結果到底是先採取動作的蘭斯洛快上一步,寶刀砍上了石存悌肩頭,他傷重之餘,
運不起金剛身護體,立刻便給寶刀斜劈直入,而他反擊的一掌,擊中蘭斯洛胸口,將
人打飛了出去。
花次郎掠至,舉手接住蘭斯洛,幫著卸去他所中的掌力。
蘭斯洛在中掌瞬間,體內雄霸真勁反激,磅礡勁力將石存悌的腕骨、臂骨、肩骨
一齊震碎,刀傷又幾乎將他整個身體斜砍成兩段,石存悌慘嚎聲中,鮮血狂噴,仰天
便倒。
石存忠恰於此時趕至,看見弟弟的慘狀,眥目欲裂,狂嚎出聲,拚命一刀便往花
次郎身上招呼。
花次郎早料到有此結果,不敢再待,一手抓住蘭斯洛,光劍擋了石存忠一擊,藉
力飛退,途中踢出幾張板凳當阻礙,趁著石存忠分心兄弟傷勢,就此退出店外,逃逸
無蹤。
半晌,整條街的商家,都聽到了一聲撕胸裂肺的痛嚎。
「花風流──石字世家要你血債血償,血債血償啊!」
花次郎發足急奔,在遠離事發現場的一處荒廢民宅前停下腳步,不久,有雪與源
五郎也尋跡趕至,其中過程不必細表。花次郎臉臭得要命,將毒發昏迷的蘭斯洛隨手
扔在地上,進到後院。
源五郎從懷中取了幾顆藥丸,喂蘭斯洛吃下,有雪問起藥丸來歷,源五郎笑著解
釋,那是混亂中他從石存和身上摸來的解藥。有雪想要進一步追問,他藉口出恭,往
後院跑去。
結果,當蘭斯洛醒來,看到的只有雪特人的猥瑣笑臉。
解藥有效,護身內力渾厚,蛇毒很快就被清除,蘭斯洛微微有些頭暈,但身體已
無大礙。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種種,真是怵目驚心。那花次郎原來是這麼有名的人物,會這
般巧合與他結識,對自己來說,真不知是福是禍。
與石家結下大仇,好在對方只把目標設成花次郎,不然自己立刻就要狂奔出城逃
命,以免第二天早上起來沒了腦袋。
不過,撇開外在威脅不談,內部的疑慮可也不少。瞧花次郎的樣子,好像早已明
白自己不是柳一刀。那麼,他為何要故意冒認?企圖何在?
源五郎也有問題。雖然自己不是很明白,但看他與花次郎的表情,顯然花次郎狠
狠地被他設計了一道,綜觀這人的表現,有勇有謀,是個大大不簡單的人物,那又為
何要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接近自己呢?
說不定,他也是一開始就明白自己並非柳一刀。
那麼,他蓄意接近自己的理由是什麼呢?難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這兩人圖謀
嗎?

蘭斯洛沈思著應該採取的態度。
不管怎樣,不能那麼被動,要想辦法扭轉目前的不利局面才行。
不如將計就計吧!倘若別人是有所為而來,那麼,就要讓他們知道,蘭斯洛大爺
的便宜,絕不是那麼好占的。
另一邊,花次郎翻身上了顆大榕樹,臥乘著樹枝,一起一伏,枕著腦袋發呆;源
五郎則在樹下偷偷打盹。
「喂!你要沈默到什麼時候?」沈不住氣的是花次郎,而他也確實有沈不住氣的
理由。
「花二哥希望聽我說點什麼,『恭禧』,還是『我很遺憾』。」源五郎微微笑道。
花次郎氣幾乎炸了肺,既然自己大意,在這場鬥法上輸了一局,現在就該用最直
接的方法贏回來。
「喂!娘娘腔。」
「嗯。」
「剛剛的那一場,我認栽了,不過,你有沒有興趣再與我賭一場啊!」
「哦!花二哥也有賭博的雅興麼?倘若您不怕再輸一次,我是很樂意給您翻本機
會的。」
「我打賭,你等會兒無法在我劍下走過十招,一刻之後,你就會是死屍一條,你
信嗎?」
「哈,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呢!原來是這麼小家子氣的賭約,玩起來也沒意思,
要玩就要玩大的,不過,就怕花二哥你玩不起。」
花次郎冷冷道:「你不必用激將法,有什麼好玩的說來聽聽,世上除死無大事,
我不敢玩的東西,還真是不多。」
「好,我的賭約很簡單。」源五郎笑道:「從這一刻起,三個月內,任何時間、
地點,只要花二哥覺得妥當,便儘管對小弟出手,若小弟能在這三個月中不傷不死,
那便是我贏;若是落敗身死,自然是我輸,而這期間倘若小弟還以一招半式,賭局立
刻算輸。」
高手過招,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倘若其中一方只守不攻,另一方自是穩勝不賠,
只見花次郎冷哼一聲,目光遙遙瞥向天空,態度傲慢已極,竟是不願意佔這個便宜。
他素來心高氣傲,甚至不願與低自己一級的對手過招,更何況去攻擊一個絕不還
手的後輩,再說,他也看透了這項提議隱藏的另一層意義……
「小子好大的膽子啊。」花次郎道:「讓我佔了那麼大的便宜,不怕自己吃虧
嗎?」
源五郎搖搖頭,笑道:「不會,因為您也有相對的責任。」
「什麼責任?幫你收屍嗎?」
「不是!」源五郎一字一字地道:「這三個月內,請代我保護蘭斯洛大哥,受傷
倒無所謂,只要別讓他斷氣就可以了,只要您能做到,我們的賭約才算數。」
「什麼!」
花次郎真的很驚訝。他剛才不斷地琢磨,源五郎為何要在那兩個雜碎身上下功夫,
以他這樣的傑出人物,會整天纏著兩個雜碎胡混,背後一定有理由,只要能想通這一
點,要猜出他的出身就不難了。
依照判斷,雪特人沒什麼可疑之處,問題的中心必定是在蘭斯洛身上,而源五郎
現在的要求,更證實了這個想法。可是,從這要求看來,源五郎又不像是在利用蘭斯
洛,反而有點……
「你算盤打得倒是如意,可是我沒有理由答應這種荒唐東西。」
「不,您一定會答應的。」源五郎微笑道:「倘若我僥倖贏了,那麼我想請花二
哥為我做一件不違俠義良心的事,但若我輸了,我就告訴您,白鹿洞後山禁地那七道
門的開法。」
花次郎沒有答話,但從整顆榕樹倏地劇烈晃動,綠葉紛紛震下,可以知道他聞言
後的震驚。跟著,源五郎清楚地感受到,一股絕對冰冷的殺意,籠罩住自己。
殺意的恐怖,倘若是一般人,可能連血都凍凝了。不過,源五郎始終保持著微笑,
因為他太清楚,這個賭注沒有下錯的可能。
「好,我賭了。小子你的確有幾分本事,特別是那份小聰明,讓你今天逃過一
劫。」花次郎道:「可是,下一次就沒那麼好運了,你等著吧,我的下一劍,一定會
結結實實地扎進你胸裡。」
「哦,真是這樣嗎?我很期待。」源五郎笑道:「不過說不定到時候,花二哥已
給仇家重重圍困,沒有手來發劍了啊。」
「嘿嘿……」
「呵呵……」
雖然沒有目光相對,但兩人的笑聲中都有著強大的自信,以及即將到來的火藥味。
如果此時有具有某種洞息力的第三者,聽到了這陣笑聲,或許就會明白,暹羅城將會
以這兩人為中心,掀起陣陣風雨。
不!
或許不只這兩人。
「咦?大家都在啊?」踏著大步,蘭斯洛笑著走了出來,臉上自信滿滿,似乎想
到了什麼新主意。
「大哥。」源五郎站起身,迎了過來。花次郎則是躺在樹上,理也不理,這雜碎
為他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蘭斯洛招呼有雪,眾人便在樹下端坐,蘭斯洛率先發言。
「首先,有件事我想向大家坦承。」蘭斯洛正色道:「不怕你們知道,其實我真
正的身份,就是目前通緝榜上的重犯,柳一刀。而樹上的花老二,就是我柳一刀的好
友,花風流。」
再沒有了裝出笑臉的耐性,花次郎冷哼著轉過頭,不朝這邊看一眼。
對這太過詭異的告白不能適應,源五郎與有雪對望一眼,努力裝出理解的表情。
「這點我們知道啊,老大。」
「是啊,柳大哥,我們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嗯!知道就好。」蘭斯洛心中大罵,嘴上緩緩道:「我想大家都曉得,我們現
在處於一個非常不妙的局勢裡,四面八方都是強敵環伺,一不小心,我們很可能有生
命危險……」
樹上花次郎冷笑道:「什麼危險,你這廢物早該沒命了。」
由於蘭斯洛每說一句,有雪便在旁邊大聲說對,以至於花次郎這一聲聽來分外刺
耳,不過蘭斯洛也不去理他。
「由於情形特殊,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危難前夕,我們是不是應該處變不驚……」
「處變不驚!」有雪跟著呼口號。
「莊敬自強!」「莊敬自強!」
「自立自信!」「自立自信!」有雪揮起了手臂。
「萬眾一心!」「萬眾一心!」
「一心一德!」「一心一德!」源五郎也開始揮舞手臂。
「無畏無懼!」「無畏無懼!」
「無惡不作!」「無惡不作!」眾人情緒終於開始沸騰。
「無膽匪類!」「無膽匪類!」
「無三不成虎!」「無三不成虎!」
有雪跳起來,表情慷慨激昂,朗聲道:「組織萬歲,大哥萬歲,搶劫萬歲……」
蘭斯洛、源五郎為了他的表現而激烈鼓掌,樹上的花次郎氣得閉上眼睛,連聽到
聲音都討厭。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有心,本人很安慰。現在,為了促進彼此的團結,本人有
一項全新的提案。」蘭斯洛說著眼神一亮,臉上綻放出神秘的微笑,猛地從靴子中抽
出一柄小匕首,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石破天驚、失魂落魄的恐怖提議。
「各位,我們現在對天立誓,一起歃血為盟,結拜為兄弟,如何?」
有雪、源五郎瞪大了眼睛,冷汗直冒,半晌連個呼吸都沒一個。
花次郎直接摔下了樹幹。風姿物語第一部第二卷

頂上起:smile_38:

以為沒有人看所以沒更新了,有多少人在看?

更新吧:smile_38:

好想睇,請快快更新,謝謝!!!!:smile_40:

樓主還更新嗎:smile_o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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