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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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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嘲弄的回答,李華梅當然不會聽不出來,只不過她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溝通變成口舌之爭。
  「伊斯塔人承諾過,不管怎麼樣都會顧及你的安全,現在看來,他們倒還算是言而有信。」
  「是啊,我應該為了這個向你說謝謝嗎?」我搖頭道:「不管你要說什麼,這次你都做得太絕了。我知道我有讓你很不滿的地方,但你……非做到這種程度不可嗎?」話問出口,我自己其實他知道答案,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但是……我還是希望李華梅能給我一個解釋,或者說,一個交代。
  整件事情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我不能說李華梅全錯,自己全都是對的,也不能說李華梅做得沒錯,雖然她確實沒欠我什麼,但是到了最後,我仍認為她該給我一個交代。
  「我沒做錯。我知道你想聽的是什麼,但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錯。」
  李華梅冷冷道:「已經發生的事,我不想再提,對我來說,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東西了。」
  如果不是我還有一定的理性,聽完這段話,大腦多半會像吹爆的氣球一樣炸開。即使如此,我仍然有一種頭暈腦脹,被氣到整個人發昏的感覺。
  已經是過去?你所謂的過去是多久?纔剛剛發生的事,這麼快就算成過去,撇得一乾二淨了,如果真的不認為自己有錯,那又為什麼不想再提?最重要的一點是,正如你所言,你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所以你現在說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實想法,你衹是不想讓我「得逞」刻意說著讓我不開心的話。這樣子算是報復嗎?但如果真要報復,你衹要輕輕動手,斬龍刃立刻能把我分開十八截,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許多疑問在發量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後總結成一個答案,此刻在我眼中,那個冷冷與我對視的李華梅,不再是東海的黃金提督、舉世無雙的統帥,而是一個使著任性,發著脾氣的小女人。
  說到底,李華梅是一個女人。雄才偉略的東海霸主,與鄰家的小姑娘,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都一樣會哭、會笑、會生氣。只不過,一個小姑娘耍性子,可以被哄著開心,但東海霸主的尊嚴,卻讓她拒絕接受安撫,選擇繼續痛苦與報復;一個小姑娘任性起來,小吵小鬧,製造一些小麻煩,而東海霸主一任性起來,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大禍……那也一定就會做得這麼絕。
    「唉……」
  在大批兵馬衝過身邊的紛亂聲響中,我長長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如果情況允許,可能我和李華梅就會這麼互瞪下去,但另外一邊發生的變化,讓我不得不打破這樣的沉默。
  伊斯塔大軍衝去追截獸人奴隸,但這麼多人擠在海中通道上,能夠戰鬥的還是衹有最前端那些人,後頭的人衹能乾瞪眼,有些在急於立功的心情下,就挑了一個高風險的戰鬥任務。
  在一般情形下,大概沒有哪個伊斯塔人敢去對付心劍神尼這個大邪人,不過,如果這個大邪人剛經歷一場惡鬥,又正以自身內力助人鎮傷,搞到自己滿頭大汗,像是運功到緊要關頭……很多人就會本著高風險、高報酬的心理,去冒險試試手氣了。
  魔法炮彈、魔法強弩,諸般武器遮天蓋地亂射而來,到了心劍神尼周圍兩尺,全被護身真氣給擋住,紛紛墜落,顯示她身為當世最強者的絕對實力,可是在我看來,心劍神尼確實已被耗去不少元氣,要是再被這樣子攻擊下去,她自保絕對不成問題,但阿雪那邊恐怕…心念一動,我朝著心劍神尼那邊奔去,同時也開始做著準備。我個人實力與這些最強者級數的怪物是天差地遠,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殺傷力,尤其是現在,我很確信自己能夠做到一些事。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婬神.金銀蠶蟲!」咒文唱頌,金銀蠶蟲被召喚出來,依附於手套之上,以最快的速度連環推出,發出一道道金色、銀色的氣團,彷彿極速子彈,瘋狂掃射四面八方。
  「婬動彈.連射!」無數金、銀氣團連發射出,衹要是被打著,立刻凝結成金團銀塊。敵人射來的魔法炮彈、魔法強弩,被金封銀化後墜落地上,甚至沒法炸開,而當空中的障礙被掃除後,金銀氣團勢如破竹地掃射出去,只聽見周圍一片哀號、重物墜地之聲,沒過幾下,我們已經被百多具金像、銀像給包圍住,舉目所見,都是耀眼燦爛的金芒銀光。
  這一幕畫面也嚇住了伊斯塔軍,石化術他們見得多,也知道解法,但這種金封銀化之術卻別開蹊徑,中者立斃,無可解救,一下子見我幹掉了百多人,全都給嚇住,不敢發動第二波攻擊。
  對我而言,這也是好事,過去我從未試過金封銀化之術的連發,初次嘗試,發現這種攻擊比我預期中更耗體力,而我發掌的準頭又不佳,幹掉百多個人,完封滿天的炮彈強弩,起碼發了兩百多掌,算起能量虛耗的程度,大概就像連續作愛十幾次一樣的程度……是人都會想要休息一下的。
  最理想的狀況,就是這樣子多耗一些時間,讓我能夠再度出擊,也替心劍神尼多爭取時間。可惜,艱難的情況從不如人願,外圍的伊斯坦軍紛紛走開,讓出一條路來,一道劍氣破空射來,將攔擋在前頭的十幾具金像、銀像砍破,把路完全清出來。
  「你考慮好要繼續守在她們身前嗎?」
  李華梅再一次來到我面前,我不曉得她是否原本就有意擊殺心劍神尼,但她現在看來滿身殺氣,似乎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善罷罷休了。
  「你殺掉她們兩個,伊斯塔不會特別感謝你,慈航靜殿更不會輕易善了,這種事情一點好處也沒有,你真的要動手?」
  我試圖用理性角度說服李華梅,但她卻露出一個苦笑,道:「我也說過,我做事不是只為了好處的,有些事……就算沒有好處,我也一樣幹得很開心。」
  這段話我不久之前也聽過,當時李華梅為了守護我,不計得失,不管生死,豁出去與心燈居士的亡靈同歸於盡,那時的她,完全為了我而付出,一點也沒有替自己考慮。
  想到那時的光景,我忽然覺得,哪怕我今天死在斬龍刃之下,也沒什麼好怨恨她的,一切都是有往有來,欠了她的東西,我不想帶到下一輩子去還。
  「那麼……畫眉,你要殺我嗎?」這個問題換來了堅定的搖頭,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李華梅仍是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沒想過要殺你,今天要死的只會是你後頭那兩個。」
  「……你連我都不殺,卻要殺兩個殺了只會有大麻煩的人,這麼做有意義嗎?」「你站在這裡保護她們,又有什麼意義?你一向很懂得保護自己,這次協助獸人逃亡,全無好處,意義又在哪裡?」說得很對,令我啞口無言,人生中很多時候,做事只為了該做、想做,不是為了什麼意義,既然這樣,那就豁出去來幹吧。
  我的手移到懷中,握住了那柄當初心燈居士送我的破魔槍,這是現在身上最強的武器,我預備取出破魔槍,向李華梅說幾句豪言壯語,表示無論怎樣都會死守此處不退。
  可惜,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是一再發生,李華梅的表情忽然一變,讓我察覺到身後的心劍神尼與阿雪,可能發生了什麼事。照理說大敵當前,我不該隨便回頭,但反正實力懸殊,我回不回頭關係不大,就不用多想地回轉過去。
  我猜測有幾種可能,或許是心劍神尼結束療程,站起來預備戰鬥,又或許是阿雪甦醒,這兩種可都很振奮人心,不過當我回頭看見那個景象,才知道自己的想像力太差,現實狀況遠遠超乎意料。
  阿雪並沒有甦醒,心劍神尼也還沒有結束治療,但她們兩人卻被一種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給影響,姿勢不動地緩緩上浮,衣衫隨風飄動,位置更一點一點地往外移動,速度很慢,但任誰也看得清楚,這只不過是前奏,如果現在不阻止,等一下速度瘋狂加快,就沒有人能攔住了。
  「走不得!」李華梅知道輕重厲害,一下躍高,揮動斬龍刃,越過我發射劍氣,要把心劍神尼與阿雪斬下,我也放開顧忌,趁著金銀蠶蟲還沒有消失,一掌發出金銀氣團,同時掏出懷中的破魔槍,朝著空中的李華梅連開數槍,務必把她給截停下來。
  最強者的實力,自然不是雜兵嚷囉可以相提並論,李華梅對於破魔槍的三顆子彈,根本不放在眼裡,不閃不避,純以護身真氣硬接,子彈打到她身上,馬上就彈開墜落。
  但是,破魔槍的子彈可以這樣接,金銀氣團就讓李華梅產生忌憚,盡管沒有躲,可是她凝聚護身真氣,一聲低喝,強猛氣浪形成衝擊波,將金銀氣團彈出老遠,半空中解體。
  在我學會這一式之後,所遇過的所有高手中,李華梅是唯一能夠抵禦彈開金銀氣團的人,其他縱然強如黑巫天女,也在這一式上頭吃過大虧。但李華梅再怎麼厲害也好,要破解金銀氣團,她也要運氣抵禦,衹是這一下簡短的運氣,她發射的劍氣已被耽擱,慢了一步。
  前一秒還近在眼前的心劍神尼與阿雪,後一秒就被莫名大力拉扯,飛移出數十尺外,跟著越飛越遠,成為大海上一個看不清楚的小點,李華梅就算想追,卻已不可能追上了。
  整個過程中,心劍神尼都在全神幫助阿雪運氣,相信她不會有這種神通,平地飛移,定是有外力相助。從拉扯的方向來看,我想橫加作梗的定是海神宮殿,雖然巨頭龍全力阻隔住海水,無法操控幽魂封鎖伊斯塔的軍隊,但單純衹是把兩個人以大力拉扯吸來,相信是不難做到。
  失去了目標,李華梅凝望向大海,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我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有我該做的事情,現在……我該把想法付諸實現了。
  「喂,你在看哪裡?我們的戰鬥還沒有完咧?」李華梅聞聲回頭,看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戰鬥?什麼戰鬥?你和我的戰鬥?我們之間……算得上有戰鬥?」
  真是很侮辱人的看法,然而,說話的人確實有資格這麼講,我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我不喜歡報仇這回事,所以報仇這種事情與我無關,但是……你暗算我外公,這件事情說不過去,無論如何,我要替他討一個公道……沒錯,我的力量遠不如你,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我將破魔槍指向李華梅,平靜地說道:「我特別留在這裡,沒有隨獸人大隊一起撤走,就是專門留下來解決問題……解決你。」
  彼此的實力天差地遠,我也知道這樣的決鬥邀約是何等可笑,李華梅甚至不願意理我,轉頭就走。
  在李華梅的生命中,像這種挑戰者不自量力所造成的騷擾,應該是很多吧?然而,我說的話不是開玩笑,在心意上非常認真,所以當李華梅轉身背對我時,我毫不猶豫地朝她後腦開了幾槍。
  「碰!碰!碰!」三發槍擊全部都被彈開,沒有造成傷害,但由於距離很近的關係,即使我不擅長瞄準,這三發還是準確地命中李華梅後腦,一槍不漏。
  被人槍擊後腦的滋味,大概很不好受,李華梅立刻轉過頭來,滿臉怒容,但除了熾盛的怒火,我還看到她眼中閃爍著驚愕……與盈盈的淚光。
  淚光,不難理解,至於李華梅眼中的驚愕……不是因為我對她開槍,而是因為另一個連我都被震驚到的理由。
  就在我對著李華梅後腦開槍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忽然之間絞痛不已,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被毀壞了一樣。明明知道這幾槍不會有什麼實質傷害,可是心中就是悲痛難忍,更在我開完槍以後,兩行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下來。……為什麼我會掉眼淚?……也許,她在我心裡的份量,比我平常察覺到的更重,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還能怎麼辦?……這個女人,她,親手殺了我外公…我硬下心腸,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眼淚,但淚水卻像是潰堤一樣奔流出來,心口更痛得快要裂開,這種痛楚意味著什麼,我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再怎麼清楚,我也沒有退路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抓起扳機,把破魔槍裡的子彈一發發全射出去。

  碰!碰!碰!碰!槍擊聲連發不絕,每一發都準確地打中李華梅的頭臉,她沒有閃躲,臉上的表情看來很痛楚,但我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而痛,衹能嚎叫著把子彈瘋狂射出。
  在硝煙與槍擊聲響中,李華梅朝我走來,閃著盈盈淚光的面孔,看來是那麼平和美麗,曾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我懷疑當她來到我跟前時,會發生些什麼。
  真的……我很想知道那個答案。因為一直到很久以後,每次當我回憶到此刻,我都會懷疑,如果我這時能夠做些什麼,是不是就能夠把悲劇打住,不會發生後頭那麼多的遺憾?我想過很多次,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因為我沒有那個機會。沒等李華梅來到我面前,我的腳底就微微離開地面,最初我因為心情激動,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沒過多久,隨著浮空,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晃動,終於發現到這個事實。
    「呢……」
  從激動的情緒中稍微清醒,我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想不到武藤蘭那個女人這等有義氣,救走阿雪與心劍神尼之後,沒有忘記也來帶我走,這實在不像她的為人。
  然而,我的判斷果然沒錯,武藤蘭確實沒這麼有義氣,暗施手腳的人也不是她,我並非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所牽扯拉起,是有一根極細、極黑的繩子纏著我,乍看之下,好像是一根女人的長髮,輕飄飄的,風吹可斷,但一纏上身體,卻讓我迅速生出一股麻痹感,整個身體動彈不得。
    「這、這個是……」
  從特徵來看,細繩上塗抹黑色,在晚上幾乎是難以察覺,這類道具通常是刺客、扒手所用,但殺手一類的人,會直接使用見血封喉的毒藥或誼咒,不會用這種單純癱瘓人的麻藥,所以使用這種細繩的人,應該是神偷……或是忍者。
  這裡是東海之濱,算來是忍者的大本營,而且,即使不算上別人,光是我們小隊上就有一名忍者,盡管在殺出巴格達後,那小子就在亂軍中失去了蹤影,但沒有人認為未來會這麼簡單就遇害,都認定他一定藏匿在某處,潛伏行動。
  「媽的,你這龜蛋不去找別人,來管我的閑事做什麼?給我滾一邊去!我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完呢,不許你來插手!」我又急又氣,大叫出聲,但未來卻完全忽視我的意見,沒等我再多喊一句,黑色細繩忽然被大力扯動,已被捆住雙手的我給這一扯,馬上就打橫飛了出去。
  「他媽的,快點放開我……嗚……」
  我連續大叫了幾聲,但自身移動的速度極快,衹是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海上,依稀看到前方老遠處,有一個瘦小的身影,作著忍者裝束,腳下踏著某種圓形的特殊工具,在海面上跑得飛快,踏水而行。
  踏水不沉,這種事的難度等同於御劍飛行,本來是絕頂高手才能做到,但如果使用忍術,配合特殊工具,倒也不是那麼高難度,只不過要做到未來此刻的高速,普通忍者大概是不行的。
  未來在海面上跑得飛快,輕輕踏水一下,人就掠出老遠,對我的叫聲充耳不聞。這小子踏驚濤駭浪如履平地,但我被扯在後頭,左一個浪頭打來,右一道浪頭打去,很快就渾身濕透,也不曉得嗆吞了多少海水下肚,暈得眼冒金星,當我稍微清醒一點,還發現自己嘴巴裡頭咬了一條魚。
  這小子素來與我不睦,為什麼會突然跑來救我,這道理我也想不通,但是他為何要跑得飛快,這個就很好猜了。未來可以一下子奇襲成功,在李華梅面前把我帶走,固然是因為他手法巧妙,發難前毫無徵兆,可是很大的一個因素,也是因為李華梅一時間下不了決定,這纔任由未來搶人成功。
  但李華梅終究是李華梅,不會在那裡遲疑太久,衹是很短暫的幾分鐘過後,她就回過神來,好像是一條被觸及逆鱗的神龍,爆發著怒火,踏水急沖而來,很快就逼近了我們。
  這一次,李華梅好像下了某種決心,從她踏上水面的那一刻起,海水就被她的力量所牽引,轟然炸開,掀起了十幾尺高的巨浪,瘋狂拍擊海岸,聲勢驚人。
  在那股絕世力量的完全釋放下,十幾公尺高的巨浪變化形狀,隨著狂風怒吼、雷電交錯,巨浪化為九道龍形,竟然顯現出八歧黃金龍的驚人型態,吼嘯掀濤,洶湧霸絕,附近的海面整個被影響,我只覺得自己一下被波浪帶到十幾尺高處,瞬間又墜落下來,高拋低震,一顆心都快要從嘴裡噴出來。
  未來的忍術再好,也衝不破八歧黃金龍吼嘯所造成的封鎖巨浪,在風勢、浪潮肆虐到達顛峰的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彷彿停頓下來,我們只看到一道巨大劍影斬海、破浪而出,直朝著我與未來斬下。
  巨劍之後的身影,是李華梅。
  劍影慢慢逼近,我看到了劍,也看到了李華梅的眼神,那好像是在對我說什麼。如果可以,我很想舉起手,把破魔槍裡剩下的幾發子彈,對準那張臉射出去,但我雙臂被細繩綁得緊緊,抬不起手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衹有閉上眼睛,不去看她的眼神。
  雙眼閉上的剎那,一聲轟然巨響,彷彿天崩地裂,四面狂風化作衝擊波襲來,一下子就把我們吹得有如高空風箏般劇烈晃蕩。
  我以為是李華梅一劍斬下的影響,但睜開眼來,卻發現情形不太對勁,周圍海浪的狂暴狀況,比先前惡劣十倍,李華梅那一劍被瞬間掀起的狂濤巨浪所阻,竟然沒能斬中我們。
  莫名其妙從李華梅的劍下得救,這點實在是很奇怪。能夠有本事從李華梅劍下救人的高手,屈指可數,特別是當萬獸尊者遇害身亡、心劍神尼自顧不暇,而黑龍王又已魂飛魄散的時候,唯一有能力與李華梅正面對戰的,大地上應該就只剩下我那變態的老爸了。
  (難道……變態老爸他……也來伊斯塔了?)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我的心情頓時亂上加亂,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五味雜陳,讓我手足無措,不曉得該怎麼樣才好。
    如果變態老爸真的出現了…
  這個令我心驚膽顫的猜測,並沒有成真,但卻讓我更為詫異,因為我所知道的常識被打破,除了當世五大最強者之外,還有其他已足夠位列最強者級數的無名高手存在,正是一個這樣的高人,替我卸去了李華梅這一劍。
  當我睜開眼睛,望向前方,所看到的東西……讓我一下子整個呆住了。

  第三章 神秘光華 超級猛女
  能夠與李華梅正面對戰的,一定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但如果衹是去接她一劍,不正面對戰,那麼第七級修為的高手也就足夠了。
  巨頭龍出現時,我曾有一個猜測與期待。巨頭龍之中所藏的兩名高手,原本就已經是第七級高手,分手之前都各有異遇,若說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練,突破到第八級,那一點都不出奇,要是他們兩人現身出來,大有可能就此把李華梅壓制下來。
  邪蓮代替阿雪來分割大海後,是不可能再參與戰局了,但巨頭龍之中還有一個大當家加藤鷹,我仍一直期望他能現身相助,所以當李華梅的一劍被擋住、卸開,我在猜測可能人選的時候,確實是有閃過他的名字。
  然而,事實證明,我猜的並沒有那麼准。天下之大,臥虎藏龍,高手輩出,絕不衹是我所知道的那些,盡管高手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來,但……這世上也沒什麼絕對不會發生的事。
  當我逃過一劫,睜開眼睛,便看到在我正前方有一道光影,飄浮於海上,無論海浪怎麼翻掀,都穩穩飄在水面上三尺處,不受周圍狂濤影響,正是絕頂高手的風範。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大海中央,有人想要對我和未來施予援手,這個不是太難,但我們事先一無所覺,根本不知道這人從哪冒出來的,這份本領就很不得了,很明顯,有一名絕頂高手干預戰局,而且不是我們過去所熟知的人,這不但讓我大吃一驚,就連未來、李華梅都愣住。
  光影由朦朧而清晰,可以看出是一個女性的輪廓,這讓我們更加驚奇。當今世上的高手裡頭,出類拔萃的女性高手屈指可數,就我們的記憶,實在想不起來有什么女性高手符合可能人選。
  (難道是邪蓮……或是武藤蘭親自從海洋宮殿裡出來了?唔,不可能啊……)單純的理性上判斷不可能,而且那道光影看起來也不像。以輪廓上來看,那是一個身形頗高大,頭髮極長的女性,不太好判斷年齡,不過依稀感覺得出,那並不是一個年輕的少女,而是一個充滿成熟韻味的少婦。
  光影之中,一切看起來不是那麼清楚,衹能看見那具女體的曲線凹凸有致,火辣辣的豐胸高聳,看了都快讓人噴出鼻血,身材好到嚇人。除此之外,侗體曲線顯露得那麼清楚,要嘛就是穿著極貼身的輕薄衣物,要嘛光影之內根本就是完全裸體……一絲不掛…有一個身材超性感火辣的成熟變態猛女,一絲不掛,赤裸裸地現身在大海中央…天啊!這種事想起來真像是黃色小說!(有沒有搞錯啊?這個女人……是個心理變態?)很不可思議,我此刻腦裡盡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古怪念頭,而被擊退的李華梅率先發難,提起斬龍刃,就往我們這邊斬來。
  「什麼人在這裡擋路?受死!」之前李華梅開口,都是先試圖避戰,不得已才動手,但可能是因為被心劍神尼刺激得過了頭,這一次不由分說就先斬人,就看到斬龍刃蕩出一道透明閃光,直直地朝我們剌來。
  李華梅剛纔的那一劍,威力無濤,究竟是被怎麼化開的,我當時閉眼,沒有看清楚,只感覺到周圍的浪濤一下子變大,高潮迭起,睜眼時李華梅的一劍便已被卸去,那之間的過程,恐怕連李華梅自己都有點不太清楚,所以這次刻意放慢了動作,想要把敵人的本領搞清楚。
  斬龍刀的劍氣迅速逼近,光影沒有什麼反應,眼看著劍氣越來越靠近,一道大浪打來,掀起無數水珠,滿天灑落下來,弄得我們視線不清,這時……光影中的女體有了動作。
  左臂揚起,彷彿跳舞似的轉了小半圈,姿態優雅大方,在轉圈的過程中,左手掌上好像多出了什麼東西,但沒等我們看清楚,那只左手忽然一下子速度加快,重重拍在右肩,跟著,雙臂一起推出,主動迎向斬龍刃。
  一瞬間,我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斬龍刃是天下兵器鋒銳之最,沒有砍不斷的東西,想要以血肉之軀硬接,不管是再怎麼強的武功,恐怕手臂立刻就會給斬下來。
  不過,我又再一次學到,普天之下果然沒有不可能的事。
  當那雙手掌碰到劍氣,令人驚嘆的事情發生,李華梅全力劈斬出的劍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被一個看不見的大洞給瞬間吞噬。
  奇異的事情接連發生,劍氣失蹤,但那道光影身後、兩側的大海,卻忽然受到千萬道劍氣的切割,雖然這一切發生得無聲無息,但劍氣影響範圍內的海面卻被縱橫切割,變成無數細小的水方格,跟著更整個碎裂破滅,讓一定範圍內出現真空。
  這樣的卸勁手法,衹是正式反擊之前的小動作,在把承受不了的多餘劍氣排出後,那道光影雙手一推,竟然朝斬龍刀反壓過去。
  一般情形下,這樣與斬龍刃對撞,一定會被斬龍刃切斷,但在兩邊正面對撞的瞬間,我好像聽見了一種奇怪聲響,像是兩件金屬互碰,換句話說,光影中的情形並不單純,絕不是正常的血肉,這就解釋得過去為何能硬碰斬龍刃而無損。
  既然斬龍刀的力量無法發揮,那麼對撞就是比力氣,也就是比試誰的力量高強了。
  看那光影的手法,我估計是想借力打力,吸了李華梅的劍氣,卸去部分負荷不了的餘勁,趁著李華梅尚未回氣之前主攻。戰術很好,碰上尚未完成本次蛻變之前的李華梅,成功機率很高,但經過這次蛻變,力量大增的李華梅,回氣時間比從前還要快得多,衹是被壓得稍微後退一尺,就立刻穩住陣腳,預備要反攻。
  這些是我猜測得到的部分,但當李華梅的表情出現錯愕變化,我就曉得自己的猜測出現問題,接著,海面發生了大爆炸,數以萬噸計的海水被炸翻上天,我和未來受到震波衝擊,遠遠地滾跌了出去,沉入海里。
  要把海水用這樣的規模炸開,那已是最強者級數的力量,又或者是巨頭龍那樣的異獸,才有可能做得到,光影之中那名神秘女性的力量之強,已經是無需懷疑,但真正把我們給嚇到的,卻是海水被爆炸翻掀起來後所形成的東西。
  雖然有些模糊,但九個大龍頭張牙舞爪的形象,無疑就是八歧黃金龍的力量顯現,這一下不衹是我們,連李華梅都目瞪口呆。
  「……怎麼會有這種事?」炸開來的水牆,形成九頭巨龍的形象;推壓過來的力量,是貨真價實的八歧黃金龍之力,而且還是經過多次蛻變進化的顛峰力量。強如李華梅,猝不及防下也被徹底壓倒,被逼得節節後退。
  「這個……對了,一定是某種借力法門。」
  在短暫的震驚過後,我大概把握住了狀況。八歧黃金龍之力不是修練可得,那名神秘女性能以八歧黃金龍之力反壓李華梅,絕不是憑藉自身力量,我想應該是某種借力法門,吸納了李華梅剛纔的全力一擊,現在將力量釋放出來,這纔把李華梅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有難度。如果衹是普通的借力打力,衹要有點武術基礎的人便能做到,可是,要把李華梅的全力一擊「借」走,那自身修為就不能與李華梅相差太多,否則借力未成,自己便已負荷不住,經脈炸碎。
  況且,李華梅發出全力一擊,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這就顯示那名神秘女性不但能夠吸納敵人力量,還可以將之存在體內一段時間,驟然發出。這是此類技巧中極高段的技術,無論是靠魔法或是武技,都不是簡單能做到,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幻影神技」的級數。
  環顧當今天下,我還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女性高手做得到這種事,為什麼突然間會冒出一個神秘高手來?腦里正一片混亂,我忽然看到,那道光影的左手揚起,一個橢圓形的淡紫色光團自空中出現,迅速落下,與她的左掌結合,跟著便釋放出一道紫光,穿越大浪,準確地命中我和未來。
  從我們被擊中的那一瞬間,我們的身影就漸漸隱沒,整個隱形起來,在大海中再無痕跡可見。我心中一震,認出了對方所使用的技巧,這肯定是魔法,而且,那個橢圓形的淡紫色光團……明顯是某種生物,那個神秘女性是將這生物與己身結合,用來啟動隱形魔法,剛纔也應該是以這種手法,吸納李華梅力量反擊。
  召喚生物、使用生物的異能,這種魔法在很多魔法系統都有,但是像這樣的結合手法,六大魔法系之中,衹有綠色的大地系才有。
  獸魔術!這名神秘女性與南蠻獸人必然有淵源,而且這麼高明的獸魔術,恐怕還超越現今南蠻的製作水平,換句話說…一瞬間,我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問,但未來帶著我破水而出,在海面上飛奔,我們一下子就已經飆出好遠,李華梅急著想要追過來,卻又被劍上壓力逼住,脫身不得,這時,一聲轟然聲響,讓我們意識到戰場上又生異變。
  轉過頭去,只看到大海的邊緣出現白沫,那是水流激烈對沖的結果,伴隨著越來越響亮的悶雷聲,還有無數人馬的慘嚎,我大吃一驚,明白到……大海,崩潰了。
  伊斯塔人本來的打算,應該是想利用騎兵的高速,一下子追上獸人奴隸的最後段,讓兩邊人馬混在一起,進行大廝殺,而獸人奴隸的隊伍尚未撤退完,大海就會繼續維持分開的狀態,不會聚合。
  從某個角度來看,這個策略說得上可圈可點,如果運作得好,確實是大有可能把獸人們趕回,又或是全體殲滅,至於其他的善後問題,那就是更以後的事了。倘若要我說這個策略有什麼缺點……那大概就是太過一廂情願。
  投鼠忌器,這是一般人都會有的缺點,假如還是阿雪在施法,維持著大海的分開,那確實會綁手綁腳,哪怕是還有一個獸人奴隸沒有脫險,她都會拚命維持住大日天鏡,不讓大海重合。
  但換成了武藤蘭與邪蓮……我甚至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來幹什麼的,她們與南蠻毫無淵源,一個城府深沉,一個陰狠毒辣,不但過去難得做好事,甚至從來都不能算是好人,這兩個人在此現身救世……其實我覺得她們站到對面陣營,幫著伊斯塔人進行大屠殺,感覺還比較說得過去。
  那麼,既然知道這兩個女人根本沒有慈悲為懷的心腸,也沒有救人的理由,卻還相信她們會投鼠忌器,這種事情何止是一廂情願,根本就是蠢了。我甚至有理由相信,她們會在救援行動的最後階段撈一點本……犧牲掉落在最後頭的一部分獸人,用他們的性命,來當成釣伊斯塔人上鉤的誘餌。
  這個戰術非常陰損,但也很有效,當伊斯塔大軍進入海中通道,最前端的騎兵隊已經追上獸人隊伍尾段,開始進行屠殺工作後,沒有多久的時間,他們就從殺伐叫喊聲中,另外聽見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那種聲音……乍聽之下很像千軍萬馬奔馳而來,氣勢豪壯,但聽得仔細一點,就會覺得極像是嘩啦嘩啦的水聲,猶如堤防崩潰,大水迅速接近時候的聲音。
  當有些意識到不妙的人們,抬頭往上看,這纔發現在兩側水晶牆的最頂端,些許海水就像滿溢了出來一樣,從最上方順著水晶牆迅速流下來。這不過是個簡單的開始,過不了多久,兩邊的水晶牆承受不住壓力,在一聲轟響中炸開碎裂,被封擋多時的千萬噸海水化作狂濤巨浪,自兩旁往中央聚合過去。……這是無數伊斯塔士兵最後一眼所看到的東西。
  大水傾瀉而下,等於是在一個最接近的距離去承受海嘯,哪怕伊斯塔的騎兵隊再強悍,那些經過改造的強化戰士再厲害,終究也還是皮包骨肉血,沒有辦法脫離生物法則,在這種毀滅性的大自然威力下,追擊的伊斯塔軍隊連逃跑機會也沒有,瞬間就被大浪淹沒,有些直接被千萬噸的海水壓砸成肉餅,大部分的都不堪衝擊而斃命,必須是通過這兩項嚴苛考驗的倖存者,才有被活活淹死的榮幸。
  說起來確實是挺可笑的,想要被淹死都得要靠好運配合,這種下場對一個軍人來講,是一個很大的悲哀,但以現在來說,這個形容就一點也不錯,雖然大海崩泄的聲勢驚天動地,可是真正淹死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已經在那之前就掛掉了。
  獸人們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落在最後頭的好幾萬人,就這麼變成了水中的亡魂,屍體永沉於海底。好不容易都快要逃出地獄,擁有新人生了,卻只差這麼幾步,葬送了性命,這對所有獸人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傷痛的事,不過……這世上本來就不可能每個人都獲得幸福,追求理想必須付出代價,這幾萬獸人的犧牲,能讓剩餘的同胞逃出生天,得到新生命,一切倒也值得。

  相對起來,葬身於此的伊斯塔人就倒霉得多。聚集起來的大軍,有三分之二都已經衝入大海,這些人全軍覆沒,就連在岸上排隊等著衝下海的部隊,都遭受波及,被幾個大浪頭打個正著,驚濤裂岸之餘,也造成了不少人命傷亡。
  停留在岸上的部隊,是因為攜帶重裝備、動作不快,所以才排在最後,大部分都得以保全,反倒是行動最為迅捷的騎兵、輕裝步兵,衝在最前頭,全被大海吞噬,粉身碎骨,估計死亡數字不會少於十五萬,受此影響,想來伊斯塔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別說沒有力氣對外侵略,就連本身的政局都會一塌糊塗。
  其實……我一直很想不通,伊斯塔人追著獸人下海去,如果大海崩泄,那種絕境逃都逃不掉,這是白癡都看得出的事,換作是我,死都不會衝下去,但那些伊斯塔人……與其說是長官逼他們衝鋒,倒不如說整個軍隊上上下下都有種非戰不可的氣氛,不管是大將還是小兵,在這股氣氛前,都說不出「窮寇勿追」或是「我們放他們一馬吧」的話。
  遇到這種情形,不追纔是理智的作法,逞一時之勇的結果,通常就是死得很淒慘……或許,伊斯塔人不是在逞血氣之勇,他們衹是……放不下,放不下損失這些獸人的利益,放不下讓這些獸人離開的面子,許許多多放不下的東西,最後說穿了就是要爭那一口氣。
  放一群奴隸逃亡,這口氣真有那麼嚥不下去嗎?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出這一口氣就是那麼重要,伊斯塔裡頭有很多死腦筋相信「犯我國威,大小盡誅」而維護尊嚴與面子需要代價,這十幾萬人的性命,就是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希望到了來生,他們可以明白……不是什麼利益都非要掙到手,才叫利益;也不是什麼面子都非要貼在臉上,才叫光采。
  幾十萬條人命的小事,可以先放一邊,因為在這種混亂的時候,天大地大,再沒有什麼事情比我的生命安全更大。
  一度分開的大海,猛然合攏,對於正行走於海底的人們來說,固然是毀滅性的大災難,但我和未來雖是飄行於海面上,卻也同受影響,驚濤駭浪打來,我們就像是汪洋中的一片孤葉,隨著海浪擺佈,不知何處是終點。
  李華梅與那道光影在比拚中都被巨浪吞噬,蹤影不見。在驚濤之中,如果衹有我一個人,大概早就被活活溺斃,但未來卻顯示出非比尋常的輕身功夫,在激烈擺盪的大浪中,如一支離弦之箭般飛奔,既快且穩,高速踏水而行。
  眼前的浪濤雖大,狂風呼嘯,但照未來這樣的跑法,我想真能夠平安抵達對岸,只不過……免不了多吃幾口海水就是了。
  「不許走!」一聲尖嘯衝破風浪傳來,冷銳刺耳,縱然在強風暴雨中,仍震得我們耳膜生疼,我抬頭一看,只見一道鮮紅色身影在風雨中踏浪急奔,高速奔來,正是李華梅。
  或許是因為時效影響,我和未來身上的隱形魔法已漸漸失效,露出了形影,李華梅未必看得那麼清楚,但以她的修為,衹要稍見行跡,就能憑靠感應鎖定追來。
  剛纔攔阻住李華梅的光影,已經消失不見,黃金提督的身上鮮血淋漓,似是與強敵拚了個兩敗俱傷,而且還傷勢不輕,她用盡全身力氣高速奔馳,想要朝我們這邊靠近,速度超過未來多倍,看來衹要再十幾秒就可以追上我們,假如她半途發劍氣狙擊,那甚至再幾秒就可以砍到我們。
  「快!跑快一點!我們快被追上了!」我催促著未來,心裡緊張莫名,剛纔那股和李華梅對峙的勇氣與激憤,一下子不曉得到哪裡去了,總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李華梅追上來。
  環顧這一生,我的祈願極難得到老天響應,但這一次,情形出現例外,雖然已經沒有什麼高手能再攔在李華梅面前,可是天意難違,就在李華梅快要追上我們的那一瞬,因為分裂的海壁完全合攏,所形成的巨大水壓,掀起了大浪,連環幾個掀打過來,正好對著李華梅當頭打下。
  連場惡鬥,確實削弱了李華梅的力量,再加上天災之威無與倫比,這幾波巨浪當頭打下,李華梅禁受不起,一下子就被大浪遠遠打了出去,捲入巨大水壓形成的漩渦裡,隨著掀天巨浪急轉,距離我們越來越遠。
  巨浪之威雖是驚人,但要說會危及李華梅性命,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仍清楚聽見,一聲聲悲怒交集的尖嘯破浪傳來,聲音歷久不絕,中氣充沛,衹是尖嘯聲的主人再沒可能追趕上來了。
  我和未來的情形也不好過,浪濤過大,又有漩渦,就連未來也沒法再穩穩地立於水上。隨著幾個大浪打來,我們終於被浪濤吞噬,沉入海底。
  本以為這樣子完蛋定了,沒想到忍者的特殊技藝果真不可小覷,潛入水中的未來,像是化身一尾游魚,在水裡以高速潛游,拉著我飛快向前衝去。我是不知道這小子如何解決水中呼吸問題,但我確實是沒這種本事,短短時間內連喝了幾口水,意識昏沉,立刻就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時間有多久,我也沒有印象,但應該沒有很長,當我再次回復意識時,已經脫離了水底,未來又踩著特殊工具「水蜘蛛」踏行在海面上飛快奔馳,前方已經出現了陸地。
  見到陸地,我確實有一種見到生天的感覺,那邊看來風平浪靜,好像連頂上天空都是藍色,而大批獸人則是站在岸邊,有些已經發現了我們,朝這邊指指點點,大聲地叫嚷起來。
  在那樣的大浪之中踏水飆行,直達大海對岸,這種事情聽起來很像是奇跡,未來能夠做到,想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但完成奇跡也必須付出代價,就在離岸僅剩下十餘尺的時候,跑在前頭的未來忽然身影一晃,跟著就暈厥過去,沉入水中,似是透支了體力,在最後關頭再難支撐下去。
  我受到波及,再一次被拉下海,幸虧我粗識水性,衹要不是太大的風浪,一點簡單的漂浮與游泳,我還做得到,很快就漂浮上水面,而岸上的獸人們也紛紛跳下水來,往這邊趕來救援。
  如果照我的本意,趁這機會落井下石,讓未來這小子淹死在水裡算了,但剛剛被這小子救了一命,現在立刻翻臉殺人,心理上是交代得過去,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就很難解釋了。
  況且……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實在是不想動殺人的念頭…主意一定,我就扯起了連著未來的那條繩索,沒讓這小子沉入海底去,獸人們的救援隊伍很快就到,十幾個分別救兩個,很快就把我們給帶到岸上。
  「快!馬上幫他們急救,把人給放好,千萬不可以有事!」才一上岸,就聽到白瀾熊的大嗓門。經此一役,我搖身一變,成了南蠻獸人的民族英雄,又是萬獸尊者的直系血脈,獸人們怎麼樣也不敢讓我掉根頭髮,未來也連帶倍受重視,我們兩個一被救上岸,獸人們就圍在旁邊,急急忙忙地想要施救。
  我意識尚算清醒,衹是喝水過多,一見到獸人們要來幫著做人工呼吸,大吃一驚,連忙掙扎爬起,險險逃過一劫。
  「唉呀,賢侄,幸好你安然無恙,真是嚇死大叔我了,那樣子的惡劣環境你也能逃出,好狗命啊。」
  驚魂甫定,我看到茅延安站在一旁,為我大聲鼓掌,白瀾熊也排眾而出,不由分說,就給了我一個險些令我喘不過氣的熱烈擁抱。
  「約翰,幹得好,這次多虧你了,如果沒有你捨生忘死的奮鬥,我們幾十萬同胞都不可能生離南蠻,你是這次解放獸人的頭號功臣,我代表全體獸人向你致謝。」
  白瀾熊的聲音裡,有著掩不住的激動,這點我能體會,只不過,我心裡卻有幾分茫然。
  回看茫茫大海,不但那道大裂縫已經合攏,就連空間切裂的扭曲現象,都在迅速平復,估計幾十秒後,法米特扭曲空間所造成的這幕奇景,就會完全消失,伊斯塔歸伊斯塔、東海歸東海。
  少了能量干擾,狂風暴雨都已停歇,烏雲散去,天上露出燦爛的陽光,暖洋洋地照下來,非常舒服,如果單單隻看這一幕,那還真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適合全家出遊與旅行。
  可是,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下,剛剛吞噬了幾十萬條人命,這是眼睛所看不到的東西,只不過……沒有人可以忘記,就連甫逃出生天的獸人們,都不會忘記自己有許多同胞已沉眠海底,永遠不可能再踏上南蠻的土地了。
  這些事情很沉重,但我們沒有多少哀悼的時間,已經失去的東西再也回不來,活著的人必須要繼承已逝者遺志,繼續往下走。在伊斯塔發生了太多的事,足以令我永誌不忘,但現在……該是思考下一步的時候了。
  此島距離陸地不算太遠,往南不足十里,就是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港;島的面積不算太大,塞了幾十萬獸人以後,已經人滿為患,必須要盡快找條船,把他們給運送走。萬獸尊者一生心繫獸人福祉,他不幸身中暗算慘亡,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協助這些獸人離開。
  「約翰,怎麼樣?我們下一步應該要怎麼走?」白瀾熊在我身後發問,我吸了一口氣,正要回答,心中忽然一動,耳裡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連忙側耳傾聽。
  第四章 緣起緣滅 天涯分手
  側耳細聽,除了海潮聲、風的聲音,就沒有別的了,望向眼前茫茫大海,無邊無際,空間扭曲早已平復,與伊斯塔的連結完全切斷,即使伊斯塔有什麼事,也不可能再傳到這裡來……照理應該是這樣的。
  「老白,你有聽見什麼聲音嗎?」「什麼聲音?周圍吵得亂七八糟,什麼聲音都有,你是說哪種聲音?」「女人的聲音。」
  「沒聽見。這裡哪有女人?就連女鬼也沒有啊。」
  白瀾熊沒有說錯,我自己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到女性的身影,然而,我確實聽到一個淒厲的悲嚎聲,穿過遙遠的時空,直透而來…我再次望向大海,運足目力看過去,在這片大海的彼岸,應該是阿里布達的領土,不是伊斯塔,但我總覺得自己依稀看到一個赤紅色的身影,在海岸邊的岩石上,對著無邊的大海,緊握雙拳,用盡全身力氣哭嚎悲嘯。
  「不~~許~~走!回~~來~~~」我不可能聽得見她的哭嚎聲,可是……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是用道理可以解釋,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聽得到、看得見,但嚎哭的聲音卻在我耳邊迴響,就連在喊些什麼我都聽得到。
  一瞬間,我心中百感交集,認識李華梅以來的種種,在我腦海中迅速閃過。
  小酒館中的初識,雖然是金錢交易,卻是結緣的開始,之後,不管我到哪裡,李華梅都一直給我協助,在背後支持我,而我作為回報,也努力支持她增長實力。
  在南蠻促成羽族一脈歸入東海反抗軍旗下,在薩拉主導國際聯盟的成功,力挺東海反抗軍,誓言壓制黑龍會,這些事都對東海反抗軍幫助很大,而薩拉城中的一場時空迷夢,從過去指向未來,讓我與李華梅的羈絆牽連得更深,真正變成難解難分的關係。
  東海上的連場劇戰,我與李華梅攜手合作,擊破封靈島,大大傷了黑龍會的元氣,堪稱是反抗軍最漂亮的一仗,奠定了以後的勝機,卻也讓我和李華梅的矛盾浮上台面,第一次分開。
  埋藏下的火種,終於在伊斯塔被引爆,由於私放白牡丹,我與李華梅決裂,她暗算殺害萬獸尊者,令我們兩人之間再無轉圜餘地,一番對峙後,落得隔海相望,悲嘯對無言。
  回顧我們之間的種種,我並不恨李華梅。過去曾有人對我說,李華梅的一切都是得自於我,沒有我的背後扶持,她不會有今天的成就,這話真是非常好笑,相較於李華梅自己的堅忍與努力,我為她所做的事其實微不足道,最多也只不過是起了順水推舟的作用,要說是我在「扶植」她,那真不知是從何說起。
  反倒是我自己,打從初次相逢以來,就一直承蒙李華梅的照顧。她以當世女性豪傑之尊,對我破格垂青,不顧其他人對我的蔑視,屢屢在背後支持我,甚至連續幾次甘冒天下大不韙,公開站出來表示對我的支持,連我親生老爸都沒有這麼好過。

  也許,李華梅對我的支持,並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單純,背後可能也有權謀的存在,這點我知道會有人這麼想,然而……我自己知道不是那樣。
  從封靈島之戰到伊斯塔,李華梅曾有過好幾次,豁出性命為我而戰。在做出那些犧牲的時候,我相信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平安歸來,假如一個女人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那我又憑什麼去懷疑她的心?我自己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嗎?如果這一切心意都是真的,那麼…李華梅確實是自始至終,都在為我付出,誠然她權力慾望很重,為了固守自己掌握中的東西,不擇手段,但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讓她一再放下本身的原則,為我做出損害她自身利益的事。李華梅殺了萬獸尊者,這筆帳我一定要向她討回,但我卻不想否定她的心意。……因為我自己的選擇,我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親人,還有一個無論我貧富貴賤,都在支持我、為我付出的女人。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當我再次意識到這一點,一陣強烈的心痛感受襲來,怔怔地掉下眼淚。
  眼前所見,青天白日,朗朗晴空,但耳畔隱約還聽得到那悲怨的慟哭聲,遙遙傳來,彷彿會一直持續到地老天荒。
  「約翰,怎麼了?你表情好怪,沒有什麼事吧?」白瀾熊的叫聲從我身後傳來,我收起紊亂心情,讓自己的表情回復平常,不想讓獸人們有太多的聯想。
  「沒什麼事,別在意,你準備一下,我們出發吧,去找港口,帶大家坐船離開這裡。」
  簡單交代一句話,我收拾心情,預備要去協助白瀾熊,處理獸人們的善後問題,但在我回過頭之前,我最後一次望向這片大海,對著那看不見的對像,用衹有我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告別。
  「……再見了,我的畫眉。」
  幾十萬獸人一下子說要離開,這真是談何容易,光是運送船隻,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又不可能讓大海再分開一次,這令我與白瀾熊傷透腦筋。
  「對了,這裡怎麼說都是東海,李華梅的勢力範圍,約翰你是李華梅的老相好,卡翠娜族長是她的手下大將,你們兩個一起出面,向反抗軍來調船,伊斯塔的消息還不會那麼快傳來,衹要我們動作夠快,反抗軍那邊不疑有它,成功的機會很高。」
  白瀾熊提出了這條妙計,我和卡翠娜對看一眼,都覺得這條計策大有成功的可能,但以心情來說,我實在很不想採用這條計策,去騙李華梅的手下來載我們離島,那種感覺很糟糕。
  卡翠娜道:「約翰,如果你實在不想的話,也可以由我一個人去,成功機會仍然是很高的。」
  「不,哪的話,我怎麼會顧慮這種事?我擔心的地方是,萬一我們在船上航行的時候,李華梅的命令忽然傳來,操船人員倒戈相向,我們恐怕都沒法活著回到陸地上。」
  我皺眉道:「即使我們能制服操船人員,意義也不大,我們裡頭有多少人會開船?如果把他們殺了,茫茫大海上我們能飄到哪裡去?」這些問題一提出來,白瀾熊也覺得不妥,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覺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欠缺資源的情形下,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帶幾十萬獸人一起離島,而若再拖延下去,很快糧食就會出現問題,那時候一大票獸人餓死島上,情形就不妙了。
  「呵呵,各位經過漫長的討論,好像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啊,不如還是聽聽我的想法吧。」
  忽然冒出這一句話的,是茅延安,而他所提出的主意確實嚇人一跳,讓整件事以一個極戲劇化的方式解決。
  「黑龍會衰敗後,反抗軍在東海的勢力確實如日方中,但東海的巨大勢力,除了反抗軍與黑龍會,還有一個不可小覷的第三者,這一點大家忘記了嗎?」茅延安的話點醒了我們,白瀾熊對東海情勢不熟,搞不清楚狀況,但我和卡翠娜都是在東海待過,了解本地情勢,登時記起除了這兩大死鬥不休的勢力外,還有一個強大而低調的勢力…海賊王丹羅.維斯德。
  丹羅是東海最大的走私商人,有著「海商王」、「海賊王」的雙面稱號,摩下武裝船隊的實力強悍,據說還與異大陸有頻繁的貿易往來,一直冷眼看著黑龍會與反抗軍的鬥爭。我之前在東海的時候,聽過他的大名,搭乘過他的商船,卻不曾與他的人有什麼直接接觸。
  如果能請動這個走私頭子,由他派出船隊接應,那我們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別說是區區接人上岸,即使是直接由船隊送回南蠻,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個人是出名的生意人,不管立場與背景,衹要是生意,一切好談。
  問題是……我們並沒有聯繫丹羅的管道,即使有,單憑我們這幾個人的份量,恐怕也不夠格與這個走私頭子談生意。
  「喂,大叔,你應該不是來這裡空口說白話的吧?話別只說一半,海賊王這條路是不錯的,但這條路要怎麼走,你說得詳細一點吧。」
  「不要急,既然都已經說到這裡了,當然會指點你們一條明路的。」
  茅延安剛剛說完,獸人們忽然喧鬧起來,我們順著喧嘩的方向一看,只見大海上忽然出現船隻,而且還不是一艘兩艘,是數以百計的大艦隊,裡頭多數都是噸數極大的巨艦,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是出征來打仗的。
  「是海商王丹羅的骷髏旗!」飛在半空瞭望的羽族女戰士,立刻回報了這個重要的消息,我們大惑不解,明明我們纔剛剛提到海商王之名,他的艦隊立刻就出現了,天底下有沒有這麼快的辦事效率啊?「喂,大叔,你總不會說這些事情你完全不知情吧?」順著情理推想,我很快找到了答案,茅延安笑得神秘,表示當他提出藉由時空扭曲的東海逃跑時,也就想到了後續的動作。
  「既然要逃亡,當然要有船,不然一群人困守海上,就算不被追兵殺光,也會餓死渴死,所以我那時就請海商王協助,當我們成功逃亡後,提供糧食與運輸。」
  「……你與丹羅.維斯德很熟嗎?過去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很多事情未必是靠交情,衹要面子夠大,哪怕是素末謀面,別人都會賣這一份帳。」
  茅延安這一說,所有人都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要講不良中年交遊廣闊,許多英雄豪傑賣他一份人情,這個說得過去,但要講面子大,這個可沒人相信,他沒權沒勢,何來面子?「這個嘛……我一個旅遊詩人,當然是沒什麼面子的,但如果是慈航靜殿與冷月櫻議長連袂提出申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吧?」這個答案的說服力就很強了,金雀花聯邦怎麼說都是當世第一強國,由月櫻親自出面,再加上心禪大師,海商王怎樣都要賣這個面子,接下這一單潛在利益無窮的大生意。
  如此一來,另一個疑惑也得到解釋。我剛剛還想不通,就算茅延安機智應變,在百忙中想到了海商王這一記後著,但以當時的混亂情形,我想不出茅延安是怎麼連絡上丹羅的。
  現在看來,茅延安並非直接聯絡海商王,而是委託潛伏在暗中的心劍神尼,由心劍神尼以秘法直接向慈航靜殿求援,慈航靜殿第一時間找上海商王,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不過……想想也是很驚人,我們逃離伊斯塔的時間並不長,抵達這座島嶼後不久,就看到了海商王的艦隊。能在短短時間內組織這麼一支龐大的運輸艦隊,丹羅手上的實力遠在我意料之外,而擁有這樣驚人的力量,他卻從不介入黑龍會與反抗軍的鬥爭,不爭奪東海霸權,不曉得究竟存著什麼目的。
  「不用感嘆了,船既然來了,大家一起先上船去,有什麼事情上了船再說吧。」
  茅延安催促著我們上船,而我則是想起來,我們小隊其他成員的安危不曉得怎麼樣了,連忙一問,這纔知道羽霓、羽虹在羽族女戰士的護衛之下,已經安全抵達這座小島。
  「小未來也不用擔心,剛剛獸人們有報告,說這小子已經清醒,回復意識,沒有,什麼危險。」
  「誰關心他啊?大叔和老白你們要是真的夠體貼,偷偷幫我送他一刀,把人宰了,這纔是真正的好消息。」
  我一句話說完,有點欲言又止,心虛了半晌,這纔大膽地問出口,「阿雪呢?她和心劍神尼一起不曉得到哪去了,有沒有人看到啊?」這是我最在意的一件事,可是卻得不到答案,當時所有人都在海中通道狂奔,沒有餘裕注意岸邊的情況,所以居然沒有人看到阿雪與心劍神尼到哪去了。
  (事發突然,環境又亂,沒人看到也不足為奇,或許……是到海神宮殿裡頭去了,那就得找武藤蘭問一問……棘手啊,這可不是去廟裡求籤,能說問就問的。)我不是法米特,沒有主動召喚巨頭龍的能力,如果武藤蘭不理會我的呼喚,我根本叫不出她來。
  阿雪受到能量衝擊,傷勢嚴重,心劍神尼的療傷不曉得效果如何,這點令我非常擔心,但現在不知她們兩個的下落,擔憂無益,我也衹有把這份憂心給壓下,配合著獸人們的行動撤離。
  「賢侄,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有嗎?該有的東西我不是都準備好了.」「不是啊,你的小隊成員是不是被你忘了誰啊?」「霓虹、阿雪、未來都算過了,我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總不會是你有什麼問題,突發疾病要掛了吧?」「呃……不是,沒那麼快,大叔我是說……紫羅蘭到哪裡去了?怎麼沒看到啊?」被茅延安一說,我纔想起來,紫羅蘭不曉得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頭豹子一直是緊跟著阿雪跑,當我們會合一處,要殺出巴格達的時候,牠還有出來噴火放電,阻斷追兵,但後來阿雪發動大日天鏡,將大海一分為二,那時場面太亂,就沒有人特別注意這頭豹子跑到哪裡去了。
  說來也湊巧,我和茅延安剛剛說到紫羅蘭,另一邊的獸人就大嚷起來,說是海邊發現了一頭豹子。
  東海不產豹子這種生物,靠近過去一看,正是我們家的紫羅蘭沒有錯,漂浮在海水裡載浮載沉,完全失去意識。
  「我靠,殺敵衝鋒的時候不見這頭豹子,事後昏迷倒是有牠一份,搞什麼東西啊?哪個人行行好,把牠給埋了吧!」我是這麼叫嚷著,但心裡也知道這頭豹子是阿雪的心肝寶貝,要是我真的把牠給埋掉,阿雪回來以後不哭得稀裡嘩啦才怪。
  湊近一看,我暗吃了一驚,紫羅蘭不衹是昏迷,周圍的海水泛著紅色,竟然是受了不輕的傷,身上有著許多創口,往外滲著血,幾名孔武有力的獸人將牠抬摃上岸,自然有醫護人員進行治療,也就輪不到我管了。
  (奇怪,那頭豹子的動作一向靈活,剛纔戰鬥隊伍又沒有牠,如果衹是逃跑,怎麼會受傷的?那些傷口好像是什麼極鋒利的東西所切,不似普通刀劍,總不會是海里的礁石吧?)想想覺得不太合理,但又找不到更妥當的解釋,我舉步欲行,腦海里卻忽然閃過一個字眼。
  (……這種傷口,如果不是極鋒利的兵器,倒很像是高手的劍氣所造成……算了,哪可能有這種事?有什麼高手會用劍氣砍豹子的?)我搖搖頭,追上了白瀾熊的步伐,一起走向海岸邊,迎向海商王的船隊。
  身為領導數十萬獸人的首腦,我和白瀾熊被安排在一艘特別豪華的巨艦上,茅延安、卡翠娜、羽族女戰士也是一樣,這艘巨艦與其他的船不同,上頭不但有五張大帆,而且每張帆的顏色還不一樣,迎風招展,五色帆煞是耀眼好看。
  巨艦上除了我們這些乘客,還有一些海商王的手下。這些武裝護衛人員,平時的職業很可能就是海盜,看起來一個個肌肉粗壯,剽悍異常,上陣衝鋒起來,聲勢應該很可觀。
  我特別留意了他們的裝備,乍看之下都很朴拙,不像是什麼高價貨品,但仔細留意,就會發現刀鞘、刀柄雖然很普通,可是刀刃卻銳芒流轉,堪稱是一等一的利器,說不定還有魔力附著,驟然間與敵人相遇,一定能讓敵人吃上大虧。
  這種裝備風格,還有丹羅在東海的一貫作風,我想這位海商王真是個低調的人物,實力強大卻又不願張揚,這種人如果不是心理有問題,就是其志不小,存著遠大目標,不願意被其他瑣事絆住,這纔盡量低調。
  「約翰,你覺得……海商王該不會是想要做點什麼吧?」白瀾熊提出質疑,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會否遇到陷阱,幾百艘船上同時動手,獸人們全軍覆沒,橫屍大海,不過從理性上來說,海商王既然接了這生意,就沒理由半途反悔,與南蠻結下深仇大恨。

  即使伊斯塔那邊有好處,但這邊是慈航靜殿與金雀花聯邦支持,我想海商王應該沒有翻臉的理由。根據剛纔見到的幾個海商王手下所言,具體的運費與報酬,稍後會由他們與自瀾熊來商談,但無論價碼是怎樣,金雀花聯邦都會擔當保人,讓這交易順利進行,幾十萬獸人平安回到南蠻。
  「海商王那邊我不擔心,倒是羽族這裡,老白你要給我點面子,好好安置她們。」
  以卡翠娜為首的這些羽族女戰士,既然和李華梅翻臉,東海是不能再待了,獸人的故鄉始終是南蠻,在外頭混了那麼久,她們都很想念家園,希望能夠藉這機會回歸故土。
  過去各大獸族仇視羽族,但如今情勢已變,羽族在這次事件中甚至是與各族獸人連手抗敵,營造出「一笑泯恩仇」的氣氛,衹要白瀾熊回南蠻以後全力支持,羽族就可以重新根植南蠻,和平生活了。
  「放心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會支持羽族的。畢竟現在不同於過去,我們的敵人也不是羽族。」
  白瀾熊恨恨地說著,我知道他在指什麼,從今以後,南蠻與伊斯塔恐怕是有不共戴天的世仇,李華梅也要面對源源不絕的獸人死士了。
  「這些我管不著,隨你吧,你要是覺得能成功,就去幹……想做什麼是你們的自由,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了。」
  我苦笑著拍拍白瀾熊,與他分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之前為了專心處理眼前問題,我不敢去見羽霓、羽虹,怕自己一看到她們,就會心亂,不曉得該如何面對,沒法再分神去處理其他事務,但現在事情告一段落,我與李華梅決裂,又找不到阿雪,便再難抑制心頭的衝動,去看看她們姊妹兩人。
  問明了路徑,我朝羽族女戰士所住的區域走去。這次伊斯塔事件的影響,令羽族陷入分裂,底下人一脈跟隨卡翠娜,一派則奉李華梅為主,人數大概是六四比,對於本來就缺人的羽族,這個傷害確實是不小。
  卡翠娜上船以後,就與茅延安廝混在一起,從這點看起來,不良中午的魅力確實是很有一套,我也懶得多管,但就在我來到羽族女戰士所住的艙房區域時,幾個負責把守的女戰士露出驚惶之色,攔阻住我。
  事情明顯有古怪,此時此刻的羽族,根本沒有需要把守的東西,就算有,以我在羽族的特殊地位,也沒理由被人攔下,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能讓我看到,這纔攔阻住我,一瞬間,我想到當年在羽族倍受欺凌的阿雪。
  「讓開!擋我者死!」我斥退擋在我面前的羽族女戰士,才往裡頭走幾步,就聽見一陣陣熟悉的鞭苔聲、女性激烈喘息聲傳來。
  在前頭的一個大房間裡,幾十名羽族女戰士圍在四面,目不轉睛地盯著中央,而在她們視線交會的那一點,是兩具汗水淋漓、火辣嬌艷的少女侗體。
  不是穿著平時的裝束,羽霓、羽虹都換上了一套緊身的皮革,姊姊是邪艷的黑,妹妹是火熱的紅,上半身用馬甲綁束,連那嬌小的鴿乳都顯得突出,下半身則是短裙與長靴,全都是皮革質料,在視覺上火辣衝擊的同時,更做著令人噴鼻血的激烈動作。
  羽虹的雙手被緊緊捆綁起來,整個人趴臥在床鋪上。羽霓站在妹妹身後,毫不留情地掀開她的裙子,內褲也往下扯到小屁股完全露出來,手裡拿著一根捆竹鞭,用力地揮下。
  羽虹的屁股,不比阿雪那樣豐滿多肉,但也是白皙挺翹,曲線渾圓,被這樣子一鞭打下去,馬上就多了一道紅痕。羽霓下手真是毫不留力,妹妹的美臀上早已佈滿紅印,被打得甚是淒楚,如果不是護身內力強,早就皮開肉綻了。
  不過,被打得雖然厲害,羽虹的表情也很痛苦,但那含著淚光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快慰,好像在享受這份痛楚似的,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是以我對羽虹的了解,這種細微表情絕對逃不出我的眼光。
  (奇怪,一個暴露狂被打怎麼會爽?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從暴露狂變成被虐狂了?說不過去啊,還有,本來不是渾渾噩噩的失智狀態嗎?怎麼突然回復清醒了?唔……還是先看看吧。)就是因為這幾點異常,我放棄現身喝止的打算,藏身暗中,想先看一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懺悔吧!」重重的一下鞭笞,姊姊的鞭子在妹妹臀上留下印記,羽虹痛得連背都彎起來了,卻死死咬住牙關,沒有叫嚷出來。
  「你體內流著罪人之血!你是黑龍王、黑巫天女兩大罪人的女兒,天生就是負罪而生,做什麼都不能洗去你身上的罪孽,你要虔誠懺悔!」羽霓高高地揚起手中的竹鞭,朝著羽虹白皙柔嫩的屁股用力地打下,竹鞭發出「休休」的破風聲,打破了羽虹的沉默,響起了一聲哭叫。
  「啊呀!疼啊!」「在你發自內心地懺悔之前,姊姊要好好地教訓你。」
  休休!休休!「痛、痛死了……不要再打了啦!我……我懺悔!快住手!」「我已經說過了,不許敷衍我,說出你懺悔什麼!」羽霓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斷鞭苔妹妹的屁股,羽虹涕淚縱橫,哭叫著說出自己的罪業。
  「我……我的心應該堅守正道……在絕對的正義之前,哪怕是面對父母……我也該大義滅親,絕不退縮……下、下一次我一定……」
  「可恥!還有下一次?你父母早都死絕了!」由於羽霓不斷地打著妹妹的屁股,羽虹臀上已經是極度紅腫,碰一下都應該是很痛,而她的反應也是如此,不時將上半身往後仰,連連發出慘叫。
  類似宗教的懲罰儀式,看上去有些荒謬可笑,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著皮衣搞贖罪儀式,這實在是荒唐,但衹要深想一層,我就覺得笑不出來。
  這場鬧劇搞得太過頭了,就算羽虹應該被懲罰,那也不該由羽霓來執行,況且羽霓這個傀儡怎麼會自發性地搞這東西?一切想來都很古怪,我正想走出去停止這場鬧劇,背後忽然有個聲音響起。
  「這是羽虹自己的要求……」
  我回轉過頭,看到卡翠娜正站在我身後。這美麗婦人一臉倦容,眼神中卻有著掩不住的春情,身上衣衫不整,應該是正搞到一半,匆匆趕過來的。
  「事情我剛剛聽族人說了,她們告訴我,上船以後沒多久,霓虹來找她們,說要請她們作見證,然後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Good

Very good!

  第五章 海上霸王 神采飛揚
  「羽虹自己主動來找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她那樣的精神狀態,哪有可能跑來說要做什麼,你說得仔細一點。」
  我皺眉問起了卡翠娜,她點了點頭,向我做了解釋。
  剛纔上船後不久,我還在與白瀾熊討論的時候,本來渾渾噩噩,失去思考能力的羽虹,忽然清醒過來,和姊姊羽霓一起來到族人面前,說是請族人做個見證,所有族人被弄得莫名其妙,跟著過去一看,就是這麼一幕莫名其妙的景象。
  這樣聽起來,卡翠娜也在狀況外,根本不了解這邊的狀況,問她茅延安的性愛技巧如何,還比問這邊的事情要清楚,但有一件事我很懷疑,或許她能給我答案。
  「等等,族長,有一點要先問,霓虹兩個精神不正常,搞什麼都不奇怪,但發瘋歸發瘋,裝備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來,她們那身變態皮衣是哪裡來的?」「哦……這個,你也知道,族裡的姊妹有時候會玩點助興遊戲,換穿衣服什麼的是家常便飯,這點小道具隨身攜帶,反正羽族上下也沒幾個胸部大的,尺碼大同小異,大家相互借來穿,你搞我、我搞你的,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
    「你們也夠變態的了。」
    「……沒有你變態啦。」
  卡翠娜笑道:「怎麼樣,你打算怎麼做,在這裡繼續旁觀?這倒是個夠變態的主意。」
  「哈,這樣子就是變態?族長你還真是沒見過世面,要玩變態東西助興,站在旁邊看不會有什麼快感的,真的想要爽,還是得親自下去體驗,才會有味道的。」
  我冷笑著說完,大步往前走去,伸手推開擋在前頭的羽族女戰士,在她們的詫異目光中長驅直入。
  羽霓高高舉起竹鞭,正要揮下,我伸手一欄,立刻就把竹鞭給抓住,夾手奪過,羽霓看到是我,本來凶狠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溫馴,朝我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退至一旁。
  周圍的羽族女戰士,被這股奇特氣氛所感染,一下子整個安靜下來,屏息注視,注視著我的動作。
  異樣的靜默,讓陷入痛楚哭叫中的羽虹察覺有異,微微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並不是我,而是周圍以奇異目光注視過來的族人。在族人圍繞之下,自己裸著屁股接受姊姊的責打,這種事情對羽虹絕不是沒有影響,除了心理上的懺侮與羞恥,肉體上則是產生了相反的反應,尤其下半身敏感的花谷,已不由自主產生強烈地變態般的快感。
  這一點,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來到羽虹身後的我,卻是看得再清楚也不過,在連續的鞭苔之下,美麗的雪臀固然紅腫,但在兩腿夾緊的花谷中,早就已經濕透滑濘,散發著少女的芬芳。
  「你這個無恥的變態狂!」我一掌打在羽虹的屁股上,碰到了臀上的傷處,羽虹立刻痛叫出聲,但因為這一掌的力道與角度巧妙,痛叫聲中竟隱約帶著一絲嬌媚。
  對比於竹鞭,手掌帶來的疼痛無疑是減輕不少,可是猥褻的恥辱感卻是大大提陞了,男性的體溫比起竹枝,有著截然不同的觸感,更加讓羽虹感到羞恥,尤其是這一掌不衹是拍打,邪惡手指還順勢滑過女體神秘嬌嫩的部位。
  無視於主人的哀羞,身體誠實地分泌著,我的指尖閃爍著婬邪光澤,濃郁的婬香飄蕩在空氣中,衹要還有起碼的嗅覺,就可以聞到。
  在羽族,清純少女根本是稀有動物,所有在場的羽族女戰士都聞到這股氣味,但卻沒有人質問這是什麼味道,每個人都是用一種瞭然的眼神,有點愕然、有點訝異,又有點鄙夷地望向羽虹。
  「玩什麼拷問遊戲?拷問到下邊都濕透了,你玩得很爽嘛!」一下又一下的拍打,混和著捏、陷等動作的拍擊連續不斷,我甚至粗魯地揪起羽虹金黃柔亮的秀髮,將她整個身體拉得彎了起來,雪臀份外突出,蜜漿沿著兩腿而滑下,讓羽族女戰士又掀起一陣低低的驚呼聲。
  「告訴你,這種打屁股的花樣,我最在行!別說是你,就算是你媽媽的屁股,我都照樣打過了!」打白牡丹的屁股,那半是意外,也沒想到有一天來打她女兒的屁股。和母親肥厚多肉的雪臀相比,羽虹的屁股青澀得多,卻也更為結實彈翹,拍打起來有不同的享受,就可惜沒有機會再併排著比較了。
  在羽族女戰士的低呼聲中,我察覺到自己有點失控。其實我也搞不清楚,自己這樣到底是在做什麼,但是看著這樣的羽虹,我確實有一股越來越強的怒氣,連自己也克制不住。
  遇到這麼多的打擊,羽虹受的傷害很深,別說精神崩潰,光是沒有立刻自殺,就已經算她夠堅強了,換句話說,她的確是有資格用這些瘋狂行為來發泄。可是,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這次為了想要維護她,我付出了很多,搞得身心俱疲,甚至與李華梅就此反目。
  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真的已經好累好累,只覺得自己越做越錯,所做的一切都變成徒勞,再看到羽虹仍是這麼一副模樣,我一方面知道不應該怪她,一方面卻又克制不住,胸口的怒意猶如岩漿沸騰,化作掌底重擊,一下接著一下打去。
  「啊~啊~啊~啊!」在生理痛苦與心理屈辱之下,羽虹美麗的身軀劇烈地痙攣,充滿恥辱的刑責中,少女幾乎攀上了高潮,兩腿不住擺動,花谷深處溢出一股又一股的香津,宛如女子潮吹,全部從股縫滿溢至兩腿,剎時間,室內盡是濃郁的異香。
  「操你媽的,被打屁股也可以騷成這樣,是不是真有那麼爽啊?這和正義有沒有關係?一點都沒有!你發什麼鬼正義春!」連打帶罵,羽虹被我玩弄得嬌喘吁吁,被皮革所包裹的少女侗體香汗淋漓,滑不溜手,疲倦地趴靠在床鋪上,似是無力站起,但側身回睜之際,眼中所綻放的一抹艷媚挑逗,卻把人心頭一股邪火直挑起來。
  「賤貨!我讓你爽!」我沒什麼搞當眾性交的興趣,現在周圍幾十雙眼睛盯著,感覺也是怪怪,但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索性徹底無視周圍眾人,先把羽虹趴放在床鋪上,屁股高高翹起,而我把腰帶一鬆,簡單調一下位置,就從後頭大剌剌地直接進入。
  「啊~~」小腹直接壓住羽虹的後臀,撞擊碰到傷處,絕對是很痛的,但羽虹的這一下叫聲裡,舒爽的感覺卻大過痛苦,連屁股都主動往後挺頂,追求著慰藉,不但讓我吃了一驚,就連週遭觀眾都驚奇不已。
  羽虹的一雙鴿乳,雖然不大,但與同族相比已算圓潤可愛,跟著我的挺進而前後搖擺,金黃秀髮全被汗水浸得濕亮亮的,散披在肩上。
  「……嗯……啊……呀……唉呦……好深!慢點……!」羽虹無力地發著藝語,雪白的屁股高高翹起,讓我可以順利插入她的體內。
  我整個人趴在羽虹的身上,親吻著她的香肩、修長的頸子,雙手則是扯開皮革馬甲,抓著她圓潤的小鴿乳揉捏,肉莖大力抽送。
  雪白粉嫩的小奶,跟隨著我的突刺而晃蕩,雖然沒法形成乳波,但上面的粉紅蓓蕾卻晃得極是誘人:少女清純的臉蛋上,盡是歡愉的滿足,迷人的小嘴不斷開闔,像是在哭叫,卻又彷彿甜美得哭出聲來。
  在我這樣的抽送之下,不僅羽虹的情慾被完全點燃,就連周圍的羽族女戰士都受影響。這些鳥女人本就放蕩成性,近距離觀賞我和羽虹這樣一番激烈性交,滿腔慾火被引發,哪裡還忍得住,衹是身處特殊環境,不便衝出去抓男人,唯有強自忍耐,和站在旁邊的姊妹摸臀、抓奶,聊以慰藉。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這間房裡的呻吟聲從一個變成了一群,幾十名羽族女戰士,這時眼中早已沒有了英武之氣,滿溢著飢渴春情,不是把手伸到絹衣底下,抓著對方的乳房,就是把修長玉腿伸到對方胯間,彼此夾緊摩擦,在短暫的銷魂中,稍稍泄除亢奮的慾望。
  造成她們這麼興奮的源頭是我,但看她們擺出這些冶艷的姿態,卻又反過來對我造成刺激,讓我像是一頭發情的野獸般,發狂蹂躪著身下這具少女裸軀。
  忽然,我背後一熱,一具火熱的女體貼靠上來,雙手樓住我的腰,緊緊貼在我的背後。
  感覺得很清楚,這具女體的上半身一絲不掛,嬌嫩的肌膚、小巧的雪乳,奉獻似的貼上來,比最好的錦緞更能令我溫暖。半回過頭一看,所見到的面孔,與在我身下輾轉呻吟的羽虹一模一樣,都是那麼春情蕩漾,甜美舒爽,恍忽中,我險些以為自己看到了某種瑰麗的幻覺。
  (對了,是羽冕,她們兩個是雙胞胎,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一個人的感覺另一個絕對感覺得到。)想到這一點,我故意用大力狠狠搞了羽虹幾下。果然,在妹妹狂呼大叫,像是要飛上天去的同時,姊姊也倒抽一口涼氣,死命緊抱住我,一雙眼幾乎要翻白過去。
  猜測得到印證,我很有一種滿足的成就感,正想要接著再做點什麼,這對心有靈犀的雙胞胎姊妹已經發動反攻,雙手被綁住的羽虹盡管不能動彈,卻扭動著她的小屁股,而羽霓的動作更是辛辣大膽,一手撫向我前胸,在胸口輕輕繞劃,一手則是直接摸到胯下,抓向我的肉囊,催促著我出力前挺。
  普通的3P交媾,當男性與其中一女合歡時,剩下的另一名女性必定空虛難耐,但霓虹卻是一個例外。這麼接近的距離,姊妹兩個的心電感應可以感知到對方一切,所以羽霓催促著我去搞羽虹,在羽虹得到滿足的同時,羽霓也可以感同身受,甚至還有可能是加倍的快感,這確實是很合算的買賣。
  在羽霓的協助之下,我開始加快速度,用著自己所知道的各種調情手法,把羽虹加快送上高潮。
  我的肉莖在少女的花谷內,被腔肉按摩了一陣子之後,堅挺程度比一開始更甚,隨著動作的加快,羽虹再次呻吟喘息。
  羽霓的雙手一上一下地給我刺激,這戰術實在是很厲害,過不了多久,我在羽虹的一聲長長哭喘中射了,滾燙的精液通過肉莖,直指羽虹的子宮。
  「好熱……!被灌滿了……我又……要丟……了……丟了!」聲嘶力竭的叫喊,羽虹也被送上了高潮,幾乎是淚流滿面,翻著白眼地暈死在床鋪上。
  射出一次,我只覺得精疲力盡,全身無力地趴在羽虹的身上,右手用著最後的一點力氣,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羽霓的雙乳。
  雙胞胎之間的感應,羽虹有了高潮,羽霓也是舒爽得發出一聲滿足至極的嬌喘,只不過,未曾真個交合,她仍保有充沛的體力,當妹妹失去意識,她就主動抓住我把玩鴿乳的手,緩緩越過小腹,來到她的胯間。
  「真是的,你就不能忍一忍嗎?纔剛搞完你妹妹,我哪有辦法這麼快就搞你?放淫慾結界很傷身體的。」
  羽霓沒有答話,衹是一個勁地抓著我的手,往她胯間摩擦。我知道對一個沒有意識的肉娃娃說這些,沒有多大意義,在本能之前,她根本不可能聽得進或是聽懂我的話。
  「真受不了你,好好好,現在來幹你。」
  羽霓上身的皮革早已被解開,小巧的鴿乳亭亭玉立,粉紅色的蓓蕾迎風搖晃,像是在對我發出邀請,看了確實令人暗吞一口唾沫。
  被皮革長靴所包裹著的美腿一隻伸直,一隻屈起,我順著那半彎的腿部曲線看了過去,心裡浮現的書面,卻是羽虹體內正在流著我的精液,不曉得在這方面,雙胞胎的心電感應是否會有什麼特殊感應。
  我懷著興奮緊張的心情,掀開了羽霓的皮革短裙。裡頭果然沒有內褲,很清楚地可以看見,黏稠的蜜漿正從羽霓大腿根部流出。
  在我還沒欣賞多久,羽霓主動掀起裙子,將兩腿展開;她那粉紅的花谷雖然還沒有被我闖入,卻已通紅腫脹,還散發著一股熱氣,半透明液體正從一張一合的小縫中溢出,緩慢流往皮革短裙。
  「還不上嗎?」羽霓雙手後撐,仰起頸子,將美麗的身體曲線展露在我眼前,從長靴中脫出的修長美腿,伸向我胯間,搔弄著我半硬的肉莖。
  看著眼前的美景,我吞嚥了一口口水,正要撲上去享受,忽然後頭傳來一下輕咳聲。咳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一個男人在咳嗽,那就不太對勁,這裡現在衹有我一個男人,會莫名其妙冒出男人的咳嗽聲,要是我不稍微留意一下,等一下死得不明不白,就很冤枉了。

  回轉過頭,不良中年一派悠然地站在門口,對滿室春色視若無睹,看起來真是英雄氣概,不動如山。
  光是看到這樣的茅延安,我就曉得今天沒有得搞了。如果茅延安有意下場來婬亂,大搞一場,他就不會是這樣的表情,而是會變成一個搓著手、對女人屁股流口水的老婬蟲,現在這種眼神……明顯就是有正事要說。
  十分掃興,我連忙把衣服穿好,來到茅延安的面前,問他到底是什麼事要來吵我。
  「別著急,賢侄,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哦?你也別光是說我,你自己站在這裡扮清高,有沒有注意到底下拉鏈沒拉好,有什麼丑陋的東西露出來了?」「什麼?哎呀,不好意思,一定是剛剛卡翠娜幫我……呢,我這條褲子沒有拉鏈啊……你小子不地道,這樣子坑我。」
  「嘿,我衹是挖個坑,沒有要你往下跳,你自己見坑就跳,我哪有什麼辦法?」我往茅延安肩上一拍,道:「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你這個表情肯定是有事的。」
  「說得沒錯,是有事,海商王要見你。」
  「呃……海商王來了?他什麼時候到的?」「到什麼到,人家根本一開始就在船上。海商王逍遙海上,這艘五色帆船就是他的旗艦,東海很少有人不知道的。剛剛他派人來指名說要見你,你該不會說不見吧?」茅延安笑得很神秘,甚至說得上是奸巧,而他帶來的這個消息,確實令我訝異。海商王要見我。這句話代表的意義,應該不是某個大人物要見見我、握握手那麼簡單,恐怕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做。
  海商王手上的實力之強,今天大大出了我的意料,像這麼了得的一個強人,如果說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必須要找外人幫忙,我想那絕不會是什麼易辦之事,一搞不好,可能又要賭上性命了。
  如果可以,我當然想逃掉,但現在已經上了賊船,就算我想跳海逃跑,恐怕也會被人家給抓回來。既然橫豎是跑不掉,索性勇敢面對,說不定還可以講講價,不至於一面倒。
  打定主意,我也沒有另外梳洗整理,就這麼和茅延安一起離開,去面見那位神秘低調的走私頭子。
  海商王選擇會面的地點,是在這艘巨艦最頂端的廂房。巨艦高達七層,海商王的廂房在最頂端,乍聽起來是充滿氣勢,由最高處俯視眾生,霸氣十足,不過江湖上另外也有個不成文的共識:白癡與暴發戶都喜歡住高的地方,我不認為海商王是個白癡,但他究竟是什麼人,還是得要見過才知道。
  無可否認,我已經被這個走私頭子給勾起興趣,他擁有強大實力,卻甘願在東海蟄伏多年,似乎對東海霸權全無興趣。一般正常人絕不可能這樣,我不信海商王是個無慾之人,既然如此,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就非常好奇。
  我很肯定,過去不管是黑龍會,或是反抗軍,都對海商王這支勢力太過掉以輕心,沒有很在意。假如今天李華梅也在這裡,親眼目睹這支艦隊,她的臉色恐怕會非常難看。
  反抗軍在討伐黑龍會的過程中,實力迅速壯大,但即使是如此,仍然沒法組織一支這等規模的艦隊。如果海商王不是衹有造船的本事厲害,每一艘巨艦上都配置有足以匹配的戰鬥人員、武裝、魔法師,那麼我百分之百確定,反抗軍沒資格與海商王打海戰,唯一所剩下的優勢,衹有一個萬夫莫敵的李華梅。
  東海藏著如此厲害的大敵,李華梅卻懵然未知,要是突然之間開戰,絕對會吃上大虧,這點我很替李華梅擔心,總覺得……她很有可能突遭暗算,一下子被沉默的黃雀襲擊,瞬間就敗得不明不白。
  (不曉得海商王的陣營裡頭有沒有什麼無名高手?要是也藏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那就實在太可怕了,唔,丹羅自己的武功不曉得怎麼樣?搞不好他自己就是一名高手……呃!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這次我們之所以能夠逃出生天,很大的一個理由,是因為最後出現的那名神秘女性,由她敵住了李華梅,我們纔能平安無事。這名神秘女性的出現突如其來,就像海商王的艦隊一樣,事前毫無徵兆,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事發地點是東海,說起來是有地緣關係,難道那個女人真是海商王手下?這……有點匪夷所思,她用的是獸魔術,照理說不該與東海有關,唔……線索太少,我無法判斷,雖然獸魔術是南蠻特有魔法,但像海商王這樣的大人物,手下本就是奇人異士輩出,有人會用獸魔術也不奇怪,現在就要排除或否定,實在是還說不上。
  在兩名護衛的帶領下,我們上到了這艘巨艦的第七層,這據說是丹羅的專屬樓層,上去之後所見到的裝潢整個都不一樣,不再是朴素的自然木色,而是以藍、白兩色交錯築構出一個海天世界。
  上方與兩側的壁板漆成白色,地上鋪著一條長長的藍色地毯,兩旁所掛著的壁畫與擺設,也都和航海、海景有關,許多稀奇的貝殼、珊瑚,看起來彷彿是置身海邊,眺望遠方的長空一線,乘風破浪,無限曠遠,整個身心都為此而舒暢不已。
  這樣看起來,這位海商王應該是位文武全才,通常喜歡這種風格的領導人,不會是一個粗鄙無文的武夫,到時候與他交涉,可以省掉很多事,但也會多出許多麻煩。
  「兩位貴客,請往這邊來。」
  四名使婢似的妙齡少女,身穿輕薄白袍,一手挽著竹籃,笑靨如花,站在一扇厚重的紅木大門之前,手腕揚起,替我們引路,海風吹拂過來,白袍飄動,我們看到白袍底下的窈窕胴體,腰肢纖細,雪乳圓潤,不由得心中暗讚。
  瞧得仔細一點,這四名少女長相一致,雖然不比霓虹美貌,但卻是極難得的四胞胎,身材苗條,容貌姣好,看得我心頭一陣火熱,不曉得等一下有沒有機會向海商王提個要求,要這四胞胎陪我搞一次5P,那也是我不曾有過的新紀錄。
  「喂,賢侄,有好東西不要私吞啦,把大叔也算上,6P啦。」
  「幹,你來湊什麼熱鬧?我是不和男人搞群交的,這四胞胎都我搞,那你是要搞我還是被我搞?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被我這一頓搶白,茅延安固然說不出來,連門口那隊四胞胎都掩口失笑,還是我咳嗽了兩聲,她們纔幫忙把門推開。
  紅木大門之後的廂房,確實是佈置得很有氣派,但無論那些擺設多豪華,在我們看到屋裡的那個人以後,全都失去了顏色。
  之前我曾想像過幾次,猜測海商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以何等形式出現在我們面前?
  不過,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
  屋裡飄揚著兩幅白色的大型掛軸,掛軸上分別書寫著八個大字,「世界征服」、「捨我其誰」八個黑色大字寫得神采飛揚,猶如兩條墨龍,在掛軸上擺動,隨時都會破紙飛出。
  掛軸上的墨跡未乾,顯是剛剛寫下不久,而寫下這八個大字的男人,正拿著大毛筆,站在這對掛軸的中央,傲然望向我們,一股懾人氣勢逼面而來。
  「眾所知名的文藝大家、法雷爾家族的本代繼承人,歡迎兩位的到來,你們可以叫我丹羅?維斯德,那是本地人對我的稱呼,或者叫侯爺、NPC都可以,我個人喜歡你們叫我白?拉登,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名字。」
  穿著一襲白色長袍,頭上用白布層層包纏起來,大半張臉覆蓋著濃密的白色鬍鬚、瞧不清楚本來面目,這個站得有如蒼松般傲挺,手裡拿著大毛筆,自稱是「白拉登」的男人,身上氣勢一如眼前的水潭般沉靜,可是在那種平靜無波的感覺之下,我們毫不懷疑這男人有隨時掀起驚天巨浪的能力。
  大半張面孔被鬍鬚給遮蓋,看不太清楚長相,直覺上應該是很俊朗的長相,但那雙眼神卻著實令人印象深刻,很像是某種宗教領袖的眼睛,衹要一看,就會打從心底信服,想要追隨,奉其為主。而從這雙眼睛裡,我看到了某種熾熱的火焰,更百分百肯定一件事:擁有這種眼神的人,不但絕對不低調,更不可能會是一個和平人士。
  「兩位都是當前大地上的知名人士,幹過許多大事,我雖然是與兩位首次謀面,卻已經聽聞兩位的事蹟很久了,有幸見面,何妨坐下來,一起喝杯茶?」
  這是很普通的邀請,但從白拉登的口中說出,卻像是一道再自然也不過的命令,教人難以反抗。
  我在身後的白色沙發上坐下,卻沒有忘記提出我的問題,「你是海商王?」
  「我是白拉登,海商王、海賊\\王都衹是個稱號,不是名字,當初我為了追尋一個大秘寶而來到東海,順道做起生意,一開始沒有打算要待很久,但不知不覺生意做得大了,也得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稱號。」
  白拉登笑道:「稱號什麼的,我不在意,你可以用你喜歡的方式來稱呼。不過我船隊的航線遍及四大陸,要說我是海商王,我想也是當之無愧的。」
  「你有這麼大的勢力,為什麼沒有稱霸東海?憑著你的艦隊,黑龍會與反抗軍恐怕都不及你吧?」
  「為什麼?因為這個世界太廣大了,我作生意都還來不及,哪有時間搞什麼戰爭?再說,東海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客戶與潛在客戶,要是打打殺殺的,把人弄死了,我又要與誰作生意呢?」
  白拉登道:「說實話,黑龍會是我的大買家,我賣了很多軍事技術給他們,還有過合作,反抗軍那邊也喜歡和我作生意,向我買了很多軍火。單純以我個人來說,他們都是好買家,我很愛與他們合作。」
  第六章 天才瘋狂 趕鴨上架
  「海商王」白拉登興致勃勃地向我們講述他的生意經,聽得出來,他很希望東海繼續內亂下去,他兩邊都有得賺,最好還能把生意做到大地上,直接與金雀花聯邦合作。
  「不過,很可惜,我還通不過慈航靜殿那一關,他們不喜歡我,一直以來也反對我上岸。呵,這次倒是難得,他們主動來求我幫忙,這一次的生意做完以後,我一定會要他們努力地還我人情。」
  白拉登大笑出聲,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卻令我感到頭皮發麻。這次慈航靜殿為了協助幾十萬獸人平安返鄉,搞不好當真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把一個惡魔給釋放出來了。
  「海商王閣下,對於你的喜悅,我非常感同身受,不過我想先弄清楚,你找我來應該不是為了單純聊天說話吧?如果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做,那我想我還是先問個清楚吧。」
  其實我真正想要問清楚的,是萬一有事情委託,我卻不想答應,那應該怎麼辦?如果答案是扔進海底餵魚,那我想我一定會仔細選擇答案的。
  「好,我喜歡爽快的人,既然你這麼問了,我也就告訴你。」
  白拉登道:「我是這裡最大的走私頭子,除了各種有形的貨物,有時候也走私一些技術。這些技術有家庭、有醫學方面的,也有些是考古專用,但大部分都是軍事相關……很遺憾,這就是市場經濟。」
  如果技術都衹是一些養顏美容,讓女人青春永駐之類的東西,那倒是沒有什麼,但那些出得起錢的大買家,都是對一些什麼變種凶獸、超霸神兵有興趣,又或者是想買到超生死,忠貞聽令的完美軍隊,甚至是流傳在極久遠之前的太古時代,那種超級強力的滅世兵器。
  這些要命的技術,如果隨便傳遞,非但足以改變大地上的國家勢力消長,更會帶來彌天大禍,絕對不是可以說出來笑的事情。
  「事關重大,要是這些技術泄漏了,我就會少賺很多錢……呢,說錯了,是有很多無辜的百姓就會受到影響,所以平時我都是很小心地在保管這些東西,不過呢…人生之中難免有百密一疏這種事情啦。」
  白拉登摸著鬍子,好像很遺憾地說著。約莫在幾個月以前,海南王有一個得力手下神秘失蹤,若單單隻是這樣,問題是不大,但經過清點,有一個極重要的機械也不見了,整件事串聯在一起,那就是有人帶著重要貨物私下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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