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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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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呼應我的想法,樹叢中閃出一道耀眼銀虹,虹光過處,樹木全部被砍倒,一個敏捷輕快的身影從裡頭躍出。

    儘管鎧甲上染滿了鮮血,但聖潔的銀光卻依然閃亮,彷彿是地上的銀色月亮,皎潔地驅走了周圍的黑暗;鎧甲中包裹的少女香軀,因為銀甲的完美合身,顯出玲瓏有致的曼妙曲線,在長戟呼呼揮動之中,尤其顯得明艷英武。

    我的女性宿敵之一,碧安卡•希恩。

    一見到她,我就大概能把握出整件事的輪廓了。看來我的行蹤實在很不保密,不但白起追來,心燈居士和羽虹追來,就連碧安卡都隨後而來,三批人馬目的不同,但看來是碧安卡的運氣最糟糕,不但落在最後頭,而且還像是被人黃雀捕螳螂,暗夜伏擊。

    和人類相比,精靈們不擅長使用近身肉搏的武術,戰鬥中往往是憑借魔法、速度、弓術取勝,搭配適當的魔法武器,威力倍增,根本不給人靠近的機會,站得遠遠的就把敵人打死了。不過,倒過來說,如果精靈們被人伏擊,一下子給欺到近處,猝然奇襲,那麼除了碧安卡這種武技卓越,又有神器護身的特殊案例外,其他精靈肯定要吃上大虧,甚至付上慘痛代價。

    (古怪,索藍西亞樹敵雖然不少,但這好歹是金雀花聯邦,哪個國家敢冒違反國際公約的風險,在這裡襲擊他們?)

    碧安卡有神器護身,為所有同伴斷後阻敵,但在她飛身掠出樹叢時,我雖看不見外傷,卻覺得她的動作有些僵滯,應該是在戰鬥中吃了虧。這實在是不容易,因為碧安卡本身實力不弱,再加上那個光屬性的神聖鎧甲護身,就算是比她更高一階的敵人,也不易給她實質傷害,當日如果不是心禪賊禿的如來神掌轟走了她,我還真不知道要拿她怎樣才好。

    有碧安卡這個硬手做主將,加上其他的精銳特種兵,戰力殊不可輕,是什麼人能讓他們這樣狼狽竄逃?

    「敵人追上來了,結成方陣,重傷者在內,還能行動的人在外頭守住!」

    碧安卡的指示正確,但效果卻很令人遺憾,因為她的精靈同伴早已倒得亂七八糟,幾乎個個都是重傷者,除了她本人以外,根本就沒剩下什麼還能行動的人了。

    而敵人也在這時候緩緩現身,先是十八頭液體模樣的巨蟹、巨蟒自樹林中踱出,直逼精靈們的前方,接著又是十多個黑衣、黑頭套的忍者,由地底慢慢浮上來,斷去了精靈們的後路,堪稱是完美的包圍。

    黑龍會的忍軍部隊。

    看到這一幕,我就不覺得奇怪了,黑龍會和大陸諸國都有仇怨,無論與哪方人馬戰起來,都不值得奇怪,而忍軍部隊的厲害,過去我曾吃過苦頭,不過都是小規模的零星追殺,今晚這場夜仗才真正讓我見識到他們的實戰威力。

    忍軍部隊不是只有那些神出鬼沒、來去無蹤的忍者,從那些充作前鋒的液體幻獸看來,隊伍中肯定有水系術者輔助,一面製造出種種虛渺幻象,一面用盡刁鑽古怪的手法輔助攻擊。

    精靈們最擅長的也是魔法,但碰上準備充足的水系術者,卻很容易吃上大虧,魔法才剛要使用,就被水系術者給「反擊」康掉,在短短數秒的呆愣空隙中,早已藏匿在地下影中等著這一刻的忍者閃電攻擊,或是毒鏢,或是短刀刺殺,精靈們還來不及組織下一波攻勢,身上就中了個十七八刀,死得亂七八糟了。

    反擊咒語,素來是其他魔法系的術者最忌憚水系魔法之處,儘管有每天只能使用四次的限制,但忍軍部隊的水系術者戰法卻極為辛辣,倒過來利用敵人對反擊咒語的顧忌,使用種種誘敵手段,更是壓得精靈們綁手綁腳,一敗塗地。

    (原來如此,反擊咒語不只是魔法技巧,還可以拿來當心理戰的要件啊,這個要學起來,嗯……)

    能夠欣賞這樣高水準的戰鬥,誠然是一件喜事,不過樂極生悲就很糟糕,因為在戰鬥已經一面倒的時候,這群不速之客也越來越靠近我藏身的山洞了。

假日可唔可以出多嘰集呀?



Support,,,
Thz a lot,,,

TODAY會有嗎??

喂!

今日做咩唔出?



  第五章 閻羅屍螳
  碧安卡本身的實力,衹是不好對付,但穿上那一身神聖銀鎧的她,卻衹能用棘手兩字來形容,防禦、抗擊力強大不說,還對幾種魔法都有泛屬性的削弱效果,真是很難對付的東西。
  不過天底下的東西,有法故有破,沒有真正永恆不破的神器。像這類神聖屬性的鎧甲,衹要放入含有怨念的污血浸泡,時間一長,自然就會被污化、毀壞,猶如承受萬年的腐蝕。即使做不到長時間浸泡,如果遠距離使用污化詛咒,也可以產生暫時封印的效果,正好比此刻,藏身在一里之外的黑龍忍軍,肯定正忙於傾倒大量怨血,透過魔法而形成詛咒,迅速污化碧安卡的神聖銀鎧。
  全神貫注於眼前戰鬥,又被污化詛咒影響精神狀態的碧安卡,手中長戟揮舞得越來越猛,招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慘烈打法,逼得敵人不敢正面應敵,但她卻全然沒察覺到,自己銀白色的鎧甲上,慢慢泛起了一道道猙獰而淒厲的血紋,由淺而漸深,讓本來如月光般皎潔的銀輝黯淡下去。
  污化詛咒的效果確實發生,雖然我不是首當其衝的主要目標,但也覺得頭暈目眩,身體非常地不舒服,如此一來,就逼得我要做出反應,驅動水火魔蛛,在凰血牝蜂的掩護下前進,發動攻擊。
  兩大婬神獸的戰力,並非尋常忍者能夠匹敵,一般的水系咒法也對婬神獸產生不了作用,更何況我還握有暗藏水系咒語的神器,抓准機會反擊破壞,打得敵人陣腳大亂,眼看兩頭婬神獸所向披靡,我大有希望殺出重圍,哪知道戰局在這時發生變化。
    「唉……」
  先是山洞裡頭隱約傳來這樣一聲嘆息,我還不解其意,陡然之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墜落時候的勁風並不強,但是落地的聲勢卻強得無與倫比,黑影踩降在水火魔蛛的背上,也不見怎麼抬腿作勢,居然將碩大的水火魔蛛硬生生踏斃,堅硬如裝甲般的八爪身軀在轟然聲響中四分五裂。
    「啊!」
  在血肉相連的劇痛之中,我眼睜睜看著水火魔蛛灰化消散,成為滿天的煙塵,更訝然於這個莫名亂入的黑衣人。黑衣、黑褲、黑靴、黑頭套,就連手套也是黑色的,看來依稀有些熟悉,我搜索著腦裡的記憶,陡然之間想起一事。
    「啊!是你。」
  之前白起與方青書、天龍、阿雪多方混戰的時候,曾有個神秘黑衣人對我施以援手,拋索將我救走,現在回想起來,兩個人的身形、服裝完全一致,這個人就是上趟幫助我的救星,但他為什麼這次改變立場,一現身就踩斃婬神獸,陷我於不利處境呢?
  (還有,他能夠一腳就踩死婬神獸,如果婬神獸本身沒有問題,那他的武功豈不是……我想到的問題,碧安卡似乎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一見我身邊少了一頭婬神獸,立刻朝這邊發動搶攻,長戟到處,幾名黑龍忍者觸身立斃,勇不可當地衝殺而來,我見她來勢洶洶,連忙召回凰血牝蜂防禦。
    「法雷爾,你今天死……」
  少女的嬌叱,半途被一聲暴喝給打斷。
    「死你娘親!」
  黑衣人大喝一聲,左掌水平揮出,早已拚殺得精疲力盡的碧安卡中了這遙遙一擊,長戟脫手,整個人像是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摔墜落地。
  縱使聖鎧被詛咒污化,但是一擊就把碧安卡擊飛,這手功夫可真是驚世駭俗,全場剎時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面面相覷,凝望著這個不知敵友的神秘黑衣人,只見他向黑龍忍軍點了點頭,緩緩說話。
  「我是忍軍的新任小隊長,上面說你們辦事不力,這邊從現在起由我來指揮,所有人聽我命令辦事。」
  不是大吼說話,但聲音聽起來卻很宏亮,彷彿兩塊大石頭在嘴裡摩擦的吵雜聲,不像正常人類的語音,可能是像武間異魔那樣的改造怪物。想到這一點的我為之大駭,料不到黑龍會居然如此邪能通天,死了一個武間異魔,這麼快就又製造出遞補人選,一身武功之強似乎猶勝武間異魔。
  (他自稱是小隊長,武功已經強成這樣,那他上頭的大隊長還得了?呃,忍軍部隊的頭目是鬼魅夕啊,就算是那個巨乳妞也沒這麼強吧?
  疑惑的人似乎不衹是我一個,因為就連黑龍忍軍也聞言騷動起來,一名首領模樣的人甚至主動出來質疑。
  「你胡說!忍軍獨立行動,向來不受其他組織干擾,不可能突然派人來指揮,更沒有小隊長這個職位……」
  「位你娘親!這樣和長官說話,不分尊卑!」
  又是一記頭也不回的揮掌,這次結果可嚴重得多,那個忍者既沒有第六級修為,也沒有聖鎧護身,被這凌空掌風一擊,口中鮮血狂噴,只怕是滿嘴牙齒都碎光了。
  「啊,是敵人,大家戰吧。」
    「戰你娘親!」
  黑衣人凌空一拳揮出,一名忍者胸前開出血淋淋的大洞,骨肉連同護心鏡一起被打穿,恐怖的拳勁沒有嚇退其他忍者,一場激鬥就此展開。
  而被擱在局外的我完全給弄糊塗了,這個黑衣人救過我,但是這次一現身就踩斃我的水火魔蛛,打暈碧安卡,連黑龍忍軍都照殺不誤,究竟是何方神聖?何路人馬?
  就聽到忍軍群中娘親聲連天,每喊出一聲「娘親」就是一人碎屍倒斃。黑龍忍軍的實力極強,團體戰尤其有優勢,可是在這名神秘黑衣人跟前,無論什麼攻防戰術都徒勞無功,他隨手一擊,必然有數人斃命,勢如破竹般掃蕩著一眾忍軍,轉眼間,不可一世的忍軍部隊已被打得兵敗如山倒。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口胡!我是鐵拳無敵的娘親武神!」
  這個自我稱呼實在搞笑,可是在致命重拳的威脅之下,沒有誰笑得出來,我目睹著這荒唐的一切,還打不定主意是該逃或是該留,耳邊卻突然傳來山洞內部的傳音。
  「一步之差,居然被這瘋子給追了上來,真是不好……」
  直傳到耳裡的嘆息聲,讓我大聲叫了出來。
  「啊,這個娘親武神是你的對頭?太好了,你自己出來擺平他,不要連累其他人了。」
  「我此刻舊疾發作,不能與這狂人交手,馬上要用金蟬秘術脫逃離開。你幫助過我一次,我會還你這個人情,讓你有可能從這狂人手中逃脫,但如果逃脫不了,那你就……慢慢享受吧。」
  「啊!享受?享受什麼東西啊?你他媽的不要說話只說一半啊!」
  我高聲喊叫,山洞裡頭卻是沒了聲息,而這時候娘親武神也已經把忍軍部隊屠殺殆盡,只剩下幾個倖存者逃之夭夭,他也無意去追,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朝我這邊望來。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邪惡的怪笑聲,配上那種彷彿石頭摩擦似的嗓音,聽起來讓人全身汗毛直豎,滿是不安。
  我被娘親武神笑得遍體生寒,想說他總算曾經救過我,應該不會對我有殺意才對,於是便很老土的問他到底想做什麼。
  「桀桀桀桀……我要一樣東西……桀桀桀……」
  「呃,不知道大俠是要什麼東西?是金銀珠寶呢?還是奇異珍寶?衹要是在下能力所及,就算赴湯蹈火也要為您取得,以報您的救命之恩。」
  「桀桀桀桀……一樣東西……你身上的東西……桀桀桀……」
  這傢伙果然是白起的同路人,兩個傢伙都想要我腦裡的東西,真不知道我腦裡究竟有什麼東西這等搶手。
  「這個……我的腦關係生命,一旦沒了就很麻煩,不曉得您能不能……」
  「桀桀桀桀……腦子有什麼用?不要腦子,要你的……桀桀桀……屁股!」
  最初我以為自己聽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卻看見娘親武神比出了中指,還猥褻地作勢往上捅了捅。盡管整張臉都被蒙覆在黑巾下,但那樣子看來真是說不出的婬賤。
  「這……男人有什麼好搞的,男女交合纔是王道,那邊有個漂亮的精靈美少女,前輩你不如還是……」
  我嘗試轉移目標,把倒楣厄運推給碧安卡,好讓自己逃過一劫,但是娘親武神卻好像聽不見一樣,仍舊對我搖晃那恐怖的中指。
  「桀桀桀桀……女人不要……桀桀桀……男人……好物……桀桀桀……」
  「豈、豈有此理,要人腦袋已經夠過分了,居然還對男人的屁股有妄想,你以為我會乖乖就範嗎?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我……我和你拚命啊!」
  就算是面對死亡,我也不曾有過這種懼意,為了不讓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踏入玻璃圈中成了基佬,我決意拚命死戰,再看看有沒有機會開溜逃跑。
  不過這個決心卻馬上就碰到嚴重打擊,因為我纔剛剛一喊,要催動凰血牝蜂做掩護攻擊,甚至準備讓婬神獸自爆,來爭取逃拖時間,哪想到娘親武神舉手一揮,凰血牝蜂就在一聲劇烈爆炸中粉身碎骨,半點殘渣也沒剩下。
  兩大婬神獸的戰力絕對不弱,聯合起來的威力,若是操作得當,足以和冷翎蘭、羽虹一拼。雖然尚不足以與第七級高手爭雄,但就算是加藤鷹、武間異魔那樣的強人,也要倚仗兵器之利,才能在短時間內擊殺婬神獸,這個娘親武神徒手作戰,卻一招就把凰血牝蜂給了結,武功高到簡直離譜,黃土大地上什麼時候生出這種人物來了?
  (該不會……是來自海外異大陸吧?白起這個臭小子,自己一個人逃跑,故意留我一個人在這邊「享受」媽的,這個娘親武神該不會是他以前的相好,兩個人後來翻臉,這人才追出來搞老情人的?
  連續兩頭婬神獸被消滅,我全身都因此而劇痛,差點就要倒在地上打滾,只不過想到這麼做的話,說不定那個變態基佬直接來個餓虎撲羊,那我就要含淚下地獄了。念及這點後果,我拼了命維持站立姿勢,腦裡轉過無數念頭,想找出一條生存之道。
  (渾蛋臭小子,剛剛還答應我會盡力幫我一把,現在怎麼沒聲沒息了?唔,水火魔蛛和凰血牝蜂都完蛋了,婬獸和婬精靈更沒有用,我該怎麼辦?莫非要自殺保護貞操嗎?但這傢伙婬賤成這樣,就算自殺他可能都會奸屍……難道真的要我動用第三婬神獸?
  想到我的第三頭婬神獸,我腦中浮現了一個紫光大蛹的形象。
  東海幽靈船一役,我與邪蓮合體交歡,誕生了我的第三頭婬神獸,從祭禮的素質、當時的狀況來判斷,這頭婬神獸應該威力很強,不過從誕生那一刻起,我就只看到一個紫色的大蛹浮在半空,後來還被無頭騎士給一擊而破。
  之後在追跡者的旅程中,我好幾次嘗試召喚這頭婬神獸,希望一睹其真面目,在召喚過程中,我強烈感受到它的存在,但無論我怎樣反覆唱咒,卻都得不到回應,就像我衹是念了一段無意義的文字,婬神獸根本理也不理我。
  私底下實驗召喚失敗,我從沒把這個讓我失望的東西列為實戰工具,不過現在情勢緊急,我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只好孤注一擲,把勝算希望賭在那個尚未命名的婬神獸。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婬神……那個東西!」
  召喚的唱咒說完,我頓時感覺週遭大氣波動,與之前幾次有些不同。這個不同並非來自我本身,而是某種外力,從一里外的某處源源不絕地傳透過來。
  之前黑龍會的人在那裡施放污化詛咒,但娘親武神大殺黑龍忍軍後,那邊就沒了動靜,好像已經受驚而逃。可是在我把召喚咒文唱頌完畢之後,那邊突然產生魔力波動,一度中斷的怨念與陰氣再次蘊生,而且比之前更強,死者怨血中所蘊含的仇、痛、恨、毒,完全被釋放出來,更化作陣陣寒風直吹一里外的此處。
  (怎會?是什麼人在那裡操作?白起嗎?他什麼時候跑到那裡去的?
  許多念頭在腦裡一晃而過,來自遠方的陣陣寒風已經吹到,被吹過的地方都給低溫凝結成冰霜。風中蘊含著數百名死者的怨毒,隱約還聽得見陰魂哭號,是名符其實的陰風,而在這陣陰風狂吹過後,整個氣氛便大大的不同了。
  倒地昏迷的碧安卡,聖鎧上所染的淒厲血紋,慢慢淡化消失,變成一縷縷紅煙飄散向天空,與疾吹過來的陰風結合,剎時間天愁地慘,淒涼的怨魂哀哭聲由小轉大,最後更被一聲彷彿來自地獄之底的哭號聲給掩蓋過去,同一時間,我胸口像是給大鐵錘重敲一記,覺得心神劇震,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某種不能解釋的感覺,讓我抬起頭來,赫然發現正上方十尺處的半空,不知何時漂浮起一片血雲,正在高速飛旋轉動,吸收附近的極陰之氣,把亡者怨毒盡數吸化後,迅速由紅轉黑,跟著好像有某樣東西從旋轉雲渦中慢慢降落下來。
  是一個泛著紫色光芒的大蛹!
  我在幽靈船之役後就不曾見過的第三婬神獸,終於被召喚出來了,但奇怪的一點是,水火魔蛛、凰血牝蜂兩大召喚獸,是從被召喚現身的那瞬間開始,大量汲取我的魔力,但這紫光大蛹雖然出現,我卻沒有魔力被汲取吸收的感覺。
  (怎麼回事?這頭召喚獸到底是怎麼搞的?繼續再給我耍廢下去,我可就麻煩啦。
  彷彿聽到我的聲音,紫光大蛹突然有了變化,外表蛹殼層層剝落,露出了內裡的異形生命體。
  紫光大蛹內孕育出的奇異生命體,乍看之下,很像是一具奇異的人形乾屍,又乾又癟的枯黑軀幹,看不出是男是女,斷去手掌的雙臂被鐵煉捆纏,突出的肩骨被一雙鐵爪刺入扣死,軀體上滿是血痂傷痕,彷彿經歷過長年的酷刑拷打。
  比起枯黑的軀幹,那顆乾癟而殘缺的頭顱,更是讓人怵目驚心。頭蓋頂上生長著邪異的銀毛,僅餘下一個空洞血眶的左眼、被針線縫起的右眼,雖然沒有流出血淚,卻仍讓人感受到它的怨與痛;被撕裂的嘴巴,露出血淋淋的兩排牙齒,舌頭被削去了一半,斷口猶自淌著墨綠色的黏液。
  這真是一頭無比慘痛的婬神獸!不知是否因為誕生環境特異的關係,這頭婬神獸的駭人程度,遠勝過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但與那慘厲外表成正比的,是它內蘊未發的無比怨念與絕強力量,身為它的宿主,我清楚感覺到那股吞噬生命的黑暗能量,正如潰堤怒潮般澎湃而來。
  (好、好強啊!這個力量……超過魔蛛與牝蜂三倍,不,起碼五倍啊!這趟有救了……哎呀!這樣才糟糕啦!
  我陡然想起幽靈船之戰的經驗,無敵的暗黑召喚獸,對宿主的能量索求也是大得異乎尋常,這樣一來,我纔一作戰就被吸乾了。
  然而,事情卻似乎不是這樣。我雖然開始感受到魔力被汲取,但那個流量卻極其輕微,輕微到大概衹有平時驅使水火魔蛛的一半,這不禁讓我又驚又喜,一匹跑得又快又不吃草的千里神駒,那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寶,世上怎麼會有這等便宜事啊?
  信心大振,我開始驅使婬神獸,催促它做出攻擊。枯癟的頭顱,像是朽木般僵硬轉動,一雙看不見東西的盲目血眼,轉移到敵人的方向。
  巨大的壓力臨身,那個不知所謂的娘親武神似乎也察覺厲害,主動搶攻,腳下一踏一掀,轟然巨響聲中,方圓十餘尺的地面整塊翻掀過來,連同過百樹木,天崩地裂似的轟砸向婬神獸,而他本人也化作一道黑影,混雜在十數噸重的土石碎木中,朝婬神獸發動攻擊。
  「閻羅屍螳,給我宰了這傢伙!」
  彷彿為了得到命名而雀躍,閻羅屍螳發出了一下尖銳的鳴叫,似是歡愉,卻像無數冥府怨魂齊哭般,令聽到的人渾身血液為之僵凝。
  跟著,就是一聲清亮的金屬碎響,束縛住閻羅屍螳雙臂的鐵煉、鎖肩的鐵爪應聲迸裂,閻羅屍螳由紫繭中徹底解放,露出了完整的身軀。
  斷去手掌的雙腕上,生出了螳螂似的鐮爪;腹部下方的肢體,亦是青色的螳螂身軀,背後還長出半透明的昆蟲網翼,看上去就像是人體與螳螂的扭曲結合,被強行困鎖在同一個身軀內。
  閻羅屍螳的專屬攻擊,是成千上百的真空光輪。如同鐮爪電斬,過千個真空光輪在剎那間浮現,只做一件事。
    削!
  千百真空光輪錯亂飛舞,正削、側削、斜削、折繞回削,過千種不同的攻擊軌跡,靠著光輪的激烈旋轉而一再增速,到了難以用肉眼正視的程度,剎那間只見無數光虹穿土、破石,把所有一切阻擋的東西都給削斬開來,整個空間就剩下尖銳的破風急削聲。
  如此威勢,就連我也嚇了一大跳,因為要一次運出上千個真空光輪,那絕對有屠龍之力,換言之,足足是第七級強者的修為境界,我居然可以憑空跳級,進入這夢寐以求的境地,而且魔力耗損還不甚劇烈,這簡直讓我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
  千百道真空光輪的高速急削,十數噸重的土石根本如若無物,眨眼之間就分崩瓦解,而在滿天土塵散落的一瞬間,我感覺到某種強烈的衝擊波,似乎那個娘親武神嘗試做了什麼反擊。
  抬頭一看,在無數的土塵當中,一縷強烈金光熾盛綻放,凝聚成一堵堅固的真氣之壁,赫然把狂削而來的千百真空光輪盡數擋架,一個也不能突破於其內。
    (動真功夫了!
  我不驚反喜,因為閻羅屍螳的實力尚未見底,敵人越是頑強抵抗,越能測出閻羅屍螳的真正力量。
  第六章 殘破菊花
  我的估計,確實是一點也沒有錯。娘親武神的實力真是很強,如果可以,我非常想見識他的真面目,因為能夠純以護身真氣擋住千百光輪斬擊,這手護身氣功委實了得,已經是我生平所見的有數高手。
  不過,閻羅屍螳的威力卻更勝一籌,千百道真空光輪看似無法突破敵人護身勁,但卻在接觸不久後發生變化,鋒銳的真空光輪驟然扭曲活動,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盤纏蠕動,跟著更蛻化為無數觸物即鑽的血蛆。
  能擋千槍萬刃的護身真氣,在數千條血蛆的鑽蠕下,竟是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就被穿透過去,緊跟著,勢如破竹的數千條血蛆,覆蓋住金光內的整具軀體,用能夠鑽穿鋼鐵的滲透力蝕血噬肉,摧筋碎骨。
  這結果連我都大感意外,料不到真空光輪竟能變化生物,做出這等詭奇的戰術,而眼前千瘡百孔、無數血蛆來回鑽竄的殘軀,也確實讓我看得背後直發毛,只聽得耳邊響起一下長長的淒厲慘呼聲。
  「啊~~~~~」慘呼聲半途斷絕,無數的血肉碎塊,在土塵之中飄飄撒墜於地,代表魂魄的朵朵青紫色幽光飄上天空,復又為黑雲所吞噬,閻羅屍螳發出象徵勝利的悲怨嚎叫,為這短暫卻極度慘烈的一戰畫上句號。
  閻羅屍螳在吞噬掉敵人魂魄後,也就消失於空中,一切慢慢回復正常。我仍怔怔地望向半空,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莫名其妙的一個晚上,戰鬥程度堪稱激烈,死傷也是極為慘重,除了我與昏迷的碧安卡,基本上沒有半個活人存在,無論是黑龍忍軍或是精靈,還留在這裡的都已經死光死絕了。

  敵人的實力很強,黑龍忍軍的團體戰力令我大開眼界,而那個能將黑龍忍軍輕易敗殺的娘親武神,盡管行動亂七八糟,不知所謂之至,但武功可真是高,足以列入黃土大地十強之內的高,我可以把這樣的高手幹掉,簡直是不可思議。
  第三頭婬神獸的殺傷力,遠遠超乎預期,最令我驚奇的難得之處是,對宿主的負擔竟是如此之輕,僅需要付出驅動婬獸、婬精靈的魔力,就能策使這樣強大的戰鬥生物,這件事美得像是在作夢一樣。
  (太屌了!這麼強又這麼省魔力,難怪當年法米特會天下無敵了!咦?
  我想到一個重要問題,法米特能夠無敵於五百年前,是靠六大暗黑召喚獸,而閻羅屍螳如此邪異凶戾,大大有別於水火魔蛛與凰血牝蜂,難道是我誤打誤撞摸出了製造暗黑召喚獸的法門?
  雖然說,閻羅屍螳還沒有像我前幾次異遇中所見,具有美女與蟲體結合的暗黑召喚獸特徵,不過外形上確實已是人身蟲體,要說摸對了方向,還真是很像有那麼一回事。這個發現讓我興奮得跳了起來,但接下來想到製造暗黑召喚獸成功的關鍵,卻又是毫無頭緒,全然摸不清方向。
  (不過,完全體的暗黑召喚獸應該比未完成版更優秀,為什麼會險些讓我力竭而死,還遠沒有未完成版的省力呢?難道完全體就是用魔力換取戰力?或者,嗯……我召喚出的,是法米特的召喚獸,不是我的,她們也不承認我是主人,所以才會造成巨大負擔……會是因為這樣嗎?
  無數技術問題,在我腦中紛至沓來,盡管明知道一時間不可能得到解答,卻忍不住動腦去想,認真思考。
  驀地,旁邊一道勁風急掠,我吃了一驚,快速退後數步,拉開距離,卻見到一個人臉色極壞地站在我面前,正是戰鬥中棄我而去的白起。
    「我做錯了一件事。」
  沒多說什麼,白起就拋出了這麼一句話,讓我想半天也難以索解,正想追問,他瞥了瞥我腕上的賢者手環,道:「這東西不錯,你平常戴著不離身?」
  問得古怪,我卻知道白起看出了賢者手環的價值,曉得我絕不會輕易讓這寶貝離身。事實上,我還沒有足夠資格使用賢者手環,它的能量運作古里古怪,常常一戴上去就幾天拔不下來,想離身也沒辦法。
    「不離身就行了。」
  白起閃電出手,猛地握住了我腕上的賢者手環。怪異的是,他明明是抓住手環,我卻感到腦部一陣劇痛,彷彿萬針齊刺,忍不住痛得嚎叫出來。
  「我以萬物元氣鎖為你下了禁製,往後你使用第三婬神獸的時候,就會頭痛欲裂,如此就可以節制你使用它的機會。」
  劇烈疼痛漸漸平復,我聽見白起這麼說,氣得差點罵出娘來。我能夠召喚出閻羅屍螳來,確實是白起的協助出了大力,以黑暗血祭完成了婬神獸的最後催生,但他現在故意奪去我剛到手的戰場至寶,這就讓我恨得牙癢癢,發誓一定要他死得很難看。
  不過,白起為什麼這樣做?如果他是忌憚閻羅屍螳的威力,大可以現在就直接殺了我,永絕後患,以他瞬間出手制住我的力量,顯然已經壓下舊患,絕對有實力這麼做,為什麼不呢?
  「那個理由我不會解釋,你暫時也不用明白,但我很確信一件事,就是日後你必定會因此而感謝於我。」
  離譜的啞謎,我當然是猜不出來,但形勢比人強,只得先行忍下這口氣。
  「喂,這筆帳我先吞下,但你暗算盟友,違背我們早先的協定,這又該怎麼算?」
  「你想要怎麼算?我不會幫你姦淫婦女。」
  「聰明啊,那就這麼辦吧,我也沒興趣在荒山野嶺辦事,你替我擺平這件垃圾,如何?」
  我所說的垃圾,自然就是碧安卡了。這名嬌小可愛的精靈美少女,在血戰中傷得不輕,又受娘親武神的重擊,昏暈過去,但這時已經醒來,手粘り𠗟壻窈鶯蕕氐勺盼搖!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都在戰鬥中粉身碎骨,一定時間之內無法重生,我又戰得神困力乏,現在根本沒有可能與碧安卡戰鬥,如果不託庇於白起,那麼別說其他的非分之想,我立刻就要死在這裡。
  白起的武功遠在碧安卡之上,但他似乎也有幾分遲疑,考慮著如何阻嚇碧安卡,卻不對她造成實質傷害,畢竟一名存心拚命雪恥的女人,要阻斷她的復仇之念並不容易,所以白起陷入一陣短暫的考慮。
  純以外表來看,白起衹是一名不起眼的平凡少年,沒吃過他苦頭的碧安卡自然不曉得厲害,握戟蠢蠢欲動,而我則是好整以暇地在旁看戲。
  正當碧安卡要有實際行動,沉思中的白起突然有了決定,先是看了看我,好像在我身上得到什麼靈感。
  「精靈族的小姑娘,有沒有聽過一個精靈族代代相傳的故事?一個熱愛花朵的精靈少年,某天不慎把他手中的花朵掉入靈泉,他因此哭得非常傷心,感動了泉水女神,現身在他面前,雙手各執一朵鮮花,向他問話……」
  白起這番話如果不是見聞廣博,就一定是胡說八道,因為我在過去這一年多裡頭,對索藍西亞的各種民謠、傳說故事也略有涉獵,類似故事不是沒有,但故事主角卻是一名樵夫,掉入泉水的也是兩把金銀斧頭,哪來什麼愛花的精靈少年?真正見鬼。
  不過白起沒給我們質疑的時間,話說到這裡,他就突然動手,隨意一腳踏向地面,周圍數十尺的地面如遭千刀萬刃切割,頃刻間化為無數細小方塊,崩滑滾墜,令得不久前被娘親武神弄到一塌糊塗的地面,變得平滑細軟,如同沙地。
  這手神功直追五大最強者,連早有心理準備的我都仍受震驚,碧安卡更是目瞪口呆,什麼戰意鬥志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是,真正令我們更吃驚的事情,卻是現在才發生。
  一聲不吭,白起對碧安卡豎起了中指,就好像娘親武神剛纔做的那樣,婬穢地上下比動,在碧安卡漸漸發白的臉色中,接著說完他的鬼扯故事。
  「女神問少年說:你掉進泉水的是這朵幼滑紅嫩,緊縮有勁的小小雛菊?」
  白起露出了微笑,高舉的中指像是一件恐怖武器,「……還是你那朵將要殘破不堪的大菊花呢?」
  回想到被娘親武神威脅時候的感覺,就算是我這麼奸滑的歹人,都會打從脊椎寒到腦門,碧安卡首次面對這種威脅,精神上的壓力可想而知,也就難怪她會發出那樣一聲恐怖的尖叫。
  「哇啊~~~~~」實力差距加上異類威嚇,碧安卡終於萌生退意,回復理智的她立刻飛身而走,手中長戟揮舞斷後,眨眼間就奔出老遠,我們只聽見她驚惶的聲音遙遙傳來。
  「你、你們兩個傢伙變態的!變態啊~~~~」驚惶失措的精靈美少女高速逃逸而去,而我聽著那越來越遠去的聲音,難以忍住自己的笑意,最後終於捧腹大笑,幾乎笑到滾倒在地。
  而製造出這個大笑話的始作俑者,卻像是感受不到什麼喜悅,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有什麼好笑的嗎?」
  「當、當然有啦……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哈嘿嘿哈……你剛剛比中指的那一笑,好婬賤啊……唔嘿嘿嘿……」
  「是嗎?我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
  該笑的時候不笑,這看似冷淡的少年,卻在這時候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輕聲地說話。
  「這應該算是……入境隨俗吧。」
  ----------其實,「入境隨俗」這種想法,或許是一種帶有顏色的歧視,不過我們確實忍不住會這樣想,而且相信有這想法的外國人也不少。
  如果說,不男不女的人妖怪物,是伊斯塔巫師的特色,那麼與常人性向有異的基佬和拉把腐女,好像就是金雀花聯邦的地標。這個說法當然不公平,因為同性戀者到處都有,只賴給金雀花聯邦很沒道理,然而,其他國家對於同性戀並不寬容,某些保守國度非但打壓,甚至進行捕殺,衹有金雀花聯邦明文保障同性戀者的權益,所有同性戀者都可以公開活動,不用跑到特殊場所去。
  所以,對我們這些外國人來說,金雀花聯邦就成了基佬之鄉,這個刻板印象的流傳,相信不是當初立法賢人的本意了。
  撇開閑話不提,我和白起這一對暫時不分敵友的旅伴,在經歷幾天的旅程後,終於到了芝加哥。
  行程的後面幾天,都是在荒山中翻河越嶺,並沒有什麼特殊驚險之處。由於多了這個麻煩旅伴的鉗制,我也沒空再溜去姦淫擄掠,危害無辜,這趟落單之旅的本來目的可以說是完全落空,我想要藉著姦殺處女來助長修為的如意算盤,自然也是整個泡湯了。
  衹是,我卻撈到超乎預期的更大好處。閻羅屍螳的誕生,威力大得異乎想像,比起前兩頭婬神召喚獸,殺傷力簡直是三級跳,隱約更摸對了暗黑召喚獸的路子,這可比姦殺過百名處女能得到的助益更大得多。
  偏偏就在我為本身好運歡喜若狂的時候,被澆上一桶冷水。我自己私底下測試過一兩次,每次嘗試要召喚閻羅屍螳,腦袋就彷彿萬針鑽刺,痛得像是要炸裂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壓不下去,看來除非能破解那見鬼的萬物元氣鎖,否則就如白起的預告,衹要我一召喚閻羅屍螳,這強烈劇痛就會纏著我不放。
  可恨到家,若非被這限制住,往後戰鬥我根本不用花腦筋,衹要輕輕鬆鬆召喚出閻羅屍螳,就可以掃蕩戰場,雖然還不足以與最強者為敵,但碰上方青書、加藤鷹之類的高手,我都有相當勝算,第六級修為以下的高手根本不堪我一擊。
  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幾天我一直嘗試與白起多套點關係,他是一個心防很嚴、很不容易流露內心想法的人,衹是因為他被迫要與我維持友善關係,與他攀談的時候總要回我一兩句,就在這麼一問一答之間,泄漏了他的想法。
  他的人其實不壞,一般時候也算講道理,衹要沒有利益衝突,白起甚至是一個溫和而有禮的少年。只不過,如果被這點給蒙蔽,忽略掉他的危險性,這個看似清秀溫柔的少年,就會在一瞬間把人的性命奪走。
  白起的身體狀況並不好,說得明白一點,根本就是非常爛。太陽下山以後,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會咳嗽,咳的聲音很重,彷彿整個肺臟都已經潰爛腐敗似的,體力也非常虛弱,在多次目睹他發病的模樣後,我對他的最初印象開始改觀,覺得這個伊斯塔的超級戰士,可能根本是個製造失敗的超級瑕疵品。
  但不管是怎樣病重,白起再也沒有失去他的力量,即使是他咳得最厲害的時候,我仍能感受到那如同剃刀般冰冷的危險壓迫感,正從他身上源源不絕地散發出來,縱然是想要靠近過來撿便宜的食屍狗,被他眼神一掃,就嚇得夾著尾巴逃跑了。
  「你也真怪,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不找個地方去休養,真的想把命送在外頭嗎?」
  忍不住心中困惑,我向白起這麼問著,而他僅僅回答我,「該執行的任務,就必須完成。」
  在旅程的後幾天,白起沒有再問過我什麼關於記憶的事,我也不曉得他究竟想從我腦中得到什麼,不過在交談中,我知道他母親已逝,老爸翹家跑路,現在只剩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好像還有一個亂七八糟的妹夫。
  說來奇怪,他身上那種異樣的冰冷氣質,我本以為他六親斷絕,孤寂一人,沒想到居然還有尚算正常的家庭,而且從言談中的表情來看,這少年還是個戀家的人,在說到弟弟妹妹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真是個奇怪的伊斯塔人啊……萍水之交,當芝加哥的界碑終於出現在眼前,我們兩個人終於分道揚鑣,但可預料的是,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在賽車場上再見。
  幾天的旅行下來,我們一起說過話、吃過飯,最重要的是還一起併肩作戰過,總有幾分情誼,突然之間說要分別,還真是有點怪異,不曉得他的感覺如何,但我居然有幾分可笑的「依依不捨」不過,在分別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有多說半句話,僅是簡單地掉頭就走。一個殺手,一個騙徒,像我們這樣的人,友誼不是我們要得起的東西,像這樣的萍水之交,最簡單也是最安全,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不是被最好的朋友暗算,就是得要暗算最好的朋友。

  之後我就單獨進入芝加哥這大城。這幾天隱隱約約,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人跟蹤監視著,不是碧安卡,而是其他的厲害角色或組織,可能是白起的伊斯塔隨護,又或是去而復返的黑龍忍軍,但反正對方一直沒現身行動,我也就當作不知道,當我進入芝加哥後,這種感覺就沒有了,想來,應該是跟著我的另一名同伴走了吧。
  芝加哥很大,無數車馬從都市外圍就開始大堵塞,火車、馬匹、磁浮魔力車等交通工具,構築了一張錯綜複雜的交通網,而城內眾多的參天大樓,群聚比鄰,相競爭高,外牆特殊玻璃反射陽光,從百里外就可以看見市中心的繁盛之美,令我嘆為觀止。
  走在城裡最繁華的第五大街上,八線道的寬闊馬路,無數閃亮名車穿梭往來,路旁行人道種植著修剪整齊的樹木與花圃,正開著燦爛的綠與紅,為氣派的鬧市街道增添典雅,而行人道旁擺的積木形桌椅,造型歪七扭八,古怪可笑的外觀卻蘊藏前衛藝術,讓人感受到這城市的生命力。
  「嘖,怎麼都是聞到爆米花和熱狗的味道啊?幾天都是在山裡打轉,還真是有些餓了呢。」
  我身上還有盤纏,不過心裡卻只急著與月櫻會合,生怕在我與世隔絕的這幾天裡,發生過什麼令局面失控的事。
  月櫻留給我的會合地址,是第五大街上的一棟高樓建築,屬於巴菲特家族名下的產業,在我前往該處的時候,也聽到路上行人談論時事,除了紐奧良大水災的消息外,就是伊斯塔的獸人奴隸又群起暴動,發生了相當嚴重的流血事件。
  (幹,最不想聽見的消息就是這個,那些獸人不能安分點嗎?都已經當了奴隸還不認命點,給我搞什麼麻煩。
  伊斯塔遠在萬里之外,獸人奴隸暴動,就算死上幾萬人也與我無關,但阿雪卻是一個令我頭痛的變數。真的把自己當成是半獸人,阿雪近來對獸人方面的消息越來越關心,常常問起伊斯塔獸奴的相關事宜,每次我都是輕描淡寫帶過,後來還對茅延安與羽霓下嚴令,絕對不許讓阿雪知道那邊的訊息,免得她腦袋發燒,當真纏著我去伊斯塔解放奴隸。
  這絕對不是說笑,以阿雪的個性,這種事情不衹是可能,絕對是大有可能。
  而假若這種事情當真發生,那我倒寧願她回復記憶,讓我和天河雪瓊一決生死,或是直接讓她殺了我吧,不然如果要我單槍匹馬殺入伊斯塔,解放獸奴,那結果可能要死上很多次,更慘。
  我不在阿雪身邊,就希望不良中年他們能夠嚴守命令,不要假仁假義的推波助瀾,否則一波未平一波起,大家可能很快就要被拖去伊斯塔當救世主,然後一起被人釘在木板架上。
  (唔,差點忘了,大叔被我綁成木乃伊,塞在阿瑪迪斯裡頭當包裹送,不曉得被送回來了沒有?哈哈哈,該不會真的變人幹了吧?
  在得意的想像中,我來到約定的大樓,表明自己是巴菲特財團新聘賽車手,要見冷月櫻主席。
  早已被吩咐過的守衛,帶我進去沐浴更衣,但是當我要求立刻見月櫻的時候,卻遇到了意外的阻礙,月櫻的幾名貼身婢女口中說月櫻正在會客,臉上卻露出古怪難色,似乎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會客?什麼客人這麼偉大?是金雀花聯邦的政要嗎?但月櫻姊姊知道是我來了,沒理由會放我在這裡,還有這些奴婢的臉色如此怪異,甚至曖昧,到底是怎麼一回……啊!
  心念急閃,一個想法掠過腦海,我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想到了最可能的理由。
  之前萊恩。巴菲特任大總統時,月櫻為了協助他穩定政局,幫著主持巴菲特家族私底下的黑暗夜宴,那是一種極盡奢華、婬亂、放蕩的墮落宴會,藉著蒙面的背德交流,掌握到高官政要的慾望與弱點,進而換取他們的忠誠。
  據我所知,月櫻是這夜宴的女主人,僅僅負責主持,接待貴賓的實質工作則是全交給高價聘回的一流娼婦,賓客們雖然垂涎女王的艷姿,卻是衹能拜謁,親吻她白嫩的腳趾,永遠不能一親芳澤。
  饒是如此,這件事情還是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所以在我與月櫻開始相好後,我有提過這件事情,雖沒說得很明白,但月櫻卻體貼地察覺到我的心情,應承過我之後將會找別人接替工作,自己不再處理夜宴事宜。
  我一直以為月櫻已經從這黑暗工作裡退出,但是看到侍女們的眼神閃爍,神色古怪,我仍是動了疑心。
  月櫻的貼身侍女都受過武技訓練,是能夠舞刀弄劍的武裝侍女,不過我身為一個追跡者,又是魔法師,自然有若干套取真話的技巧,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真相。
  原來,月櫻真的放棄了夜宴主持工作,但不再主持團體夜宴的她,卻仍被極少數的重要賓客所指定,給予特殊的專人服務。侍女們不知道這些賓客的身份,不過想也想得到的是,能夠讓月櫻不得不接待的人物,絕對是金雀花聯邦一等一的大人物,舉手投足均足以牽動國際局勢變化。
  「大總統逝世後,夫人她一直在減少賓客的人數,到現在……國內只剩下一個神秘賓客,每隔一個半月,就會來找夫人接待。」
  唯一一名讓月櫻不得不接待的金雀花聯邦要人,而且還是每隔一個半月就會來一次,這個神秘賓客的身份,讓我起了高度好奇心,極想要一探究竟。
  「夜宴在哪裡舉行?該不會就在這棟建築物裡頭吧?地底有不尋常的魔力波動,這種結界……宴會地點在地下嗎?」
  「……不……我們不能說……」
  半迷失神智,侍女們很吃力地抗拒著我的要求,但如果我會讓她們抵抗成功,那以後就真是不用混飯吃了。
  配合一些輕微損害神經的藥物,還有熟練的誘導技巧,我輕鬆地就驅使侍女們幫我帶路,直闖地下的秘密會所。
  底下的建築確實是戒備森嚴,如果不是有這些侍女們引路,我絕對通不過層層嚴密的守衛。除了數百名強悍武者與優秀術者,還有幾十層的複合型結界,防止各種遠距離魔法的攻擊與窺探,相信即使有恐怖攻擊瞬間把大樓夷為平地,也傷不到地底下尋歡作樂的人們。
  進入那個一片漆黑的地下會所後,我有簡短的遲疑,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下去。
  在情感上,我相信月櫻。雖然她如月般的靈魂中,有一些連我都掌握不住的晦暗之處,但她是一個非常睿智的女性,知道自己應守的底限在哪裡,既然已經選擇和我相好,就不會做一些讓我不能接受的事。
  不過,我也沒法否認,一定程度內的黑暗,反而會成為我與月櫻歡好時的強烈刺激,比任何強力春藥更要厲害,讓我們成為兩頭赤裸裸的野獸,在原始慾望中翻雲覆雨,極度亢奮的絕頂高潮,是尋常時候交合所比不上的。
  也因為這樣,所以在我探求未知秘密的好奇心裡,有相當的成分,也隱隱期望所接觸到的秘密,能夠給我很大的刺激與振奮。
  穿越層層守護與封鎖,我終於深入地底建築,不過這時卻傳來一個意外的消息,那就是貴賓已經結束了本日的接待,正要從這條路上離去。
  聽到這個消息,我腦中靈機一動,側身閃在一旁,混在婢女群的裡頭,頭壓得低低的,等著那名神秘貴賓的經過。為了怕那人是一流高手,我還刻意把自己的氣息壓到最低,盡可能不引起任何注目,而在片刻之後,我耳邊響起了一個奇特的足音……
  第七章 真夜聖母
  一聲聲輕緩足音,幾乎已是落地無聲,如果不是婬神獸的超人感知力,我肯定無法察覺,由此也可得知,來人確實是修為深湛的武道高手。
  (不愧是金雀花聯邦,真是臥虎藏龍,最近這個月所見到的高手,快比我大半輩子見過的更多也更強了。
  回想起來,踏入金雀花聯邦之後,所遇到的高手確實一個強過一個,盡管不全是本地人,但卻確實是被金雀花聯邦吸引而來,這裡不愧是一個百川匯海的泱泱大國。心禪、白起、娘親武神,還有即將經過我面前的這個強人,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卻感受到大氣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彷彿在告誡我不得輕舉妄動,否則就會招致嚴重後果。
  然而,壓力之中還另外有一種熟悉氣息,是非此道中人所無法明白的。婢女們大概不會明白那是什麼,但我光是吸嗅那汗水中的特殊氣味,就曉得這具肉體剛剛經歷過什麼,曉得這具肉體接受了怎樣的接待。
  (嘖,嘖,嘖……婬虐得真是激烈,雖然沒有性交,但是鞭笞、火灼……唔,身體被踐踏過,還有皮革的臭氣,這傢伙不但是此道行家,而且還很講究品味啊,這樣的變態我喜歡,大家可以交個朋友的……我是一個忌妒心與佔有欲都很強的人,不過這種時候、這種例子,我卻沒有什麼反感,畢竟這男人非但不算與月櫻有染,反而還送上門被重重凌虐,說得明白一點,他不是我的競爭者,衹是女王腳下的一條公狗而已。
  換作是其他情形,我對這種自願被女人踩在腳下為樂的變態,衹有打從心底的輕蔑,不過當這條公狗有著不俗修為,可能是一個大有利用價值的存在時,我就對這個人充滿興趣。
  (媽的,皮革氣味太重,分辨不出有沒有被淋過尿,真是可惜啊!咦?這個味道是……檀香!
  發現了一抹幾不可聞的檀香味,我心頭劇震,險些一聲叫了出來,這個激烈反應頓時引起了那人的注意,盡管我沒發出聲音,但是一股森冷的感覺卻瞬間掃過我身體,令我打從體內發著寒意。
  無法判斷對方確切修為,但卻知道他肯定極不好鬥,在這種情形下,為了不多惹事端,我連頭都不敢抬起,就與旁邊的婢女群一樣,腦袋壓得低低的,用最恭謹的態度跪送貴賓離開。
  頭不敢抬起來,看不到這人的身形相貌,但我卻意外得知了來人的身份。當然,要知道他的詳細姓名,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卻可以肯定,這傢伙一定是個和尚,還極有可能是慈航靜殿的重要人物。
  那種檀香氣味很是特別,不是普通禮佛人家焚用的貨色,而是慈航靜殿僧侶專用的高級貨色,極為昂貴,若非慈航靜殿的重要人物,絕對用不起的。月櫻的權勢基礎在金雀花聯邦,與慈航靜殿的關係非常重要,會特別拉攏裡頭的高僧也是合理之事,就不曉得是拉攏誰。
  慈航靜殿權力最大的人,自然是心禪賊禿,但剛剛那人決不會是心禪,也不太可能是心燈居士,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我所不熟悉的長老高僧,這些長老高僧雖然名氣不響亮,但卻極有影響力,月櫻衹要掌握到一兩名,就對她的事業極有幫助。
  (不過,長老應該都是老頭子吧?一個老得都快進棺材的禿驢,跑來玩這麼刺激的性遊戲,那種畫面……惡!
  想到那種不堪入目的景象,確實是讓我很想吐,而唯一能夠壓下這反胃感的方法,就是盡快去找些賞心悅目的東西來看。不管怎麼想,這附近最好看的東西都衹有一樣,我立刻要求見到月櫻,但卻被告知女王陛下接待完賓客後,非常勞累,正在休憩,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笑話,剛纔那個是貴客,難道我就是賤客了嗎?我就算不夠英俊,但怎麼樣也都比那個老傢伙年輕,有他份卻沒我份,這是哪門子鬼道理?不成,我說要進去就要進去。」
  換作是其他人,敢在這裡大吵大鬧,管你是什麼達官貴人,早就被拖出去亂刀分屍了,但這些侍女都是月櫻貼身親信,曉得我與月櫻的親密關係,不敢認真阻攔,更怕驚動了守衛造成麻煩,就任我長驅直入,來到月櫻的休憩所在。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想打斷月櫻的休息,但有一件事情卻讓我急切難耐,忍不住想要見到月櫻。

  通常,玩這種婬虐的女王遊戲,都會穿上特殊服裝助興,剛纔我在那名神秘賓客身上聞到了皮革氣味,這讓我有了個推測聯想,猜想月櫻現在身上所穿的,很可能是一套黑色皮革的婬虐女王裝。
  這個打扮我從沒看月櫻穿過,相信就算是我提出來,她也不會輕易答應,現在機緣巧合,正是老天給我的良機,要是不好好把握住,下次再有這種機會可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地底的建築幾乎都是鑿開岩層,以巨石而建。月櫻所在的地方,被兩扇厚重石門給緊緊封閉,我揮動百鬼丸,火蝶劍穗一揮四斬的異能發動,四道紅光飛逝落下,斬開門鎖封印,伸手一推,厚重的石門便應聲而開。
  「全都給我退下,不要在這邊擋著路!」
  石門推開,眼前豁然開朗,那赫然是一幕超乎我想像之外的畫面,那個衝擊性之大,甚至瞬間就讓我腦裡轟然一聲,像是被一記沉重悶棍給當額打中。
  在兩扇石門之後的空間,並不狹窄,是一間很大的廳堂。整個廳堂的四面與腳下,都是渾厚的岩石,潮濕而冰涼,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寒氣;地上鋪著繡工精美、樣式華麗的大紅絨毯,在大紅絨毯的末端,還另外鋪上一張虎皮地毯,把窮極奢華的視覺刺激多添上一絲威儀與尊貴。
  室內的擺設非常簡單,除了簡單的石桌石椅,就連床也沒有半張,簡潔而直接的佈置理念,很能配合地下石宮古拙粗獷的特性。衹是,這間石廳裡頭卻並非僅有我與月櫻兩人,還有著為數不少的十多名侍從,正無聲而忙碌地工作著。
  十多名的侍從,非常的特別,沒有半個成年人,全部都是十二歲以下的男童,髮色、膚色俱皆不同,甚至還囊括多個種族。精壯雄猛的半獸人、秀氣高雅的精靈、活潑可愛的人類……多個不同族類的男童,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每一個都異常俊美,各有不同的美感與魅力,等到這些男孩發育成熟之後,不曉得會讓多少女性神醉夢迷。
  男童們精赤著光裸的胸膛,腰間纏著的白布似裙似褲,是身上唯一的蔽體物,手腕、腳踝都套上了金環,隨著舉手抬足的動作鐺鐺而響,完全是一副奴隸的打扮;捧在手上的黃金托盤與酒杯,裝盛了新鮮的熱帶水果和美酒,等候著主人的享用。
  而他們的主人,正閉目歇息著。
  在黑紋的虎皮地毯上,有一張雕工精細的黃金座椅,正被十多名半裸的男童奴隸分兩側圍侍;座椅上坐著一名閉目歇息的傾城美人,她世上無雙的僊姿,讓任何看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驚艷屏息,難以相信黃土大地上竟有這樣的絕色,更不忍心打擾她的休憩。
  穿著薄如蟬翼的白紗,曲線美妙的少婦胴體若隱若現。渾圓高聳的乳房、滑膩如脂的白臀,都在薄紗底下散發著火辣辣的性感;抬起的一腿橫放黃金椅上,一腿垂下,纖纖十指以蘭花般的美麗姿態交扣結印,額頂的雪白頭紗下露出一絡金髮,還有天僊似的傾國姿容,遠遠看去,這蘊含禪機的美妙姿態,簡直像是神話中救苦救難的女菩薩降臨人間。
  結印佛坐的美麗少婦,天真無邪的男童隨侍兩側,靜靜地不發一聲,這畫面是多麼平和美好?
  然而,在這麼一幕純潔清高,幾乎令人跪地下拜的神聖畫面中,卻又散發著一股背德之至的婬靡氣息,彷彿明月盈虧,光明與黑暗、貞潔與放蕩,都被包含在同一個景象裡,來回運轉,永不休止。
  首次目睹這幕畫面的我,好像被魔法師施以精神攻擊,瞬間腦裡轟的一聲,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但這震撼並非出於憤怒,甚至也沒有一絲怒意,衹是單純一種人類在遇到至高美感時,所感受到的「美」之震撼,什麼理智思考,在這剎那間都被拋到九霄雲外,衹是純憑自己最直接的本能,去感受這至美的衝擊,然後把這衝擊反應出來。
  有些人在看到藝術絕品,或是聽完一首讚美聖歌,會不由自主地流淚,這就是他們對於美之衝擊的本能反應。但我卻不是這樣,被這一幕所衝擊到的我,首先察覺到的肉體反應,就是我下體迅速勃起,甚至硬痛得厲害。
  在本能反應出現後,理智才開始於腦內運作,我發現了很多的問題,想像到以前月櫻是如何以女王之姿,與這群秀美臠童放蕩婬樂。這些想像未必是真,但衹是想到那些敗德的婬亂畫面,我就亢奮得慾火沖腦,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踏著紅色絨毯走向前去。
  那群男童看見我的闖入,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全都搶著跑出來,擋在黃金座椅之前,阻止我冒犯他們的女主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毫無武功根底,卻這麼樣的護主心切,這是因為女王平常對他們的教養太好?還是因為月櫻的絕世魅力,令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也為之傾心,爭相為其赴死呢?
  「孩子們,都退下去吧,這個大哥哥是我正在等的人,也是你們往後的主人,不可以沒有禮貌。」
  月櫻睜開眼睛,一雙明眸閃爍著深情神采,唇綻笑靨,遙遙凝視著紅地毯另一頭的我。
  一群男童依命離去,手腕、腳踝上的金環脆響有聲,當他們從我身旁奔過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在仔細觀察過他們的眉毛、體態等細節後,我肯定了這個事實。
  但這件事目前並不重要,因為慾火焚身的我,滿腦子只想發泄這難捱的亢奮疼痛。
    「小弟,你回來了。」
  「是啊,專程為了姊姊你而趕回來的。」
  說著放肆的挑逗話語,我一下子來到月櫻面前,也不多話,伸手便撕扯起月櫻身上的輕薄白紗。
  月櫻沒有被我的粗暴動作嚇到,反而好像很歡愉似的笑起來,挺起胸部、扭擺腰肢,配合著我的撕扯動作。眨眼間白紗就變成殘破寸縷,一具粉雕玉琢的絕色胴體漸漸裸裎出來,看得我口乾舌燥,亢奮得無以復加。
  斜斜躺靠在黃金椅上,月櫻一聲滑膩如脂的肌膚,宛如白玉般閃閃發光,胸前一對渾圓飽滿的白嫩香乳,形狀姣好,像是一雙成熟多汁的水蜜桃;乳峰頂兩顆淡紅色的蓓蕾,大約黃豆般大小,尤其是周邊一圈如葡萄大小的粉暈,呈現出美麗的艷紅色,不細看還看不出來,看了更是叫人垂涎欲滴。
  纖細的柳腰,只堪一握,玲瓏小巧的肚臍眼,柔軟肥白的圓臀,有意無意地款款擺動,看得我胯下發漲,情不自禁抓住兩團白皙的乳肉,肆意玩弄起來,只覺觸感滑潤,滴溜溜的彈性十足,手中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幾分,張開口來,就是一陣滋滋吸吮,還把整個臉湊上去不停的磨蹭著。
  「啊……小弟……好棒……靠近過來……姊姊整個身體都是你的……」
  聲聲撩人的呼喚,我再不怠慢,飛快脫下自己的衣服,挺著炙熱肉莖,趴下身體,一把拉扯下那件近乎透明的蕾絲內褲,右手扶著肉莖,往濕淋淋的肉縫送去。
  前端肉菇首先碰觸到細緻的蜜唇,柔嫩軟滑,像是導火線般燃起了我瘋狂慾念。
  我握著肉莖,讓肉菇再外翻的蜜唇上下滑觸挑弄,想在正式進入之前,把月櫻的慾望撩撥起來。沒過多久,月櫻的身體便陣陣顫抖,左翻右轉,眉頭蹙皺,好像正被蟲咬蟻嚙般瘙癢難受,雙手十指用力抓刮起我的手臂。
  在這種特殊的環境與情境下,月櫻似乎比平時更放得開,一雙妙目中閃著大膽的挑逗,性感的紅唇無聲張闔,催促我的前進。
  我見她如此縱情相迎,肉莖忍不住用力一挺,肉菇撐開兩瓣蜜唇,緩緩往濕滑緊密的肉縫深處刺去。
  未曾生育過的膣道,有如少女般緊窄,頻頻分泌出滾燙的香津,令逐步深入的肉莖倍感灼熱,花了一段時間才全根盡沒,頂到嫩穴深處,開始不留情的抽插起來……月櫻美目半閉,兩條丰潤雪白的粉腿主動攀上我腰際,專心品嚐起肉莖的出入節奏。
  我狂風暴雨地抽插一陣,見到端莊溫柔、高貴美麗的女議長躺在自己胯下,做著種種熱情的婬蕩媚態,心裡極度滿足,更被她嬌媚艷姿所刺激,熱血賁張、肉莖暴脹,用力往前一挺,整根肉莖順著婬蜜一再深入她滋潤的花房。
    「啊……」
  月櫻雙眉緊蹙,嬌呼一聲,兩瓣蜜唇緊緊包夾我的肉莖,整個身體與我貼合無間,兩手也勾纏在我後頸,白嫩滑膩的屁股幾乎整個騰了空,被我抱著她的美臀,一下一下的頂刺衝擊。
  「姊姊……啊……剛剛出去的那個賊禿……是什麼人……他一個半月就來一次……你們兩個很熟嗎?」
  月櫻媚眼半閉、櫻唇微張,一副飄飄欲僊的模樣,回答不了我的問題,我憐香惜玉地輕抽慢插著,覺得她穴口兩瓣嫩肉就像嘴上那兩片朱唇般性感,一夾一夾地掐著肉菇連吸帶吮,酥麻的快感傳遍百脈,樂得我心花怒放,心裡連讚月櫻真是天生媚骨的尤物!
  「姊姊……告訴我嘛……那和尚是什麼人?」
  「為什麼要問……你忌妒了嗎?小弟……還是你開始覺得姊姊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了……」
    我大力搖頭。
  「不會的!我絕對相信姊姊,如果你不想說,就當作我沒有提過吧!」
  月櫻愛憐地吻了我一口,粉臉一下子變得緋紅,笑道:「小弟,謝謝你能體諒姊姊……這個人對姊姊非常重要……不過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那就……」
  話沒有說明白,但纏在我胯間的一雙粉腿卻猛地勾得更緊,這無言的催促讓我瞬間會意。
  於是,我加快抽送、直探花房深處,一下子就把月櫻送往極樂巔峰。她雙手緊勾我脖子,白嫩的粉臀不停地拋甩,向上猛挺,迎合著我的肉莖抽插;胸前那對飽滿白嫩的乳峰,像肉球般上下跳躍抖動著;櫻桃小嘴急促地呻吟,嬌喘呼呼、香汗直流,在頻頻快感當中縱情地吶喊出聲。
  我笑道:「冷大議長,這樣的服務可以嗎?有沒有令你滿意了?」
  月櫻鼓勵地看了我一眼,在嬌喘中開始說話,「嗯……那個人是慈航靜殿的大人物……名字不可以告訴你……不過,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什麼也不做,就是要我……要我對他……你知道我意思的。」
  「嗯,苦悶的修行,這些賊禿壓抑過度,多數都是心理變態啊!」
  「要在金雀花聯邦的政壇屹立不搖,就一定要有慈航靜殿的支持……這個人多年來幫了我和萊恩很多……很多情報與援助,都是他的協助……人不可以過了河就拆橋的……所以,現在才只剩他一個,非得由姊姊親自接待……你別不開心啊!」
  「怎麼會呢?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而且大家做事要講公平。我平常搞阿雪和羽霓,姊姊你都知道,從來也沒說過什麼,所以……這也是你私人的正常社交,我不會不高興的。」
  月櫻聞言,粉臉羞紅地閉住明眸,上身撒嬌似的扭動,雪乳幻出一陣陣雪白波蕩。
  「討厭!這、這哪算正常社交啊……唉,不過每次結束接待,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偏偏沒有一個可以抱在懷裡的人,幸好這次你來了……」
  低聲輕語之後,是一記熱情火辣的香吻,我如獲激勵,兩手環抱托起月櫻光滑渾圓的雪白屁股,金黃亮麗的陰毛連同恥丘一起高突上挺。我讓月櫻平放躺靠在黃金座椅的軟墊上,修長白嫩的雙腿跨放上了我肩膀;分張的兩腿之間,紅潤又濕潤的肉縫正對著紫紅色大肉菇,輕輕磨蹭。
  月櫻媚骨天生,感度遠較尋常女子為佳,哪堪這樣一番臨門挑逗,雪白肉臀像是被火焚烤般不停往上挺湊,兩瓣蜜唇更似鯉魚嘴張合著,頻頻發出撩人呻吟,催促著我的進入。
  我猛力一挺,全根插入,拚命前後抽插著,肉莖將滑膩膣道塞得滿滿的,抽插之間更是下下見底,「卜滋!卜滋!」
  的男女性器撞擊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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