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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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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音愁苦,茅延安的臉幾乎皺成一團,那個樣子看起來,像是便秘多過心情憂鬱,讓我一看就想掉頭走,不過仍然是被他一句話給攔住。
  「賢侄別急著走啊,大叔有重要的話要說,是一件有關別人的事……我要先說明,這是別人的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當初在霧谷村,茅延安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向我揭露了霧谷村的大秘密,只不過因為我個人的誤解,沒有搞清楚裡頭的意思,現在他又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看來果然是有重大秘密要對我泄漏。
  (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事,難道他要抖出誰的秘密來?
  我納悶起來,也就不再多扯,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好吧,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話說在前頭,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應過他不告訴別人的,現在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的人喔。」
  「吵死了,再不說我就走了。」
  「好啦好啦,事情是這樣,以前有一個男人,他本來是個武將,戰功彪炳,威震敵我雙方,但後來他又不作武將了……嗯,我這麼說,並不表示他後來改當廚師了喔。」……真是夠了,你對這個朋友的暗示也未免太清楚了吧?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朋友,這個世上就不需要敵人了。
  「這個朋友雖然屬於正義的一方,但他其實不認同正義的理念,和邪惡陣營有牽扯,還搞過妖女……有網民私下透露給我,那個妖女真的很妖,臉俏奶圓屁股大,曲線火辣辣……」
  茅延安所透露的東西,正是我在這趟旅程中,由加藤鷹所帶我看過的東西,假如我不是事先得知那些東西,現在聽茅延安說了,必然會怒火中燒,然而現在卻不同了。知道得越多,我越難對反抗軍的立場作出判斷,黑龍會與反抗軍,到底孰善孰惡,這點頗難界定,但至少我能肯定,加藤鷹不想當好人,也不想當壞人。
  他只想當一個……早日把戰爭結束的人。
  「……如果衹是想想那也就算了,但我這個朋友作出了不得了的事,他表面上整天煮飯燒菜,事實上卻把正義軍團這邊的情報,持續送給黑龍……哦,不對,是邪惡的一方。因為有他不斷泄漏軍情,正義的士兵受到了很大打擊,也纍積了許多的死傷。」
  「什麼?哪可能有這種事?你胡……」
  驚怒交集,我本想直斥茅延安胡說,因為加藤鷹不管再怎麼不滿反抗軍,也絕不會與黑龍會連手,出賣自己過去的同志,然而,在我要出口反駁茅延安的時候,一幕幕與加藤鷹相處的畫面,從我眼前閃電掠過。
  向我解釋東海海民真正心聲的加藤鷹、用淒涼口氣說自己也是自小被抓入伍的加藤鷹、回憶自己那段悔疚之戀的加藤鷹,還有那晚在大海之上,被黑龍王暗算而怒吼的加藤鷹……  「黑澤一夫!你不守……」
  當時加藤鷹沒有喊完的話是什麼?是指責黑澤一夫不守信約?兩個為敵多年的人為何會有信約?那聲喝問中的怒意,無形中已經說明一切。
  加藤鷹……確實與黑龍會勾結,長年泄漏軍情予敵。
  不知道為什麼,得知這件事情的我,除了震驚之外,還感覺到一絲惋惜,因為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加藤鷹的處境會非常不妙,反抗軍絕不可能讓這樣一個心腹大患活下去,一定要他的命,而茅延安大概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勸我有所動作。
  「我特別把這秘密告訴你,夠義氣吧,衹要你去揭露這件事情,那馬上又是一件大功啊。」
  「你動不動就拿自己的朋友去領功?」
  我淡淡回答了一句,心裡感到很煩,盡管知道茅延安所說的沒錯,但卻沒興趣這麼做,而且胸中還有著一股不快。
  「大叔,這件事情你沒告訴別人吧?」
  「沒有啊,我一知道這件事,馬上就跑來讓你第一個曉得。」
    「是嗎?那就好。」
  我舉腳將火圈踢散,無數火星四冒,周圍一下子暗了下去。
  「這件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把秘密保守成秘密。這是東海海民的事,我們始終是外人,過兩天離開後,再也不關我們的事,你不要多管閑事。」
    「呃……可是……」
  「沒有可是。你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拿火把毀你的容,讓你沒有嘴巴去泄密。」
  這個恐嚇不知道能否擺平茅延安,我擔憂之餘,腦裡忽然冒出了一個疑惑。
  「等等,是誰把這情報告訴你的?你不可能自己查得到!」
  如果不把源頭給毀滅,這個秘密終究是不安全,倘使要幫加藤鷹一把,那還得多替他滅一兩個人的口才行。衹是,在茅延安招供之前,一個淡淡的女子嗓音從後方傳來。
    「是我告訴茅老師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卻看見一個女子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身後兩尺處,而我竟然絲毫未覺。赤裸的雙肩、飄揚的紛亂碧發,美麗而動人的香艷胴體裹在一件單薄睡袍內,不久前激情歡好的畫面依稀在目,但現在變成一種無言的壓力。
  「是我日前拜託茅老師告訴你的,而倘若這就是你的決定,那麼……我將會對小情人你非常失望。」
  第八章 黃金神指
  「賢侄,這次大叔也幫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茅延安跑得很快,一句話之後就飛奔溜出老遠,留下我單獨面對李華梅。
  「……我沒有想到,你也和大師兄一樣,最後還是選擇背棄我。是否男女之間到頭來總是難免這樣?」
  平淡的語氣中,無復不久前的溫存,反而透露出強烈的決心與失望,這些情緒也全都反映在銳利的眼神中,伴隨著強大壓力,朝我壓迫過來;剎那間狂增的壓力,讓我甚至喘不過氣,全身緊繃地回看著面前的李華梅。
  多作辯解沒有意義,李華梅不是尋常女子,鋼鐵般的意志與智慧,一旦被她認定,就不是花言巧語能夠擺平,所以我也沒有辯解自己行為的意義,反而更思索起她這一連串動作的理由。
  「其實……你早就知道加藤鷹不穩,對不對?以你的智慧,沒理由這時候才發現,為什麼隱忍到現在才動手?是顧忌他的武功,還是忌憚他的斬龍刃?」
  既然有心要我揭露加藤鷹的叛行,就是預備要發難剷除他,但明明可以早點作的事,為何等到今日才作?想來大概是因為今日的加藤鷹有傷在身,手上又沒了神兵斬龍刃,是最佳的剷除機會。
  「你為我著想,要送這個大功給我,我很感激,但是……有這必要嗎?你與加藤鷹可以共存的,就算他曾經倒向黑龍會,但你可以要求他從此離開東海,以他的個性,一定會退讓的。」
  「我是東海反抗軍的首領,有危害我子弟兵的不穩因子,我就要剷除,這是我的職責,你不能要我為了私情而害公務。」
  「是不願意為了私情而放手?還是因為你不能容許一個比反抗軍更得民心的存在?」
  李華梅沒有回答,白色絹袍在風中飄動,海浪雖然打了過來,卻被隔絕在她身外三尺之處。我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衹是靜靜地看著她,清楚感受到我們之間的距離。明明我們兩個站得那麼近,剛剛我們甚至還結合為一體,彼此之間衹有歡喜,可是現在……這數尺之距卻顯得那麼遙遠,所有過去被壓下的矛盾,都在這時浮現上來。
  身份、武功、成就……我與她都有著天差地遠的分別,這些差距我們之前視若無睹,但它卻仍然存在,不會消失不見,等著在導火線燃起的時候,一次引爆我們的心結。我對東海的霸業興衰、海民們的生死不感興趣,衹是為了李華梅所以纔來這裡賣命,但對於她來說,反抗軍的命運,縱然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意義,也高達九成,所有與這牴觸的東西,都會被她拋棄放開,包括她過去的師兄加藤鷹,也包括……一個不願繼續與反抗軍走在同路線的我。
  「……你對我的要求,我沒有辦法答應,我想我一定……」
  緊繃的氣氛,在陣陣海濤裂岸的拍擊聲中,更顯得壓力沉重,我渾然不覺時間過去,直到一聲來自遠方的爆炸,連同火光沖天,出現在飯堂方向的海岸,這纔驚醒了我。

    (敵襲?黑龍王殺來了?
  我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但抬頭卻看不到李華梅有什麼驚訝,顯然那邊的騷動已在她預料之中,而從她眼神中偶一閃過的淒婉,我腦中卻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剛剛離開的茅延安……到哪去了?
  又是一聲爆炸響起,這次還明顯可以聽到慘呼與殺伐之聲,明顯是有人在激戰,我心急起來,顧不得李華梅還在身前,立刻拔腿狂奔,朝著火光方向衝去。
  在經過李華梅身邊時,她沒有攔我,就這麼讓我衝了過去,路上順道搶了匹馬,快馬加鞭地趕往火光方向。
  駿馬奔馳的速度很快,但卻仍然是遲了一步,當我趕到飯堂的時候,那座簡陋的小屋與草棚已經傾倒,正自起火熊熊燃燒,而在燃燒的草棚底下,我看到兩具被火焰吞沒的焦屍。
    (千藏!萬藏!
  兩人的兵器破碎,散落在地上,屍骸損傷的狀態很厲害,看來很可能是被軍隊用魔法弩箭密集射擊,這纔當場戰死。看見兩名故友這樣陣亡,我心中為之一痛,連忙找起剩下的人。
  策馬追著震天殺聲趕去,在臨海高崖邊看到了大批持械士兵,還有發動火炮往下轟擊的羽族女戰士,動用大隊人馬,圍殺被包圍在中心的加藤鷹。
  情形看來很明顯,反抗軍為了清除內患,剛剛發動了攻擊,趁著加藤鷹身受重傷、實力最弱的一刻,要憑優勢兵力恃眾擊寡,剷除這個心腹大敵。
  加藤鷹與四大金剛的人緣極好,戰鬥驚動島上民眾後,有不少村民紛紛趕來,想要組成人牆掩護他們逃跑,不過這點似乎也在李華梅預料之中,人牆還沒有組成,就被增援而來的軍隊切開隔斷,把島上村民全部趕出包圍網外,只聽見怒罵聲與哭泣聲不絕於耳,本地人們似乎真的很擁護這個大當家,不忍他就此身亡,無疑已經說明了究竟誰才代表真正的民意。……也就是因為這樣,反抗軍一定要他死!
  百藏的屍體橫倒在包圍圈內,八隻手臂全部被切斷,身上就如千藏與萬藏一樣佈滿傷痕,為著掩護大當家殺出重圍,付上了生命。
  十藏的傷痕比百藏更多,黑色皮膚上流滿赤紅鮮血,獨眼幾乎睜不開來,看來衹是勉強站著而已,但卻仍然豁盡每一分元氣,格擋滿空落下的羽箭;加藤鷹與他併肩站立,骨折的右手被幾支弩箭貫穿,流著染毒的黑血,傷勢極重,已經沒有衝破包圍網的力氣。
  我暗自計算過地上的屍首數量,如無料錯,加藤鷹與四大金剛應該還是有手下留情,只求突圍,盡量不傷人命,否則以他們的武功全力反撲,抱著玉石俱焚的心理,反抗軍的傷亡絕對遠遠超過這數字。
  (這就是兩麵人的悲哀啊,大當家……我心中有著少許悲嘆,但衹要人沒死絕,一切就還不至於絕望,我開始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改變局面,但自己目前沒辦法用魔法,阿雪又不在,實在是束手無策。
  (不,該說幸好阿雪不在,否則她看到這一幕……嗯,茅延安也不在,一定是他把阿雪帶開了,這一著作得很妙,既避免了阿雪出手當救兵,又不讓她受太大的衝擊。
  腦裡猶自尋思,一聲長長的慘呼響起,只見一把長槍破空射來,夾雜在滿天箭雨之中,竟是出奇凌厲,與十藏狂舞的金鉤一觸,立即粉碎金鉤、震斷他的獨臂,餘勢未衰,一槍將這名反抗軍中的好手破喉射殺,慘死當場。
    「十藏!」
  驚見追隨自己多年的部屬陣亡,加藤鷹虎目含淚,痛聲叫了出來,而十藏死前微微動了動他黝黑的手指,似乎仍遺憾沒法繼續護衛主子,獨眼圓瞪,那種死不瞑目的的怨恨眼神,還有血泊中的淒涼身影,是最讓人無法忘懷的畫面。
  滿天的破空羽箭與炮火,一瞬間停了下來,這並不是為了表示哀悼,而是為了要讓指揮官來做最後一擊。能夠擲出一槍破鉤擊殺十藏,沒有第七級以上力量做不到,這樣的人……在反抗軍中也僅有一個。
    「華梅……」
  「大師兄,當年你曾說過,對的事情就該去做,該去做的事情就該執行。很遺憾,為何你要做出愚蠢的選擇?背離我們的正義?」
  穿著龍紋戰袍,腰配長劍的李華梅,衣冠整齊地站在隊伍的最前頭,彷彿是一把出鞘的鋒銳神兵,以無人能及的凜然姿態,宣告了加藤鷹的罪行,並且預告了他的死刑。
  威震東海的首領人物親臨,一時之間,全場一片寂然,就連被擋在外頭的眾多村民都不敢出聲,如同千夫所指般的沉重目光,全部集中在加藤鷹的身上。
  「你要定我的罪,我沒什麼好辯駁的,黑龍會與反抗軍的規矩一向都是勝者為王,我的武功不如你,正義旗幟自然是在你身後飄揚。不過……有一個問題,多年來我始終想問你……」
  無視李華梅手已按在劍柄,隨時會發出致命殺著,加藤鷹衹是看看地上兩名部屬慘死的屍體,嘆息道:「當年……她約我一起離開,詳細的時間與地點我只告訴過你一個,後來她被圍攻而死,是不是你做的?」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大師兄仍對那妖女念念不忘,還看不透黑龍會的奸計,枉費地方父老如此支持信賴於你,真是可恥!也罷,念在師兄妹的情分上,小妹今日坦言相告。」
  李華梅揚聲道:「黑龍會的無恥妖女,罪孽深重,死有餘辜,本就人人得而誅之。不錯,那晚是我調集人手圍殺武藤蘭的!」
    「什麼?」
  我驚愕的大叫,但卻被破空尖嘯的銳利劍氣聲響給掩蓋,李華梅在說完話的瞬間立刻動手,誓要一劍斬殺這名心腹大患,絕不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愧是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李華梅所發出的劍氣,猶如海嘯掀濤,日月無光,洶湧狂擊向傷重的加藤鷹;看那無匹、無敵的狂嘯劍氣,幾乎每個人都以為加藤鷹會碎屍於這一劍下,直到那一片璀璨炫目的黃金氣芒驟亮,讓所有人眼前劇痛,睜不開眼睛。
    劍氣!
  縱然我也睜不開眼睛,但卻仍然感覺得很清楚,在那燦爛的黃金氣芒中,千百道鋒銳劍氣如蜂如蝗,高速亂射而出,毀天崩雲,迎向李華梅的一劍斬擊。
  剎那之間兩股大力正面對撼,威力大得遠遠超乎想像,彷彿兩名最強者級數的戰士搏命死鬥,爆出來的餘勁橫射四面八方,無數的慘叫與痛哼聲在瞬間響起,不少人被劍氣射得千瘡百孔,血花如雨,剎時間廣佈在我們這一區的上空,但最讓人覺得詭異的,是所有被黃金氣芒貫體而過的死傷者,臉上都浮現極為歡愉的失神笑容,彷彿身登極樂,快活得欲僊欲死。
    (這是什麼絕招?好厲害!
  我見機得快,推過身前兩個人當護盾,在他們身上被射出十多個血洞時,已趴倒地上,回復了視力,恰好看見那一幕不可思議的奇景。
  失去了斬龍刃,加藤鷹已經沒有了趁手兵器,但誰也沒有料到,他還隱藏著一記要命的後著:天下無雙的加藤神指!
  加藤鷹雙手食指盛放黃金氣芒,顫動如電,化成千百道銳利劍芒亂射飆出,縱橫切割,一時之間,竟能與力量高他一階的李華梅僵持不下,非但如此,那股黃金氣芒似乎還蘊含某種意義,令李華梅臉色大變。
  「萬、萬川匯海劍歸宗!怎會?為何你能練成天罡氣訣?」
  一句話中包含兩個意義,除了震驚,也同時暴露出李華梅尚未修成天罡氣訣的窘境,不過即使是這樣,修練九死邪功的她,仍是能將八歧黃金龍之力發揮到淋漓盡致,以純正的第八級力量壓倒對手。
  轟然聲響,李華梅與加藤鷹全力硬拚一記的結果,令得我們腳下的山石崩塌,整個凸出來的崖面被震得支離破碎,紛紛砸落向大海,一時間誰也沒法顧及追殺加藤鷹,衹是忙著找掩護與逃生。
  「嘩」的一聲,加藤鷹噴出大口鮮血,黃金劍氣徹底崩潰,雙指折斷,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在無數亂石墜落中,一起摔向黑暗的大海。
  擊潰加藤鷹的瀕死反擊,李華梅也受天罡氣訣衝擊,後退兩步,氣息不順,卻仍沒有鬆懈下來。
  「斬草除根,別讓他走了。」
  幾名飄飛在空中的羽族女戰士,立刻奉命追擊下去,但本來波濤洶湧的大海,瞬間掀起了海嘯般的十尺巨浪,一道碩大無朋的巨影破海而出,掀起狂猛強風,把空中的羽族女戰士吹得身形不定,全部摔墜回山崖上。
    「巨頭龍!」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看著巨頭龍再次往大海潛游下去的巨影,我隱約看到幾個金黃身影,在黑暗中閃閃發光,隨著它一同沒入大海。很明顯,那正是海神宮殿裡的黃金女衛士,而她們為何現身的理由,已經再清楚不過。如我之前所說的,對於東海海域內的打撈與搜救工作,她們真的很在行……——搜捕加藤鷹的工作,理所當然是沒有結果,不管士兵在崖下的海面怎樣搜索,就是找不到加藤鷹的遺體。反抗軍雖然疑心這與巨頭龍的出現有關,但畢竟沒人知道巨頭龍之內蘊藏海神宮殿的秘密,最多也衹能做出「加藤鷹被巨頭神壓扁」這樣的荒唐結論,而唯一知曉內情的我,什麼也沒說出來,衹是回味著李華梅與加藤鷹的對談。
  (說起來,世上的事還真是巧啊,這樣子也算快樂結局吧?
  拼湊拼圖所得到的事實:多年前,黑龍會派出一名美艷女間諜,誘惑加藤鷹叛變,後來兩人墜入愛河,但加藤鷹終究不願隨她離去,這件事被李華梅得知,將女間諜殺死,不料女間諜墜海後被巨頭龍吸收魂魄,成為海神宮殿的守護精靈,在加藤鷹被伏擊落海後,將他也一併救入海神宮殿。
  至於加藤鷹與武藤蘭碰面之後,要怎麼彌補多年來的遺憾與愛戀,那就是不足為外人道的事了,當年他們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鴻溝,不過現在鴻溝卻已經消失,他們孤男寡女正好每天在海底通彼此的溝。

  所謂小別勝新婚,與世隔絕的海神宮殿倒是個理想愛巢,就算武藤蘭不能搞,還有一堆搞不壞的黃金女衛士隨時待命,大當家堂堂鐵漢一條,一世英雄,卻也須知鐵杵磨成繡花針的道理,凡事……可得量力而為啊!
  這件事情之後,我與李華梅幾乎沒有見面,彼此之間陷入一種奇異的尷尬氣氛中。曾有一次,我與阿雪遇到了李華梅,阿雪問她為何要狙殺加藤鷹,李華梅沒有直接回答,衹是簡單回答一句。
  「我是東海反抗軍的領導人,作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向人解釋。這件事我不會說,但將來你們一定會理解我的做法。」
  百分百官腔的強硬姿態,自然不能令阿雪心服,但我為了阿雪的安全,將她拉開帶走,不許她再過問此事。另外,為了加藤鷹的安全,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海神宮殿的秘密,沒有告訴茅延安,也沒有告訴哭得悉哩嘩拉的阿雪。
  在飯堂裡打工的一段時日,阿雪與四大金剛混得非常要好,百藏、千藏、萬藏都把阿雪當作姐妹一樣看待,十藏的獨眼中偶然出現的慈愛,我甚至懷疑他把阿雪當成了女兒。他們相互之間的感情很好,現在卻在一夜之間盡數慘亡,對於阿雪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讓她從那天以後眼淚就沒停過。最讓阿雪不能理解的問題是,四大金剛明明都是好人,也是真心為著島上民眾著想,為什麼這樣的好人會是這等收場?
  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我曾見過比四大金剛更好的人,卻得到了更慘的收場。善惡到頭未必有報,這已是世間的常態,如果連這種問題都要仰天嘯問,天上諸神一定會被煩死。
  不過,卻有些問題連我都很難回答……「師父,反抗軍不是好人嗎?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為什麼好人……要殺好人呢?」
  問得好,但也就是這些問題,讓我無話可說。好人未必就不會殺人,死在好人手下的也未必都是壞人,然而在這茫茫東海之上,究竟怎樣界定正邪,我卻是越來越糊塗了。
  回答不出來,我讓自己埋首在阿雪渾圓肥碩的巨乳中,任雪白的奶水橫流,吸啜著馥郁濃甜的奶香,一面調整與她結合的位置,讓阿雪顫抖著豐乳肥臀,在愉悅中攀上極樂顛峰,隨著肉體的滿足而嬌吟,不再追問這難解的問題。「師父……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細細的呻吟,阿雪清純的俏臉上流下了淚水,似是悲傷,又似喜極而泣,在我耳邊輕聲說出她的請求。
    「嗯,是該離開了。」
  沒有多說,我撫摸著阿雪的滑膩肌膚,嗅著她頭髮上沾附的奶香,下了這個早該做的決定。
  要離開,不用驚動太多人,但要偷偷找船離開,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東海的關係不多,迫於無奈,只好找茅延安去辦。「嘿!賢侄,大叔我是流浪畫家,不是拉皮條的,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找我辦?」
  「那還用說?因為你丑得不能見人啊。」
  被我一頓搶白,茅延安也無話可說,最後還是透過他的關係,幫我們一行三人去尋找船隻離開東海,在這些找門路的方面,不可否認這個不良中年確實是有一套。
  衹是,不久之後我們就付出了代價,在港口被大批人馬追殺,我們纔知道不良中年在當地惹了不少風流債,不管是美女軍官,還是良家熟婦,又或是少女村姑,他簡直就像是一頭脫籠的公狗,肥的也吃,瘦的也吃,甚至還有婦女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鬧得家庭破裂。茅延安吃完了就跑,惹起了綠帽男士的公憤,群起追殺,他自己也正被逼得急著找船跑路……經過了一番騷動,我們三人一豹好不容易才颺帆出海,但不知道是否錯覺,當我回頭望向力夏達港,想為東海之行留下最後一眼的印象,卻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傲然踩立在港口的旗竿頂上,衣袂飄飄,額上龍角在明月照映下發著淡淡白光。
  無言也無聲,我們就在這樣的靜默中拉遠了距離,順風駛向外海。
    厭惡嗎?怨恨嗎?
  不,我心裡沒有那些感覺,其實……一直都是她在對我好,想要把她的手伸給我,衹是我不能握住,必須要放開她。
  (……別了……我的畫眉……或許在其它人眼中,那道勁風中傲立俯視的倩影,就像征著她的武功與威嚴,但在我看來,卻只見到濃得化不開的傷感……與寂寞。我的不告而別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就是我在李華梅心中並非毫無地位,但明知如此,我卻仍是得做這個選擇。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茅延安的聲音在我身後出現,聽在耳裡有點怪異,那多半是因為我在成功闖出追殺人群後,痛扁了他一頓,導致他還鼻青臉腫的關係。「不過,賢侄你做得對,沒有被美色所迷,這是英雄好漢所為啊。」
  盡管這是悅耳的療傷藥,但我卻很清楚自己的情形,事實上,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拚命在忍住想要挾持船長掉頭回去的衝動。
  「大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把阿雪帶開了,她在場的話,可能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這個啊,沒什麼啦,大叔我也不想看見小阿雪哭啊,不過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捨得從這裡離開,李提督很器重你呢。」
  「大概是……我不喜歡被人器重的感覺吧。」
  不管從哪個方面說起來,李華梅都是個令人夢寐以求的女性,明艷英媚的傾城之姿,武功絕世,智勇雙全,又是手握雄兵、獨霸一方的領袖,能夠得到她的垂青,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寶來,一百個男人中有九十九個會趨之若鶩,但我卻偏偏成為唯一的那個傻瓜。
  李華梅曾經說過,希望我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人來看待,不要把她當成夏華天女,也不要把她當成名震東海的龍女提督。這是她發自真心的要求,無奈當我真正能做到的時候,卻也是我們之間出現分歧的時候。
  最早與她相遇、相識的時候,我是單純傾慕著「龍女提督」的傳說,同時也一直沉浸在征服四大天女之一的榮耀感中,不過隨著我對「李畫眉」的認識,她的閃耀光芒在我眼中逐漸消失,回歸一個平凡的女人後,我卻清楚看到了我們之間的不同。
  在李華梅的視線中,有遠比我更重要的東西,就是這支反抗軍和所謂「東海海民的福祉」除非我願意留下,和她朝同一路線奮鬥,否則一定是要分開的。
  這次李華梅剷除加藤鷹等人的手法,我完全能理解,身為一軍之將,她勢必得要剷除所有潛在威脅,而加藤鷹與她之間沒有妥協餘地,這個剷除動作有其必要,換成我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會做同樣的事。然而,我卻不願意坐上那個位置,為了這點,我在彼此間分歧演變成嫌隙之前,選擇了離開。我作為追跡者的生涯纔剛剛開始,多一點歷練,多一點見識,也許我會看到更多不同的東西,目光能看得更高更遠。等到將來我有所改變,或者李華梅有所改變的時候,我必會回來,況且,為了剷除黑巫天女,早晚我會回來清算這筆帳的……「捨得,捨得,賢侄你今日願意捨棄,他朝才會有所大得,大叔很替你賀喜啊!」
  自顧自地說著風涼話,茅延安從懷裡掏了根雪茄,點燃吸了一口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對我說話。
  「對了,賢侄,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這趟東海之行,大叔打聽到了不少事,其中大多數都已經告訴你了,不過還有一個秘密中的秘密,是大叔憑著自己的魅力與腰力,擺平了幾十名飢渴怨婦才探聽到的大事。」
  「什麼狗屁大事?是哪個女軍官的內褲顏色?還是你把哪個良家婦女搞大了肚子?」
  「呵呵,都不對。你想不想知道,李提督為什麼當年要派人圍殺黑龍會的妖女嗎?還有,為什麼當年加藤鷹沒有去赴約?」……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還用得著說嗎?敵人奸細來勾引己方大將,當然是要找機會幹掉,不然難道是李華梅妒忌妖女,所以才偷偷幹掉情敵嗎?我所知道的李華梅,可不是這樣的善妒女人。
  茅延安搖頭笑了笑,口中吐出一個白色的煙圈,緩緩道:「他們都說不出口,所以沒有告訴你吧?其實……當年黑龍會派出來的那個女間諜……是加藤鷹的親妹妹。」
    「啊?」
  「加藤鷹自幼被反抗軍抓去當兵,與家人分離,而他的妹妹則被黑龍會所吸收,兩兄妹在成年以後對決沙場,卻互不相識,直到相戀後才認出彼此。這件事情,當時知道的人很少,而李華梅之所以狙殺武藤蘭,就是為了消滅這樁丑聞,免得動搖軍心。」
  茅延安把手中的雪茄丟入大海,抬頭望向天上深邃的星空,聲音忽然變得悠遠起來。
  「坦白說,像這樣的例子並非個案,在東海上有很多。一家人被強分為兩個陣營,互不相識地見面廝殺,這種事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加藤鷹或許就是為了杜絕這種命運,所以才覺得無論哪方獲勝都好,只求早日結束戰爭吧。」
  無法判斷茅延安的話是真是假,我陷入了茫然,盡管覺得這種事滑稽荒謬,但心裡卻又知道這肯定是真的。
  帆船迎風向西駛去,我低頭望向船外,目光凝視平滑如鏡的海面,看著雪茄的星火漸漸沉沒下去,想到深海中的華麗宮殿,還有宮殿裡頭的那一雙男女,最後又想起那天在山洞裡,加藤鷹對於自己沒有能夠赴約,導致武藤蘭遇害時,他所流露的悲痛與後悔……「比起愛著整個東海,我只想要把愛給一個人。愛,是存在的,但我們之間的鴻溝……太大了……」
  浩瀚深海之下的男與女,這樣子的了結,真的算是好結局嗎?

阿里布達年代祭 1-10      已post了阿里布達年代記 1-49      1-10 已post了
手上1-49 是有齊的.
51書張會在4月出是大結局.

  卷十二
  第一章 天賜禮物
  結束了幽靈船事件,離開了東海之後,我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追跡者生涯,暫時遠離政治與軍事方面的紛擾,純以一己之能,走遍各地大山大水,尋找埋藏於各地的傳說秘寶。
  不過,在離開東海上陸的路上,我們仍然有一點餘波蕩漾,這些餘波的源頭,就是在火奴魯魯島上到處勾引人妻的茅延平。他到處和人家一夜夫妻百日恩,搞到一堆綠雲罩頂的妒夫出海追殺,讓我們這一路上頗不安寧。
  另外,也因為不良中年的關係,我們的追跡者生涯尚未開始,就多了一位同伴,一名不在計劃之內,甚至不應該存在的同伴。說起來很可笑,這名讓我至今仍頭大如斗的同伴,居然是被快遞郵寄過來的。
  當時,我們正秘密乘船,回歸大地。由於我與伊斯塔有血海深仇,又正被阿里布達王國給通緝,衹能改向東南,取道哥本哈根,從那邊上岸,誰知道一上岸就收到通知,說是有寄給約翰·法雷爾先生的包裹,請去哥本哈根的港務局倉庫領取。
  「給我的包裹?直接丟到海里去吧,我仇家那麼多,誰知道包裹裡頭是毒藥還是炸藥?」
  一點起碼的危機意識,是行走江湖所應有的警戒,但茅延平卻認為,能把我的行蹤計算準確,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很有可能是李華梅送給我的禮物,就這麼擱置不看,未免太過可惜。
  說法不是沒有道理,因為要能把握到我的登陸地點,除非是專業的追緝人才,不然就是在東海有偌大勢力,李華梅確實符合後者的條件。然而,當我看到那件「包裹」時,仍是嚇了一跳,畢竟一個裹著彩色緞帶的黑色木箱,看上去像棺材多過包裹的東西,實在很難說是一件禮物。
  「拿、拿去丟掉!這東西一看就不吉利,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東西收下了一定後患無窮。」
  不是隨便說說,在看到那個裹著十字彩緞的黑色木箱時,我確實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隱隱約約感到這東西的極度麻煩。
  「別這麼急著下判斷嘛,賢侄,堂堂當世英雄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膽小呢?說不定箱子一開,裡頭是個超級美女啊!」
  「你怎麼知道裡頭是超級美女?你裝進去的?殺人棄屍還裝作禮物送人,你不是這麼變態吧?呃,別告訴我你僱了個妓女,裸體躲在裡頭,要開那種破箱出來的冷玩笑吧?我會有這麼強的不祥預感,這個妓女一定是有病的……」
  話說到這裡,黑色木箱突然破開,碎屑紛飛,一道香風狂吹過來,重重將我一下撲倒,剎那間,我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這……這種撲倒法,似曾相識,該不會是……熱情的擁吻,雨點般落在我的面頰上,毫不掩飾地表達愛戀,讓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而在我約翰·法雷爾的生命中,會在床上以外的其他地方,對我有如此愛戀表現的女性,衹有一個……最糟的那個!
  「你、你不是被帶走了嗎?怎麼又……」
  「羽霓不會離開主人的,不管相隔多遙遠,我一定會回到主人身邊,認真伺候您。」
  破箱而出的少女,赫然是羽霓。本來應該被心燈居士帶走、治療的她,不曉得怎麼出現在這裡,變成了一件天上掉下來的燙手禮物。
  「哎呀!不是你伺不伺候的問題,我答應你妹妹不搞你的,你這樣子我很難對她交……哦哦哦哦!」
  漂亮的美少女,熱情投懷,本該是一場令所有男人憧憬的美夢,無奈這個美夢之後的現實,牽連著太多的責任與麻煩,讓我招架不住。我拚命想躲開,但沒等我站起身來拉遠距離,羽霓就像熊抱一樣緊緊摟住我,讓我沒法脫身,衹能向旁邊的人求助。
  「渾蛋大叔,你還在那邊笑?還不快點過來把她拉開!你這樣子袖手旁觀,不會對不起你的好朋友心燈嗎?」
  「哈哈,大叔可不是那種古板閉塞,會阻礙年輕人戀情的人啊!自古英雄有異性就沒人性,為了你們年輕男女的愛情,我決定對不起心燈老友了。」
  茅延平點頭笑道:「我們在東海的時候,大叔我就覺得古怪了,賢侄你有才有能,羽霓丫頭也漂亮,你們兩個明明是郎才女貌,為什麼大家都要棒打鴛鴦呢?其實賢侄你想開一點,有個這樣聽話溫馴的小戀人,帶出去也有面子,剛好填補你被李提督甩掉的空缺,有何不好?」
  「渾帳!心燈居士找我算帳,把我大卸八塊的時候,我不會忘記拖你一起下地獄的!」
  我摟抱著羽霓,她纖細的嬌軀在我懷中激烈扭擺,小小的鴿乳摩擦過我胸口,造成陣陣心猿意馬的衝動,幾乎令我克制不住,但偏生想起羽虹的警告,又像一頭冰水淋澆下來,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僵局,最後是被阿雪給化解了。好像被羽霓的突然出現給嚇到,終於回復清醒的她,輕輕用手中的魔法杖碰觸地面,一股莫名大力從地下傳來,將我和羽霓柔柔地彈站起來,跟著,阿雪提出了她的意見。
  「什麼?你要我別趕她走?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羽霓她中了……嗯,羽霓等於是個病人,病人就該好好接受治療,她跟在我們旁邊,病情只會越來越重,對她一點好處都……」
  「賢侄,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認為……」
    「閉嘴!」
  「哇啊!你被這樣子抱著還能插我的眼!」
  在不良中年伸手捂眼,慘叫著踉蹌跌退的時候,阿雪也說出她的理由,雖然驚愕,但我之前確實沒有發現,羽霓的氣色不佳,髮絲散亂,衣衫上滿是污垢,身上更是傷痕纍纍,尤其是手腕、腳踝上有深刻的血痕,一看便知道是掙脫鐵煉枷鎖,負傷沖逃出來的。
  「羽霓她是被心燈居士帶走,照理說應該受到嚴密的監視,還有妥善的治療,但她還是找到這裡來,過程中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人家是覺得,就算要把羽霓送回去,也不能在這裡趕她離開,不然以她現在的狀態,一定會很危險,而且、而且……」
  俏臉泛起了一層緋紅,阿雪捂起了臉,像個害羞的小女孩般細聲道:「阿雪也很崇拜師父你的,如果與師父長距離分開,一直見不到你,肯定也會像羽霓這樣不管一切都要趕過來,所以……所以人家……」
  或許是受了羽霓的刺激,阿雪難得地撒著嬌,清純又迷人的艷姿,彷彿一朵盛放中的吐露牡丹,讓我為之迷醉,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是的,不管相隔多遠,衹要是主人所在的地方,羽霓無論如何都會趕來與您相會。」
  彷彿是堅定的承諾,羽霓說完了話,趁我還沒回過神來,竟然閃電獻上了香吻。
    「唔……」
  吻的時間很短,因為羽霓就像是驟然放鬆身心壓力,在這一吻之後,整個人昏倒在我懷中。
  一切都彷彿那麼順理成章,連紫羅蘭都在旁邊叫得特別大聲,而在事後,除了阿雪的積極建議外,茅延平也提出了一個讓我難以拒絕的說辭。
  「於公,小阿雪已經說了;於私,賢侄你怎麼也該為自己想一下。」
  茅延平道:「男女交合,是為王道;女女婬媾,是為聖道;男男搞基,是為邪道;至於現在的你……就是所謂的慘無人道!」
  「啊?這麼嚴重?我是罹患了不舉絕癥還是怎樣?為什麼會是慘無人道?」
  「你剛剛甩掉李提督,身邊只剩下一個小阿雪可以搞,不小心還會被紫羅蘭追著咬……唉,你是一個英雄人物嘛,如果學人搞什麼一夫一妻,那不如去當死老百姓算了,生活哪有傳奇性呢?你眼前正是每個傳奇故事都會出現的素材:投懷送抱的美少女。如果連送到嘴邊的肉都不能吃,衹能每晚婬自己,這豈不是慘無人道?」
  「說……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啊!」

  「東海那個地方,遍地都是熱情的婬蕩妹,賢侄你左摟右抱,大魚大肉,福利肯定是不錯的,但當追跡者要長時間餐風露宿,待在荒郊野外,哪有那麼多蕩婦婬娃?你以後肯定有一頓沒一頓還天天夢遺,這種生活是你該過的嗎?就多帶一個美少女在身邊吧!有道是萬家生佛,三點全裸,響箭升空,國慶煙火啊!」
  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爛之舌確實高明,讓我糊里糊塗地用力點頭,被自己的慾望給控制住理智。於是,這份從天上掉下來的燙手禮物,就半強迫地塞給了我,成為我們的第五名同伴,加入了追跡者之旅。
  乍聽之下,追跡者好像衹是單純追逐著各類珍寶的情報,作著近似考古的尋寶工作。但事實上,衹要與利益有所牽扯,事情就會複雜起來,讓我們所接觸的層面也跟著多采多姿。
  在東北的大沙漠中,我們找尋傳說中的黃銅之都,連續挖掘了十多座遺跡後,得到線索,找到了終年被沙暴所圍繞,受到九座人面獅身巨石像守護的荒廢古城,由礦脈裡取得稀有的魔法金屬。
  在索藍西亞邊境的大草原上,我們意外與著名的「巴巴羅沙」盜賊團發生激戰,策騎著獨角巨虎與半人馬,奔馳在望不著邊的草原,千里追逐,有幾次都險些全軍覆沒,但我們最後終於在古神殿裡啟動魔法陣,由阿雪主攻,把這批為惡當地幾十年的盜賊團徹底消滅,順道接收了他們的掠劫積蓄。
  在哥本哈根的拍賣會上,本來衹是想把手邊珍寶賣出兌現的我們,意外被捲入了當地豪門的奪產謀殺案,當茅延平因此被捕入獄的時候,我大力奔走,很希望他因此遭到嚴刑拷打,永遠也出不來,不過,羽霓和阿雪很認真地追查,結果不但找到真兇,還連著偵破一大堆豪門犯罪案件,我們因此聲名大噪,被哥本哈根贈與榮譽市民獎章,還在市政廳前留下了阿雪與羽霓的紀念石像。
  我們的追跡者旅程中,這件事情堪稱是里程碑,因為追跡者也有成名與否的分別。像「鈴刀」回休楚那樣名氣響亮的追跡者,會得到很多方便,不但一般盜賊聞風而逃,不敢找上門來,甚至還有許多人會偷偷送來情報,請求援助。
  在我們正式打響名頭後,終於嘗到這種甜頭,再也不用自己去翻書,找尋下個目標,各式各樣的情報就隨著援助請求,如雪片般飛來,我們每到一處,等上半天,就能在當地的追跡者公會領到大批書信,決定下一個目標。
  捕殺肆虐村莊的凶殘魔獸、調查大江源頭的鬧鬼事件、保護瀕臨絕種的赤羽珍禽、擊退惡名昭彰的馬賊團……每一個求援事件中,都隱藏著若干情報與利益,在尋常百姓的眼中,那些三頭六臂的魔獸,都是死神的化身,但在我們看來,那些魔獸的每一個部位,都是黃澄澄的金幣,要不是那些村民寫信來求助,鬼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找這些魔獸。
  能夠在短短時日內闖出名聲,這固然是天時地利的配合,時勢造英雄,但更重要的卻是人和,我們這五人隊伍的真本事,是能夠力闖無數驚濤駭浪的主因。
  羽霓確實是追蹤、搜集情報方面的專業人才,取得情報的管道又多,非常派得上用場。無論是繁華大都,或是原始荒林,能夠振翅飛行的她,都具有高度機動力,最重要的是,她彌補了我們團體的一個致命缺點,成為近身實戰的主力。好比黃銅之都的那一次,就是她抵擋住連串機關弩箭,阿雪才有時間施放魔法,救了大家的性命。
  成為頂尖術者的阿雪,就算是用伊斯塔的標準來衡量,她也是絕對優秀的黑魔法師。在纍積了多場生死大戰的經驗後,陪著我一同進行旅程的阿雪,幾乎是所向無敵,這個結論更在哥本哈根獲得印證,阿雪幾乎是只憑一人之力,打垮了敵方僱傭兵中的整支魔法師隊伍。
  紫羅蘭總是守在阿雪身前,替她注意到各種敵人的偷襲,甚至放出火焰或雷電,替她進行防禦,是一頭不可多得的好寵物。無奈,這頭高傲的黑豹總是對我視若無睹,食量又大,因此造成的預算赤字,讓人很難把它當成是個好同伴,如果不是阿雪看得緊,我實在很想偷偷調換它的伙食,至少每次與盜賊團廝殺後,不用花功夫毀屍滅跡。
  倘使說紫羅蘭是個幫不上忙的同伴,那麼不良中年茅延平,就是一個專門幫倒忙的爛夥伴。雖然大叔常常對我們提一些尋寶建議,告訴我們一些重要情報,不過他的建議……多數時候都是餿的!不是讓我們闖一座九死一生的機關陣,就是在找到財寶之餘,發現自己進了某頭絕種猛獸的老巢,好幾次險些沒命出來。
  「哈哈哈哈,追跡者本來就是高度危險的工作啊,富貴險中求嘛,如果你要安於平淡,在家裡作普通市民就可以了,既然要出來闖,風險難免、風險難免啦!」
  那次好不容易在古神殿中消滅巴巴羅沙盜賊團,死裡逃生的大家癱躺在地上,不良中年一面狂拿紗布包紮傷口,一面痛得眼中飆淚,爽朗的笑聲卻仍是刺耳,但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不會比我們少,心裡確實好過許多。而他總喜歡在同伴最疲憊的時候,取出三絃琴,自彈自唱,當那些悠揚而輕快的樂曲,在樹林裡、在營火畔、在星空下飄揚,縱然是最愛批評他的我,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種享受。
  總之,正式踏入追跡者領域的十八個月後,我們的名聲鵲起,成為大地上風頭最健的幾支追跡者隊伍之一,更勇奪當年度最受矚目的新人團隊獎。與名、利一同成長上來的,則是我們的實力,包括我同伴的實力,以及……我的實力!
  從薩拉、阿胡拉瑪城、馬丁列斯要塞、南蠻羑裡,最後一直到東海,我的人生旅程其實已經有了許多歷練,見識到許多人一生都未必遇到幾次的大風大浪,也從這些歷練裡頭得到了相應實力。如果要和五大最強者,又或是加藤鷹、萊恩·巴菲特這些人物相比,我仍衹是個不起眼的雜碎後輩,但如果是相較於一般人,絕大多數的雜碎們,我的本事已經非常夠用!
  時間是我二十歲這年的秋天,我與我的同伴們,在羅賽塔西方邊境的群山中,受到貧窮村民們的苦苦哀求,接受他們的含淚委託,挺身討伐傳說中的兇惡盜賊團「騰格爾」……「以羽霓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來!」
  就我的眼光來看,羽霓實在是個不合格的獸魔使,來來去去都只會這一招,也不會放點別的出來,連身為同伴的我都顏面無光。然而,隨著實力的增強,這招光箭亂射的獸魔召喚,卻是實而不華的好技巧,每次猝然施放,不及防備的敵人都倒成一片,就如現在前頭這一群哀嚎中的盜賊。
  「是半獸人的羽族!大家不要擠在一起,放箭把她給射下來!」
  羽霓一擊得手,馬上鼓振雙翼,陡直拔升上了雲端,在萬里晴空飛翔,底下的盜賊團衹能看著她輕翔身形怒吼,縱然這群騎兵亂箭齊發,又哪傷得到天空中的她?
  「換魔法弩箭!還有,用爆裂箭頭!」
  真是一群豬腦,有好的武器都不會用,魔法弩箭雖然能藉著魔法加持,倍增水、火、風、雷方面的殺傷力,但卻對射程沒什麼幫助。能夠擁有價值不菲的穿甲爆裂箭頭,代表他們的武裝確實精良,具有強大爆炸力的箭頭,確實有射落羽族女戰士的可能,但……羽霓也不是第一天出來飛的雛鳥了。
  沒等長射程的爆裂強弩在天上炸開,羽霓雙翼鼓蕩,激烈的風元素充盈著每一根羽毛,隨著羽翼的揚動,掀起了一陣強風,把所有爆裂強弩吹得亂了方向,紛紛朝地上落去,才墜落到中途,就爆炸起來,火光與熱焰掃過地面,造成了好大的騷亂。
  「拿重型巨弩出來!弓弩手鎖定敵人,把她給射得洞穿!」
  巨大的機括聲響中,敵人的木寨頂端開啟,推出了三座投石機改裝的重型巨弩,裝在機架上的重箭,每一根都是三公尺的巨木,最尖端鑲有鎖定追蹤的魔法石,被這一下射穿過去,那可不是說笑的。
  不過,我在等的也就是這一刻,等敵人的重武裝兵器出現,潛伏在暗處的阿雪就會作出針對襲擊。
  就在重型巨弩被推出後,木寨上方的天空出現裂口,三個巨大的骨骸隕石由天上墜落,遠遠傳來濃烈腥臭,以無比猛烈的下墜聲勢,轟然砸落。重型巨弩旁邊的賊兵們嚇得屁滾尿流,慌忙跳牆墜樓而走,纔剛剛一逃跑,三座重型巨弩就給骨骸隕石砸成粉碎。
  『暗系中等魔法·骨骸流星。』這魔法其實有其他的變化,如果是第七級修為的大魔導士來施展,骨骸流星在砸落地面,造成一度破壞後,可以馬上分解成數百名骷髏兵,持刀拿盾,攻擊四週,堪稱是完美的空投、襲擊戰;更有甚者,也能由骨骸流星中分解召喚出龍精,幾頭骨骸之龍一起活動破壞,那場面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阿雪目前的能耐還做不到這些,但這骨骸流星也不是單純使用。在骨骸隕石砸碎重型巨弩,連帶破壞小半座木寨後,在地上看得傻眼的賊兵們哄叫起來,慌忙想從泥沼化的地面逃開。
  『暗系中等魔法·腐蝕泥濘。』本來厚實的大地,變得腐臭泥濘,不但讓人泥足深陷,還快速腐化著陷入進去的每一樣東西,從他們的鞋底開始,迅速往上蔓延,很快痛楚感覺就攀升到小腿。識得厲害的傢伙拔腿就跑,但倉促間再厲害的飛毛腿,也無法跑出廣達十丈的沼澤地,所以腦筋動得快的傢伙,就只好拋下手中兵器,拿這些不易迅速腐爛的金屬作墊腳物,眾人有樣學樣,紛紛拋下兵器逃命。
  小小牛刀小試兩招,就讓這群盜賊丟盔卸甲,被封鎖在半毀木寨內,好似甕中捉鱉,真是說簡單就有多簡單,接下來,如果他們沒有別的王牌,就是等著被阿雪的隕石打扁;如果他們有別的王牌,就會搜索躲在附近的魔法師,算計到這點的我們就利用阿雪作餌,羽霓狙擊,一個一個料理強悍敵手;而如果計劃出現變化……「找到魔法師了!他就躲在這裡!」
  「他旁邊衹有一頭豹子,大夥把他給宰了!」
  「傷了我們那麼多兄弟,絕不讓他活著回去,別給他機會唸咒!」
  他媽的!真是該死!拚命散發黑暗氣息的那邊你們視而不見,躲得這麼隱密的這邊你們卻偏偏找過來,我身上不是樹枝就是樹葉,你們哪隻眼睛看出我是個魔法師的?
  「喂!紫羅蘭,看到那些傢伙沒有,去……」
  我一個「咬」字還沒出口,紫羅蘭好像被火燒尾巴似的,四足狂奔,背上蝠翼一展,破空飛去,轉眼間就不見蹤影,留下我在原地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茅延平臨陣脫逃的本事,居然也傳給了這頭貪生怕死的豹子。
  「這也會傳染?你們他媽的把這當成是口蹄疫嗎?」
  我瞪著紫羅蘭消失在空中的小點,正自沒有好氣,後頭大批人潮已經衝殺過來。
    「殺了這頭瘦豬!」
  「……幹!你們纔是一群肥狗!」
  怒從心起,我轉頭罵了一聲,一隻手指劃了出去。片刻之後,我用自己的手指挖著鼻孔,看著周圍倒成一片的屍山血海,還有正在碎屍堆中昂首漫步的水火魔蛛。
  這些山賊中雖然有若干好手,但終究修為有限,我簡單使用婬精靈貫體,就可以把他們解決,出動召喚獸,衹是為了多點練習機會,因為根據黃晶石裡頭的記載,地獄婬神殺生的數目越多、殺孽越重,本身的威力就會越強。
  飽吸更多鮮血的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殺傷力確實有了長進,當木寨門大開,一群拿著粗大木棒的獨眼巨魔,彷彿萬馬奔騰般吼叫亂衝出來,地獄婬神增長後的力量,就在這群獵物上得到漂亮印證。

  水火魔蛛發出了高頻率的鳴叫,大氣中的火元素與之共鳴,化作十三隻高溫火箭,亂射向獨眼巨魔;凰血牝蜂也鼓動雙翼,操控大氣中的風元素,凝聚成七道真空風刃,由另一方向夾擊獨眼巨魔。
  火箭與風刃,這都不是召喚獸本身的直接攻擊,而是它們使用魔法,進行不同的魔法攻擊,較諸之前衹能用召喚獸打肉搏戰,無疑是更勝一籌。
  獨眼巨魔在追跡者的常識中,是能避則避的凶悍生物,危險程度近乎亞龍,但是兩頭地獄婬神一輪魔法攻擊,自己再一左一右地交錯衝去,近身戰收割魔法襲擊的成果,前後不過是幾下呼吸的時間,幾頭獨眼巨魔已經成了地上的血肉碎塊,與之前的山賊同伴混在一起,難以辨認。
    (唔!魔力波動……
  隱約感覺到一陣幾不可查的魔力波動,我陡然轉過頭,發現在數十尺外的一棵榕樹後頭,赫然躲藏著三名魔法師,鬼鬼祟祟,正要向我偷襲,從魔力波動的特性,我一眼就看出是兩名風系魔法師與一名黑暗系巫師。
  風系的魔法雖然不弱,卻終究不比黑暗系具有威脅,我在他發出咒文的同一刻,揚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這枚得自東海海神宮殿內的異寶,再度發揮其水系威能。
    「反擊咒語!」
    「哇啊!」
  壓根就沒想到會碰上水系魔法中最棘手的特異咒文,那名可憐的巫師一下施法落空,水火魔蛛噴射的蛛絲便貫穿他身體,將他滾扯拉近,蛛牙刺入身體,殘忍地吸食他全身的體液,刺耳慘嚎聲立刻響徹雲霄。
  風系的衝擊波和真空刃,被凰血牝蜂及時擋下,更反推回去,立刻就幹掉了兩名魔法師。
  兩頭婬神召喚獸回到我身邊守衛,在屍山血海中傲視八方,另一邊的阿雪與羽霓,也合力攻破了敵人木寨,當那座半毀建築在轟然聲響中整個塌陷,躲藏在我附近作實況紀錄的不良中年,才終於現身出來。
  「騰格爾盜賊團完蛋了,大叔,這種實力……也能算是傳說中的盜賊團?」
  「他們其實不錯了,有魔法師,還與獨眼巨魔聯手,普通正規軍都不見得能吃得下他們,不過碰上你們……他們也算是傳說,很快就會消失的那種……」
  第二章 矮人村落
  在我們一夥人「替天行道」的義舉之下,在羅賽塔邊境騷擾當地村民多時的騰格爾盜賊團,被整個消滅了。
  我殺盜賊一向不留手,羽霓也是下手狠辣的一派,阿雪雖然對我們的辣手作風不能讚同,但她的黑魔法成力太強,波及太廣,有時候雖然無意殺生,可是一記咒術發出去,殺的人比我和羽霓還多幾倍,這讓她相對失去了發言資格。
  「口口聲聲不想殺生,結果你幹掉的比我還多,阿雪,幹得漂亮!」
  其實,我纔不在乎是不是什麼伸張正義,或是替天行道,之所以答應那些鄉民的請求,收取他們微薄的酬金,跑來這裡與人廝殺,為的不是那薄薄酬金,而是騰格爾盜賊團本身的財富。
  羅賽塔是矮人之國,往外貿易輸出的工藝品,精美細緻,在市場上都有不菲價值,特別是一些魔導器,往往都能在拍賣場上賣到驚人數字,騰格爾盜賊團在羅賽塔邊境作案纍纍,除了掠劫村莊,也經常襲擊往來商旅,手上想必纍積了不少好貨色,我們搶先黑吃黑,料想可以有一筆不錯的收入。
  像騰格爾這類盜賊團,都是行蹤飄忽,很難掌握,普通追跡者如果只靠公會提供過時情報,很難找得到他們,但身為國際巡捕的羽霓,可以堂堂正正調閱慈航靜殿與各地警政單位的情報,我們再從千百封求援信件中逐一過濾,就輕易找到了目標的蹤跡。
  羽霓羽虹都是有強烈正義感、責任心的一流巡捕,過去她們雖然能得到大量情報,但都是用來鏟奸除惡,捉拿盜賊,絕不會拿來圖謀私利。然而,現在的羽霓受到噬血詛咒的影響,幾乎對我唯命是從,別說衹是簡單弄來情報,就算要她去放手大殺老弱婦孺,我想她也不會抗命。
  正確的情報,再加上當地民眾提供密徑小道,就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就衹是戰術策劃是否成功,自身實力夠不夠硬吃下敵人的問題。正如同過去的多場戰局一樣,以暗擊明、有心算無心,很少會不贏的。但贏取勝仗最重要的關鍵,仍是我們的實力比敵人高之一籌。
  以盜賊團的等級來說,騰格爾己經算是上選,人數雖然不多,但卻結合了其他種族的僱傭兵、魔法師,本身裝備也算精良,但在戰鬥佈局上,他們徒有實力,卻無法好好整合,魔法師與獨眼巨魔各自為戰,沒有掩護,對於專門尋找別人破綻的我,這種缺陷己經足以致命。
  敵人的主戰力被我牽制,剩下的蝦兵蟹將雖然數目不少,但全是雜碎,羽霓和阿雪合力強攻,勝負幾乎在瞬間就決定了。盡管從戰術層面來看,會搞到我一個人單挑敵人主戰力,這簡直是策劃上的大失敗,不過結果卻仍算理想。
  除了越來越強大的婬神召喚獸之外,我的致勝本錢,在離開東海的時候就陡增一倍。
  武藤蘭的海神宮殿中,藏有不少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留下的珍寶。那種人命如縷蟻的黑暗時代,製造武器的水準與技術,遠遠超越現今,當時很多廣泛應用的神器,如今都己失傳,變成拍賣場上奇貨可居的天價珍寶,法米特在建造海神宮殿的時候,把自己的很多戰利品都放在海神宮殿內,需要的時候,就利用亞空間連結召喚使用,但如今前人己逝,這些東西武藤蘭留之無用,部份就由我接收。
  高等的神器,往往使用上有等級問題,自身實力不足,不是使用無效,就是才一發動就被吸乾全身精氣。所以,東海封靈島一戰,我能帶去使用的珍寶,都屬於那些無視等級差別的極少數,還是在我離開東海,修為日進之後,才能夠使用更多的東西。
  佩帶在我右手中指上的水靈妖戒,裡頭蘊藏了幾個水系咒文,衹要我把魔法力輸入,咒語就會自動施放。裡頭兩個威力強大的高級咒文,我暫時用不著,可是小巧靈便的反擊咒語,卻成了我的最愛,總能把敵人殺個出其不意,想不到會在內陸碰上水系魔法師。
  加掛在百鬼丸末端的火蝶劍穗,看上去花俏可愛,但卻有很凌厲的輔助作用,每當劍刃刺出,就會在刃鋒周圍形成三道紅蝶火鏢,劍揮一次,傷敵四處,在實戰上的效果很好,聽說劍穗裡還封印了一式鬼哭神嚎的殺著,衹是我一時間還沒能發現。
  收在行囊裡頭的金銀手套,左手金、右手銀,是古早門派「霹靂門」的秘寶,撫模在物體表面,能夠將該物體所蘊藏的金、銀元素給吸化提煉出來。手套效能有限,金塊銀塊是辦不到的,然而,弄出一點砂金、碎銀卻沒問題,是法米特魔法大成前,行走江湖所用的珍寶,幫助少年的他擺平盤纏問題。
  這三樣東西,再搭配我手腕上的賢者手環,幾乎讓我行走江湖,無往不利,其實對於魔法師而言,魔法與異能神器都是夠用就好,那種耗力很大的高等咒文或神器,一擊不中,等於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敵人手上,還不如這些中下等的便利魔法。
  進入騰格爾盜賊團的寶庫,所搜括到的東西多數以財物為主,這些傢伙大概銷贓管道暢通,沒給我們留下些什麼魔法器,這讓人有些遺憾。至於研判金幣的成色真偽、寶石的等級、古董的年代與價值,這些本事我和羽霓都有專業水準,茅延平更是大行家,絕不會有遺珠之憾。
  「約翰,你看,這顆貓眼石的色澤勻稱,是上等貨,最近市場上有人大手筆收購,能賣到好價錢喔。」
  羽霓從灑落滿地的珠寶中,撿出了一顆貓眼石戒指,臉上露出平凡少女見著美麗事物時的歡喜笑眉。對照她以前高傲而仇視一切的冰冷態度,現在完全像是換了個人,整天都在歡喜中度過,這或許是種成功的新生。不過,我花了很多力氣,調適與減弱邪蓮對她的影響,而改變她對我的稱呼,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主人」兩字是不能輕易出口的,光這兩個字就足以讓心燈居士找我算帳,但其他的稱呼也不適合。那時,我們經過漫長考慮後,茅延平提了一個建議,讓羽霓就直接喊我名字,不加任何其他的稱謂。
  「這樣子叫,最簡潔省事,你們這些年輕人談戀愛的時候,不是最喜歡這樣叫的嗎?」
  稱呼沒有什麼大不了,但茅延平在話裡所做的暗示,卻讓我有膽顫心驚的感覺。
    「喂!大叔你……」
  「賢侄,你現在是大地上炙手可熱的英雄人物,響亮名聲你己經有了,大把金錢你唾手可得,但女人……你總不能一輩子就是玩些師父徒弟或是性奴的把戲吧?」
  「我喜歡玩大奶徒弟色師父,你管我!」
  「你現在有身份了,需要一點搭配身份的東西。有一個正式名份的女友良伴,你行走江湖會比較容易被人接受,至少不會被衛道份子攻擊,你知道的,這一行很喜歡捧些神僊俠侶出來,況且有點正常人際往來,對你的身心狀況也好,不會過於孤僻而心理變態。」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哪裡有資格說我心理變態?當初你讓我把她留下的時候說了什麼?你說衹是拿她來慰安的,現在對我扯什麼鬼身心健全,你是擺明要玩我是不是?」
  「……別、別動不動就拿刀子抵人脖子……大叔我……衹是希望你過著光明而正面的人生啊!」
  姑且不論茅延平的廢話,他的這個建議後來仍是被採用,理由不是因為我想過什麼光明而正面的人生,衹是單純為了給心燈居士和羽虹一個交代,做做樣子,免得被人以為我把羽霓扣在身邊當女奴或廉價勞工。
  廉價勞工,一個小阿雪就很好用了,像羽霓這種天上掉下來的棘手貨色,送給我都還不敢收。對外宣稱羽霓是我正常交往中的戀人,這個荒唐的做法,衹是為了屆時給心燈居士一個交代,順便還可以扯一些我們兩人待之以禮,絕對沒有發生超友誼關係的鳥話。
  但這些話要讓別人相信容易,要怎麼讓羽霓了解卻難。邪蓮吸血詛咒的效果太強,把羽霓弄得像個花癡一樣,只懂得盡一切努力向我奉獻所有,卻完全聽不進我說的話,對我的要求充耳不聞。
  一個除了做愛,什麼都不懂的美麗肉娃娃……聽起來很棒,但是生活中並不是衹有性,當我們要照料她其他方面的問題時,就傷透了腦筋,最後還是我想方設法地進行「治療」才把羽霓弄得比較接近正常人樣子,而不是一個看到我就急著撲倒、摟抱的飢渴肉傀儡……看看羽霓在陽光下,笑得開朗燦爛的率性笑容,儼然就是一個俊俏的美少年,很難想像僅僅兩年之前,她心中懷著對男人的深刻仇恨,整個人就像是一支僊人掌般多刺難近。
  女同險戀未必是變態,但當時的羽霓,卻百分百是一個心理變態的女同險戀者,拉著妹妹一起走向毀滅之途。相較於現在,若有人看到她夜晚在我床上的放蕩表現,我想決不會有人相信她曾是女同性戀……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羽霓小跑步地搶到我身邊,帶點帥氣卻又大膽地貼耳道:「想要嗎?這裡不行啦,今晚一定好好補償你……」
  爽朗的柔和嗓音,還有耳畔的親吻,真是讓我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莫名其妙被硬塞了個女友過來,這是否是我以前常常逼良為娼的報應呢?
  拋開無謂的思索,大家開始把搜括到的東西運搬下山。我和茅延平乘騎的馬匹後頭,拉了幾輛木板車,把東西裝上去之後,羽霓在前開道,阿雪負責斷後,大家慢慢走下山去。附近最大的一股山賊剛剛纔被我們燒光搶光,暫時不用擔心有其他盜賊來分一杯羹。

  依照過去的慣例,十成財物中,阿雪和紫羅蘭佔一份,羽霓佔一份,大叔佔半份,剩下的七成半由我保管兼獨吞。然而,羽霓根本是不花錢的無價勞工,給她的那一份都會回到我手裡;阿雪的錢不是給紫羅蘭吃掉,就是被她捐助給貧弱百姓,所以她們兩個人的經濟狀況並不富裕。
  大批的金幣帶在身上不方便,那些高價的金銀製品也需要找個地方變賣脫手,所以最理想的地方,就是盡快找個城鎮,把東西交給該處的追跡者公會辦事處保管,再運送到大都市去拍賣,省得帶在身邊纍贅又危險。如果可能,把東西帶到人類城市販賣,由於語言相通,比較會有好的價錢,但這裡是羅賽塔的邊境,距離這裡最近的追跡者公會辦事處,是設在一處矮人的市鎮中。
  「大叔,事先有要你打聽位置的,現在知道方位嗎?」
  「哦,前兩天遇到的那隊商旅告訴我,從這往東翻過兩個山頭,有個矮人的小鎮,腳程快一點的話,可以在天黑之前抵達,恰好可以在那邊睡個好覺喔。」
  對於連續在野外露宿幾天的我們來說,能有一張乾淨的大床、柔軟的枕頭,舒舒服服睡個好覺,這點確實有很大的引誘力,羽霓和阿雪頓時歡呼出聲,手拉手地又跳又笑。
  「唔,來羅賽塔邊境幾次,每次匆匆來又匆匆走,沒什麼機會正式接觸那些矮人,這次倒是個機會……」
  與強大到有實力建國的精靈不同,那些天生擁有一雙巧手的矮人們,散居在羅賽塔境內群山礦脈之側。他們也不像獸人那樣,佔住某一個區域,封閉稱王,而是與其他種族維持著一定的往來。
  如果不是因為人類懂得使用魔法技術,製作合金與特殊咒文,這個在手藝、創意上都強過人類的種族,就會獨佔大地上所有神兵利器的鑄造名單。人類和精靈的王族,常常重金禮聘他們幫忙建造神殿、宮廷,宏偉的程度,令人嘆為觀止,但矮人本身卻對這種建築沒有特殊愛好,寧願住在簡單的茅草屋裡。
  之前沒什麼機會與他們接觸,這次適逢其會,我腦中立刻打著生財主意,預備去買幾件東西,帶到大城市加工,轉手就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為了趕時間,搶在太陽下山前抵達,我們乘上馬匹,立即朝矮人村落出發。
  羽霓一馬當先騎在最前頭,從後頭看,有股很特別的英姿,如果不是那一頭長長的金髮作識別,在夕陽照映下的她,幾乎就像是一個英俊的男孩子。
  阿雪不擅長騎馬,仍舊是側騎在紫羅蘭背上,由它又快又穩地乘載;我與茅延平的兩匹馬因為拉了板車,上頭又載放了奪來的金銀,負重最多,也行走得最慢,但為了等一下交涉方便,茅延平路上替我們惡補相關知識,除了買了一兩本書讓我們在馬上閱讀,口中還敘述不休。
  「矮人是天生的工匠,善於建築、鑄造兵器、道具和飾物,幾乎每篇傳奇故事中的矮人都有這個特點,作品風格和其粗獷的外表相反,相當精密細緻。」
  「矮人大多居住在地表下的洞窟中,並不一定是天然形成的洞穴,衹是為了取得原料方便,就往地底下挖掘,建立錯綜複雜的地底通道和王國宮殿。偶爾也有類似人類在地表上建立房舍而組成的聚落,但畢竟是少數。另外,他們喜歡慶典,喜歡喝酒,喜歡直來直往、個性單純豪邁。」
  茅延平道:「矮人男子通常是身體粗壯,但個子不高,看起來有些臃腫,蓄有大鬍子和長頭髮。鬍子在他們而言,是一種地位和尊嚴的象徵,所以將他們的鬍子刮除或燒燬,都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這些普通知識,我也略有耳聞,但聽他詳細說來,還是覺得非常有意思,就連後頭的羽霓、阿雪都聽得津津有味。
  「說得不錯嘛,大叔,你以前和矮人們打過交道?」
  「當然嘿,我遊歷大地,精通各種族的語言,這麼點小事我怎會不知道?事實上,我還著有很多本觀光指南,靠著寫遊記賣錢。」
  「這樣啊,那你可不可以說一下,矮人族的女人長什麼樣?我很有興趣知道。」
  茅延平搖頭嘆道:「唉,賢侄,這點你就要失望了。矮人女子的形象,多數都像男性一樣力大無窮、身材臃腫,但是臉部表情上面,比男性怒目橫眉的嚇人模樣溫和許多,不過因為又矮又胖,甚至還長出鬍子,所以是不可能有什麼漂亮美人了。」
  「這樣啊……這麼說等一下到了矮人村落,我沒得嫖妓囉?」
  片刻的遲疑,我二話不說,勒住馬匹,掉轉方向就要離開。
    「喂,你幹什麼?」
  沒跑幾步,就被茅延平策馬攔在我身前,道:「不用這麼現實,一聽說沒有漂亮妞看,立刻就要走人吧?」
  「長得不美的胖妞,我還可以接受,但是毛會長在嘴上,誰知道她們會不會連屁股都長頭髮?這個我實在受不了了,大叔你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吧。」
  「胡說,既然來了,就要貫徹到底,怎麼可以開溜呢?我……」
  眼看就是一陣拉拉扯扯,後頭的阿雪乘紫羅蘭追上,忙道:「大叔,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羽霓妹妹說得和你不一樣,書上寫的也不是這樣啊。」
  這話顯然傷害了茅延平的自尊,他瞪眼怒道:「胡說,我對矮人的認識怎麼會有錯?羽霓那小丫頭見過的世面會比我多嗎?不然你們告訴我,矮人是什麼樣子?」
  羽霓衹是看著我微笑,並不說話,而阿雪也沒有抬頭,翻著手上的書本,喃喃道:「書上說,矮人女性的外型可愛,雖然個子矮了些,但大多數的矮人女性都身材豐滿,大胸部、翹屁股,玲瓏有致,像是精巧的美女雕像,還說什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呢。」
    「這、這怎麼可能?」
  茅延平夾手將阿雪的書搶過,「又不是黃色書刊,怎麼可能什麼人種都是美人……」
  話聲忽然停住,茅延平盯著書面,傻在那邊,我湊近過去一看,書的封皮上寫著幾個大字。
  《永不言泄--極樂矮人世界民明書房出版》尷尬的沉默維持了一會兒,兩個大男人都不打算解釋為何會出現這本書。大叔默默地將這本買春指南收入懷中,我則反轉過馬頭,繼續策馬而行。
  進入矮人村落,是一個新的體驗。
  兩年前在薩拉,舉辦國際聯盟的會面中,我與矮人們有過會面經驗,那時見到的羅賽塔重臣,都是矮人男性,身高雖然衹有一百四十公分,但卻幾乎都是渾身肌肉的壯漢,如啤酒桶般圓滾滾的身材,臉上都是大鬍鬚,盡管看起來都是貨真價實的猛男,但卻與俊男的標準相差甚遠。
  但首次遇到矮人女性,那個經驗卻給人驚艷的感覺,走入這個以小黃土窯洞構成的奇異市鎮,我看到了傳說中的矮人女性,以人類的標準而言,要說是美女或許有些爭議,但卻絕對沒有人會把她們當作是丑女。
  同樣一百三四十公分的平均身高,矮人族女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最難得的是舉目望去,見不到肥胖臃腫,個個都是豐乳肥臀的火辣身材,而且由於個頭嬌小,步伐又短又快,走起路來屁股在短裙下高速扭擺的畫面,像是傳說中的電臀快舞,也與東海上大批美人魚裸泳的豐臀浮沉景象,各有不同美妙春色。
  最特別的是,問起她們的名字,幾乎都是那種重疊的雙音節名,波波、香香、瑤瑤、寶寶、安安……連串疊字名入耳,我幾乎以為自己進了酒店,被一群美艷風騷的酒家女給團團圍住。
  「喂,大叔,你不是說女矮人又胖又髒,臉上還長鬍子,不可能有美人的嗎?現在這又是什麼清形?」
  「你怪我嗎?我說的都是正統奇幻世界的常識,被生在這個到處都十八禁化的世界,又不是我的錯。」
  受到莫名打擊,不良中年一時間頗為消沉,頹廢得躲到牆角去玩面壁,身上彷彿被一層烏雲給籠罩,但是沒等我們為他勸解,他就好像想通了一樣,重獲新生活力地跳起來,率先跑到一家旅店去,在我們辦完住店手續的時候,他己經抱著兩個美艷的矮人女服務生,跑到樓上房間去了。
  「約翰,大叔他上哪去了?」
  「就如你們所看見的,名符其實的開房間去了。」
  「但……這裡不是純旅社,不做特種生意的嗎?而且,矮人族對人類並不友善,矮人女性也不會隨便與人類男人一起做……做……」
  「碰到那個不良中年,正常世界的常識還是忘掉吧,不管是什麼常識,在他身邊都會自動變成色情世界的……哼,剛剛還在抱怨,其實他纔是真正的絕代大婬魔。」
  沒好氣地說著,但其實我也很佩服大叔的把妹功夫,永遠快狠準,將來我到了這年紀,不知道有沒有他這樣的本事,可以不靠暴力、迷昏、威脅之類的手段來上到年輕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運道,所以我其實也不用太羨慕大叔的艷福,因為當我正以佩服目光往他致敬的時候,我週遭又何嘗不是一堆欣羨的眼神,在看著我身旁一左一右的兩名大美人?
  嬌憨可人的阿雪,魔法師袍的特殊剪栽,把她的胸口托捧突顯,一雙圓滾滾的雪白大乳房,隨著吸氣動作呼之欲出,飽滿的膚光,讓人一看就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清麗英艷的羽霓,平坦的上半身,一件迷你短裙襯托出腰部的纖細,更大方裸露著羽族女性最傲人的美腿,修長白哲,線條姣好,腳底踩著白色亮皮的長靴,性感中更有一股英朗帥氣,搶盡所有人的目光。
  這雙一左一右,各具不同風情的美人兒,讓旅店大堂內的十多名客人目瞪口呆,爭相投來羨慕意的眼光,尤其是當我不經將左手摟在阿雪腰間,順勢輕捏著她肥厚多肉的圓臀,我清楚聽見後頭傳來一片急邃倒吸氣的聲響,心中暗笑。
  「約翰,大叔不在了,我們三個人先去吃飯吧。」
  彷彿有意與阿雪爭寵,羽霓親匿地貼靠過來,一手勾住我右臂,並不突出的小巧胸部更緊貼著我手臂,表現出羨煞旁人的親熱,尤其是她眼眸中閃耀的那股依戀,有時候連我都會為之迷惑,分不清這是幻是真。
  完成住房手續後,我們三人一同去用餐,一男兩女的黃金比例,讓旅店裡的那些大鬍子矮人不住用詛咒的視線刺我背脊,但早己習慣這樣左摟右抱的我,卻把注意力放在周圍景物上。
  法雷爾一族的男人結仇過多,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專心研究逃跑路線,以免敵人突然蜂湧而出搞得我死無全屍,但這一次卻不是為了這理由,而是我在用心欣賞著矮人工匠的建築學。
  這衹是一間普通的旅店,並不是什麼神殿或是祭祀堂,沒有特別華麗與細緻的雕刻裝飾,但在整體建造上,卻己經頗見匠心,半穴居的黃土窯洞建築下,赫然用水晶石板鋪在地上,取代普通磚石。

  由附近礦坑所挖掘出來的水晶,被打磨得比鏡子更明亮耀眼,本來應該價值高昂的礦物,因為太過鄰近產地的關係,比易碎的玻璃更便宜,隨便用來作為建材,巧妙間隔引導出地下水道,彎曲迴繞,折射反映出的彩光,形成了天然的引路燈光,比什麼文字標示都更有情趣。
  半露天的窯洞廳內,我們甫一入座,矮人們就自動送上沁涼的現打果汁,雖然他們也大力推薦自釀的啤酒,不過一來我不想與一群大鬍子矮人狂飲兼發酒瘋,二來這些傢伙眼光直盯著羽霓和阿雪,好像很想我們灌醉後作什麼事……為了今晚不要讓這邊死上太多人,我想我還是維持清醒好一點。
  哦,矮人族基本上還算是滿正直純樸的種族,盡管有喝醉酒後大家亂交的習慣,不過並不會在飲料中下迷藥,這種事始終是人類才有的作為。
  餐廳周圍燃起了松脂燈,濃烈的松樹香氣,消解了空氣中的濕熱,讓人生出食慾,對著面前的烤牛肉大快朵頤。
  在我們用餐的時候,腳下的壁板全是清澈水晶,五彩繽紛的細小游魚就在底下來來去去,讓人生出彷彿置身世外僊境的感覺,更教我見識到矮人工匠的慧眼慧心,還有世代纍積下來的優秀建築技術。
  (可惜了啊,如果織芝也在這裡,她一定很喜歡看這些東西的……
  第三章 機會教育
  基本上,阿雪的話沒有說錯,一小箱金幣,給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花用,省一點花,用上十年八年並不是太難。但如果我要過省吃儉用的生活,當乞丐就成,何必出生入死來當追跡者?
  「省吃儉用?你說得比唱得還容易,紫羅蘭每餐都要吃肉,食量還很大,你又不讓我拿屍體餵它,花用怎麼省得下來?還有那個不良中年,打生打死沒他的份,分錢的時候就冒出來,沒事還拚命畫畫,買紙買顏料難道不用錢嗎?」
  「可是,師父,紙和顏料花的錢不多,而且大叔說你每次去酒店荒婬無度的時候,他也都有分……」
  「哆唆!我喜歡替自己多撈一點,你如果嫌錢多,我以後可以不發給你的那份。」
  我並不是真的捨不得那些錢,又或是真的貪婪得連阿雪那一份都想吞掉,而是因為我太過了解阿雪的個性,知道她之所以和我提這些事,是想把她剛剛分到手的那些錢,拿去捐助給附近的貧民。
  阿雪的黑魔法日強,在我們這個團隊的角色也相形吃重,如果沒有她那些射程長遠、殺傷力強大的黑魔法,很多時候我們就衹能選擇硬碰硬的短兵戰,平添風險。光是為了這點,阿雪就值得分到更多的報酬,偏偏她沒什麼物慾,唯一會花錢的地方,就是捐助貧苦這個不良嗜好。
  天下那麼多窮人,裡頭很多是可憐人,但有更多是自己把自己搞窮的蠢人。蠢人沒藥醫,要把錢花在這些人身上,根本就是無底洞,再多的錢都不夠,所以衹要我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坐視阿雪有這種浪費行為。
  (唔,這個笨女人最近翅膀長硬,和她講話都講不聽,看來是該找機會給她來點機會教育了……打定了主意,我臉色轉為溫和,道:「這些事情我們先按下不說,明天我會去這次委託事件的村落,收取報酬,你有什麼問題,到時候我會替你考慮的。」
  一句話確認了明天的行程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羽霓早就搶先一步離席,說要把自己準備好,我開門進去沒看到她,只聽見浴室裡嘩啦嘩啦地響著水聲。
  以前,衹要是在這種客棧、旅店裡頭,我一向自己獨住,縱然是親匿如阿雪,我也讓她另外住一間,不進入我的獨處空間。當然啦,自從有了紫羅蘭之後,阿雪就正式與我分居,我也不想睡到一半被這頭母豹咬一口。
  但羽霓……卻因為掛著我台面上女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與我同寢同住,從此我住過的每個房間裡,都有了她的美麗倩影。
  不知是否因為舊時養成的習慣,羽霓非常地喜歡沐浴,而且是洗冷水澡。每次出了一身汗之後,就喜歡洗個澡涼快,把清涼的冷水倒進一個大木桶裡,在裡頭舒舒服服地泡上老半天。
  我是一個非常享受閨房情趣的人,聽到那嘩啦水聲,自己並不冒失闖入,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由門縫中偷瞥進去,只見金髮少女坐進大木桶裡,冰涼的清水正為她帶來無比舒暢。
  羽霓把頭靠在桶的邊緣,閉上眼睛享受著一時的寧靜和安逸,長長的金色秀髮像瀑布一樣,順著楠木桶壁散落;修長結識圓潤的玉腿伸出水面,把一隻纖美白的玉足搭在桶邊上,一雙玉手撩著肥皂泡沫洗著全身。
  我悄悄觀賞著眼前的美景,心中卻懷念起初遇霓虹姊妹時,她們兩人在溫泉中沐浴交歡的香艷畫面,感觸良多,一面看著姐姐,一面卻想念起不知身在何方的妹妹。
  洗冷水澡是喜好,但羽霓卻不是單純地淨身,在稍事洗滌後,她閉上雙眼,小嘴吐著熱氣,左手捻著自己胸前稚嫩的櫻桃,右手在渾圓挺直的玉腿上一陣陣地東挑西摸。在白花花的肥皂泡沫底下,才一會兒功夫,她便目光迷濛,神魂蕩漾,粉頰發燙,嬌軀不停顫抖著。
  「哦……哦……哦……啊……啊……」
  我在外頭觀看這一片春光,只見少女全身赤裸,肌膚雪白如羔羊一般,全身白哲粉嫩,肌膚光滑細膩無比,一雙修長畢挺的美腿,堪稱是藝術品般的至美曲線,盡管纖細骨感的胸口,比不上阿雪那般波濤洶湧,但隨著她纖細手指的搓模,泛起了誘人的緋紅色澤,卻真是讓我怦然心動。
  玩慣了假鳳虛凰遊戲的羽霓,很了解女性的身體,更了解自己的身體,當水溫漸漸升高,少女口中止不住地發出婬逸的喘息呻吟。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好舒服……舒服……」
  門外的我,只見羽霓興奮得雙頰一片酡紅,半閉半張的媚目中噴出熊熊的慾火,受到這幕景象的刺激,我早己硬挺得勃怒欲發,就在我預備要推門進去時,羽霓的秀鼻突然一動,好像嗅到什麼極香的事物般,歡喜得從木盆中跳出,主動迎向門邊的我。
  「主人,人家很想要你的……」
  「不是主人,是約翰啦!說過多少次了,你這頭小母豬,每次聞到氣味就什麼都忘光了,下次不給你獎品了。」
  我皺起眉頭,卻忍不住眼前的赤裸誘惑,一把摟抱過羽霓的美妙香軀,她安分地被我抱著不動,一雙明眸卻充滿期待,抬起她圓潤纖細的大腿,很有技巧地磨蹭我的胯間,彷彿想把裡頭的液體提早擠壓出來。
  這也就是我之所以戰勝吸血鬼詛咒的理由,羽霓當初被邪蓮控制之前,己經服用我的獨門秘藥「瑩晶玉」成癮,即使被邪蓮操控之後,這種毒癮也沒有改變。這一年多來,我就是利用她對瑩晶玉的重度依賴性,一點一點為她塑造新的人格,變成這副看似正常的樣子。當然,對我的身體而言,每次支付調教後的獎品,真是辛苦……「轉過來,讓我幫你把身上洗乾淨。」
  我摟著羽霓到了木桶邊,藉口沖乾淨肥皂泡沫,趁機上下其手。
  滿心期待最後獎品的羽霓,出奇地柔順配合,螓首向後仰著,盡力向前挺著幼嫩的酥胸,雙腿繃得筆直,由於過度用力,還有一點兒輕微的顫動,讓我盛著涼水,把她身上的泡沫兒沖掉。
  我從後面緊貼著少女,雙手伸在前面,捧著她的鴿乳把玩,舌頭在她的香肩滑來滑去。
    「主人……唔,約翰……」
  羽霓緩緩向外吐著香氣,眼中閃過的迷濛,讓我想起了她的妹妹。
  雙手往下滑到了少女平坦的小腹,我由上到下舔過她的背脊,開始在羽霓嫩白的臀峰上輕輕啃咬著。
    「啊……」
  羽霓的身體無意識地擺動,手攀在木桶邊緣,主動把屁股向後翹起。
    「嗯……」
  羽霓的手緊抓著木桶,腦袋低垂,雙目緊合了起來。
  羽霓發出了哭泣似的甜美呻吟,一身武功瞬間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身體軟綿綿地任我擺佈,當她再次清醒的時候,己經被我擺放到水晶地板上,給我赤裸的身軀壓在下頭。
  我輕拍著羽霓結實的圓臀,把她畢挺修長地粉腿扛在肩上,口中輕吻著光滑的小腿肌膚……  「啊……」
  羽霓幾乎瞬間就翻起了白眼,搖擺著金黃色的長髮,夾緊美臀,一點一點地迎接我的充實。
  羽族女性的胸部,基本上都是骨感纖細的鴿乳,羽霓的A罩杯捧在手裡,感覺甚至比妹妹羽虹的更小,不過,在我而言卻是各有各的樂趣,特別是搓捏玉峰頂兩顆幼嫩的蓓蕾,讓羽霓激烈地抖著美臀時,那感覺特別有趣。
    「啊……啊……」
  羽霓雙手抓住我的手臂,把自己上身稍稍拉了點起來,扭著她充滿彈力的腰肢,「啊……再……再快點兒……快……啊……快點兒……」
  或許是因為在與妹妹的同性歡好關係中,總是居於主導地位的關係,羽霓的美感中,總是有一種近似男孩子的俊美感,尤其是在與我合體交媾時,她這股特殊的帥氣俊美,總讓我有一種極為變態的倒錯興奮,慾火特別高亢。
  「唔……你這小母豬……唔……」

    「哼……」
    「咕嚕咕嚕……」
  像個重度成癮的麻藥患者,羽霓在大口吞下嘴裡的白濁漿汁時,眼中露出極度陶醉的愉悅神情。
  在交合過程中始終沒有達到高潮的她,卻在飲下瑩晶玉的那一刻,甜美地哼出聲來,跟著便兩眼翻白,不能自制地抖動雙腿,搖晃著雪臀……根據經驗,這一刻就是最好的教育時機,我輕撫著羽霓的金髮,低聲說出我要她明天所做的配合。羽霓認真地點著頭,那種彷彿小狗剛剛飽餐一頓後所露出的滿足表情,是身為飼主的最樂。
  一大清早,阿雪就己經換好衣服,與紫羅蘭等在旅店門口,迫不及待地跟著我和羽霓,一起前往這次委託事件的村莊。
  從眼神來看,阿雪可能期望我大方地少收點錢,或是乾脆不收錢,但其實我是另有想法。
  在偏僻山路裡繞了幾圈,我們眼前出現了十來座寒酸的茅草破屋,當初這些村民寫信向我們求救時,信裡言明會付出報酬,盡管衹是幾百枚銅幣的微薄數字,但我仍沒有忘記他們的這一筆酬勞,特別帶著阿雪到這邊來收尾數。
  「噹!噹!當!出來吧,貧窮的村民們,出來看看這些盜賊團的下場吧!」
  才一到村口,我就拿起一面銅鑼,開始敲鑼打鼓地引人注目,讓躲在屋內的村民們到外頭來。
  看過那一張張蓬頭垢面的瘦弱臉龐、一雙雙惶恐不安的驚疑眼神,我搖搖頭,大喊道:「你們這些注定窮上一輩子的貧窮幫,從今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有盜賊了,我們遵守承諾,己經把這些沒天良的盜賊斬盡殺絕了。」
  日前我們用板車所拖運下來的,不衹是亮燦燦的金銀財寶,還有乾癟癟的人頭,雖然那些獨眼巨魔的首級沒有斬下來,不過騰格爾的幾名首腦人物,我們全都一個不漏地找出割下,經過特殊手法保存,現在帶來給委託者驗貨。
  這幾個傢伙生前明顯人緣不佳,村民們見到他們的首級,紛紛歡呼大叫,相擁流淚,還有人立刻就放起了鞭炮。
  「我們遵守了承諾,現在該是你們表現守信的時候了。」
  不用什麼太傑出的觀察力,任誰都可一眼看出這村落窮到極點,無分老幼,人人面黃肌瘦,明顯是營養不良,村裡清一色都是茅草房,甚至不見木質建築,我想就算燒了這座村子,也搜括不出一枚金幣。
  「答應我的錢,不會拿不出來吧?」
  「這、這位大人,我們己經準備好了,但是……」
  面對我的索討,這裡的村長面有難色地出來交涉,說了一些什麼本村貧寒、今年收成不佳、盜賊掠奪了他們錢財,如果再把這筆錢給我,他們都會活不下去之類的狗屁,擺明就是不想付賬,我也懶得多話,一個眼神示意,前一秒還與阿雪有說有笑的羽霓,立刻殺氣騰騰地出手,把地上轟出了一個老大的洞。
    「轟!」
  比起言語的殺傷力,實際出手有效果得多,不用我再多說些什麼,村長就萬分不捨地遞出了皮囊,而我也老實不客氣地當面點收。周圍村民的表情中,有著憤怒,但卻有更多的恐懼,想來他們也曾聽說過,某些委託追跡者團隊辦事的村莊事後反悔,以為追跡者都是正義組織,個個都是俠客,不會迫害孤貧村民,卻怎料救星變煞星,收不到報酬的追跡者團隊大開殺界屠村,把整個村子屠得雞犬不留。
  姑且不論追跡者的平均人品如何,被找來狩獵猛獸、消滅盜賊團,都是要賭上性命去做,並非舉手之勞。如果是想要追跡者作白工,單純當作是日行一善,那至少該在求援信上就說清楚,而不是許以厚酬,再事後反悔,形同詐欺。出生入死之後受到詐欺,脾氣再好的人都會生氣。
    「撲通!」
  好像有什麼人栽倒的聲音,跟著就是一連串同樣的聲響,附近的村民扶老攜幼,跪成了一團,爭相哭著說我們拿走了他們的唯一生計,其中幾個抱著嬰兒的母親,哭得特別大聲,說什麼老天無眼,又哭說神明不保佑他們,今後怎麼活下去之類的。
  真是可笑,既然是唯一的生計,那就應該好好保留下來,為什麼要拿來作報酬呢?我們並沒有需索無度,也沒有橫徵暴斂,衹是拿走約定好的金錢,既然做出拿唯一生計作報酬的覺悟,就不該寄望我們會大發善心,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不過,這些故作可憐的姿態,雖然打動不了我,但有人卻沒法無動於衷。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走在最後頭的阿雪,放慢了她的腳步,越走越慢,眼見羽霓與紫羅蘭的身影消失,她把手伸向腰間的皮囊,掏出了剛剛分給她的金幣。
  金光一現,立刻又黯淡下去,早己料到阿雪會有此動作的我,早就故意躲在一旁,這時猛跨出一步,來到她身邊,攔住了她想要掏錢的手,將那些金幣重新按放回皮囊裡。
    「你想幹什麼?」
  「師父,那些人……他們好可憐喔。」
  「剛剛被我們殺掉的那些盜賊更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人需要的不是施捨,是教訓!你想動手教訓他們嗎?」
  阿雪當然不可能說是,衹是低聲和我爭辯,說我們剛纔己經賺了一筆不小的財富,為什麼就不能與人方便,幫助這些村民呢?
  這時候,我倒寧願我面前的女人是天河雪瓊,而不是阿雪。因為如果是天河雪瓊在這裡,一定能夠理解,我堅持的理由不是為了錢,而是原則問題!
  「和你說也說不聽,這樣吧,剛剛賺到的錢,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賺來的,雖然分給了你,但你沒有權利把它施捨掉,如果你真的想分錢給這些人,就衹能自己去賺錢。」
  「賺、賺錢?可是,我……人家要怎麼……」
  對金錢向來不敏感,倉促之間說要賺錢,阿雪的大眼睛眨呀眨,充滿迷惘與不解,不曉得要怎麼在這荒山野嶺間賺取金錢。
  「不曉得怎麼賺是嗎?放心,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就這麼賺吧。」
  阿雪的魔法師袍,下襬是輕柔的薄絹,薄絹裡頭為了輕便,通常是穿著單薄的小丁字褲,但有時候候因為濃密的狐毛覆蓋肌膚,暖呼呼的,阿雪就會偷懶不穿內褲。我一面氣阿雪說話,一面把手撩到她後臀,稍稍確認裡頭狀態後,猛地把手一提一掀,將她魔法袍的下襬連同丁字褲一同拉高,裸露出肥白渾圓的雪臀,兩條白生生的粉腿立刻羞澀地糾纏在一起,姿態撩人。
    「哇!」
  震耳的驚呼聲,瞬間在身後的村民群中炸開,除了婦女們的狂亂驚叫、孩童們的喧鬧外,更多是成年男人野獸般的喘息與吼喝。
  渾圓的粉臀,圓圓的,白白的,像一朵美麗的鮮花呈現在眾人眼前,無處藏身。人們被眼前這圓滾滾的雪白屁股驚呆了,美麗丰盈的肉臀曲線流暢、優美動人,兩瓣誘人犯罪的雪嫩臀球夾得緊緊的,被拉成一條直線的黑色丁字褲凹陷其內,讓人生出一窺內裡究竟的強烈衝動。
  無數灼熱的目光,集中在白嫩嫩的裸臀上,感到羞赧的阿雪想掙扎,但卻被我大力壓下腰,衹能扭擺著屁股,雪白狐尾在裸臀上來回擺動,反而更像是欲拒還迎的邀請。
  「真正的男子漢在哪裡?看看你們身邊的肥母豬和瘦母狗,你們一輩子衹能幹這種長得不像人的貨色,你們甘心嗎?你們還算是男人嗎?現在你們眼前有一個夢寐以求的機會,這個屁股……是黃土大地上最漂亮的屁股,便宜你們,摸一次一枚銅幣,拍一下十枚銅幣,天賜良機,我是你們的話,絕對不會錯過的」以前我和阿雪在南蠻流浪的時候,我常常像耍猴戲一樣,命令她在市集上做這樣的把戲,但自從離開南蠻後,就己經不再作這樣的事,阿雪也漸漸升高了自尊,現在聽到我要她像以前那樣出賣肉體,窘得耳根發燒,忙不迭地想要逃開。
  「幹什麼?一段時間沒作,就以為自己變得高貴了嗎?」
  我冷笑一聲,一手摸上阿雪光滑粉嫩的臀肉,她的身子就像被電擊般一顫,光滑的脊背一下子弓了起來,令美麗的臀部更加突出。我有心玩弄,悄悄使出催情手法,在那粉的俏臀上重重拍打一記,阿雪登時發出一聲柔美的嬌哼,性感媚人,撩撥著雄性的原始慾望,別說是那些村民,就連村口的幾頭公狗,都像是發情似的狂吠起來。
  「……師父……不……不……」
  阿雪的反抗軟弱無力,因為就連她自己也知道,親手將她調教至今的我,太過熟悉她肉體的每一處。不管她個人真實意願如何,在我婬指撥弄下,都會很快進入情慾勃發的浪蕩狀態,控制不住體內春情,露出種種撩人的羞態,一如此刻,那些村民全被阿雪弄得慾火焚身。
  「你不是想要賺錢捐給他們嗎?這很容易啊,衹要你乖乖讓他們摸幾下,馬上就有錢入袋,你想拿這筆錢怎麼樣,我都不會阻止。」
  「師父……騙人,他們沒有錢的……啊!」
  阿雪嬌呼出聲,被我直接幾掌用力打在她肥白肉丘上,在啪啪拍肉聲響中,一邊呻吟,一面夾緊結實的玉腿,狐狸尾巴亂顫。在被拉成細線的丁字褲布片上,霧狀的水氣漸漸冒出來,一小圈濕濡正在逐漸擴大。
  整具肉體的快感竅穴完全隨我擺弄,阿雪就像是我指下的上等樂器,發出悅耳的性感鳴叫。透明晶瑩的汗珠,在雪膚、狐毛間滾動,細緻的纖毛全都豎了起來,彷彿抹上一層亮油而閃閃發光,鼓漲白硩的臀肉顯得更有份量,呈現性感誘人的曲線。在一聲聲少女的嬌呼痛哼中,飽含著官能美感的美肉,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不遠處傳來的撲風聲與獸吼,看情形,多半是紫羅蘭發現女主人遇到不妥的狀況,趕過來救駕。若是過去,我可能就要因此中止我的調教計劃,但我現在卻很有把握,紫羅蘭不會對我造成任何阻礙。
  果然,就在紫羅蘭靠近的同時,另一陣振翅勁風高速飆來,遵照我昨晚命令飆回的羽霓,攔住了紫羅蘭,也截斷了阿雪的最後救援。當初剛接到這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時,我非常不情願,但最近卻越來越覺得邪蓮真是幹得好,這個百分百聽話的美少女,實在很合我心意,照著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出來攔截那頭囂張的母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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