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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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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師的直覺,我肯定邪蓮這一手非同小可,即使是阿雪的魔力屏障也未必能擋,更別說其他無法從邪惡血月中汲取邪能的人。但縱使我發出提醒,也沒有太大意義,因為蜂湧而至的血蝠化作一道赤色旋風,遮天蔽月,先是一聲砰然巨響,這艘船的三根主桅在襲擊下瞬間折斷,往甲板上轟砸而來。
  船員們驚惶地相爭走避,但是在船桅轟砸上他們之前,先一步激飆旋射而來的血蝠群已纏上他們身體,或是將人體穿刺成千百小洞,或是貼附於皮膚表面,啃噬食盡血肉;凡是走避不及的人,很快就只剩下碎屍與枯骨,死得慘不堪言。
  「大家靠到我周圍四尺之內!」
  阿雪嬌叱一聲,呼喝著眾人靠近。到了這種關頭,普通的攻防咒文再也派不上用場,她衹能以死靈法師的本事,傾全力指揮聽命於她的陰魂去作戰,而為了減輕負擔,縮小防衛圈是必要的,雖然說……除了負傷的四大金剛,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靠近過來。
  背有羽翼的霓虹兩姐妹,早就打上了天,現在還沒下來;至於加藤鷹和武間異魔,在距此半里外海上決戰的兩大驚世高手,他們所出的每一擊都在海上掀起巨浪,血蝠群的波及範圍沒有那麼遠,縱然有幾隻離群飛散的流蝠朝那邊飛去,還沒靠近就被亂射的氣勁分屍。
  「棲宿我身,以我鮮血、魂魄為食的怨靈啊,請助我一臂之力,開啟黑暗之牆,盡顯你們的邪能吧。」
  動聽的祈願聲中,黃金魔杖在阿雪手上以逆八字反向旋動,杖頭那一雙合捧魔石的裸女像,隨著魔力運用而燦發亮光,點點碧綠紫芒由虛空中出現,籠罩在我們周圍四尺,隱約幻化出亡者生前的形象,陰風怒號,剎時間天愁地慘的極凍寒意,由我們立足之處散發出去,與幽靈船的陰氣一碰,不但激得天上月色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附近海面更是在剎那間被急速冰封。
    喀啦……喀啦……喀喀……
  連續不絕的冰塊摩擦聲,在萬千陰魂的嚎哭聲中,分外顯得刺耳。終於拼到全力以赴,在魔杖的舞動驅策中,阿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額頭也頻頻冒出冷汗,盡管她這個晚上的表現絕佳,但是當比拚進行到萬魂盡出,阿雪的極限也被突顯出來。
  在死靈法師的歷史上,阿雪肯定是一個異數。她所駕馭的死靈,對主人的效忠程度之強堪稱前無古人,召喚運使時候的負擔,也遠比其他死靈術者要輕,但即使如此,當戰鬥進行到萬魂齊出,阿雪必須以個人修為驅動萬靈血珠,以萬千枉死怨魂對抗邪蓮時,她仍是顯得力有未逮,搖搖欲倒,因為要一次驅策過萬死靈的耗力之大,就算是昔日天河雪瓊也未必能做到,更別說她衹是個魔法新手的小阿雪了。
  (不成……這樣下去穩輸的。唔,還沒完成三靈一體的邪蓮怎有力量對抗過萬死靈?她能蘊化血蝠、製造假幽靈船,這看來也是上萬死靈規模的魔力,她也吸納了萬靈血珠?黑龍會真是濫殺。
  我腦中剎那間轉過許多念頭,這時候召喚出婬神已經沒有意義,地獄婬神雖然不弱,但我不是法米特,在這種比拚去到最盡的決勝關頭,雙方都是以萬靈齊出作攻防,我的魂獸根本承受不住靈壓,一出現就會被擠爆,連帶我自己都會受影響。
  情形再過片刻,對我們更是不利。邪蓮的血蝠忽而凝聚實體,忽而化作輕霧,嘗試鑽破阿雪的萬靈障壁,卻不得其門而入,但她同時驅動幽靈船,剎時間炮聲隆隆,無數屍毒羽箭、炮火落到我們頭上,阿雪倍添壓力,與我相觸的肌膚冷得嚇人,好像是一塊巨冰。
  (衹是召喚出萬靈,卻沒有能夠集合萬靈邪力的殺著,阿雪這樣子穩輸的,唔,如果能夠放大絕,使出大日天鏡的無盡黑洞,一定可以破去幽靈船,但上次在南蠻能使出來,運氣成分居高,現在怎麼再重現一次呢?
  戰況千鈞一髮,十藏他們也看得出來,四個人為了減輕阿雪的負擔,相互攙扶起來,赫然想要再次往外衝殺,就算戰死也不成為負擔,但這行為卻引起阿雪分心,萬魂障壁險些就被血蝠群一舉鑽破,我眼見情形不對,心裡明知道不成,也只好硬著頭皮幹。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凰血牝蜂!」
  婬術魔法不屬於黑暗系,但我此刻卻很希望魂獸能夠從邪惡血月中獲利,要不然我辛苦召喚出的魂獸,在血月之下根本是給敵人打洞用的。
  我心裡的這個祈禱,似乎被老天給聽到,就在我喚出牝蜂、婬術魔法特有波動往外傳開的瞬間,一下極為痛楚的悲慘哀嚎聲劃破夜空,聲音之尖銳高亢,險些震得我們雙耳出血,但遮天蔽月的血蝠群卻在剎那之間盡數消失。
  「啊~~~~~~」血蝠群散失,我們清楚看到邪蓮站在桅杆上,好像很痛苦似的發著顫抖,手中的白骨邪鞭不知所蹤,陣陣黑氣正由她背後冒出,很明顯是某種魔力反噬的現象。
  (怎麼搞的?是她吸納的那個邪物失去控制了嗎?
  我心中納悶,但邪蓮腳下的整艘幽靈船卻跟著淡化,漸漸隱沒消失,失去立足地的邪蓮毫無振翅之力,跟著往海面墜下。在那一瞬間,我驚鴻一瞥地看到,邪蓮背後的黑氣交織組成某個影像,依稀有些眼熟,衹是倉促間想不起來。
  「快!把妖女從海里撈起來!不可以讓幽靈船再落入敵人手裡。」
  十藏的反應最快,一看邪蓮落海,馬上叱喝眾人追去打撈,要趁邪蓮落入海中,不省人事的機會,將她一舉成擒。
  假幽靈船隨著邪蓮墜海而消失,阿雪停止驅喚死靈,天上的熾紅血月漸漸回復清朗銀輝,在此同時,另外一邊的戰況也漸漸分出勝負,長時間的激烈戰鬥,似乎讓加藤鷹重釋殺心,漸漸變回當年的怒海戰將,斬龍刃掀濤斬浪,勇猛英武的雄姿與他平時判若兩人,將武間異魔壓在下風。
  但武間異魔的鋼鐵雄軀亦是罕見邪功,輕易承受斬龍刃劈出的刀罡,趁著一下兵器交擊時,拼著那柄碗口粗的方天重戟被斷,武間異魔趁著敵人提防他右臂的「赤毛鳥手」邪功時,魔鬼左爪閃電乍出,在加藤鷹持刀的右臂上抓出一道血痕。
  邪蓮那只魔鬼右手,正是來自武間異魔,而今由原主人親自使出,在實戰上有何效果,我們終於親眼目睹。被武間異魔的奇襲一爪所傷,加藤鷹右臂傷口的皮肉甚至沒有出血,就迅速金屬化,若不得解法,蔓延全身將是早晚的事,但相較於這只魔鬼左爪的厲害,加藤鷹的反應卻更嚇到我們。
  斬龍刃蕩出一片透明的雪亮刀光,在逼退武間異魔的同時,回刀自削,將手臂上異化傷口整個貼肉剜去,刀鋒不停,順勢再旋轉劈向武間異魔。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沒有片刻遲疑,面上甚至看不出半點疼痛,如果不是因為我與這男人朝夕相處過,一定會以為他沒有痛覺。
  可畏可怖的瞬間決斷,無視強烈痛楚,把握每一個機會攻敵,這等驚人的勇悍戰意,就連武間異魔那狂人也被嚇到,大叫一聲,在間不容髮的錯身剎那,已經被斬龍刃透胸插過,大股灰白鮮血激噴出來。
  「胡……沒有可能……我武間異魔一生從不言敗……沒有人能敗我的……」
  「你身軀的異能確實能令你百戰不敗,但衹要我立刻製你死命,你將再也沒有下次強化的機會。」
  「喔……龍王陛下不會騙我……龍王陛下……」
  武間異魔的胡言亂語,起初沒有人聽懂,但忽然之間,一股極其邪惡的冰冷寒意,令在場眾人身不由己地顫抖起來。
    「啊……」
  一聲響亮痛叫,伴隨著大蓬血雨噴灑而出的畫面,震撼著我們所有人的聽覺與視覺。
  事先毫無半點預兆,也沒有看見任何形影,加藤鷹的胸膛突然炸裂開來,碎骨與鮮血狂灑在武間異魔的身上;同一時間,我召喚出來的凰血牝蜂,也硬生生在半空中爆炸,強烈的劇痛襲擊我身軀,讓我趴在傾斜的甲板上,拚命狂嘔、痙攣抽搐。
  本來勝券在握的情勢一下子逆轉,衹是重傷的加藤鷹,仍牢握著手中斬龍刃,不讓被鎖住的大敵有機會蠢動,跟著左手順勢後甩,一記勁風凌厲的劈空掌往後發去。
    「呼咻!」
  劈空掌勁呼嘯而去,卻如泥牛入海,很快消失無蹤,像是被某個看不見的東西給吞噬掉……發出的掌勁沒有下文,但對高手而言,已經足夠判斷出端倪。加藤鷹似乎發現了什麼,對那隱形敵人發出一聲極度憤怒的虎吼。
    「黑澤一夫!你不守……」
  氣壯天地的怒吼,半途被再一次的骨肉爆碎聲給掩蓋,已經重傷的加藤鷹,大半力量仍用在封鎖武間異魔的反撲上,當那看不見的敵人再次暗中襲擊,加藤鷹身前爆出大量鮮血與碎骨,整個身體軟軟地失去力量,連同他手中黯淡無光的斬龍刃,一起往海中墜落下去。
    「大當家!」
  驚見加藤鷹傷重落海,生死不明,四大金剛的叫聲非常淒厲,但紫羅蘭也叫了起來,而且還是朝著特定方向發出咆哮。
  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輪廓模糊不清,來時無聲、現於無息,神不知鬼不覺地由黑暗中滲出,若非紫羅蘭的視覺遠超過人類,能夠看到黑暗中的事物,誰也不會發現那抹幾乎與黑暗同化的暗影。
  降臨之時了無痕跡,一旦現身,聲勢卻是驚天動地;沉重的壓迫感,逼得我們呼吸困難,海面上不住掀動的波濤,也在那個人現身的那一瞬間風平浪靜,就連滾滾海面都被靜止下來。
  不是結冰、不是蒸發,數十尺的遼闊範圍內,海面就像是被停住時間一樣,波浪維持本來的型態,卻再沒有絲毫的波動,連同在影響範圍之內的武間異魔都被氣機鎖縛鎮住,漂浮在半空中。
  以第八級修為造成的可怕威勢,這就是五大最強者級數的力量,這就是東海之王的力量,這就是……黑龍王的力量!
    「黑……黑澤一夫……」
  素來冷靜理智的十藏,顫聲說出這個令東海所有海民膽寒的名字,在他們生命中很大的一部份,都飽受這個人的荼毒與傷害,卻有太多人至死都不曾見過這惡魔的身影,但如今……他們都見到了。
  衹是對我和阿雪來說,驚訝卻更是強烈,因為聞名已久的黑龍王與我們並非初識,連紫羅蘭都認了出來,發出威嚇的咆哮。
  「師、師父,那個人是……」

  寬大的黑色斗篷,兩手收攏在黑色袖子裡,頭上用黑色繃布密密麻麻地纏住,從頭髮直到脖子,沒有露出半點皮膚,就衹有一隻渾圓的碧綠左眼,沒有遮蔽在黑色繃布下,閃爍著妖異碧芒,身上更散發一陣陣腐屍味,縱使相隔老遠,仍是清晰可聞。
  熟悉的形象,讓人清晰回憶到在南蠻的那個晚上,這個黑袍怪人曾經出手,輕易挫敗羽虹,那招「光明化劫手」是慈航靜殿的不傳之秘,之後蛇族覆滅,我們再不曾見到這個怪人,卻知道蛇族之所以得到巨神兵的軍事機密,全都是由這個怪人在暗中協助與指揮,卻想不到他有這樣大的來頭。
  東海黑龍會之主,「黑龍王」黑澤一夫!
  黑龍王乍然現身,奇襲敗殺加藤鷹,卻把我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些許優勢和信心,摧毀得蕩然無存;當最強者級數的領袖人物駕臨,沒有人認為我們還有勝算可言,唯一能爭取的,就是保住自己卑微的性命。
  「波啦~~」勁風破空,大袖翻飛,平靜海面驟然炸裂掀浪,一樣東西從海水裡頭驟飛出來,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給拖曳,朝黑龍王飛射而去,正是之前墜海、不省人事的邪蓮。
  黑龍王並沒有把人接過,而是用了魔法,讓武間異魔、邪蓮都漂浮半空;拯救完他的兩名手下後,碧綠獨眼望向天空,兩道人影也由漆黑烏雲中冉冉而降,卻是之前打上天去的霓虹;穿著一身緊縛皮衣的羽霓,抱著昏迷過去的羽虹,不用問也知道勝負如何。
  加藤鷹傷重落海,羽虹被擒,我方只剩下一個阿雪還保有戰力,形成了黑龍王單挑阿雪的局面……好傢伙,這和全軍覆沒有什麼分別?
  我逼自己維持理智,不被恐懼的情緒所征服,努力去思索、去想,回憶著我所學過的一切,想遍黃晶石中的每一項資料,嘗試尋找生路,但不管是什麼計謀、戰術,都不可能彌補得了這麼大的實力差距。
    「師、師父……」
  阿雪顫抖著聲音,朝我身上緊靠過來,蒼白的小手緊抓住我袖子,盡顯出她心中的懼怕。這個傻丫頭,明明力量比我強得多,卻比我還要害怕,在這種關頭,她下意識想要依靠的人卻是我。
    但我能為她作什麼?
  時間的流逝,像是一把無聲的小刀,切割在我們的心上、身上,強勁海風與冷雨不住吹灑下來,讓每個人都在忍受著刻骨的冰寒,這感覺誠然難受,但卻比不上那股沉重的死亡壓力;我們就好像腳下那艘逐漸沉沒的破船,衹能等待最終與最後的結局到來。
  不願面對的東西,終於也來到。不曉得黑龍王用了什麼方法,明明他與我們還相隔百餘尺,但這艘不算小的軍艦突然炸碎;就在一聲轟然巨響中,我感到一股熾盛熱浪迎面衝來,整艘軍艦被炸成支離破碎,我胸口彷彿被十多個鐵錘砸中,大口鮮血狂噴而出,跟著身體一片冰冷,這纔意識到自己已經墜海。
  海水很冷,如果不做好保護,常人落海很快就會失溫而亡。一段時間的海邊生活,已經讓我學到這一點,但我落海之後的第一個意識,卻是馬上揮手胡抓亂摸,想找到應該在我身邊的阿雪,怎樣都不想與她分開。
  沒有找到。但是當我被水流衝力弄得浮出海面,冷得直打哆嗦的時候,一道邪惡而暗蘊殺機的碧綠眼光,已經定在我身上,讓我剎那間由頭直寒到腳,整個身體都寒毛直豎。
  純出於生物的本能,我感覺到對方想取我性命,而且是那種恨我入骨,誓要殺我的深深殺意。我不知道為什麼黑龍王恨我若此,雖然數得出來的理由就有十幾二十個,但……沒有機會再說什麼,正當那只碧綠獨眼中的厲芒,熾熱得幾乎要燒起來,死亡要與我錯身而過時,一里外的海面突然有了變化,猛烈浪頭掀天蓋地,朝我們這邊覆蓋過來,浪頭勢道之猛,就連黑龍王也不及防範,被一個大浪當頭罩下,雖然還沒近身,就被他的護身氣勁擋在十尺外,可是我卻被大浪給衝激飄走,緊跟著,一個龐然大物在遠處的海面出現。
    是巨頭龍!
  這頭自遠古便悠遊於東海的絕世神物,散發出的靈壓,就與其龐大無比的身軀相同,並非任何人類能夠相抗衡,即使是最強者級數也不例外。
  驀地現身於海上,張開了深不見底的黑暗大口,巨量海水就隨著它的張口而流湧,一吸一送,氣吞天下。
  「嘩啦~~~~」像是海嘯一樣的白色巨浪,驀地沖天而起,化作一道無比暴力的海水簾幕,朝我們怒湧過來,當頭罩下。
  無論是武間異魔、邪蓮、霓虹姐妹,還是剛剛落水的我們,都在這一陣瘋狂浪濤的襲擊範圍中,被強力海浪拍打出去。
  我連吞了幾口海水,只覺得腦裡天旋地轉,恍惚間有一個東西在身邊擦過,我伸手一抓,發現是一個人,曲線窈窕,是一具少女胴體,昏亂的意識不由得一喜。
    (抓到阿雪了……
  海水仍是那麼冰冷,但我心中卻是歡喜悅樂,衹要牢牢握著那只柔軟的小手,就好像自己身在天堂。
  激烈波濤起伏,化作強力海流,將我們朝著遠離現場的方向推去,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已經離開好遠,加上天色黑暗,大雨傾瀉,就算黑龍王有大海撈針的本事,也未必能夠再攔截我們。
  在浪頭起伏間,水性不佳的我滿口咸味,連吞著海水,只看見那艘段段破碎的軍艦終於被海浪淹沒,而雷電交加的閃光暴雨中,一個黑色的邪惡身影,任由浪頭拔起得有若天高,他都穩立於巨浪之上,不動不搖,發出一聲又一聲憤怒至極的震耳嘯聲!
  這一戰,我們損失慘重,原本到手的勝利果實,因為黑龍王的出現,盡數化為烏有;黑澤一夫的驚天邪威,給了我一個永不磨滅的記憶,但這時的我並不知道,相較於往後他所賜給我的東西,今夜……衹是個微不足道的開端。

  第五章 誤上賊船
  不知道該算是來到東海後的第幾次沉船,這次又是渾身冰冷地泡在水裡,但是比起一命嗚呼這個結局來說,現在確實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當我被一塊軍艦殘骸的船板撞著,在海濤中回復意識,卻發現自己的運氣已經用盡,因為我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四週一望無際,不僅看不到陸地,甚至連辨別方向也不能;而身邊的那塊類方形船板,大小頂多僅容一人趴在上頭,再多一個人就會沉沒。
  「媽的,這種時候還分什么女士優先嗎?你當人徒弟的,就是活該淹水,好好在海里頭泡著吧!」
  身上無比難受,我的脾氣惡劣到極點,可是牢騷歸牢騷,我仍是一手抓著船板,一手將那猶自昏迷的女體給推上船板去。
    「啊!怎麼是你!」
  意識一直昏昏沉沉,我到現在才有機會看清楚,那個在幾個時辰的漂流裡始終與我緊握雙手的女人。光是見到那一頭飄散在水中的燦然金髮,我就曉得不是阿雪,再一看那張面孔、那頭短髮,赫然就是羽虹。
    「媽的!抓錯人了。」
  我又惱又恨,但卻已經來不及作什麼了。茫茫大海何等遼闊,周圍看不到半片陸地,更別說找到半個人;昨晚那場大戰之後,所有人已經散失,阿雪、紫羅蘭、加藤鷹,還有十藏他們,全都不曉得被海流衝到哪裡去,最壞的可能,甚至已經全部滅頂海中,葬身魚腹了。
  「可惡,早知道是這樣的話……」
  千金難買早知道,但就算我早知道會這樣,又能如何?放著邪蓮不管?還是乾脆根本不來東海?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無濟於事的想法,除了打擊人的鬥志之外,一點實質助益也沒有。
  「姐姐……對不起……我沒有要丟下你……」
  旁邊傳來幾句模糊的呢喃,我轉頭看向昏迷中的羽虹,想到把她誤認為阿雪,救錯了人,不由得怒從心起,一手抓住她嫩嫩的細頸項,打算把她浸到水裡,淹死這婊子算了。
  手才稍微一用力,羽虹就一口一口地咳起血來。本來就身負重傷,又和羽霓激鬥大半天,最後經過這幾個時辰的怒海漂流,她的傷勢又再加重,幾乎是氣息奄奄,如果不是鳳凰血還為她保留一絲生機,早就在海中香消玉殞了。
  「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口中不乾不淨地說著,我作出自己不能理解的行為,把這個我上一秒纔想掐死的女人,推上了船板,而自己繼續浸泡在海水中。
  本以為,我們如果不是很快就被海浪滅頂,就是會見到船隻或浮舟,能夠獲救,誰知道迎接我們的,竟是一段不知何時終結的漂流旅程。我和羽虹,這兩個被命運女神強湊成一雙的遇難夥伴,就這麼攀附在唯一的船板上,順著波濤載浮載沉,不曉得要飄到哪裡去。
  大半的時間裡,羽虹都是昏迷不醒,而我維持清醒的時候也不多。
  白天,火毒的太陽曬得人神智昏沉,皮膚乾焦欲裂;晚上,澈骨的冰寒海風,像是千把切割血肉的小刀,而整個身體浸泡在海水裡,鹽分不住滲入傷口,那種撕心痛楚真是令人痛不欲生。
  但是最難受的,還是那股無法忍受的口乾舌燥!
  身上沒有帶飲水,漂流幾個時辰之後,我就口乾欲裂,整個喉嚨又乾又痛,彷彿有一團毒辣的火焰在喉中燃燒,實在渴得受不了了,就胡亂飲幾口海水,但馬上又被那咸味嗆得從口中噴出來。
  最開始,我還嘗試想去接承雨水,或是設法製造露水,再不然學小說裡的海上遇難者那樣,設法捕捉條魚也好。但說來容易作來難,直到我自己真的嘗試去做,才發現那些魚比我想像中聰明,總是在我神智昏沉的時候出現,將我泡在水面下的肢體咬得鮮血淋漓,待我回過神來,又全部逃散不見。
  有好幾次,我都想把羽虹推下海去,用她那一身細皮嫩肉來釣魚,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但想歸想,每次實際要作,看到她痛苦抽搐的表情,那股惡向膽邊生的勇氣又化為烏有。

  其實,羽虹的日子也很不好過,旁人總是在夢中得到解脫,而昏在夢中世界的她,卻仍反覆承受煎熬。認識她那麼久,我還真是沒見她睡過幾次好覺,那麼大的精神壓力,這個纖弱麗質的肩膀上,到底扛負了多少東西?
  羽虹可能有短暫的醒來過,因為有幾次我體弱昏迷,手放開船板,幾乎沉到海里去的時候,好像是她及時伸出手來,將我給一把抓住,讓我驚醒。
  我們不知道漂流了幾個白天、幾個晚上,到最後,精疲力盡的我根本沒法去數。睜開眼是亮的、睜開眼是暗的、睜開眼是下雨的,我所知道與感覺的,就衹有那麼多。
  普通人可能會感到絕望,但我沒有,因為我意識中除了短暫又短暫的昏與醒,來回交錯外,就沒有任何的思考空間。我曾向滿天神魔祈願求助,但在汪洋大海上,似乎是神魔不管的地帶,就連我放棄風險考量,想要向菲妮克絲許願求生,她都沒有現身。
  昏迷中的許多片段夢境裡,我腦中閃過許多東西,其中有阿雪,也有羽霓、羽虹,這對即使在夢中仍不給我好臉色看的姐妹;還有我從未謀面的親生母親,我看不見她的樣子,衹能遠遠望著她的背影,而她始終不曾回過頭來。
  無數個夢境,像是一長列不停奔馳的馬車,在夢境的終點,我見到了菲妮克絲。不像過去那樣親昵靠近,夢中的她距離我好遙遠,我在大老遠外喊著她的名字,怪她不夠意思,放任顧客在海上遇難,連許願都沒有人理。
  盡管始終沒有回過頭來,但我卻覺得,菲妮克絲好像在顫抖,她的身體狀況似乎很不好、很虛弱,像是生了重病,所以纔不願意轉過頭來。
  為什麼惡魔也會生病呢?我不曾修過惡魔學,所以我不知道。但在我不知道連續第幾次喊著菲妮克絲的名字時,她轉過頭來,柔柔的表情讓人心情平和,但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容顏,即使濃妝也遮掩不住憔悴……我的猜測應該沒錯。
  菲妮克絲舉起了右手,在她所指的方向,出現了一艘黑沉沉的大船,甚有威勢地破浪而來,白白水花激濺在我眼前。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一陣吵雜的喧鬧聲卻突然傳入耳內。
  「還有氣,這兩個人都還活著。」
  「謝天謝地。別說廢話了,把人給撈上來吧。」
  「是啊,讓廚房把刀磨快,男的先下鍋,女的還剩一口氣,我們把她活活奸死,別浪費了。」
  「住手!副將軍有令,你們先……」
  連串的錯雜人聲中,我吃力地睜開眼睛,只見到一艘黑沉沉的大船,就正如夢中菲妮克絲所指的那樣,而十幾名穿戴黑盔黑甲的大漢,正用吊索將我和羽虹拉上船去。
  我眼睛疲憊地閉上,自從那晚激戰以後,這是第一次我並非昏迷過去,而是在「得救了」的喜悅中睡著。
  人在危難的時候,衹要有一隻手伸過來,哪怕是只猙獰的魔鬼之手,都會毫不猶豫地握住,至於之後是否後悔,那都是更以後的事了。也因此,當我再次甦醒過來,發現自己置身何處時,衹能慨嘆命運女神不夠意思,居然把我送上賊船,坐上了黑龍會的軍艦。
  我是被一桶海水給澆醒的,鹽分進入傷口,痛得我從昏迷中嘶喊清醒,一睜眼就看到周圍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黑龍會士兵,不但人人持槍握刀,外頭還有一排弩箭手拉弓戒備,讓我找不到可趁之機,不敢貿然發難。
  照理說,黑龍會的普通士兵應該不認得我,沒理由採取這種高度警戒,但我是和羽虹一起被發現,或許他們認出了羽虹,也因此提陞了對我的評價吧。雖然我沒看到羽虹,不曉得是不是已經被抓去輪姦,但現在的我哪管得了這許多?
  怪異的是,這群黑龍會的爪牙們連澆醒我都捨不得用淡水,卻準備了一桶燒好的熱水,讓我在狂飲清水解渴後,還沐浴淨身,事後不但替我準備了一套新衣,把我的短劍、飾物盡數歸還,還領我到一個船艙,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美食。
  幾天沒有進食,當我看見那熱騰騰的烤豬與雞湯,肉嫩脂滑,香噴噴的氣味直竄鼻端,險些連自己的舌頭都一口咬了,但是,我發現桌上有兩套白銀餐具,顯然還有一名不知是主是客的人會來用餐,自己倒是不便先行動手。
  (等等,這裡畢竟是敵境,也許我該……似乎是為了表示對我的尊重,士兵們送我進來後就離開,船艙裡沒有別的人看守,我悄悄檢查一下腰帶上的暗格,跟著就迅速繞著餐桌走了一遍,在其中一邊的座椅上坐下,纔剛坐穩,門就被推開,一隊人馬井然有序地快速走進來。
  開門的瞬間,那個聲勢還真是嚇了我一跳,那隊人馬雖然都作著黑色裝束,卻是一支包含著刀客、劍手、魔法師的複雜隊伍,而且看模樣全部都是護衛,這種奇異的組合給了我一種異樣熟悉感,在我熟識的人當中,有某個人出入作息都會帶著這麼一隊護衛。
  「好傢伙,都他媽的到了東海來,你還是這麼活躍,約翰,你真是厲害,今晚大家不醉不歸啊,哈哈哈~~~」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某個令我極度詫異的大笑聲傳出來,但直到那名尖嘴猴腮的瘦子大步走到我面前,與我熱情擁抱,我纔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這個瘦子,確實是我的熟人,甚至可以說是我的知交。巫添梁,綽號阿巫,是與我一同在薩拉從小玩到大,作盡奸狡卑鄙丑事,沒人性兼幹他娘的老朋友,衹是雖然平日無惡不作,但我們賤人之間仍有賤人的道義,所以我們交情很好,直到他後來搬去外省發展,這纔斷了聯絡。
  幾年前,身為阿里布達萬騎長的我,奉皇命出海尋寶,機緣巧合在娜麗維亞與他重逢,得知他投身軍職,官拜當地水師副提督,混得極好,之後我與他聯手合作,捧織芝·洛妮亞勇奪匠師大賽的冠軍寶座,助他登上提督寶座,又意外踢爆黑龍會進行邪惡實驗的陰謀。
  但就在我們得悉此陰謀的當夜,黑龍會忍軍殺上門來滅口,這傢伙也失蹤不見,後來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也不曉得他是生是死,卻想不到他會來到東海,還在黑龍會當上了職務不低的官。
    (沒理由的,難道……
  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令我叫了出口。
  「啊!你把那個研究資料交給黑龍會,所以才……」
  那年我們偵破黑龍會的巢穴,在裡頭意外發現了生物改造的相關資料,那些資料尚來不及傳回黑龍會,對黑龍會極為重要,但闖入總督府的忍軍固然一無所獲,連我事後都找不到那些資料的正本,現在想來,一定是阿巫先下手一步,把那些資料給帶跑,投奔黑龍會了。
  「這個當然。你是陸地人,不曉得黑龍會的厲害,我可是娜麗維亞港都的提督啊!與其一輩子窩在娜麗維亞,我當然選擇投靠黑龍會。那晚我前腳才走,後腳龍王陛下的忍軍就殺來了,真是好險啊……」
  「你看見忍軍,也不提醒我們一聲,害得我九死一生!」
  「老友,你忘記我叫什麼名字了?」
  現在是跑到旁人的地頭上,看著那群凶神惡煞似的護衛團,我就算想罵什麼都不好說,總算看在這滿桌佳餚的份上,暫息怒氣。
  「各位,這是我巫添梁的好友,約翰·法雷爾,曾經是阿里布達王國最有種的男人,武勇蓋世,曾經打倒老太婆、強姦北極熊……啊,說反了!沒差,總之他最近幹的一票大事,就是踢爆了那台冷氣機的下體,讓那老東西再也沒種言勇,請各位替他鼓掌……嗯,鼓掌完畢,你們可以下去了。」
  進入黑龍會數年,別的本事沒有學到,阿巫的官威倒是大了不少,隨手斥退一眾護衛部屬,要他們在門外警戒,然後與我談笑用餐。
  「這裡又不是娜麗維亞,你的仇家也不在,為什麼你出入還是這麼麻煩?後頭跟著一堆粽子?」
  「見笑,見笑,仇家這種東西就像蟑螂,搬到哪裡都會遇到,我做事小心,凡事謹慎一些好。」
  言下之意,就是來到東海的這幾年,這傢伙又搞得自己遍地仇家,這種結仇的速度很不簡單,而他人際關係如此惡劣,權位卻能扶搖直上的本事,更是讓人不能小看。
  既然知道是老朋友設宴,我就比較安心,放開顧忌大吃二喝,像是一頭餓了幾天的獅子,把面前的烤豬、肥雞、葡萄美酒,流水價地往口中送,填飽發痛的胃袋。
  席間,阿巫說一些自己投奔黑龍會之後的事蹟,總結起來,無非就是殺人放火、強姦民女、屠人全家、掠劫越貨之類的瑣事,大多時候他都得意洋洋,但是裡頭也有抱怨。
  「黑龍會的規矩,其實比想像中麻煩咧。如果是攻擊敵人,那麼不管怎麼燒殺搶劫,殺得越多,功績越高;但是那些按月納貢,照我們規矩辦事的良民,如果被我們誤殺到,我們就要斬手斬腳來賠,就算貴如海將軍也不例外,所以殺人和強姦人的時候,還是得要放亮眼睛,否則後果嚴重。」
  這還真是匪夷所思的規矩,很少聽說邪惡組織這樣執法的,不過我忙著吃喝,沒有很仔細聽,衹是反口問阿巫,搞女人這麼不方便,不能享受隨地推倒就上的樂趣,投身邪惡組織不是好沒意義?
  「要隨地推倒就上的所在也是有啦,黑龍會在東海有幾個小島,上頭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可以隨便推倒隨便幹。」
  「哇咧,哪有這種好事?那是島還是妓院啊?」
  「其實說來也沒什麼訣竅。龍王陛下、黑巫天女都是黑魔法師,每個月起碼需要上百個孕婦與嬰兒作實驗,如果每次都去外頭抓,有時候戰情緊繃,出去的弟兄碰到李華梅提督,搞得全軍覆沒,當月的貨源就不穩定。有鑒於此,他們就開始自行製造。」
  所謂的「製造」是完全偏離人道的邪惡行徑。把抓來的女性俘虜破壞腦部,像是牲畜一樣豢養,大量集中繁衍後代;誕生出來的嬰兒,可以用魔法催促與控制肉體成長,每個月穩定製造出足量的「牲口」供給實驗用途;而為了能讓製造流程順利,這幾個島嶼也被開放給低階士兵,讓士兵們在島上發泄獸慾,所以每天都有穩定的精子來源。
  「不過,衹有低階士兵才會去那裡搞啦,那邊的女人不分老幼,一個個流著口水,兩眼發白,搞了半天也只會傻笑,我不去那邊很久了。」
  阿巫說得興味索然,我面上無事,心裡卻難掩震驚,因為即使是黑巫法之國伊斯塔,據說也衹是使用獸人奴隸來當實驗體,不會作到黑龍會這等滅絕人性的地步,如此說來,黑龍會還真是一個非除掉不可的罪惡淵藪了。

  「約翰,你真是有辦法,每次碰到你,身旁都跟著漂亮妞,上次那個精靈已經是難得的好貨色,這次跟著的小美人居然更勝一籌。她脫水脫得很嚴重,我讓軍醫去治療了,等一下你不介意讓我順便玩玩吧?」
    「你猜我介不介意?」
  「哈哈,說笑而已,誰敢動你們法雷爾家的女人呢?來,我們再乾一杯!」
  阿巫興高采烈,連連為我勸酒,當我問起他的職位,才知道他混得實在不錯,當初挾著研究資料投奔,立下大功,加上這幾年辦事得力,竟已積功升到九大海將軍之下的副將,是少有的異數。
  「現在我是跟著天海將軍辦事,他老人家很照顧後輩,有女人都會先讓我們玩,有金銀財寶也會先分給我們,是一位難得的好長官,對我們真是沒話說。」
  想不到阿巫是天海幻僧的手下,那晚海上大戰,那個幹扁死妖術老頭不在,否則有他的水系魔法輔助,光是靠反擊咒語的威脅,就足以把阿雪的魔法給封死,那麼不用黑龍王現身,我們也早就敗死在邪蓮手上了。
  我行若無事地向阿巫探聽,他說天海幻僧幾天前接到命令,正在施法破解一個天然結界,進入一個長年被暴風雨給封鎖的小島,探索東海千年之秘,破解巨頭神的謎團,現在他們就是要趕去赴援。
  這個情報令我頗為吃驚,之前就知道黑龍會正在對付巨頭龍,而「長年被暴風雨給封鎖的小島」除了我初訪東海所到的公園島之外,再沒有其他可能,但那與巨頭龍又有何關係?
  心里正自驚疑不定,阿巫突然嘆息起來,說自己在娜麗維亞的時候,是副提督;到了黑龍會,也衹能幹個副將軍,做人真是好生沒趣。
  我心裡思索,隨口回答,說雖然衹是副將軍,但在黑龍會卻是寥寥十餘人之下,幾十萬人之上,權勢比在阿里布達大得多了,他武功不成,魔法又不會,能混到如此高位,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話說到這裡,我突然覺得阿巫的眼神不對勁,轉念一想,這纔領悟到他話中的弦外之音。
  「你……你該不會是想要……」
  「對,約翰,咱們兩個再聯手吧!上次在娜麗維亞,你幫我擺平了老傢伙,讓我由副轉正,這次咱們兄弟再如法炮製,作了那個妖術老頭,我就能當海將軍了。」
  「你瘋啦!那老頭的魔法很厲害,我都不是對手,你以為說殺就殺嗎?而且你不是說他是好長官嗎?」
  「既然是好長官,應該要體貼部下,不要一把年紀還霸著位子不走,活該被幹掉。」
  「你又說他對你真是沒話說?」
  「是啊,都沒話可說了,不能用言語溝通,那當然只好請他去死了。」
  阿巫連求帶勸,不但使用友情攻勢,還差點沒尊嚴地爬過桌子,抱著我的大腿哀求。畢竟他真本事不夠,又不能命令手下圍毆,也沒法買兇殺人,在這情形下,我確實是他唯一希望,但是天海幻僧不是普通角色,現在我既無幫手,也無良策,哪肯貿然答應,所以不管他怎麼說,我都堅持不說好。
  見我始終拒絕,阿巫終於變了臉色,但從小一起長大,他那點唬人技倆哪唬得了我,被我嗤之以鼻地恥笑。
  「哈哈哈哈,沒錯,我知道唬不過你,所以我來真的。剛剛你吃的那些飯菜,早已被我下了一日喪命散的奇毒,現在你的肚子應該痛起來了。」
  話才說完,我額上涔涔冷汗頻冒,腹中奇痛如絞,克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滾起來,估不到這老朋友包藏禍心,居然趁我最飢餓的時候,在飯菜裡下毒。可是,打滾在地上的,並不是衹有我一個人。
  「沒、沒可能的!我吃得不多……又事先吃了解藥……為什麼連我也……唉唷……啊……懶叫好熱……屁眼也好熱……快、快要炸掉了……」
  「嘻、嘻嘻嘻……你以為……你以為我在敵人船上吃飯……會什麼準備都沒嗎?在你進來之前……我早就在你那邊下過藥了……爛裙炸肛丸……我自己作的特別產品……」
    「……你、你好卑鄙……」
  「……你、你還不是一樣……」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人類在最危急的情形下,會綻放出人性的美好一面;不過世事無常,總有例外,所以當外頭那一大票護衛群聽到聲響,破門而入時,他們就看到兩個強忍腹中與下體疼痛的男人,像野獸般掐著對方的喉嚨,搶著要對方先斷氣。
  照理說,他們人多勢眾,從我身上搜出解藥並不困難,但我腰帶暗格藏的藥粉不下數十種,這見鬼的「爛裙爆肛丸」又是我獨門調配,船上軍醫光看癥狀就傻了眼,哪能醫治?
  結果,互換解藥就是最理所當然的結局。半刻鍾之後,我和阿巫一起趴在船舷上,對著底下的蔚藍大海瘋狂嘔吐,把腹內食物連同毒素一起吐個乾淨,這樣過了一刻鍾後,兩個人的臉色都蒼白得像鬼,身體軟得沒有半分力氣。
  「喂,大家好歹相識一場,我當上海將軍,不會忘記你的好處,看在我們一起搞過巴閉他兩個姐姐的份上……幫我吧。」
  「這還像句人話……好,我幫你幹掉那個妖術老頭。」
  形勢比人強,聰明人要在適當的時候,作著適當的事情,否則就會害人害己,如今我身在敵陣,不趁著敵人對我和顏悅色的時候合作,難道非要挨一場血淋淋的拷打,才半殘廢地哭著答應嗎?
  衹是具體問題仍沒解決,天海幻僧的魔法修為雖然遜於阿雪,但層出不窮的水系咒法委實詭奇難測,只憑我一人,勝算不是沒有,卻是不高,而阿巫的黑龍會手下全派不上用場,我唯一可以使用的資源是……咦?我好像還有一個「同伴」鳳凰血護體、獸王拳之威,如果能把實力完全發揮出來,羽虹是第六級武者中的一流好手,連冷翎蘭都未必是她對手,要對付天海幻僧,勝算高達八成。
  但……羽虹的狀況如何呢?如果她傷得很重,我沒有多少時間等她痊癒啊。
  阿巫說,我和羽虹在海上漂流了幾天,身體狀況本來應該很差,但連船上軍醫也感到奇怪,因為她體內有一股炙熱的真元,保住了她元氣不失,甚至就連原本的重傷都在幾天漂流後大有好轉。
  (唔,回想起來,好像有這麼回事,這幾天昏昏沉沉的時候,每次失溫,我都抱著一個暖暖的東西,大概就是小婊子的身體吧……具有魔導師背景的軍醫,也報告了我的身體檢查,據他們的說法,是有一股奇異的精神力在保護我,讓我在獲救後能迅速回復精神,一點都沒有遇難者的萎靡。
  「精神能量?別逗了,這種東西你說有就有嗎?」
  我笑罵著駁斥了軍醫的判斷,心裡卻為著獲救前的那個夢存疑。不只這一次,就連上一次我被邪蓮重創,守護精靈也說,是有一股精神能量及時保留我一線生機,原本我以為是李華梅,但現在想來,該是另有其人。
  「對了,我的手下撈你上來時,你手裡牢牢握著這個包袱,那是什麼?」
  阿巫將一個被咒文封上的包袱推到我面前,看到這個東西,我吃了一驚,因為本該失落在茫茫大海中的東西,居然又送到我面前來。
  第六章 狼狽為奸
  離開薩拉之前,我曾讓織芝為我裁縫了兩件女性款式的服裝,一套魔法師裝束給了阿雪,另一套不作說明的神秘禮物,則是預給羽虹,因為那時侯我就已經料到,她多半不能解決體內散熱的問題。
  特意準備了這樣重禮,但來到東海後,我並沒有把東西交給羽虹,因為對於一個只想取我性命的女人,不管她再怎麼漂亮,我都沒理由送她一把利器。
  話雖如此,織芝為羽虹準備的那套衣服,我仍沒有棄置,而是一直隨身攜帶,希望有朝一日派上用場,可是在那晚的海戰中,我與羽虹墜海,包袱也隨船沉沒,這是我所肯定的事。但阿巫卻說,黑龍會士兵發現我的時侯,我正把包袱緊握在手。
  難以索解的事,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暗中相助,讓我在海上奇跡生還後,還能握有翻本的籌碼。
  (願望沒許完之前,還是得盡力保留顧客的性命,不作賠本生意吧……我有些感嘆地笑了笑,跟著計上心來,讓阿巫附耳過來,告訴他我的辦法。
  一切依計行事,當羽虹從昏迷中醒來時,我與她同樣是身套鎖鏈,被關在船艙中的囚室裡。
  鳳凰血顯然有很強的療傷自愈之能,本來起碼要調養上個把月的傷勢,軍醫診斷羽虹已經好了大半,如果讓她回復力量,後果是立刻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
  羽虹的力量,成就於我,我當然也知道怎麼去克制與封鎖。使用黃晶石中得來的知識,我趁羽虹昏迷時,喚出她背上的刺青魂獸,半靠藥物、半靠魔法,讓她無法運用真氣,手足酸軟,暫時封住了她的力量。
    「啪!」
  羽虹醒來所發生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重一耳光打在我臉上,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封了她九成九的力量,不然這一下就不會衹有臉痛而已。

  我裝作傷重的樣子,並不還手,衹是用憤慨的表情望著她,讓她的拳腳盡量落在我頭臉,心裡則暗自計算被封鎖力量的她還能打上多久;羽虹一面揮拳揍毆,口中一面斥罵,大體上都是責怪我沒人性、喪盡天良、害她姐姐落入奸人之手,了無新意的詞句。
  羽虹的情緒相當激動,但她被封鎖的體力卻不足以支應,很快就氣喘吁吁,身體也搖搖欲倒。後來,她好像模糊記起那幾天海上漂流,是誰把她推上船板,又是誰把辛苦接盛到的露水分她一半,當記起這些之所以獲救的理由,她呆若木雞,一跤跌坐回地上。
  「……為什麼是你……是誰都好……為什麼偏偏是你……」
  真是說的好,同樣的問題我也很無奈,因為我想救的其實是阿雪,你這小姨子非但不是備選,甚至衹是個誤選,如果現在是阿雪在我身邊,根本就不用這樣麻煩。
  不過,計劃的第一個部分,本就是以羽虹發泄完畢,毆打聲音停止為暗號,當羽虹跌坐在地,牢房的艙門被打開,凶神惡煞似的阿巫領著手下衝進來,開口就質問我們的身份,還有出海目的。
  羽虹倔強的性子,對黑龍會爪牙當然不肯假以詞色,而不管她答的是什麼,其實根本不重要,因為當一名姿色可人的妙齡少女,衣衫檻樓,半裸著怒顏答話,對她早已垂涎三尺的禽獸們,自然會做出該有的表現。
  外行人要做戲,再也沒有比強暴戲更好入戲的橋段,直接表露出獸慾就成了;以阿巫為首,一眾黑龍會士兵爭先恐後地撲上去,撕裂少女的衣衫,裸露著美麗動人的胴體。
  當禽獸們一個接著一個解著褲帶,某個久遠的記憶,襲擊了少女的恐懼;一聲聲淒厲的尖叫,讓我知道該控制一下場面,免得弄巧成拙;於是,英雄救美的場面就出現了。
  場面真是有點失控,本來在我咳嗽一聲的時侯,阿巫就該叱喝手下,配合我作戲,但我連咳了幾聲,他們都還壓著羽虹手腳,一個個精蟲上腦的興奮模樣,逼得我採取行動。
    「哇一一啊!」
  我找了把刀,冷不防地捅了最外頭的士兵,一刀穿肺,橫拖過去,在慘叫聲中當場斃命,噴出去的鮮血把那群發情禽獸給弄醒,阿巫才斥喝手下,開始演戲,將我給扁了一頓。
  「不要動她,有什麼事就沖著我來!不……不要……不要傷害她……」
  由於被打得嘴歪眼斜,最後那句話發音有些模糊,但聽在驚恐中的羽虹耳裡,多少還是有效果的。
  折磨男人哪有搞女人爽快,如果是平時,阿巫和我都會選擇把男人砍死或砍殘,然後當著他的面搞女人,一如當年我對付約伯·希恩的手法。不過現在自然不同,阿巫裝出被我激怒的樣子,說既然我不知死活,就要我知道厲害,命令手下把我拖走,帶到隔壁的刑房去。
  雖然衹是設置在船艙的簡陋刑房,卻還真是有模有樣,四週牆壁上的暗紅光澤,像是長期吸了鮮血才形成的獨有顏色。我問阿巫從哪弄來韻額料,他卻顯得很驚愕。
  「什麼?你沒說需要顏料啊?現在要去弄嗎?你說要弄刑房,我就把平常弟兄們找樂子的房間清出來給你,怎麼還需要顏料裝滿嗎?餵,那個誰誰誰,你去弄捅顏料來!」
  「……你們平常作什麼休閑娛樂?」
  撇開裝滿效果不談,被抓入刑房的我,馬上被嚴刑拷打。不輕不重地打個三十鞭,弄到全身鮮血淋漓後,上的正式主菜就是撥指甲,用燒得通紅的夾錯,逐一撬鬆十片腳指甲,然後慢條斯理地撥出來。
  施刑人明顯是此道好手,動作速度恰到好處;十指連心,這樣一番折騰,我口中雖然已經被塞了布條,但發自喉嚨間的痛苦嘶嚎,裡頭蘊含的巨大苦楚,讓每個人聽了都想掩上耳朵;而我面上的扭曲表情、身上每一條青筋都緊繃浮現的痙攣、傷口中不住滲出的鮮血,都足以顯示受刑之慘。
  在第七片腳指甲極硬生生撥去時,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一道黃色穢漬發自褲檔,沿著褲管流下,在地上滴成水灘。
    「這小子失禁昏倒了!」
    「弄醒他!」
  施刑人一聲令下,自然有手下從旁邊捅子裡掏了滿把的粗鹽,往我身上一按,鹽觸傷口,奇痛攻心,在一聲恍若鬼嚎的悶絕慘叫中,我被痛醒過來,眼睜睜看那名花白頭髮的酷吏繼續開撥第八片指甲,頓時慘嚎與血淚齊下,令人下意識地想要掩目逃避……至少對於從板壁縫隙中往這窺看的羽虹而言,是這樣沒錯。
  「去,撥個指甲也哭得這麼大聲,真是一點都不像男人。阿巫,你的船隔音效果不好啊。」
  「殺雞儆猴,就是要所有囚犯都聽得見,拷問效果才會好,要隔音裝備作什麼?
  「說得也是,嗯,把雞蛋給我,剛剛那小姨子出手沒輕重,我的臉好痛。」
  我接過阿巫手中的熟雞蛋,開始在臉上的淤腫處滾動,減輕疼痛。計劃中理所當然的一部份,聰明的人動腦,而受刑的工作自有人去挨,但為了讓羽虹親眼目睹,受刑的人必須和我相像。
  整艘船上過千個士兵,要找身高體型與我類似,並不為難,但相貌一時間難以符合,最理想的辦法,就是在臉上砍個十七八刀,面目全非,保證認不出來,可是我並不願意做這樣的犧牲,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反正臉腫起來都是一樣。
  不過,我要阿巫從軍中找一個志願者,他能夠一會兒功夫就把人選準備好,把臉打腫之後送入刑房,這個效率讓我很佩服。
  「阿巫,你們很有一套啊,這麼快就找到了志願者……哇,叫得真慘啊,你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自願被打成這樣?」
  「什麼好處?什麼好處也沒有!誰說他是自願的?我們黑龍會做事,從來不管人家自不自願,他自願也打,不願也打……餵,那個誰誰誰,為什麼慘叫聲沒有了?澆醒了再打!」
  「你……你這樣子犧牲手下,以後哪還有人肯替你賣命?」
  「哦!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被挑進去的那小子本來就該死,我們想擺平他想好久了,最近找不到戰場讓他合理陣亡,難得你給了我們這機會,後頭一堆人正樂著呢。」
  萬萬想不到軍中竟然有這麼討人厭的角色,我好奇心起,猜測這人平日是否愛佔同擠便宜,又或者不肯同流合污,所以纔不得人緣。
  「那倒不是,這人平時的表現也還不錯,該死的地方就是他上個月娶了一個漂亮老婆。」
    「你的意思是……」
  「人魚族的漂亮妞兒,奶大屁股圓,上個月他成親的那天,小妞兒穿著人魚族的傳統白袍,身上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哇,席上賓客十有九個都想搞他老婆,衹是不好明著來,現在我們說他勾結李華梅,名正言順掛了他,回去以後,大家就……某某某……」
  看身旁老友笑得一臉奸相,我大概也猜得出結果,他做事手段一如過去那樣漂亮,有漂亮美人不是自己獨享,而是由大批共犯同享,不隻手下部屬有份,事後多半還會把人賣去妓院,拿了錢再分一次,廣結爛緣,無怪乎短短幾年間,就由一介小兵爬到海將軍副手;但也難怪出入時侯要帶那麼多護衛。
  「這樣啊……你說的那個漂亮老婆,真的漂亮嗎?」
  「十六歲,卜卜脆,保證鮮嫩爽口,不過約翰你這兩年變成國際知名人物,俠名稱著,不太好幹這種事吧?」
  「哈,你沒聽人說我在勾結黑龍會嗎?而且,你沒聽人說,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嗎?」
  「哈哈哈,這有什麼問題?不過說到分享,你玩了我的妞,那你關在艙房裡的小妞……」
  「不不不,你應該明白規矩……你的妞,我要玩;我的妞……」
  「……還是衹有你能玩!媽的,你從小就很小器!」
  到嘴邊的肉卻一直吃不到,阿巫顯出很氣惱的樣子,但為了更大的利益,他從不在這上頭與我起衝突,從很小的時候,我們兩個就是這樣子相處了。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連我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那就是……阿巫怕我。
  無法解釋為什麼,但從小時侯開始,我就隱約有種感覺,阿巫對我有一種難以理解的畏懼,所以每次爭什麼東西的時侯,他最後都會選擇退讓,這個道理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
  我們兩個一面說話,一面讓化妝師在我身上工作。為何船上除了軍醫,還會配有化妝師,這實在是軍隊中匪夷所思的事,但……或許阿巫有時侯需要扮死屍躲刺客吧。
  而利用化妝的機會,我向阿巫問了許多事,那都是本來反抗軍陣營探聽不到的機密,這時阿巫毫無保留地告訴我。
  黑巫天女,是目前黑龍會的第二號人物,據說來自伊斯塔,當黑龍王閉關時,就由她代為主持黑龍會的種種戰略與實驗。這次攻擊巨頭龍的命令,就是她親自頒下,目前黑龍會的幾隻艦隊,除了牽制反抗軍之外,主要都在搜尋巨頭龍的蹤跡。

  阿巫聳肩說,「詳細目的,我們這種中階主管當然沒機會知道,但我聽幻僧老妖說過,好像和幽靈船有些關係。」
  武奸異魔,這頭瘋獸傳聞來自異大陸,也有謠傳說他是黑巫天女製造的合成生命體。最早投身黑龍會的時侯,憑著一雙奇異的魔兔凶爪成名,直到一次負傷被斬了右手,才接受黑巫天女的改造,融合金鐵,強化硬度,造就他一身的鋼鐵雄軀,力量大進,升到海將軍的首位。
  「那個狂人的身體,還有一項特殊的進化異能,衹要被什麼東西傷過一次,傷癒之後,肉體就會自動進化,下次同樣的東西就再也傷他不得,所以上趟李華梅殺他不死,反而令他力量更上一層樓。但是……聽說他的不滅身軀,與他的信心有關,如果他的信心瓦解了,那他的鋼鐵魔軀就會不攻自破。」
  阿巫的話,讓我想起了那夜海戰。無怪加藤鷹一直把斬龍刃遴開武奸異魔身軀,直到最後的致命一擊,原來就是因為這個;但是由於黑龍王的介入,斬龍刃最後也失手,武奸異魔重傷不死,下次復出豈非連斬龍刃也無效?這下當真是棘手之至。
  「說到那柄斬龍刃一龍王陛下曾經親自煩令,有誰能奪得斬龍刃來獻的,不但賞賜萬金,而且還封他當海將軍。」
  斬龍刃有此重要性,這點真使我訝異,因為我所知道的部分,只曉得這柄神兵是龍神族重寶,幾乎等同族長之證的意義,由前任族長傳給加藤鷹,隨著他退隱而黯淡,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
  「幻僧老妖說,斬龍刃是創世七聖器之一,是天下所有龍族的剋星,不僅具有破龍的屬性,還有一項異能。當有強者充分發揮其異能時,斬龍刃將無視一切的物理、魔法防禦,普天之下,再沒有它刺不穿、砍不過的東西。」
  與阿雪的大日天鏡、失落的聖者之杖,同屬於創世七聖器之一的秘寶,堪稱所有珍寶中最高級數的神兵,這個顯赫的來歷還真是令我嚇一跳。
  龍族生物基本上刀劍不傷、水火不侵,無懼萬毒,是這世上最強大的生命體,越高等的龍族越是如此,但如果碰上具有破龍屬性的神器,被劃破一點傷口都會形成劇毒入侵,這種先天上的克制,連黑澤一夫、李華梅這兩名流有龍血的最強者都不例外,無怪他們都想把斬龍刃弄到手。
  「真奇怪,約翰你口口聲聲說要當追跡者,怎麼連這也不知道?那你一定更不曉得,七聖器之中還有一項專門針對斬龍刃的神器,好像是衹要啟動異能,就能張設世上最強的物理防禦,可抗萬擊……那神器……好像在慈航靜殿……不,好像是金雀花聯邦的一個大門閥,叫什麼……巴……巴拉鬆……」
  「巴菲特家族?賢者手環?」
  「對!就是那個巴!巴菲特家族的賢者手環,嘿,你還算專業嘛。」
  阿巫大力地拍我的肩膀,我卻笑得很尷尬,更偷偷將手腕上的雙蛇鐲用袖子蓋起,免得被不良老友識破,說不定我的下場比那位新婚老兄更慘。
  無奈,壞事總是成雙,明明我想離座告退,阿巫還又告訴我一個讓我心驚膽跳的消息。
  「哦,還有一樣東西,也是龍王陛下指定奪取的,不過不是東西,是一對姐妹,就是七朵名花中大大有名的併蒂霓虹。武奸異魔搶了一個,立下大功,倒是不曉得另一個在哪裡呢,約翰,你有見過嗎?」
  這一刻,我真的非常慶幸,情報的不流通與無知,救了我和羽虹一次。
  從阿巫那邊得來的情報非常寶貴,但也讓我非常疑惑,不知道霓虹兩姐妹到底犯了什麼毛病,走到哪裡都被人指名通緝。
  在南蠻的時侯,蛇族指名要捉拿她們兩姐妹,交給光之神宮;到了東海,黑龍王也親口說要活捉她們,這是單純因為天生麗質,紅顏遭劫,還是有什麼其他理由呢?
  現在回憶起來,黑澤一夫曾以光之神宮使者的身份,到南蠻指點蛇族技術,這是單純的偽稱?亦或是黑龍會與慈航靜殿暗中勾結?嗯,這裡頭看來有許多不尋常的關節,要仔細查證才知道了。
  在被押解回牢房的路上,我也構恩著要對羽虹進行的說辭。
  單純讓羽虹與天海幻僧動手,這並不難,衹要讓他們兩人碰面,自然會打起來,但僅僅如此並不能讓我滿意,因為不能發揮穩定實力,始終受到散熱問題影響的羽虹,根本是一顆戰場上的未爆彈,早晚會惹出更大的事。
  織芝所製作的服裝,可以讓這情形有相當程度的好轉,然而,若要徹底治本,那就還需要一些其他手段配合。這些日子以來,我對羽虹所做的「療程」已經逐漸發揮效果,就差我補上最後的點睛一筆,讓羽虹自己意識到這些變化,理想的結果就會出現。
  「啊……疼啊……唉……啊……」
  被扔躺倒在囚室的一角,我全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十足一副氣息奄奄的重傷樣子。
  羽虹是巡捕的專業出身,受過特殊訓練,我對她的眼力不敢小看,打起十二分精神作戲。
  化妝師的手藝很巧,加上我自己特製的染料藥粉,我的外表偽裝無懈可擊,衹要不走近觸摸,絕對發現不了破綻,而羽虹的手腳都被鎖鏈給綁著,根本不可能靠近過來,所以外現上絕無問題,剩下來就全靠我自己的演技與說辭。
  裝著奄奄一息的重傷模樣,我斷斷續續地向羽虹道歉,說著自己心裡的愧疚與悔恨,每一個詞句都是精心設計,但正如我所料,羽虹並沒有任何回應,衹是背對著我,一聲也不吭,但這反應卻更加暴露出她真正的心情。
  羽虹的個性,外柔內剛,正常狀態下見到我,哪有不動手的道理,現在光是保持沉默,事情就已經有了轉機。
  為了要激化這種效果,本來最好的做法,是讓事情沉澱個幾天,每天都抓人去拷打,再扔回來給她看,令惻隱之心漸漸發芽,無奈我現在並沒有那種閑功夫,只好把拷打的頻率變得繁密,一天照三頓來打。
  我自己是沒什麼所謂,反正每次被黑龍會士兵拖出去之後,就和阿巫飲酒作樂,交換情報,但是被拷打的那個士官就比較倒嵋,連續幾場酷刑下來,真是體無完膚,恐怕把他的漂亮老婆找來,也認不出他來了。
  「所以呢,變態伯父以前說過,娶妻要娶賢慧,娶個漂亮老婆,不見得是好事啊!」
  「阿巫,我那變態的老爸沒有這麼說,他說的是,娶妻要娶賢慧,但如果娶到漂亮老婆,就有可能練成絕世武功。」
  不是開玩笑,變態老爸真的那麼說過,而歷史上也真的有過實例。相傳是在四百多年前,黃土大地上曾經出現過一位絕代劍手,人稱「求敗劍妖」之所以練成無敵劍法的理由,就是因為他有一名天僊姿色的美嬌妻。
  那名美麗嬌妻沒有帶給他什麼秘岌,卻是從新婚之夜開始,送給劍妖一頂又一頂的大綠帽;自那天起,劍妖每天都持劍追斬姦夫,到處與人決鬥,幾十年的時間下來,終於成了大地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絕世劍手。
  據說劍妖曾經留下一柄神劍、一套劍法,與捐血武神的「老婆對郎走」刀法齊名,但惜不知流落何方。變態老爸曾經告訴過我,法雷爾家曾有祖先被劍妖活活斬死,這件事也成為爺爺的畢生遺憾;爺爺生前常常感嘆,恨不早生數百年,與這一刀一劍交交手,尤其是要與他們的老婆有一手,如今衹能遙想思嘆,愧為大好男兒。
  這些都屬於閑話,意義不是很大,重點在於每次我被押回牢房時,就會斷斷續續地對羽虹說話,除了說些道歉的廢話外,就是對她說,如今她姐姐被黑龍會抓去,心燈居士也被黑龍王重傷,衹有她自己能夠救她姐姐出來,但黑龍會高手眾多,只憑她一個人,那無疑是螳臂擋車,多一個被輪姦的。
  想要救人,就必須提陞實力,必須擁有不凡的武功,以她如今的實力並不足夠,但衹要她肯配合,放下一些矜持,那她可以發揮出應有實力來。跟著,我就告訴她鳳凰血的奧秘,我從黃晶石中所得到的資料。
  「……鳳凰血……強化心脈功能……以自我情慾推動……」
  黃晶石裡頭的資料,其實是說以自我情感來推動,當鳳凰天女處於極悲、極愛、極恨、極樂的顛峰情緒,激昂的情感便會催發鳳凰血,以倍數強化儲存力量的心脈,進而使出不可恩議的強大力量。
  法米特當年曾親赴南蠻,研究過羽族的肉體與鳳凰血,發現鳳凰血所激發出來的潛能力量雖強,卻不穩定,往往一髮之後再無餘勁,後來便以婬術魔法的理論基礎對之進行改良,把技術寫在黃晶石內。
  如果鳳凰天女進行精神修練,讓整個心靈長時間處於平靜,衹有實戰時才將激昂殺意爆發於盼間,隨即重回無波心境,這樣不但可以將負擔減到最少,還能讓敵人捉摸不定;但優秀的禪定修練很難做到,所以次之的簡單方式,就是改以情慾推動,衹要配合婬術魔法,或是強力春藥,就可以令情慾長時間維持亢奮,激發出來的力量雖然沒有那麼強,但卻更為穩定,不會時強時弱。
  這些都是法米特的研究精華,但我纔不可能全盤盡告,衹要讓羽虹知道那些我想讓她知道的部分就可以了。
  「……那次之後,你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慾望,覺得這很罪惡吧?其實……這沒有什麼的,衹要你肯對自己的慾望忠實,別用理性和道德去壓制,把情慾釋放,你就能引導鳳凰血的高溫,不再傷害你的身體。「方法其實很簡單,但一個把性當作罪孽的人,卻很難去實施,所以我最後又補上了一句話。
  「不管你的情慾怎樣熾熱,那都不是一種罪,就算是……那與你堅持的正義應該不牴觸吧?衹要能夠有力量執行正義,多重的傷你都不怕,又何必畏懼自己的情慾呢?這世上……也有很多婬蕩的好人啊。
  這些話其實不倫不類,但是能夠打動要勸說的人就足夠。當我再次被拖拉出去,隔壁刑房開始傳出拷打的哀嚎聲,我便利用事先佈置好的魔法鏡面,確認這一次羽虹沒有再從壁板縫隙窺看刑房,而是好像很退疑似的,緩慢抬起了雙手,艱難地放在自己胸前。
  透過魔法鏡面的影像,我看見羽虹雙手按放在胸前,在短暫的遲疑後,慢慢揉搓起自己雪白的圓潤玉乳,動作很輕、很慢,手腕上的鎖鏈發出輕輕碰響。
  不久,她左手握著小白鴿似的雪乳,背靠在牆上,撐住身體;緊接著就叉開大腿,曲起膝蓋,右手撥往凝脂般的雙腿,中指的一個指節,緩緩地滑入了乾澀的花徑之中,然後將整個手掌都按在花谷上擠壓起來。
  積壓體內多日的情慾之火,一下子被撩撥起來,當慾火熊熊焚燒著肉體,羽虹朦朧的眼神中,完全是一副飢渴難耐,春情蕩漾的婬艷;大腿開始顫抖,嘴裡的喘氣聲越來越大,但滿臉卻呈現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最後,在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中,羽虹的香軀連續抖了幾下,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通紅的大口喘氣。
  少女如星的眼眸,閃著晶瑩的水光,但她白皙纖細的手掌,卻猶自按放在兩腿之間,不停地撩撥著漸響的水聲。

  第七章 情枷欲鎖
  算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內的第四次,少女坐在黑暗囚室的一角,很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不自覺地將雪白細嫩的雙腿張得開開;莫名的空虛,讓她忍不住將小手伸入兩腿間,搔弄自己的下體;隔著棉質底褲,慢慢撫摸敏感的花蕊,唇間溢出的喘息逐漸急促。
  「啊……舒服……嗯嗯……」
  舒暢的美感快速地往身體各處流竄,羽虹索性把手伸入濕濡不堪的褻褲,雪白中指在肉縫四週的花瓣上摩擦,其餘的手指則在花蕊上輕輕揉壓。
    「啊……好棒……哦……」
  壓抑許久的肉體慾望,在理性有意解放之下,一點一點地發泄出來,少女軟綿綿地靠在牆上嬌喘著,襤褸破損的衣衫半褪,半遮半掩地裸裎著嬌軀,細嫩的手指放在自己小鴿般美乳上,憐惜寵愛地搓揉、掐捏;用指尖捏弄起那兩朵蓓蕾,時輕時重地捻著充滿彈性的乳尖,羽虹的呼吸變得雜亂且急促。
    「嗯……嗯……嗯……」
  粉紅色的花瓣伴隨著蜜漿滋潤,散發出晶瑩的水光,她纖細的蘭指淺淺插入,沿著自己的花瓣開始上下滑動,馥郁的蜜漿不斷地湧出。
    「嗯……嗯……嗯……」
  花瓣緊緊吸附住她細嫩的手指,她紅潤的臉蛋向後微仰,渾圓小巧的美臀頻頻向前頂聳,雪白的美腿張得開開,好讓中指能更繼續往裡頭探索。
  在下半身抽搐著獲得滿足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則是如癡如狂,揉搓自己嬌挺盈握的胸部,本來粉紅色的乳尖,也因充血腫脹的緣故,變得接近暗紅。
  這些嬌媚動人的景象,都被我一一看在眼底,雖然進度有些落後,但我仍為著羽虹的解放變化而滿意。
  要獲得力量,就必須付出代價,我是用這藉口說服羽虹的。比起那些承受肉體上非人痛苦,藉以獲得力量的武者,她其實算是非常好運的,因為她衹要積極開發肉體的敏感度,不但不痛,還會愉悅得失神,這種快活似神僊的修練方法去哪裡找?
  當然,如果自己會這麼想的話,羽虹就不是羽虹了。她對肉慾的恐懼與嫌惡,讓她遠比一般女性更難接受這種鍛煉,但我卻很樂見這種情形,因為一個恬不知恥的蕩婦,就像是被開發過度的煤渣,衹有掙扎於理性與肉慾之間,在這樣的反覆琢磨中,女體才能夠成為光亮奪目的寶石。
  更何況,再苦的藥,衹要有適合的蜜糖攪拌,都能讓人吞得下去,而我專門替羽虹調製出來的特殊蜜糖,其名字就叫做正義。
  為了得到足夠力量,去守護自己所重視的東西,羽虹能夠承擔的付出與犧牲,總是令我嘆為觀止,真期待日後某一天,這個渾身燃燒著熾烈血焰的俠女,將會一面歌頌正義、誅滅邪惡,卻同時在連續的輕微高潮中,被源源湧出的蜜漿尿濕了褻褲……「哈啊、哈啊……啊、呼唔……唔……」
  隨著撩人的喘息聲,少女全身輕輕顫動著,拚命想壓抑住自己羞恥的叫聲,但濕潤的紅唇間,仍是不時溢出惱人的婬穢呻吟。
    「咕啾、咕啾……」
  除了嘴裡,羽虹胯間也傳出了猥褻的潮濕水聲,在她手指的來回搓弄下,清純的白色內褲早已經染上了婬穢的濕潤液體。
    「呼啊、啊呀、啊嗯……」
  羽虹所發出的細微呻吟,就像是小動物的嗚叫聲一樣。每當手指撫過自己的敏感帶時,她就會發出充滿情慾的嚶嚀。
  「討、討厭……身體變得好奇怪……腦子裡好像……都快空白一片了……」
  急促又口齒不清的聲音,少女那雙無神的眼瞳早已被淚水溢滿,搖晃著金髮,在一陣又一陣的小高潮中,扭腰擺臀,達到了忘我的境界。
  「……錯了,你不該說討厭,這樣只會封閉自己的感官。你應該放開身心,接受這些感覺,不要去抗拒……這些高潮不是讓你很舒服嗎?那就用心去感受,抬起你的手、張開你的大腿、擺動你的屁股,去讓自己更舒服,這樣你就會更快活……」
  用輕柔得彷彿催人入眠的聲音,我不斷對羽虹進行唆使,讓她將這些話深深烙印進肉體,變成她自己意識的一部份。
  進行這些工作,無法一蹴而成,幸虧我甫抵火奴魯魯島,就對羽虹進行調教,一點一滴將她的肉體調整,現在才有辦法利用短短幾天之內,用密集調教作加重處理,在她本人自願配合下,提早催發出最後的效果。
  看看目前的進境,羽虹已經與身在南蠻的時候相仿,會用很熟練的動作自慰,當高潮一波波來臨時,她很暢美地顫抖接受,發出小貓叫春似的撩人呻吟;漸漸地,被開發得靈敏易感的肉體,不再能滿足於指頭的單調撫慰,已知人事的羽虹想要更多。
  好幾次,羽虹在自慰到高潮後,顫抖著雪白的粉臀,輕輕扭腰,用朦朧迷醉的眼神望向我;那個眼神我很熟悉,她並不是把我當仇人,而是單純看做是一個男人,一個可以滿足她飢渴肉體的雄性。
  這眼神令我滿意,但我卻殘酷地視而不見,這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並不是暴露狂,也無意以調教師為職,所以整個工作的過程,就衹有阿巫能夠透過魔法鏡面目睹;另一方面,這也是向他交換秘密情報的籌碼。
  「約翰,你真有一手!在娜麗維亞的時候,我只知道你會調春藥,想不到你玩弄女人也這樣有本事,餵,我過些時候打算在東海再開一家妓院,你來入股吧。」
  「入股?這種不道德的事情你也說得出口?夠義氣的就直接配乾股給我,如果不講義氣,那就什麼都別說啦。」
  「那有什麼問題。你先幫我幹掉幻僧老妖,到時侯你佔兩成,一毛錢都不用出,還把那老妖幾個私生女的初夜,優先讓你一個。嘿,你定力真好,囚艙裡那小妞兒叫得又媚,屁股扭得又騷,你居然忍得住,動都不動她一下。」
  「你懂個屁!我是在裝重傷者啊,一個重傷者還可以生龍活虎爬起來幹人,鬼才相信有這種事!而且,我這招叫做拉彈弓,現在我把她繃得越緊,彈射出去時侯的威力才會一發不可收拾。」
  「……太深奧了,我很難懂。但剛剛看你玩那小妞的時侯,我險些就射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情形就如我對阿巫所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適度引導壓力來加快進程。
  一方面,阿巫的船艦即將與天海幻僧會合,對於我退退沒有準備好刺殺計劃,頗有微詞,開始催促起我的進度。呵,看他漸漸失去耐心的樣子,我可以打包票,若我再不快點作些成績出來,我這位總角之交可能會克服心理恐懼,把我們這一男一女殺的殺,奸的奸。
  一方面,我也把壓力傳達給羽虹,告訴她我們即將與敵人主力會合,天海幻僧曾經見過她,如果不能盡早回復力量,突破身上的封鎖,到時侯肯定結果悲慘,她將與姐姐在對女性形同地獄的情形中相逢。
  羽虹身上的封印是我所設,鳳凰血已經將她的傷勢痊癒大半,衹要我解開封印,她隨時可以回復力量,但我卻故意讓她以為是黑龍會下的手,這樣子施加壓力,因為她如果不能夠提陞實力,憑一己之力突破封鎖,那我們狙擊天海幻僧的計劃仍大有風險。
  不過,在阿巫船上幾天,我也意外得到了一些見識。
  海上航行,偶爾會看到一些連船而成的人造陸地「浮舟」東海的海流迅速而詭異,論起對海流的掌握,就連生活在水面下的人魚族,有時侯都比不上這些靠海流討生活的浮舟海民。
  阿巫遇到他們,就用一些日用品與糧食交換海流情報,看雙方熟門熟路的交易模式,這顯然不是第一次,令我由衷好奇,這些承受不了黑龍會暴政而亡命海上的海民們,為何對黑龍會的士兵一點憤恨都沒有,還倒過來與之交易呢?相較於我與四大金剛到浮舟購物,報上反抗軍軍階後,險些受到攻擊的待遇差別,我還真是弄糊塗了。
  「哦,你說這些爛泥啊……抱歉,你可能不懂,人在岸上就是土,離了土到海上亡命的人,會被本地海民看不起,就稱他們為爛泥……其實不論海上陸上,這些東海人沒一個有骨氣,根本全是一灘他媽的爛泥。」
  做完交易的阿巫向我解釋,「把他們逼到海上來討生活的,是黑龍會沒錯,但常常來搶劫他們的,卻是那些反抗軍。一個是遠敵,一個是近仇,這些爛泥個個都是有今天沒明日的短視,你說他們比較痛恨哪一個?」
  反抗軍起創時,物資維艱,如果硬要到黑龍會勢力內的陸地調集軍資,太過冒險,一旦發生硬仗,死傷必重,所以只好搶劫這些三不管地帶的浮舟,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但最近環境轉好,補給物資充裕,應該不會再來搶劫這些苦哈哈的海民了吧?
  「嘗過血味的獅子,難道還會改吃素嗎?約翰你別逗了。李華梅想做清官,但她不能讓底下所有人都跟著當清官啊!多少年都是這樣過來,搶也搶慣了,突然之間說不搶,換做是你,你會聽嗎?號令全軍不搶劫,那反抗軍一定要散夥了。」
  阿巫哈哈大笑,以旁觀者的角度,說了些心得,「其實一個地方被暴政統治,當地人真的是完全無辜嗎?你看看這些爛泥的態度和選擇,活該就是被人肏的,叫他們爛泥還是抬舉了,換作我是龍王陛下,我也想千秋萬世統治這裡啊。」
  這些話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在我們航行的一路上,偶爾還會有人魚族靠近,提供情報傳遞,或是進行賣春交易。
  之前我在內陸的時侯,聽到反抗軍的相關消息,其中就常常提到人魚族與反抗軍併肩作戰,因為內陸的人類對東海海民搞不清楚,只知道有個人魚族,所以聽到人魚族與反抗軍同在,就會認為反抗軍深得當地民心,可是就我自己所見,人魚族似平也與黑龍會同在!
  願意與反抗軍結盟作戰,在戰場上犧牲殉死;願意以黑龍會士兵為對像,搖動雪白的屁股賣春。這兩者到底哪個代表性高一點?我實在很難判斷,但是身為一個獸性多過理性的男人,我想我還是加入黑龍會比較有搞頭。

  「東海很多種族都是這樣,表面上是分成兩派,一邊幫助反抗軍,一邊幫助黑龍會;但其實兩派都是同一派,這樣子不管哪邊得勢,族群都能夠繼續繁衍下去。」
  在阿巫的狂笑聲中,我覺得有片一直籠罩在我眼前的濃霧散開了,這纔是我所熟知的戰爭世界!這纔是我所熟知的常理!個把月來在反抗軍中所感覺到的那種怪異,現在全都撥雲見日,完全明朗化了。
  原來,是因為我只用反抗軍的角度去看事物,自然將許多矛盾合理化,但是如果轉用黑龍會的眼光來看,事情還有很多的解釋。
    (原來如此……
  這一刻,我忽然強烈期望知道,不曉得如果跳出了黑龍會與反抗軍的視野,跳脫正與邪的對立,單純問夾在兩者之間的那些種族、那些真正的海民,以他們的角度來看,會得出什麼結論?
  (不過,這種說法衹能說說而已,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受的,至少那一群為著滿腔熱血,自動跑來東海當義勇軍的俠者、騎士們不成……還有我身後艙房中,那個為著「正義與公理」正在拚命嬌喘自慰的羽族少女,相信她也絕對接受不了這種觀念。
  但……接不接受都好,事實衹有一個,不會因為人們接受與否而改變,衹是看人們怎麼去解讀它而已。
  人魚族的女性,在火奴魯魯島上我只見過她們持魚叉下海作戰的英姿,聽說在李華梅的身邊,就有一隊純由人魚族組成的女性衛隊,長年跟著她南征北討。
  但我所不知道的是,當她們放下手中魚叉,脫去身上的裹布勁裝,擺動起長年游水鍛煉出的流線腰肢,那股深得海洋靈氣的艷媚,竟是如此動人,絲毫不遜於大地上以廣出美女著稱的狐族。
  令人欣羨的香艷,但我卻無福消受。一來,自從連續與阿雪、月櫻、羽虹發生過關係後,自己在性事上變得挑剔,對普通的嫖妓不感興趣;二來,隨著我們即將抵達公園島,我聽說那邊的暴風雨天險即將被破,攻勢很快就會開始,我也要開始作些佈置。
  阿巫照我的要求,會特別延退到晚上才抵達公園島,但正與部下在船艙中享受人魚族美女艷宴的他,並不知道我的真正打算;與虎謀皮,還想平平安安撤退,那也未免太沒有警覺心了。
  囚室裡,羽虹努力趴伸著身體,兩手被鎖鏈長度限制在背後,用一個尷尬的俯趴姿勢,螓首埋在我胯間,不停的前後活動著,垂下的金髮把她臉頰遮擋住,間歇露出因為情慾而泛紅的嬌顏。
  在得不到發泄的苦悶中度過三天,羽虹的理智已經到了崩潰邊緣;整個身心都渴求男性氣息的她,與中了精液毒癮的羽霓一樣,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而我故意製造機會,終於出現了現在這個場面。
  在鎖鏈的範圍限制下,羽虹竭力低垂著頭,含舔著肉莖的前端,讓肉菇在口腔內壁上摩擦幾下,然後吐出口外,伸著舌頭在肉莖上舔舐;急切的眼神,期盼著更進一步的接觸,但手足都被鎖鏈綁住,不管她怎樣搖著結實的小屁股,用潺潺蜜漿表現下體的騷癢,都衹能勉強用口舌填補慾望。
  紅潤的小嘴微啟,羽虹把漲得紫紅的肉莖前端,一點點地吞噬,牙齒不斷的刮弄著肉菇的棱溝,舌尖撥動著酸楚的馬眼;我望著肉莖在羽虹嘴裡慢慢吐出又吞進,下體充滿了沸騰的血液,肉莖前端早已漲成了顆巨大的蘑菇。
  仍在假扮重傷者的我,觀察羽虹的混濁眼神,認為時間點差不多了,再判斷耳中聽到的浪濤聲,咬著牙一閉眼,白濁精漿猛地激射而出。
  嬌媚的陶醉呻吟中,羽虹混濁的眼神一下子回復清醒,吐出口中肉菇,劇烈地咳嗽,把入口的東西混著唾液吐出,一抹粘稠的乳白色液體,婬靡地在唇邊拉出痕跡。
    「唔!」
  被口舌慰藉中和欲焰的鳳凰之血,形成一股暖洋洋的強烈熱流,瞬間竄走過羽虹的四肢百骸,衝破所有箝制封鎖,連串骨爆聲在剎那間響起,一度消失的力量再次湧現,甚至猶勝之前,在羽虹意識到的時候,她雙臂已經輕鬆扯斷鐵鏈,跟著一下抬腿,兩聲清脆斷響,腳上的鐵鏈也被拉斷。
  脫去束縛,回復力量,羽虹露出複雜的眼神,抹去唇邊的白線,過來將我扶起,離開囚室。
  幸虧我早有準備,不然這時近距離肌膚相親,要瞞過羽虹可真是不易。離開囚室後,我藉口有重要東西被沒收要取回,指引她穿過人最多的宴會廳,路上悄沒聲息地殺掉幾個倒嵋鬼,到了下一層船艙的道具室,破開儲物箱,找到那個包袱,取出我為她準備的衣服,要她換上。
  聽說是我特別為她訂製的衣服,羽虹顯得很吃驚,或許……還有幾分懷疑吧,但情形由不得她考慮,因為幾天的囚禁生活不曾沐浴,身上那套殘破衣衫污穢不堪,連白色褻褲都被婬蜜一再打濕,不但泛著污黃,還散發濃郁的婬穢酸香。
  打開包袱,抖出那件新裝,一道淺淺流動的魔法能量,瑰幻成彩,但羽虹卻對袍服的款式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種衣服怎麼能穿?」
  「上頭的魔力能量,你自己也感覺得到,穿上它,對你衹有好處,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吧。」
  女子好潔,在這動力的驅使下,羽虹終於還是當著我的面,脫下身上的破爛衣褲,把包袱中那件絲袍給換上。
  絲袍是比照武鬥服的形式裁製,但設計的理念卻是「半件衣」當初織芝開始製作時,還反覆向我確認是否真要如此。
  所謂的半件衣,就是這件絲袍的布料只用到尋常一半。裸露出大片的肩頭與粉背,胸前雪乳只遮蓋住上半部,露出奶白的下緣;配件的蕾絲長襪,衹有左腿,右腿肌膚無遮接觸空氣;袍子前方只過腿根,後方雖然有著長長的火紅下襬,但在屁股的位置卻刻意作鋸齒狀剜空,讓肥肥白白的雙臀成為視線焦點。
  香艷而大膽的暴露剪裁,為的是能夠在戰鬥中充分散熱,不成為負擔,至於敵人會否看傻了眼,因而被一掌斃命,那就是附加的意外效果。
  羽虹應該能了解這層用意,而且當她把袍子穿上後,立刻體驗到這件價值連城的武鬥袍,其特異之處。由昂貴冰蠶絲所編織、裁縫,普通人穿上去可能會被立刻凍僵,但是從羽虹的表情來看,袍子上所散發的寒氣,輕撫著她火熱的肌膚,說不出的舒服受用,或許她離開南蠻至今,從沒有這樣清爽過。
  我冷眼旁觀,換上武鬥袍的羽虹,較諸不久前囚室中的萎靡模樣,已再次散發著她應有的美麗。
  及肩的柔髮,簡單束盤成二團金色的太陽,露出白皙的後頸和大片的雙肩;只遮住上半部的白嫩胸口,一雙鴿乳也顯得更為圓潤稱手;天生纖細的腰身不變,但是幹扁無肉的小屁股,卻變得渾圓挺翹,雖然還不像阿雪那樣肥白多肉,但配合起羽族美人最驕傲的特長細腿,所產生的視覺效果,就像是一個青澀的小只果長大了,變成了一個鮮紅、嬌脆欲滴的大只果等人採食,從骨子裡透出任君摘食的氣息。
  玲瓏有致的身材,露出半顆的圓滾雪乳,若隱若現好不誘人,小巧翹挺的美臀在我面前搖來晃去,看得我熱血沸騰,對羽虹的美麗起了反應,不去怕她以後來殺我,也不去顧慮風險,衹是單純想要佔有,想要徹底把少女的身心擁有在手中,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纖腰。
  突來奇襲,羽虹被我嚇一跳,我雙手順勢往上,搓揉她那對32B的鴿乳,吸舔著她小巧的耳垂。
  如果是比武功,羽虹有足夠的力量掙脫與反擊,但她極度敏感的肉體,如今就像是乾燥而高溫的木柴,衹要碰著一點小火星,馬上就不可收拾地燃燒起來,特別是當我告訴她,這是讓她完成最後突破的過程後,羽虹扭動嬌驅,微微掙扎,卻沒有劇烈反抗。
  「這裡……這裡會有人發現……」
  這個顧慮沒有說錯,隔幾個房間就是宴會廳,那里正有上百士兵在荒婬作樂,附近走廊上人來人往又很多,如果我們在這裡發出什麼聲音,被發現的可能性確實很高,但我卻對這個危險視而不見,趁羽虹仰起了小臉時,在她的柔唇上猴急一吻,跟著便將遮住她胸口的絲綢推高,那對圓潤小巧的雪乳,像對小鴿般彈跳出來。
  我二話不說,動作敏捷得不像個重傷者,雙手托起她渾圓的鴿乳,愛撫搓揉,羽虹渾身酥麻,小嘴間歇地哼著「嗯……嗯……」
  如電快感令她渾身嬌軟無力,癱軟在我懷裡,任我擺佈。
  「不是說怕被人發現嗎?少拿這爛理由當藉口了,你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你的枕邊人,別忘了,你的力量來自於情慾,衹有不抗拒情慾,你纔能發揮真正的力量……告訴我,你的乳尖什麼時候變硬的?不是現在才硬起來的吧?」
  我左手緩緩拉起羽虹的下襬,沒有褻褲的遮掩,稀疏的金黃嫩草立時露了出來。金黃色的嫩草間,隱隱約約露出一道嫣紅嫩縫,附近已然流出不少甜美的蜜汁,閃耀著誘人的光澤。
  「還有這些水呢?什麼時候開始流的?是你一面換衣服,一面就開始流水了吧?為什麼換衣服就會流水?為什麼你會當著我的面換衣服?回答我啊!」
  我用手指撥弄早已濕糊不堪的花瓣,在少女耳畔說道:「還不承認嗎?其實你根本就想要我看你的裸體,因為你已經是個喜歡暴露自己,越是有男人看你,你就越興奮,越浪得流水的小婬女!」
  被我說破心裡的秘密,聽見「小婬女」三個字,羽虹的反應相當激烈,一面搖頭,把綁好的髮束搖散披下肩頭,眼神瞬間如同蒙上一層薄霧,微薄的小嘴微張,似乎想羞慚地抗辯,但被我撫弄在掌心的柔嫩花谷,卻以倍於之前的滲水量,瘋狂流出婬蜜,反應著主人此刻的肉體愉悅。
  「對不對?小婬女?你這個又騷又浪的暴露小婬女,現在整個身體都給我看光了,有什麼感覺?」
  「我……我不是……我不是婬女……」
  「不是嗎?那小心辛苦得來的力量,毀於一旦喔!」
  我口中說話,右手摸在羽虹的三角花谷,輕撫著如絲如緞的柔嫩肌膚,撥開濕潤的金黃細草,手指緩緩插入濕潤花谷,幾下攪動,不堪撩撥的羽虹便發出一聲聲高亢而尖銳的迷亂呻吟。
    「嗯……嗯……不要……」
  這個房間並沒有隔音設備,羽虹嬌媚的高亢哼聲,很快就傳了出去;幾聲之後,我聽見外頭傳來一陣人聲騷動,該是有人察覺到這件事了。

  連我都發現了,但武功遠比我高的羽虹卻恍若未聞,沉浸在情慾的浪潮中,滿臉暈紅的表情似羞似喜,真是艷媚動人,嬌喘微微的小嘴正貼在我耳邊,呼出的如蘭香氣弄得我耳朵癢癢,褲襠中的肉莖早已硬直得老高,隔著褲子,抵在羽虹毫無遮掩的光裸嫩臀上,來回摩擦。
  「那邊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嫖妓衹能在這裡嗎?誰搞到隔壁去了?」
  「沒可能啊!十二名人魚族的婊子全都在這裡啊!」
  「渾蛋!那個誰誰誰,你帶人去隔壁搜查看看,到底是怎麼搞的。」
  阿巫的叱喝混合吵雜人聲,迅速往這邊靠近,羽虹像是察覺到了這些,掙扎著想從我身上離開,但我見狀更是加倍地挑弄她,從後頭摟住羽虹的纖腰,得寸進尺地把手指沿著臀溝,伸進羽虹渾圓翹挺的美臀,重手挑逗她沸騰的慾望。
  「是從道具艙傳來的!大家過去看看!」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羽虹意識到情形緊急,一再試圖掙開我,但被我靈巧揉弄她粉嫩花瓣上的小肉芽,全身如遭電殛,衹能發出絲絲的喘氣聲,嬌軟得使不出一點力氣。
  「怕什麼呢?小婬女你應該很高興啊,等一下有那麼多男人來看你發騷,你一定會興奮到高潮的。」
  「嗯……嗯……不要這樣┅」似乎知道這將造成的轉戾性變化,少女淚眼哀求,卻被震耳的如雷腳步聲響掩蓋,情急之下,香軀更像是發瘋似的在我懷內顛動;我眼見機不可失,在大批士兵破門而入的聲響中,肉莖掙出褲襠,往羽虹花瓣的細縫裡硬塞進去,熟門熟路地進入了肥美多汁的花穴,破去了她最後一絲理性矜持。
  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地被強行插入的少女抬仰起頭,發出一聲淒厲欲絕的尖叫!
    「啊……」
  第八章 蛻變重生
  對於闖進來的黑龍會士兵而言,他們實在非常榮幸,能夠見到這樣的一幕景象。
  在幽暗的斗室裡,一名美得出奇的英艷少女,穿著一件大膽惹火的武鬥袍服,裸露著又白又亮的雪嫩肌膚,嬌喘連連,媚眼如絲,正分張雙腿跨坐在背後男人的大腿上,小巧圓潤的美臀向後微翹,勻稱細緻、雪白渾圓的美腿,因為胯間承受的衝擊,顫抖著修長的弧線,抖動著鴿乳雪臀,與男人作著緊密的結合。
  黑暗的斗室裡別無光源,少女雪盈的膚光、武鬥袍服上流轉的魔法瑩芒,結合成瑰麗奇幻的色彩;士兵們發著粗重污濁的喘息,目光不斷地掃視少女的裸裎肌膚,尤其是緊緊盯向兩具肉體的結合處,看黑黝黝的肉莖在金黃嫩草中抽插,頻頻翻出白色的泡沫,更偶然乍見紅嫩的肉縫翻出。
  士兵們看得神馳目眩,渾然不知道他們的灼熱視線,更形催發了少女亢奮的雲雨春情。羞憤欲死的恥辱、緊張而繃到極限的情緒,令肉體處於高度敏感的狀態,即使想用理性去克制,但因此潰堤而出的情慾卻一發不可收拾,讓羽虹那一聲淒厲尖叫,很快在男人們的污穢目光中,轉為悠長滿足的嘆息。
    「哦……啊……啊……」
  對羽虹肉體變化最有深刻了解的,就是正享受著她火辣香軀的我了。
  在士兵們破門而入,羽虹理性崩潰而尖叫的瞬間,她濕滑的花穴中有一圈柔嫩肉壁,柔軟滑膩,緊緊包夾著我的肉莖,那種緊得令人窒息的極限快感,險些讓我爽得上了天堂。
  不由分說,我雙手扶在羽虹的纖腰上,拉按著渾圓的美臀迅速下沉,肉菇再次突破嫣紅的膣肉,深入溫熱濕暖的花穴;暢美的快意,立刻讓理性崩潰的羽虹獲得宣泄,雪白圓潤的美臀往後迎頂,讓我一再深入她緊窄的花谷,為自己追求著更強烈的快感。
  「看到了吧?小婬女看到這些男人的眼神了吧?這麼多男人都用下流的眼神在看你,你是他們的性感女神,他們每個人都想要上你!這些眼神有沒有讓你更快活?你有沒有為此驕傲?嗯?」
  肉體的敏感與緊繃,透過我的言語引導,化為足以燒燬理性的高潮,將會永遠烙印在心靈深處,與人格結合。
  我口中說話,扶在羽虹纖細柳腰上的手,掀起赤紅色的衣袍下襬,將她修長姣好的粉腿分張開來,配合著興奮地猛烈抽插,撞得她白皙渾圓的美臀發出「啪!啪!啪!」
  的肉體碰撞聲,圓潤小巧的雙峰,隨著節奏,上下起伏、不停來回震盪搖晃。
  承受著眾多滿載污穢肉慾的視線,更從那些如癡如醉的眼瞳中,看見自己婬蕩地打開雪白雙腿,扭腰擺臀,讓瞧不見面孔的男人從後面幹著,被他握著渾圓的美乳,搓揉掐捏,將武鬥袍服包裹中的火辣女體,擺弄出種種性感撩人的婬亂姿態……這一幕幕情景密集輸入羽虹的意識,終於令她發生如蝶破蛹般的蛻變!
  「……你不要忘了,正義與力量是……」
  我貼在少女的耳邊,正想用反覆洗腦的老方式,說出貫徹她正義意志的話,但卻被羽虹的動作打斷;纖細手臂後伸勾住我的脖子,柔弱無骨地仰躺進我懷裡,傾斜著半裸的香軀,向著前方目瞪口呆的士兵們,擺出一個極度妖媚的撩人姿勢。
  「看我!再多看我一眼……你們的視線讓小婬女好刺激、好快活……嗯,看著我……這個男人是不是作了你們想做的事?他在肏我!他在幹我這個小婬女啊!嗯啊啊啊……幹我要更深一點……小婬女想要再騷一點……」
  粗俗而浪蕩的言語傳入耳中,纖細的手臂勾在我脖子上,翹挺的美臀緩緩前後擺動,我被濕暖的軟肉緊緊包裹,強烈的快感直衝大腦,側眼瞥向羽虹,只見她嬌靨暈紅,雙眸微張,發出如細蚊般的甜美輕哼。
  「嗯……啊……啊……請看著我,小婬女最喜歡大家看她下流的身體了……啊……看我的胸部,看我的小屁屁……看看這個男人……怎麼操我……嗯啊啊啊……小婬女要把腿張開了……」
  一聲聲嬌媚無比的嬌哼,讓人們的慾火熾烈燃燒,斗室內氣氛如被引爆的炸藥般,士兵們陷入一種狂亂的亢奮狀態,不少人甚至忍受不住,把手伸進自己褲子裡,瘋狂地自瀆。
  斗室內瀰漫著男女交合所散發的婬靡氣息,那種彷彿罌粟花般的熟艷香氣,讓所有人都失去理智,為著唯一的性感女神而迷醉。
  「……看我們……看看我們結合的地方……對,就是這裡……看這頭禽獸怎麼插我、搞我啊…嗯…」
  發著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媚叫,羽虹臉上洋溢的婬蕩羞容,我曾看過一次,是在南蠻那場赤裸球賽的最後,神智迷亂的羽虹,露著癡傻的艷媚笑靨,渴求著獸人們的性器。但與那時她仍流下眼淚、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相比,她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朵吸著肉慾婬蜜而盛放的妖花!
  猶帶著幾分生澀的羞怯,行為卻大膽浪蕩,不再是委屈地抗拒墮落,而是打從心底去享受歡愉;渾圓小巧的鴿乳激烈搖擺,金黃秀髮更是飛揚飄散,更添幾分狂野風情,盛放而燦爛的妖花媚姿,婬艷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恍惚中,就連她粉嫩白皙的肌膚,都開始隱隱泛起紅光。
  一手栽培出這朵妖花的我,同樣受到媚惑,不能自拔地拜倒在其魅力下,兩手死命抱緊了少女的小巧美臀,狂野抽插;羽虹姣好的雪白雙腿,隨著頻繁的頂撞而不停搖晃,濕滑的黏液不斷從接合處噴擠湧出,在淡淡紅芒的照映下,順著她纖細光滑的美腿直流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哦嗯嗯嗯……再多看我一眼,看我的身體……小婬女要高潮了,啊~~!」
  情慾的絕頂浪潮,在這一剎那來臨,將少女送上了愉悅歡喜的顛峰,她漲紅著俏臉,發出最狂亂的哭聲,雪白粉腿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子宮裡湧出了大量滾燙的婬汁,大量婬蜜順著粉紅肉縫湧了出來。
  把羽虹的媚態盡收眼底,我也達到了高潮,低吼著在同一時間放鬆了精關,把白濁的慾望暢快淋漓地噴放了出去。
  眨眼間,如同一輪紅日般耀眼的赤芒,籠罩了整個斗室,朝外擴散出去!
  變化發生得太快,那一瞬間的記憶,我不是記得很清楚,最深的印像是看到幾個士兵自瀆到射精,但是才噴射出來,紅光就籠罩了他們,跟著一陣混亂後,這間艙房的四壁都焦黑冒煙,而那些闖進來的士兵都成了重度燒傷傷員,倒滾在地上哀嚎。
  「嘿!你們這些傢伙,以為看好東西是不用花錢的嗎?告訴你們,春宮秀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看的!」
  這些風涼話對死人沒多大意義,在我把話說完的時候,最後一名三級燒傷傷患也斷了氣,他們都是被羽虹身上熾放出的火焰真氣給焚殺,但從火焰威力衹能造成重度燒傷致死,卻無法第一時間將他們燒成焦屍或灰燼,羽虹如今的力量,大概是第六級中的佼佼者。
  最靠近火焰源頭的我,反而一點事情也沒有,這其中當然是有些道理,但我一時間卻無暇去思索那些學理,因為造成這場騷動的羽虹已經不見,在紅光盛放、我也射精於她體內的同時,她就像是一頭一飛沖天的鳳凰,穿破上方屋頂消失了。
  從外頭的人聲嘶喊與浪濤聲音來判斷,這艘船應該已經靠岸,換言之,我們應該已經抵達公園島,而環島周圍的暴風雨天險也被破去了。
  (臭婊子,自己跑路,也不拉我一把!早知道就把你淹死在海里!
  我心中有著不滿,但當前最重要的,是找路開溜。匆匆偷了件黑龍會士兵的服裝換上,我急急忙忙溜到甲板上,只見五艘大船在海岸邊排開,旗幟鮮明,人強馬壯,確實是黑龍會的艦隊雄兵。
  天海幻僧似乎離開了旗艦,來到了島上。我之所以感應到他的理由,是因為他正召喚著水系魔法的元素生物,散發著魔力波動,而逼得他必須施法的原因,則是正與他激烈交戰的羽虹。
  兩個人都認識彼此,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飛衝上天的羽虹,見到天海幻僧,立刻出手攻擊;天海幻僧似乎吃了點小虧,但也立刻揮動他的魔杖,召喚他的水系魔獸出來反擊。
  戰況可以說是相當激烈,羽虹張開了雪白的羽翼,由空中俯衝下擊,身形變幻靈動,輕易就把天海幻僧的金麟龍獸打爆,直追著他進入船腹,沒過多久,船腹內就發生爆炸悶響,火藥庫被刻意破壞,跟著便是火光沖天,人馬驚惶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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