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虹的身上,始終只披著白瀾熊送的那件披風,被我這樣用力握踝一提,姿勢就非常尷尬,兩瓣圓翹的小屁股露出來不說,被迫大張的兩腿間,嬌嫩的花唇仍閃著半幹珠露,性感撩人之至。
「你……」
「少廢話,我們是什麼關係、現在是什麼情形,你自己清楚。除非你主動求我上,不然我不會碰你的。」
做著這樣的保證,我掏出一把小刀,先在那已經發黑的傷口上劃十字,跟著便將那條粉致小腿放在嘴邊,老大不情願地幫她吸吐毒液。在南蠻行走的旅人,每個都會帶一些救命藥草,其中自然有針對蛇毒的魔法特效藥,我幫羽虹敷上了藥,也虧得她內功底子不錯,一直有在運功抗毒,不然拖了這麼久才處理,腿早就廢了。
整個過程異樣的沉默,羽虹既然肯合作,不趁機往我臉上踹一腳;我便也沒有利用她兩腿分張的機會,把手指伸到那粉紅色的嬌艷蜜肉裡頭攪動。但或許因為太悶了,我忍不住開口說話。
「其實我真不了解你們,孩子不是你生的,蛋也不是你下的,用得著這麼犧牲嗎?」
「你不了解,是因為你不懂得愛,所以也不會為了所愛的東西犧牲,衹能用卑鄙的手段來掠取……」
有好一陣子沒聽到她這麼強硬的語氣了,我瞥向她,看看她還有什麼批評話語可以說。羽虹似乎在避免與我的翻臉,轉開目光的同時,也換了話題。
「就算我不了解,你這種千金小姐又比我好到哪裡去?」我道:「要不是出身名門,有一流的師父,又有光之神宮當靠山,有可能讓你這麼天真地去玩正義遊戲嗎?你一定很後悔吧?如果不是為了來南蠻當正義使者,你這愚蠢的小妞現在還可以整天和姊姊搞同性戀咧!」
我知道這番話非常毒辣,所以在一口氣說完後,立刻提防羽虹將羞憤轉為實際行動,退了兩步。
但羽虹卻沒有如我預期中的發怒,衹是把兩手攤放在膝上,像是想些什麼東西似的,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道:「愚蠢嗎?或許是這樣子吧……」
「咦?」
「我也……不喜歡整天這樣說啊。你以為我和姊姊都不知道嗎?你們總是在背後嘲笑我們,把我們看成兩個沒腦子的呆女孩。就連方師哥……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一定也把我們當成那種殉道狂了,看他那種眼神……我知道的。」
開始衹是啜泣,但說到最後,羽虹哭了出來,道:「可是,沒有辦法啊,如果連正義會獲得最後勝利這種事情都不能相信,那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該相信什麼而活下去了……」
以這一句話為開端,我接觸到了羽虹內心始終不為人知的一部份,那是一直隱藏在她嬌蠻少女外表下,最深沉的一面,也讓我明白到,為何在過去這些天裡,她身上有那麼多的不協調?為何她的堅強和抵抗力會一再出乎我預期?又為何總為了令我出奇的理由而崩潰屈服?
「方師兄說,阿里布達王國沒有一個叫藍雕的教頭,所以你也不是什麼軍官,可是聽你的說話,你應該還是個受過教育的貴族吧?」
「嗯……是啊,你不是嗎?」受教育並不是普及權利,除了貴族,衹有一定富裕程度的平民百姓,才有能力支付高額學費,這一點各國皆然。
「不是……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鳳凰島消失,羽族分崩離析以後,就沒有哪一個族人過過好日子,我和姊姊當然也不例外。」
「我們兩姊妹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父母,到現在也不知道父母是什麼人……或許早就在某個地方遇害了吧。撫養我和姊姊的,是一群羽族的長輩,她們發現了放在門口的竹籃,裡面有我和姊姊,還有我們母親的留書……那時候很多這種事的,因為自己成了被追蹤的目標,把孩子託給深山中的族人後,自己再度成為誘餌地離開,犧牲自我,讓女兒在同胞的守護下平安成長。」
彷彿沉浸在回憶中,羽虹的話不再帶著哭音,衹是幽幽地道:「我和姊姊並不是那邊收養的第一對,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對。一直到我們兩歲為止,那裡有過好幾十個小姊妹,大家沒有什麼時間玩,因為要躲避追蹤,幾乎每隔幾天都要在山裡秘密逃亡,不然就會給獸人們發現。每次如果逃不出去了,就犧牲一位同胞,帶著一個抽籤抽中的小姊妹,當誘餌去誘開敵人。」
想起卡翠娜自我犧牲,掩護羽虹的那一幕,我不難想像當時的情境。
「所謂的生命,就衹是不斷地逃亡、躲藏、犧牲,然後再一次地逃亡……我和姊姊就偷偷發誓,長大以後一定衹能追人,再也不要被人追了。那時候,每次要抽籤,我們都嚇得不得了,可是從來都沒有人逃避,因為能夠為了群體的延續,犧牲自我,是很光榮的事。我們也從來不曾失去希望,長輩們總是反覆地說,邪不勝正,總有一天,我們會等到公理和正義重新伸張於南蠻,讓罪惡得到應有懲罰,羽族重獲光明新生。」
羽虹道:「你覺得很傻對不對?我們那個時候就這樣覺得了。那種連小孩子都騙不過的夢話……誰會相信啊?如果神明和正義真的能得到伸張,讓羽族重獲光明新生,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讓羽族平平安安?媽媽不會和我們分開,我們也不用每次抽籤都做惡夢,到現在,每天早上醒來,還在害怕一睜眼就變成了獸人的俘虜……」
我無言以對。這種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也許……這女孩並不需要我說些什麼,她衹是不希望一直到死都還給人留著錯誤印象。
「可是,不相信又能怎樣呢?到後來,我們也認真地這樣祈禱,因為……如果連邪不勝正、正義一定會獲得最後勝利,這樣的夢都不能相信,那我們該去哪裡找尋希望?該用什麼理由告訴自己為什麼還要活下去?」
聲音不大,少女看似平靜的訴說裡,卻包含著數不清的傷痛,從她越抓越緊的手指,我就可以感受到她的竭力壓抑。
「逃不掉的終究是逃不掉。兩歲那年,我抽籤抽中了,要由我出去當誘餌,姊姊不願意和我分開,就和我一起離開,沒多久就被獸人抓住……我們都很害怕,可是,我們真的很好運,因為獸人們把我們交給奴隸商人時,剛好師父經過,救了我和姊姊,收我們為徒,教我們武功,讓我們在人類世界得到新生。」
羽虹吸了一口氣,伸手抹去面上淚痕,道:「師父希望我們把不愉快的童年忘記,我和姊姊也一直想忘記,可是越想忘掉就越忘不掉。最後,我和姊姊就以貫徹正義為目標,緝捕犯人。我並不相信這件事,可是,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人,一定還有些孩子期盼著明天正義就會降臨,把今日的惡夢扭轉。雖然我和姊姊沒福氣做著這樣的美夢,但至少我們可以幫別的孩子圓夢,讓他們睡個好覺。」
明明知道自己所相信的東西很可笑,卻要整日重複著連自己也不信的謊言,就這麼樣地活下去,這是一種怎麼樣的人生?她又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
這應該是與我無關的問題,可是……
「我們羽族,好像不停地在重複同樣的人生,不斷地為下一代犧牲掉上一代的生命,每個人都把希望放在未來,借著吞噬掉母親、族人的性命來得到生存。可是,為什麼每個人犧牲之前不先想一想被留下的人呢?為什麼媽媽和卡翠娜姨娘犧牲之前不先問問我呢?我寧願和她們一起被抓走,也不要獨自獲救,一個人孤零零地倖存。我本來是最討厭這種做法,來這之前還和姊姊發誓過,絕不再讓人這樣犧牲了的……」
少女晶瑩的淚珠,在蒼白的臉頰上,劃出讓人心碎的痕跡。將這些從未癒合的傷口暴露出來,她應該是很傷心的,但為何……我好像看見她在微笑?
「哈……不過,這些都已經沒有關係了。回羑裡幫助族人是我自己的選擇,結果該來的終究是要來,就算我逃了十幾年也是一樣,邪不勝正還是勝不過弱肉強食,不自量力的人得到了應得的下場,守不住族人,也守不住自己,我的靈魂、我的夢……全部都髒掉、爛掉,身體還變成這個樣子,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趁著還有用、還有被犧牲的價值,就隨便用吧。」
少女微笑著朝我望來,而我竟不自覺地想要迴避她的目光。
「呵,也許我應該要感謝地偷笑了,失身給人類起碼比失身給獸人幸運。人類沒有那麼粗魯,又很有技巧,還真讓我過了一段很爽快的日子,那你呢?強姦一個女孩的感覺是什麼?爽不爽?我想你一定很過癮吧?因為你每次把我壓在下頭搞的時候,都笑得很開心……」
「夠了!」應該要恃強凌弱,把這段話吼回去的我,在少女譏誚的笑意中,卻落在下風。我過去遇過的控訴不少,卻從沒見過這麼讓人難以面對的笑容。
「為什麼要住口呢?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一起睡了那麼多晚,我還沒機會向你說謝謝呢……哈哈,我甚至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你知道嗎?我以前每晚做惡夢醒來,最怕的就是看到旁邊多出一個獸人,可是……真的好好笑喔,我已經努力地祈禱過了,為什麼醒來還是看到你這禽獸睡在我旁邊?」
「不要再說了……」
「好奇怪唷,明明人家每天都很認真祈禱,希望你噎死、摔死,被獸人碎屍萬段,和那群獸人一起去死……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就是不死,還繼續出現在我旁邊?而且……為什麼我非得被你救出來不可呢?我寧願死在那群獸人裡,衹要能看到你也被他們撕成碎片……」
在夢囈似的說完這些話之後,少女強自壓抑下的淚水奪眶而出,兩手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悲慟的哭泣聲,穿過捂在嘴邊的手掌,低低地在我耳邊迴響。我不自覺地慢慢走向羽虹,感覺十分複雜。
弱肉強食是我相信的至理,因為我的狡猾與善用時機,這女孩的童貞和肉體就是我應得的戰利品,我沒必要覺得愧疚。然而,看著羽虹的淚水,我忽然很想伸手將它抹去。
……我將這想法付諸實現了。
「對不起……」我並不是真心說這句話的,可是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我找不到別的話可以說。至少,「對不起」比「我愛你」合適一些吧?
「哇!」一下抹拭、幾下輕拍,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少女趴在我胸口,毫無保留地大哭著,淚水很快地染濕了衣襟,當披風滑落,性感的誘人胴體裸露出來,我心中沒有一絲慾念,衹是像撫弄小貓一樣,輕柔地拍著她的裸背。
不管誰恨誰,誰想要誰的命,目前我們衹是兩個需要相互扶持的人,如此而已。
「求求你,你幫我救那些孩子吧,多救一個族人,一個孩子,甚至是多保存一顆胎蛋都好,我不能讓那麼多的同胞就這樣犧牲,如果羽族就這麼完了,那我們過去所做的,都沒有意義了。」
羽虹涕淚縱橫地放下自尊,向我這個仇人懇求。可是這要求不是買珠寶、買胭脂花粉,擺在眼前的事實是,我們衹是兩個弱小的東西,對付不了蛇族,也無能從獸人手中救人。
「對不起,可是我們現在真的做不到啊……」
「不,你一定有辦法的,至少,你可以幫我解開蟲體啊。我雖然功力減弱很多,但衹要解開蟲體,多少還是能做一點事的,蟲體是你下的,你一定有辦法解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