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阿里布達年代記

 
收藏  |  訂閱
1.5k  544.8k

  (小小一包東西,什麼玩意兒?毒物嗎?不太可能,光之神宮門下的子弟,不太可能用毒的,那麼……是擅長火系魔法的高人,打造了什麼強力神器嗎?)
  六大魔法系別中,要鑄造器物,並且把法力封藏在器物中,使之成為神器,這種事唯有火系魔法才能作到。我以前聽變態老爸說過,強力的神器,配合中等規模以上的結界法陣,增幅出來的威力,足以讓十萬大軍退避三舍,這是他早年與伊斯塔軍交戰得到的經驗。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很穩當,我們衹要負責把這樣神器送到樓城,就有絕對的把握擊退拜火教大軍,不過,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嗎?萬一我料得不對,這下子豈不是自尋死路?
  安全起見,我再問了一些東西,這次卻不是問霓虹姊妹,而是問茅延安,省得引起她們過度的警戒心,產生誤會。
  「縱然沒有萬獸老人,拜火教仍掌握了當今南蠻八成五的高手,羽族與他們正面幹上,我看是九死一生啊!」我道:「到底羽族實力如何?裡面有擅用獸魔術的強人嗎?練武的高手呢?」
  霓虹姊妹屏息聆聽我的問話,顯然久久未曾回到南蠻的她們,也弄不清楚史凱瓦歌樓城的情形,這很正常,但相較之下,能夠不假思索地緩緩道來,茅延安對於羽族的了解就很異常了。
  茅延安道:「過去羽族能夠一直抵擋敵人進攻,除了因為敵人不齊心,能夠利用樓城當地的地利,是主要條件。總體說來,羽族人的平均戰力,是比各獸族要稍強一點的,但如果比起高手素質,除了城主卡翠娜女士功力不俗,其餘並沒有什麼傑出之士……」
  「這麼糟糕?那我們這樣一去,豈不是好危險?」
  「纔不會危險呢,我們羽族人為了保衛家園,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絕對不輸給敵人。」羽虹說得大義凜然,但光聽她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或許她們兩姊妹是很傑出的緝捕者,但在兩軍征戰上卻一竅不通。世上雖然有憑著士氣而扭轉勝負的戰爭實例,但如果戰爭未打之前就這樣指望,那就和自殺沒什麼分別。
  「而且,這一次,聽說方青書師兄也會趕來,有他在,我們勝算大增,要打退拜火教妖人一定不成問題。」大概是那個人名帶來的鼓舞,羽虹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更有一種女兒家的嬌羞緋紅,掩飾不住地浮現出來。
  「方青書?金雀花聯邦方字世家的少主人?」聞言瞬間,臉部似乎抽搐了一下,我沒好氣地確認一聲,卻看到羽虹那丫頭忙不迭地點頭。
  如果有人問起,在金雀花聯邦掌握偌大勢力,曾經連續數屆當選總統的方字世家的下任主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被光之神宮宮主心禪大師收為首徒,傳授眾多慈航靜殿絕學武技,更被賜予「光明騎士」榮譽聖職的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新生代少年高手中第一名劍,數月前以手中三尺青鋒,在東海之上連敗黑龍會一十二名大將的那名英雄,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近五年來,方青書這個年輕人,幾乎獨佔了江湖新生代的所有光環。出身名門世家,相貌俊雅,打從出生起就佔盡所有的優秀條件,不但有過人天份,更得遇明師,在短短時間內,就練成一身紮實的好武功,輕易出手挫敗一些成名人物,列出一張長長的過人戰績。
  單憑這樣,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世上習武有成的少年俊傑並不少,雖然多數都是用自身鮮血拼出來,不像他贏得這般輕易,但如果衹有武功了得,仍不夠格脫穎而出。
  除了一身武功,方青書也擅文事,不但曾在金雀花聯邦的科舉中得名,更在進入總統官邸當眾口試時,藝驚四座,展現不凡的談吐與見識。老實說,如果不看武功方面的成就,這傢伙還真像年輕版的茅延安。
  常人整日幻想的奇遇,對他來說簡直就不屑一顧。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即使是有曠世奇遇,也不可能再為他多添光彩,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他年紀輕輕便已得到,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不變成偶像人物?
  聽說他所經之處,總伴隨著大批少女的尖叫聲,無論是什麼名門閨秀、江湖俠女,都搶著對這位前程無亮的少俠獻媚爭寵,雖然直到目前為止,從沒聽說方青書真的鬧過什麼緋聞,所有交往都僅是「發乎情,止乎禮」,但我纔不相信。
  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衹是看保密功夫會不會做而已。
  對於這傢伙的名頭,我早有所聞,衹是大家從來不在一國,也沒機會見到,衹能在每次聽人提起的時候,心裡暗罵幾聲,現在想到不久之後將有機會親眼見到,還真不是滋味。
  「方師兄是我慈航靜殿的榮耀,我們之前曾經見過他幾次,這次我和姊姊向掌門師伯辭行時,掌門師伯說,方師兄稍後也會趕往羑裡,一同對羽族施予援手,有方師兄壓鎮,我們一定能打退拜火教的。」
  羽虹說得很興奮,單是從她眼中閃爍的愛戀光彩,就知道她一定對那個姓方的心存仰慕;再看那全然不把我們放眼裡的冷傲羽霓,聽到方青書之名,雖然不像妹妹表現得那麼明顯,但緊繃表情也不禁柔和下來,眼中更流露一種奇異神采,讓我知道,這兩姊妹的芳心,已經繫在那個什麼死人頭方師兄的身上。
  我與霓虹姊妹是初識,和方青書則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看到兩個美麗少女這般慕戀著他,心裡就是一陣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忌妒的不快感受。
  彼此都沒什麼繼續談話的意願,這場營火晚會就此告終。
  第二章 池畔春光
  在這天之後,我們就一起上路。多了兩個美人兒做旅伴,更還是現今眾所周知的十大美人之一,走起路來,往旁邊看看,連週遭景色都變得華麗起來。
  照我本來的認知,那些所謂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俠女,不外乎兩種人。
  一種是長得不怎麼樣,或者是曾經長得不錯,但現在已經年華老去,卻仍然嫁不出去,也沒有男人肯要的過氣俠女。這些女人自身條件不佳,就只好在工作成就或武學修為上力求表現,遺憾的是,不管她們表現有多傑出,在旁人眼中她們仍衹是性慾得不到滿足的女變態,徒然成為了惹人訕笑的題材。
  另一類就比較傷腦筋了,長相雖然漂亮,但卻沒有什麼真材實料,遇到事情只會尖叫的繡花枕頭,這類女人多半出身名門世家,行走江湖的目的,除了學了幾手三角貓功夫,不甘寂寞之外,大概就是希望追到一個像方青書這樣的傑出英俠當老公。
  漂亮的女孩,通常會自恃美貌,練武馬馬虎虎,很難有什麼實質修為,也就因為這樣,每年總會發生個幾件案子,某某世家的千金、某某小國的公主,學藝有成,行走江湖,想要以學成的武功懲奸除惡,結果卻在實戰時輕易就輸給敵人,慘遭玷辱。特別是那些殺上人家山寨,妄想要一次就把整座山寨給挑了的白癡女人,往往除奸不成,自己反而給人家全山寨千百盜匪奸了個不成人形,倒霉的甚至最後還給賣到妓院去……不是說笑,我就嫖過幾個這樣的白癡俠女,感覺不錯,讓我著實花了些錢。
  「江湖路,不易行」,這是我風流爺爺留下來的祖訓,變態老爸似乎就對這句話深有所感,所以壓根就沒有打算闖蕩江湖,擁有絕世武功,卻一心一意當個守邊軍人,從來不過問什麼江湖事。
  在這一點上頭,我有同感,所以衹是很安分地混個御林軍當,卻怎知道仍是身不由己,不但被迫流落南蠻,現在還捲入拜火教和羽族的紛爭中。
  不過,和我原本的兩個分類比起來,霓虹姊妹不太一樣。她們確實長得很漂亮,但手底下實力也不簡單,雖然說還沒遇到實戰,看不出她們究竟有多高明,但是卻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們的功夫底子非常地紮實。
  每天清早要上路之前,她們姊妹都會特別早起,相互練功。很特殊的靜坐姿勢,讓人弄不太清楚,這究竟是某種光之神宮的內力功法?還是操作獸魔所需要的精神鍛煉?
  總之,她們不像一般名門子弟一樣,仗著師門威名,就自以為了不起,練功隨隨便便,遇到強敵時雖是修練上乘武功,卻全然發揮不出應有威力,連敵人三招兩式都接不下。這樣子紮實的鍛煉,雖然不見得能在短期內激增功力,但卻在實戰時有明顯效果,有幾次,看她們拔出腰間長劍,使用慈航靜殿的獨門劍術相互拆招,一招一式,如若流星驚天,蕩漾出一片又一片的燦爛光虹,確實是很有些門道的。
  本來我一直以為,她們既是光之神宮子弟,就應該會一些療傷、袪毒、解咒的神聖法術,不過,除風系之外,六大主要魔法系統間不能互通,倘使她們會使獸魔術,那就不太可能會使神聖系的術法了。
  這想法在不久後得到證實,因為當阿雪問她們光系魔法的入門知識時,羽霓仍是那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而羽虹則是面有難色地說,其實她們不擅長光系法術,平時遇到相關難題,靠的都是光系的魔法卷軸,並無法用本身力量解決。
  「唷呵……」阿雪沮喪道:「真可惜,我本來還想學學光系的東西呢,如果能學到一點基礎,就可以有用一點,不用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派不上用場了。」
  開玩笑,如果讓你去學光系魔法,我不是要倒大霉了嗎?要是因為這樣回復了記憶,師姊妹三人一起過來殺我,這次僕街就真的要仆到地獄去了。
  「哪有啊,阿雪姊姊你又漂亮,功夫又好,而且像你這樣心地善良的女生,修練神聖法術一定很快就有成就了。」
  「是嗎?我真的可以嗎?可是,師父常常說我很笨,他教我的東西,我一直都學不會。」
      「咦?他教了你什麼?」
  「喔,師父說,他教我的東西叫做黑……」
      「黑橋牌正宗香腸!」
  「不是啦,師父你那時候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你教我的東西叫做黑……」
      「黑面蔡正宗楊桃汁!」
  沒再給阿雪機會說出「黑魔法」三個字,我已經摀住她嘴巴,滿臉微笑地告訴羽虹,因為我不希望阿雪純潔的雙手沾染血腥,所以沒有教她武功和魔法,衹是傳授她如何灌香腸和榨楊桃汁。
  霓虹姊妹並不是那種有胸無腦的女人,特別是羽霓,看得出來,這冰山美人的心思著實纖細,況且她們出身光之神宮,對黑魔法這類東西特別敏感,可別給她們逮著什麼把柄了。
  說來都要怪茅延安不好,這傢伙什麼不好編,在介紹我的時候,居然說我是阿里布達王國禁衛軍教頭,武功一流,吹了這麼大的牛皮,讓霓虹姊妹看我的眼神其怪無比。

  「喂!為什麼我要變成武術教頭?」
      「因為你現在姓藍啊。」
  詭異的動機,我實在不了解茅延安在想些什麼。
  「原來是藍世兄,真是失敬了。」
  羽霓羽虹當時是說了一些客氣話,但我卻看得出羽霓眼中的疑慮。這也難怪,以她們的眼力,應該是看得出一個人武功高低,以我這樣的三流武功,要說能成為一國禁軍教頭,這種謊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也因此,當我向她們解釋,阿雪是我的小徒弟時,兩姊妹都露出很懷疑的表情。當我們動身趕路,阿雪用竹椅背著我,她們更是險些驚到掉了下巴。
  唉,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玩什麼師生遊戲。直接把這笨女人收作女奴,至少要烤要吃都隨我便,不用顧忌外人眼光。
  沒有名門子弟的驕氣,這點很難得,因為過去我遇到的光之神宮子弟,不是像天河雪瓊那樣的冰冷不近人情,就是眼高於頂,不把旁人放在眼裡。我起初以為她們既然是本代神宮嫡系傳人之一,態度一定很高,但談話之後才知道,她們師父心燈居士是一個極為平易親和的人,把這樣的處事態度傳給弟子,而她們為了緝捕工作,多數時間都是和基層人員在一起工作,虛心吸取經驗,沒有高人一等的意識。
  另外一個理由是,姊妹倆的經濟狀況衹是一般,荷包裡頭沒有大筆金錢,態度要高也高不起來。
  衹是,相較於她們的態度,有一個很礙眼的地方,就是姊妹兩個高度重視正義精神。衹要提到什麼作奸犯科的行為,不單是羽虹,就連沉靜的羽霓都忍不住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將所有惡人繩之以法。
  由於我自己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守法良民,所以聽見她們的話語,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她們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對我的態度明顯有所警戒,刻意問我的幾句話,不像是寒暄,反而像是在套問罪行了。
  老實說,執法人員重視正義精神,這不是什麼問題,但是重視「正義」到甚至超越「法治」的程度,就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就在些許的不協調中,我們持續趕路。單純就速度來講,霓虹姊妹展開雙翅,直飛向目的地,當然是最快的方法。但茅延安說,拜火教的目標是羽族,現在大隊人馬又已經來到附近,肯定會空中布下封鎖網,從空中飛過去,被發現與攔截的機率更高,很不安全。
  霓虹姊妹被這一說,只好打消主意,和我們一起加快步行。也許茅延安說得很有道理,但根據我的直覺,我卻覺得他這樣說的目的,似乎是為了不想霓虹兩人太快與我們分離,抵達史凱瓦歌樓城。
  因為是步行,所以如何躲避敵人,就變得很重要,不然照前兩天那樣撞上獸人巡邏隊,驚動大票人馬攔截,那我們就得要一路打打殺殺地突圍過去,很不划算。更何況,雖說有了霓虹姊妹,令我們一行人實力大增,但畢竟沒有厲害到什麼阻礙都有信心闖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們必須要躲避敵人。
  在這樣的情形下,紫羅蘭就派上用場了。獸人們都是自小生長在山野,精通各種隱匿氣息之術,就人類看來,要和他們比天生的靈敏嗅覺與視覺,根本就不可能。但怎樣也好,一頭完全的野獸,感官能力是強過普通獸人的。
  本來我們就是靠著紫羅蘭,才能安然旅行至今,而在如今這個緊要關頭,紫羅蘭更是完全發揮出它的優異能力,不管獸人巡邏隊從哪一邊來,她總是搶先一步發現,低咆著帶領我們改變方向,免去一場不必要的流血廝殺。
  「好厲害,阿雪姊姊的這頭豹子真是好本領,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高明的野獸呢。」
  「那當然囉,紫羅蘭是人家最親愛的朋友呢。」
  阿雪和羽虹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整趟旅程,就屬她們兩個最為投契,常常在一起說些有的沒的。而我敢擔保,除了阿雪之外,在她們姊妹兩人眼中,我、茅延安、紫羅蘭簡直就是怪到異常了。
  特別是羽霓。這個冷冰冰的少女,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懷有高度戒心,保持著謹守禮儀卻甚是疏遠的距離,我雖然一直想找機會與她攀談,建立一點交情,但她每次都是淡淡幾句問候話語,就掉頭不理,渾然沒把我放在眼裡。
  雖然可以安慰自己,我有龍女姊姊這樣的美麗情人,又有一個可以任我為所欲為的俏阿雪,四大天女已得其二,又何必在乎這兩個不解風情的丫頭。不過,自己心裡也知道這想法衹是自欺欺人。
  龍女姊姊未必是我的情人。如果史凱瓦歌樓城的事情擺不平,我在她心裡的地位可能比一沱屎還不如。
  阿雪也沒法任我為所欲為。本來是可以的,不過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讓她收養那頭死豹子,現在她被紫羅蘭守護得很緊,想碰她一下都不行,再加上目前人多眼雜,連以前早晚一次的口交都難以進行。
  沒法消火,偏生整日看著三個大美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是男人都會受不了的。趁著這機會,我當然想把這朵「併蒂霓虹」摘採到手,不過對方不是好惹的貨色,就算不計後果,不計手段,要找到機會也不容易,下藥之類的技倆,可一而不可二,倘使不是無路可走,我不想這樣。說到底,有過與阿雪、龍女姊姊的親密關係之後,在我眼中,她們兩個並非我不惜生死也想幹到的女人。
  不過,和一群女孩子山野同行,如果說找不到任何養眼機會,那就未免太可笑了。我們一起上路的第三天傍晚,在確認周圍完全避開了獸人巡邏隊,正預備紮營休息時,翻閱過自己旅行手記的茅延安,奇道:「啊,我都忘記了,以前來的時候發現過,這裡附近有秘密溫泉啊!」
  對一群生性好潔的女孩子來說,在這種情形下聽到溫泉兩個字,就像蜜蜂看到花一樣。在與我們相遇之前,她們是怎麼淨身,這點我並不清楚,不過,這兩天為了躲避獸人巡邏隊,並不敢往溪流那邊靠近,所以沒機會汲水淨身。
  在男性看來,十天半個月不洗澡,也算不上什麼,但是對女性來說,兩天不洗澡就像是地獄了。這點我很明白,所以在聽見茅延安這樣說之後,立刻不動聲色,朝靠在樹幹上睡著的阿雪踢了一腳,把她叫醒,要她和我一起去撿柴火。
  阿雪既然要離開,紫羅蘭自然也會跟著她,以免我趁著進入樹林,孤男寡女的機會,對它的女主人圖謀不詭。這個想法沒有錯,不過我這次就要證明,人類之所以打垮精靈、獸人,成為萬物之靈,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阿雪,你在這邊撿柴,我離開一下。」
  「師父,你要上哪裡去啊?這裡周圍森林都黑漆漆的,我……我有點怕。」
  「怕什麼?有小紫保護你嘛,而且我不會走遠,等一下就回來了。」
  「帶我一起去嘛……咦?師父你該不會要做什麼不方便讓我看到的事吧?」
  「唔,不愧是我徒弟,阿雪你越來越聰明瞭,好,既然你堅持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貼近阿雪耳邊,我悄聲道:「我剛剛在那邊聽到水聲,現在就過去舀一點水過來,幫你把小屁股洗乾淨,然後就把這幾天的份一次幹足,讓你等一下連媽媽都叫不出來。」
  實在不是蓋的。聽到我這麼說,阿雪瞬間瞳孔瞪得老大,連頭髮都幾乎要豎直起來,發出一聲驚呼,轉身跑去,紫羅蘭也跟著她跑,一人一豹,幾下子就在樹林裡不見蹤影。
  甩掉了阻礙者,算算時間,美人兒姊妹也應該放心地入浴了。照著茅延安的敘述,我朝那秘密溫泉的位置偷偷攀摸過去。
  穿梭片刻之後,眼前豁然開朗,樹影浮動,碧波生煙,在萋萋青草的包圍下,一個不小的溫泉池,散著裊裊熱氣。淒艷的夕陽裡,兩具美麗的少女胴體,正在水中嬉戲洗滌。
  算不上豐滿,羽族女性的胴體向來以骨感、高佻見長。仍在發育中的姊妹兩人,面對面站立起來,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兩具胴體,看來是那麼地纖細而充滿青春氣息。同樣平滑的小腹,同樣柔軟的腰肢,同樣修長的美腿,對映著水中的倒影,散發著令人怦然心動的美麗。
  而即使比不上阿雪那傲人的飽滿感,羽霓、羽虹潔白如雪的胴體上,兩對堅挺、結實的白玉乳筍,仍驕傲地挺立,隨著主人的動作輕盈彈動,看上去正好一把可以握住。
  似乎為了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舒暢,她們連背後的雪白羽翼都張開來,在溫泉池裡揚灑出一陣又一陣的暖雨。張開翅膀後的姊妹兩人,就像是一雙白潔天鵝,以難以言喻的優雅動作划水,盈盈乳筍,柔細的蜂腰,還有渾圓的小香臀,迷人地晃蕩搖擺著,簡直就是一幅至美的天使出浴繪圖,如果要說這幅圖畫有什麼污點……那就是旁邊多了一個看著她們兩姊妹動作,不住在胯間套弄的變態。
  (該死,太遠了,好看的東西看不太清楚,有什麼辦法可以看清楚一點?)
  現在我與她們的距離,足足有十尺之遙,加上光線朦朧,只見其美而不見其真,照理說我該靠近一些,但霓虹姊妹並非常人,光是半獸人血統,就讓她們擁有比正常人類更靈光的耳目,更別說這兩個女巡捕肯定練有「天視地聽」之類的職業功夫,我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們發現,後果嚴重。
  (機會一去不復返,如果到了史凱瓦歌樓城,就沒有這種偷窺機會了……說不得,只好拚一拚了。)
  打定主意,我窺看地形,發現北首有一個土丘,雖然不會比我這位置更靠近,但居高臨下,看得肯定更清楚,是附近偷窺的最佳視野,便不顧一切地爬過去了。
  和原本所料不一樣的地方是,攀上土丘之後,視野雖然是清楚了些,但卻無助於我的企圖,正自扼腕,沒有在入山前採購好偷窺裝備,忽然驚覺附近似乎有股奇怪的聲音。
  先環視一遍,確認周圍衹有我一個人,但當我不死心地循聲看去,只見左側的草皮似乎在抖動,再定睛一看,哪裡是什麼草皮,是有一個人身穿草綠衣,上面蓋滿泥土綠草作掩飾,用這完美的偽裝,進行和我一樣的偷窺行動。老實說,那偽裝真是無懈可擊,如果不是因為彼此靠得不足兩尺,又有怪聲,我一定沒法發現。
  這溫泉所在著實隱密,方圓一里內不該有外人,阿雪不可能來偷窺,紫羅蘭也一樣,那麼……唯一有嫌疑的,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茅……」
  我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經閃電出手,摀住了我的嘴巴,連帶還把手掌上一些偽裝用的泥巴也送進我肚裡。跟著,一張紙遞到了我面前。

  「兩個目標耳目極靈,為免打草驚蛇,不可出聲。」
  鷸蚌相爭,當然不會讓漁翁得利,我自然不會蠢到在這時候揭發他的陰謀,衹是拿過炭筆,在紙上疾筆奮書。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裝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說什麼這裡有秘密溫泉,其實是你自己想要來偷窺吧!」
  「哦,千萬不要這樣……寫,道貌岸然是你看起來的樣子,我還年輕有活力,想看漂亮東西有什麼不對?而且,我是用最純淨的心靈,到這邊來作藝術行為的,可別把我和大少你混為一談喔。」
      「胡說!」
  紙不夠寫了,匆匆搶寫下兩個大字,我翻面繼續,「大家都是來偷窺的,你和我有什麼不同?」
  「大大的不同,你的手在哪裡?我的手在哪裡?」
  「混帳,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是男人的,手當然應該是在……」
  目睹這樣的美色,我的手當然是在褲襠裡,至於這位變態大叔的手……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左手寫字與我交談,右手五指操縱三支畫筆,竟將前方的美女入浴景像一一攝入畫中,速度飛快,幾下子功夫,就完成了一張未上色的輪廓草稿。從旁邊十幾張半成品來看,他已經在這裡好一會兒了。
  「你……你真的是畫家嗎?」
  「其實,在成名之前,我曾經在伊斯塔當過某漫畫家的助理……」
  茅延安朝我瞥了一眼,似乎對自己的經歷甚感得意。而這傢伙真是全套裝備齊全,除了那些偽裝道具,臉上又戴了一副高倍數的望遠鏡片,因為擔心被人察覺到反光,鏡片還漆上保護色,果真是行家。
  在從他手中接過一副同款式的鏡片,我們兩個男人達成了和解,放下無謂爭端,先一起享受眼前的美景。
  那鏡片確實是上等貨,清晰多倍之後,別說是翅膀上的羽毛,就連霓虹姊妹腿間方寸的淡金色纖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當下差點感動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一切辛勞與風險,到此都有了代價。
  在池中,一面相互洗滌嬌軀,姊妹兩人一面交談,這些日子以來,她們私下說話的機會不是很多,早有很多心事需要溝通。
  溫泉很暖,不過因為天色漸晚,空氣已經帶了些涼意。羽霓來到妹妹身後,,往那柔細肩頭上灑水,慢慢地順著她胴體曲線抹了下來,搓了搓羽虹的粉背,繞過一雙羽翼,順著到了她的圓臀,兩隻手各搓一邊,用力擦起來。
  羽虹害羞地笑了起來,反手去摟姊姊的腰,卻被羽霓躲過,姊妹兩人笑成一團。親匿的動作,讓我不禁吞了口口水,覺得有點怪異,卻又說不太上來。
  「姊姊,你說我們這一次去樓城援手,會成功嗎?」
  「會的,卡翠娜姨娘已經有了萬全準備,除了方師兄,聽說還請到東海的黃金提督李華梅來援。如果李提督真的到來,就算萬獸尊者出關,我們也無懼於拜火教。」
  羽霓說著,繼續把水澆上妹妹的雪頸、細肩還有胸部。當水滴順著胸口曲線起伏,吊掛在粉紅色的乳峰頂端,晶瑩的色澤,就像是一顆嬌艷欲滴的果實,引人垂涎。
  「姊姊,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位藍雕藍公子看我們的眼神好怪啊。」
  「哼,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就是登徒子一個,自從我們出道以來,用這眼神看我們的難道還少了嗎?有時候我真是氣憤,為什麼我們就要被那些男人品頭論足,排什麼十大美人,好像我們生來就是為了被他們消遣一樣。」
  羽虹吐吐舌頭,笑道:「姊姊,你別氣了,我也覺得不好受啊,這次居然要和那種男人同行,整天就好像被什麼蛆蟲粘在附近一樣,難受死了。嘻,不過,阿雪姊姊還真是漂亮,心地又好,和她那師父完全是兩個樣子。真想不到,除了我們羽族之外,其餘獸族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天僊人物。」
  「那位雪姑娘確實是難得,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具備神聖氣息的女性,簡直天生就是修練光系魔法的最好人才。但是她會什麼會跟著這種師父,這事就很有問題,說不定還牽涉到什麼拐帶人口的不法圖謀,等到此間事了,倒是要動手查一查。」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不熟地形,需要茅世伯引路,而他又跟著茅世伯,我根本不想和這種人走在一起,還讓他知道我們的出身。」
  「嗯……其實我也擔心,因為根據師父的說法,這位茅世伯以前曾……」
  因為羽霓刻意壓低了聲音,我沒有聽見她到底說了什麼,而光是入耳的這些內容,知道我自己是如何地被人討厭,就足以令我氣炸了肺,發誓總有一天,要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哭著懺悔。側頭看向茅延安,這個藝術狂人彷彿全然沒聽到這些話,衹是專注於手上畫筆,以飛快速度繪出一張又一張的寫生畫像。
  就在我仍然發呆的時候,下頭的情形已經又有變化。
  似乎耐不住姊姊的搓洗動作,羽虹嚶啼一聲,整個癱倒在姊姊身上,背後的羽翼也漸漸變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幾不可聞的輕微呻吟,依稀充滿了情慾。
  「姊姊,這幾天……我們都找不到機會,妹妹……好想你啊……」羽虹雙頰緋紅,不勝嬌羞地垂頭說著。
  光衹是這一幕,就已經看得我目瞪口呆,放在褲襠裡的手全然忘了動作,衹是呆呆地越抓越緊,腦裡浮現了一個字眼,理智上卻又不敢相信。
  無視於我的震驚,羽霓已經一把將妹妹攔腰橫抱,讓那具雪白到幾乎炫目的少女胴體平浮水面,臉上亦不見平時的冷淡,而露出了喜悅笑容。不是親人之間的那種溫柔笑靨,而是像看到俏麗小妻子向己獻媚時,那種充滿男性尊嚴的得意微笑。
  「小鬼頭,看你把翅膀收起來,就知道你想要了。怎麼?才幾天不碰你,這麼快就想男人了?」
  「人家、人家纔不要男人呢,人家衹要姊姊一個人好嗎?」
  厚厚的水蒸氣包裹著姊妹兩人,使她們隔絕在整個世界之外。就在我看到幾乎痛心疾首的目光中,羽霓吻上了妹妹的嘴唇,羽虹也像是期待多時一樣,急切地將嘴唇湊了上去。
  飛沫濺在羽霓金色的長髮上,如天空中劃過的一道金色閃光。她把臉轉到一邊,側面勾勒出她秀而挺的鼻子輪廓,紅唇豐滿,與妹妹微微張開的口唇間連起了一條香涎銀絲,將平時的冷傲逼人,化成一股說不出的冶艷風情。
  「啊……姊姊啊……你身上好香啊……」
  羽霓用舌頭將與妹妹唇間連著的銀絲吸了一下,看著羽虹俏美的模樣,笑了一聲,捻著一綹柔髮的嫩手下滑,沿著她細膩的額頭到挺俏的鼻子、再到柔嫩誘人的小嘴,滑下白晢的頸肌……最後停在隆起的丘峰上。
  慢慢收攏五指,握了滿掌,恣意地揉搓在隆起的玉峰上由揉到捏,並且找尋著頂峰上的蓓蕾,很快地令它們硬挺地繃緊凸起……
  「嗯……」羽虹嚶嚀一聲,一陣與柔嫩肌膚摩擦的觸感,直讓她全身酸軟無力,承受著姊姊的愛撫。
  「算你聽話。那群臭男人全是沒用的廢人,整天活像發情的獸類,怎麼能讓他們碰到我可愛的小妹子呢?」羽霓輕輕笑著,手不停地著捏揉著妹妹軟熱的酥胸。
  「男人……哪裡能比得上姊姊呢?人家最愛的就是姊姊了……」在胸口的頻頻刺激下,羽虹的聲音越來越是嬌嫩。
  羽霓放肆地捏轉著硬挺得像葡萄似的粉紅凸處,羽虹則是乖乖地閉上小嘴,不讓呻吟聲發出來。
  「對了,這樣就對了,媽媽現在又不在身邊,除了姊姊,還有誰能愛你呢?你乖乖的,姊姊最疼你了……」
  彷彿是獎賞一樣,羽霓水蔥似的手指迅速移往妹妹腿間,那微微賁起的恥丘上。
  「啊……嗚……」羽虹扭動著身體,歡喜地迎合姊姊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先是輕輕撩弄稀疏的金色纖毛,再慢慢劃過微濕的花瓣,然後到了頂端的花苞,有意無意地拉扯。
  「不要……姊姊,會疼啊……」
  羽霓的手指肆無忌憚地逗弄著,羽虹喘著氣,意識漸漸地模糊……
  「會疼嗎?那你還要不要作呢?」
  羽霓輕笑,把玩妹妹可愛乳筍的小手,突然揪住頂端挺立的花蕾,下體的手指同時進入她濕潤的細縫內……

  「啊……姊姊……不要放開……」羽虹全身突然一陣抽搐,她急速地喘息,無力的手握住羽霓侵犯的手腕,做著無用的抗拒……
  「乖妹子,舒服嗎?」羽霓熟練地挑逗著妹妹,手指慢慢拔出,再忽然地挺進,連續的刺激,讓羽虹全身籠罩在一層妖艷的粉紅色澤中。
  「姊姊……不要,人家不要衹是這樣……快點,像平常那樣疼愛虹兒嘛!」
  終於逗得妹妹出聲討饒,羽霓驕傲地笑了一下,帶著妹妹來到池塘畔的土地上,一手將羽虹雪白粉嫩的玉腿,大大地分開;一手來回地在她臀部、臀縫間滑動,沾滿了一手晶瑩的蜜漿。
  柔潔如棉的雪臀,羞恥地整個裸露了出來,又被姊姊在自己私處來回撫弄,任人宰割的不安全感,使背脊整個發冷,但下身的愉悅感覺,卻令臀部不自主的扭動,極度的羞愧與快樂交纏,讓少女不禁流淚抽搐,發出好像哭泣似的聲音。
  「求求姊姊……不要再玩弄虹兒了……嗯……你、你都不疼虹兒……」
  像是一個熟識女性悅樂泉源的風月老手,羽霓輕笑一聲,分開妹妹白嫩的雙腿,令那本已溢滿蜜漿的花谷更形突出,自己同時也分張雙腿,沉腰緩緩地貼近下去,片刻之後,姊妹兩人的嬌嫩私處,就做著最緊密的結合。
  「啊……姊姊……」彷彿得到了心愛郎君的慰借,羽虹的表情看來無比滿足,把姊姊的一條玉腿抱在胸前,用自己盈盈可愛的乳筍來回摩蹭。
  羽霓的樣子,看來也相當地享受。她搖動著纖腰,控制著彼此摩擦取悅的節奏,讓妹妹在慾火高陞的浪潮中,得到一波又一波的快樂。
  「不……那裡不要……」忽然,沉浸在性愛喜悅中的羽虹,緊張地哀求出聲;她姊姊不知何時,將食指分開白皙臀瓣,輕輕在菊穴口的皺褶撥弄一下後,按了進去。
  「啊……」火燎似的疼痛,從股間傳遍了全身,羽虹悲鳴著,想躲開體內摳括的手指,但與姊姊肉體的緊密結合,卻使她無法動彈。雖然願意將一切獻給姊姊,但是突如其來的粗暴行為,令她疼得直掉眼淚,小屁股更不自主地大力上下甩動著。
  「姊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虹兒?為什麼要處罰虹兒?」
  「這是要你好好記住,除了姊姊,你不可以對其它人有好感。這兩天,我看你和那個雪姑娘常常一起眉開眼笑的,你知道我有多不開心嗎?」
  「對、對不起嘛,姊姊,人家……人家其實也是想把阿雪姊姊帶過來,她那麼漂亮,姊姊一定也會喜歡像疼愛虹兒一樣疼她的,人家不知道姊姊會不高興嘛……」
  連續呻吟著,這種又痛又過癮的體驗,是前所未有的感覺。羞辱與快感夾雜,激烈刺激著羽虹的理性與肉體。
  「小傻瓜。姊姊除了你,難道還會喜歡別的人嗎?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樣,不管再怎麼漂亮,姊姊衹要我乖乖的小妹妹。」
  聽過解釋,羽霓釋懷地抽出手指,轉而溜往妹妹花谷的頂端,在細縫上濡濕的珍珠撥弄。
  「啊……嗚……嗯……」受不了多重變換的刺激,羽虹終於投降在身體敏感的愉悅中,因羞恥而哭著、因興奮而呻吟著。
  姊姊忽輕忽重地夾緊大腿,與她最嬌嫩的花房來回摩擦,生出電流般的灼熱欲焰,她顫抖的身子癱軟在地上,衹能任由姊姊玩弄……
  殘餘的一絲絲的理智,被火熱的快感所佔據,慾望完全控制了全身……
  僵硬的身子開始變軟,渾圓的臀部隨著兩邊牝戶摩擦而擺動著,喉嚨不停的呻吟,似要將纏繞神精的快感撥開,腹中一股尿意漸漸升起,羽虹快速的搖動著軀體,想將它泄出來。
  驀地,嬌軀一陣痙攣,兩腿間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羽虹終於忍不住,而像尿床的小孩一般哭出聲來。
  「嗚嗚……姊姊!姊姊!」隨著雪嫩屁股的擺動,一股股熱潮狂射出來……
  「哈……高潮了!」羽霓搖擺著一頭秀髮,興奮著叫著,緊緊抱著胸前妹妹的粉腿,在腿間濕潤感覺逐漸擴張的同時,也陪著心愛妹妹一起攀上禁斷的肉慾顛峰。
  第三章 惡鬥獸人
  作夢也想不到,這對天使般的霓虹姊妹,彼此間居然有這樣不正常的感情,而且還偷偷地做這種假鳳虛凰的行為。雖然說姊妹兩個都是美人,肌膚相親時候的艷麗模樣,好比是一幅美到讓人心醉的圖畫,但是就我而言,女人不愛男人,卻搞什麼同性之愛,這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的行為。
  「餵,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太過偏頗了嗎?對女人很不公平啊。」
  「我管它公不公平,如果所有女人都去搞同性戀,男人不就沒有搞頭了嗎?
  這麼丑惡的行為,應該立刻被逮捕處刑才對……咦?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呵呵呵,大少,你忘啦,我可是被你稱為大叔的男人啊。既然也曾年輕過,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呢?」
  沉默無聲,我和茅延安搶著在紙上發言,為的就是不想驚動那猶自沉浸在高潮餘韻中的霓虹姊妹。這傢伙實在是怪人一個,面對如此美人,又是光溜溜地一絲不掛,他居然毫不動心,衹是專注地畫畫,如果不是藝術狂人,就實在是個變態。
  偷窺竟然看到這樣高品質的春宮百合秀,照理說我應該非常滿足,無奈人性就是如此貪心,本來只打算看到裸體就好的我,現在真的開始打主意,想要把這對姊妹花弄上手,搞上一次。
  如果不計後果,那麼考慮到各種可能性,當然是以下藥最為恰當,她們兩人意亂神迷,沒了平時的警戒心,不會察覺到混在空氣中的迷藥,不過我現在身上什麼都沒帶,要回去拿又來不及,機會一去不復返,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嘿嘿,大少,需要什麼嗎?別忘記了,所有冒險故事中,在每個英雄的背後,都有一個大叔在默默地……」
  茅延安及時遞來的一張紙,吸引了我的視線。很有書卷氣的眼神,伴上一抹邪邪的微笑,現在看來卻像個皮條客般猥褻,在我驚訝於這位大叔的改變,腦裡卻猛地驚醒。
  「你?!你身上有帶藥嗎?願意給我嗎?」
  事情當然沒有這樣容易,這位不良中年明顯地是要待價而沽,而慾火焚身的我,顧不得其它,連續開出好條件,從阿雪的內衣、阿雪的裸體畫,甚至連等會兒下藥成功後我們一人幹一個的痛心條件都開出來,他仍然不置可否,堅持說羽霓、羽虹是他摯友的愛徒,他為人長輩,怎麼可以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最後沒有辦法,我只好改用威脅的。
  「餵,別不識好歹,再不答應,我就用手摸你的臉。」
  「哦?大少的掌法有這麼厲害嗎?這麼白白淨淨的手掌,可以殺人嗎?」
  「不是寫字的這一隻,是我還放在褲襠裡,現在已經濕答答的那一隻。怎樣?想被白果醬作護膚美容嗎?」
  不堪我的威脅,茅延安終於投降,從他藏在懷中的一堆顏料中,拿出了一罐他所謂的春藥,遞了給我。
  「等等……這不是我上個月調出來的婬蕩一家親嗎?你從哪里弄來的?」
  「剛剛看你把雪丫頭弄走,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邊。又看你忘記帶必備物品,就順手幫你拿了,夠朋友吧?」
  「……你別畫畫了,去做生意吧,這麼懂得乘人之危,你一定會發的。」
  學著蟑螂般不雅觀卻實用的姿勢,我在地上緩緩爬行,絕對不發出半點聲音,朝溫泉那邊靠近過去。羽霓、羽虹雖然看來有些少不更事,但是應有的警戒卻絕不含糊,否則以她們兩姊妹的美貌,常常與奸惡之徒周旋,別說什麼緝捕歸案,早就被人擒住幹爛,賣到妓院去了。
  想用下藥這種不入流的技倆,就衹有趁她們神不守舍的此刻,我纔能趁虛而入,不然,即使我的婬藥無色無味,我也沒有把握只讓她們著了道,而自己安然無事。要是男女雙方都一起被迷倒,醒來之後我肯定逃不掉,那太不划算。
  對付武學好手,經由空氣放毒,並不是個好辦法,我把主意打在姊妹倆放在池畔不遠處的衣物上,如果把藥粉下在裡頭,經由肌膚接觸,發現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好不容易在沒有驚動目標的情形下,靠近過去,只差一點,就可以把藥粉投灑在那堆衣物上,忽然,一股熊熊熱氣從背後逼近過來,更還有一種恐怖的獸咆聲。
  轉頭過去,幸虧不是看到了獸人,但是卻也好不到哪裡去,應該追著阿雪而去的紫羅蘭,正低咆著怒瞪過來,嘴邊隱約有一絲火焰流轉,好像是看破了我的不良企圖,要站在同為雌性生物的立場,撲過來把我狠狠教訓。
  「餵,餵,小紫,有話慢慢說,好歹我也是你主人的……」

  又要解釋,又得提防被人發現,這次可真是進退維谷了,本來想把茅延安拉下水解圍的,哪知道我纔往那邊一看,卻只見到一個光禿禿無草皮的土坑,本來穿戴好全套偽裝工具、趴躺在那邊的茅延安,竟已不知何時跑到了二十尺外,正自背著身上的大塊草皮,沒命似地大步奔逃著。
  (茅延安,你這個沒義氣的東西!)
  心中大罵,眼前卻要應付危機,而紫羅蘭已經毫不給面子地撲咬了上來。千鈞一髮之際,我身子一弓一縮,讓它從我身上越過,兩腳跟著再在它後臀一踹。
  一聲哀鳴之後,那頭料想不到我會靈活反擊的龍豹,就化作一道黑影,筆直地摔墜了出去。
  只聽到不遠處先是傳來一聲重物落水的撲通聲,跟著就是連串少女們的驚呼,顯然一頭從天而降的豹子,破壞了羽霓羽虹的好事,令得她們驚惶失措。
  (下藥來不及了,不過……)
  她們警覺心已復,要偷偷下春藥是來不及了,我心念一動,從懷中取出火摺子,迎風一晃,生出火來,就往她們的衣物堆丟去。火苗幾下子就冒了起來,在霓虹姊妹猶自為了紫羅蘭而喧鬧的時候,她們的衣服變作一團熊熊烈火了。
  慶幸得手,立刻開溜,哪知道才移出十幾尺,前方一道白影高速逼近,正是阿雪。她朝這邊快步跑過來,她一面跑更一面大聲嚷嚷,神情緊張,竟沒發現在地上匍伏前進的我,而聽見她喊的內容後,我險些魂飛魄散。
  「事情不好了!有一大堆獸人巡邏隊殺來了,師父!羽霓、羽虹!大家快點跑啊!」
  唉,這個笨女人,你跑得快也就算了,一路上都喊得那麼大聲,到底你是來通知我們?還是來陷害我們的?
  幾乎她纔嚷嚷完,一群穿戴軟甲的獸人隊伍就從樹林中跑出來,有熊有虎,看樣子怕沒有個七八十人,是普通兩個中級巡邏隊的規模了。
  這樣大隊人馬衝過來,想趴在地上躲是不可能的,幾下子就被踏得斷氣了。
  衡量戰力,上次羽霓羽虹能夠輕易解決一支十多個獸人的小隊,那麼配合阿雪、紫羅蘭的協助,我們要全身而退應該不是太困難。既然如此,就是順勢展現我英雄氣概的時候。
  「該死的獸人,阿理布達禁衛軍教頭藍雕在此,你們別想越雷池一步!」
  好說歹說,我也是阿理布達王國御林軍的一員,基本上幾個使劍、舞槍的架子,還耍得很俐落,加上有神兵在手,整個架勢一擺,確實有一種一夫當關的氣勢。
  無奈,那些獸人可能是因為頭腦太過簡單,雖然看到了我擺的劍式,卻沒有一個被震懾到,依舊是狂呼大叫地衝殺過來。氣勢有如萬馬奔騰,倘使被他們正面踐踏過去,這次就得要僕街僕到海里去了。
  (要逃嗎?現在逃太晚了,而且,說不定她們馬上就要出來了,我不能在這裡放棄……)
  最近都沒有什麼表現的機會,別說霓虹姊妹,連阿雪這個臭小妞都有點看我不起,如果不偶爾作一點事情,我的形象就掃地了。
  更重要的是,羽霓羽虹放在池邊的衣服已經被我一把火燒光,如果我再堅持一下,等會兒就可以看到兩個名馳大地的女巡捕,赤身裸體,光著屁股和野蠻獸人們大決戰的美艷景象,這可比偷窺入浴更養眼百倍,身為男兒身,我怎麼能夠放棄呢?
  就一下遲疑,我已經給五個虎頭獸人包圍,剩下的仍是直追阿雪,朝那溫泉奔去。獸人們揮舞著茅錘、狼牙棒之類的重兵器,人類衹要挨著一下,立刻就是筋折骨斷,連穿著鎧甲都擋不住。如果是單對單,我可以憑著百鬼丸的鋒利,在斷其兵器的瞬間,置其死命。
  但這個戰術在一對多的情形下,可就行不通了,不過,幸好我有其它的方案,這幾個獸頭畜生,眼睛盯著我手中的劍,心裡提防我的攻招,卻絕對想不到我的攻擊主力,是用另外一種形式出現。
  「古老的淫慾之神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向你們祈願,引導婬邪之力,出來吧!婬蟲!」
  為了怕被聽出來,我還特地用了阿理布達南方的一種方言,來低頌咒文,而當左手指端泛起森冷感覺,知道婬蟲即將奉召而來,我將百鬼丸急旋起來,盡我所能地全力搶攻,靠著寶劍鋒銳,終於在獸人們反應過來之前,在他們身上各畫了一道傷痕。
  一點僅能破皮見血的小傷口,有時候卻有妙用。如果是對付人類,衹要劍上淬毒就可以了,但獸人肢體龐大,淬毒兵器效果不快;而且隨便在劍上亂塗毒藥,要是不小心割到自己那就糟了,所以,我苦心開發出一套必殺技。
  「追尋鮮血而來,去吧,寶貝們!」
  左手一揮,我召喚而來的婬蟲擲發了出去,如蛆附骨,瞬間就從五個獸人的流血傷口裡鑽了進去。
  獸人們皮粗肉硬,普通攻擊根本傷不了他們,但婬蟲入體之後,他們很快地便有了反應,本來要重砸下來的兵器,因為手腕無力握住,全部掉落地上;一個個都發出痛苦的嚎叫,獸爪不住往自己胯間招呼,任血痕大量出現,希望能遏止那無法忍受的奇癢。
  在婬術魔法書的召喚生物中,最好叫的就是婬蟲。它本來的特性,是助長性慾,分泌出催情體液,讓被沾著的生物迅速處於發情狀態。這種東西用在實戰上,作用不大,但經過我精心構思之後,終於找到了實用法。
  配合咒語和手印的變化使用,這些婬蟲已經產生了構造性的不同,鑽入身體後,在催情之前,它們會發出一種病毒,造成一種猛爆型的嚴重性病,使得患者肌肉化膿潰爛,更由於婬蟲的瞬間大量繁殖,使得性病立刻惡化至不可收拾,給這些獸人一個屈辱至極的死。
      「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連續的慘叫與怒嚎,衹是眨眼功夫,五個獸人就全部倒地,從他們胯間開始,整具雄偉身軀變作千瘡百孔,流著黃紅色膿血,大量婬蟲鑽出,於接觸到日光的同時僵化分解。比原本的維持時間短,不過卻是萬分有效的殺人武器。
  三兩下工夫,解決了五個獸人,這似乎在獸人群中造成了不小的騷動,而讓他們更大規模地圍攻上來。
  沒有純力量作後盾,只靠智慧作戰,終究是不行的,當十四名獸人漸漸縮小包圍圈子,我就知道,如果沒有異變狀況,我會在他們發動攻擊的一回合內,死得不能再死。
  幸好,老天總算還給我幾分薄面。在我正暗自叫苦的時候,溫泉那邊陡然傳來一聲轟然爆響,一道銀白色的巨型水柱,彷似水龍升天,筆直地往上衝爆而去,迎著夕陽餘暉,折射出無比瑰麗的霓虹光華;無數水珠夾帶凌厲氣勁,朝這邊墜灑下來,饒是獸人肉厚,給打到卻也著實疼痛,倉促間更是給打得隊形大亂。
  能造成這樣的攻擊力,霓虹姊妹的武功修為比我估計中更高。已經不衹是有紮實基礎,而是確切地可以算是高手了。從這威力來看,起碼有第五級以上的力量。
  「以羽霓(羽虹)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來!」
  要迅速擺平這場面,只憑武功是不夠的,姊妹倆不約而同地使用了獸魔術,全力發動搶攻。
  上次看她們使用獸魔,時間衹是短短一下,沒有能看清楚什麼,但這次獸人們數目變多,相對實力也強,令她們無法再無聲無息地殲滅敵人。只見一支又一支的小羽箭飛射下來,每支食指般大小,迅捷無倫,比我在軍中見過的任何精靈弓箭手都要快,眨眼間就分別命中十四個獸人,釘刺在他們咽喉上。
  說是「釘刺」有些不貼切,因為那些羽箭在目標接觸後,立刻釋放出一道亮得刺眼的閃電,將獸人殛得渾身打顫,嚎叫著倒斃,什麼軟甲都防護不住,嚴重一點的,甚至連皮毛都冒煙燒了起來。
  很成功的作戰效果。因為除非是爆炸性的火藥暗器,不然尋常箭矢是無法給獸人們這種傷害的,而我則趁機從戰鬥圈中退出,躲到一旁樹林,當滿空水珠落盡,立刻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看那已經無法再靠反光來隱藏的美妙胴體。
  「看、看到了……屁股搖晃的樣子好漂亮,胸部也好挺……33B,姊妹兩個都一樣,張開翅膀的樣子,真像是光溜溜的天使……咦?」
  因為一開始是背光,只看到兩具健美的少女胴體,姿態性感而敏捷地擺動著,卻是瞧不真切,直到羽霓、羽虹落了地,這纔瞧清楚,雖然大半肌膚都曝露在外,但卻與我期望的裸體狀態大有分別。
  姊妹兩人白晰的肌膚上,多出了很多赤紅色的花紋圖騰,從頭到腳,像一層最貼身的輕薄膜甲,遮掩了不少部位。結實堅挺的乳筍、兩腿間誘人的三角方寸,全都給紅紋遮住,看不真切,令人大為扼腕。
  肉體的異變並非衹有如此,她們纖細的手指、腳趾,骨骼突出硬化,尖端的指甲更像金屬般閃著銳芒,配合背後的白潔羽翼,看起來比之前任何一刻都更有半獸人的樣子。
  「這是……半獸化吧。南蠻所有獸族中,衹有羽族嫡系才有的獨特本事。一但催動體內獸系血統,發生半獸化,自身的力道、速度都會大幅度提陞,也是當年羽族能夠稱霸南蠻的一個重大理由。真是想不到呢……好多年沒看到會半獸化的羽族人了。」
  確實,半獸化的霓虹姊妹,散發出來的壓迫感有如兇惡猛禽,動手時候的威力、速度,比之前強得多。當她們與獸人短兵相接,甚至連獸魔術都不用,直接近身搏擊。
  「比蒙」是南蠻語中對熊的稱呼。比蒙熊人的力氣之大,向來號稱諸獸族中第一,但是當他們揮舞著滿是釘刺的狼牙棒下擊,卻完全追不上霓虹姊妹的敏捷速度,而當她們反揮動雪白玉手,血光乍現,比蒙熊人的巨臂整個被截成兩段。
  單單隻是利爪,做不到這樣的殺傷力,我肯定她們這時候揮擊出來的力道,絕對非同小可。力量與速度都勝出不只一籌,再加上能夠振翅飛翔,凌空下擊的優勢,真個是當者披靡,幾下工夫就打得獸人群大亂。
  比起之前的清秀少女模樣,現在半獸化的羽霓、羽虹,別有一分動人。肌膚上泛起的鮮艷赤紋,讓人想起戰士們上陣前的裝飾,洋溢著一種英武之美;當她們振起雙翼,在空中迴旋飛舞下擊,簡直就像是一對聖潔的戰鬥天使。

  而雖然最重要的女兒家部位,被赤紋所遮掩,但乳蒂之外的雪白乳肉、大半個粉嫩圓翹的玉臀,卻是整個曝露在外,隨著激烈的戰鬥動作,抖蕩出蕩人波浪,更別說丰腴大腿、細嫩手臂的大片肌膚,簡直幼滑得讓人直吞饞沫。
  「奇怪,以她們的能力,應該是可以全身而退,用不著使用半獸化啊。半獸化後的羽族確實很強,不過讓污穢的獸血在體內沸騰,對於身為天使後裔的羽族人來說,簡直就像是吞下毒藥一樣。每次的半獸化,都會令她們元氣大傷……不過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包括狂戰士在內,所有靠著肉體變化來暴增出力的種族,都要付出違反自然的代價啊。」
  我想這段話應該沒有說錯,因為縱使佔著絕對上風,我仍然看得出,霓虹姊妹的疲憊正快速纍積,流著比正常活動更多數倍的汗,飛行動作亦漸漸遲鈍,好幾次險些被狼牙棒打個正著,雖說半獸化後殺傷力暴增,但因為持續不了幾回合,就體力耗盡,這樣下去,還沒把敵人消滅一半,她們就要先累倒了。
  所幸,阿雪和紫羅蘭在這時候加入戰圍。撿起一根狼牙棒,阿雪有模有樣地用力揮舞著,單隻憑她所向無敵的怪力胡揮亂打,就足以令獸人們相爭走避,羽霓羽虹再一配合,就把整個局勢控制過來。
  自然,紫羅蘭的噴火放電,也幫上了很大的忙,這頭上古異獸雖然討人厭,不過戰鬥時確實是好幫手。衹是,看它身上濕漉漉的,目露凶光,一直在找尋些什麼,我就很慶幸自己做了藏身暗處的決定。
  衹是,比起戰鬥,我更關心一件事,就是剛纔向我解釋羽族變身秘密的那個人……正確來說,是我靠著的那棵老樹。
  「我說大叔啊,怎麼我不知道你易容藏身的功夫那麼好呢?一下子就變成棵樹藏起來,這本事也太好了吧?」
  「呵呵呵,很簡單啊,我有一塊畫成樹皮模樣的布幔,衹要樹林裡光線夠暗,人站得直一些,把布幔披上去,就是最簡單的偽裝了。」
  「誰管你這個啊?你這人也太有良心了吧,她們不是你摯友的徒弟嗎?你身為長輩,不出去想想辦法,卻在這邊畫畫,還算是人嗎?」
  實在不是開玩笑的,在這麼兵荒馬亂的時候,茅延安還是繼續作畫。更扯的是,他居然是把紙張放在地上,用腳指夾筆在畫。
  「我出去又幫不上忙,而且……為了至高的藝術精神,我什麼東西都可以拋開不顧。」
  「放屁,還不是和我一樣,躲在這裡想看人家女孩子光屁股作戰的樣子,老色狼一個,裝什麼文化。」
  「不不不,就算是色狼,也是一頭為了藝術而犧牲自我名譽的色狼啊!」
  在我們兩個男人的鬼扯中,戰鬥也已經到了高潮,在連續打倒那些獸人雜兵後,幾個看起來比較像是領隊的人物,使用獸魔術攻擊。
      「出來,火蛛妖爪!」
      「出來,爆裂蠱!」
  阿雪只靠蠻力上不了台面的缺點,在這時顯現出來。當那只兩尺高的巨大獸爪忽然出現,她全無抵禦能力地被撲倒,若不是紫羅蘭及時吐出火焰,焚化掉那一波爆裂蠱,這傻妞不死也要重傷。
  不過,那幾個獸人卻很沒腦子,因為把攻擊機會浪費的結果,就是形成致命的破綻。
  「以羽虹之名下令,化石之牙,出來!」
  「以羽霓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來!」
  先是羽虹釋放獸魔,一團黑黝黝的東西,飛墜在火蛛妖爪之上,迅速將之石化,解了阿雪被勒斃撕殺的危機;跟著,一個像是手套般的銀色亮光,環繞住羽霓右手,適纔曾經見過的電光羽箭再現,連續幾下弓弦似的裂風聲響,那幾個獸人的咽喉血如泉湧,冒著因為強烈電擊而造成的輕煙。
  領隊的死了,剩下的獸人情知不敵,全都一股腦地逃跑了。勝利的一方並沒有追趕,這和慈悲與否無關,光是從霓虹姊妹跪地喘氣的樣子,就很清楚地可以明白,衹要敵人再多上幾十人,被殺得片甲不留的一定是我們。
  打退了敵人,但既然有活口跑掉,打草驚蛇已是不可避免,我們必須立刻啟程,在敵人大舉包圍過來之前,趕到史凱瓦歌樓城。不過在趕路的同時,我們卻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剛纔作戰的時候,藍世兄跑到哪裡去了呢?」
  隱有怒容的羽霓,提出了這個疑問,顯然是很不滿適纔三女與敵人死鬥時,我這個理應武功高強的御林軍教頭卻不見人影。
  「當然是浴血苦戰啊,要不是我死命在前頭抵擋,讓敵人全部衝進溫泉那邊,那時他們肯定不會只泡泡澡就算了。」
  隱含諷刺的話,令得羽霓臉上一紅,卻仍固執地問道:「這我知道,但那之後呢?為什麼阿雪姊姊衝出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藍世兄呢?」
      「這個、這個是因為……」
  不太好回答,連阿雪都很狐疑地朝我看來。當然我是可以辯解,我受了不輕的傷,所以躲到一旁養傷調息了,畢竟我適纔現身時,身上刻意抹滿了一頭臉的獸血,看來就是一副拚死戰鬥後的樣子。
  「因為藍雕賢侄聽到我的呼救,立刻趕去救我這沒用的老頭子脫險,唉……百無一用是書生,真的衹是一步之差,倘若賢侄來得再晚一點,我一定被那群沒天良的獸人給分屍了。」
  最後,靠著茅延安的解釋,我順利過關。因為茅延安近乎文學式的描述戰況,阿雪和羽虹甚至還用一種欽佩的眼光看著我,羽霓則是將信將疑,但既然長輩這樣說,她也不便再懷疑什麼。
  茅延安不幫我也不成,難道要大家同歸於盡,相互揭發偷看美少女入浴的丑事嗎?不過,我對這位大叔的印象不斷在轉變,由於他的高雅談吐和外表,我很難想像,他也會幹一些像我一樣的污齪事;然而,要說他和我一樣下流,他卻又對色慾全無興趣,衹是一個勁地專注於他所謂的藝術,叫人匪夷所思。
  這一關算是順利過關,雖然沒看到想看的東西,但是能夠偷窺到霓虹姊妹入浴、同性愛戀的畫面,也算夠精彩了。
  而把她們的換洗衣物全部燒掉,也算出了我一口惡氣。出門在外,講究輕裝簡從,像我與阿雪,一人四套服裝裝在行李中。霓虹姊妹也是一樣,在入浴時順便洗衣服,結果被我放火一燒,除了留在行李中的一套巡捕制服之外,其餘的換洗衣物全部變成灰燼。
  亦是因為找不到東西蔽體,羽霓、羽虹在不想裸體作戰的情形下,只好使用半獸化,借由覆蓋肌膚的赤紋,來遮蔽身體重要部味。不然,以她們的實力,連續打上一個多時辰的持久戰,要消滅這中等規模的巡邏隊,並非做不到,縱使屈居劣勢,想要全身而退仍是易如反掌,用不著像現在這樣狼狽。
  使用半獸化之後,不但元氣大傷,而且要受焚血之苦。霓虹姊妹的步伐,變得虛浮不穩,偏生我們沒時間休息,只得咬著牙趕路。
  洗滌過後的替換衣物好端端地放著,為什麼會突然燒起來?這點是不能推給獸人的。幸好,聰明人總是能找到對像背黑鍋。在我巧妙地推卸責任下,從天而降,摔入溫泉中的紫羅蘭,變成的最佳替死鬼。這傢伙會噴火放電,事發時又離霓虹姊妹最近,加上又不會說話反駁,只好承擔了所有罪狀。
  為了這件事,阿雪幾乎要和霓虹姊妹磕頭道歉。而由於對阿雪抱持好感,加上我和茅延安的從旁說項,霓虹姊妹自然也就說不了什麼,倒霉的仍舊衹是那頭畜生。
  看著它被迫給套上了項圈與鎖鏈,由阿雪牽在手裡,那種失去自由的糗樣,心裡還真是爽快。這也證明,老天果然是有眼,不論人獸,得罪我的通通沒好下場。
  因為被我燒光換洗衣物,霓虹姊妹只得換上她們執行巡捕工作時候的制服。
  一件白色的束腰長襖,是用上好的府綢所製,微微敞開的如意領中,可以看到一抹淡淡的粉紅胸圍,攏住了那對曲線恰到好處的玉峰。
  下身是緊貼著小翹臀、大腿的白色包褲,將修長曼妙的玉腿曲線畢露無餘,充滿了彈性和美感,腳下則是一雙白色的鹿皮平底薄靴,緊緊貼到小腿位置的靴筒上,金色的花紋十分耀眼。身形瘦長骨感的羽族女性,本就以美腿出名,而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羽霓、羽虹併肩站立時,兩雙修長的玉腿都具有讓人窒息的誘惑力。
  羽霓的長髮、羽虹的短髮,全部往後梳起來,用一對白玉環束住,光潔迷人的額頭上,也點了美麗的梅花妝,至於身為巡捕證明的寶石胸章,則是別在她們隆起的胸口。在全副白色系的衣物中,這是她們身上唯一的化妝,卻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為了執行任務方便,女巡捕的衣物貼身一些、緊一些,這都不是什麼問題,不然施展輕功時,衣袂破風聲就可能驚動敵人,把目標嚇跑,或是造成一些更壞的後果。衹是,這套女巡捕制服,料子單薄不說,又實在貼得太緊了些。
  霓虹姊妹纖瘦的體格,玉臀的形狀雖美,卻不算很多肉,可是給那條緊身包褲一勒,別說屁股、大腿的曲線一清二楚,當兩腿隨奔跑而開合不定,連腿間那嬌艷的花房輪廓都若隱若現。
  這種情形她們姊妹不會不知道,也就難怪平常她們沒把這女巡捕制服穿在身上。
  「這真是太荒唐了,執法人員怎麼可以穿這種衣服?這、這擺明是引誘人犯罪嘛!」
  我喃喃自語著,因為兩個蜜桃般的美麗屁股直在眼前搖晃,搞到我現在就很想犯罪。
  「哦,不用擔心,那套衣服的料子看起來單薄,其實是很有韌性的,特別是像她們這種慈航靜殿出身的高階巡捕,衣料都是由雪山冰蠶絲來織,普通的刀劍砍之不傷,比什麼盔甲都管用喔。」
  有點道理,當初我在孤島上肛奸天河雪瓊的時候,她那身衣料就很難處理,讓我花了很多力氣。

  「嗯,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大叔啊,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套制服是我設計的啊。」無視於我的驚訝,茅延安得意笑道:「我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除了幫政府機關草擬公文,也有不少地方找我設計服裝和建築,像是這一套,就是我在看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時候,從那些賽車女郎身上得到的靈感。」
      「賽、賽車?」
  「是啊,騎士們站在尖甲戰車上,前面有四匹馬在拉,定期舉辦的戰車比試大賽,很精采的。我有門路拿到前排的票,下次到金雀花聯邦,我招待你去看吧。」
  「……大叔,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第四章 冒死突圍
  接下來的一天半,就是馬不停蹄地趕路。為了讓霓虹姊妹有時間調養,我只好放棄我心愛的竹椅,讓羽虹坐了上去,至於羽霓,則是坐在紫羅蘭背上。
  就這樣,五人一豹翻山越嶺,更麻煩的是,還要躲避越來越多的獸人巡邏隊,從那幾乎無隙可趁的空檔中竄進去。從情形研判,整個包圍網應該還沒有完成,正在逐漸收攏中,但壞消息是,恐怕正有不斷增援的獸人部隊跋涉而至。
  可是,在我們不停趕路的第二天傍晚,空中一陣又一陣的鳥兒向東北方飛去,羽霓、羽虹的表情登時變得慎重而喜悅。鳥是羽族的親人,既然見到群鳥,羽族的根據地就在附近。
  果然,沒走出多遠,我們就看見了。
  在五座相鄰的陡峭孤峰上,分別坐落著五棟像塔一樣的高樓。赤、青、黃、白、藍,同樣的尖頂建築,在最頂端有一個透明的圓珠,看不清楚是由什麼晶石所製,但即使在黯淡的夕陽中,五顆晶石仍散發著璀璨的七彩光華。
  如果沒有看錯,這五顆珠子的排設,應該是某種結界法陣的關鍵。具體功用雖然難以推測,不過,當遇到外敵進攻時,那五棟分立於不同山峰的塔樓,應該就會用某種方式聯合起來,集樓成城,抵禦敵人。
  羽族也算是半獸人,自來半獸人不是不能修練魔法,衹是因為體質的關係,不易有所成就,所以才特別創出獸魔術。然而,這樣的法陣,已經超越了獸魔術的範圍,恐怕衹有極為擅長光、暗兩系的大魔導師才能設計。是羽族人自己布下的嗎?還是另外有強力外援?
  在五座塔樓之間,似乎另外有些磚瓦平房,組成一座莊園,不過因為距離頗遠,看不真切,只看到各式各樣的鳥兒,在樓城間飛舞翱翔,盤旋穿梭,而那五座塔樓的壁上,好像覆蓋滿了千百個鳥巢,任鳥兒棲居,遠遠看去,百鳥羽色鮮艷燦然,把孤峭絕峰的險惡山景,增添上生動美麗的顏色。
  茅延安感嘆道:「這就是史凱瓦歌樓城了,距離上次來這裡,又已經好幾年,景色還是一樣漂亮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了這個從未來過的家鄉,心情興奮得難以控制,霓虹姊妹第一時間就想搶飛過去,但卻被茅延安一把拉住。
  「不要太心急啊,兩位世侄女。我們一路上走小路,尚且要不斷地躲避獸人巡邏隊,現在已經來到羽族的大本營,卻沒有看到獸人們,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是很奇怪,而這疑惑更在不久後得到解答。稍稍往前走兩步,居高臨下,看清楚了附近的地形。在陡峭的山壁之下,是一片平坦的方形谷地,末端有幾條大路通出山谷,以這附近的茂密樹木,大概看得出來,最多十幾天之前,這谷地仍是被濃密樹林所遮蔽。
  但現在不是了,整片谷地裡沒看到幾棵樹,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營帳和獸人,點點營火,把山谷照亮得有如白晝。
  以虎、熊為主,大堆獸人分別聚在一處處營火旁邊,對著火焰膜拜頂禮,作著拜火教的宗教儀式。看下去黑壓壓的一片,絕對有個幾千人,如果把散在方圓百里內的巡邏隊全部算進去,說不定已經接近一萬人了。
  從情況看來,史凱瓦歌樓城已經陷入重重包圍,要硬闖過去根本就不可能。
  事實上,光是看到這貨真價實的獸人大軍,已經讓我腿軟得想要掉頭就走。
  「唷呵,師父,你沒事吧?」
  阿雪扯了扯我的衣袖,臉上寫滿了擔心,小聲地說話。
  「闖不過去,就再想辦法吧……不過,如果我們就這樣離開的話,那個漂亮姊姊一定會很難過的。」
  說的是龍女姊姊吧,她托我傳的話,還有要送達的東西,如果我沒有辦法送到,那她會很傷腦筋吧。
  不過,現在這障礙實在太大了。我不知道龍女姊姊對我的期望是什麼,但就連送個東西進去都已經是千難萬難,她該不會指望我有能力幫著羽族解決這次危機吧?
  回頭看看阿雪,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丫頭心思單純,想些什麼我倒是猜得到。
      「阿雪,你會害怕嗎?」
  最近這幾天,我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對姊妹花給引去,貪新厭舊之下,倒是疏忽了阿雪,現在看她為我擔心的樣子,胸中頓生憐意,把她摟過來,摸著她的長髮,輕輕呵護。
  「嗯,不知道耶,看到這麼多凶巴巴的人,應該會覺得很怕的,可是不曉得為什麼,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阿雪自己也說得迷迷糊糊,我卻不覺得奇怪。也許腦裡已經把記憶忘光,但是從小鍛煉出來的膽識與反應力,仍然存在於身體的某處。下頭的這陣仗雖然誇張,但像天河雪瓊這樣擁有第七級力量的強大魔導師,要全身而退仍是輕而易舉的。
  不論武術還是魔法,甚至是獸魔術喚出來的獸魔,使用時都會釋放能量,發出來的能量大小,則都能以級數劃分。一級幾乎人人會使,二級會的人就少多了;至於三級魔法或力量,衹有長期修練過的人才會用,擁有第四級修為的人,就可以正式領取魔法師、劍士的資格證照。
  能夠修練到第五級,不管是用什麼標準來看,都可以算是高手了,無論是投效軍中,或是闖蕩江湖,都足以揚名立萬。
  到了第六級,可以憑這實力獨霸一方,像這樣的人物,通常一國之內不過十數名,不是手握重兵的軍事統領,就是一國重臣。像伊斯塔的血魘大法師、索蘭西亞的約伯將軍,我國的冷翎蘭都督,都是這一級數的高手。
  第七級以上的高手,往往就非國家勢力所能擁有,通常衹有光之神宮、暗之神宮這樣的組織,以他們傳承數千年的絕學秘技調教,才可能誕生出這樣的絕頂高手,也因此,那日天河雪瓊能以第七級力量屠龍,才讓我震駭萬分。
  如果阿雪還擁有當日的修為,這些軍隊根本困她不住。雖然說要她護著我們這一行人,安然無恙地闖過去是不太可能,但單隻她一個人要進入史凱瓦歌樓城,這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這是很沒意義的假設。而比起這個假設,我卻不由得想到另外一個可能。如果我從小認真修練家傳武學,近二十年地纍積起來,現在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呢?變態老爸怎樣也是當今五大最強者之一,我如果認真苦練,起碼也該有個第五級以上的修為吧。
  但那樣子修練,卻是一件我不願意做的事。而且,我一直深信,就算本領低微,衹要肯動腦子,世上沒有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就算真的有,我仍然可以選擇避開。當個別人眼中的懦夫也無所謂,我不想要作的事,沒人可以逼我去面對。
  無奈,命運總是這麼地具有嘲諷性。我一點都不想牽扯進羽族的閑事,但現在卻站在這裡。沒有人逼我,我卻得主動地闖過底下的獸人大軍。
      命運這東西,真是……
  「不過,我想我知道理由喔。」
      「嗯?」
  「和師父這樣的英雄人物在一起,什麼危險都傷害不了我,所以我一點也不怕呢。」
  阿雪說得天真,眼神更像平常那樣充滿信心,好像眼前這些難關輕易可過一樣。
  「說得還真是容易,不過也沒有辦法,我們一起走吧。」
  即使我想回去,現在的情勢也讓我找不到後退理由,唯一的路,衹有往前闖了。
  另外一邊,羽霓羽虹和茅延安也商討出對策,那就是大家從山谷的側面繞過去,那裡有不少樹木遮掩,應該是比較不容易被發現。霓虹姊妹的意思,本來是想把我們留下,由她們兩個單獨行動,成功機會比較高,但是像這樣到了目的地就拋棄嚮導的做法,無異是過河拆橋,她們兩個出身名門正派的巡捕作不出來。
  羽虹一度提議,由她展翅從山谷上空飛過去,從左邊靠近史凱瓦歌樓城,吸引獸人們的注意力,我們則趁機從右邊過去。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好主意,但是山谷整體的距離很長,上方又很空曠,想要從上空飛過去,從下頭看上來再明顯不過,肯定會成為箭靶子。
  倘使我們願意犧牲羽虹,這計劃倒有很高的成功率,無奈羽霓絕不可能答應,我也不肯答應。讓這麼玉雪可愛的小美人犧牲,簡直是種浪費,如果說真的非犧牲某個人不可,那麼我寧願先犧牲掉我身旁這位毫無貢獻的大叔。

  商議既定,我們便從東邊緩緩出發。盡量地壓低聲音,靠著紫羅蘭比正常獸人更高一籌的嗅覺,間不容髮地一直閃躲過獸人們的巡查。
  天色已黑,樹林裡非常地陰暗,行動上固然大為不便,卻也為我們提供了隱匿行藏的優勢。如果能夠這樣繼續走上一個時辰,應該就可以安然攀上目的地的那五座山峰。
  很可惜,就在我們還差半時辰路程就能抵達時,走在最前頭的紫羅蘭忽然止住步伐,戒慎恐懼地朝前方看去。
  起初,我們還以為是遇到什麼大型猛獸,但緊跟而來的一片細微怪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聽起來不是大型生物的腳步,卻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不好,是拜火教的毒蟲陣。」
  終究是茅延安見多識廣,猜出了敵人使用的戰術。這一大片山林佔地甚廣,要用人力來佈防,委實是一種資源上的浪費,獸魔術中盡有驅使野獸的異術,其中也包括控馭昆蟲,如果讓一大堆毒蟲密佈爾中,敵人根本就防備不了,也不可能闖過去。
  我曾經在軍中聽人家說過,那些被專門改造飼養的毒蟲,大批被釋放出來的時候,衹要一聞到人味,立刻蜂湧而上,幾下子就可以把一匹馬給啃得只剩下骨頭。
      「我和姊姊可以飛過去。」
  我瞪了羽虹一眼。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飛過去,讓我們在這裡等死嗎?
  茅延安搖頭道:「不成,拜火教的這些設計,肯定是專對羽族而設,我們現在周圍都是高大樹木,上頭枝葉繁茂,肯定也有毒物棲息,你再怎麼飛,難免會擦到枝葉,被毒物摸上來咬個一口,情況更糟。」
  即使是能夠和強敵血戰面不改色的女巡捕,但畏懼毒蟲卻是女子天性,想到前面可能有密密麻麻的毒蟲陣,羽霓羽虹的臉色就很難看。
  依照在軍中排演過的戰術,我提議放火燒林,一來對於清除毒蟲有所幫助,二來製造騷動,而且也可以讓樓城裡頭的羽族人知道,有人從外趕來,需要她們援助。
  這提案被霓虹兩人一口否決。羽族是非常熱愛自然事物的種族,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她們都不願意做出破壞自然的事。雖然我不明白連命都快沒有了,重視環境保護有什麼用,但形勢比人強,我是注定被忽略的。
  毒蟲的騷動,似乎驚動了獸人們。在我們後方的叢林裡,隱約傳來野獸吼聲,漸漸地追趕過來。獸人的夜視能力比人類強得多,在這種環境下,他們甚至不用點著火把,直接就可以殺過來。
  在我們遲疑未決時,紫羅蘭向左邊竄了出去。阿雪是第一個跟著它跑的,我和茅延安則是追著阿雪。紫羅蘭是頭通靈異獸,收養它以來,它從來不曾做出錯誤判斷,它既然往那邊跑,想必是有些道理的。
  果然,才沒有跑多久,前方就出現了一大片黑壓壓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獸人們有了防備,說不定就把這些當成是草地,一腳踩了上去。
  聽在耳裡的,實在是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嘶、嘶」的吐信聲,還有一些多足動物與地面摩擦的細碎聲響。
      「吼!」
  紫羅蘭怒嘯一聲,張口吐出赤紅色的高溫火焰,剎那間燃亮了整個樹林,讓我清楚地看到,前方所有觸目可及的地方,都爬滿了昆蟲,在火光的映照下,它們身上也反映出妖異而鮮艷的光澤。
  地上的是蛇、蟾蜍,在樹上則是蠍子、蜈蚣、蜘蛛。不怕人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蠍子和蜈蚣會上樹,其餘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昆蟲,色澤斑斕,代表著體內蘊含的劇毒。
  阿雪和霓虹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讓我聽見她們的恐懼。這也難怪。見到這等聲勢,我絕不懷疑,衹要我一腳踩進去,幾下子就會被啃成一具白骨。
  紫羅蘭噴出它的火焰,高溫之下,最前頭給觸及的毒蛇與蟾蜍,全部被燒成灰燼,半點也不留,跟著,它高高抬起頭,碧玉般的獸瞳中,散發出森冷的威儀,背後的一雙龍翼也伸張開來,威風凜凜,像一頭雛龍一樣,低咆瞪著前方的千百毒蟲。
  以生物鏈來看,龍可以說是萬獸之王,這頭傳說是龍與豹變種雜交而成的上古異獸,多少繼承到了這一點。在它的威儀影響之下,毒蟲漸漸往兩邊散開,讓出一條路來,供這位昂首闊步的獸中王者通過。
  萬難想到事情有這樣的變化,我們又驚又喜,利用這意想不到的優勢,快速穿越毒蟲陣。雖然不可能看到毒蟲們的表情,但我仍感覺得到,等待血肉而噬的它們,因為不得不放過這批可口的獵物,而不住散發著憤怒的怨氣。
  快步地奔跑,紫羅蘭在前開路,偶爾有一些「不依秩序」的毒蛇、蟾蜍,想要攔阻,被它張口一道火焰就燒成了飛灰。假如能一直維持這樣,那麼闖過毒蟲陣就不是問題,然而,當我們大概通過到一半時,前方的毒蟲忽然迅速往兩邊散開,那不衹是讓出一條路來,而是真正地退散下去。
  「太好了,小紫真是厲害。」說話的是羽虹,因為能夠不做任何犧牲就通過毒蟲陣,這小女孩狂喜到極點,牽著阿雪的手又跳又叫。
  「不好!我們快走!」我腦裡猛地想到一件事,不由分說,拉著阿雪就往前頭沖,茅延安也是嚴肅著表情,採取和我一樣的行動。
  霓虹這對女巡捕盡管武功高強,但出道以來,所處理的都是江湖對決,對方實力就算不弱,但頂多也衹是以一對數十這樣的場面,對於真正的軍陣殺伐,就顯得反應不及。在原地呆了一下之後,纔不明究裡地跟著跑上來。
  毒蟲陣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散去,必然是本來在獸人陣中操控毒蟲陣的獸魔師察覺到不對,因為沒法繼續再用毒蟲陣把侵入者攔下,索性撤去陣形,由獸人部隊來對付。
  才沒多久,整個山嶺就震動起來,彷彿萬馬奔騰而來,看這聲勢,後頭追來的陣仗恐怕不少於兩千人。以獸人的腳程,完全不必乘用座騎,一下子就可以殺到。
  霓虹的臉色比剛纔更難看了,不管她們對自身實力多有自信,但起碼也明白,她們並沒有和幾千名獸人對峙的能力。
  「不行了,羽霓羽虹,這裡離樓城的距離夠近了,毒蟲陣已撤,你們直接展翅飛過去,敵人應該攔不住你們。我會幫你們引開追兵,多拖延一點時間。」
  對於我這提案,霓虹姊妹似乎非常訝異,萬難想到我會如此大方。其實我也不想,衹是看得出來,她們兩姊妹一直都想要這樣做,而且就快要有所決定了。
  與其被她們不發一言地背叛跑掉,我寧願先提出來,建立一點形象。
  大概對我的犧牲感到不好意思,霓虹說,她們姊妹合力,還可以帶一個人走。這話當然讓我們三人陷入一陣天人交戰,因為被留在這裡,面對幾千名獸人,下場絕對是十死不生。不過看她們姊妹的眼神,怎樣也知道中選的衹是阿雪。
  (太不公平了,別的不講,阿雪光是胸前那兩顆東西,體重就一定比我重。帶重的不帶輕的,真是豈有此理……)
  我是很想這樣抗議,不過心裡明白,無論我發怒斥責,還是跪地求饒,都不可能有用。在女同性戀者的眼中,男人的命肯定不值錢。
  「那麼,就這樣吧,你們把阿雪帶走,這邊讓我和大叔來擋,希望你們以後能常常想到男人的好處。」
  一語雙關的話意,好像揭穿了她們的秘密,霓虹臉色登時一紅,但沒等她們說話,本來和羽虹牽著手,默默不語的阿雪忽然有了動作。
  一把將我攔腰扛起,阿雪拔足沒命地飛奔,連紫羅蘭都甩在後頭。速度奇快,幾下子就看不見霓虹和茅延安的身影。
  而後,當獸人大隊的奔騰聲音響遍樹林,我看見三道人影破空而去,是振翅高飛的霓虹姊妹,還有被她們拉手帶著飛的茅延安,一起朝史凱瓦歌樓城飛去,化作三個細小黑點。
  我想停下來和阿雪說些話,但她跑得太快,一路上撞斷不少樹木,卻不停步,我連續咬到幾次舌頭,根本找不到說話機會。
  阿雪的跑步動作奇速,全然不受樹林上坡地形影響,後頭的獸人不住怒吼,卻是追知不上。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們成功脫逃的機會確實很高,可惜,在我們快要跑出樹林的時候,前面傳來悶雷似的聲音,遠遠一看,還真是嚇人。
  一群騎著六足豹的比蒙熊人,身穿盔甲,手執狼牙棒,搶先攔在我們前頭,阻住去路,合圍殺過來。
  衝不出去,只好轉方向跑,眼看獸人的騎兵隊越來越近,我想不到辦法,正自焦急,驀地,肚子一痛,阿雪的肩頭好像頂著了我懷裡某樣東西,百忙中取出一看,是上次從那個女惡魔菲妮克絲手中得來的魔法器,從心所欲隨身罐。
  菲妮克絲說過,這玩意兒可以有限度地變出東西,現在走投無路,我衹有試試看了。
  集中精神祈禱,猛力搖了兩下,大量濃煙竟然從那小罐子裡頭源源不絕地冒出來,迅速遮蔽週遭景物,風吹不散,還造成很臭的氣味,追在我們後頭的六足豹竟受不了刺激,嘶吼連連,把騎在背上的比蒙熊人給掀下來。
  萬難想到有此好運,我高興得喊了出來,卻又看到一幕很不妙的景象,連忙大叫。
      「阿、阿雪……」
  「師父,你不用擔心,不管怎麼樣,你都是阿雪的師父,我一定會把你給救出去的。」
  「不、不是,我是要告訴你……」
  盡管心中感動,但我想要告訴她,她跑錯了方向,順著這方向跑下去,會筆直衝下山谷,直抵獸人大營。
  這時,下方的獸人大營忽然亂了起來。不是因為我們,而是因為察覺到騷動的羽族人,向趁亂向獸人們發動了襲擊,十幾處火頭熊熊燃燒,雙方正自打得激烈。
      「唉唷!」
  嬌呼一聲,快步奔跑的阿雪,腳下似乎絆到什麼東西,跌成了滾地葫蘆,連帶她肩上的我一起,摔得鼻青臉腫。值得慶幸的是,我們不會因此闖到獸人大營去;倒霉的是,一大群虎族獸人因此追上了我們。
  揮劍連殺了幾個,但是身上也多了十幾處傷痕,有幾處甚至是連皮帶肉一起掀掉,痛得我快要暈了,動作一慢,給一個獸人打中後心,如果不是因為避了一下,整條脊椎說不定都給抽出來了。
  踉蹌跌倒在地,我想找到阿雪,卻聽到她的呼救聲,十幾名虎族獸人朝她那邊撲了過去。
      「阿雪!」
  我只來得及叫了一聲,腳下無力,又跌倒在地,伸手往背後一摸,滿手的血,不知道傷成了什麼樣子。
  轟燃巨響,撲向阿雪的獸人全都慘叫著退開,一片煙塵中,我看到一個有如天神般俊美的青年,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將阿雪抱在懷裡。兩個人郎才女貌,看上去是那麼地高雅與和諧,讓人渾然忘卻了周圍的慘烈殺伐。
  而這就是我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東西……

Good more please

  第五章 光之騎士
  沒法像平常上戰場那樣,用躲避過關,這一次正面與獸人們對戰,讓我傷得好重,即使在昏迷中,我仍然不住地感覺到那讓我緊咬著牙的劇痛。
  當我回復清醒,發現自己正側躺在一張柔軟的羽毛床上,嘴巴好幹,背後也好痛。與獸人搏鬥所受的傷,雖然沒有傷及筋骨,但也讓我肌肉受創不輕,沒有一段時間的療養,絕對沒法和人動手。
  在我昏沉不醒的那段時間裡,斷斷續續地,似乎聽到阿雪的聲音。這丫頭一直在關心因為大量失血而昏睡的我,這點我可以感覺得到。但是,每次聽到她聲音的同時,有另外一個很溫文儒雅的男子聲音也一同出現,要她別太過傷神。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但心裡卻不知為什麼,感覺到很著急、非常地著急。
  後來,我感覺到整個身體溫暖起來,像是被太陽光筆直地照射,那是有神聖系的術者在使用回復咒文,不久之後,我就醒了過來。
      「阿、阿雪……」
  「不用叫了,人不在這裡。」
  睜開眼睛,我沒有看到阿雪,也沒看到漂亮的羽族少女們,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大臉。
      「喂!你在這裡做什麼?」
  「幫病人削蘋果啊,此時此境,除了做這個,還能做什麼?」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削蘋果?其它人呢?」
  「喔,我是大叔嘛。在各種冒險故事裡頭,像我這樣的大叔都是要負責打雜的。其它人都去開會慶功了,我當然只好來這邊當雜工了。」
  坐在距床不遠的椅子上,拿著小刀削蘋果的,就是茅延安。已經梳洗換過衣服的他,看起來仍是那麼瀟灑,不過臉上卻有些淤腫。聽他說,那是因為霓虹在抵達史凱瓦歌樓城後,因為急著與出征的族人會合,所以順手把他一拋,跌在樹上,連續壓斷樹枝地跌下,弄成這樣一副鼻青臉腫的狼狽樣。
  想像得到,霓虹不是笨人,連番事故後,肯定是已經對茅延安起了疑心,加上已經抵達目的地,無須忍耐些什麼,就開始給他一點小小的報復。
  而從茅延安口中,我大概弄清楚了整個事態的變化。
  雖然事先已經知道拜火教即將進攻,而匆忙準備,但彼此實力差距過大,當拜火教大隊人馬出現,發動攻擊,羽族人仍是應付維艱。連續幾日苦戰下來,憑著天險與防護結界,盡管沒出現什麼重大傷亡,卻是令她們疲憊到極點。
  兩邊正在僵持,夜晚休戰,恰好那夜我們要潛進史凱瓦歌樓城,在獸人那邊引起騷動,引得他們分兵搜捕,本陣卻露出了可趁之隙。把握到這一點的羽族人,發動了奇襲,以恰好與她們會合的霓虹姊妹為主力,燒了獸人大營中的幾處重要據點,造成他們糧食上的損失,也趁亂殺傷不少對方的好手,戰果十分豐碩。
  羽族人還算是有良心,在奇襲成功的同時,也把我和阿雪從亂軍中搶救回來,聽她們說,動手將我們從千百獸人中帶出來的,就是霓虹的師兄,光之神宮心禪大師的首徒,方青書。
      「方青書?那個小白臉?」
  想起昏迷前的最後印象,那個男的,長相就像繪畫裡頭的神明一樣俊美,當他使用神聖魔法,全身籠罩在一層淡淡光華中,看起來簡直就是太陽神降臨人間,也就難怪會有那麼多少女為之傾倒。
  不過,單是想到自己被男人所救,就已經讓人夠不愉快的了,再想到他當時還把阿雪抱著,就覺得更加火大。
  「別隨便叫人家小白臉啊,你能夠好得那麼快,還是因為他剛纔幫你使用回復咒文的關係,要不然,你再多昏迷幾天都未必會醒啊。」
  茅延安才說完,外頭就響起了喧鬧聲。
  「師父,師父已經醒過來了嗎?」
  沒有別的長處,但精神比誰都要旺盛的阿雪,很快地推門進來,筆直地衝到床邊。
  「唷呵,師父,你沒事吧?阿雪好擔心你呢。」
  關心的神色,溢於言表,看她面容憔悴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再看她頭上、手上貼著的藥布與繃帶,想見當時在混戰中受的傷,我覺得一陣心疼,剛要出聲探問,一個溫文好聽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
  「藍兄醒來了嗎?還有,我聽說茅老師也來了,是真的嗎?」
  說話聲中,一個男子推門走了進來。果然不愧為光之騎士的稱號,從方青書進來的那一刻,整個房間就像是籠罩在光裡。推開門的剎那,耀眼的陽光筆直照進房內,令他的金髮粲然生光,逼得人無法正視;他和煦的笑容,像是在冬天裡散發溫暖的日光,就連隨著微笑而露出的牙齒,都潔白到閃閃發亮。
  我現在大概有點明白,為什麼有些人能夠燃燒自己的存在,照亮黑暗了。如果是像這個傢伙,即使不用點火,也夠讓人刺眼的了。
  他是和阿雪一起到來,看樣子,是要來慰問我的,不過,在進門剎那,他的目光整個被其它目標吸引過去。不是看我,而是看著那正在拿刀削蘋果的茅姓大叔。
  「老師?真的是你?我當初就想到老師您有可能前來羽族,所以特別趕來南蠻,果然遇見了您,這實在是太好了。兩年不見了,您一切安好嗎?」
  勢難想到,茅延安與方青書兩人不但是舊識,而且從方青書的態度看來,還對這不知是哪門子老師的茅姓大叔甚為敬重,這再度讓我懷疑起來,上下打量著茅延安,想不透這過氣的御用畫師究竟有何本事,能夠攀上方青書這樣的名人?
  茅延安很尷尬地回看我一眼,聳聳肩,和方青書寒暄。聽起來,好像是茅延安在金雀花聯邦擔任御用畫師時,與光之神宮往來頻繁,認識了正在神宮中學藝的方青書,指導他文事與繪畫,還帶他一起旅遊過不少地方,因此得到了方青書的感恩與尊敬。
  (真正見鬼,怎麼看,這傢伙也不像是大人物,居然這麼會拉關係?)
  這個疑惑一時間是沒法解答了,而之後茅延安更幫我正式介紹,說我是阿里布達的御林軍武術教頭。
  方青書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起初我只以為他認為我的武功名不符實,後來茅延安才告訴我不對。這傢伙被視為新生代高手第一人不是沒有道理,任用一個武藝低微的傢伙為御林軍教頭,在貴族血統掛帥的現下,沒有什麼稀奇,但阿里布達王國近十年的高階官員名單,赫然被他記得清清楚楚,裡面可沒有一個叫做「藍雕」的教頭。
  「原來是藍教頭,幸會了,藍教頭你……咦?這叫法好像……」
  方青書若有所指地看了茅延安,後者一副事不關己的賤賤微笑。我把這稱呼反覆在口中念上兩遍,「藍教頭、藍教頭」念得快點豈不是變成……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