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阿里布達年代記

 
收藏  |  訂閱
1.5k  545.0k

用手機睇無T3T
引用:
原帖由 gnais1 於 2012-4-19 12:11 P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上面不是有得轉換 繁簡體字嗎

水滸傳的作者施耐庵,在書中寫了許多助長邪淫、偷盜和殺生的情節,極盡的誨盜誨淫;結果施耐庵的兒子、孫子、曾孫,生下來全都是啞巴。西廂記的作者王實甫,善於描寫男女偷情私會的情形,導致許多人看了西廂記,就起了邪思淫念;結果書還沒有寫完成,王實甫自己就已經無法克制,嚼舌而死了。而唐朝的詩人元稹,見到表妹崔鶯鶯長的美若天仙,就想娶她為妻,卻遭到拒絕,元稹竟然因為憤怒而寫了「會真記」這本書,虛構他表妹和人偷情,毀謗崔鶯鶯的名節,致使崔鶯鶯蒙垢千秋,而且又導致了後世的讀者學習偷情私會,結果元稹死的時候痛苦萬分;而且死了之後,他的屍體還慘遭雷電焚燒的報應。

 

另外宋朝的詩人黃山谷,喜歡寫一些冶艷的詩詞,有一次,他和畫馬名家李伯時,一同去拜謁圓通秀禪師;秀禪師先勸戒李伯時說:「不宜將一生的心力都用在畫馬上面,倘若你的心念,念念都是馬身,只怕來世就會墮落,投胎做馬去了啊!」黃山谷聽了發笑,秀禪師就呵斥他:「你不要取笑別人。」山谷便說:「難道我也會墮入馬腹嗎?」禪師說:「伯時他念馬,墮落馬身,也只是他個人的事情;但是你所寫的淫色艷詞,卻是挑動了天下許多人的淫心,害了多少人貞節不保,這種的罪過,何止是墮入了馬腹而已,恐怕泥犁地獄正等著你去受刑呢!」秀禪師是當時有名的得道高僧,黃山谷聽了禪師的訓誡之後,既驚恐又慚愧,從此就絕筆,再也不寫冶艷詩詞了。



我不入地獄, 誰入地獄?

p.70 #1049 好像有點遺漏
不知道貼文大哥們可不可補完一下呢?
萬分感謝

[ 本帖最後由 nel1118 於 2012-4-20 02:19 AM 編輯 ]

兩件事,第一:樓上兩層的兄台,我不知你想説甚麼。
            第二:樓上的,作者是這樣結尾我也沒法子。

  第三章 女俠無德 鬼婆無情
  「鳴哇哇哇哇,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我下流無恥,卑鄙婬賤,求求你大發慈悲,饒了我這賤男的狗命吧!」不管是多麼美麗、滑嫩的玉足,如果它正踩在你的鼻樑上,施加勁力,我想再瘋狂的戀足癖也只會眼淚狂流,狂叫求饒,沒有那個心情去欣賞。
  這一腳確實厲害,我眼前一黑,整個人涕淚縱橫地暈死過去,卻也「醒」了過來。
  (他媽的,又來這一套,將來實在是應該立個法案,把夢中規劃為個人隱私,未經許可,不得擅自侵入、編寫他人夢境才對。
  當我清醒過來,明白這是怎樣一回事,立刻大嘆,這種強行建立精神聯繫的魔法,委實害人不淺,讓人連覺都沒有辦法好好睡,睡下去就被拖入魔法所建構的夢境中,搞到睡也累,醒也累,早晚精神崩潰。
  我最近這幾天,衹要醒著,不分晝夜就是與冷翎蘭相奸,一旦睡著了,就會被試練洞窟所傳來的呼喚,拖入夢境之中,簡直是不眠不休的疲勞轟炸。聽說古代有位法界賢人,日審陽、夜斷陰,連睡眠時間都要加班勤務,這種日子哪是人過的?最後理所當然是過勞死。
    「唔……這裡是……」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著的位置仍是那麼熟悉,正是冷翎蘭充滿彈力的大腿,她閃亮的眼眸正凝視著我,眼神中有著擔憂、不解,還有掩不住的笑意,那自然是因為我剛纔的連串狼狽求饒,全給她聽在耳裡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應該佩服我纔對,換作是你睡覺,會有這麼多人來託夢干擾嗎?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啊!」惱羞成怒,我起身的時候,順手還向冷二公主的白圓美乳拍了一記,讓那團蜜桃似的奶子一陣搖晃,冷翎蘭不敢……好吧,大有可能是根本不層理我,只顧著抿嘴偷笑,什麼也沒說。
  我坐起身來,仔細思索夢境中的一切。神秘女郎的身份雖然不明,但基本目的明顯,就是來點醒我去試練洞窟一行,至於那裡頭有什麼秘密,這點就非我所能知了,不過從種種跡象看來,神秘女郎可能知道洞窟內的真相,是婬術魔法的關係人。
  (唔,這點奇怪了,婬術魔法沒有別的傳人,為什麼有人會……還有,這女人兩次出手相救,也是因為婬術魔法的淵源嗎?太奇怪了!
  驀地,我心頭一震,察覺到我之所以在夢境裡覺得神秘女郎熟悉,並不衹是因為認出了她的形貌,更是為了她出現的這種方式。
  強行與人魂夢靈識建立聯繫,藉此託夢、入夢的魔法雖然不少,但能夠做得如此自然、如此接近真實,這種我只在菲妮克絲的身上見過,而神秘女郎所用的方式,竟與菲妮克絲如出一轍,這不能不使我驚異。
  「嘖,謎團好像越來越多了,要破解謎團,看來不離開這裡是不行了……」我站起身,望向織芝的方向,那邊正如我先前所料,在冷翎蘭全然開放自我的背德縱欲下,婬術魔法的魔力波動被提陞到最高,兩相共鳴的結果,裹住織芝的那些莫名晶體已經全部碎裂開來。
  織芝平躺在地上,仍是那種熟睡的表情,但胸口平緩起伏,再非被困在晶石內的情況,看來甦醒也衹是時間問題,而這也就代表……搞雙飛是早晚的事了。
    「你……你笑得好婬賤。」
  「沒什麼啦,我做的事情更下賤,照樣存活到今天了。」我隨口應答,讓冷翎蘭看護織芝,自己要去為下一步作準備。
    「你……要出去了?」
  「是啊,織芝應該再過不久就會醒,我們也該做點別的準備了,嘿嘿,就算你想要我留下來多幹一次,現在也沒這種體力啊!我腰也酸,腿也軟,想幹都幹不起來呢。」我的話說完,看見冷翎蘭的眼眸中,隱隱有點感傷的意味,不由得一怔,隨即也明白她的想法。
  「嘿,別這樣,也不用擔心,我們離開這洞窟,只不過是蜜月結束而已,不代表我們關係的結束,你想太多了。」我輕撫著冷翎蘭的耳朵,輕聲道:「其實,從走出這個洞窟開始,我們的新關係纔剛開始呢。」這句話說完,我還特意瞥了沉睡中的織芝一眼,冷翎蘭會意,雙頰一紅,更重重一下槌打在我的肩上,還真是挺痛的說。
  當我穿好衣服,往洞窟外頭走去,沒走幾步,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輪廓還是女性,剎那之間,恐怖的惡夢再度閃現腦海,我甚至覺得胯下又痛了起來。
    「來、來者何人?」
  我打定主意,如果情況不對,馬上向洞窟中的冷翎蘭呼救,不然真的給一腳踢在胯下,雞飛蛋破,這種人生悲劇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然而,對面的來人卻給了一個意外回答。
  「……我是阿里布達二公主冷翎蘭。」令人驚愕的回答,還有在黑暗中逐漸清晰的服裝,那確實是冷翎蘭的藍白軍服,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個人標誌了,看見這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我有一種衝動,想要向洞窟內喊話,看看應該在洞窟內的人,什麼時候跑到我正前方了。
  「呃,鬼婆,是你啊,為什麼沒事玩起模仿秀來了?」話出口,我纔想起冷翎蘭與華更紗互換裝扮,治翎蘭既然是一身皮衣在洞窟內恣意宣婬,華更紗當然就是一身軍裝在外晃蕩了。
  (唉,這樣子欲蓋彌彰,看到這種打扮,哪還會有人猜不到事實真相的?冷翎蘭根本是所託非人。
  心中感嘆,我不至於笨到把這些想法訴諸於口,衹是上下打量華更紗的裝扮,老實說,華更紗的曲線比起冷翎蘭,衹有更好,同一套軍裝穿在她身上,胸口、臀部纏得緊緊,更顯得豐乳圓臀,而頭髮俐落地綁著馬尾,也與平時的她感覺不同,英姿勃發,還真有幾分女軍官的模樣。
    「我有事找你。」
  「猜到了,你基本上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那種,有什麼事情急著來找?」「首先是告訴你一下監測的結果,這幾天你在洞窟裡頭幹活,不停有外部靈波往裡頭發送,我想你應該做惡夢做得很過癮吧,大致上的夢境我有監測到,但你既然是當事人,我就不用重複了。」把直接傳輸到旁人腦部的靈波給攔截,並且侵入窺看,這是非常不得了的魔法技術,但華更紗說得輕描淡寫,彷彿一切本該如此,這讓我也不曉得該說什麼纔好。
  「這些靈波的源頭,經過方位測算,就是大監獄的試練洞窟,至於你委託我的事情,也有了著落。」我對倫斐爾的協助不太放心,既擔心這位精靈王子的誠意,也擔心他的能力,所以在來到這處峽谷後不久,我就找上華更紗,請她幫我蒐集情報。
  我所需要的情報,是有關等待大監獄的一切資料,最好還能弄來監獄的歷史,甚至囚犯名單等等。在這種節骨眼上,倫斐爾欺騙我的機率極低,不過這個精靈王子日理萬機,看事情的角度又與我們不同,或許有什麼極重要的線索被他忽略了也未可知。
  如果能直接問白拉登,這當然是最好,畢竟是他把大妖人的身體封印在洞窟深處,對大監獄的秘辛也該比旁人更為了解,不過,就算華更紗能夠聯絡上這個恐怖份子,我也不認為他會這麼好心,免費提供我們重要情報。
  「情形我替你調查過,囚犯名單也找到了,精靈們說的話並不盡然,大監獄裡頭有女犯人,但數目不算多,而裡頭……並沒有銀芽這個名字。」華更紗既然這麼說,我想是不會錯的了,這代表我的猜想再次成空,大監獄內並沒有一個叫銀芽的女犯人。
  (真該死,收件地點查無此人,那個恐怖份子的送信委託,要怎麼實現啊?我找不到銀芽,就算去了大監獄,又要把東西交給誰啊?總不能在信封上頭寫銀芽兩個宇,就地焚化吧?如果是直接燒給人,根本不用跑去太監獄啊!
  想想也真是恨,白拉登委託送信時不說個清楚,弄到我如今進退維谷,他到底想不想這封信平安送到人家手上啊?
  華更紗道:「囚犯名單中沒有銀芽,職工裡頭也沒有,不過……有極少數的特殊職工,名字是沒紀錄的。」  「哦?是什麼?」
  「……負責死亡祈禱的神職人員。」「就是修女尼姑那一類的?」我皺眉發問,基本上,精靈們的信仰是萬物崇拜,沒有特定的神明,但為了舉行各種祭典,仍是有神職人員的存在。大監獄內的囚犯,尤其是無期徒刑與死刑犯,為了他們心靈上的安寧,所以也需要神職人員去帶領他們祝禱,或者是執行死刑前的告慰,這些神職人員……可能是使用法號,不使用本名,這就容易成為我們的盲點了。
  「鬼婆你覺得……我們要找的那個銀芽,會是一個在監獄裡頭禱告的?」「我沒這樣說,只不過……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如果我想偷偷潛回大監獄,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派上用場?」對於這個問題,華更紗衹是聳聳肩。
  「技術上做得到,但要製造特殊的魔法屏障,考慮到製造過程中的耗損,還有花費,就會覺得不做也無所謂。」「這個不是問題,盡管放手去做,帳單就交給那票精靈,眼下國難當頭,我想他們不會介意花點小錢的。」「唔……並不是小數目……」「你殺人抽筋素來不皺眉頭,難道會介意那票精靈花大錢嗎?」「……我比較介意東西用下去了,事後卻找不到人買單。」「那就放手宰人吧,以你的本事,慢慢宰下去,我不信索藍西亞拿不出錢來,說到這個,我都還沒問你,你穿這麼一身在外走來晃去,難道都沒有人來關心一下你是誰嗎?我是說……你該不會真以為,外頭的精靈都當你是冷翎蘭吧?」「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問題,我甚至認為這根本就不成問題。」華更紗大步朝外頭走去,我緊跟在後,兩人工剛一後出了洞窟,到了外頭,就看到外面有幾個精靈走過,正當我奇怪這幾個精靈為什麼都是鼻青臉腫,他們也看到了我們,面露驚懼之色。
  精靈是高傲的種族,平常總是吹噓自誇,說什麼無論碰上多可怕的敵人,也不會退卻,但這幾名精靈見到我們,居然想要掉頭逃跑,這實在是很不可思議,只不過他們還沒有跑成功,就被華更紗給攔下,而他們眼見逃跑無路,居然馬上朝華更紗拜倒,口中唸唸有詞。
  「你……你是大神……是天上的神明……」華更紗聽得眉頭皺起,把當先的一名精靈抓住,打了一耳光,抬直他的右手臂,道:「胡說八道些什麼,精靈什麼時候開始信人類的神了?別亂講,老實告訴旁邊這位法雷爾先生,我是誰?」說話同時,華更紗出手如風,也不見她怎麼動作,那個右臂直舉的精靈,右手前三根指頭的指縫,突然紮入銀針,針刺入指甲縫中,十指連心,奇痛難當,那個精靈甚至沒能痛叫出聲,兩眼一翻,暈死在地,身體不住抽搐,活像一尾陸上掙扎的瀕死活魚。
  後頭的兩個精靈見狀,臉如土色,顫聲道:「你……你……你是公主……公主殿下。」「唔,說得不錯,但不夠完整,是什麼公主殿下啊?」聽他們的聲音,我懷疑這兩個精靈非但語無倫次,可能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果然,他們一聽到華更紗的問題,嚇得結結巴巴:「你……你說是什麼公主,就是什麼公主了!」  「答錯了!下一個!」
  華更紗一句話說完,那兩個精靈嚎叫著滾倒,看那個模樣,恐怕是手臂骨折,至於華更紗是怎樣瞬間下手,這我就沒看出來了。
  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個還在發抖的精靈,而這個傢伙也喊出了正確答案。
  「冷翎蘭公主,你……你是阿里布達王國的第二公主冷翎蘭。」「唔,終於說對了,都已經講了十幾次,怎麼還說得那麼結結巴巴?下次給我說得流利點!」華更紗皺著眉頭說完,轉過來對我比了一個勝利手勢:「怎麼樣?現在你不懷疑了吧?這裡每個精靈都知道我是冷翎蘭公主。」我凝望著華更紗,無言也無語,掉換裝束本來是為了掩入耳目,但卻被這個變態女人搞得驚天動地,幸好冷翎蘭沒有跟著我一起出來,要不然……我很好奇她現在除了暈倒,還能做些什麼?

  當我與「冷翎蘭公主」併肩走在峽谷中,看著迎面而來的精靈對我們閃閃躲躲,有些甚至還出現了傷害反應,一看到華更紗就尖叫道:「別打了,我什麼都招了,我……我是冷翎蘭公主……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我不住搖頭,難以想像我和冷翎蘭在洞窟中的這幾天,這個失控的鬼婆在外惹了多大麻煩。
  由於情報與紀錄錯亂的關係,不久之後,發生在這個峽谷的事情,被扭曲傳達到外界,讓冷翎蘭以「殘暴、毒辣」的惡女形象,名傳整個大地,甚至還蓋過了她在戰場上勇猛無畏的形象。
  「哼!約翰。法雷爾,你總算出來了。」我單獨見到倫斐爾時,他的表情非常難看,雖然他見到我時候的表情總是不好看,但我還是認為這一次事出有因,一問之下,這纔曉得華更紗這幾天橫行無阻,遇到有精靈望她,就過去問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誰,說錯答案的就是一頓毒刑,這種行為沒多久就引起公憤,但華更紗並不是一個懼怕公憤的人,在大多數的時候,公眾其實比較怕她。
  如果華更紗只懂得耍狠、玩殘暴,她早八輩子就被人碎屍萬段了,之所以能讓她橫行至今,就是因為她除了冷血沒人性之外,還懂得手段與心機,只不過,普通壞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這位女士玩手段玩過頭,常常會忘記本來目的,結果就超越了壞人,成了心理變態。
  當倫斐爾率領高手,包圍華更紗,要逼迫她就範的時候,華更紗的一句話,讓倫斐爾等精靈如墜冰窖。
  『想動手嗎?這峽谷裡所有高人一等的皇親國戚,都已經被我下了蠱,就算我不催動,四天之內蠱毒得不到壓制,就會破體而出,要是不信,現在大可以挑幾個犧牲品來試試。』華更紗的話聽起來不像是唬人,事實上,在搞這種事的時候,她從來不唬人,絕對是有多少說多少,永不誇大。
  倫斐爾雖然不是很熟悉華更紗,但也投鼠忌器,生怕這邊鬧了起來,鬥得兩敗俱傷,到時候大妖人從華爾森林裡殺來,這邊全無抵禦之力,衹有束手待斃,所以就把滿腔怒火按下,等待來一個可以溝通的人,才將怒火爆發。
  而我,非常無辜、非常無奈,就成了那個可以溝通的人,倫斐爾幾乎是指著鼻子痛罵我,說我居心叵測,放了一個定時炸彈在這裡,險些就把所有精靈們都給害了。
  「……呃,閣下,我也很無辜啊,這個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她的行為難道要我負責?你精靈王子本事這麼大,都拿她沒有辦法,我一個普通人,啥都不行,又怎麼能……」鬼扯了半天,總算是以「大敵當前,不宜內斗」的理由,勸服了倫斐爾,條件是要讓華更紗交出解藥,確保精靈們的安全,我滿口答應,順便也扔了一個新條件過去,就是潛入華爾森林,需要製造魔法護罩,希望索藍西亞提供所需物資與經費。
  倫斐爾知道此事重要,所以點頭答應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到時候收到的帳單,可能比蠱毒更可怕。
  「對了,你還有一位朋友,你要不要去見見?」「我的朋友?王子殿下你別開玩笑,我在這裡哪還有什麼朋友?」想來想去沒什麼印象,全靠倫斐爾的再提醒,我纔知道他是指未來。
  那晚在華爾森林的撤退戰,用忍術潛藏暗處的未來,終究不是大妖人無孔不入的對手,被搜索出來,遭到重創後,扔在我們的面前,我雖然沒有仔細看,但照傷勢來看,全身斷個七八成的骨頭、內臟破裂,這些是不在話下,就算不死,恐怕日後也要留下殘疾。
  進入峽谷之後,我忙著處理織芝的問題,和冷翎蘭躲起來大幹特幹,沒有去管外頭的事,也沒過問其他人的醫療狀況,還是聽倫斐爾的說明,我纔知道未來被送到此地後,先是由慈航靜殿四大聖僧輸氣吊命,再來就由華更紗親自動手術,接骨續命,給救活了過來。
  「哦,鬼婆的醫術不錯,說不定不會殘廢呢,照時間算起來,現在也差不多可以落地撐枴杖走路了吧?」「不,你這位朋友……體質頗為特殊。」倫斐爾遲疑地告訴我,未來傷口癒合的速度相當驚人,簡直不像是人類,幾天的時間,所有斷骨幾乎接合痊癒,破裂的內臟也快回復完好,已經可以不用靠枴杖,獨力下床緩步行走。
  「嘖,不愧是黑龍忍軍出身的,身體機能異於平常,可能接受過某種改造,如果這種改造不會短命,我還真想試試看呢。」「你這個朋友比較夠意思,他託人傳話,說如果要潛回華爾森林的話,他可以盡全力幫忙。」「嘿,王子殿下,我要澄清一下,那個傢伙不是我朋友,只不過大家恰巧在同一條船上,但他不是我朋友,衹是一個小白臉而已。」「開口閉口叫他小白臉,難道……你的女人被他釣走過?」倫斐爾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也沒什麼好多說的,就與他告辭,讓他準備製作魔法護罩所需的一切。
  本來以為製作魔法護罩,還需要花一點時間,沒想到華更紗早就暗自動手,聽到精靈們願意支付耗材費用,她把幾管半成品魔藥倒過來又倒過去,很快就把魔藥調好了。
  「把魔藥喝下,潛入華爾森林,進入大監獄,這些都沒有問題,那個氣體妖怪雖然厲害,卻還沒有辦法識破魔藥形成的護罩,除非你碰到無差別攻擊,否則在安全上我可以保證。」「唔,那如果我進入試練洞窟,遇到守護聖物的精神攻擊,你的這個魔力護罩還管不管用?」「……那你就看你祖宗保不保佑了。」這個答案真是有夠鳥,來來去去忙半天,最後還是得要靠祖宗保佑,不過,這也就是實際的人生,往往努力過了、盡力了,最終成功與否,還是要看老天保佑。
  (要怎麼纔能抵抗創世聖器的精神攻擊?我現在去哪裡找一個創世聖器來裝配?總不能又和冷翎蘭一路性交干進去吧?唉,還說什麼婬術傳人呢,婬術傳人到婬術之地也沒點特殊好處,法米特搞這種東西,擺明是刁難後人的。
  我又想到了昨晚的神秘女郎,她託夢只叫我去試練洞窟,但如何解決進去的難題,卻是隻字不提,結果也是說了等於沒說,這些高人都喜歡放高調,對事情全無幫助。
  「唔……心夢……那個踢鳥魔女最後要我找到心夢,難道這是進入試練洞窟的關鍵?但什麼是心夢?春夢我就常常有,惡夢最近也常夢到,但心夢又是什麼玩意兒?」自言自語,我嘗試歸納線索,不過卻什麼線索也沒有,真希望還有機會再見那魔女一次,哪怕是再被她踢鳥,衹要能換得寶貴訊息,我也認了。
  倫斐爾得知魔藥已經調配完畢,特別跑來見我,「你需要什麼幫助嗎?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唔,既然王子殿下開口,那我就不客氣了,如果可以……請點五百刀斧手,隨我一同闖進去。」「五百士兵?但魔藥的份量應該有限,不夠五百士兵一起服用啊?」「對,所以要是不幸被敵人發現,或是碰到什麼危險,就有勞他們殺身成仁,讓敵人在他們身上砍八十幾刀,掩護我平安逃出去。」「……這種無理的要求恕難照辦。」倫斐爾的回答在意料之內,而我本來也不過是拿他開開玩笑而已,並未當真,至於眼前真正需要的東西……想來想去,還是衹有向冷翎蘭求助,畢竟她與賢者手環合一,能夠安全進出試練洞窟的,也唯有她一人了。
  這個念頭纔剛剛一動,忽然有精靈跑來通傳,說是慈航靜殿四大聖僧要見我,有東西要轉交,我心中詫異,急急忙忙跑去一看,結果就看到一個光頭老禿站在外面,看到我就念阿彌陀佛。
  「施主,老僧受人之託,有一件東西要交付予您。」這個開頭我真是非常中意,一聽就知道是有好東西可以拿,如果是白拉登、華更紗說這話,我還會心有所忌,因為惡魔的晚餐不但不能白吃,還很不容易吃下去,但既然是慈航靜殿的禮物,我就敢放心吞吃下去,因為來自慈航靜殿的禮物一向好吃好用,我用過最爽的一個就叫阿雪,真是再完美也不過的獻禮。
  成、住、壞、空,這是四位心字輩聖僧的法號,而現在來到我面前的一位,則是心成大師,他所帶來的東西,卻是茅延安的委託。
  「茅施主進入華爾森林之前,擔憂此行兇險,恐怕遭遇不測,特別將此物交託於老僧,說是替他轉交給施主。」心成大師解開包袱,將包袱連同裡頭的事物一起交付,我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焦黑如炭的東西,圓形的輪廓依稀有些熟悉,應該是某種被高熱大火焚燒過的殘跡,至於這東西到底是什麼……越看越眼熟,我陡然一驚,「這……這是烽火乾坤圈啊!」七大聖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在我贏得大賽車名次後,就歸入我手中,分配給羽虹使用,後來羽虹發狂,被白拉登制服墜海,烽火乾坤圈也跟著一同失落,再也不知下落,卻在這裡突然出現。
  「此物據茅施主所說,是在海中打撈上來,由海商王遣人交給茅施主……」心成大師簡單解釋,羽虹墜海失蹤後,白拉登並沒有忘記派人打撈搜索,看看到底飄到哪裡去了,盡管這形同大海撈針,難上加難,但白拉登反正不用自己動手,還是讓手下在那裡搜索了幾天幾夜,最後人沒找到,卻找到了沉落海中的烽火乾坤圈。
  創世聖器不是隨隨便便會損壞的,但羽虹那時應是把烽火乾坤圈吸納入體,自身受到重創,連帶聖器也被破壞,才變成這種模樣。照估計,聖器的損傷並不厲害,修復應該不困難,而眼前真正重要的一點,就是烽火乾坤圈人手,要進入試練洞窟沒問題了。
  「……大叔,你可真是送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啊!」
  第四章 結伴闖關 道義為先
  睹物思人,看到烽火乾坤圈,我想起了羽虹,心中黯然。白拉登遣人大海撈針了幾天,只找到烽火乾坤圈,沒找著人,但乾坤圈燒成焦炭似的,羽虹的狀況可想而知,不曉得今生今世,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
  茅延安這鳥人也差勁,那麼重要的東西居然扣著,現在才送到我手裡,要是他還在我面前,肯定要踢他兩腳的。
  倫斐爾道:「怎麼了?這個東西很貴重嗎?」我點點頭,把紊亂的心情平復,道:「已經不在的人,不用扛責任了,責任只會扔在我們肩膀上,由我們繼續扛著走……這是烽火乾坤圈,有了這個,就可以抵消洞窟內守護聖物的精神攻擊,闖華爾森林的事,現在可以進行了。」倫斐爾看了烽火乾坤圈兩眼,面帶疑慮,道:「就算創世聖器能抵銷精神攻擊,但烽火乾坤圈都燒成這樣了,你覺得還能發揮效果嗎?」「我哪知道啊?這種事我想多半還是要祖宗保佑吧!」我在倫斐爾肩頭一拍,悄聲道:「所以這件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冷二公主知道喔。」倫斐爾驚道:「什麼?那你豈不是……」「嘿,別當我是蠢蛋,十死不生的事,我纔不會幹咧,既然連我都決定要去了絮自然是有相當把握。」在江湖上打滾這麼久,整天出生入死地冒險,我能夠存活至今,秘訣其實就是盡量不行險,盡量挑安全、安穩的方略走,貪生怕死的人未必能長生,主動尋死的人一定都死得快。
  不過,真正要生存下去,並不是專挑軟柿子吃就可以了,江湖多風波,想要完全零風險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想要什麼風險都不冒,最終只會被逼死在原地,一步都踏不出去。有些時候,為了降低風險,就必須主動承擔風險,所以,我不至於要求百分百沒有危險,才敢行動,事實上……衹要十拿七穩,我就敢賭了!
  要是沒有烽火乾坤圈,我一定會找冷翎蘭同行,無論是武力,或是婬術魔法的淵源,冷翎蘭都是一個極好的保障,但如今有烽火乾坤圈在手,冷翎蘭這幾天真元損耗不少,我反而不想讓她去冒險……對照我以往的作風,這決定真是反常,我自己意識到了這點,卻沒有想要改變它,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或許這個決定真的太怪,連倫斐爾都反覆打量著我,看來在他心中,我應該是一個專門吃女人軟飯的傢伙,這次反常不靠女人保護,太陽都快要打西邊出來了。
  我笑了笑,再次拍拍倫斐爾的肩膀,「王子殿下,軟飯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好東西,大多數時候,它比江湖飯更不容易吃,嘿……哪天你自己開始吃的時候,就知道了!」倫斐爾露出錯愕深思的表情,我沒有多做解釋,衹是請他幫忙,務必把這件事瞞過冷翎蘭,否則冷翎蘭十之八九會要求跟去。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說走就走,立刻就要出發,華更紗雖然幫我調製了魔藥,但她並沒有跟著我去的打算,而這種高危險性任務,倫斐爾也沒法派人隨行,一來峽谷本身需要防衛力量,不能分散:二來,他的手下實力有限,跟去了也是拖累,所以到了最後,我的同伴就只剩下一個……前黑龍忍軍,未來。

  從伊斯塔之戰至今,我和這小子也算數度聯手,出生入死,得他幫助不少,其實他的能耐真是不錯,為人又機靈應變,要是黑龍忍軍尚在,他可能也升等成一個中忍之類的,不過從外表看起來,他還是那麼水嫩俊俏的一個小男生,怎樣都看不出有這樣的本事。
  排除個人的好惡,我對未來倒是挺有信賴感的,這個傢伙平常就鬼鬼祟祟,躲起來不見人,要不是碰上大妖人那種氣體怪物,真是神僊都難把他找出來,現下搭配華更紗的魔藥,便可一雪前恥,再與那妖怪鬥一鬥。
  我與未來面對面,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但始終是大局為重,必須要攜手合作,唯一慶幸的是,這小子的土遁忍術練得到家,和他在一起玩土遁,衹要牽手就可以了,不用摟摟抱抱,否則和男人抱在一起,這麼噁心的感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施行土遁術的感覺,十分特殊,我牽著未來的手,當土遁術發動,我們兩人的身體就開始筆直下沉,腳下土地像是全化為水,支撐不住我們的重量,讓我們很輕易就沒入土中,然後,我眼中一黑,什麼東西也看不到,就只感覺前方傳來一股大力,拉扯著我在土中飛快移動……有點奇怪,以前在書裡讀過土遁術的種種特性,比較低階的土遁地行,只不過是在鬆軟的地面下鑽行移動,自身會感覺到周圍泥土擦過,甚至還會碰到樹根、土中生物,非常噁心……但未來所使用的忍術,我們移動時,完全感受不到週遭的土石顆粒,一切就猶如身在水中,連呼吸都不受影響,這已是土遁術中相當高等、高明的境界,雖然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法術,可是……未來什麼時候這麼強的?
  最初認識的時候,這小子不過是黑龍忍軍的一個雜兵,說他是下忍恐怕都抬舉他了,怎麼一段時間過去,實力突飛猛進到這等地步?伊斯塔之戰、華爾森林之戰,所帶給他的助益,居然有這麼大?還是說……不曉得移動了多久,忽然停了下來,我們從土中緩緩上升,這也是先前商量好的計畫,那個大妖人的氣體身軀無所不在,要是在地底布下了探查網,我們這樣潛入的風險會提高,所以就在華爾森林的邊緣上陸,直接進入森林,憑著未來的身手與魔藥屏障,這樣子反而更安全。
  這個估計果然不錯,森林的邊緣地帶,仍有少數被操控的傀儡士兵在巡邏,一個個目光呆滯,走起路來都像殭屍,但要是被他們發現,相信就會驚動大妖人,而單單隻靠我一人,是沒有能力瞞過他們來行動的。
  未來朝我打了個手勢,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發出聲音,然後牽著我的手,開始移動。
  若這一趟是和冷翎蘭、華更紗同來,她們肯定是抱著我的腰,飛躍移動,高來高去,這樣施展輕功最容易,但未來的做法全然不同,我甚至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未來牽住我的手,我並沒有覺得被拉扯,眼前突然一花,我與這小子就移動了位置。
  一下子在林間,一下子在樹梢,我們兩人在森林中快速移動,雖然不曉得這是什麼忍術,但從基本道理來看,這應該是一種短距離,卻能密集施展的越位移動,而且使用時不會散發魔力波動,更不會讓大妖人有所察覺。
  這樣的移動方法,靜而無聲,對我更沒有什麼負擔,所有發力的耗損全由未來一個人獨自擔待,我看不見這小子的表情,只見到周圍景物快速變換,照常理推想,這種忍術對肉體的負擔應該很大,未來現在恐怕相當不好受,不過……我這邊反正是沒差。
  在移動的過程中,發生了一個頗意外的插曲,認真來說,我其實滿後悔自己察覺到這件事,甚至不太願意回想。
  可能是由於隨著未來一起移動,我不用花費什麼力氣的關係,幾下瞬間移動,眼花撩亂之後,我居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這隻手,好白好嫩,摸起來比娘們的還舒服……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我陡然覺得一陣惡寒,如果最近沒有得發泄,慾求不滿,那也就算了,明明就和冷翎蘭幹得天昏地暗,兩腿發軟,我居然還摸著男人的手流口水,實在是很……把多餘的雜念拋諸腦後,我屏息調整心情,預備面對抵達大監獄後的挑戰。
  經過一連串的飛躍轉移,我們終於到了大監獄的外頭,換作是平常,現在開始就是麻煩的開始,大監獄戒備森嚴,有許多士兵來回巡邏,就算潛入者再怎麼神出鬼沒,要進入大監獄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過,現在從外頭往裡看,大監獄門口沒有衛兵,空蕩蕩的一片,甚至也感覺不出裡頭有人,看來華爾森林事變後,大監獄中的精靈全受操控,都成了行屍走肉,大概都在森林內亂走,不在監獄裡頭了。
  未來朝我打了個手勢,要我做準備,我制止了他,要求再觀察一會兒。
  「試練洞窟的秘密關係重大,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以那個大妖怪的老謀深算,不可能什麼準備也沒有,眼前這情形不太合理,要是他根本就藏在洞窟裡等我們,這樣衝進去,什麼魔法護罩都不管用……」未來打手勢問我怎麼辦,我其實很想讓他替我先進去看看,要是能活著出來,我再進去也不遲,無奈這種要求想也知道會被拒絕,就不用提出來碰釘子了,所以到最後,我也衹能表示再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趴在樹叢中,大概等了二十幾分鐘,未來忽然握住我的手,我明白,這並不是他想與我搞基,或者要請我替他自瀆,而是想再使用忍術,高速瞬動,闖進大監獄裡頭去。
  魔藥所製造出的魔力屏障,有時間限制,並非一直有效,我們也無法在這邊長時間守株待兔,既然二十幾分鐘過去,都等不出什麼東西來,我們也只好主動出擊。
  未來再次發動了忍術,我周圍的景物變換兩次,已經進入大監獄,未來事先也研究過地理環境,準確無誤地朝試練洞窟的位置前進,然而,途中也碰到了阻礙。
  喪失自我意志,猶如殭屍般行走的衛兵,三三兩兩,並不是太大的問題,未來的瞬動術徒然增速,如風如電,在他們有所察覺之前,便從他們之間的空隙越過,有時候甚至是倒逆過來,直接踏著天花板在奔跑,角度詭奇,這些被操控的衛兵根本沒發現我們。
  但碰上一些同樣受到控制,靈敏度卻特別高的非人生物,就很難這樣子混過去。
  我先前的所料無差,大妖人確實有在監獄內做佈置,他的氣態分身可說是無孔不入,除了精靈、人類,甚至也能依憑在一些飛禽走獸上,這裡頭還包含一些華爾森林中的特有魔獸。
  雙頭獅、劍齒犬、銀葉蜥蜴……這些魔獸的嗅覺,都是人類的幾萬倍,縱使有魔藥的掩護,要完全瞞過它們的偵查,也是相當困難的,我們深入監獄不久,先是聽到幾聲犬吠,我就知道行蹤暴露了,跟著,一頭劍齒犬從上方壁頂直撲下來。
    「汪!」
  劍齒犬的叫聲半途頓止,未來閃電出手,藏在右掌中的某種漆黑兵器,畫出一道黑暗中難見的弧線,將那頭劍齒犬的腦袋斬落,在鮮血噴出之前,我們已經飄閃而過,半滴血都沒沾染上身。
  這一擊乾淨俐落,輕鬆料理掉敵人,但卻沒什麼好高興的,因為再怎麼樣的閃震出手,從這條走狗被幹掉的那刻起,敵人多半已經被驚動了,換句話說,我們的時間很有限了。
  情勢不妙,但考驗卻接踵而來,大批魔獸不曉得從哪裡一擁而出,自四面八方而來,將我們兩個包圍住。大妖人確實居心歹毒,撒去了這裡防守的精靈,卻安置了一大群妖獸在這裡,哪怕闖關的是一流高手,也可以拖住一段時間,待他親自來處理。
  驟見這些猛獸、凶禽,從天上地下急竄出,體泛黑氣,張牙舞爪地猛撲來,我心叫不妙,自知目前己身戰力比常人還不如,在我身邊的護衛又不是冷翎蘭,而是一個低了幾個級數的小未來,能否抵擋這樣的陣仗,實在很令人擔憂。
    「唔。」
  就聽到未來輕哼一聲,與我相握的手驟然抓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開始高速旋轉,連我也被帶得急轉起來,頭暈腦脹,差點就吐了出來。
  單是這樣的急旋,對於退敵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當未來發動忍術,三道高溫火焰釋放出來,隨著急旋打轉,整個情況就不同了,一團巨大的火焰旋風,風助火勢,把所有撲擊過來的魔獸都給掃開。
  以忍術施放的火焰,殺傷力雖然比不上尋常的火焰魔法,卻另有詭妙之處。那些魔獸,無分體型大小,衹要被火焰沾著一點,那種微帶碧綠色的火焰就迅速擴散,彷彿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透入魔獸全身,把整只魔獸化為一大團燃燒中的嚎叫肉塊。
  眨眼的功夫,周圍就多出幾十團熾烈燃燒的碧火,魔獸群或是被火焰燒死,或是被強勁激轉的旋風掃開,沒有任何魔獸能夠突破火焰旋風的防護,而我們藉著這火焰旋風的掩護,一下子前進了幾十尺。
  在這突破的過程中,除了強烈的暈眩感,我唯一所感受到的,就是未來掌心的異常狀況。火焰旋風的溫度很高,但與我相握的這隻手掌,奇寒如冰,而且冒著大量的汗,這正代表著未來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妙,連番施為,對他的負擔實在是不小。
  不過,我們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上次進入大監獄的時候,一路有人引導,危險只在試練洞窟之內,哪知道這間大監獄裡頭,不但有警衛,還有機關,當未來突破了魔獸群的封鎖,前方忽然發出沉重的悶響,五道一尺半厚的石閘,從上方一起往下放落。
  這些石閘既厚且沉,每一道只怕都有幾千斤的重量,這樣子狂砸壓下一連續瓦道,衹要落實了,前路就被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突破。縱使冷翎蘭以第七級修為強行開路,若手上沒有神兵利器輔助,絕難成功,更別說我和未來兩人了。
  前方無路,後頭的狀況也有異常,本來熾烈燃燒的魔獸屍體,燦爛的碧綠火光,忽然被一股迅速迫近的黑暗所吞噬,不只火光熄滅,就連其餘那些正對我們銜尾追來的魔獸,都被那潮水般湧來的黑色霧氣給吞掉,我回頭遠望,就看到大片黑霧越迫越近。
  「糟糕!大妖怪殺來了,他的傷勢沒有預期中重啊,這麼快就追過來了!」這判斷可能有些武斷,大妖人的傷如果不重,現在他可能已經親自出手了,但無論如何,眼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火焰旋風雖然已經掃上厚重石閘,但強風衹能在石閘上掃出印痕,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火焰雖然把石壁點燃,熊熊燒灼,可是並沒有什麼實質作用。
  陷入這個明顯的困局,走投無路,我腦中閃過許多策略,但礙於自己不能使用魔法,什麼辦法都派不上用場,而剛纔激烈旋轉所造成的暈眩,也讓我無法好好定神思索,正在心中叫苦的時候,手掌上所傳來的奇寒,讓我不禁猛打了個咚嗦。
  不曉得是否因為腦袋太暈,還是週遭太過昏暗的緣故,未來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我卻突然覺得這個背影發生變化,本就瘦小的身體,變得更小一號,腰肢也更纖細,有些像是女孩子的背影,更怪的一點是……我居然覺得這背影好像在哪看過?
  (我是不是快要瘋了啊?怎麼看什麼束西都眼熟?不過話又說回來,未來的背影我看著眼熟,那是很正常的啊!
  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未來卻突然有了動作,手中的黑色匕首閃電揮出,簡簡單單的幾劃,卻交織組出一道綿密的劍氣網,朝前飄去,令目睹這一幕的我大吃一驚。
  能將個人的力量運使至兵刃上,形成劍氣、刀氣,破空傷敵,是邁入高手的第一步,雖然我身邊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大把,但其實還是有很多人終生修行卻進不了這個境界。至於揮灑劍氣成網,這卻是更上一層樓的高等應用技,需要相當高的資質與努力才能完成,做得到這一步的人……不該是未來這種程度的啊!
  「好……好厲害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驚嘆之餘,我也想要稱讚,不過話說回頭,再厲害也是沒用,未來所擊發的劍氣之網,打在厚重的石閘上,赫然有切金斷玉之威,鋒銳無匹,與石閘對撞,征馴閘無斬出許多深刻的凹痕,石屑紛飛,傷害不小,如果再多來個一次兩次,應該可以成功把這一道石閘破壞。

  然而,就算成功把這一道石閘給破壞,後頭也還有四道,以發出這種劍氣對肉體的負擔來看,未來大概再出個兩劍,就要累垮倒地了,更何況,就算未來能夠一口氣連出十劍八劍也沒用,後方黑霧湧上來的速度太快,轉眼就要追上我們了,無法再往前方突破的我們,一旦被黑霧吞噬,那個下場……情勢危急,壓在我們正前方的石閘,忽然高速升起,升上去的速度,比落放下來時要快上幾倍,我和未來連忙朝前方衝去,前腳纔剛剛衝過石閘範圍,還在上升中的石閘突然又砸落下來,重重地撞擊地面,一陣天搖地動之後,把我們的正後方徹底封死。
  照常理推測,黑霧這時應該也已經瀰漫到了石閘之外,而以那些黑霧的無縫不入,就算碰到石閘的封鎖,也能從石閘本身的縫隙中穿鑽出來,但不知為何,我和未來喘了幾口氣,卻遲遲沒有看到黑霧的出現,這點極為異常,甚至讓我懷疑,這些石閘的本身有古怪。
  暫解了燃眉之急,但我們的情形沒有多少好轉,說得明確一點,前方有石閘,後頭也有石閘,等於是被困在兩道石閘之間的空隙裡,大概有一尺半的活動空間,擠是擠不死,可是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被困在這狹小空間裡,未來放開了我的手,身體晃了晃,差一點就摔倒在地,剛纔那一番豁力施為,對體力的負擔確實很大,可能還受了內傷,能夠支持到此刻,已經是非常努力了。
  「……真該死,等於被困在這裡,不曉得有沒有氧氣方面的問題,否則可能撐不了多久啊……」我這樣擔憂著,但腦中卻想起一事,如此沉重的機關,有可能因為被觸動而運作落下,可是剛纔急速升起,又立刻落下,時間如此之巧,要說這是機關故障或意外,似乎不太可能,換句話說……有人在暗地裡操控機關?
  衹要這麼一想,我心中就安定下來了,若有人在暗中操控機關,那麼除非此人目的是殺了我們,否則早晚也要來放我們出去,而若這人真想對我們不利,那根本不用開啟機關,衹要讓我們被黑霧吞噬,我們就完蛋大吉了。認我耐心靜等,但由於空間太狹窄,就算想不去注意到身邊的人都不行,我看未來的呼吸漸漸平穩,開口道:「你……你這小子的武功很好啊!什麼時候練到這種程度的?」未來喘著氣,卻沒有回答,我想到他口不能言,就算要解釋,我也未必能懂太複雜的比手畫腳,問了也是白問。
  幸好,一陣機關運作的聲音響起,但卻不是我們前方或後方的石閘升起,而是旁邊的石壁一下子打開,露出一條通道來。
  進?不進?這個問題並不難處理,與其在這邊繼續死站著,進去看看裡頭到底有什麼,這還比較實際。
  未來的身體狀況比我所料更糟,好像連站都站立不穩,必須要靠我扶著才能行走,我們兩人跌跌撞撞進了通道,走過說短不短的一段路後,發現前面有微光,筆直前行,最後來到了一間石室。
    這件石室裡頭,有人。
  灰色的長袍,看來很像是神職人員,但又與我所知道的精靈神官制服有差別,讓我頗為困惑,想了一下,才想到這應該是雜役的服色。
  神職人員是服務神的,不是服務百姓的,說得明白一點,神職人員自己還需要人服侍,這點無論是人類世界,或者精靈世界,都是如此,在各大廟宇、神宮之中,都有許多雜役侍奉專職的神官,先前華更紗告訴我監獄裡有神職人員時,我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直至此刻……也許最新流行的服裝風格就是蒙面,因為我最近實在看多了蒙面的神秘人,不只做夢夢到,就連到了這裡,眼前這位都還蒙著臉,然而,我在這方面可不是白混的,哪怕是蒙面了,我還是可以從灰色布袍外的輪廓,判斷出眼前這位是一名女性,體態豐滿,不是少女的年紀,應該是一名頗有風韻的少婦……這體態、這輪廓,依稀有些眼熟……唉!我回去還是先去看看眼科醫師,或者直接去看心理醫師好了,怎麼看什麼東西都會眼熟啊?這樣子一來,我豈不是成了裝熟魔人?
    「請問閣下是……」
  未來沒法說話,開口的任務衹能由我來,而回答我的,則是一個很模糊的女子嗓音。
  「你是……婬術魔法的本代傳人,約翰。法雷爾閣下嗎?」  「你知道我?」
  我著實有些意外,知道我的臭名不算稀奇,但知道我是婬術魔法傳人,這就很難得,事實上,若非見聞廣博,大多數的人甚至沒聽過婬術魔法一詞,那早已隱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是的,距離以馬內列公國的鐵腕女王凱薩琳建立此地,已經五百多年了,婬術魔法的最終奧秘,黑暗之中的悲願,終於迎來了它的繼承者……」這番回答聽似雜亂,卻令我胸中一陣怦然心跳,狂叫這一趟沒有白來,而且埋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之深邃,可能還遠遠超出我的預期。可是,婬術魔法的關係人幾乎都已死絕,我應該是唯一的繼承者,眼前這人是誰?為何好像知道得比我更多?
  「……這座試練洞窟,自從建立之後,就有秘密人員負責監管,世代傳承,但也一度斷絕過……我是本代的管理人,等待婬術魔法的正式傳人至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幸好,終於等到了你……」合理的解釋,但我卻聽得越來越困惑,因為從這些話聽來,這位管理人應該沒什麼機會離開大監獄,又怎麼會知道我是婬術魔法的繼承人呢?
  「……關於此事,是我被任命為管理人的時候,任命我之人這麼交代的,他說有一天你會到這裡來,並且把一封委託信交給我,屆時,我就要把這裡的秘密告知於你。」「信?俗泛麼說,你是……」「我是試練洞窟的管理人,代號銀芽。」
  第五章 試練洞窟 鐵腕女王
  聽這位銀芽女士的話,我瞬間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覺得自己被人陰了。她說,當初有人交代,日後婬術魔法的傳人會拿信來找她,換句話說,對她吩咐這件事的人,就是在幕後主導這一切的人。
  本來這些與我也沒什麼關係,但很無奈的一點,卻是我恰好受托送一封信,到大監獄裡頭給這位銀芽女士,換句話說,現在這局面的出現,是早就被設計好的。
  銀芽負責管理試練洞窟,這件事已有一段時間,但瞧她年紀,估計也不會太久,既然她是被人任命,那麼任命她的那個人,應該是知道試練洞窟內情的。假如一切正如我所想,任命銀芽成為管理人的是白拉登,要我送信來給銀芽的也是白拉登……他媽的,有必要搞得這麼曲折離奇嗎?真有什麼話想說,直接對我說就好啦,用得著繞這麼一大圈?
  然而,這種事很值得奇怪嗎?
  不,對於白拉登而言,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坑人是他的本性與作風,他不坑人那纔是見了鬼,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他根本不姓白,乾脆改姓坑算了。
  「呃,那個……關於試練洞窟的秘密,有什麼我該知道的嗎?」白拉登橫豎不在這裡,無論我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諂得到他的脖子,發他的臃氣毫無意義,還是把握時間,先把該了解的重要訊息弄清楚,這樣比較有益處。
  這座試練洞窟,蘊藏著婬術魔法的最後秘密,更可能是暗黑召喚獸的核心技術所在,我本來以為,這是法米特的佈置,但從剛剛銀芽的話聽起來,似乎並非如此。
  銀芽絕非信口胡謅,事實上,她所透漏的訊息裡,有兩個特殊名詞引起我的注意。
  以馬內列公國、凱薩琳女王……在一般情形下,這兩個名詞只對歷史學者有意義,那個什麼鬼公國,早已亡國五百多年,什麼英明的女王也已成灰燼,不復存在,普通人根本不會對這感興趣。
  但我曾特別研究過那段戰國歷史,尋找婬術魔法的起源,更為了能深入了解將婬術魔法發揚光大的那個人。這樣的研究得到了一個結果,我發現了法米特不為人知的身世,他雖是棄嬰,卻流著以馬內列王室的血,因為宮廷鬥爭,被人盜出、遺棄,並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之子。
  法米特少年時,在他所成長的惡魔城堡中,意外邂逅了闖入城堡的凱薩琳公主,兩人因此發生一段露水姻緣,基本上也衹是大家互相干爽,說不上什麼情愛,但後來凱薩琳公主查出法米特身世,為了避免自己的王位繼承受到動搖,便連番遣人加害,希望滅口兼除後患。
  一個要殺,一個就衹有逃了,法米特逃著逃著,本事越來越大,最後就成了一代宗師。那時是黑暗戰國,各大勢力之間的連橫合縱非常頻繁,今天還拔刀對砍,明天可能就擺和好酒認兄弟,當然反過來幹的情形也很多,在這樣的狀況下,法米特和凱薩琳女王的聯手,就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在正式的記載中,凱薩琳繼位為女王后,以馬內列公國全力支持法米特,對抗大地上的邪惡勢力。到底什麼勢力纔是「邪惡」勢力,這一點頗難認定,如果單從作風來看,以馬內列公國的殘酷行事,那纔真是邪惡,不過:……勝者為聖,敗者為邪,歷史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大家搶來搶去,無非是爭取一個寫史書的正統位置而已。
  後頭的事情,記載得就不是那麼清楚,黃晶石之中也沒有太多的資料,我甚至是閱讀了無頭騎士的記憶,才有所了解的,只知道……法米特與凱薩琳雖然聯手,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甚至說得上是險惡,在大戰結束之後,法米特並未與凱薩琳有太多往來,再後來,法米特「遇刺身亡」,兇手據說是他與凱薩琳亂倫而出的孩子。
  搞上自己姊妹這一點,法米特倒是與我有志一同,或許這會變成婬術魔法修練者的傳統也不一定,但真正的重點是,這些事情幾乎不為外人所知,銀芽能夠說出以馬內列公國、凱薩琳女王這兩個字詞,就足以顯示她確實知道一些東西。
  「戰國時期,為了把婬術魔法最後一章的威力推到極致,法米特走遍大地各處,進行考察,而以馬內列公國則協助情報整合,在得到了南蠻方面傳回來的資料後,開始建造這座洞窟……」南蠻方面傳回來的資料?這點光想就沒有好事,法米特在南蠻上了鳳凰島,研究鳳凰天女專屬的獸魔傳承,在地獄婬神的技術上得到突破,但鳳凰天女與生俱來的十二獸魔,牽涉到黑暗血祭,很可能是過往的鳳凰天女自我犧牲,將元靈以血肉煉化,變成獸魔傳承下去,若試練洞窟是根據這些原理來建造,那洞窟裡頭幹些什麼勾當,可想而知。
  我搖頭道:「他們在這座洞窟裡頭殺了多少人作血祭?」銀芽道:「……撇除後來的闖關犧牲者不論,這座洞窟內並沒有死過人,也沒有過人命犧牲。」  「哦?」
  我有點意外,本以為暗黑召喚獸的真相,就是活人血祭,成千上萬的人命死傷必然難免,以暗黑召喚獸的絕世神威來看,就算犧牲上十幾萬人我也不奇怪,沒想到銀芽會說沒死過人,這實在……(唔,雖然意外,但可以理解,如果暗黑召喚獸只憑人命犧牲便能製造,那伊斯塔早就成功將其復現了,這裡頭應該有點什麼其他秘密,不是單純殺人就能完成的……我暗自思索,目光也望向銀芽,等待著她的解釋,就聽她點點頭,緩緩說道:「黑暗血祭之中,最高段的殘酷祭把,並不是殺人獻祭……黑暗的世界遼闊無邊,死亡……衹是一個開始,並非結束。」這話聽來很深奧,我似懂非懂,但隱隱約約發現,我可能某些地方想錯了,或者說,我的想像力確實還不足,居然沒有想到在黑魔法之中,存在著許多讓人比死更痛苦的方法,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死亡……確實衹是一個開始,並非結束與解脫。
  「婬術魔法的最後一章,地獄婬神,在戰國時期已經付諸實用,其理論基礎與東戰威力雖然傑出,卻還沒有到出類拔萃,壓倒群雄的地步,衹能算是一門極具開發潛力的特殊魔法,為了要將整體威力提陞,於是開闢了這個洞窟,進行再開發。」銀芽道:「羽族的十二獸魔,並不是殺掉鳳凰天女來完成,而是在鳳凰天女即將焚身涅槃的那一刻,以秘法強行拘出生魂,轉化生魂以凝成,其魂魄永存不滅,徘徊於生死之問……」這個答案真是糟糕,如此聽來,所謂的永存不滅,可不是「長生不老」、「僊福永享」這樣的好事,而是沉淪於無邊苦海,萬劫不復,永遠也不能超脫。
  不得超生的枉死冤魂,是非常痛苦的存在,白天太陽曝曬,有如烈火焚身,夜晚涼風一吹,又像是身遭凍裂,受生人無法想像的苦楚,而銀芽剛纔所說的狀況,大概就是把這種滋味延續永恆,那種苦楚與絕望可想而知。

  從伊斯塔之戰至今,我和這小子也算數度聯手,出生入死,得他幫助不少,其實他的能耐真是不錯,為人又機靈應變,要是黑龍忍軍尚在,他可能也升等成一個中忍之類的,不過從外表看起來,他還是那麼水嫩俊俏的一個小男生,怎樣都看不出有這樣的本事。
  排除個人的好惡,我對未來倒是挺有信賴感的,這個傢伙平常就鬼鬼祟祟,躲起來不見人,要不是碰上大妖人那種氣體怪物,真是神僊都難把他找出來,現下搭配華更紗的魔藥,便可一雪前恥,再與那妖怪鬥一鬥。
  我與未來面對面,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但始終是大局為重,必須要攜手合作,唯一慶幸的是,這小子的土遁忍術練得到家,和他在一起玩土遁,衹要牽手就可以了,不用摟摟抱抱,否則和男人抱在一起,這麼噁心的感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施行土遁術的感覺,十分特殊,我牽著未來的手,當土遁術發動,我們兩人的身體就開始筆直下沉,腳下土地像是全化為水,支撐不住我們的重量,讓我們很輕易就沒入土中,然後,我眼中一黑,什麼東西也看不到,就只感覺前方傳來一股大力,拉扯著我在土中飛快移動……有點奇怪,以前在書裡讀過土遁術的種種特性,比較低階的土遁地行,只不過是在鬆軟的地面下鑽行移動,自身會感覺到周圍泥土擦過,甚至還會碰到樹根、土中生物,非常噁心……但未來所使用的忍術,我們移動時,完全感受不到週遭的土石顆粒,一切就猶如身在水中,連呼吸都不受影響,這已是土遁術中相當高等、高明的境界,雖然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法術,可是……未來什麼時候這麼強的?
  最初認識的時候,這小子不過是黑龍忍軍的一個雜兵,說他是下忍恐怕都抬舉他了,怎麼一段時間過去,實力突飛猛進到這等地步?伊斯塔之戰、華爾森林之戰,所帶給他的助益,居然有這麼大?還是說……不曉得移動了多久,忽然停了下來,我們從土中緩緩上升,這也是先前商量好的計畫,那個大妖人的氣體身軀無所不在,要是在地底布下了探查網,我們這樣潛入的風險會提高,所以就在華爾森林的邊緣上陸,直接進入森林,憑著未來的身手與魔藥屏障,這樣子反而更安全。
  這個估計果然不錯,森林的邊緣地帶,仍有少數被操控的傀儡士兵在巡邏,一個個目光呆滯,走起路來都像殭屍,但要是被他們發現,相信就會驚動大妖人,而單單隻靠我一人,是沒有能力瞞過他們來行動的。
  未來朝我打了個手勢,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發出聲音,然後牽著我的手,開始移動。
  若這一趟是和冷翎蘭、華更紗同來,她們肯定是抱著我的腰,飛躍移動,高來高去,這樣施展輕功最容易,但未來的做法全然不同,我甚至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未來牽住我的手,我並沒有覺得被拉扯,眼前突然一花,我與這小子就移動了位置。
  一下子在林間,一下子在樹梢,我們兩人在森林中快速移動,雖然不曉得這是什麼忍術,但從基本道理來看,這應該是一種短距離,卻能密集施展的越位移動,而且使用時不會散發魔力波動,更不會讓大妖人有所察覺。
  這樣的移動方法,靜而無聲,對我更沒有什麼負擔,所有發力的耗損全由未來一個人獨自擔待,我看不見這小子的表情,只見到周圍景物快速變換,照常理推想,這種忍術對肉體的負擔應該很大,未來現在恐怕相當不好受,不過……我這邊反正是沒差。
  在移動的過程中,發生了一個頗意外的插曲,認真來說,我其實滿後悔自己察覺到這件事,甚至不太願意回想。
  可能是由於隨著未來一起移動,我不用花費什麼力氣的關係,幾下瞬間移動,眼花撩亂之後,我居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這隻手,好白好嫩,摸起來比娘們的還舒服……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我陡然覺得一陣惡寒,如果最近沒有得發泄,慾求不滿,那也就算了,明明就和冷翎蘭幹得天昏地暗,兩腿發軟,我居然還摸著男人的手流口水,實在是很……把多餘的雜念拋諸腦後,我屏息調整心情,預備面對抵達大監獄後的挑戰。
  經過一連串的飛躍轉移,我們終於到了大監獄的外頭,換作是平常,現在開始就是麻煩的開始,大監獄戒備森嚴,有許多士兵來回巡邏,就算潛入者再怎麼神出鬼沒,要進入大監獄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過,現在從外頭往裡看,大監獄門口沒有衛兵,空蕩蕩的一片,甚至也感覺不出裡頭有人,看來華爾森林事變後,大監獄中的精靈全受操控,都成了行屍走肉,大概都在森林內亂走,不在監獄裡頭了。
  未來朝我打了個手勢,要我做準備,我制止了他,要求再觀察一會兒。
  「試練洞窟的秘密關係重大,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以那個大妖怪的老謀深算,不可能什麼準備也沒有,眼前這情形不太合理,要是他根本就藏在洞窟裡等我們,這樣衝進去,什麼魔法護罩都不管用……」未來打手勢問我怎麼辦,我其實很想讓他替我先進去看看,要是能活著出來,我再進去也不遲,無奈這種要求想也知道會被拒絕,就不用提出來碰釘子了,所以到最後,我也衹能表示再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趴在樹叢中,大概等了二十幾分鐘,未來忽然握住我的手,我明白,這並不是他想與我搞基,或者要請我替他自瀆,而是想再使用忍術,高速瞬動,闖進大監獄裡頭去。
  魔藥所製造出的魔力屏障,有時間限制,並非一直有效,我們也無法在這邊長時間守株待兔,既然二十幾分鐘過去,都等不出什麼東西來,我們也只好主動出擊。
  未來再次發動了忍術,我周圍的景物變換兩次,已經進入大監獄,未來事先也研究過地理環境,準確無誤地朝試練洞窟的位置前進,然而,途中也碰到了阻礙。
  喪失自我意志,猶如殭屍般行走的衛兵,三三兩兩,並不是太大的問題,未來的瞬動術徒然增速,如風如電,在他們有所察覺之前,便從他們之間的空隙越過,有時候甚至是倒逆過來,直接踏著天花板在奔跑,角度詭奇,這些被操控的衛兵根本沒發現我們。
  但碰上一些同樣受到控制,靈敏度卻特別高的非人生物,就很難這樣子混過去。
  我先前的所料無差,大妖人確實有在監獄內做佈置,他的氣態分身可說是無孔不入,除了精靈、人類,甚至也能依憑在一些飛禽走獸上,這裡頭還包含一些華爾森林中的特有魔獸。
  雙頭獅、劍齒犬、銀葉蜥蜴……這些魔獸的嗅覺,都是人類的幾萬倍,縱使有魔藥的掩護,要完全瞞過它們的偵查,也是相當困難的,我們深入監獄不久,先是聽到幾聲犬吠,我就知道行蹤暴露了,跟著,一頭劍齒犬從上方壁頂直撲下來。
    「汪!」
  劍齒犬的叫聲半途頓止,未來閃電出手,藏在右掌中的某種漆黑兵器,畫出一道黑暗中難見的弧線,將那頭劍齒犬的腦袋斬落,在鮮血噴出之前,我們已經飄閃而過,半滴血都沒沾染上身。
  這一擊乾淨俐落,輕鬆料理掉敵人,但卻沒什麼好高興的,因為再怎麼樣的閃震出手,從這條走狗被幹掉的那刻起,敵人多半已經被驚動了,換句話說,我們的時間很有限了。
  情勢不妙,但考驗卻接踵而來,大批魔獸不曉得從哪裡一擁而出,自四面八方而來,將我們兩個包圍住。大妖人確實居心歹毒,撒去了這裡防守的精靈,卻安置了一大群妖獸在這裡,哪怕闖關的是一流高手,也可以拖住一段時間,待他親自來處理。
  驟見這些猛獸、凶禽,從天上地下急竄出,體泛黑氣,張牙舞爪地猛撲來,我心叫不妙,自知目前己身戰力比常人還不如,在我身邊的護衛又不是冷翎蘭,而是一個低了幾個級數的小未來,能否抵擋這樣的陣仗,實在很令人擔憂。
    「唔。」
  就聽到未來輕哼一聲,與我相握的手驟然抓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開始高速旋轉,連我也被帶得急轉起來,頭暈腦脹,差點就吐了出來。
  單是這樣的急旋,對於退敵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當未來發動忍術,三道高溫火焰釋放出來,隨著急旋打轉,整個情況就不同了,一團巨大的火焰旋風,風助火勢,把所有撲擊過來的魔獸都給掃開。
  以忍術施放的火焰,殺傷力雖然比不上尋常的火焰魔法,卻另有詭妙之處。那些魔獸,無分體型大小,衹要被火焰沾著一點,那種微帶碧綠色的火焰就迅速擴散,彷彿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透入魔獸全身,把整只魔獸化為一大團燃燒中的嚎叫肉塊。
  眨眼的功夫,周圍就多出幾十團熾烈燃燒的碧火,魔獸群或是被火焰燒死,或是被強勁激轉的旋風掃開,沒有任何魔獸能夠突破火焰旋風的防護,而我們藉著這火焰旋風的掩護,一下子前進了幾十尺。
  在這突破的過程中,除了強烈的暈眩感,我唯一所感受到的,就是未來掌心的異常狀況。火焰旋風的溫度很高,但與我相握的這隻手掌,奇寒如冰,而且冒著大量的汗,這正代表著未來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妙,連番施為,對他的負擔實在是不小。
  不過,我們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上次進入大監獄的時候,一路有人引導,危險只在試練洞窟之內,哪知道這間大監獄裡頭,不但有警衛,還有機關,當未來突破了魔獸群的封鎖,前方忽然發出沉重的悶響,五道一尺半厚的石閘,從上方一起往下放落。
  這些石閘既厚且沉,每一道只怕都有幾千斤的重量,這樣子狂砸壓下一連續瓦道,衹要落實了,前路就被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突破。縱使冷翎蘭以第七級修為強行開路,若手上沒有神兵利器輔助,絕難成功,更別說我和未來兩人了。
  前方無路,後頭的狀況也有異常,本來熾烈燃燒的魔獸屍體,燦爛的碧綠火光,忽然被一股迅速迫近的黑暗所吞噬,不只火光熄滅,就連其餘那些正對我們銜尾追來的魔獸,都被那潮水般湧來的黑色霧氣給吞掉,我回頭遠望,就看到大片黑霧越迫越近。
  「糟糕!大妖怪殺來了,他的傷勢沒有預期中重啊,這麼快就追過來了!」這判斷可能有些武斷,大妖人的傷如果不重,現在他可能已經親自出手了,但無論如何,眼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火焰旋風雖然已經掃上厚重石閘,但強風衹能在石閘上掃出印痕,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火焰雖然把石壁點燃,熊熊燒灼,可是並沒有什麼實質作用。
  陷入這個明顯的困局,走投無路,我腦中閃過許多策略,但礙於自己不能使用魔法,什麼辦法都派不上用場,而剛纔激烈旋轉所造成的暈眩,也讓我無法好好定神思索,正在心中叫苦的時候,手掌上所傳來的奇寒,讓我不禁猛打了個咚嗦。
  不曉得是否因為腦袋太暈,還是週遭太過昏暗的緣故,未來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我卻突然覺得這個背影發生變化,本就瘦小的身體,變得更小一號,腰肢也更纖細,有些像是女孩子的背影,更怪的一點是……我居然覺得這背影好像在哪看過?
  (我是不是快要瘋了啊?怎麼看什麼束西都眼熟?不過話又說回來,未來的背影我看著眼熟,那是很正常的啊!
  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未來卻突然有了動作,手中的黑色匕首閃電揮出,簡簡單單的幾劃,卻交織組出一道綿密的劍氣網,朝前飄去,令目睹這一幕的我大吃一驚。
  能將個人的力量運使至兵刃上,形成劍氣、刀氣,破空傷敵,是邁入高手的第一步,雖然我身邊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大把,但其實還是有很多人終生修行卻進不了這個境界。至於揮灑劍氣成網,這卻是更上一層樓的高等應用技,需要相當高的資質與努力才能完成,做得到這一步的人……不該是未來這種程度的啊!
  「好……好厲害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驚嘆之餘,我也想要稱讚,不過話說回頭,再厲害也是沒用,未來所擊發的劍氣之網,打在厚重的石閘上,赫然有切金斷玉之威,鋒銳無匹,與石閘對撞,征馴閘無斬出許多深刻的凹痕,石屑紛飛,傷害不小,如果再多來個一次兩次,應該可以成功把這一道石閘破壞。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