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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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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e_o15: 樓主加油!請繼續?太好看了!謝謝!:smile_o06: :smile_o06: :smile_o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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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e_o06: :smile_o06: :smile_o06: 樓主幾時再出文章呀???

第十八集 幻夢落紅


內容簡介:

封面人物:一元玉女靈夢
    張陽怒氣沖沖地帶著眾美人來到吸塵谷,先後被妙姬及小玲瓏等人阻攔,張陽卻執意要找劉采依,並且要劉采依與他「滴血認親」……
  張陽被四大長老追殺,在危急時刻,靈夢竟背叛劉采依救了張陽,隨後當他們逃命時,靈夢卻百般誘惑張陽,更要張陽上了她……
  與靈夢纏綿一夜後,張陽卻被醒來的靈夢追殺,但到了晚上,靈夢又要與他纏綿,靈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人物:
    一元玉女:正道第一山最優秀的女弟子,修真界十大玉女之首,修煉幻夢心訣。
  劉采依:天下第一智慧美婦,行事神秘莫測。
  四大長老:劉采依身邊的護衛,來自於天涯海角的四個超級高手。


第一章 母子反目
  在幾日幾夜的荒淫後,邪器重出江湖的一刻終於來臨!
  站在陰州城外十里亭前,眾人依依惜別,三靈女率先御劍而起,在衣袂破空之際,三靈女不約而同地偷偷瞟了張陽一眼。
  這幾天,雖然三靈女以療傷為借口躲著張陽,但昨晚還是沒能逃脫魔爪;雖然當時她們嘴裡在反抗,但身子卻主動迎上去,後來甚至還用嘴給他……
  三靈女頓時玉臉一紅,差點從飛劍上掉下來,並在發出一聲沒有底氣的怒哼後,就化作三道幻影飛逝離去,速度雖然很快,但怎麼看都像是在逃跑。
  張陽看著三靈女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搖頭歎息一聲,他很想留下三靈女,這樣就會多三個太虛境界的幫手,可惜她們對紫雷山,或者說對井清恬的感情更深。
  「張兄,不用難過,她們回去比留在你身邊更好,你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一元玉女微微翹起腳尖,而沒有煙波的掩映,那雙繡花鞋上充滿戲謔的氣息,似乎一刻也不曾安寧。
  張陽雙眼一亮,從靈夢的語氣中聽出弦外之音,不由得歡聲問道:「你這幾日都與她們待在一起,難道已經說服她們棄暗投明了?呵呵……靈夢,你這麼能幹,我高薪聘請你當我的管家吧,怎麼樣?」
  張陽感到樂不可支,輕易猜出大致的內容,並在得意之餘,他向一元玉女拋出試探的橄欖枝。
  靈夢仰起完美無瑕的玉臉,突然秋波一蕩,輕快地掃飛張陽給予的橄欖枝,調侃道:「行啊,如果你能打敗一元祖師,我就當你的管家。」
  「好啊,一言為定,如果我打敗一元真君,你就給我當管家婆,哈哈……」
  張陽故意在「婆」字上加重聲調,隨即一個飛身,躲到鐵若男與寧芷韻的身後,這才讓靈夢墜入紅塵的玉足終於收回去。
  調戲仙子總能令人心神愉悅,而與佳人分別,則令張陽心中感到酸楚,如果不是眾女極力反對,他甚至想把家中所有美人全部帶在身邊。
  「芷韻、若男,姨娘她們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切記不要隨意走出法陣,若有敵人偷襲,即刻啟動秘陣。」
  寧芷韻的美眸中帶著一絲泛紅,溫柔地點頭應承。
  鐵若男則翻起白眼,野性地嬌嗔道:「知道啦,你已經說了十幾次,真是婆婆媽媽!」
  張陽在家中已是橫行無忌,因此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張開雙臂,同時把兩位絕色美嫂摟入懷中,而且摟得特別用力,恨不得與兩位絕色美嫂融為一體。
  張陽三人親密地相擁,眾女的美眸則無不異彩紛呈,瓊娘、冷蝶等人心房平靜,張家四月則眼簾顫抖,不好意思直視這禁忌的一幕,尤其是張幽月,她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娘親。
  在足足一分鐘的緊抱後,寧芷韻與鐵若男這才半強迫地推開張陽。
  這時,野性爽朗如鐵若男也禁不住玉臉通紅,羞不可抑。
  張陽身子一動,繼續展開雙臂抱向其他美婦人。
  瞬間,一干中年美婦的呼吸大亂,雖然很多人已經猜到真相,但那層窗戶紙並沒有捅破,羞窘之情立刻攪亂離愁別緒。
  「四郎,早去早回,不要讓姨娘擔心。」
  大夫人最是果斷,主動迎上去抓住張陽的手腕,就好似母親在叮囑遠行的兒子般,雖然她眼眸迷離,但至少表面上沒有露出破綻。
  張陽沒有強行擊穿大夫人那威儀華貴的偽裝,而是隨即又抱向二夫人。
  二夫人原本想要模仿大夫人的招數,可惜她並沒有大夫人的那分鎮定。
  眼看柔弱美婦的私情就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四夫人倩影一晃,主動撲入張陽的懷中,並暗地裡掐了張陽一下,笑道:「四郎,快走吧,不然就要天黑了。」
  張陽頓時疼得齜牙咧嘴,但在四夫人的威逼下,只得轉向苗郁青。
  苗郁青很疼張陽,不過此時此刻她比二夫人還要慌亂,因為她兩個女兒已經張大眼眸,並且凝視著她。
  張陽似乎下定了決心,要趁機捅破窗戶紙,方便以後的美妙生活,可惜美婦人沒有他的那分勇氣。
  在這關鍵時刻,唐雲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為了幫助苗郁青,她毅然「犧牲」她自己,任憑張陽緊緊抱住她,還柔聲道:「四郎,小心行事,我等你回來。」
  微妙改變的稱呼從唐雲的口中飄出,那分依賴毫無遮掩;相比其他的中年美婦,一向清冷淡漠的唐雲表現得更是難捨難離。
  張陽能感覺到唐雲心中那無依無靠的恐慌感,那本已鬆開的大手再次緊抱住唐雲,說道:「二嬸娘,四郎會永遠保護你的!」
  「啊!」
  此時,一連串驚詫的低吟聲此起彼伏,眾女都為唐雲的大膽舉動心跳加劇。
  二夫人與苗郁青心弦一動,皆在唐雲的鼓舞下勇氣大增,動人的情絲瞬間充斥著她們的美眸。
  「娘親,女兒走了,娘親不用掛念女兒。」
  張幽月的聲音突然響起,及時撲滅二夫人的勇氣,也讓苗郁青清醒過來,她走出兩步的身子急忙停下來,目光一轉,與寧靜雙月疑惑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不待怪異的氣息憑空突現,張陽已經騰空而起,腳踏上古法劍,帶著一群絕色美人組成的邪器小組,再次進入波譎雲詭的修真江湖。
  時光悠然過去,邪器小組距離吸塵谷越來越近。
  寧芷纖、冷蝶還有瓊娘,三個曾經的妖靈宿主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清音與宇文煙永遠緊貼在張陽身邊,飛行在最前面。
  吸塵谷已經映入眼簾,清音的美眸中突然多了一絲異樣。
  宇文煙與清音相處日久,早就已經情同姐妹,立刻感應到清音的微妙變化,關懷地問道:「小音,你呼吸紊亂,怎麼啦?」
  「沒什麼……」
  清音眼簾一合一開,瞬間抹去那一縷雜質,隨即微皺眉頭,問道:「主人,如果滴血認親的結果……不好,你準備怎麼做?」

清音這麼一問,不只宇文煙神態緊張,就連張陽腳下的上古法劍都突然頓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張陽看著前方瀰漫的邪魅雲霧,用力呼出一口濁氣,在萬千思緒後,他重重歎息道:「我也不知道,到時再說吧。」
  說著,張陽一個加速飛向前方。
  冷蝶三女見狀,立刻追上張陽,而靈夢與張幽月、張雅月互相對視一笑,腳下的飛劍隨即也快了幾分。
  這時,張寧月並沒有加速飛劍,反而還慢下來,然後看了看四周,遲疑地問道:「姐姐,娘親也中了魔毒,怎麼不像大夫人那麼……複雜呢?」
  有些詞語張寧月實在說不出口,不過「複雜」兩字已經很能說明她的心情。
  張靜月比張寧月更聰明一點,而她的眼神也更加複雜,她沉吟回應道:「也許娘親中的魔毒比較淺,所以很容易就恢復了。」
  「姐姐,前日出發的時候,你看見……娘親的表情了嗎,她是不是要去抱四哥哥呀?」
  「不是,肯定不是。」
  張靜月用力地搖著頭,還下意識補充道:「娘親不是二娘,不會那樣的。」
  此時,張寧月彷彿變成好奇寶寶,問題層出不窮,而張靜月則失去平日的沉靜,一顆心慌亂不已。
  見張寧月張開小嘴,張靜月搶先道:「妹妹,不要再問了,再問我也回答不了,快一點,四哥哥他們已經進入吸塵谷了!」
  只見飛劍光芒一閃,就在虛空中劃出兩道餘音不絕的軌跡。
  雖然寧靜雙月表面上回復平靜,然而她們的內心卻久久難以平靜:仔細想來,在這些日子中,娘親的表現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唔,不會的,娘親絕不會與四哥哥……偷情的!
  張寧月用力地搖著頭,隨即快如閃電般向地面飛去;大地輕輕一顫,張靜月竟然比張寧月的速度還要快上一絲,重重地站在吸塵谷的大殿前。
  「奴婢恭迎公子。」
  回歸吸塵谷的妙姬首先迎上前,她半裸的身子跪拜在地,透過下垂的衣襟,那乳球巧妙地映入張陽的眼中。
  妙姬的淫浪也是一種誘惑,可惜此時的張陽卻一點心情也沒有,他袍袖一揮,強自平靜地問道:「我娘親在哪裡?我現在就要見她。」
  「回公子,采依夫人與百草夫人在後殿休息,奴婢已經派人去通知,公子請在大殿……」
  不待妙姬說完話,張陽已經化作一股狂風,從她身邊刮過去。
  那股勁風吹動妙姬的乳球,但妙姬卻一愣,一股不妙的預感悄然而生。
  「咯咯……四少爺,你終於來啦,竟讓人家等得望眼欲穿,都快要變成望夫石了!」
  在邪魅的笑聲中,小玲瓏就好似乳燕投懷般奔向張陽。
  張陽則再次抵擋住誘惑,單手抓住小玲瓏的香肩,凝聲道:「小玲瓏,帶我去見我娘親。」
  「四少爺,你眼裡只有三夫人,都沒有人家。」
  小玲瓏微微扭動著嬌小的身子,並散發出嫵媚的氣息,姿色逼人,隨即又半真半假地嬌嗔道:「四少爺,你一點也不想我嗎?」
  「想,你有多想我,我就有多想你!」
  張陽終於受不了小玲瓏的誘惑,用力抱住她那嬌小卻曼妙動人的嬌軀,然後奔向後殿。
  這時,卻見一道幻影出現,竟是柳飛絮站在後殿大門前,擋住張陽的去路。
  「四郎,你真的要進去嗎?」
  張陽現在的表情已經完全出賣他的內心,這讓柳飛絮禁不住歎息一聲,玉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愁雲,說道:「四郎,你應該相信你母親,這樣做,會傷害你們母子的感情,讓敵人的奸計得逞。」
  「一時的不愉快,總比一直猜忌下去更好,正因為我相信我娘親,所以我才這樣做。」
  張陽走上前兩步,兩人的氣息立刻渾然交融在一起,他的呼吸已經平靜下來,更加堅定地說道:「飛絮,讓開,如果我今日不見到我娘親,絕不會心安。」
  張陽的語氣居高臨下,流露出丈夫命令妻子的意思,這讓柳飛絮的玉臉不由得浮現一抹羞紅,並主動讓到一旁,神情柔順地走在張陽的後面。
  畫面一閃,張陽終於見到劉采依。
  在幾盆修竹的掩映之間,劉采依背對而立,當張陽腳步停頓的剎那,正是她回轉身姿的瞬間。
  虛空突然一顫,張陽與劉采依的目光相遇在一起。瞬間後殿內的氣息凝重,讓在殿外的眾女不約而同地心神一緊,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是誰這麼大膽,敢惹我家小羊兒這麼生氣呀?咯咯……」
  劉采依依然悠閒自在,風情萬種地緩步走向張陽,似乎一點也不知道張陽的來意。
  張陽向後退兩步,再次拉開與劉采依之間的距離,用他凝重的聲調對抗劉采依的嘻笑:「娘親,孩兒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請娘親為孩兒釋疑。」
  「四郎,你相信妖靈的話語嗎?」
  這時,劉采依坐到椅子上,她那雙美眸閃爍著深邃的智慧光華,問道。
  「孩兒原本不信,但飛雲鐵騎出現後,孩兒有點困惑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四大長老怎會在陰州悄悄出現?還有……」
  張陽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疑竇全部說出來,末了,歎息道:「還請娘親告訴孩兒實情,包括捕滅妖靈一事,孩兒不想再有半點不明白的地方。」
  「唉,兒大不由娘呀,想不到小羊兒也會威脅娘親。」
  劉采依眼中的光芒微微一閃,隨即她又回復慵懶、戲謔的表情,不答反問地道:「四郎,你仔細回想,娘親有害過你嗎?不論流言是真是假,娘親對你的關愛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孩兒感覺得到,從成為邪器的那一刻起,孩兒就感覺到與娘親之間,那血濃於水的感覺,不過……」
  張陽再次一聲長歎,臉上流露出煩惱的神情,話鋒一轉,說道:「也正因為如此,孩兒已經弄不清楚,那感覺是母子親情,還是因為玄靈鼎的原因?」
  話語微頓,張陽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許多,他幾乎是咬著牙齒,艱難無比地繼續道:「娘親,孩兒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娘親允許孩兒——滴血認親!」
  「來啦,真的來臨啦!」
  眾女齊聲暗自驚呼。
  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覺有如水銀瀉地般,片刻就充斥整座吸塵谷。
  「我拒絕。」
  面對天空風雲變色、大地飛沙走石如此要命的情形,劉采依卻只說出這簡單無比的一二個字。
  她拒絕?啊!
  在剎那間,張陽的元神空間是天塌地陷,他如遭雷擊般再次向後一退,忍不住大聲問道:「為什麼?」
  「因為娘親……怕疼,咯咯……」
  怕疼?嗚……
  下一剎那,漫天雷電突然憑空消失,無數個下巴脫離本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珠在地板上滾動。
  「娘親,不要再玩啦,孩兒已經快瘋了!」
  張陽已經感到糊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最後用哀求的聲調道:「好娘親,你就答應孩兒吧,不管結果如何,孩兒都會視你如母,絕不反悔。」
  「我本來就是你娘親,什麼叫『視你如母』呀?傻小子。」
  說著,劉采依對著張陽伸出玉手,說道:「小羊兒,不要再鬧了,乖乖下去休息,一覺醒來,你就不會再糊塗了。」
  劉采依的聲音輕柔而悅耳,難得一次充滿母親的慈愛氣息。
  然而慈愛的光輝雖然動人,可惜卻時機不對,張陽頓時身軀一震,神色大變、雙眉緊皺,問道:「娘親,你為何用玄功迷惑我?」
  張陽的自稱微妙地產生變化,煩躁的氣息化作怒氣,最後請求道:「芷纖已經做好準備,請娘親允許孩兒滴血認親。」
  「唉,四郎,不是娘親不答應,而是娘親修煉的天人玄功很特別,只會受傷,不會流血,你可曾見過娘親流血?」
  普天之下,還真沒有人見過劉采依受傷,流過血,可這種理由卻說服不了張陽,他身軀微微向前一俯,凝重的氣息已經籠罩住全身。
  「你真不答應?」
  張陽的稱呼再次發生改變,而眾女雖然並未出聲,但她們的心靈早已一片嘩然,包括小玲瓏在內,無不緊張得手指發白。
  「我不答應,你就要動手嗎?」
  說著,劉采依緩緩站起身,風情萬種再次隨風而去,神色則變得嚴肅起來。
  「我……」
  張陽的胸膛急速地起伏著,彷彿隨時都要爆炸,他雖然早有預料會有這情形,但事到臨頭,他才發覺這比他想像中還要難受無數倍,但不是因為劉采依的強大,而是那血濃於水的感覺依然纏繞著他的心靈,即使張陽用盡全力,依然難以斬斷那分羈絆,反而越斬越混亂。
  劉采依到底是娘親,還是仇人?她是在利用「邪器」,還是在保護兒子?啊,腦袋好脹,要爆炸了!呀——張陽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千百道意念,最後他猛然一咬牙,把所有的猜測都拋到九霄雲外,心中只剩下唯一一個念頭——滴血認親!
  無論如何,張陽今天都想要弄個明白。
  「娘親,孩兒得罪了!」
  話音未落,張陽已經向劉采依出手。
  只見一道光芒從張陽的掌心中飛射而出,就好似一條鎖鏈般襲向三夫人。
  瞬間,虛空中彷彿響起一聲悶雷,那轟鳴聲在眾女的心海中迴盪。
  眾女頓時花容失色,唯有劉采依悠閒自在地說道:「四郎,你這點力量是傷不到為娘的,你還是乖乖聽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只見無數道淡藍色光點從虛無中飄出來,然後萬千道光點悠然盤旋,組成一道光牆,擋住張陽那道兇猛的光柱。
  「娘親,我最後求你一次,不要再故弄玄虛了,孩兒受不了啦!」
  「四郎,是否親生有那麼重要嗎?」
  「有!」
  張陽再次一聲大吼,雖然掌心沒有發出光芒,但本命真火卻瞬間包裹住他整只右拳,那沸騰的火焰映照著他的臉頰,也映照著眾女沒有血色的玉臉。
  「呼、呼、呼……」
  只見火焰的色彩接連變換,從太虛超凡境界一下子跳到破天之色,緊接著又一縮一抖,元虛超凡之火熊熊燃燒著。
  「咦,兒啊,原來你已經進入元虛境界,難怪敢挑釁為娘,咯咯……」
  劉采依不由得感到驚詫,但也只是一會兒,並沒有把張陽的殺氣放在眼中,似乎這還是母子倆的一場小遊戲。
  「娘親,我這不是挑釁,是逼不得已,請你——滴、血、認、親!」
  張陽的聲調悠長而凝重,最後的四個字更好似從齒縫間蹦出來,在這一刻,他幾日來所受的心靈折磨全都化為咆哮的殺氣。
  隨著張陽的第三聲怒吼,元虛真火包裹的拳頭打向劉采依面前的光牆。
  「張兄,不要!」
  靈夢的瞳孔急速收縮,飛身撲向張陽,雖然她知道劉采依的力量深不可測,但卻從未真正見識過劉采依出手,因此她怎能不慌?
  靈夢一動,清音立刻化為一抹幻影,然後橫身擋在靈夢的身前。
  「噹」的一聲,只見兩劍劍尖凌空對撞在一起,火花四濺。
  而不管是誰,只要想意圖對付張陽,那就是清音的敵人,也是宇文煙的敵人。
  宇文煙瞬間殺氣四溢,雖然她與靈夢的舊怨早已消失,但此刻卻新仇瀰漫,力量大增的飛劍直刺向靈夢的後心要害。
  「宇文姑娘,劍下留情!」
  張幽月與靈夢的感情甚好,隨即玉手一揚,飛劍架住宇文煙的劍鋒。
  不待宇文煙反擊,冷蝶已經一掌震開張幽月的劍芒,那強大的靈力更震得張幽月向後翻飛。
  血總是濃於水,寧靜雙月見狀,一股怒氣轟然湧入心房,她們立刻殺向冷蝶,卻被瓊娘中途攔下來。
  瞬間,眾女打成一片,邪器小組分裂了!
  「你們不要打啦,幽月,停手;小音,你也別打啦!」
  張雅月的身份最尷尬,看著一乾姐妹繞著她飛舞的劍氣,她先是擋住張幽月的劍芒,然後一個轉身,又與清音對了一劍,最後她成為孤獨的第三方。

第二章 針鋒相對
  妙姬眼神一動,正要加入戰場,不料小玲瓏卻擋在她的身前,說道:「師尊,這可是人家的家事,你就不要去攙和了。不管你幫哪一方,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小玲瓏雖然叫妙姬師尊,但卻帶著居高臨下的語氣,然後她嬌小的身子微微一震,竟逼得妙姬連連後退。
  妙姬氣得臉頰忽紅忽白,但又覺得小玲瓏所言有理,因為那可是張陽的家事,外人豈能隨便插手?不過,妙姬覺得小玲瓏的態度很可惡。
  而這一切說來話長,現實不過是眨眼之間。
  不待妙姬與小玲瓏掀起真正的殺戮之浪,裡面響起一聲巨響。
  「轟——」
  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整座後殿就瞬間化為灰燼,也沒有人知道劉采依使出什麼手段,就見張陽飛上半空中,隨即就好像一片羽毛般飄到地上,這情形煞是怪異。
  張陽並沒有受傷,但也失去反擊的力量,隨後劉采依隨意地一抬玉手,張陽立刻飄到她面前,變成動彈不得的階下囚。
  張陽可是已經進入元虛境界的邪器,可竟然一下子就被劉采依制服了。
  頓時一口涼氣從眾女的嘴裡倒灌而入,一元玉女等人更不由自主地收劍後退,清音則一聲嬌叱,不顧一切地撲向劉采依。
  「砰」的一聲,先前那道光牆再次出現,把清音與其他諸女都擋在另一邊,而爆炸的煙塵更是遲遲不下墜,在眾人的頭頂上形成一層渾濁的浮雲。
  「四郎,你真要逼我嗎?」
  「我不想活得糊里糊塗,你不答應,我絕不罷休!」
  張陽怒聲回應,而隨著他緊咬鋼牙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他慢慢地站了起來。
  在恍惚間,張陽就好似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般,這讓劉采依不由得柳眉一皺,似乎失去了耐性。
  「四郎,這是你逼我的,莫怪為娘要廢去你的靈力!」
  說著,劉采依含怒擊出一掌,狠狠打向張陽的丹田。
  在結界另一邊,眾女瞬間面如土色,無論抱持何種心思,她們都不想看見張陽變成一個廢人,然而即使她們用盡全力,卻也難以打破劉采依設下的結界。
  這時,劉采依依然憤怒,張陽的目光則依然狂野,但好在柳飛絮一直站在劉采依的身邊。
  「住手!」
  震驚猛然浮現至柳飛絮的雙眸中,驅散盤旋在她眼底已久的猶豫光華,柳飛絮陡然怒斥道:「采依,你怎麼可以對四郎下毒手?」
  「砰」的一聲,柳飛絮如閃電般擋在張陽的身前,與劉采依對了一掌。
  歷經妖靈一劫後,柳飛絮雖然靈力大進,但面對劉采依這含怒的一掌,她還是被打得飛了出去,在慘叫聲中,鮮血飛濺。
  「飛絮!」
  劉采依驚聲大叫,隨即化作一道幻影凌空追上柳飛絮,然後她在柳飛絮的身上點了幾下,就一個飛身來到寧芷纖的面前。
  「丫頭,趕緊幫她治傷,別愣著!」
  這突然的變化讓眾女不再爭鬥,甚至包括張陽在內,都替柳飛絮感到擔憂。
  只見寧芷纖手中的金針飛舞,片刻後,她呼出一口大氣。
  劉采依頓時如釋重負,幾乎是在張陽要開口怒斥的同一剎那,她一指封住張陽的經脈,又回身對眾女道:「他是我兒子,我不會傷害他,而你們也不要添亂了,否則家法侍候。」
  雖然真相還沒有弄清楚,疑雲依然盤旋在眾人心中,但冷蝶等女玉手顫抖幾下,最後還是不敢輕易對劉采依動手。
  劉采依目光過處,見包括清音在內的人都垂下眼簾,她滿意地微笑道:「你們這幾個丫頭不要都苦著臉,四郎只是一時糊塗,從今天起,他就待在這裡,我會讓他完全清醒過來。」
  「唔唔……」
  聽見如此安排,張陽不能說、不能動,一雙眼珠急速地轉動,喉間發出陣陣沉悶的哼聲。
  「小羊兒,你也覺得娘親這提議很好,對吧?咯咯……」
  歡快的笑聲抹去劉采依先前的殺氣,她輕盈邁步,拖著張陽走向偏房,然後玉手一抖,把張陽扔進一間練功靜室。
  「四郎,你如果想通了,就在心裡呼喚娘親,娘親隨時等著你的呼喚,咯咯……」
  劉采依笑聲不絕,彷彿還是像以前一樣在與張陽玩遊戲;不過張陽那憤怒的目光,可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眾女紛紛張大美眸,沒有人明白劉采依是否在生氣,更無法明白劉采依與張陽究竟是不是母子?
  時間在沉寂中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眾女就各自離開,而張陽則可憐地被劉采依關起來。
  這時,小玲瓏的眼珠微微一轉,就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前殿,凝聲下令道:「火雷,傳令下去,誰敢洩露今天的事情,定斬不饒!知道嗎?」
  「屬下明白。」
  火雷真人的額頭冒汗,身軀微微顫抖,因為別說是劉采依的威勢,只是張陽那三聲怒吼,就已經震得他氣血翻騰、經脈逆轉。
  雖然小玲瓏已經下達嚴令,但她的威嚴還不足以控制住人心,加上不停招兵買馬的吸塵谷龍蛇混雜,因此張陽母子反目的消息就有如張開翅膀的鳥兒般,很快就飛遍修真江湖。
  在血月峰上,戰火的痕跡還未完全消失,但人心已經逐漸屈服。
  惡狼真人拿著最新的密報,興沖沖地衝到火狼真人的面前。
  惡狼真人恨不得把所有侮辱的字眼都送給張陽,說道:「師兄,張小兒原來真是野種,只是劉采依利用的工具,狗雜種、賊痞子,嘎嘎……」
  火狼聞言撫鬚微笑,搖頭晃腦地道:「這是天賜良機,即刻告知師尊,提前出兵!」
  「師兄,妖靈只剩下三個,惡煞女已經確定目標,那咱們要先捕捉哪一個?」
  火狼真人的雙目精光電閃,殺氣騰騰地說出三個字:「金石門!」
  修真界戰火一觸即發,兩大超級宗師卻仍悠閒自在地對坐品茗。
  六道聖君環目四視,由衷地讚歎道:「一元兄,你這混元洞府堪比仙境,果然是名不虛傳。」
  「一元山雖好,可又怎麼比得上真正的天人之境?」
  一元真君放下茶杯,忍不住感慨道:「與上個月相比,我的源生之火又弱了一絲,無論我怎麼想盡辦法,果然還是人力難以逆天,唉。」
  在一番感慨後,一元真君問道:「六道兄,你覺得劉采依與張陽反目是真是假?夢丫頭在信上雖然言之鑿鑿,但我還是覺得劉采依詭計多端,不能不防。」
  六道的面容先閃過一抹無奈,這才思索著回道:「小玲瓏也來信了,與靈夢所言一模一樣,但如果不是劉采依,我絕不會有半點懷疑。」
  話語微微一頓,六道眼中精光閃現,繼續道:「劉采依的心思無人能猜,不過張陽卻是我們的指路明燈,以他的行事作風,即使是計謀,他也絕不會傷及他身邊的女人。」
  一元真君雙眼一亮,接過話頭道:「你的意思是說……此事是真!嗯,也對,我們與劉采依相識二十幾年,從未見她懷過孩子,如果張陽真與她有殺母之仇,這結果的確不意外。」
  兩大宗師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六道聖君暗自咬牙,凝聲道:「不管劉采依有沒有詭計,以如今情形,我們何須有太多顧忌?一元兄,你意下如何?」
  六道聖君雖然沒有完全細說,但一元真君卻完全明白,他雙目微微一縮,還是小心地道:「六道兄,開啟天門只有一次機會,還是繼續觀察一下,看透劉采依的想法後,再行事也不遲!」
  話語微頓,一元真君凝聲補充道:「沒有張陽,還有惡煞冥女,雖然慢一點,但這點時間咱們還有,無論如何,絕不能給劉采依破壞天門計劃的機會。」
  六道聖君微微頜首,激盪的熱血瞬間恢復平靜,讚歎道:「還是一元兄心思縝密,難怪我邪門六道雖然人才湧現,卻一直被正道十山牢牢壓制住,哈哈……」
  「六道兄過謙了。」
  一元真君謙虛地回應,隨即話鋒一轉,由衷地歎息道:「咱們當年鬥來鬥去,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好笑呀!凡人再怎麼爭鬥,又怎能鬥得過歲月?若不能打開天門,你我遲早化作一圮黃土。」
  六道聖君附和回應,而且因為觸及到心願,他們不由得對突然變卦的劉采依感到更加怨恨,也更加小心謹慎。
  暮色來臨,月華如水,彷彿為大地鍍上一層美麗的銀輝,但吸塵谷卻瀰漫著一股不散的狂躁之氣,而眾女之間的裂縫並沒有因為時間消失。
  清音看著靈夢時,就好似在看著敵人般,而張幽月對冷蝶也是處處提防。
  但在這種時刻,劉采依不僅沒有設法化解,反而還火上澆油,把看守張陽的任務交給張家四月,讓清音等女更是憤怒。
  張雅月終於忍耐不住,顫聲道:「三姨娘,四哥哥已經躺了一整天,這樣下去,他的經脈會受傷,還是……」
  「雅月,不是姨娘心狠,而是你四哥哥已經走火入魔,讓他這樣待著,對他更好。」
  劉采依一向是張家四月心中的神,不過她這次的解釋卻令張雅月四女難以信服。
  張寧月看了仰躺在地上的張陽一眼,並沒有掩飾眼底那一縷擔憂,突然她雙眸一亮,靈光一閃,歡聲道:「三姨娘,你就別生四哥哥的氣了,可以讓他戴罪立功,去捕獵剩下的妖靈。」
  「姨娘也想這樣,可你四哥哥不答應呀,唉。」

劉采依一聲長歎,張家四月與靈夢的目光都轉向一個方向,而迎接她們的果然是張陽火花四濺的目光。
  「四郎走火入魔的情形越來越嚴重了。」
  劉采依重複了一遍不讓人信服的理由,隨即玉手一揮,柔聲道:「你們先出去,由四月負責鎮守院子的四角,靈夢自由巡視,我要幫四郎治療,絕不能被其他丫頭打擾。」
  張家四月與靈夢紛紛行禮離去,轉眼間,練功靜室內,只剩下一對反目成仇的母子。
  「四郎,你還真是狠心,差一點就震散為娘的仙體了!」
  劉采依坐在張陽旁邊的蒲團上,衣袖輕輕一揮,張陽立刻恢復說話的力氣。
  「不是我心狠,是你不考慮我的心情,如果你真是我娘親,何必拒絕滴血認親?」
  雖然所有的事情都證明一個結果,但張陽眼底還是有一縷僥倖的光華,他多麼希望這只是劉采依的一個惡作劇。
  這時,劉采依換了一個坐姿,那高挑的身子在蒲團上悠然伸展,每一個動作都瀰漫著誘人的氣息。
  「四郎,萬欲牡丹此計不只是謠言,而是她幾十年怨恨積累的詛咒,所以你才會被謠言控制住心神,即使娘親聽你的,你也不會相信結果,畢竟以為娘的本領,要破解芷纖的手段只是輕而易舉。」
  劉采依微微一挺身子,雙峰彷彿即將裂衣而出般晃動,緊接著她歎息道:「只要妖靈略施小計,你肯定又會猜想,結果會不會是為娘做手腳,對吧?」
  張陽張開的嘴巴不由得閉上了,忍不住暗自懷疑滴血認親對天人的作用。
  劉采依看著張陽沉思的神情,一縷異樣在她眼底一閃而過,隨即揚聲道:「你要想知道真相,為娘還有一個更好的法子。」
  瞬間張陽抬起頭,希望之光充斥著他的雙目,問道:「什麼辦法?」
  劉采依那如星辰般美麗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夜空,帶著幾許回憶的韻味,柔聲道:「當年,萬欲宮中,只有一個人的心智沒有受到丹藥影響,只要你找到她,自可問出真相。」
  「萬欲宮?你是說妖靈?」
  「對,為娘說的就是萬欲宮四大花王之首,靈力僅次於萬欲牡丹的哀情幽蘭,我能感應到,她正在紫雷山上。」
  這時,劉采依收回目光,一邊凝視著張陽,一邊語重心長地道:「要破解妖靈的詛咒,只能從妖靈身上著手,你自己追尋得到的答案後,才不會胡思亂想。」
  「呵呵……」
  張陽笑了,在劉采依風情萬種的身影籠罩之下,他躺在地上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放肆:「劉采依,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不忘廢物利用,真是名不虛傳啊!哈哈……」
  張陽的話語充滿嘲弄,還有點自嘲,最後近似喃喃自語道:「你乾脆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報復的!」
  「你真不答應?」
  「絕不!」
  劉采依被張陽的話語激怒,突然翻臉厲聲道:「你若不答應,那我只好聽你的——廢物利用,吸光你的功力,讓你變成一個廢人,你可想好啦?」
  「廢人也不錯,我可有十幾年的經驗,來呀!」
  張陽斜眼上望,挑釁地說道,也許是過度悲憤,他還真有點懷念以前的廢人生活。
  「好,我就成全你。」
  怒火終於在劉采依的眼底爆炸,她猛然一掌拍在張陽的頭頂上。
  與此同時。
  「啊!」
  柳飛絮一聲尖叫,從昏迷中突然驚醒過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豐滿的酥胸有如震盪的鼓面般,心跳聲則好似擂鼓聲,就連在幾米外的寧芷纖也能德到。
  「師娘,調勻呼吸,小心內傷復發。」
  毒手玉女急忙走上前,玉手一晃,金針憑空突現。
  「芷纖,別管我,快去救四郎!」
  柳飛絮的玉臉慘白,她用力抓住寧芷纖的手腕,急聲道:「快去救四郎。我被劉采依騙了,她一直在玩弄我們。如果四郎不再為她所用,她一定會滅絕後患,快去!」
  寧芷纖手中的金針一縮,隨即她沒有絲毫猶豫地飛身躍窗而出。
  寧芷纖穿窗而出的身影凌空一折,順勢飛到隔壁房門前,她一邊低聲疾呼清音的名字,一邊推開房門。
  「吱呀」一聲,門扉應聲而開,裡面卻沒有人。
  「芷纖,出了什麼事?」
  不待寧芷纖收回愕然的目光,瓊娘已經在她身後出現。
  下一剎那,冷蝶也從房中飄然而出,在聽完寧芷纖的解釋後,她玉手一翻,一邊召喚本命飛劍,一邊凝聲道:「小音與宇文煙肯定是去單獨行動,但咱們也管不了那麼多,先把四郎救出,再殺出吸塵谷!」
  同一時刻,在一條深入地下的密道中,兩位絕色美女正在小心地潛行。
  「小音,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條地道,真的會通往關押老公的房間嗎?」
  宇文煙圓潤的玉臉微微上揚,在洞頂寶石的光輝映照下,她眼底的好奇清晰可見。
  「我也不清楚,只是心裡一急,立刻就想到這條地道,也許是玄功感應吧。」
  清音隨意找了一個理由,緊接著話鋒一沉,凝聲提醒道:「小煙,小心腳下,這條地道每隔一段就有一種陣法,如果觸動機關,通道立刻就會變換,再也找不出主人所在的房間。」
  「我知道了,咱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出老公。三夫人絕對不會是他娘親。」
  宇文煙的玉臉浮現怒意,緊跟在清音身後,突然她雙眸一亮,問道:「小音,你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
  「啊,沒……沒有,只是想起了這條通道。」
  瞬間,清音的美眸中充滿雜亂的光華,身子一顫,就被一股無形的氣流牽動,意外地撞向牆壁。
  剎那之間,時光呈千百倍拉長。
  當清音撞在牆壁上時,牆壁竟然一抖,抖出萬千道光點,緊接著通道竟如有生命般微微蠕動起來,只等清音撞在牆上,無數個機關就會好似野獸般張開巨口。
  剎那間,宇文煙的臉頰白若積雪,而同一時刻,張陽的臉色已經灰暗如土。

第三章 生死逃亡
  當劉采依一掌打下,張陽的身軀頓時如遭雷擊般一顫,緊接著竟如奇跡般經脈暢通,靈力激盪。
  而在極度怒火之下,張陽雙臂一揚,元虛真火暴射而出,就好似兩條火龍繞著他的雙臂飛舞盤旋著。
  張陽的殺氣已經沒有絲毫顧忌,不料劉采依發出一聲冷哼,元虛真火竟然就鑽入她微張的檀口中。
  過了兩秒,張陽的拳頭上只剩下零星的火星,當微風一吹,那最後一點火星也化為灰燼。
  「四郎,別生氣。你還駕馭不了元虛真火,為娘這是在幫你減輕負擔,現在是不是感覺神清氣爽呀?咯咯……」
  「劉采依,你最好殺了我,不然你會後悔的!」
  張陽的眼中已經絲毫沒有光芒,只有一片黑暗,怒火更在其中熊熊燃燒著。
  「咯咯……虎毒不食子,為娘可不會像你這麼狠心。」
  說著,劉采依飄然離去,但在走到門口時,突然回眸笑道:「小羊兒,乖乖聽話調息打坐,娘親明日再來探望你。」
  劉采依關上房門,阻斷張陽那殺死人的目光,隨即她走到院子中央,平靜地吩咐道:「夢丫頭,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要閉關修煉一夜,除非有天大急事,不然不要驚擾我。」
  「夫人放心,靈夢定然竭盡全力,為夫人護法。」
  靈夢與分站在院子四角的張家四月同時俯身行禮,在不知不覺中,劉采依的威勢已經統治這一片空間,而眾女的神色也多了幾分肅穆,少了幾許以往的親切。
  劉采依的身影還沒完全消失,突然靈夢美眸一縮,急速挺直身形,張家四月則髮絲飛舞,感應到一股濃烈的殺機。
  冷蝶、瓊娘和寧芷纖殺過來了,急怒交加的三女就彷彿三頭怒吼的母老虎般,飛劍撕裂虛空,刺向擋在前方的一元玉女。
  轉眼間,吸塵谷內殺氣騰騰,金鐵交鳴之音沖天而起。
  劉采依卻頭也不回地進入房間,似乎對靈夢五女的實力完全放心,沒有絲毫擔憂。
  果然,在張家四月聯手之下,不用靈夢出手,冷蝶三女已經被困在劍陣中。
  寧芷纖緊繃著玉臉,斥責道:「雅月,你們還不明白嗎?四郎已經與三夫人決裂,你們難道要看著四郎被她害死?」
  張雅月的劍頓時顫抖起來,張幽月則倩影一閃,飛騰的劍芒彌補破綻,隨即怒聲道:「不許詆毀三姨娘,她絕不會做錯事情,如果有錯,也是四哥哥的錯!」
  「張幽月,你真是冥頑不靈,劉采依的陰謀這麼明顯,你還要助紂為虐嗎?」
  冷蝶厲聲質問,並且由於怒氣騰騰,七星裙上光華閃爍,七星結界就有如水銀瀉地,瞬間籠罩住眾人立身的空間。
  在恍惚間,滿天繁星呼嘯而下,壓得靈夢五女身體彎曲、呼吸困難。
  靈夢下意識使出無息玉,然而不待她出手,張家四月的飛劍已經脫手飛出,在虛空中相聚於一點,接著就見一道巨大的劍芒沖天而起,滿天繁星轉眼間消失無蹤。
  「冷蝶,你再敢放肆,就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張寧月的火爆本性令她秀髮飛揚,劍芒吞吐之間,殺氣再也沒有絲毫保留。
  「小丫頭,憑你也敢威脅本座?」
  冷蝶一聲冷喝,終於爆發出一宗之主的威勢,七星長裙再次凌空一蕩,瞬間這座吸塵谷進入冬天,寒霜密佈、雪花飛舞。
  殺氣在眾女之間蔓延開,張家四月雖然再次破去冷蝶的結界,但鬢角無不沾上白霜。
  靈夢一揮打神尺,但那飄逸而強大的光芒卻被血玉酒葫凌空擋下,瓊娘也加入戰場,而寧芷纖則升空而起,在略一猶豫後,靈毒化作幾縷煙霧對著張家四月當頭灑下。
  瞬間,在寒風中多了醉人的酒香,而在酒香裡則瀰散著修真界聞之色變的靈主母。
  也許是因為寧芷纖三女都是張陽的女人,也許是因為她們都是妖靈宿主之身,三種不同的力量竟然輕易融合在一起,竟逼得實力原本更加強大的靈夢一方連連後退。
  寧芷纖一邊揮灑著靈毒,一邊凝聲道:「你們讓開,我們只要救走四郎,不想與你們打。」
  張雅月的神情混亂,她配合她三個妹妹的劍招全是慣性使然,在趁著寧芷纖的毒霧微微放鬆的空隙,她不由自主地收劍一退,說道:「幽月,不如……」
  突然一股狂風從天而降,張雅月的檀口還在開合,但聲波卻被狂風吹散,不妙的預感讓她瞬間花容失色。
  只見從狂風中走出四道人影,冷蝶認出對方乃是劉采依的親隨,飛雲鐵騎中的四大護國長老,而張家四月則不約而同地俯身行禮。
  「弟子參見四位師叔。」
  所謂護國長老原來是「天涯海角」的老怪物——困擾修真界多年的謎團突然解開,冷蝶的神色卻絲毫沒有喜悅,因為他們一掌就震散三大法器結合的力量。
  冷蝶等女的心中都不由得浮現同一個念頭:好強!比預料之中還要強大幾分,原來他們以前一直有所保留。
  瓊娘的臉色不由得失去光澤,寧芷纖更是從飛劍上跌下來。
  四大長老一掌立威,大長老上前一步,負著雙手,大喝道:「公主有命,若敢踏入院門半步者,殺無赦!」
  不需要掩飾身份後,四大長老的氣勢從低調變成高傲,那氣勢就有如連天接地的颶風般,吹得冷蝶三女連連後退。
  同一時間,在地下通道中。
  就在清音即將觸動到機關的剎那,宇文煙飛身上前,險之又險地把她拉回來。
  在清音兩女粗重的喘息聲中,牆壁上的光點迅速隱去,通道兩端那隱隱的轟鳴聲也化為一絲嗚鳴聲。
  「咯咯……這不是師娘與宇文宗主嗎?好巧呀,在這種地方也能碰見你們。」
  在完全安靜的剎那,一道邪魅的笑聲又掀起新的風浪。
  「小玲瓏,你為何在這裡?」
  清音的身子微微往前傾,瞬間做好廝殺的準備。
  「這裡是吸塵谷,我是吸塵谷宗主,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小玲瓏戲謔地歡笑道,竟對於撲面而來的殺氣渾不在意。
  寒光一閃,宇文煙利劍出鞘,殺氣四射,怒道:「小音,不要與她囉嗦,她是劉采依的人!」
  「宇文宗主,別動手、別動手,咯咯……」
  說著,小玲瓏連搖雙手,神情看似懼怕慌亂,但那笑聲卻依然歡快:「我料定你們要走這條密道,而我早已修改過這通道,要是你們再這樣走下去,只會距離四少爺越來越遠,所以我特意來這裡提醒你們。」
  「你真是來幫助我們的?」
  雖然小玲瓏說得明白,但宇文煙很不放心她的人品,忍不住張大雙眸,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小玲瓏。
  小玲瓏的瓜子小臉突然浮現一抹紅暈,少有含羞帶怯地低語道:「我可是四少爺的秘密情人,怎麼會害他呢?」
  這樣的話語也只有小玲瓏才會說得出口,兩個絕色女奴面面相覷,都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清音深呼吸一口氣,隨即看著小玲瓏,認真地道:「那你帶我們過去,還有,不要胡亂叫我的名字。」
  「咯咯……知道了,兩位姐姐,請跟我來。」
  小玲瓏果然改變稱呼,並在轉身領路之際,她深深地看了清音一眼,一抹異樣的光華一閃而過。
  在院門口。
  冷蝶三女腳下光芒一閃,強行穩住身子,緊接著她們騰空而起,但不是要逃跑,而是再次殺向四大長老。
  七星裙、血玉酒葫、靈毒煙霧,三種法器再次渾然合一,還有冷蝶三女那不惜同歸於盡的冷喝聲。
  靈夢等女花容暗自變色,而四大長老則被激怒了。
  「不知好歹,死不足惜!」
  在喝斥聲中,四大長老身子一晃,瞬間消失不見,下一剎那,他們卻突然在半空中出現,四件閃爍著元虛真火的法器包圍住冷蝶三女。
  「諸位師叔,請手下留情。」
  張雅月手中法劍光芒顫抖,眼神更是一片紊亂,她的身子離地而起,擋在兩方人馬之間。
  「閃開!」
  四大長老與冷蝶三女同時冷聲叱喝,雙方散發出強烈的殺氣,而一個張雅月絕對難以扭轉乾坤。
  「雅月,快下來!危險!」

 張幽月眼見張雅月站在四大長老與冷蝶等女之間,不由得急聲呼喚。
  張寧月則揚手射出一件法器,就好似籐條般飛速纏向張雅月的腰肢。
  「轟!」
  突然響起一聲爆炸的巨響,接著眾人身後的屋頂炸出一個大洞,在滿天煙塵之中,只見清音與宇文煙腳踏碎木,倩影似若凌波之仙,不過她們的五官卻殺氣瀰漫、恨火狂燃。
  「劉采依,我家主人之仇,他日必報!哼,賤人!」
  小音竟然怒罵采依夫人是賤人!好、好……大的膽子、好強的怒火!眾女無不心跳加速,下一剎那,她們凝神一看,心房陡然一震,在過於強烈的衝擊之下,無不感到一股就要窒息的感覺。
  冷蝶等女看著清音懷中的張陽,而只要凡有一點常識的人都能明白,此時張陽的情形代表著什麼,皆不由得心想:天啊,三夫人竟然吸納張陽的元氣,這簡直比要張陽的命還要凶殘!怎麼會……這樣?
  張家四月與靈夢呆立在原地,對眼前一幕不敢置信;冷蝶三女則齊聲仰天怒吼。
  一切說來話長,現實不過眨眼之間。
  在冷蝶三女目訾盡裂的同時,青銅古劍憑空突現,但劍身吞吐的並不是光芒,而是怒火。
  下一剎那,虛空寒光一閃,幻煙已經托著清音、宇文煙還有昏迷的張陽破空而去。
  雖然沒有主人的命令,但上古劍靈的速度依然快如閃電,絕非一般修真者可以望其項背,甚至四大長老只是愣了一會兒,飛劍就已經越過山峰。
  「走!」
  寧芷纖率先轉身御劍而起,冷蝶與瓊娘則緊跟其後,既然張陽已經逃離此處,她們自然沒有魚死網破之心。
  「丫頭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劉采依不知何時來到寧芷纖三女身後,戲謔的笑聲戛然而止,隨即臉色一沉,厲聲道:「誰也別想走,全給我留下!」
  話音未落,劉采依的衣袖中已經飛出一物,就好似從天而降的羅網般,瞬間捆綁住寧芷纖三女。
  「小玲瓏,她們我就交給你看守,若是人跑了,莫怪本夫人翻臉!」
  「咯咯……夫人放心,我與她們可不是一夥的。」
  這時,小玲瓏從院門外冒出來,一邊嘻笑著將冷蝶三女抓起來,一邊眨動著月牙美眸,人畜無害地笑道:「師尊說過,只要夫人願意回復盟友關係,我就立下大功一件,咯咯……夫人有命,儘管吩咐。」
  小玲瓏大聲表明立場,還故意昂著頭,驕傲地從靈夢身邊走過去。
  劉采依微微點頭,隨即柳眉一挑,威儀地道:「雅月,你讓我很失望。照師門規矩,即刻面壁思過;幽月、寧月與靜月,你們連帶受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靜室半步。」
  劉采依衣袖一掃,神秘的陣法就此籠罩住靜室,張家四月就此變成四隻籠中鳥。
  強烈的驚詫在靈夢的眼底一閃而過,她腳下煙波一顫,走到劉采依面前,極力平靜地問道:「夫人,既然你主意已定,靈夢定會盡快稟明師尊,不知夫人還有何吩咐?」
  靈夢的語氣很恭敬,但卻多了一絲生疏,而她眼中的煩亂雖然沒有張雅月強烈,但心房的思緒同樣是千回百轉。
  「夢丫頭,不要怪我無情,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唉,如果可以,我寧願一輩子瞞著四郎。」
  說著,劉采依悠然長歎,玉臉上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悲哀,隨即凝聲道:「夢丫頭,你是一元山費盡心力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只有你,才能讓我放心,其他丫頭都對四郎下不了手。」
  靈夢高挑的倩影陡然一震,試探著問道:「夫人,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追捕張陽,我會派四大長老協助你。」
  劉采依話語微頓,在略一猶豫後,她猛然一咬銀牙,話音少有的多了幾分紊亂:「必須把四郎帶回來,如果他敢反抗,就——殺了他!」
  靈夢心房「咚」的一聲劇烈跳動一下,隨即她也咬緊銀牙,凝聲道:「靈夢領命!」
  在吸塵谷的一間偏房內,小玲瓏將寧芷纖三女扔在床榻上。
  寧芷纖急聲道:「小玲瓏,快解開我們的經脈,三夫人要謀害四郎,這次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小音救人是我帶的路。」
  小玲瓏站在窗邊,仰望著靈夢與四大長老破空而去的背影,她眼中沒有嘻笑,只有飛速轉動的光芒。
  喜色在寧芷纖的臉上閃現,她掙扎著坐起來,再次急聲道:「既然這樣,你快幫我們解穴呀!劉采依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四郎的,我們一定要追上去。」
  「靈夢與四大長老已經出發了。」
  說著,小玲瓏緩緩轉過身,在與寧芷纖三女目光相對的一刻,邪魅的氣息再次瀰漫著她嬌小的身子,說道:「寧芷纖,帶路救人是我還張陽一個人情,我可沒有說要站在他這一邊。咯咯……美女不站危牆之下,本姑娘才不會那麼傻呢!」
  「你……」
  寧芷纖頓時氣得玉臉通紅。
  「芷纖,別說了,她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不敢與劉采依作對。」
  冷蝶躺在床榻上,雖然現在是俘虜,但她的神情依然冰冷而孤傲。
  「咯咯……激將法對我沒用。」
  小玲瓏坐在桌上,翹起腳尖,說道:「冷宮主,我可不像你有上官雲當你的靠山,誰也不敢欺負你,本姑娘只能靠自己。」
  話語微頓,小玲瓏眼珠一縮,雙目精光電射,凝聲道:「張陽要與不能戰勝的對手為敵,他想死,本姑娘可不會陪著他一起跳河。哼,你們老老實實躺著吧,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在殺氣殘存的院子中,此時劉采依遙望著夜空。
  夜風一動,柳飛絮來到劉采依的面前,雖然她臉頰有點蒼白,但氣息卻沒有饑效的跡象,說道:「采依,你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我心中總有一絲不安。」
  「沒辦法,對手太強,不這樣做,很難引他們入局。」
  劉采依低歎道,而這次的歎息才是出自內心。
  柳飛絮眼底的擔憂沒有絲毫減弱,忍不住追問道:「四大長老是否知道真相?」
  「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這是一齣戲。」
  劉采依身子在原地一轉,隨後一邊走向房間,一邊笑道:「你不用太擔心四郎,他不會輕易死掉的。」
  「我真是有點迷糊了。」
  說著,柳飛絮追上劉采依,皺著眉頭道:「迷惑敵人要逼真,這道理我明白,不過為什麼要吸取四郎的靈力?那他要怎麼逃過四大長老的追殺?可千萬不要弄假成真啊!」
  「四郎如今的修為,還駕馭不了元虛真火。」
  劉采依走進房間,腳步微微一頓,突然問道:「飛絮,你已經是第三次這樣問我了,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沒有,我就是好奇問一問,你是四郎的娘親,自然不會害他。」
  柳飛絮站在門口,緊皺的眉頭悠然舒展開,隨即歎息道:「唉,我知道,心裡最難受的其實還是你,累了這麼久,你先休息吧,我也回去調息療傷。」
  柳飛絮微笑轉身,然而她才剛邁開腳步,不料竟有一道勁氣封住她的穴道,使她瞬間變成一尊泥塑木雕。
  「飛絮,這世間上還沒人能夠騙得了我,我可不能讓你破壞我的計劃。咯咯……乖乖躺下吧。」
  一抹寒光在劉采依的眼底閃過,她再次輕揮衣袖,柳飛絮就恍如木偶般走到床邊,然後機械地躺下去,再也沒有動靜。
  「哈哈……」
  很快,興奮的笑聲就迴盪在一元山上。
  一元真君將密信遞給六道聖君,笑聲不絕地道:「六道兄,咱們應該行動了。」
  「嗯,這幾日老夫難以入定,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心潮激動。」
  說著,六道聖君立身而起,大手虛揮道:「既然劉采依也過不了天人誘惑這一關,那現在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咱們不就是東風嗎?哈哈……」
  在笑聲中,正邪兩道的第一人同時升空而起,兩人腳底光芒一閃,瞬間蕩起漫天風雲。

第四章 怒火反擊
  金石門,正道十山之一。
  在夕陽的映照之下,金石山更加顯得蕭瑟、蒼涼,就連曾經聞名天下的「金石天梯」也滿是秋天才有的落葉,一股如死般的寂靜籠罩住山野。
  「嘀塔!」
  只見一滴紅色的「水珠」緩緩飄落在天梯上,緊接著狂風巨浪竟從天而降。
  瞬間上千名修真高手從黑暗中冒出來,在無數把刀劍之上,人類的鮮血正一滴滴地往下滴。
  前後不到三日,天狼山人馬就殺到金石門的根基之地,那些外圍堂口幾乎沒有起到阻擋大軍的作用。
  火狼真人站在天梯下,仰頭向上一望,隨即振臂一揮,凝聲大喝道:「傳尊者號令,第一個殺入金石大殿者升為堂主,可得尊者親傳絕藝!」
  「殺——」
  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火狼真人的令旗剛剛揮動,上百道身影已經御劍而起,直向山頂飛射而去。
  突然天空亮了起來,成千上萬道光芒在虛空中縱橫交錯,瞬間形成一道龜紋形狀的大網,封住金石山上方的天空。
  「轟隆隆——」
  只見十幾慨天狼山修真者閃躲不及,紛紛撞在光網上,瞬間連人帶劍都化為灰燼。
  雖然金石門並不強大,並沒有超級高手存在,但「萬符陣」絕對名不虛傳,惡狼真人試了一下,雖然沒有化為灰燼,但也被打落在地,摔得滿臉灰塵。
  火狼真人眉頭一皺,凝聲道:「從天梯攻上去,見一個殺一個,直到金石門投降為止!」
  「火狼道兄,天梯的凶險絕不在萬符陣之下,對方還佔盡地利,我看不如聚齊陣法高手,先一層層破去天梯陣法,再揮軍直上,可好?」
  三才尊者與血月老祖一起來到火狼真人的面前,臉上隱隱流露出憂慮神色。
  火狼真人的目光在三才尊者與血月老祖之間來回掃視一圈,雖然這四人的輩分都高他一輩,但他卻居高臨下地冷聲道:「三才山人才輩出,就請三位尊者親自領軍,建立頭功,相信師尊定會對三位的表現滿意。」
  三才尊者同時臉色大變,他們擔憂的事情果然變成事實,但他們不想當炮灰,地才尊者與人才尊者的眼角同時掃向天才尊者。
  天才尊者暗自握緊拳頭,先暗自恨聲咒罵天狼真人一番,隨即極力滿臉堆笑地道:「火狼道兄,老夫並非不願立此頭功,而是我三才山弟子很少修煉陣法機關,比起血月道兄,老夫等三人在這方面自愧不如,不如……」
  「三才尊者,本座這是命令,不是請求。」
  火狼尊者一聲冷斥,打斷三才尊者的話語。而在經過兩、三個月的「合作」後,天狼山終於露出猙獰的狼牙,連最後一片遮羞布也不給三才山留下。
  在火狼真人森冷目光的凝視下,三才尊者眼神不停閃爍,最後他們身軀一軟,彷彿漏氣的皮球般,俯身行禮道:「老夫……接令!」
  隨後,三才尊者帶著三才山弟子殺上天梯。
  火狼真人看著那三才尊者等炮灰臣服的背影,笑得很得意,在一會兒過後,他眼神逐漸變得凝重,因為金石門的反抗出乎意料的猛烈,甚至在「天梯」每一層陣法的幫助下,三才山人馬的鮮血四濺奔流,就連趕上去相助的天狼山高手也頭破血流。
  「千年宗派,果然名不虛傳呀!」
  火狼真人感慨萬千地歎息一聲,然後令旗一揮,血月洞天與天狼山的主力也殺上天梯。
  鮮血繼續奔流、慘叫直衝天際,殺戮從山腳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山頂艱難前進。
  在山下,火狼真人的眉頭越皺越緊;而在山上,金石散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他面如土色、眼神慌亂,完全失去一宗之主的威儀。
  金石散人俯身向下一望,身軀微微顫抖,更下意識縮回來,急聲問道:「各宗宗主可有消息傳來?」
  一位花甲長老歎了一口氣,上前道:「回宗主,出去求援的弟子多數已經返回,不過……沒有宗派願意出手相助。」
  「什麼?他們難道不懂什麼叫唇亡齒寒嗎?就這樣看著邪門妖孽攻佔我金石門?」
  說著,金石散人再次向後一退,差一點栽倒在地,顫聲道:「完啦、完啦!本宗基業就要斷送在老夫手裡了!」
  「宗主莫急,弟子熟悉天梯每一層陣法,願意下山阻敵!」
  這時,巧手玉女古韻從人群後方走出來,她的神情依然溫柔,但眼眸卻浮現出堅定的氣息。
  隨後,一干年輕弟子隨著古韻殺下山頂,金石散人看著他們視死如歸的背影,眼神突然閃爍起來。
  在吸塵谷外,是一片連綿百里的原始森林,此時清音等人正在疾步狂奔。
  清音等人逃出吸塵谷不到十里,四大長老的殺氣已經破空而來,而面對不能力敵的對手,清音與宇文煙不得不從天空轉入地上,靠著森林的掩護,繼續向前奔逃。
  「小音,放我下來。」
  這時,張陽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他不顧清音的阻止,挺身一躍,隨即傲然站在一塊橢圓形巨石上,強忍著萬丈恨火,凝聲問道:「我怎麼在這裡?是你們救我出來的嗎?」
  清音兩人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經過說一遍,末了,急聲道:「主人,靈夢與四大長老很快就會追上來,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雖然逃跑沒有面子,但面子怎麼比得上性命?張陽恨恨地瞪了天空一眼,隨即矮身鑽入一片密林中。
  張陽等人離開兩刻鐘後,靈夢那被煙波籠罩的倩影站在那塊橢圓形巨石上,她看著四周雜亂的痕跡,平靜地說道:「張陽離開此處不久,咱們只要找對方向,很快就可以追上他。」
  修真者早已經習慣飛天遁地,但對於此種追蹤之術一般很少涉獵,四大長老只能幹等靈夢搜尋痕跡的結果。
  在一盞茶時間過後,一個長老忍不住皺眉道:「靈夢,你不是能感應到張陽的氣息嗎?為何這麼費時?」
  靈夢掃視地面痕跡的目光沒有絲毫變化,回道:「回前輩,晚輩只能感應到他御劍飛過的氣息,可如今他用最原始的法子逃逸,因此祖師傳授的術法失去了作用。」
  靈夢抬出一元真君的名頭,四大長老隨即眼珠微縮,再也不好開口質疑。
  又過一盞茶的時間後,靈夢終於雙眸發亮,率先飛身追入叢林中,而四大長老則沿著樹梢疾飛而去,殺氣一湧,目光所過之處,驚得走獸奔逃、雀鳥四散。
  「喀嚓」一聲,張陽疾奔的身子斬斷枯枝,隨即碎屑撲向他的頭頂,讓曾經光芒萬丈的張陽身上再添一絲狼狽的痕跡。
  張陽等人已經逃亡大半夜,甚至用盡所有潛蹤匿跡的招術,然而靈夢等人的殺氣依然忽遠忽近,就有如跗骨之蛆般,煞是可惡。
  「主人,他們又追上來了,怎麼辦?」
  清音與宇文煙雖然都是太虛高手,但她們也不善於凡人的逃命辦法,狼狽的模樣絕不在張陽之下。
  張陽的身體還很虛弱,但他的心房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一道道的怒火在瘋狂灼燒他的靈魂。
  好歹毒的——劉采依,竟然如此窮追不捨,看來不殺掉我,她是誓不罷休了!
  吼——想到這裡,怒火似乎激發張陽的潛能,他那虛弱的身軀猛然挺立而起,再次大步狂奔。
  清音立刻追上張陽,但隨即又停下來,回身催促道:「小煙,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小音姐姐,很快就要天亮了,我們這樣是逃不走的,肯定會被追上。」
  宇文煙微微抬頭,沐浴在黎明的光華中,瞬間她那豐腴肉感的嬌軀艷光大作,美眸凝視著張陽,深情地道:「老公主人,一直以來我都是你的包袱,從未為你做過什麼,這一次就讓我表現,好嗎?」
  雖然宇文煙看似在詢問,但在那驚心動魄的美麗光華中,卻散發出堅決無比的氣息。
  「小煙,你要孤身引開敵人?」
  清音瞬間張大美眸,她能清楚看到宇文煙眼底那赴死的決心,禁不住脫口而出道:「不行!要引開敵人就讓我去,我的靈力比你強。」
  「小音姐姐,你就給我一次立功的機會吧!嘻嘻,我的鴛鴦戲水訣已經大成,可不像老公只知道用來做那種事。」
  說著,宇文煙兩手一震,兩團太虛真火陡然在她掌心憑空突現,果然非同凡響。
  清音沒有受到宇文煙「嘻笑」的迷惑,再次急聲道:「小煙,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與靈夢的關係更好,她應該不會對我下殺手,你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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