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的光輝進入風雨大殿的一刻,六道聖君的傳人——小玲瓏跨過大殿的門檻,她換上一身絢爛衣裙,飛揚的倩影仿佛從陽光中走出來。
“風雨樓曹孟,參見玲瓏姑娘。”
時移勢易,風雨樓主不得不以大禮迎接小玲瓏。
“樓主不用如此多禮,你我畢竟師徒一場,小玲瓏永遠不會忘記曾經身為風雨樓的一員。”
小玲瓏身份大變,似乎也老成許多,還了曹孟一禮,隨即微笑道:“不知樓主是否有空?小玲瓏想與樓主商談未來合作事宜。”
蠶食下駟,拉攏中駟,鏟除上駟!
原來風雨樓就是小玲瓏心中的中駟;而上駟自然是勢力暴增的天狼山。
曹孟的眼珠飛速地轉動,他還在思索小玲瓏話中的涵義,憐花公子卻突然上前幾步,尖聲斥責道:“大膽,區區一個小玲瓏,竟敢在本座面前自以為是!呸,你有什麼資格平起平坐!”
憐花公子好似潑婦罵街般,令他的直屬手下不由得露出苦笑,風雨樓的幾個堂主則笑得前俯後仰。
此時,小玲瓏也笑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而就在她一揮衣袖的剎那,一道黑影猛然從她身後飛出,如閃電般射向憐花公子。
一聲巨響,就見憐花公子的護體法罩瞬間碎裂,一雙瘦骨嶙峋的手則掐住他的咽喉。
“啊!”
無數驚叫聲同時響起,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在急速放大。
一招!只有一招,憐花宮宗主就被打敗了!雖然是出其不意的偷襲,但實力的高下卻不容置疑。
曹孟眼珠一縮,認出出手之人,緊接著他看向在小玲瓏身後的幾個隨從。
瞬間,強烈的震驚充斥著風雨樓主的眼神,他急忙抱拳,行禮道:“請前輩手下留情,憐花兄只是無心之言,絕無冒犯前輩之意。”
風雨樓主竟然稱呼對方為前輩,而這“前輩”竟然是小玲瓏的隨從?
整座風雨大殿突然一片死寂,眾人的眼神再也沒有絲毫輕視,甚至連妒恨的光芒也不敢出現。
拿下憐花公子的麻衣老者並沒有回應曹孟,而是將詢問的目光看向小玲瓏。
小玲瓏很討厭憐花公子,但她並沒有趁機殺死對方,只是隨意揮了揮衣袖,還笑道:“下人魯莽,請樓主與憐花宗主切勿介意,小玲瓏向你們賠不是。”
麻衣老者如鬼魅般退回原地,憐花公子則一臉怒色地摸著脖子,曹孟則滿面歡笑地與小玲瓏寒暄。
在小玲瓏六個隨從的震懾下,兩方人馬歡聚一堂,一邊飲宴,一邊談起正事。
在歡聲笑語中,小玲瓏就此搖身一變,從風雨樓主的掛名弟子變成結盟首領。
當小玲瓏御劍破空而去時,天空風雲變色,大地飛沙走石。
修真界終於要變天了!
天狼山,練功密室內。
天狼尊者盤膝坐在最前,惡煞冥女則在他身後,在後面則是兩個傀儡妖靈,他們排成一條直線,兩個傀儡妖靈的能量透過惡煞冥女涌入天狼尊者的體內。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只聽天狼尊者一聲狼嚎,就一掌震碎堅固的石門。
“恭喜師尊神功大進,一統天下!”
惡狼看著滿地的麗粉,禁不住吐了吐舌頭,因那可不是普通石門,而是用萬年金剛石千錘百煉而成,以他的靈力最多隻能留下一道掌印而已。
“唉!”
天狼尊者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搖了搖頭,無奈地嘆道:“邪靈之力太詭異了,為師用盡全力,也只能吸收這點力量,要想殺死六道與一元老兒還是遠遠不夠。”
“師尊不用煩惱,現在才只有兩個傀儡,只要小師妹把其他妖靈全部抓來,師尊定能功參造化,心想事成。”
惡狼充滿期待的話語還未落地,火狼的身影已經急速來到。
“師尊,大事不好,小玲瓏去了風雨樓……”
聽著小玲瓏拉攏兩大宗派的事情,天狼尊者雙目精光暴射,冷笑道:“小賤人,野心還真不小,敢與老夫爭搶天下,有意思,嘎嘎……”
火狼可沒有天狼尊者那麼樂觀,凝聲提醒道:“師尊,六道把家底都交給小玲瓏了,看來他在九陽山說的話並不是隨口說的。”
“那又如何!老夫手上有惡煞女,別說一個小丫頭,就是他六道親臨,老夫也要扒了他的皮!”
雖然天狼尊者嘴中說得凶狠,可思緒一轉,還是凝聲問道:“張陽與下一個目標動向怎麼樣,可有打探清楚?我要讓香君提前下山。”
“回師尊,張陽已經回到陰州,短時間內不會離開。血月洞天與紫雷山都在我們監視之下,兩個目標的一舉一動無不知曉,請師尊裁決,要先對付哪一個?”
“嗯,井清恬對我們防備很嚴,紫雷山又是一個正道大派,就先攻打血月洞天吧。拿下血月玉女,順便報當日一箭之仇!”
同一時刻,俗世陰州。
正被念叨的張陽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嘻笑著問道:“娘親信上怎麼說?她不回來嗎?”
“四姨娘去天涯海角了,估計來回要十幾天。”
張幽月將密信遞給靈夢,然後平靜地補充道:“四姨娘此去,可能是與師門長老商議,要怎麼對付即將出世的萬欲牡丹。”
一元玉女迅速看完信上內容,美眸微微一閃,接過張幽月的話頭,悠然道:“張兄,四夫人希望你早日動身,儘快捕獵其他妖靈,現在咱們要與天狼山爭搶時間。”
“這……”
張陽眉心微皺,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凝聲道:“我能感覺到,萬欲牡丹還在陰州附近,而且敵意強烈。”
靈夢也皺著柳眉,嘆息道:“我也感覺到了,萬欲牡丹故意散髮敵意,就是不要你離開陰州,好方便王香君的行動。”
靈夢輕易看穿敵人的目的,並迅速地想出對策,道:“張兄,捕靈之事刻不容緩,你若不放心,我可以把大夫人她們送到一元山,或者帶著所有人一起行動!”
眾女紛紛點頭,就連張家四月也認為這是好主意,不料張陽卻斷然搖頭。
“不行,此去一元山路途遙遠,很可能會遇上危險,一起行動更是開玩笑,我不會拿她們的性命去冒險。萬欲牡丹要逼我留下,我就留下來,看她究竟還有什麼花招。”
“張兄,可是……”
靈夢雖然已經習慣張陽的“胸無大志”,但還是忍不住要出聲勸說。
“靈夢,你別勸我了。在娘親回來之前,咱們就按兵不動,讓王香君去折騰吧。”
在家人與拯救天下之間,張陽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話音未落,他已經離座而起,大步走出書房,不給靈夢繼續游說的機會。
張家四月與寧芷纖、冷蝶心中絲毫沒有詫異,這樣的結果她們其實早已猜到,誰叫張陽是個不稱職的救世主。
邪器的女人、家人不再堅持,甚至還有點為張陽的親情而感動,但一元玉女可是重任在肩,少有急躁地追出去。
“張兄,你與惡煞女最終必有一戰,你若任憑她繼續這樣下去,會對你很不利。”
張陽停下腳步,看著有點動怒的靈夢,他的眼神逐漸認真起來,在兩秒的對視後,他仿佛自言自語般道:“這些我都明白,不過為了救別人,要犧牲自己的親人、愛人,這樣的大英雄我做不到。”
話語微頓,張陽雙目陡然光芒閃爍,懶散的氣息瞬間消失,話語凝重而有力:“我願意當邪器,不是為了別人,只為了那些我愛的人!”
張陽那如誓言般的話語緩緩隨風散去,突然張陽話鋒一轉,反問道:“夢仙子,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我……”
靈夢從小的訓練就是為了拯救蒼生,大義早已融入她的骨子中,但此時此刻,她看著張陽那“自私”的目光,卻突然發現那些大義竟然是那麼令人難受。
“夢仙子,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張陽難得正經地留下一句低沉的感嘆,隨即邁開步伐走向後宅。
直到張陽的背影消失,靈夢仍沒有從茫然中回過神來,心海如波瀾般翻騰。
靈夢沒有成功說服邪器,反而隱約被邪器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