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大街上,正被念叨的某人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哈啾!誰在說我的壞話?修他老母的!」
「臭小子,正經一點,小心被敵人發現。」
鐵若男白了張陽一眼,隨即小心的在人潮中行走。
仗著有兩件超凡的法器,張陽叔嫂倆從皇宮到大街一路上無驚無險,雖然鐵若男說得慎重,但不知不覺中也輕松許多。
「四郎,看見沒有?這些叛軍已經開始搶劫百姓了,王莽死定了!」
軍紀就是軍心,出身將門的鐵若男一語中的,腳步一快,語帶興奮地道:「只要我們送出陣圖,妖陣必破,叛軍自然就會徹底崩潰……咦?」
鐵若男話到中途,身邊的張陽就不見了,兩秒後,旁邊一處民居內響起幾聲慘叫,又過一秒,張陽抬頭挺胸地回到鐵若男的身邊。
「這幾個亂兵劫財還要劫色,真沒有職業道德,該殺!」
「臭小子,滿大街都是這種事,你一個人殺得完十萬名亂兵嗎?要想救這些老百姓,就趕快把陣圖送出去,不要再耽擱了!」
鐵若男隨意責備兩句,末了,再次囑咐道:「咱們快到城門了,你可不能再拽露形跡。三夫人說過,火狼不僅靈力強大,心計同樣厲害。」
「好嫂嫂,你放心吧,我可不是笨蛋,火狼就算罵我十八代祖宗,我也不會理他。呵呵……」
邪器絕不會在意祖宗十八代,而一代邪門宗主也不會干出潑婦罵街的丟人舉止,不過,一聲鑼響就輕易拴住邪器的雙腳。
「莽王有令,押判臣賊子張守義、張守禮游街示眾,午時三刻午門問斬!」
無數大嗓門的士兵穿行在大街小巷中,而張家兩位公子即將被斬的消息很快就人盡皆知。
張陽與鐵若男身子一震,同時臉色大變。
「嫂嫂,怎麼辦?救還是不救?」
「四郎,這是為了引你出現而設下的陷阱。」
鐵若男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這樣吧,你帶陣圖出城,我去午門看情況。這是我欠三郎的,當是還他吧。」
「嫂嫂,我很不喜歡他們,不過你既然要救,那咱們就一起去吧。」
張陽的確不想救那兩個蠢貨,甚至有點幸災樂禍,但他更能體貼鐵若男的心情。
鐵若男為情投入小叔的懷抱,叔嫂兩人雖然已打破道德倫理的枷鎖,但無論如何,她與張守禮還有夫妻之名,那種負罪感絕不是說抹去就能抹去。
「嫂嫂,走吧,午時快到了!」
「四郎,謝謝你!」
張陽當先大步而行,鐵若男突然從後面抱住他,就在這大街上,第一次毫無顧忌地釋放她的情愫!
張陽頓時心窩一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靠。
「評!」
虛無空間仿佛響起一聲撞擊,兩顆心兒用力地碰撞出燦爛的火花,一道電流瞬間穿透兩具禁忌的身軀。
皇都,午門。
人群從四面八方湧來,把血腥之地圍得水洩不通,張陽與鐵若男不敢飛上半空中,唯有再次易容化妝,在人群中悄然前進。
斬頭台上,張守義與張守禮披頭散發,曾經傲氣的面容此刻卻好似兩條死狗,恐懼的眼神不停掃視著人群,並胡亂嘶喊不休。
「四弟救我、四弟救我……」
「四弟,你有通天徹地之能,快來救救二哥吧,四弟……」
兩個世家少爺的嗓子已經喊啞,遠遠聽去仿佛鬼哭狼嚎,完全丟光張家所謂的名聲。罾在台下的人群中,張陽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嫂嫂,你能確定上面的人真是他們嗎?」
恥辱從鐵若男的眼中閃現,在她的記憶中,張守禮只是有點虛榮自大,還算得上文武雙全,沒想到遇上危險時,竟會表現得如此不堪。
「是他,易容再精妙也改變不了人的眼神。」
話音未完,鐵若男身子一動,就要躍向高台。
「嫂嫂,別急,我有更好的辦法。」
張陽單臂一攬,就將雙足離地的鐵若男摟入懷中,接著身子往下一矮,輕易躲入人潮中。
「張小兒來了!」
距離斬頭台百米左右的監斬台上,巨狼真人與王莽並肩而坐,邪門太虛修真者感應到人群中一閃而逝的殺氣,他如鐵塔般的身子一動也不動,手掌則重重握了一下。
無聲的命令似水奔流,天狼山高手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張陽撕成碎片,而風雨樓與憐花宮人馬則看向他們的宗主。
「曹兄,張小兒如果自投羅網,這塊肥肉咱們搶還是不搶?」
「看情形再說。」
曹孟枯瘦的身軀站在一處屋簷暗影中,他強行壓下對「邪器」的貪念,憤懣地道:「火狼不出手,反而叫我等協助巨狼這廝,看來天狼山真把我們當跑腿的了。」
午門斬首憐花公子尖著嗓子附和一聲,隨即沉聲問道:「曹兄,你的意思是?」
而未盡之言盡在憐花公子的眼神中。
曹孟露出一記陰冷微笑,道:「我已命人去通知血月洞天的人,憐花兄,等著看一場好戲吧!嘎嘎……如果有機會,咱們就抓住張小兒,立刻返回道山。」
正午的艷陽越來越近,計時的桿影越來越短,但張陽卻始終沒有出現。
巨狼真人高坐在監斬台上,時辰一到,他故意大吼道:「時辰到,准備——行刑!」
要開始砍頭了,好戲要上演了!
尋求刺激而來的萬千名百姓呼吸一頓,感到熱血沸騰;而埋伏在四周的邪門高手則刀劍出鞘,緊張地等待著殺氣爆發的一刻。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