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妹子從來沒有求過你,這一趟你一定要答應的。」青菱撤嬌似的說。
「要是我做得到,為什麼不答應。」周義笑道。
「你帶文正一起去,讓他立點軍功。」青菱正經八百地說。
「晉王功勳彪炳,戰無不勝,在下希望能夠追隨靡下,為國盡忠。也可以見識王爺用兵之道。」劉文正拱手道。
「文正兄太客氣了,小王只是有點運道吧。」周義謙遜道:「至於隨軍南下之事,父皇還沒有示下,此時實在言之尚早。 」
「父皇還沒有對你說麼?」青菱訝然道。
「不知道妹子從那裡聽來這個消息,愚兄也是一頭霧水。」周義假裝蒙在鼓裡道。
「那麼妹子魯莽了。」青菱看了劉文正一眼,說:「文正常說你英雄蓋世,渴望隨你出征,妹子才大膽相求,你不要介意。」
「我們是兄妹,什麼話說不得,妹子不要放在心裡才是。」周義瀟灑地說。
「如果父皇命你南下,你可要提攜文正呀。」青菱央求似的說。
「說什麼提攜,要有那一天,還要父皇答允才行的。」周義推宕道。
「這個自然了,相信父皇不會反對的。」青菱喜道。
三人東拉西扯地談了半天,氣氛融洽,談笑甚歡,兄妹也好像芥蒂全消。
說到興高采烈時,沒料太子突然送來請柬,邀周義過府用膳,青菱亦嚷著要一起去,周義遂著人回覆太子,答應赴宴。
太子本來居住宮中,但是出入不易,遂在宮外暗設居所,還僱有婢仆下人,戲稱行宮,用作酬醉見客之用,英帝雖然知道,卻沒有做聲,形同默許。
青菱與夫婿劉文正要回家更衣,沒有與周義一道走,周義只道他們不會太早去到,也故意晚了一點,與魏子雪多談一會,沒料去到行官時,劉文正已經到了,正與太子說話,青菱卻與瑤仙在內督促下人做飯。
「二弟,你遲到了,是不是該罰?」太子周仁熱情地起身相迎,呵呵大笑道。
「該罰!」周義獲邀赴宴時,早料到宴無好宴,笑嘻嘻地說:「愚弟自罰三杯便是。」
眾人分賓主坐下,爾虞我詐地互道兄弟之情後,太子話鋒一轉,便談到遠征色毒之事。
「二弟,這一趟父皇下詔嚴責,其實是愚兄的主意,你不要見怪。」太子誠懇地說。
「大哥責備得極是,小弟未經父皇允許,便妄動刀兵,獲罪也是應該的,只是責罵幾句,已經是便宜了。」周義沒有想到太子如此坦白,暗叫奇怪道。
「其實吾弟能夠當機立斷,果敢英明,正是朝廷之福,愚兄豈有怪責之理?」太子笑道:「而且些許委屈,換來一個大功,也是划算的。
「大哥的意思?」周義莫名其妙似的說,暗罵這個大哥可真天真,竟然以為自己會相信如此鬼話。
「老三膽大妄為,謊報軍情,父皇豈會姑息,愚兄靈機一觸,以為可以以此示敵以弱,遂讓你受點委屈吧。」太子正色道。
「示敵以弱?」周義茫然道。
「就是讓宋元索毋為父皇不知道老三諱言敗績,藉故調你過去,對付宋元索。」太子解釋道。」
「要我對付宋元索?」周義皺眉道。
「是的,你的戰功彪炳,足智多謀,對付宋元索非你莫屬,所以愚兄奏察父皇,讓你執掌帥印,領兵伐宋。」太子煞有介事道。
「我行嗎?」周義不安地說。
「如果你不行,難道只懂紙上談兵的老三行嗎?」太子曬道。
「大哥過獎了,可是小弟對宋元索知道不多……」周義慚愧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三弟就是不明敵情,才會兵敗辱國,你要越聽我的,宋元索一定俯首稱臣的。」
「請大哥指點。」周義拱手道。
「說什麼指點,愚兄只是希望能早點一統天下吧。」太子正色道:「宋軍雖然曉勇,但是連年征戰,已經甚是厭戰,無奈宋元索治軍甚嚴,賞得重 , 罰的也不輕,才不得已奮力死戰,二弟只要以靜制動,步步為營,他便無機可乘,待我們準備妥當後,定能一舉成功的。」
「是,大哥此話甚有道理。」周義同意道,旋念他的話雖然與自己的計劃不謀而合,但是這個大哥怎會希望自己立功,當是別有用心。
周仁繼續侃侃而談,儘管每一句話也說到周義的心坎裡,他也是點頭不迭,可是總是感覺周仁言不由衷,好像唸書似的。
「二弟,這是愚兄一得之見,你看如何?」太子周仁終於說完了,問道。
「大哥真知灼見,小弟受教了。」周義誠懇地說。
也在這時,瑤仙和青菱雙雙而至,指揮下人送上菜餚,期間自是少不了許多寒暄客套了。
周義可不是第一次與瑤仙見面了,每一趟見面時,總是感覺她風姿川昔,心裡暗生嫉妒,嫉妒大哥捷是先登,把如此美人兒收為內寵。
這次再見,念到俞玄霜早晚也是自己的禁臠,周義心裡便沒有那麼難受,只要能夠證實瑤仙是宋元索的細作,也許還可以坐擁京師雙美。
暗裡把瑤仙與俞玄霜比較,京師雙美可說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實在難分軒輕。
瑤仙雖然年紀好像大一點,但是風情萬種,媚態撩人,那份成熟的少婦風姿,叫人心癢難熬。
俞玄霜卻是眉目如畫,清麗可喜,特別是純真中帶著那幾分冷艷,使人生出把她征服的衝動。
周義再看青菱這個便宜妹子,其實她絕不比京師雙美遜色,無奈怎樣也是自己的妹子,可不敢生出遐想。
菜餚很豐富,當主人的太子伉儷慇勤熱情,劉文正夫婦也言笑晏晏,頻頻勸酒布菜,吃得還算愉快。
沒料酒酣耳熱的時候,一個下人突然走了進來,在瑤仙耳畔說了幾句話,她便立即粉臉變色,欲言又止,好像不知如何說話。
「出了什麼事?」太子奇道。
「玄霜出事了。」瑤仙著急地說:「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大失常態,與老父發生齷齪,還把俞學士推倒地上,然後氣沖沖地離開了家。」
「怎會這樣的?!」青菱難以置信地叫。
「要立即著人找她回來,給俞學士陪罪認錯,否則便麻煩了。」劉文正嚴肅地說。
「立即派人分頭去找吧。」青菱急叫道。
周義差點便放聲大笑,知道俞玄霜終於依照自己的吩咐行事了,默計時間,此刻該前往西山途中,待姚賽娥傳功完畢後,這個美女便會回到王府,任由自己魚肉,一念至此,可沒有心情吃喝,起身告辭,太子等急齡尋找俞玄霜,自然無心挽留,只是歉疚地另訂後約。
周義還沒有回到府第,卻在途中碰上了家人,原來英帝寅夜來傳,著他立即入宮說話,不問可知,當是與俞玄霜有關了。
「可知道俞玄霜出了事麼?」英帝劈頭便問道。
「知道。」周義答道:「剛才兒臣在大哥那裡吃飯,聽到有人報告。」
「他請你吃飯?」英帝訝然道。
「兒臣前往拜見大哥,承他留飯。」周義不盡不實道。
「很好,你們能夠兄友弟恭,為父也是老懷大慰。」英帝喜道。
「父皇誇獎了。」周義改口問道:「她沒有傷著俞學士吧?」
「幸好沒有.俞光只是摔了一跤,沒有大礙,本來不想張揚的,可是玄霜離家時,還在門外大吵大鬧,要壓下去也不能了。」英帝皺眉道。
「俞學士沒有受傷便好了。」周義舒了一口氣道。
「不是你教她動手的吧?」英帝問道。
「兒臣怎會如此荒唐。」周義搖頭道。
「看來她是決心隨你出征了。」英帝歎氣道。
「此女如此大膽妄為,定是桀驁不馴之輩,隨軍出征,恐怕不是兒臣之福。」周義裝模作樣道。
「她對你可是大有情意?」英帝奇怪地問。
「不會吧,兒臣只是見過她兩次……」周義怔道。
「女兒家的心事,豈是你我能解的,當年你娘……」英帝說了一句,便不再說下去,道:「現在她是在你那裡嗎?」
「兒臣不知道,知道父皇傳召後,兒臣便立即入宮,還沒有回府。」周義老實地說。「要是見到她,你便帶她進宮,讓為父親自審理。」英帝寒聲道。
「是。」周義答應道。
「太子和你說了些什麼話?」英帝接著問道。周義靈機一觸,便把周仁說的伐宋方略和盤托出道:「大哥的話甚有見地,使兒臣茅塞頓開。」
「他真是這樣說嗎?」英帝訝然道。
「是的。」周義發覺有異,卻不動聲色。
「你的計劃本來就是如此,可以用作參考的。」英帝點頭道。
「兒臣也有此意。」周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