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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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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橫衝直撞,如同一頭銅牛。運用金剛體的他,渾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那面巨盾同樣也像鍍了金一樣。
  知道對手實力遠比自己高得多,利奇乾脆放棄其它的手段。
  此刻他做的就是以往玫琳會採取的手段。
  說到防守的嚴密,現在的他比玫琳絕對要強得多。如果玫琳在這裡,未必擋得住一名位輝煌騎士的猛烈進攻。
  利奇也並非只會防禦,「明王」的「盾搫」可不簡單。每一次巨盾擊出,煙霧中就會發出轟雷般的巨響,然後煙霧就會劇烈翻騰起來。
  兩邊的指揮官陷入苦戰之中,但是在戰場的其它地方卻已經分出勝負。
  那支滲透部隊像是一記重拳打在棉花堆上面,偏偏這堆棉花裡面還藏著許多尖銳的鋼針。結果就是棉花堆沒事,拳頭被紮得千瘡百孔。
  聯盟的人還算幸運,獨立兵團配備的飛針全都是以前沒有改進過的版本,並不是實驗室裡面正在測試的新類型,所以殺傷力並不強。
  大多數被飛針擊中的戰甲只是受損,而且女騎士們沒辦法像利奇那樣精准地控制飛針,很難給予受損的戰甲進一步的殺傷力。
  在這種追擊戰中,戰甲一旦受損就很難繼續跟進,只能黯然撤出佇列。就像上古時代的騎兵對戰之中,戰馬一旦死亡,上面的騎兵就算沒事也失去了戰鬥力。
  當聯盟的騎士只剰下一部分人的時候,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們不再繼續後撤了。
  那些聯盟的騎士立刻發現,獨立兵團最擅長的並不是飛針攻擊,而是戰陣。
  兩個騎士負責主攻,四個騎士負責防禦,六個騎士負責騷擾和纏鬥,再加上兩個專門在暗中偷襲的偵察騎士,這就是一支標準的獨立兵團小隊。
  除了那四個負責防禦的騎士,其它人使用的武器全都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十字長槍。
  這種可攻可守的武器,是三姐妹、莉娜和玫琳共同的心血結晶。
  在一片片十字槍林的面前,聯盟的騎士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他們有的是死在十字搶之下,不過更多的是死在飛針亂射之下。
  拋下一具具屍體之後,尼頓的人潰敗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失去突圍的機會。
  結成戰陣的獨立兵國開始往前推進,她們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並不靠近,只是遠遠地用飛針布成死亡殺陣。
  突然傳訊通道裡面響起維多利亞的聲音:「剛才突圍出去的那支敵軍,又殺回來了。」
  莉娜和利奇正聯手對付那個輝煌騎士,聽到維多利亞的警告,莉娜立刻命令 道:「你代替我負責指揮。」
  維多利亞毫不猶豫地下令道:「第三、第四、第五中隊往後退,退到第二道防線,其它中隊整理隊形。」
  原本正在追擊的女騎士們一下子停了下來,那幾支被點名的中隊開始後退。
  這三支中隊一退,整個包圍圈等於打開一道缺口。
  比格羅老頭對戰鬥並不感興趣,他分出兩隊人護住自己的左右兩翼,其它人全力救援尼頓的人馬。
  維多利亞任憑他們救人,她甚至希望他們連屍體也一起帶走,背著這樣的累贅想要逃出去,難度至少要增加好幾倍。
  「不要刺激他們,全都脫離戰場。瑪格麗特,帶著你的人撤到後面準備追擊。」
  維多利亞雄繼續下令。
  瑪格麗特領命下去,她率領的是利奇的人馬。
  她一直退到雪地飛車的旁邊。
  脫下戰甲,登上飛車,瑪格麗特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維多利亞的命令到了。
  「瑪格麗特,你可以動了,我要你像一塊膏藥似的緊緊黏住那支逃跑的隊伍,但是別靠得太近,更不要試圖攻擊他們。」
  「為什麼不讓我打一下?那樣至少可以滯澀一下他們的行動。」
  瑪格麗特對維多利亞並不像對原105小隊成員那樣客氣。
  「現在是晚上,距離不容易控制,你很可能會捲入混戰中。等到天亮之後,我可以考慮讓你出擊。」
  維多利亞不得不做出解釋。

第三話§騎射,曾經的輝煌
  天漸漸亮了起來。
  比格羅滿臉倦容,而且眉宇之間滿是憂愁。他很清楚,天亮之後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他原本可以阻止尼頓的行動,畢竟他是指揮官。如果他下令的話,尼頓絕對不敢違抗。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確實想看看雌狐的戰法。
  現在他知道戰法了,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極度不安。
  如果說海格特軍團像是一群狼的話,那麼這支兵團就像是一窩馬蜂。
  馬蜂不會給你致命的一擊,而是不停地蟄你,直到你倒在地上。這是典型的零敲碎打、積少成多的戰法。
  對付狼群還可以步步為營,讓狼沒有下嘴的地方,或者全力撲殺其中的一部分惡狼。對付馬蜂就沒那麼容易了,更頭痛的是,馬蜂比狼快得多,你可以逃得過狼,卻未必逃得過馬蜂。
  當老頭為如何擺脫追擊而煩惱的時候,尼頓突然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 你不應該救我;帶著這麼多傷患,大家都走不了。」
  「你以為我不救你就能夠逃得了嗎?」
  老頭苦笑道:「就算多給我一個小時,以她們的速度仍然可以追得上我。想要甩開她們?不可能啊!」
  「弓射輕騎破重騎。」
  尼頓也是一個熟讀戰爭史的人,他當然看得出獨立兵團的戰法出自何處。
  「幾千年來,戰爭一直持續不斷的發生,早已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只有技術在不停地發展。」
  老頭歎道。
  尼頓默然不語,好半天他突然下了決心,停了下來。
  「團長,必須有人留下斷後,雌狐雖然厲害,卻不是沒有缺點。」
  獨立兵團確實有缺點,這個缺點就是戰甲和人分離,所以追擊的時候,她們的防禦力很弱。另外她們所使用的雪地飛車也有一個缺點,這些飛車的靈活性不夠,只能用於趕路;戰鬥的時候,她們必須要從飛車下來。
  只是一場戰鬥,在行家的眼裡,戰法的優劣就顯露無疑,而且馬上有了針對性的對策。
  比格羅老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有犧牲一部分人才能保全大部分人,但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長官,能夠和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祝你武運昌盛。」
  尼頓敬了個禮。
  滲透兵團仍然在前進,但是不時有人退出佇列,這些人大多身上帶著傷,戰甲也有破損。
  他們全都是尼頓指揮的部下。
  尼頓並沒有命令他們殿后,但是他們卻留了下來。
  看著大隊人馬遠去,尼頓揮了揮手。這既是和同伴告別、也是出發的信號。跟著他留下的那些騎士自行組成了戰隊。尼頓將手中的騎士長搶用力插在雪地之中,他拔出近戰用的佩劍,然後在雙臂各安上了一副盾牌。
  瑪格麗特遠遠地停了下來。
  她並沒有看到前面的敵人,但是從軍中念者傳來的掃瞄圖像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隊敵人從隊伍中分離出來,這些人橫著鋪了開來。
  如果繼續追趕的話,她必須繞開那支負責殿后的隊伍。
  她不敢保證有用,畢竟對方也會做出應變。她往旁邊繞的話,對方同樣也會移動。
  「能聯絡到莉娜嗎?」
  瑪格麗特問負責聯絡的軍務官。
  「可以。」
  軍務官答道。
  滲透兵團一分為三,再加上尼頓率領的這支人馬損失慘重,死了不少念者,所以已經不足以屛蔽她們的通訊。
  「把這裡的情況告訴莉娜,讓她決定應該怎麼辦。」
  瑪格麗特不是蒂迪,她的為人要謹慎得多,所以這支名義上屬於利奇的大隊,實際上是由她負責管理。
  消息傳到莉娜那裡,莉娜正率領剩下的人朝著這邊緊追而來;收拾戰場耽誤她一些時間,不過更多的時間是耽誤在和翠絲麗會合上。
  讓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安德森居然從最不可能突圍的地方強行突圍。
  所有的人都以為進攻121兵團是一次佯攻,甚至連121兵團的指揮官也是這樣認為。所以當比格羅和尼頓這兩路人馬朝著莉娜的本隊方向殺去,安德森也將他的人撤下來時,那位指揮官還在考慮要不要展開追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安德森的撤退只是虛晃一招,當121兵團從防守轉為追擊的時候,他猛地殺了個回馬槍。
  更讓121小隊措手不及的是,安德森後撤之時設了一支伏兵。
  因為有念者干擾,所以121兵團並沒有發現這支伏兵;當安德森轉身殺回來的時候,那支伏兵突然間冒了出來,來了個中心開花。121兵團一下子就被擊穿了,連運送人員和戰甲的車隊都被安德森順手掃了個乾乾淨淨。被打傻了的121兵團想要追擊都沒辦法,他們連車都沒有了,122、125兵團同樣也追趕不及,唯一能夠指望的只有翠絲麗的人馬。翠絲麗只得派出一個中隊,讓獵狗領在後面追蹤。
  這一來一去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瑪格麗特的消息讓莉娜感覺到有些不妙。
  那支斷後隊伍明顯不打算活下去,他們人數原本就不多,居然還平鋪開來。如果只是普通騎士不要命的話,她還不怎麼在乎?但是那邊卻有一個天階騎士和一個輝煌騎士。這兩個人只要有一個在負責斷後的隊伍之中,瑪格麗特那隊人馬恐怕連填對方的牙縫都做不到。
  「告訴瑪格麗特,讓她往旁邊繞,繞得越遠越好。」
  莉娜做出決定:「其它人給我加速前進。」
  說完這些,她轉身一指利奇:「你給我飛到天上去。」
  斷後的那支隊伍能夠將瑪格麗特的人馬阻擋下來,卻擋不住利奇。
  從這群人的頭頂上一躍而過,利奇尋找那支突圍隊伍留下的痕跡。他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越下越大的雪把所有的痕跡都掩蓋起來。他只得飛到前面去,在卡佩奇最遠的邊緣地帶來回飛了兩圈。
  再繼續往外搜索已經沒有意義。那裡雖然也有同盟的駐軍,但是每一支駐軍都有自己守衛的目標,不可能隨意調動而獨立兵團人數有限,想要單獨對付一支人數比自己多的兵團,顯然有些不太可能。
  將這個壞消息報告莉娜之後,他開始往回飛。
  等到他飛回到莉娜那邊,最後的戰鬥已經打響了。
  這根本不能算是戰鬥,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
  莉娜和翠絲麗的人馬將那支負責斷後的隊伍團團圍了起來,她們不靠近過去,遠遠地放出飛針攻擊。
  女騎士們甚至用不著精心操縱,只要指揮飛針朝著盾牌上捅就已經足夠了。盾牌能夠擋下十次二十次爆炸,但是飛針的數量是數以萬計,所有的盾牌都被硬生生炸碎了。
  失去了盾牌,那些騎士只能憑實力硬擋。榮譽騎士還好一些,他們可以憑「場」讓飛針偏開;王牌騎士只能強行將飛針擊落,根本沒有人能夠保證一根不漏地將所有的攻擊都擱截下來。
  死的人越來越多,先是王牌騎士,漸漸地連榮譽騎士也堅持不住了。
  當對手只剩下四個的時候,莉娜抬了抬手。所有的攻擊都停止了。
  莉娜看得出這四個人的實力,剛才的攻擊並不能對這四個人造成威脅。她緩緩地走了過去。那邊的人顯然明白莉娜的意思,立刻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榮譽騎士。
  突然莉娜和那個榮譽騎士同時極速飛奔起來,兩個人同時展開自己的「場」,兩種「場」攪在一起。
  對面那個人的「場」像是一個燃燒熊熊火焰的罩子,修練火屬性的功法能夠到達榮譽境界絕對不容易,這個人的實力比普通的榮譽騎士要強得多。
  那個人手中的劍如同一把點著的火把,每一次揮舞都噴吐出十幾公尺長的火光;莉娜的劍激射出七、八公尺長的劍芒,那亮麗的劍芒如同實質一般。火光和劍芒在半空中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一大團火花。兩個人都是硬碰硬的打法。
  莉娜的武器是一柄騎士長劍,比對方的佩劍要佔便宜,但是那個人穿著戰甲,莉娜卻只有一件戰鬥服。
  兩個人都說不上誰更佔優勢。
  旁邊剩下的三個人裡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獨立兵團則有翠絲麗迎了上去。
  翠絲麗走得很慢,她的腳步顯得異常飄忽。對面那個人完全相反,他是一步一個腳印,手中的長刀閃爍森然寒芒。
  兩個人相距四、五十公尺的時候,那個人突然腳下發力,身體一下子射到翠絲麗的面前,他的背後浮現一片黯淡的陰影,看上去像是一頭撲食的猛虎。
  翠絲麗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居然一動都沒動。長刀迸發出十公尺長的刀芒,銳利刀芒將翠絲麗橫著斬成兩段。
  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刀芒同樣一折為二,半截刀芒順勢一轉。
  上半截刀芒和下半截刀芒互相掠過,在一聲金屬破裂的輕響之中,那把長刀碎裂開來。與此同時,那個人也跪在地上,他的背後一道血線飆射出去五、六公尺遠。那個人已經死了,在他將刀芒催動到最強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死在翠絲麗發出的無形劍芒之下,而他斬斷的只不過是一個幻象。
  翠絲麗瞬間斬殺對手,將莉娜刺激得不輕,她手中的騎士長劍猛的朝地面插去。
  莉娜的對手被這一招弄得莫名其妙,突然,一道銳利的劍氣從他的腳底下竄了上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劍氣已經從腳底縫隙之間鑽了進來。
  劍氣貫體,除了利奇這種修練成金剛之軀的傢伙,其它人必死無疑。
  一下子死了兩個人,還剰下兩個。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只留下那個輝煌騎士站在原地。
  獨立兵團裡面除了莉娜、翠絲麗、只有黛娜和玫琳是輝煌騎士,不過她們現在全都懷孕,連訓練都停止了,更別說讓她們上戰場。
  利奇只能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
  沒有「明王」壓陣,他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
  利奇走得很慢,他並不是想讓自己顯得從容不迫,主要他想讓對方產生錯覺,因為他的背後同樣有一面很大的盾牌。
  這面盾牌和「明王」的巨盾肯定不能比,但是對於只穿著戰鬥服的利奇來說,這也算是一面巨盾了。
  這面巨盾如果是實心的話,少說也有五、六百公斤,但是它卻是空心的,最外面是一層鏡面處理過的薄鋼片,底下是一塊塊金幣大小、略微帶著一些弧形的金屬板,這些金屬板就是艾斯波爾的發明。
  金腦板裡面有著異常複雜的能量回路,只要往裡面注入能量,能量回路就會形成一種奇特的力場。作為蔽體的金屬本身相當堅硬,被力場強化之後,堅硬度和韌性都會提升許多倍。
  可惜這玩意兒的問題不少,它的大小是固定的,增加一點點都不行,排列的時候也有很多限制,力場不能互相交叉,要不然會產生干擾。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理由,這些金屬板沒辦法重迭在一起。它們偏偏又是圓形的,互相之問的縫隙很大。
  這與其說是一面盾牌,還不如說是一面篩子。
  對手既然是榮譽騎士,利奇也就不打算用煙霧彈了,因為用處不大。
  離對手還有百尺的距離,利奇雙手連揚,大把的飛針激射而出。
  對面的榮譽騎士居然絲毫不在意,他揮起手中的短柄戰斧,一連劈出了十幾道半月形的光刃。這些光刃剛剛飛起的時候只有一尺多長,越往外就變得越大。
  利奇發出的飛針只要被光刃掃到,立刻爆裂開來。
  一看到這番景象,利奇立刻明白了,那個榮譽騎士走的路和莉娜一樣。

  那一斧看上去平平淡淡,奧妙全都在力量的運用上,以力破敵並不意味著蠻幹,走這條路的騎士只不過是重力不重招罷了。普通的一招因為力量運用的不同,而有著無窮無盡的變化。
  利奇並未指望能夠靠飛針取勝,這只不過是試探。和榮譽騎士交手必須先知道他的風格,還要知道他擁有的「場」的特性。
  莉娜「場」的特性是「震盪」,只要進入到她周圍二十公尺之內就會受到影響,一些不太堅固的東西直接被撕碎,對手發出的劍芒刀風如果不夠強勁的話,也會被震散。
  利奇的目光一直緊盯著他射出去的那些飛針。從光刃縫隙間漏過去的飛針,剛飛到那個榮譽騎士二十公尺之內,立刻變得緩慢下來。利奇一看就明白了,這 個「場」的特性不是「阻塞」便是「黏滯」。他對這類特性非常熟悉,因為玫琳的「場」就是這樣的。非常幸運,這招對他無效。
  利奇迅速縮短距離,他的身體緊貼著雪地,背後的巨盾被平托著護住上方,那面巨盾的邊緣還在急速轉動著。
  「光輪斬」經常會被誤認為另外一種絕技——「真空切」,就是因為「光輪斬」和「真空切」一樣會製造出一圈真空地帶。而真空偏偏是「黏滯」特性的「場」的剋星。
  巨盾迅速切入對手的「場」中,利奇的手指連環彈出,一道道無形的刀芒朝著那個榮譽騎士射去。
  那個人以不變應萬變,仍舊像剛才那樣,手腕一振,轉瞬間又發出了十幾道光刃。他用的雖然是斧頭,但是出招卻異常快速。
  幸好利奇也不慢,手中的巨盾盤旋環繞,將所有的攻擊都擋了下來。
  轉眼間,兩個人已經交換數十招。
  論實力,利奇和對手差不了多少,他的境界也已經到達王牌巔峰,隨時都可以成為榮譽騎士,只不過一直以來他都強行壓制著不讓自己突破。
  又是數十招過去了,利奇打得越來越順手。他一個錯身轉到那個榮譽騎士的身後,移到對手視野的死角。
  這個時候,原本靜靜地站在遠處觀戰的輝煌騎士尼頓突然動了,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此刻他同樣也在利奇視野的死角裡。
  如同一陣風,尼頓一下子從四百公尺之外逼近到利奇身後十五公尺的地方。
  這絕對是令人不齒的行徑,但是利奇的重要性讓他拋棄騎士的尊嚴。尼頓很清楚,不管是活捉或擊殺利奇,對聯盟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幾乎在一刹那間,他鎖定了利奇。
  可惜他沒有察覺,他剛剛一動,一股黑色的輕煙就從莉娜的旁邊激射而出。這股輕煙疾如風,快如電,卻又無聲無息。
  像變戲法一樣,他剛鎖定利奇,利奇瞬間變成了一縷黑煙。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縷黑煙一分為二,其中的一縷飛出數十公尺之外,重新變回利奇的模樣;另外一縷瞬間消失後又憑空冒出,出現的位置正是尼頓的身後。
  能夠成為輝煌騎士當然不會是簡單人物,尼頓雖然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從四周觀戰者們的目光變化,他意識到身後有東西。
  他甚至顧不上轉身,手中的劍反撩出去,洶湧的劍氣一下子籠罩住身後數公尺內的一切。
  那縷黑煙頓時被劍氣吹散,不過當煙霧散去之後,尼頓卻倒在地上。
  這詭異的一幕讓看到的女騎士們全都感覺陰風慘慘,簡直像是活見鬼。
  「不愧是影王秘傳。」
  只有莉娜在那裡低聲自語著。身為聖皇後裔,她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這是『影遁』吧?」
  翠絲麗輕聲問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莉娜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是她的回答等於已經給出答案。
  「真是夠詭異的,怪不得連歷代聖皇都對影王一脈感到忌憚。」
  翠絲麗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神往,她很想知道其中的奧妙,但她也知道這是奢望。
  因為「影遁」是影王家族最大的機密。
  一具具屍體被放在雪地上,因為天氣太冷,很多屍體從戰甲裡面搬出來的時候,已經硬得像是冰塊一樣。搜索隊還在沿路搜索,打掃戰場所花費的時間常常比一場戰役所花費的時間長得多。
  「戰報已經出來了,想要聽嗎?」
  維多利亞跑了過來。
  「我想知道我們損失了多少?」
  莉娜懶洋洋地問道。作戰的時候,緊張感令她忘記了疲憊;戰鬥一結束,緊張感也隨之消失,她立刻感覺到渾身無力。從昨天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多個小時,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死了四個人。」
  維多利亞顯得有些悲傷,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全都是她和薇利亞召集來,和她的關係都很不錯。
  雖然沒有維多利亞那樣悲傷,莉娜的心裡也有些黯然:「告訴嘉利,讓她們準備好葬禮。」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急劇的悲傷和鬱悶強壓了下去,振作精神問道:「現在說說看我們的戰果吧。
  「我們這邊總共找到了三百六十七具敵人的屍體,這不包括那些被炸碎的,其中三十二人已經確定是念者。」
  維多利亞報告道。
  「121兵團那邊有沒有消息過來?」
  莉娜歪著腦袋問道。
  「他們死了六十幾個人,受傷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收穫卻只有我們的一個零頭。」
  維多利亞說到這裡總算是有了一些精神。
  「這樣說來,那支滲透部隊差不多損失一支滿編制的大隊……」
  莉娜盤算著,她在思考有沒有必要加強搜索。
  想了半天,她最終搖了搖頭。
  那邊至少還有兩支大隊,而她們這邊一旦追出去的話,就沒有可以協助她們的友軍了。
  「收隊吧,我們回去。」
  莉娜做出決定。反正仗有得打了,以後獲取戰功的機會很多。
  戰報很快到了同盟各國的髙層人物之手。
  正式的戰報是由維多利亞撰寫,再由莉娜、翠絲麗和利奇補充。
  不過在安妮莉亞的手裡還有另外一份戰報,那是羅拉莉絲寫的,比起正式的戰報來,裡面又多了一些東西。
  同樣在奧摩爾帝國皇帝卡洛斯的手裡也有類似的東西,他送過去的那一支大隊的女騎士全都參與這場戰鬥,這可是第一手資料。
  仗打完了,莉娜她們回營地休息,而各國的軍事專家們卻忙成了一團。他們忙著分析戰報,要把裡面有價值的東西全都挖掘出來。
  在翡翠宮裡面,安妮莉亞端坐在寶座上。
  她的肚子鼓得和薇利亞一樣明顯,以往的衣服都已經不能穿了。
  在她的面前放著一張長桌,上面不但放著兩份戰報的複本,還有羅拉莉絲傳遞過來的記錄影像。
  一群高級參謀坐在長桌旁邊,靠近安妮莉亞的全都是一幫老頭。
  和蒙斯托克不一樣,在帕金頓聖國即使是參謀也大多由騎士擔任。
  「我們已經分析過這份戰報,可以說兩邊都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聯盟最強的機動力量應該是鐵血兵團,以鐵血兵團的超快速度,能夠沖到獨立兵團面前的人肯定更多。考慮到兩邊都是犧牲防禦力換取超強的機動力,兩邊的傷亡都會很大。」
  說話的是帕金頓聖國參謀總長霍雷斯特。這名老人剃著一個板刷頭,滿臉的短胡渣,他的身上看不出一點帕金頓人的優雅和高傲,像是一個看門老頭。
  「為什麼說獨立兵團也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
  安妮莉亞更關心這件事。
  「她們的戰法還沒有完備,前前後後存在著很多失誤。首先就是戰鬥分隊和後勤分隊嚴重脫節;這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作戰,如果局勢再混亂一些,將會是一場災難。其次,獨立兵團的成員雖然都是王牌騎士,卻是一幫注了水的王牌騎士,戰力和戰鬥意識都沒有達到真正王牌騎士的水準,而且她們太依賴戰陣了,打得縮手縮腳。」
  老頭說到注水的時候,底下的人一個個神情都變得異常怪異,他們的腦子裡面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他們全都知道獨立兵團的底細,當然知道那些女騎士經常被注入一種白濁的黏液。
  老頭用力咳嗽一聲,板著臉繼續說道:「還有指揮官也是一個大問題,這是我看過最不稱職的一批指揮官。」
  他已經沒興趣一個個評論了。
  就算老頭不說這一點,安妮莉亞也看得出來。
  幾個正副大隊長裡面,利奇完全是外行。這場戰鬥中他是最好的偵察騎士,也是不錯的戰士,唯獨不是指揮官,他甚至沒有下達過一個命令。瑪格麗特和蒂迪完全是湊數的,這兩個女孩擔任小隊長都非常勉強。維多利亞也不算稱職,她最在意的是自己人別出事,從頭到底都表現得過度小心。至於莉娜身為這次行動的總指揮,老頭剛才的那些話就是對她的評價。如果一定要打分數的話,分數大概剛脫離個位數。
  「雖然這場戰鬥確實出很多問題,但是這條路肯定是正確的。」
  坐在最後幾排的一個參謀官插了進來:「上古時代騎射的厲害,大家想必都不陌生,看過戰報的人,恐怕都會感覺非常熟悉吧。」
  「騎射最有名的就是欺軟怕硬,對付普通的軍隊比什麼都狠,但是對付騎士就沒用了。」
  又有一個參謀開口說道,他所說的騎士是現在騎士的始祖,他們騎著戰馬,穿著重甲在戰場上馳騁,人數並不是很多,但是戰鬥力卻讓當時的人感到震撼。
  上古時代為了對付擅長騎射的遊牧部落,各國最終找到一種辦法。他們建造許多堅固的城堡,城堡裡面駐守著數量不多的騎士。
  一旦遊牧部落襲來,擁有城堡的掩護,本身戰力又很強,這些騎士進可攻退可守,互相之間也可以照應,讓擅長騎射的遊牧部落再也沒有往日的威風。
  「那也未必,畢竟獨立兵畫的這種新戰法和騎射戰術並不一樣。當年騎射戰術之所以衰落,是因為騎士的戰鬥力比起那些僅僅是性格剽悍、常年生活在馬上的遊牧民來強得太多了。那些遊牧民畢竟是普通人,弓箭也對付不了鬥氣。不過就算這樣,上古時代死在遊牧民手裡的騎士也不在少數。這一次可不同,別忘了那種戰技是從『無空劍』演化而來,『無空劍』是什麼樣的東西,這用不著我說明了吧?」
  剛才那個參謀當然不願意有人質疑他的話。
  不過他的話也確實無法駁斥。伍茲海德的「無空劍」雖然只是絕學,卻不比神技差多少。
  騎射確實有欺軟怕硬的特性,「無空劍」卻沒有。這招就算只練成第一重就可以對榮譽騎士造成威脅,當初105小隊實力還不強的時候,殺掉的幾個榮譽騎士裡,有兩個就是先傷在妮絲的「無空劍」之下。
  其它人也想表達自己的意見,卻見安妮莉亞擺了擺手。
  女皇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住眉心的位置,左手捏了一個法訣。
  她面前的長桌上頓時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顯露出奧摩爾皇帝卡洛斯陛下的身影。
  卡洛斯同樣坐在一張資座上,他微笑著和安妮莉亞打著招呼:「你想必也在開會吧?」
  他隨手一撈,手上立刻多了一份文件,只看封面就知道那也是獨立兵團的戰報。
  「有什麼事嗎?」
  安妮莉亞直截了當地問道。映照出萬里之外的影像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我剛剛下令讓伍茲海德家族將所有和『無空劍』有關的資料,全都封存起來,但是這有一個難題;你也知道,這個家族非常興旺……」

  卡洛斯老頭苦笑連連。
  安妮莉亞女皇同樣也只有苦笑。
  這個伍茲海德絕對是一個怪胎。
  從妮絲的性格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但是他居然修練到了劍聖的境界,這讓很多人打破腦袋都想不通。
  雖然是劍聖,但是他的鬥氣卻不強。無論是鬥氣的「質」還是「量」,在歷代劍聖裡面都是最差勁的一個,甚至一直有很多人質疑他有無資格被稱作為劍聖。
  不過他的實力確實很強,他的劍聖頭銜就是戰勝前劍聖而得來。他頂著這個頭銜長達四十年之久,期間不知道接受過多少場挑戰。
  鬥氣不強,所以伍茲海德留下的血脈也很奇怪。
  和其它劍聖留下的血脈比起來,這股血脈要弱得多,所以這個家族的成員生育後代遠沒有其它強大血脈後裔那麼困難,導致這個家族異常興旺。
  在獨立兵團裡面至少有一支小隊的伍茲海德家族後裔。
  「你打算怎麼辦?」
  安妮莉亞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但這個答案實在太殘酷。
  「同盟不難解決,難題是聯盟那邊……」
  卡洛斯皇帝斟酌著措辭:「恐怕只能拜託影王一族了。」
  影像一陣扭曲,最終消失不見,安妮莉亞在那裡沉默不語。
  好半天之後,她微不可察地彈了彈手指。
  在她的身後一片陰影突然間動了動。
  和同盟比起來,聯盟還沒有得到報告,因為寫報告的人現在根本沒空。
  安德森和指揮官比格羅老頭好不容易會合到一處,他們還要躲避搜捕,所以一刻都沒有停下過腳步。
  這些滲透部隊能夠在同盟的後方神出鬼沒,靠的是多年的準備。
  早在十年之前,聯盟已經在同盟的一些重要城市周圍佈置大量的秘密隱蔽所和倉庫,還找了很多當地人充當眼線和嚮導。
  不過,能夠逃脫追捕和那場不停下著的大雪也有關。大雪掩蓋他們身上的氣不然不管逃到哪裡,他們沾染的那些帶有濃重味道的煙霧,還是會把追兵引來。
  中午時分,他們終於逃進了一處秘密隱蔽所,總算是能夠喘口氣了。
  為尼頓和負賁斷後的同伴默哀片刻之後,指揮官比格羅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他們只能休息五個小時,然後趁著夜色通過前線,回到自己的控制區。
  手下的人能夠休息,比格羅和安德森卻沒那麼舒服了。他們還要碰一下頭,將昨天晚上那一戰做總結。
  仗打輸了沒什麼關係,畢竟昨天晚上他們是被四個兵團圍追堵截,就算損失三分之一也仍舊說得過去。再說,上面本來就是要他們找機會和獨立兵團碰一下,摸清對方的戰法。
  兩個人稍微交換看法,立刻發現他們的看法是一致的。事實上,他們做出的結論和萬里之外安妮莉亞女皇面前那些參謀們的說法也差不多。
  「要是我們配備一部分重裝戰甲就好了,要不然把戰甲換成『魔方』也比現在要好得多。」
  比格羅老頭並不喜歡仿製型的「龍」,他的兵團以前裝備的就是「魔方」,深知兩者的優劣。
  「我們以前試過。」
  安德森連連搖頭:「在蒙斯托克,我們用各種戰甲試過機動作戰,用其它制式戰甲需要準備的補給物資的重量,是龍的四倍左右。換成魔方的話,如果戰鬥強度不大,由於魔方的可靠性高,零件可以迅速互換,所以是龍的兩倍左右。可一旦戰鬥強度很高,有大量戰甲損壞,因為魔方的各個零件體積都很大,補給的壓力就會劇增,幾乎是龍的六倍。」
  一聽到這話,比格羅老頭只能把自己剛才的話扔到了九霄雲外。
  他原來的想法其實和安妮莉亞女皇面前的那個參謀一樣,也是打算學上古代的做法,靠單兵的強悍來制衡騎射在戰術上的優勢。
  安德森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件事。
  上古時代擅長騎射的全都是遊牧部落,他們的資源不足,根本打不起消耗戰。而運用城堡加騎士戰法的各國都屬於文明國度,完全經得起消耗。
  但是現在聯盟如果和同盟拼消耗的話,絕對會死得相當難看。身為提議者的他,同樣會死得非常難看。
  「還好她們的戰法不完備。」
  比格羅老頭只能自我安慰。他當然知道,那些不完善的地方只不過是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技術上的問題最難解決,也最容易解決,這要看涉及的技術難度。
  獨立兵團遇上的只不過是兩種車輛速度相差太多的問題,這甚至算不上什麼難題。
  「看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各國都會把精力投入到運輸車輛的研究上去。」
  比格羅老頭看了一眼停在旁邊的滑橇。
  「用更高的機動力和更高的速度,去對付擁有高機動力、高速度的對手,就像上古時代那些遊牧部落做的一樣?」
  安德森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像古代遊牧民那樣戰鬥,對他來說無疑有著更大的發揮餘地。現在的戰爭完全是力量與智力雖的較量,但卻增加了許多變數。
  在上古時代經常有強盛不可一世的某個遊牧帝國,突然間分崩瓦解的例子;經常有兵強馬壯的一支大軍被莫名其妙打敗的情形,就是因為這種作戰方式有著太多不確定性。
  這對於現在已經佔據上風的聯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我們指揮的是鐵血兵團,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老指揮官有些猶豫,不知是否報告上去,要求調動一個中隊的鐵血兵團。
  「這恐怕沒用。」
  安德森頭也不抬說道:「如果情報部門沒有搞錯的話,那個人從卡斯莫利納回到同盟的當天就聯絡了奧摩爾皇帝卡洛斯,並且和那位元陛下達成秘密協定。回到帕金頓之後,又立刻前往皇宮說服安妮莉亞,之後在皇宮和聖殿待了一個多月;等到他從聖殿裡面出來,就有了這種戰法。再想想他在卡斯莫利納幹的那件事,你認為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老指揮官的臉色頓時變了:「你的意思是……這套戰法就是沖著鐵血兵團來的?」
  安德森點了點頭。
  老頭用雙手輕輕按壓著太陽穴,安德森的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讓他胸口發悶。
  突然他看到安德森皺著眉頭在地上畫著。
  老指揮官伸出頭去看了看。
  只見安德森畫的是一張圖,圖上分別寫著「飛行技術」、「明王」、「騎射戰術」之類的詞,它們互相之間被一條條線連在一起。
  稍微思索了一下,老頭有些蒼白的臉開始變得發青。
  「難道你認為那種叫『明王』的重型戰甲,同樣也是這種戰術的一部分?」
  安德森又點了點頭,他也是剛剛想起這件事。
  比格羅老頭剛才提到把仿製型的「龍」全都替換成「魔方」的時候,他的心動了動。
  大量換裝確實不太可能,但是攜帶少量的重型戰甲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完全是下意識地思索了一下,萬一對方真的這麼幹,會選擇哪種戰甲?
  未曾料到,這一想之下居然讓他想到了「明王」。
  他當然知道,波羅諾夫說過,「明王」絕對不可能大規模量產。
  在此之前,聯盟高層所有的人都認為沒有一定的數量,這部重型戰甲就不會形成威脅。但是現在他卻發現,就算只有少數的「明王」,配合那種戰法的話也會變得非常可怕。
  安德森臉色難看地抬起頭來,他發現指揮官的神情和他差不多。
  「看來你剛才說錯了,這種戰法早在那個人前往卡斯莫利納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老頭板著手指默默地數了一會兒:「最可能的是他被通緝的那段日子裡,就有了這種戰法的設想。」
  「或許比這更早。」
  安德森指了指他寫在地上的「飛行技術」。聯盟的情報部門已經確認,利奇最早在蒙斯托克第二次戰役之前,就發展出最初的「飛行技術」。

第四話§強,更強
  這樣一來,他的推測就有可能要再往前移。
  一想通這些,兩個人突然感覺很疲憊,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疲憊。
  安德森用腳蹭了兩下,他畫的圖立刻弄得亂七八糟。
  「我現在有點不敢肯定蒙斯托克是不是已經戰敗了?」
  安德森一聲長歎:「為什麼我感覺他們的收穫反而大於他們失去的一切?」
  「至少蒙斯托克的土地現在已經歸你們所有。」
  比格羅老頭說道,他很清楚瓦雷丁人對蒙斯托克的殘餘勢力始終耿耿於懷,這甚至已經導致他們對聯盟有怨氣,所以一說到這個話題,他不得不小心起來。
  「那只是暫時的,反倒是蒙斯托克以前束縛騎士在頭上的那些東西全都不存在了,軍隊完重組之後,戰力沒有減弱,反而增強許多。還有那個剛剛成立的復興黨,走的明顯是平民路線,很多地方都在學卡佩奇,如果……」
  安德森不敢說下去了,這後面的東西實在太可怕。這場戰爭讓蒙斯托克和瓦雷丁結下了死仇,一旦蒙斯托克強盛起來,瓦雷丁的苦難之日恐怕就不遠了。
  楓葉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那樣的火紅。
  紅色是喜悅的顏色,但是此刻卻代表著哀傷。
  在這片楓林裡面是一塊狹長的平地,上面整整齊齊地豎立著許多十字架。
  這些十字架全都一模一樣,上面除了名字、身分和去世的時間,就什麼都沒有了。
  埋在這裡的全都是騎士,都是為了保衛這座城市而戰死的騎士。
  騎士的葬禮沒有哭泣聲,只有一種淡淡的哀傷。
  不過利奇卻做不到,他的悲傷完全顯露在臉上。
  他確實很傷心,剛才甚至還哭了。他以前也參加過葬禮,但是感覺沒有這麼強烈,因為死去的並不是朝夕相處的同伴。
  他覺醒之後就加入了105小隊,小隊一直沒有減員過,這中間他曾經短暫地擁有過自己的小隊——部落小隊,他在的時候部落小隊也沒任何事。之後他就遠離戰場,所以對他來說,這是第一次有戰友死去。
  再說,死去的那四個女騎士全都是他的女人,和他有過肌膚之親。
  騎士的葬禮隆重但是簡單,結束得也很快。
  「讓我在這裡待一會兒,好嗎?」
  當眾人過來叫他回去的時候,利奇有些哀傷地問道。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原105小隊的人都一言不發。
  嘉利看了站在一邊的羅拉莉絲一樣,羅拉莉絲微微地點了點頭。
  有羅拉莉絲負責保護,嘉利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參加葬禮的人漸漸離去,只留下了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羅拉莉絲突然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留下來?是因為對她們的懷念?」
  利奇不想回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羅拉莉絲繼續問道,她其實早就看出利奇的心理有些問題。這絕對不是小事,心理上的問題很容易讓一個天才徹底毀掉。
  不過這同樣也是機遇,在騎士的世界,這種心理上的問題被稱作為心結,一旦心結被解開,往往會伴隨實力的提升,甚至還有其它的好處。
  「你在害怕,怕失去更多你關心的人,特別是莉娜她們幾個。」
  羅拉莉絲繼續說道,她說得很慢、很和緩,但是句句都打進利奇的心坎。
  「你的實力雖然很不錯,卻不是一個真正的騎士,至今都不是。」
  羅拉莉絲歎道。
  「我知道。」
  利奇終於開口說話,他感覺到心中的悲戚隨著開口說話,一下子變淡許多。
  「我們也會傷心,但是我們不會因此而意志消沉;我們也會懷念,但是我們不會陷入往事的回憶之中。為什麼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好好想想怎麼保護剩下的那些人?」
  羅拉莉絲輕聲說道。不知不覺中,她的聲音變得有些虛無縹緲,似乎在整片楓林之中回蕩一圈之後,傳傳進利奇的耳朵裡面。
  這同樣也是影王秘技,屬於催眠術的一種,原本是用於套取情報或者控制別人。
  利奇並沒有發現自己中招了。兩者的實力相差太多是一個原因,他對羅拉莉絲不設防也是一個原因,不過最重要的是,此刻他的心情有些恍惚,恰好是最脆弱的時候。
  剛才羅拉莉絲還猶豫了一下,她甚至可以趁這個機會在利奇的意識之中植入忠於帕金頓的念頭,不過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博斯羅瓦死了之後,莉娜和維多利亞都曾經傷心過……」
  利奇對羅拉莉絲剛才的話並不怎麼相信,不過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證明他的心情好多了。
  「她們兩個人有些特殊,她們的心裡恐怕是悔恨多過悲傷。」
  羅拉莉絲淡淡地解釋道。
  利奇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他對維多利亞所知並不很多,但是對莉娜卻很瞭解。莉娜的心中確實曾經有過很多悔恨。
  心情沒有之前那樣沉重了,利奇轉身朝著楓林外面走去。楓林外的雪地上全都是車輪印子,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只有一輛雪地飛車孤零零地停在那裡。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這一次的戰鬥中暴露了很多問題。」
  羅拉莉絲問道,這是安妮莉亞讓她問的,同樣這也是為了讓利奇有點事情可做。
  「那些不歸我管。」
  利奇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再一次發現,實力才是騎士的根本。那天要不是你的話,我恐怕已經死了。」
  羅拉莉絲一愣,她沒有料想會是這樣的答案,安妮莉亞還指望他能夠儘快完善那種戰法呢。
  「你真的打算撒手不管?」
  她想要再確認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話,或許還會再用一下催眠。
  「用不著我去管,這類技術性的難題,其它人可能處理得比我更好。以前小隊有什麼事都是大家一起商量解決,那種感覺很好,為什麼現在變成全都指望我一個人?我對軍事指揮之類的東西又不擅長。」
  利奇的話讓羅拉莉絲一陣愕然。「這倒也是。」
  她嘀咕了一下。
  「現在我最希望的是能夠突破瓶頸。」
  利奇在剛才那一瞬間下定決心,想要保護其他人,首先就要把實力提升上去。
  「難道你已經想通要走哪條路了?」
  羅拉莉絲難得會感到驚訝。
  像利奇這種有許多路可以走的騎士,想要下定決心絕對不容易。「能告訴我,你的選擇嗎?」
  羅拉莉絲並不只是好奇,她甚至不吝嗇於給予一些指點。
  「我打算走的是,原本讓妮絲走的那條路。」
  利奇並不打算隱瞞。
  羅拉莉絲這一次真的被驚到了,她實在想不出利奇為什麼這樣選擇?他根本用不著走什麼捷徑,以他現在的進展速度至少有兩條路能夠讓他登上頂峰。
  最簡單的一條就是將「金剛」修練到極致,進入榮譽境界之後,自然而然會領悟一種特殊的「場」——金剛幛,這是一種同時具有滯澀和防護作用的「場」。等到成為天階騎士之後,「場」進化成「界」,金剛幛也會變成金剛界,那更不得了。
  在各種「界」中,以強悍而論,金剛界絕對能夠排進前十位。第二條路稍微難走一些,需要自己摸索,那就是追求強大的破壞力,走「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路。
  憑「神王功」的強悍,修練出來的鬥氣在渾厚方面絕對無人可敵,而「光輪斬」又是一種只看鬥氣強度,對鬥氣的屬性沒有一點要求的戰技,所以兩者結合之後能夠打造出最強的「戰刃」。
  這條路和莉娜走的「以力破敵」那條路非常相似,不過它更直接,也更兇險。
  在榮譽、輝煌和天階這三個境界,走這條路沒有什麼可圈可點之處,但是接下來卻可以領悟「破滅之道」,絕對可以比第一條路走得更遠。
  「你剛才的話讓我想通很多事,不過我仍舊不希望身邊的人出事。本來想讓妮絲找出一條通往旁峰的路,可是那個傢伙太懶,沒有一點上進心,全部靠她的話恐怕會出問題,所以乾脆我自己試試這條路。再說,這條路畢竟是捷徑,走起來要容易得多,也快得多。」
  這是心裡話,也是實話,卻不是利奇全部的想法。
  有一個原因利奇沒說,讓他做出決定的直接原因是羅拉莉絲那天的出手。
  那詭異莫名的殺人手段根本不能算是武技,但是它確實有效。
  利奇之前遭遇過一次刺殺,那次襲擊他的是一個天階強者,卻被他逃開了。
  那一次他確實占了一些便宜,畢竟他的身上穿著戰鬥服,對方什麼都沒帶,甚至連武器都沒有。
  不過羅拉莉絲殺那個輝煌騎士的時候,對方穿著戰甲,羅拉莉絲卻只有一件戰鬥服;對方同樣佔便宜,但是連一招都沒有接住就死了。
  這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同樣這也讓利奇明白了一件事:實力強並不意味著會殺人。
  自然界的陸地動物裡,最強的是大象,但是一個獵人拿一杆梭鏢就可以殺了它。如果假借外物能夠讓弱者輕而易舉地殺死強者,那麼他情願成為那個手段髙明的弱者。
  所以與其為走哪條路徘徊不前,還不如好好考慮一下,用什麼辦法殺人的效率最高。
  大雪紛紛落下,漸漸蓋沒了那些車痕。
  雪地飛車上也已經積起一層薄薄的雪,只有靜靜站著的兩個人身上,連一點點雪都沒有沾上。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面對面緊貼。利奇的手非常老實地環在羅拉莉絲的腰上;羅拉莉絲的身材比較高,所以抱住利奇的肩膀。
  戰鬥服的底下有開口,這是為了內急的時候,用不著把戰鬥服脫下來就可以方便。當然熟悉利奇的人都知道,這傢伙如此設計絕對帶著私心雜念,而且是很淫蕩的私心雜念。
  此刻,兩個人底下的開口全都敞開,利奇的性器緊緊地插在羅拉莉絲的陰道裡面,他的兩顆睾丸則沒入羅拉莉絲的菊花蕾之中,從那裡面還拖出一根纖細的金屬線。
  如果是以前,羅拉莉絲絕對不允許利奇這麼做,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答應了。
  這或許是因為利奇雖然好色,但是他對自己的女人卻很真心。
  在騎士的世界裡原本就沒有多少愛情,特別是對於羅拉莉絲這樣出身於頂級豪門的女人來說,更是如此。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就算女騎士也是如此,只不過環境讓她們沒有機會宣洩她們的情感,所以一旦遇上真情,她們很容易就會淪陷。
  對利奇,羅拉莉絲絕對談不上「愛」,這次心軟更多是因為母性氾濫,這種感覺確實讓她難以形容。
  她很快地想起安妮莉亞曾經有過的窘迫,這確實有一種禁忌的味道,也正是因為這種禁忌的味道,所以此刻的感覺更顯得刺激。
  這種心理上的刺激感,絕對不是純粹的性刺激所能夠比擬的。
  羅拉莉絲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沉迷於這種感覺了。
  心情出奇的好,羅拉莉絲對利奇自然也就特別照顧。她的性技和她的實力一樣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利奇雙眼緊閉著,他被伺候得欲仙欲死,魂都要飛了,但是偏偏他只覺得美妙,卻不想射精,更不感覺勞累,反而越來越有勁。
  在享受性愛美妙的同時,他體內的鬥氣也在經歷一遍又一遍的洗練。
  王牌晉升榮譽,最重要的就是對未來的路的選擇,而其中的關鍵就是決定「場」的特性。
  之前那段日子,他猶豫之處在於應該選擇「金剛幛」,還是選擇「虛無結界」?
  「虛無結界」是他閱讀了力量之書,然後靠「智慧頭冠」的幫忙所推演出來的一種「場」,它的原型正是羅拉莉絲的「虛空無形」。
  「虛空無形」是影王直系獨有的一種「場」,它的奧妙就是能夠隔絕一切精神探測。
  斂息隱匿只能隔絕自身的氣息,讓別人不容易發現,是對手若是榮譽以上的騎士,擁有「場」、「域」甚至是「界」,斂息隱匿就沒什麼用了,但是「虛空無形」卻能夠起作用。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為取捨而煩惱,但是現在他終於下定決心。
  不知不覺中,利奇額頭正中央的位置發出微微的亮光。別人只有在月光照耀下才會出現這種現象,但是他卻用不著,因為他的精神力已經足夠強大了。
  有月光的話反倒是會對他的突破產生干擾,因為他需要的不是「強大」,而是「純粹」。
  隨著一遍又一遍的洗練,鬥氣的屬性一點點被洗去。
  他要走的路是「絕對領域」,古往今來恐怕只有伍茲海德走通這條路。
  「場」最基本的特性就是「控制」,榮譽騎士能夠對「場」中的一切進行控制。
  就像每一個騎士首先掌握的戰技肯定是衝擊波,第二個掌握的戰技十有八九是震盪波,但是會拿這兩種戰技當做絕招的騎士幾乎沒有。
  同樣幾乎沒有騎士會在「場」的「控制」特性上花心思,幾乎所有的榮譽騎士,看中的全都是「場」的其它特性。
  利奇確實例外。
  他並不打算和伍茲海德完全走一條路,因為他有一個伍茲海德沒有的優勢,他的精神力強度絕對超過同等級的其它騎士幾百倍,而且他還修練了「真實幻象」和「幻影分身」這兩種奇功。
  他要把精神攻擊也融入「絕對領域」之中。
  挨過好幾次「精神穿刺」的他最清楚這種攻擊的優劣。精神攻擊或許威力不算強,但是讓人防不勝防。
  此刻在他體內,這兩種功法的迴圈路徑正被強行融合成為一體。
  這也是利奇為什麼要羅拉莉絲幫忙的緣故。
  「真實幻象」和「幻影分身」原本就是影王一脈的功法,羅拉莉絲又是一個天階強者,請她幫忙絕對是最合適不過。
  功法融合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兩種功法的迴圈路徑有很多重合和交叉的地方,成功的融合必須能夠構築出一條無形的隔離道,讓鬥氣到達這裡的時候能夠各走各的路,絕對不會相混。
  利奇完全放鬆,他只需要推動鬥氣流轉就可以了,其它的事全都交給羅拉莉絲完成。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體內流轉的鬥氣漸漸發生變化,原本如同絲線一樣的鬥氣,突然變得像是活了一樣,根本用不著刻意推動就在體內自動流轉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活起來的不只是鬥氣了,臟腑、血管甚至每一個細胞,只要是他體內的東西全都活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羅拉莉絲的陰道猛地收緊,原本美妙得難以形容的感覺一變,變成純粹的刺激,那強烈的刺激讓他幾乎窒息。
  一陣強烈到想要噴發的欲望,讓利奇忍不住哼了起來,他的身體顫抖著緊緊抱住羅拉莉絲,原本碩大異常的性器一下子脹得很大。
  讓利奇發瘋的是,他偏偏射不出來。
  這種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比以前更糟糕的是,這一次出口是通的,精囊裡面也滿是精液。
  如果說,以前羅拉莉絲玩過的那一手如同堆土築壩,河水一旦漲上來就把土再堆得更高,如此將高潮越堆越高直至壩體崩塌的話,那麼此刻羅拉莉絲就像是在製造一場雪崩,幾十萬噸積雪已經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這時候利奇聽到羅拉莉絲在他耳邊輕聲細語:「要不要我也幫你懷個孩子?今天是危險期呦!」
  這句話沒有絲毫的淫靡味道,卻如同一聲巨吼觸動了雪崩。
  利奇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精液源源不斷地射了出來,直接注入羅拉莉絲的子宮裡面。
  利奇的喉嚨裡面發出咆哮般的聲音,他的肌肉一塊塊鼓起,身體一下子脹大許多,個頭也猛竄起一大截。
  額頭正中央的光點瞬間散發開來,變成一幅神秘的圖案,爬滿利奇的臉。
  兩個人周圍二十公尺之內,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雪無風自動,一點點地漂浮到了空中。漸漸地,不只是雪,連地面上的石塊和浮土都飄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又恢復平靜,雪混雜著石塊和土沫掉落到地上,形成一個髒兮兮的大圓圈。
  利奇軟軟地耷拉在羅拉莉絲的身上,如果沒有羅拉莉絲抱著,他恐怕已經趴在地上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突突抖動著。
  這既是射精之後的疲憊,也是因為突破瓶頸的關係。
  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的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啟動,同樣這也意味著儲存在每一個細胞裡面的能量全都消耗得乾乾淨淨。
  幸好這時候,一股精純的鬥氣從羅拉莉絲那邊送了過來,除了鬥氣還有包裹在鬥氣四周的異種能量。
  利奇感覺這股鬥氣流經之處,所有的細胞像是乾涸很久的田野突然灌了水一樣,迅速恢復生機。
  等到他重新站直身體,這才發現羅拉莉絲的情況不太好,臉色有些蒼白,而且渾身冒虛汗。
  「怎麼了?消耗很大嗎?」
  利奇關切地問道。
  羅拉莉絲搖了搖頭,好半天才苦笑著說道:「剛才像是又生了一次孩子。」
  她將嘴湊到利奇耳邊輕聲說道:「剛才你那可惡的東西在裡面一下子變得很大,我差一點被你撕成兩半。」
  利奇清楚地感覺到羅拉莉絲語氣的變化,之前羅拉莉絲對他雖然親切許多,但是說話間仍舊感覺不出「情」意,反倒像是一個婦人在遷就孩子,這種感覺可不怎麼樣,現在卻有點情人的味道了。
  利奇輕輕摸了摸羅拉莉絲的小腹,這裡面全都是他的精子。
  「剛才你好像說,可以為我懷一個孩子。」
  利奇問道。
  「你當真了?」
  羅拉莉絲變得調皮起來:「我只是開玩笑。」
  突然她輕輕地吻了利奇一下,將手也貼在小腹上:「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
  利奇猶豫起來,他的手指在羅拉莉絲的底下輕輕撥弄著、揉捏著,好半天才說道:「現在不是時候,以後……」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羅拉莉絲用手指封住利奇的嘴巴。
  「我們現在算是情人關係了嗎?」
  利奇想要確認一下。
  羅拉莉絲用力收緊陰道,再次讓利奇享受到剛才那種美妙的服侍,這才反問道:「你說呢?」
  「我……」
  利奇的手指在羅拉莉絲的肛門上輕輕打著轉。
  「這裡可以給你,不過那些過分的手段你別想用在我的身上。」
  羅拉莉絲的語氣稍微變得嚴厲了一些。
  不過她馬上又溫柔地摟住利奇,輕聲說道:「如果你聽話,我會讓你得到很多美妙的享受。」
  「我一直感覺奇怪,你怎麼會練這種東西?」
  利奇早就想問了,他不認為羅拉莉絲天性淫蕩,雖然從她女兒的性格來看,確實有這可能。
  羅拉莉絲頗為幽怨地歎了口氣說道:「影王的直系後裔裡,女的全都會成為皇位繼承人的貼身護衛,如果皇位繼承人是個男的,那麼在擔任貼身護衛之外還要侍寢,所以取悅男人的技巧是必須要學的。」
  她用纖細的食指在利奇的底下劃著圈,在利奇耳邊膩聲說道:「我會讓你得到帝王般的享受。」
  砂輪發出「嗤嗤」的聲響,一根根兩寸長、米粒粗細的能量結晶,正被小心翼翼地打磨著,兩頭被磨得非常尖銳。
  頭部尖銳並不是為了能夠穿透戰甲,而是為了在空中飛行的時候,阻力能夠最小。
  另外一邊,幾個技師正仔細地將一些金屬細絲鎮嵌到能量結晶上,這些金屬細絲構成一幅複雜的圖案。
  整個房間就是一座大型的加工坊,幾十個人在忙碌著。
  成品被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個個小盒子裡面。

  幹活的全都是女人,她們都是獨立兵團之中各個小隊的軍務官。
  裝滿的盒子被送往旁邊的房間。那個房間密封著,利奇盤腿坐在正中央,四周的牆壁上同樣鑲嵌著金屬線,這些金屬線構成了更加繁複的圖案。
  這些圖案就是「煉陣」。
  控制這些「煉陣」的是坐在角落裡面的四個女人,她們也是兵團裡面的軍務官。
  那些飛針從盒子裡面飛了出來,大部分自動排列成整齊的行列,然後圍繞著利奇旋轉起來,只有很少一部分掉落到地上。
  還能夠漂浮在空中的全都是合格品,利奇朝著每一根飛針打入精神印記。
  這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那些不合格的飛針全都被掃到一邊,自然有人會處理。
  每打入一個精神印記,利奇感覺到好像多了一個蒙著眼睛的自己。
  被打入精神印記的飛針會發出無法察覺的振動,這種振動和利奇的「場」發生共振。
  正是靠著這種共振,利奇和每一根飛針都有著某種聯繫。突然所有的飛針排成一直線,從房間一側的一個小孔飛了出去,好一會兒之後,又從另外一側的小孔飛了進來。
  就是這一會兒的工夫,飛針已經繞著營地來回轉了兩圈。
  有所失就有所得,「絕對領域」犧牲其它的特性,換來的就是超遠的半徑。
  因為飛針最遠只能飛到一點五公里,所以他現在只能確定,他的「場」可以達到這麼遠。
  飛針的控制距離增加這麼多,並不只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和鬥氣變強了,同樣也是因為飛針的重量減輕很多。
  和以前比起來,使用的能量結晶小了許多,金屬部分也減到最少的程度。
  將合格的飛針重新裝回盒子,利奇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伸了個懶腰。
  做這些事並不累,但是很煩,每次要打幾千個精神印記,每個印記即使只用一秒就可以解決,也要花上一個多小時。
  現在他指望妮絲能夠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那就可以替他分擔一半的工作量。
  還沒等利奇休息夠,門就被推開了,不過這一次進來的卻是蘭蒂。
  「有一個通知送來,下午兩點在指揮部有一個會議,好像有什麼行動。」
  蘭蒂將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聽到「行動」這兩個字,利奇的心頭一跳。
  同盟一直都在策劃進行一場反攻,這也是把獨立兵團調到這裡的原因。
  之前那場戰鬥可以說是一次熱身。
  雖然那場戰鬥暴露出很多問題,而且一時半刻解決不了,同盟高層卻等不了那麼久,因為冬季最嚴寒的日子快要過去了。
  「吃過午飯我們一起去吧。」
  蘭蒂提議道:「莉娜和翠絲麗也接到通知,而我要去一趟武器裝備部,和你們正好順路。」
  利奇撓了撓頭。他如果離開營地的話,羅拉莉絲肯定跟著,這樣一來就是五個人,一輛飛車還裝不下。
  午飯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女騎士們托著餐盤排成一列領取食物。
  原105小隊的成員總是習慣坐在一起。
  「你們進城的話就帶上我。」
  妮絲已經從翠絲麗那裡得到消息,她進城既是為了偷懶,也是為了和翠絲麗在一起。
  利奇本來琢磨由他駕「遊隼」飛過去,其它人乘坐飛車,這樣只要一輛飛車就夠了,現在看到妮絲也插了進來,原來的想法就顯得沒必要了。
  「還有誰想進城?」
  蘭蒂隨口問道。
  其它人可沒那麼空閒,訓練還來不及呢。那天暴露的問題之一是,發出飛針之後每個人找不著自己控制的飛針。
  妮絲可以不在乎,因為她沒有這個問題,其它人就不得不加倍苦練了。
  「進城之後幫我帶兩盒止吐藥。」
  黛娜朝著利奇說道。她和玫琳全都是第一次懷孕,所以反應明顯。獨立兵團雖然有醫務所,但是不會準備這種藥。
  利奇心頭一蕩,端起餐盤坐到黛娜和玫琳中間:「讓我摸摸寶寶。」
  手很無恥地探了下去。
  獨立兵團裡面只有她們三個沒有穿戰鬥服。
  對於這個好色的傢伙,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薇利亞的肚子很大,而且沉甸甸的,時不時還會動一下,很顯然裡面的小傢伙不太老實。黛娜和玫琳則沒有那麼明顯,不過她們的屁股變得大了許多。
  利奇的眼睛則停在她們三個人那美妙的方寸之間,他沒用手去碰是因為那個地方黏糊糊的,特別是師傅黛娜小姐的雙腿之間還掛著許多白濁的黏液。
  他喜歡看到女人這樣,像是攻佔一塊高地後要插上旗子作為佔領的標誌。
  莉娜咳嗽了一聲,板著臉說道:「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大婦說話了,黛娜、玫琳和薇利亞朝著利奇笑了笑,輕輕地將褲子拉上,系好了皮帶。
  吃完午飯,六個人登上了兩輛飛車。
  翠絲麗和妮絲理所當然同上一輛車,羅拉莉絲要跟著利奇,莉娜剛吃過醋,所以把利奇拉上她的那輛車,蘭蒂只能上了另外一輛。
  因為等一會兒要參加會議,利奇倒也沒機會見縫插針和莉娜或者羅拉莉絲胡搞,不過一路之上摸摸索索,自然是免不了的事。
  獨立兵團的營地在卡佩奇的邊緣,離營地不遠就有一條公路,這條公路直通卡佩奇市中心。
  快要進城的時候,利奇遠遠看到了一個檢查站,檢查站排著長長的車龍。
  兩輛飛車一起放慢速度。
  利奇有一張特別通行證,憑這張通行證,他可以走特別通道,根本用不著排隊。
  就在飛車快要駛上特別通道的時候,羅拉莉絲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頭。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只有修練影王秘技的人能夠感覺出來。
  「不要停,加快速度,快點離開。」
  羅拉莉絲大聲吼道。
  利奇其實也感覺到異常,當初在帕金頓的時候,他遭遇了聯盟天階騎士的刺殺,為了防止類似的事件再一次發生,安妮莉亞將羅拉莉絲派過來做保鏢,又讓羅拉莉絲傳授他一種影王秘技。
  這種秘技能夠讓他感知到威脅的存在。
  利奇的反應也挺快,他坐在前排,所以立刻打開車上的傳訊器,朝著另外一部飛車喊道:「蘭蒂,掉頭,有危險。」
  開車的蘭蒂和莉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動作並不慢,原本快要駛上公路的兩輛飛車,一下子加快速度,而且不走公路,直接沖上旁邊的雪坡。
  剛沖上雪坡就聽到背後傳來連串的槍聲,那長長的車流之中,半數以上的運輸車一下子掀開了頂棚,一部部戰甲從車上跳下來。
  槍聲還沒響的時候,羅拉莉絲、利奇、翠絲麗已經準備承受攻擊了。
  飛車本身太過單薄,所以設計的時候已經考慮防護的問題,車上有一片很大的弧形擋板,平時在前端用來保護車頭。剛才沖過公路的時候,這東西已經被撥到了尾部。
  隨著一連串的叮噹作響,槍彈把這塊弧形擋板打得火花亂竄。
  這一次的槍彈全都是核桃大小的鉛丸,外面包裹著一層鋼制外殼,擋板只要被擊中,立刻會凹陷下去碗大的一塊;那些沒有被擋板保護住的地方,只要擦到一點便木片紛飛。
  轉瞬間,飛車的兩翼和頂部全都被打掉了。利奇乘坐的這部飛車甚至連動力裝置也被打壞了,幸好這一片是向下的斜坡,所以飛車仍舊往前滑,速度也一點不慢。
  「走。」
  羅拉莉絲大喝一聲,身體忽然間化作一片煙霧。
  利奇和莉娜同時從車上跳了下來。跳下車的同時,利奇雙手猛地朝後一揮。
  一片暗淡的紅光朝著那些追兵飛去,那如同雨絲一般的紅光不知有幾萬根。
  他當然不可能同時控制這麼多飛針,真正有殺傷力的只有數百根,其它的全都是幻象。
  這些幻象並不只是針對眼睛存在,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幾萬根飛針在漫天飛舞,甚至連那些榮譽騎士也完全被欺騙了。在他們的感知中,所有的飛針全都是真的。
  紅光迸發,不知道有多少根飛針爆炸開來,幾乎在一瞬間就讓對面不少人受創不輕。
  「小心,這些東西和情報裡面說的不一樣。」
  「它們能穿透『場』,情報有失誤。」
  「大部分是幻象,不要被迷惑了。」
  受創的那些聯盟騎士紛紛發出警告,他們來的時候得到的情報已經過時了。
  之前的那場戰鬥讓利奇意識到一件事,當初他簡化「無空劍」,丟棄「無空劍」能夠穿透「場」的特性,絕對是最大的錯誤。
  幸好他修練的時候是先練完整版的「無空劍」,然後再改成簡化版,借著晉升榮譽騎士的機會,他做出了重新的選擇。
  和飛針一起打出的還有一連串的煙霧彈,炸裂開來的煙霧頓時將整條公路全都給封住了。
  這邊一擊得手,那邊利奇和莉娜已經攀上了另外一輛飛車。
  那輛飛車雖然雙翼已經被打掉,但是論速度,仍舊比兩個人在雪地上奔跑要快得多。
  被丟棄的飛車慢慢停了下來。
  當聯盟的人從煙霧之中沖出來的時候,利奇打了個響指,插在飛車動力核心上的一根飛針被引爆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輛飛車化作一團刺眼的火球。靠得最近的幾個聯盟騎士頓時被炸得粉身碎骨。
  爆炸的火光和飛散的戰甲碎片讓利奇稍稍松了口氣。飛車的速度正變得越來越快,敵人就算要追,恐怕也不容易。

  突然四部戰甲從爆炸的火光中沖了出來,最前面的那部戰甲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這部戰甲的體積明顯比一般的戰甲要小得多,幾乎和夜叉系列的戰甲差不多。
  一看到這玩意兒,利奇的頭皮一陣發麻。
  對於這種戰甲他實在太熟悉了,在聖殿裡的時候,他曾經和類似的玩意兒相處了一個多月。
  那是靈甲。
  它的出現只意味著一件事,裡面的人是天階騎士。
  聖殿裡面有一部拆開的靈甲,利奇把那玩意兒裡裡外外摸了無數遍。他當然最清楚靈甲的動力系統和普通戰甲完全不同,雖然它也是靠類似魔動筋腱的東西活動,但是還有一套反重力系統。
  這套反重力系統使得靈甲能夠異常快速地前進、後退和左右移動。
  因為速度太快,那部靈甲周圍的空氣都被擠壓得扭曲起來,還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
  只是刹那間,它已經追到離飛車只有百尺的距離,一道刺眼的白光在它的右手迅速凝聚。
  這個距離足夠它將飛車徹底擊毀。
  同樣也在那一刹那間,一道黑煙出現在靈甲和飛車之間。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卡佩奇上空。
  得到卡佩奇郊外發生戰鬥的消息,指揮部、參謀總部、還有情報部的人全都像瘋了一樣,快速行動起來。
  雖然敵人只是一支小分隊,但是能夠突破卡佩奇週邊重重的封鎖線,進入到這麼近的距離,而且還是全副武裝大搖大擺的過來,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卡佩奇三百公里的範圍之內共有十二道無形的封鎖線,除了獨立兵團這樣非常特殊的部隊,其它兵團就算想要調動一支小隊,都要經過嚴格的核實。
  所以事情一發生,所有的人立刻將目光關注在負責部隊調動的幾個要害部門。
  很快調查結果就出來了,其中一個部門負責通訊聯絡的軍務官裡,兩個人同時離開崗位,一個人下落不明,另外一個人在抓捕過程中自殺了。
  所有的通訊都有記錄,發給獨立兵團的那份通知就出現在和這兩個人有關的通訊記錄裡面。
  插手此事的情報部門立刻核實這份通知的真偽,結論是根本沒這回事。
  一時之間,所有的事都明白了。
  指揮部高層在第一時間就聯絡了獨立兵團,當他們聽到利奇、莉娜和翠絲麗在一刻鐘之前已經離開的消息,猜測再也不是猜測,而是必定無疑的事實。唯一值得慶倖的是,羅拉莉絲也在車上。
  刺眼的白光纖細而又筆直,一閃即沒,刹那間擊中了擋在面前的那道黑煙。
  黑煙迅速飛散,不過轉瞬間,六股一模一樣的黑煙憑空出現,每一股黑煙都組成了一個揮舞利刃的人形,她們手中的武器也各自不同。
  「羅拉莉絲,你還在硬撐。」
  如雷般的聲音從那部靈甲之中傳了出來。
  如果沒有靈甲,他或許會被騙過去。但是現在就不可能了,天階騎士穿上靈甲相當於普通騎士穿上戰甲,實力的增幅絕對超乎想像。此刻的他甚至能夠完全無視影王後裔羅拉莉絲。
  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疾射而出,這道白光直接穿透了一道黑煙。隨著一聲悶哼,大片的煙霧炸裂開來。
  這已經是羅拉莉絲的最後一招了,煙霧中的她緩緩地倒在地上,她的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在腰際,另外一處在胸口;後面這一處異常兇險,她的肺部被穿透了一個大洞。
  大量的血液灌入羅拉莉絲的肺腔之中。
  幾乎在羅拉莉絲倒下的那一瞬間,利奇感覺渾身寒毛都直豎起來。
  他將背後的巨盾握在手中,「金剛體」、「鏡·反射」同時發動。
  那面巨盾頓時發出亮麗的金光。
  完全是下意識地,他聚集全身的力量,一個「盾擊」打了出去。
  連羅拉莉絲都無法抵擋的刺眼白光居然讓他給彈了開去,但是他的盾也隨之破碎。
  利奇感覺自己像是騰雲駕霧一般,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手臂上更是傳來一陣陣的劇痛。
  這種劇痛他以前也經歷過,就是當初無意中打出了「鏡·反射」的那一次。
  毫無疑問,手臂的骨頭又碎了。
  等到落在地上,利奇才感覺到痛的並不只是手臂,他的胸口也癟了下去,胸骨和肋骨肯定也折斷了,一股腥鹹的味道湧了上來。
  利奇閉眼等死。
  連羅拉莉絲都沒有擋住那個刺客,他並不認為莉娜和翠絲麗有那個本事。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是「精神穿刺」?利奇感到有些奇怪,這根本不像是他承受過的「精神穿剌」。
  還沒等他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遠處傳來一聲「轟鳴」,爆炸的火光瞬間將這邊照亮了。
  第二輛飛車也爆炸了,同時炸開的還有飛車上所有的煙霧彈。
  利奇的胸口和手臂全都折斷了,而且五臟六腑全都火辣辣地痛,絕對受傷不輕,但是他的腦袋沒事。
  他的「場」和別人的「場」完全不同,並不是集中於他的身體周圍,而是分散到他控制的每一根飛針上,緊貼著飛針,厚度只有一張紙那麼薄。
  半徑一點五公里的範圍之內,只要飛針能夠達到的距離,他的感知就能夠延伸到那裡。
  所以此刻的場面雖然混亂,但是瞬息間利奇已經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讓飛車自爆的是翠絲麗,而發出剛才那種攻擊的居然是蘭蒂。
  那是「精神衝擊」!念者獨有的能力。
  當初他第一次參與行動的時候就是和蘭蒂在一起,那次蘭蒂也用過「精神衝擊」,不過當時的「精神衝擊」根本不能和這一次相比。
  「精神衝擊」的殺傷力比不上「精神穿刺」,但是它的持續時間要長得多。
  利奇感覺眼前一片漆黑,這種狀況持續了十幾秒鐘。
  雖然蘭蒂的力量在那個天階騎士的眼裡根本什麼都算不上,但是這種從來沒有過的精神攻擊方式卻讓他中了招。不過這也只是拖延了十幾秒鐘,當剌眼的白光再一次亮起,那個天階騎士再次鎖定利奇,這是他必須除掉的目標。
  利奇感覺自己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從他的心底升起。
  他不想死,絕對不想死。
  突然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慢了下來,不只是慢一點點,那簡直可以說是靜止。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他以前也遇到過。
  當初在泊爾摩的時候,在沼澤之中發出那最後一擊時,四周的一切也曾經變得如同停滯了一般。
  利奇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白光朝著他射來,那速度就和一枚飛鏢被投擲過來差不多,算不上很快,但是和周圍那近乎於靜止的一切比起來,這道白光實在是太快了。
  白光沖著他的腦袋飛來。
  利奇連忙將頭偏轉過來。
  成為榮譽騎士的那一瞬間,原本一直停滯不前的金剛終於前進了一小步,似是那一小步卻是天與地的差別。
  金剛突破到第六重就意味著已經小有成就。
  他的身體居然動了起來,不過他的速度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那道白光。
  突然,白光爆裂開來。爆裂的衝擊波讓利奇感覺整個人都被拍碎了,他的皮膚寸寸破裂,滲透出來的鮮血眨眼間讓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一切都彷佛停止了。
  利奇失去了知覺。

  那東西很髒,濕漉漉的而且沾滿了黏液,但是黛娜卻不在乎,獨立兵團的每一個女人都不在乎。
  她在意的反倒是顯露在利奇眼前的下半身。
  每一次做這事,她都感覺非常羞恥。
  黛娜羞紅著臉,扭動著屁股,她那美妙的陰部在利奇的眼前晃動著。過了片刻,她用手拈著剛才拔出來的那個塞子,緩緩地塞入肛門裡面。
  隨著「卡嚓」一聲輕響,塞子鎖緊了。
  黛娜輕呼了一口氣,她正好從床上下來。
  「讓我再看一會兒好嗎?師傅。」
  利奇輕聲問道。
  這聲師傅讓黛娜大窘,她很想轉身給利奇兩個耳光。最終她沒能那麼做。
  她靜靜地趴在床上翹著雪白的屁股,雙腿打開,任由利奇欣賞那淫靡的美景。
  有的時候受傷其實是好事,特別是當海格特帶來前線消息的時候,利奇更加為聯盟這次及時的刺殺行動而暗自慶倖。
  海格特有空過來是因為他的軍團在反攻初始就在第一線,十幾天下來,所有的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再加上損失很大,不得不撤下來進行休整。
  利奇沒有在病房裡面見海格特,一來是因為不方便,二來他那特殊的體質又顯露優勢。原本醫生預計要兩、三個月才能夠痊癒的傷,現在已經好了一半,折斷的骨頭已經長在一起了。
  病房的旁邊有一座花園,雖然不算太大,卻也足夠住在這裡的病人散步聊天。
  兩個人就在花園裡面蹓躂。
  大多數時間是海格特在說,利奇在聽。
  海格特談起的自然是這次反攻戰,利奇每天都看戰報,不過戰報上只有一堆冷漠的資料和平淡的描述,再加上一些煽情的政治口號,根本不能和海格特這樣親身經歷者的講述相比。
  「你沒有看到那場面。」
  海格特唏噓不已:「就像上一次他們攻過來一樣,這一次我們也是用幾萬噸能量結晶開道,一路上炸過去,聯盟那邊不知道被炸死多少人,反正卡佩奇附近的幾條河全都變成紅色。」
  「這樣說來,反攻戰應該進行得很順利吧?」
  利奇問道。
  海格特的臉上顯露出不自然的神情:「算是吧。」
  「怎麼?出事了?」
  利奇感覺味道不對,這不像是局面大好的樣子。
  「突襲戰打成了消耗戰。」
  海格特苦笑道:「不過消耗戰對我們有利,這至少算是半個好消息。另外還有四分之一個好消息是,我們把之前失去的第一道防線搶回來了。」
  「你的軍團損失多少?」
  利奇看出海格特滿臉疲色,如果只是勞累的話,絕對不會這樣。
  他問這話之前,先看了看四周。
  花園裡面還有其它人,一個渾身打著石膏的中年人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傢伙拄著兩根拐杖在散步,一群身上也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的傢伙坐在一起聊著天……
  這裡屬於特別護理區,能夠在這裡的全都是高級軍官。讓利奇放心的是,沒有人注意著這邊。
  海格特也知道說話要小心,所以他不敢具體說損失有多少,只是很含糊地說:「損失很大,我們的這套打法在局勢不亂的時候確實很管用,但是一打大仗,連對面的那些人都不清楚一支部隊幾個小時之後會在什麼地方,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有好幾次我們就和聯盟的人莫名其妙地撞上了。」
  「都是你的老底子?」
  利奇最關心的還是這個,這個不是軍事機密,倒也不擔心被人聽見。
  「不全是,我從蒙斯托克帶出來的人損失了將近兩成,其它的全都是後來補充進來的人。」
  海格特這一次給了個確切的數字。
  雖然只有兩成卻也讓他非常心疼,畢竟蒙斯托克現在的根基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厚實,任何的損失都承受不起。
  「我如果沒有受傷的話,你的損失恐怕不會這麼大了。」
  利奇雖然慶倖獨立兵團沒有捲入這場戰鬥,不過他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也會思索,如果獨立兵團加入,應該怎麼做?
  獨立兵團的長處是速度和偵察能力,如果只是充當眼睛而不是擔任尖刀的話,雖然仍舊會有損失,但是損失不會太大。
  「看來聯盟那邊的人早就知道我們的計畫。」
  利奇皺著眉說道:「要不然他們不會這麼巧,在反攻開始之前進行這場刺殺行動。」
  「有可能。」
  海格特點了點頭。
  「只是可能?」
  利奇奇怪地看著他。
  「你大概沒聽說,在你出事之前,聯盟那邊所有繼承伍茲海德血脈的騎士全都被刺殺了,聯盟對你的刺殺行動就是對這件事的報復。」
  海格特不打算為了同盟而對利奇隱瞞這件事。對這場血案,他並不怎麼贊成。
  利奇的臉頓時一僵,他確實沒聽過這個消息。
  不過海格特一說出這件事,利奇立刻明白同盟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的心情很複雜,和海格特一樣,他對這件事絕對不贊成,但是他同樣也明白同盟的苦衷。
  在同等的條件下,只有騎射能夠對付騎射,這在上古年代已經被證實了。
  所以聯盟肯定也要走這條路。
  想要完全阻止是不可能的,伍茲海德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劍聖,他留下的功法早已被各國收藏,但是有些東西卻不會記錄下來,那就是修練這些功法的快捷方式。
  功法會影響人的性格,伍茲海德留下的功法會讓修練者變得心思活絡,所以這個家族專門出妮絲這樣的極品。幾個世紀以來,這個家族搞出一大堆走快捷方式的竅門。
  這類竅門一般都是口口相傳,偶爾有一些人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但是那也和伍茲海德留下的筆記一樣,讓人很難看懂。
  所以殺掉聯盟那邊的伍茲海德後人,聯盟在短時間裡面複製出另一支獨立兵團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小。
  但這是一個很壞的開始。
  刺殺本來就是一種非常被忌諱的事,更別說將無辜者定為刺殺目標,而且整個家族都被殺光。
  利奇無從得知妮絲和同盟這邊伍茲海德的後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別再為這件事糾結了,聯盟之前不是也剌殺過你嗎?戰爭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海格特雖然把這個消息告訴利奇,卻不希望因為這個消息造成什麼麻煩。
  「也對。」
  利奇點了點頭,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正義感很強的人物。再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可能譴責同盟高層,那等於是在幫聯盟的忙。
  海格特突然湊了過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我就知道你不會特意跑過來看我。」
  利奇並不感到奇怪,但是他也不在乎:「有什麼事?如果能幫你,我儘量幫。」
  海格特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說道:「我的軍團在蒙斯托克已經可以算是一支強軍了,但是和其它國家的軍隊比起來卻弱得可憐,所以我希望能夠找一些好教官。」
  「卡佩奇不是將精銳兵團打散之後插入你的軍隊之中嗎?難道他們什麼都不肯教?」
  利奇感到奇怪。
  「你還是一個大外行。」
  海格特挺無奈,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高手未必懂得怎麼教別人,好的教官不容易找。當初你們剛到卡佩奇的時候,我就想請你幫這個忙,但是那時候你挺忙,現在你有空了。」
  「別人在打仗,我們現在去打擾,不太好吧?」
  利奇有些為難。
  「現在時機正合適,就說我在這次的反攻之中發現我們實力不足,再扯上一些其它的理由,卡佩奇人就算看在我們損失了那麼多人的份上,也會給我們一些回報。」
  海格特早就計畫好了,哪裡會給利奇推脫的機會。
  稍微琢磨了一下,利奇答應下來。
  老街仍舊是原來那副模樣,並不因為外面打得熱火朝天而有絲毫的改變。
  第一次來的時候,利奇並不知道住在這裡的是何許人,事後他知道了,街口就是艾斯波爾的家,莎爾夫人的家則在圖書館的斜對面,當然這兩個人大部分時間都不住在這裡。
  可以說,這裡的每一幢房子都曾經住過一位神工或者劍聖。
  這條街從一頭走到另外一頭並不算很長,頂多也就一公里左右,因為天氣稍稍有些回暖,所以街上的人多了起來。
  和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同,只走了一百多公尺,利奇就感覺非常難受。
  一個坐在咖啡館門口的老頭居然讓他有窒息的感覺,好像那個老頭只要動一動就可以要他的命似的。另外一個手裡挽著籃子,籃子裡面放著肉和蔬菜的中年婦人同樣讓他異常難受,那個婦人偏偏迎面而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問,利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隻兔子,突然闖入到了狼窩之中。
  「你怎麼了?」
  海格特注意到利奇的異常。
  「剛才走過去的那個人……」
  利奇不知道怎麼形容。
  「沒想到你居然也認識她。」
  海格特有些驚訝,利奇以前對騎士之中的名人茫然無知,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認識。所以海格特對利奇這一次的反應,非常意外。

  利奇這才明白,原來大家都知道這條街藏龍臥虎。
  讓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他居然沒看到有什麼人在這裡和名人套交情。
  「我本來還以為戰爭時期所有的騎士全都要被徵召進軍隊呢。」
  利奇低聲說道。
  「不是每一個國家都是如此,卡佩奇是一個自由都市,有很多自由騎士聚集在這裡。」
  海格特朝前面指了指:「我們要去找的那位就是。」
  「他是自由騎士?」
  利奇有些吃驚。
  一直以來他所接觸的騎士全都是向國家宣誓效忠的那種。這些人從小在騎士學院長大,十幾歲之後進入軍隊,每年領取國家發的薪資和津貼。
  至於自由騎士,他只從莉娜她們的閒聊中聽說過。
  自由騎士要不以家族為單位,要不就是師徒傳承,沒有國家力量的支持,騎士修練又需要大量的金錢,所以自由騎士處境一般來說都很艱難。
  「他一開始就是自由騎士?」
  利奇有點不敢相信。
  海格特點了點頭:「他的太老師也是劍聖,他的師父差一點成為劍聖。」
  利奇的腦子裡面立刻閃過一個詞——劍聖傳承。
  看過了力量之書,他才真正明白劍聖傳承是多麼逆天的東西。
  那就相當於從峰頂之上扔了一條繩索下來,得到這根繩索的人,沿著繩索攀登,既用不著擔心走錯路,攀登的難度也會減小許多;更重要的是,這根繩索還能夠充當保險繩,起到保護的作用。
  狹窄的小門、二樓用大塊玻璃隔出來的花廳,這座圖書館給人的感覺就是恬淡而又平凡。誰都不會想到存放在這裡的資料,只有帕金頓皇宮裡面的珍藏能夠與之相比。
  推門進去,門上連著的鈴鐺發出了一連串輕響。
  「請等一會兒,馬上就來。」
  大叔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搬運東西的聲音。
  利奇將手上拿著的書放在門口的書桌上。
  這本書就是上一次來的時候,大叔推薦他看的劍聖伍茲海德的筆記。這本書記秉承伍茲海德一貫的風格,寫得雲山霧罩,看得他頭痛無比。
  他當然沒有看懂,不過他讓人把這本書從頭到尾全都抄錄了下來。反正兵團裡面有十幾個伍茲海德的後人,讓她們抄錄老祖宗的東西絕對不會反對。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大叔從樓上走了下來,「是你們兩個人啊。」
  他打了個招呼。
  以大叔的實力,在樓上的時候只要用精神力稍微掃一下,完全可以知道底下是什麼人,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辦法感覺到大叔的絲毫氣息,就算普通人的身上也會散發出非常微弱的氣息。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大叔也像影王後裔一樣,精通氣息收斂之法,但是他很快地否定這種可能,因為兩者的感覺完全不同。
  影王後裔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但是大叔給他的感覺宛如身在眼前,卻平凡得如同一塊岩石、一棵樹,讓人不會特別注意。
  「這本書看得怎麼樣?有些心得嗎?」
  大叔問道。
  「看不懂。」
  利奇並不感到丟臉。
  大叔的臉上明明白白顯露出一絲失望,這讓利奇有些難受。
  將那本書拿了起來,大叔快步走到書架前面,他把書放了上去。
  利奇隱約記得那個位置正是那本書原來在的地方,他嚇了一跳,心中暗想:難道大叔能夠記住這裡每一本書的位置?
  「我感覺到,伍茲海德好像早就發現我現在走的這條路。」
  利奇希望彌補自己在大叔心中的「無能」形象。
  「很不錯,你看出來了。」
  大叔讚揚道,那樣子就像是一位老師,看到自己的學生還沒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所以有那麼一絲欣喜。
  「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他沒有將這種戰法大規模地運用?身為劍聖的他,應該有這個能力啊。」
  利奇問道。
  「你怎麼知道伍茲海德沒有那麼做?」
  大叔走了過來:「難道你沒有感覺奇怪,身為劍聖的他為什麼會這麼喜歡走快捷方式?他難道會不知道快捷方式的弊端?」
  利奇一愣。原來伍茲海德早就埋下伏筆,仔細想來,他留下的那些功法全都是易學易練,而且威力不小,從妮絲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只是一個普通騎士身分的妮絲就能給榮譽級的敵人造成威脅。
  不過利奇仍舊有一個問題:既然伍茲海德已經做了那麼多,為什麼這種戰術最終也沒有推廣開呢?
  「成也是他,敗也是他,你應該很清楚伍茲海德留下那些功法的弊端。」
  大叔指了指腦子:「他的後人資質極佳,卻鮮有站在頂尖之上的強者,就算是那幾個修練到天階的後人,也都是在棍棒底下強行逼出來的。這在騎士圈子裡面早已成了眾人皆知的笑話。」
  大叔解開利奇的疑惑:「你就不同了,你覺醒於戰爭爆發之際,最初的那段日子一心只想著變強,想要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之中存活下來。修練的功法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同樣一個人的想法也會決定功法的特性。」
  「你的功法也不是毫無缺點,只不過對實力的提升沒有什麼妨礙。」
  大叔瞄了一眼利奇的褲襠,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任何合修類的功法對人的性格都有一種影響,那就是讓人變得好色淫蕩;利奇和獨立兵團現在的狀況,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我們到花廳去吧,順便嘗嘗我的手藝。」
  大叔顯得非常高興。
  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想起了上次來時喝到的那一杯沒什麼味道的東西。
  「我還沒有表示感謝呢,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已經躺在墳墓裡了。」
  利奇連忙找了個話題:「不如我請客?」
  「上飯店就用不著了,我做菜的手藝也不錯,等一會兒我們出去買點菜,回來自己做吧。」
  大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節儉的家庭主夫。
  只要一想到這位「拿手」的煮茶手藝,利奇就對他同樣「拿手」的燒菜手藝不敢恭維了。
  「既然是我表示感謝,當然要由我來動手。」
  利奇連忙將差事奪了過來。不管怎麼說,在105小隊時他一直都跟著玫琳管廚房裡面的事,他又喜歡吃,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就下了一番功夫,所以他的手藝還算不錯。
  大叔這一次倒是沒有堅持。
  進了花廳,找了一個蒲團坐下,利奇將這一次的來意說了出來。
  大叔並沒有感覺意外,聽完之後,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海格特一直都緊張地在一旁注意著,他不知道這位大叔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算是答應了呢?還是沒有答應?
  過了好半天,大叔這才掀開謎底。
  「這件事不難,我只要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但是我感覺……用處恐怕不大。」
  大叔並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物:「你們的人底子實在太差,就算給你們最好的教官,能夠指點你們的也只是技巧運用方面的東西,實力提升得不會太多。」
  「這都是你們騎士總部的錯。」
  大叔輕哼一聲,顯然他對蒙斯托克的騎士學院沒有一絲好感。
  海格特很清楚大叔指的是什麼。
  每一個國家的騎士總部都會拿出一些公開的功法讓所有的人修練,蒙斯托克的騎士總部拿出來是最差勁的功法,只要稍微有點底蘊的騎士家庭,都不會挑選它們。
  歷代先人也有很多人看出這個致命的弱點,所以試圖改變這一切,青年軍就是最近的一次嘗試,但是所有的嘗試都無法改變騎士總部的決定。再加上蒙斯托克在騎士傳承方面偏向於學院教育。學院教育有優勢,也有缺點。
  騎士傳承總共有三種方式:學院教育、家族傳承和師徒傳承。
  這其中以家族傳承最用心,長輩教晚輩的時候,那是恨不得挖開腦袋,把所有的東西直接灌進去,稍微有點偷懶絕對是棍棒相加。
  師徒傅承就要看做師溥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不過大部分師傅肯收徒弟,總是會用心傳授,只是難免會留上那麼一兩手。
  師徒傅承和家族傳承相比,好處是選徒弟能夠挑挑揀揀,找那些天賦和資質都絕佳的,家族傳承就沒得挑了。
  學院教育就有些難說了,好處很明顯,一個學院的實力無論如問都超過一個家族,每一個教官都在某個方向極為擅長,所以學生有什麼疑難,很容易得到答案。
  問題是蒙斯托克的騎士學院,教官的水準實在不怎麼樣。
  因為教的是13歲以下的小騎士,所以教官大多是像薇利亞這樣的普通騎士,足夠指點那些連見習等級都不到的小傢伙們。
  但是同樣是指點,薇微利亞的指點和翠絲麗的指點就天差地遠,更別說和大叔這樣的劍聖指點相比了。後者隨意指點的東西全都是通往巔峰的門徑,雖然往往太過髙深莫測,但是只要想通了,前途就一片光明。
  更何況學院裡面並不是所有教官都和薇利亞一樣認真盡職,一心謀求私利的傢伙也不少。
  海格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
  「何必只看著眼前?」
  大叔頗有些失望地搖頭:「既然知道問題在哪裡,為什麼不退一步讓一切都從頭開始,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代身上呢?」
  聽到這話,海格特目光閃了閃,不過這畢竟是遠水不解近渴,他一直信奉的都是「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海格特也承認大叔的話確實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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