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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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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本集簡介】
    青年軍中分裂派系暗中進行角力,無論如何利奇都是各方想拉攏的對象,而海格特自請調派至自由都市卡佩奇,這會對青年軍內部的勢力變化有什麼樣的影響?安妮莉亞女皇要求利奇潛入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進行秘密任務,並指派影王後裔羅拉莉絲、也就是雪蜜爾的母親替他進行特訓,也由此逐步揭露了安妮莉亞女皇的別有用心與帕金頓皇室千年傅承的許多秘密…


第一章 不一樣的戰爭
  “……聯盟目前的進攻並不是很猛烈,但是範圍非常廣……東線以畢克拿共和國為首,聯合了瓦雷丁帝國、基桑加共和國、基奎特王國,大約有兩百個兵團……中線以弗蘭薩帝國為首,聯合了本巴希公園、姆布吉公國、班達卡公園、卡南加王國,大約有三百二十至三百五十個兵團……西線以西斯羅聯邦為首,聯合了波利倫帝國、克羅多瓦德帝國,大約有兩百四十個兵團……”
  “……從開戰到現在,聯盟每一次進攻最多只出動一個兵團……但是突進的縱深卻很廣,往往深入我方控制範圍一、兩百公里……按照參謀部的推測,聯盟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個目的是試探我們的防禦弱點,順便也找出我們的前線補給倉庫的位置,以便在正式進攻開始之後,在最短的時間裡面切斷我們的補給線……另外一個目的,很可能是想要麻痹我們,讓我們習慣於這種全線攻擊模式,以至於產生思維上的慣性,而聯盟那邊則暗中集中軍隊,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對我們防線的某一點進行突襲……在前一階段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的戰爭中,已經證明聯盟很擅長使用這類戰術……”
  “……對聯盟的這招,參謀部擬訂了一個初步的對策……從蒙斯托克攻防戰的經驗來看,封敵方的滲透性騷擾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
  一張巨大的地圖前面,幾個身穿參謀制服的軍官,手裡拎著兩尺多長的木杆,在地圖上指來指去,嘴裡不停地解說著。
  底下的一排排椅子上坐滿了軍官,很多軍官的肩膀上都掛著星星。這些人在各自的軍隊裡面是說一不二的統帥,但在此地卻像一個小學生似的,靜靜地坐著,聚精會神地做著筆記。這間大廳建造得像是一座劇院,座位是階梯型的,而且分成上下兩層。在上面那一層右側的角落裡面,利奇在那裡偷偷打著哈欠。他這身紅色的低階軍官制服,在四周一片璀璨將星之中變得異常顯眼。
  雖然軍銜和騎士等級都很低,利奇卻沒有遭遇冷淡的對待。能夠到這裡來的人,哪一個人不是地位極高、情報來源極廣?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沖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師的頭銜,這些高階將領就要對他禮讓三分。
  能夠出席這個會議是由於利奇還兼有聯合參謀部顧問的頭銜,這是一個空頭銜,沒有實權,但是地位崇高……這樣的頭銜,他還有一大堆。
  利奇其實並不想來這種地方,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開會,可惜他沒辦法,因為他是唯一有資格出席這類會議的蒙斯托克人。就算他在這類會議中一言不發,有他在,就意味著同盟之中還有蒙斯托克的一席之地。
  偷偷地伸了個懶腰,他繼續在筆記本上亂畫起來。
  他只是閑得無聊隨手亂畫,而且畫得非常簡單,寥寥數筆構成一個人型。
  當初海格特幫忙收集來的那些充滿異想天開的小冊子,只要是和戰甲有關的,他部已經看過一遍。所以不知不覺中,他受了這些小冊子的影響。
  他喜歡那種沒有拘束、簡單、而又自由的繪畫手法,喜歡只用寥寥數筆就表現出神韻的風格。不過畫完之後,他又會轉而把剛才畫的東西加上細節,把它變成切實可行的設計。
  這兩種設計風格大相逕庭,也只有他這個介於內行和外行的“大師”,才能把它們融合在一起。
  當然大部分他的設計都不怎麼成功,就像此刻,他只是畫出了頭部的細節就畫不下去了。這種異想天開的設計實在太過單薄,就算實現了也沒什麼價值。
  鬱悶得把那張紙撕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利奇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前方。
  此刻正放映一些影像資料,全都是最近這段日子前線發生的戰鬥。這些戰鬥很像格拉斯洛伐爾前期發生的那些零星戰鬥。
  利奇不由得想起了他剛剛成為騎士的那段日子。突然他感覺旁邊有人推了他一把。
  轉過頭一看,推他的人是雪蜜爾。女孩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密斯拉找你。”
  公主召見,自然不能怠慢。
  利奇連忙從會議廳裡面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離開座位,坐在他旁邊的軍官立刻俯下身去撿他撕掉的那張紙。可惜這個人還沒有來得及把紙片收起來,旁邊就走來一個身穿黑袍的人。
  那個人掏出證件在軍官面前晃了晃,然後朝著軍官招了招手,後者只好老老實貿地將那張紙片交到黑袍人的手裡。
  “我相信你剛才已經看到了一些東西,你最好把看到的全都忘記。”
  那個黑泡人低音說道,說完話,他退回了後面角落的陰影裡面。從會議廳出來,利奇跟著雪蜜爾穿過一座廣場,來到另外一座宮殿。對於這種只講究氣派,一點都不在意做率的作法,利奇到現在仍無法習慣。
  這片被稱作為戰神殿的區域,可以說是整個同盟的神經中摳,前線的所有情報和消息全都集中在這裡進行匯總和分析,再轉發給各國高屑。
  戰神殿也是各國高層進行毫無意義爭論的地方,爭論的結果作成命令,也是從這裡發往前線。所以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忙,有開不完的會,有辦不完的公務,但是他們花費最多時間的事情是“走路”:從這座宮殿走到那座宮殿,然後再前往下一座宮殿……與之相比,蒙斯托克的軍事機構實在是簡單多了,國防部、參謀部、統帥部、騎士總部,整個國家的軍事力量就集中在這四幢建築物裡面。特別是騎士總部,所有的部門全都集中在大唐裡面,讓人少跑很多冤枉路。
  利奇慶倖自己是個騎士,要不然一天下來肯定會累趴。
  有的時候他也會懷疑,帕金頓人這樣做是不是有意將普通人排斥在外?
  密斯拉待在計查委員會,這位公主殿下和利奇一樣也有一大堆頭銜,擔任一大堆職務,不過在計畫委員會裡面她卻是領導者。
  這個部門相當於共和國軍需部下面的管理處,專門管理軍需物資的籌備和調配,地位不算很高,但是權力很大。
  這個部門也是最容易出現貪污腐化的地方,怪不得要由她親自領導了。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之前為了抵抗軍的那些清單,他都快把這裡的門檻給踏平了,可惜一點做果都沒有。那些官員全都和顏悅色地接待他,但是除了糧食,他們不肯調撥任何物資,公主殿下也老是躲著他。
  計畫委員會是一個完全開放的辦公場所,就像共和國的騎士總部一樣,辦公的地方就住大廳裡面。幾十張辦公桌整整齊齊地擺放,但是每一張辦公桌上都堆滿了檔和紙張,所以仍然顯得異常淩亂。
  身為此處的最高長官,公主殿下當然有獨立的辦公室。辦公室和大廳以一面巨大的玻璃隔開,玻璃的後面是一扇百葉窗,密斯拉隨時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在幹什麼。
  利奇進去之後,雪蜜爾就退了出來:雖然她的職責是二十四小時跟著利奇,卻也要看場合。
  公主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這讓她看起來有些老氣橫秋。一看到利奇進來,她放下了手裡的檔。
  “你後來給我的那份清單,我已經批下去了。”
  對於密斯拉這公事公辦的樣子,利奇已經習慣了,他等待著密斯拉的下文。讓他感覺疑惑的是,密斯拉居然沒提合作的事。難道帕金頓人幫了他的忙,卻不需要他的回報?利奇當然不會這樣認為,現在的他越來越知道利益的作用。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只相信利益,對於友情和親情他還是很在意,他只是不認為自己和這位殿下之間會存在這類關係。
  密斯拉不需要他的回報,意味著她更希望他欠上這份人情。“看來你們看不上我的新研究。”
  利奇歎道,這是他刺殺亞爾諾以來第一次遭遇挫折。
  密斯拉例也沒客氣,她托著下巴看著利奇說道:“你的天賦在戰甲設計領域。”
  這話說得有些不太留情,如果是她的母親安妮莉亞,就絕對不會如此直接。
  不過看不起利奇所說的試驗也是事實。
  她們母女倆從利奇之前的話裡,多少能夠猜到一些試驗的方向。
  能夠迅速提升騎士的實力當然很誘人,不過帕金頓聖國並不缺乏這樣的秘法。如果利奇能夠解開異種能量之謎,她們倒是願意和利奇合作,可惜利奇自己也承認了,他能夠吸收轉化外界的能量完全是一種巧合,是一種特殊的變異。
  所以她們最終商議的結果就是不需要回報,但是提供足夠裝備海格特那支集團軍的所有物資。
  這也是一種有限的支持,證明了她們的善意,但並不意味著她們不會支援抵抗軍中和海格特政見不同的那幫人。
  利奇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他不知道過度的慷慨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他只是感覺有些失望,感覺自己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雖然有點失望,卻也沒灰心喪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可以選擇的物件絕對很多,帕金頓人不感興趣的話,完全可以換一家試試。
  他甚至已經想好要找誰。
  同盟三大帝國裡面,和他關係最密切的除了帕金頓聖國,就數奧摩爾帝國了。
  他和帕金頓聖國關係密切是因為莉娜,和奧摩爾帝國的關係是因為翠絲麗。
  從密斯拉那裡離開,利奇不打算回去開會。那個會議和他的關係不大,也和蒙斯托克的關係不大。
  此刻瓦雷丁人的前鋒離邊境只有一天的路程,但是他們攻擊已竭。再加上赫肖宣佈投降之後,蒙斯托克軍隊立刻大規模撤退到邊境,其結果就是大量的城市完奸無損地留給了瓦雷丁人。
  這對瓦雷丁人來說是一件好事,也是天大的麻煩。他們要把城市接收下來·還要把這些城市徹底消化,所有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但是眼前他們還要為下一場戰爭進行準備。
  另外一個阻礙瓦雷丁人前進的原因是地形。
  蒙斯托克北都是連綿的群山,這可不是西南部和中部的山脈所能比擬。這片區域的大山普遍在一、兩千尺左右,超過三千尺的也不在少數。
  這片群山是天然的屏障,退人群山之中的抵抗軍佔據著絕對的地利。
  隨著局勢變得越來越明朗,現在可以確定戰火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燒不到抵抗軍的頭上。因此對同盟的緊張備戰,利奇總是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們袖手旁觀了。
  不想回去繼續開會,最好的藉口就是去找海格特。
  有了公主殿下的承諾,海格特要的東西肯定會批下來,但是怎麼領取這些物資,還需要海格特那邊的人自己一個個部門去跑。
  對海格特的行程利奇一清二楚。那個傢伙也有一大堆會議要開。
  馬上就要開赴自由都市卡佩奇,海格特和聯軍的其他隊伍有很多需要協調的地方。
  聯合作戰指揮部在戰神殿的另一端,這座建築物形如城堡,在宮殿林立的天之城,絕對屬於另類。
  利奇通行證的級別很高,幾乎可以進入任何一個地方。

  不只是他一個人如此,那個像影子一樣整天跟著他的女孩也一樣。身為四禦之一影王後裔的她,就算將來一事無成,也會是帕金頓聖國頂屑人物中的一員。
  聯合作戰指揮部有六層樓,這幢巨型建築物佔據了將近半個街區,絕對是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在這種地方亂走是會迷路的,幸好雪蜜爾對戰神殿的每一個角落都很熟,當作嚮導實在再合適不過。
  從登記本上查到海格特的位置,利奇和雪蜜爾也做了登記,然後拿了號碼牌。
  聯合作戰指揮部很大,而且戒備森嚴,絕對不允許隨意亂逛,來這裡的人全都要登記,並且領取區域號碼牌。
  號碼牌上寫著E242旁邊有一條彩色條紋,條紋五顏六色,每一種顏色代表一個數字,讓人一眼就能夠看清。242代表東樓二屑四十二號區域,利奇跟在雪蜜爾的身後朝著樓上走去。一路走來,利奇發現到處都是執法騎士,那一雙雙銳利的目光讓人不寒而傈。
  區是一條十幾尺長的走廊,盡頭是一間會議室,此刻裡面正在召開著會議。
  利奇的通行證許可權雖大,卻不意味著他什麼地方都能進去,此刻他只能在會議室外面待著。
  會議室外面有一排長凳,上面坐滿了人,坐在這裡的全都是助理和副職之類的人物。
  在這群人裡面,他不但看到了摩撒賴,還看到了。
  摩撒賴現在是海格特的副手,看到他在這裡,利奇並不感到驚訝,但是薇利亞身為嘉利小姐的副手也待在這裡,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難道他所屬的兵團也要增援卡佩奇?
  這好像不太可能啊!就算抵抗軍高屑的那幫人腦子全都壞了,同盟也不可能答應。
  不過他沒打算現在就問,回去之後嘉利小姐肯定會給他一個明白的說法。
  用手指了指裡面,利奇問道:“這個會還要多少時間?”
  薇利亞和摩撒賴都沒回答,兩個人確實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會有的時候一開就是一整天,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過這不是他們閉口不語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兩個人都挺尷尬。
  其實利奇的心裡同樣挺尷尬,摩撒賴的頭頂上綠油油的,這顏色還是他弄上去的。偏偏這個人的女兒蒂迪對他還有那麼點意思。
  “海格特要我幫忙的事已經全都搞定了,接下來就是一些具體的交接事宜,這可就不歸我管了。”
  利奇能脫身就脫身,他最怕的是被海格特再纏上,那傢伙臉皮特厚。
  聽到利奇把物資裝備給搞定了,摩撒賴原本僵硬的臉頓時顯得喜悅。
  現在各個軍團部缺裝備,特別是戰甲方面的缺口最大,差不多有一半的騎士沒有戰甲。他們的軍團還算好,一退下來就接收了薇利亞以前攬下的那些家當,總算拼拼湊湊讓所有的人都有戰甲。
  “我去找人。”
  摩撒賴找人是要讓這些人在各個部門守著,只要上面的命令一下來,馬上就把東西拉走。
  大家都是這麼幹的,手快有,手慢無,戰爭時期想要弄到一些裝備絕對不容易,就算批下來,盯得不緊也不行,除非他們是五大近衛軍那樣的特殊兵團。
  “我也跟你去。”
  薇利亞看到丈夫要走,當然不敢留下。
  利奇原本打算撒手不管,看到現在這副模樣,不幫忙似乎不行。
  當初海格特交過來的清單,上面羅列的東西五花八門,從戰甲、各種備件到配套的加工廠都有。密斯拉批閱的時候只是隨手簽個字,但是到了下面,這清單就要按照類別分派下去。
  清單裡面的東西重要性都不一樣,戰甲和備件肯定最重要,這些東西一般人定搞不定。三個人往外走,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需要出示號碼牌。鬼使神差似的,利奇的手有意無意地在薇利亞的臀縫間輕輕畫了一下。這不經意的舉動,對薇利亞來說卻如同觸電了一般。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接受利奇的雨露澆灌了,而這一個星期裡,丈夫卻像吃了春藥一般,每天晚上都要她。這種瘋狂恐怕只有剛結婚的那段日子有過。
  丈夫的精液和她那深受淫藥毒害的身體就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一般,讓她感覺到惡癢難當,而且這種惡癢越積越多,快到了崩潰的邊緣。此刻利奇的輕輕一畫,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蔽利亞的身體微微抖動了起來,她雖然強行克制著,仍舊緊跟在丈夫的身後,腳步卻有些散亂。
  聯合指揮都是帕金頓聖國專門和各國進行協調的地方,所以這裡有好幾個部門要跑。
  到了底下的登記處,三個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分別確定了自己的工作。
  找不同的部門辦事還需要重新登記。
  摩撒賴看到妻子拿了號碼牌上樓,這才放心地走出門去。雖然他知道這樣防著也沒用,他總有離開的那一天,但是眼不見心不煩,至少他希望這幾天裡妻子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摩撒賴並不知道,他前腳剛剛離開,薇利亞又溜達了下來。
  看到薇利亞下來,一直跟在利奇身邊的雪蜜爾頗為不屑地睨了一眼。她當然能夠猜到薇利亞是幹什麼來的。
  這幢建築物裡面的大部分區域戒備森嚴,沒有號碼牌不能亂走,但是也有一些地方沒有限制,比如公共通道和廁所。
  薇利亞拉著利奇進了角落裡面的一間廁所。
  這是一間很小的廁所,沒有男女之分,本來是讓一個人用的,只有一個馬桶。
  一進來,薇利亞有些粗魯地按著利奇坐在馬桶上,她自己則飛快地將自己脫了個精光,特別是脫內褲的時候,她幾乎是一把將皮真內褲扯了下來。還好這東西挺牢固,要不然就被扯壞了。
  她的底下早已經淋淋漓漓,內褲一脫,淫液就順著大腿流淌下來。但是此刻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脫完自己的衣服,薇利亞七手八腳地把利奇的皮帶也解開,然後一下子把利奇的褲子也扒到了膝蓋處。
  她跨了上去,屁股猛地往下一坐。
  當那昂首的巨棒沒入她的花徑之中時,薇利亞的喉嚨裡面輕吐出一聲滿足的呻吟,與此同時她的眼淚也泉湧般流了出來。
  此刻的她確實感到很悲傷,她為自己變得如此淫蕩而悲傷,也為自己對丈夫的不貞而悲傷,可惜身體卻由不得她,心靈淒苦不堪的同時,肉體卻感覺到異常的滿足。底下那被撐得脹脹的感覺是那樣美妙,她甚至還希望自己被徹底頂穿。
  薇利亞心中所想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變成了現實。她的身體一陣僵硬,還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此刻她的腦子裡面除了快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幸好在徹底失去理智之前,她搶先一步將左手塞進嘴裡,這才不至於叫出聲來。
  利奇此刻是禁招盡出,他雖然對男女性事已經有了新的認知,明白了和諧的美妙,不過他卻也知道,現在的薇利亞最需要的是徹底的發洩。
  薇利亞此刻的模樣讓他感覺心疼。
  她的乳房和屁股上到處都是傷痕,有些是皮帶抽的印痕,有些是被巴掌打的,最觸目驚心的是在她左側臀部和右乳根上各有一塊烙印。
  臀部上的那個烙印是一朵殘了的玫瑰,一片殘葉和兩片花瓣飄落在一旁。
  乳根上的那個烙印是一隻破碎的蝴蝶。
  這兩個烙印非常精緻,肯定是用香頭一類的東西一點一點烙出來的。
  他不敢想像薇利亞承受了多麼巨大的痛楚。
  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找摩撒賴決鬥,但是轉念間他又心灰意冷了,因為他根本找不出理由。
  人家畢竟是夫妻,反倒他扮演的是不怎麼光彩的角色。
  利奇心中黯然,他心疼地撫摸著那兩個烙印。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手剛剛摸上去,蔽利亞就產生了特殊的反應,她的身體一陣猛抖,雪白的皮膚一下子變得通紅,更奇妙的是,她的底下一下子吸力大增。
  這突如其來的超強吸力讓利奇差一點把持不住。
  當初剛剛得到薇利亞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她有什麼不同之處,沒有想到調教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她擁有的居然是名器,而且是名器之中最深藏不露的“璿旖泥潭”.只要一插入她那裡面,就會感覺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怎麼拔都拔不出來,而且會越陷越深。
  他連忙深吸一口氣,克制住爆發的欲望。
  這招以前真試不爽,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不靈了。不運功克制還好,鬥氣一發動,薇利亞的吸力立刻增強,而且她那底下也同樣滲透出一股鬥氣,迅速散入他的體內。
  兩股鬥氣一碰立刻發生激烈的碰撞,幾乎在一瞬間利奇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與此同時,原本身體繃得緊緊的薇利亞,整個人一下子彎折了過來。她那“璿旖泥潭”的名穴卷起了一陣陣的漩渦,似乎要把吸進去的一切都拖入泥隙最深之處。
  不只是絕強的吸力讓人發狂,還有那一陣陣劇烈的震動,這是薇利亞獨有的妙處,別人想要模做都模做不了。
  沒有辦法克制就只能全力反攻。利奇催動鬥氣,刺激著薇利亞體內的每一處敏感點,而且怎麼強烈、怎麼刺激,就怎麼幹。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做愛,而是看誰的承受力更強了。
  下知道過了多久,蔽利亞的身體一陣猛抖,眼睛一下子往上翻白,大量的淫水從兩個人密合的部位噴湧而出,迅速打濕了她的屁股,帶著利奇的大腿也變得濕漉漉的。
  她的崩潰同樣也影響到了利奇,他也是屁股一陣緊縮,深深插入薇利亞體內的那根東西不停地抽動起來,差不多過了五、六秒鐘,大團的精液噴湧而出,直接灌入薇利亞的子宮裡面。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渾身乏力,他松了下來。
  薇利亞仍舊沒有從高潮巔峰上滑落,她的身體緊繃著還不停地顫抖,底下仍然一陣陣地緊縮。
  所有和利奇做愛的女人身體都會變得非常敏感,變得很容易高潮,而高潮的時間則會變得很長,薇利亞同樣也沒有例外。不過這一次的高潮比平時更強烈,時間也更長。
  大概持續了近十分鐘,她突然軟了下來,前一瞬間還僵硬得如同石塊,下一瞬板就變成了麵條。

  雖然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竭,卻沒有分開的意思。
  利奇對這樣的美事當然求之不得,而薇利亞心裡充滿了羞澀和悔恨,但是身體卻不爭氣,底下撐得脹脹的滿足感,讓她想一直這樣下去。
  這兩個人泡在裡面不要緊,被關在門外的雪蜜爾就感到鬱悶了。
  一開始的時候裡面還有一些動靜,漸漸地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她原本以為兩個人雲收雨畢就會出來,沒有想到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動靜。
  這個女孩可不是循規蹈矩的人物,性子上來就會不管不顧,所以她用力地敲起門來。
  敲門聲一響,利奇和薇利亞同時感覺一陣羞愧,偏偏兩個人都不想動,因為此刻的感覺確實很美妙。
  和薇利亞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利奇越感覺這個成熟的女人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雖然她沒有諾拉那樣的美貌和高超性技,沒有莉娜的狂野和放浪,沒有克絲琴娃的嬌弱和柔媚,沒有愛莎的善解人意和女人味,但是她有著另一種美妙之處,那就是溫馨的感覺。
  和薇利亞做愛很舒服也很安詳,讓人不知不覺沉溺其間。
  利奇封薇利亞戀戀不捨,薇利亞同樣不希望就這樣結束,她已經苦苦忍耐了這麼久,這一個星期來,無時無刻不在忍耐。
  但是她的心中又充滿了矛盾。她的身體終於得到了解放,但是心理卻完全相反,因為剛才那一瞬間,她終於知道了一件事她已經徹底沉淪於利奇的胯下,從今以後再也無法擺脫肉欲的控制。
  兩個人都不想動,猶豫了半天,利奇艱難地抬起手,拉開了門上的插栓。
  門一下子打開了,雪蜜爾朝著裡面看了一眼,稍微愣了愣,緊接著她閃身擠了進來。
  她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再說她同樣也有著淫蕩的天性,要不然當初不會在第一次認識利奇的時候就和利奇做愛了。而這段日子她一直都跟在利奇的身邊,以她淫蕩的個性,肯定不會守身如玉。
  這個女孩比另外兩個人更肆無忌憚,一進來,她二話沒說就把衣服脫了個精光,然後身體倒翻過來趴在薇利亞的背上,她的屁股擱在薇利亞的肩頭,頭則沒入微利亞秈利奇交合的地方。
  這個廁所是給一個人用的,三個人擠在裡面顯得異常擁擠,但是薇利亞和利奇都沒有說什麼。
  剛才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雖然很美妙,卻也有些尷尬,現在多了一個人進來,尷尬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更多的淫靡味道。
  利奇感覺一根濕漉漉的舌頭在他和薇利亞相連的部位上掃來掃去,還把他那兩顆蛋蛋吞進吐出。
  突然他的身體一震,因為他感覺到肛門一緊,一根纖細的手指正輕輕地往裡面頂。
  甩手在女孩雪白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利奇罵道:“別亂來。”
  女孩正含著他那兩顆東西,嘴裡含含糊糊地應道:“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霸道,你不是挺喜歡這麼弄我們女人,為什麼我碰你一下就不可以了?”
  雖然嘴裡抱怨,雪蜜爾卻也沒繼續下去。帕金頓人從小就要學會一件事,尊卑上下的區分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差錯。
  而此刻她是帕金頓聖國用來取悅利奇的禮物,所以她只能順從。平時使點小性子還可以,但是絕對不能真正違拗他的意思。
  似乎是為了證明這一點,女孩抱怨的話剛剛落下,就感覺有兩根手指深深插入她下面的那個洞眼。
  那是利奇的手指。
  沒辦法反抗,女孩將氣發在薇利亞的身上,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緩緩地插入了薇利亞的肛門之中。
  利奇身邊的女人全都有清理肛門的習慣,所以用不著擔心骯髒。
  如果是以往的薇利亞肯定會把女孩的手拉開,但是這幾天和丈夫在一起,她的性格變得扭曲,不但逆來順受,甚至這種肉體上的“痛苦”還能夠讓她得到心靈上的安慰。
  看到薇利亞毫不在意,雪蜜爾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她並不打算饒過薇利亞。
  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薇利亞屁股上的那個烙印,這個刁滑的小女孩問道:“這東西是你的丈夫烙上去的?烙的時候你痛嗎?”
  這個傢伙不安好心,她這一問,既想讓薇利亞感到心酸,又想借機會刺激利奇一下。
  不能不說這個傢伙的手段很高明,對人心的把握也很到位。利奇確實心頭一跳,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自己的女人被欺負總是會讓他感到難過和憤怒。
  雖然那是人家夫妻間的事,和他無關,但感覺總是不怎麼舒服。
  沒有想到薇利亞卻淡淡地回答:“這也是我讓他烙的。”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利奇未必相信,但是薇利亞卻是一個直腸子,在這種事上不會撒謊。轉念間利奇就明白了,蔽利亞想必是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永遠是愧于丈夫的。
  聽了這話,說他不嫉妒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再嫉妒也沒用,而且心不在他身上的並非只有薇利亞一個人,他縱然得到了那麼多女人的身體,但是真正的愛卻沒有得到多少。
  愛他的,恐怕只有莉娜、諾拉和玫琳,師傅黛娜小姐或許對他也有那麼一絲愛意,除此之外只有金妮那個小妖精,不過那個傢伙的愛更多是出於崇拜。
  一想到這些,女孩的挑撥就顯得很無力了。
  雪蜜爾並不知道這一點,她仍舊一邊摸著薇利亞紅腫的臀部,一邊追問道:“那麼這些傷痕呢?”
  蔽利亞的臉一紅。
  雖然沒有回答,利奇已經知道了答案。這些傷痕應該也是薇利亞自己搞出來的,或許是為了安撫丈夫,或許是因為淫藥的關係。
  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注射過那種淫藥,大部分人只是變得放浪和淫蕩,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出現了受虐的傾向。在那間地下室裡放著全套的鎖銬和皮鞭,就是為那些有著受虐傾向的女人準備的。
  利奇的手輕輕撫過薇利亞屁股上面的烙印,薇利亞的身體微微一縮,似乎有些畏懼,又似乎有些不太情願,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故意躲開。因為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雖然她屬於她的丈夫,但是這身體已經離不開利奇了。
  在天之城並不是只有獨立兵團和帕金頓高層有聯繫,抵抗軍高層和流亡政府住這裡全部有辦事處。所以公主殿下剛剛在清單上簽了字,消息就傳回了伯尼貝刊。
  現在抵抗軍的總部就設在這裡。
  伯尼貝利是北方邊境上最大的一座城市,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礦區,成為抵抗軍總部倒也說得過去,不過論條件,施泰因絕對更好一些,因為同盟在那裡援建了一批工廠,再加上前一段時間開闢出來的荒地,施泰因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而且那裡的難民比較多。只不過施泰因是利奇一家的天下。
  選擇伯尼貝利作為抵抗軍總部所在地,是一連串妥協的結果。
  來自天之城的消息傳到伯尼貝利之後,不出半個小時,此刻掌控著抵抗軍的幾個人就聚攏在一起。
  身為保守派的領袖,埃爾文老頭自然是怒氣衝衝,最高統帥布魯姆則眉頭緊皺,坎貝爾卻一臉淡然,他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局,海格特離開施泰因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房間裡面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卡隆,不過和這幾位比起來,卡隆顯得有些落寞。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手下,年初抵抗軍經歷了徹底的大變革,軍隊幾乎一分為三,跟著布魯姆的人最多,因為布魯姆的威望最高,形象也最好。跟著埃爾文的也不少,軍事改革中的失意者大多投入了他的門下。跟隨坎貝爾的人比前面兩個人要少得多,但是他的人最強悍,原屬青年軍中的年輕一代,六成以上都跟了他。
  在這一次軍事改革中,卡隆可以說一無所獲,不過他並不羡慕其他人,特別是埃爾文,因為吃過一次虧的他早已經發現聚攏在埃爾文身邊的那些人,就和他當初的那個兵團差不多,全都是一幫外表光鮮的渣滓。
  現在的卡隆已經想開了。他對權力、聲望這種東西已經看得很淡,所以每一次出席這類會議,他總是在一旁沉默不語。“這實在太不像話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人徇私舞弊,這件事必須嚴懲。”
  首先發炮的肯定是埃爾文,這老頭拍著桌子大罵。
  他的眼睛瞪著坎貝爾,按照慣例,坎貝爾肯定會跳出來唱反調。
  可惜這一次埃爾文失望了,坎貝爾像是沒聽見似的一言不發。
  老頭的心裡“咯登”一下,做佛齒輪卡住了,又像是集中全部力量的一擊卻打在空氣中。
  會議之前,他緊急把幕僚們眾在一起開了個會,研究過這件事。
  研究下來的結果是他們對那個小子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個小子並沒有把東西弄進自己的荷包,而且他也確實從帕金頓人那裡籌措到物資,憑這兩點,他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雖然可以為他扣上徇私、不顧全大局的罪名,但是那個小子連刺殺前總統這樣的事部敢做,哪裡會在意這些罪名?
  埃爾文拍桌子大吵大嚷,為的並不是處罰那個小子,只是想要製造一點摩擦。但是坎貝爾不接招,他感覺到事情有些難辦了。
  埃爾文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布魯姆讓他全權處理此事,那可就進退兩難了。
  他敢肯定,自己就算發一封斥責信過去,利奇也會順理成章立刻辭職。然後坎貝爾那邊順勢發力,把籌措物資的職責扔到他這邊來,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但是不聞不問的話也會有麻煩,軍隊裡面很快就會有傳言,說他軟骨頭、說他遇難而退、說他不能替自己的陣營爭取利益,這是毋庸置疑的。坎貝爾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坎貝爾不接招,埃爾文不得不將目光轉向布魯姆。
  來的時候,他和參謀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各種可能,他之所以敢一上來就開炮,原因就是有布魯姆這個最高統帥在。
  看向老元帥的不只是埃爾文一個人,坎貝爾和卡隆也一樣。
  此刻的布魯姆確實挺為難,他同樣也沒有想到坎貝爾會一言不發。
  並不是埃爾文一個人有幕僚團,他也有。
  自從海格特首先設立幕僚團之後,青年軍裡面就有不少兵團長有樣學樣。反正第一階段戰役時被打散的軍隊不在少數,大部分被就地收編,這裡面就有不少參謀。
  能夠在第一階段戰役中逃生的參謀,有不少人的肚子裡面是有東西的,所以那些兵團長在第二階段的戰役中,大多幹得不錯。
  等到抵抗軍重組之後,參謀部雖然沒有往日的風光,但是那些有本事的參謀卻被各方爭聘。

  身為最高統帥的布魯姆,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可惜的是,他需要的東西,幕僚們根本沒有辦法給他;而幕僚團提出的建議,卻又是他所不能夠接受的。
  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坎貝爾,老元帥感到很無奈。他很清楚,只要坎貝爾提出疑問,兩邊爭論得稍微激烈一些,他就可以從中調解,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現在坎貝爾一言不發,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好吧,我會以個人的名義對利奇進行斥責,並且暫停他的職務。”
  布魯姆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很明白,如果他勸埃爾文別再糾纏這件事的話,埃爾文肯定會答應。但是一離開這裡,埃爾文就會讓手下大肆宣書他偏袒海格特,偏袒青年軍。
  “停職?”
  埃爾文揚了揚眉毛:“那麼我們所需要的物資怎麼辦?”
  只有另想辦法了。布魯姆感覺到很累,比在前線打仗還累。
  看到自己再也得不到什麼,埃爾文老頭有些不甘心,他最多只能拿這件事打擊一下布魯姆的威望。
  “那麼就這樣吧,我還有事。”
  老頭站了起來。
  “我也有事,就不奉陪了。”
  坎貝爾難得和埃爾文步調一致。
  不過這兩個老頭肯定不會相偕而行,他們倆各自板著臉,出了門口就分道揚鑣。
  會議室裡面只剩下布魯姆和卡隆兩個人。
  卡隆沒打算離開,他也沒地方可去。再說他也感覺布魯姆挺可憐的。
  “你仍舊堅持不捨棄任何一方嗎?”
  直到門外聽不到腳步聲,卡隆才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感覺自己在走博斯羅瓦的老路?而博斯羅瓦已經用他的生命證明,他的那條路走不通。”
  布魯姆苦笑了起來,他何嘗不知道這條路走不通?
  他很清楚埃爾文想要什麼,埃爾文想要的就是他這個位置,而坐上這個位置之後,埃爾文肯定想完全掌控所有的軍隊,到那個時候,不可避免地仍舊要發生分裂,甚至還可能發生兵變。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打壓埃爾文。但是那樣做的話,結果同樣是分裂,偏偏蒙斯托克大部分名門世家都投靠了埃爾文,這些可都是蒙斯托克的精華。他原來的打算是拖,他沒本事讓兩邊的人精誠合作,能夠維持現狀就已經不錯了。我想憑這老面子讓大家都能夠坐在一起討價還價,而不至於撕破臉皮,沒有想到我這面子不管用啊。布魯姆挺黯然。
  卡隆在一旁笑了起來:“你的面子有博斯羅瓦大嗎?”
  布魯姆也只能苦笑了。
  卡隆這段時間算是從過去的陰影裡面走了出來,也想通了一些東西。
  對其他人,他沒有任何話可說,只有布魯姆讓他感覺不錯,這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他們都是孤家寡人。
  “你知道我那個副手給我最大的教訓是什麼嗎?”
  卡隆問道:“個人屁股的位置決定他的想法。當初你在底下的時候,感覺到博斯羅瓦是錯的,所以你組建了青年軍;但是現在你坐在他的位置上,卻又感覺到博斯羅瓦當年並不完全有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若沒錯,難道是你錯了?”
  “那麼你說怎麼辦?”
  布魯姆真的沒轍了。
  “你知道我不聰明,你問我絕對是找錯人了。”
  卡隆當然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是聰明人,當初也不會被副官蒙蔽了那麼久,到最後不但和女兒形同陌路,還把整個兵團搞垮。
  “給我一些建議總可以吧!你剛才也說了,屁股決定想法,我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看到與聽到的東西和以前完全兩樣。”
  老元帥並不在意卡隆剛才的那番解釋,他很清楚,能夠修煉到准輝煌的境界,卡隆絕對不會像自己說的那樣不聰明。
  “你真的想聽?”
  卡隆沉默了這麼久,一直冷眼旁觀,所謂旁觀者清,反倒比其他人看到了更多東西:“為什麼不試試徹底放手?”
  “徹底放手?”
  布魯姆不知道卡隆到底是怎麼想,難道任由那兩邊的人衝突起來?
  “給埃爾文和坎貝爾一人一塊地盤,讓他們自己經營,以後反攻也是一樣,誰打下來的地盤就屬於誰的……”
  卡隆這個想法已經醞釀很久。
  “這……這豈不就是軍閥割據?”
  布魯姆瞪大眼睛看著卡隆。說實話,他覺得沒有比這更傻的建議了。
  “你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繼續內鬥下去,蒙斯托克僅剩下的這點元氣最終都會消耗在內鬥上。與其這樣,不如早點拆開。”
  說到這裡,卡隆指了指埃爾文走的方向:“再說,你難道沒有發現埃爾文越來越像一個政客,他手下的那幫人也是一樣,蒙斯托克的體制對政客來說最合適不過,這樣下去,埃爾文會越來越如魚得水,越來越肆無忌憚。”
  布魯姆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卡隆的建議。
  在軍閥割據的體制下,政客幾乎沒有任何價值。埃爾文現在確實像是一個政客,但是他一旦有機會成為一方諸侯,肯定會把現在信任和依賴的手下踢出大半,而把真正做事的人拉上來。
  突然布魯姆打了個寒顫,坎貝爾最近的表現無不表明他也是那麼想的,而且他正在進行這方面的準備。

第二章 新的危機
  新的危機“嘩”的一聲輕響,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下。雖然現在是夏天,被冷水一激,利奇仍舊打了個哆嗦。
  “怎麼樣?效果還行吧?”
  莉娜叉著腰,手裡拎著水盆。
  利奇沒有回答,而是用腳掃了掃地上的水潰,果然他發現水漬裡面有一些細微的冰渣。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嘉利小姐和瑪格麗特。
  嘉利始終是那副冷豔的模樣,毫無所動,瑪格麗特則偷偷地豎起一根手指,朝著嘉利指了指。
  火熱天能夠做出冰來的只有這兩個女人,利奇將這件事暗自記在心上,反正這筆帳晚上做愛的時候可以一起算。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鬥氣噴出,黏在身上的水全都被震飛,化作了一篷白霧。
  “效果差了一些,還不如5號呢。”
  利奇搖著頭說道。自從那天他喝醉了酒,意外發現在醉酒的狀態下,鬥氣會自動運行,他便一直在研究這件事。
  不只是他一個人在研究,原105小隊的人全都參加,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進入這種狀態,比如三姐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原105小隊成員裡面以莉娜和黛娜的實力最高,偏偏她們在這方面同樣沒什麼優勢。反倒是諾拉和蘭蒂每一次都能夠成功進入這種狀態。
  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和精神力強度有關。
  莉娜最早突破瓶頸,那個時候的她並沒有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黛娜也是一樣。
  反倒是本來實力不強、突破也比較晚的幾個人占了便宜,特別是玫琳、嘉利和瑪格麗特,她們的精神力強度僅次於蘭蒂、諾拉和利奇。所以這三個人偶爾也能進入那種玄妙的狀態。
  這讓莉娜和黛娜羡慕不已,所以對於研究最熱心的也是她們倆。
  一開始她們都用醉酒來進入那種狀態。
  不過這個醺茫度不太容易控制,特別是黛娜。利奇現在才知道師傅的酒量這麼好,一瓶威士卡下去頂多有些微醉。與之相反的是羅莎,她是一杯就倒,而且醉酒之後酒品很差,大叫大嚷發酒瘋。
  最後還是蘭蒂想到了更好的辦法,用迷幻劑同樣也能得到類似醉酒的做果。
  迷幻劑要容易控制得多,因為它是透過靜脈注射,直接作用於神經,不像喝酒先要靠肝臟分解酒精,這個過程就沒那麼容易把握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已經測試了十幾種迷幻劑,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最合適的。雖然有幾種的效果非常明顯,不過這幾種迷幻劑全都有副作用,不是會讓人上癮,就是對身體有危害。
  現在正在進行的是第二階段的試驗,她們打算透過組合的方式,調出一種比較合適的迷幻劑,讓副作用變得最少。
  利奇理所當然成了試驗用的小白鼠,誰讓他對各種藥劑有著百分之百的吸收性?不過藥劑這種東西沒有人敢亂試,每天她們只敢試驗一種藥劑。
  從牆壁上取下衣服,利奇穿了起來。今天又將是忙碌而又無聊的一天,說實話他對這種日子膩透了。
  “安妮莉亞希望你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去一下她那邊。”
  莉娜在一旁說道。
  利奇一愣。
  如果是正事,不應該由莉娜來說,當初密斯拉將雪蜜爾送給他,就是為了充當聯絡員。
  “有什麼事嗎?”
  利奇問道。
  “誰知道?”
  莉娜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她有一種感覺,可能有什麼秘密使命需要利奇完成。
  “女皇陛下還提到了別的事嗎?”
  利奇希望能夠理出一個頭緒。
  自從經歷了前一段時間的勾心鬥角,現在他對高層這幫人全都有些警戒,唯恐一不小心落入他們的算計之中,所以做任何事,事先都要做一些準備。
  莉娜想了想說道:“她好像有那麼點暗示,似乎是想讓你去天使兵團看看。”
  “天使兵團”就是組建不久的那支飛行戰甲部隊。雖然不知道那位女皇陛下的意圖,利奇還是跑了一趟“天使兵團”天之祭結束後,“天使兵團”就分了出去,擁有一個專門的駐地。就像當初測試“龍”的時候一樣,為了保密,帕金頓聖國劃出了很大一片空地,沒有特殊的通行證根本別想接近空地,有資格進入裡面的更是寥寥無幾。
  利奇就是那寥寥無幾的其中一個。
  天使兵團的駐地在城外,遠遠的可以看到兩排鐵絲網攔著,鐵絲網有十多尺高,即便是騎士也別想翻越過去。兩排鐵絲網之間是巡邏通道,而且每隔兩、三百尺就有一座崗哨,那上面站著的全都是偵察騎士。同樣大門也有兩道,那是兩道沉重的鐵柵。
  利奇不得不在十幾尺外就停下車來,第一道鐵柵緩緩開啟,他走進去之後,鐵柵在他的身後徐徐落下。
  一隊女騎士立刻圍了上來,其中一個走到他的面前。
  利奇將身體完全放開,那個女騎士在他的身上小心而又仔細地搜了起來。
  對於這一點,利奇一直都有一點介意。這些女人不可能不認識他,但是每一次還是要來這麼一套。
  同樣他對這些女人也很熟悉,“天使兵團”裡不管是站在崗哨上的偵察騎士,還是守在門口的衛隊,所有的成員都是女的,也都和他發生過關係。
  例行公事一般地檢查過證件和搜過身之後,前面的鐵柵打開了。利奇用力猛地拍了一下搜他身的女騎士屁股,然後一把拉下了她的腰牌。他要把號碼記住,等到有機會的時候狠狠收拾這個女人一下。
  裡面實在太大,從大門口到營房,利奇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這個地方進行過特殊的整頓,連一棵樹都沒有,同樣也沒有岩石,唯一高於地面的只有遠處的營房、鐵絲網和那一座座崗哨這絕對是一個單調到極點的地方。
  利奇能夠看到營房,營房那邊的人同樣也能看到他。
  一群女騎士從營房裡面跑了出來,為首的就是那個會蒙斯托克語的奧摩爾女騎士。
  現在的“天使兵團”不只是當初的那三十個人,人數已經超過了兩百。
  讓利奇不得不歎息的是,這兩百名女騎士裡,最差的也有王牌中期的水準,三大帝國的實力可想而知。
  “我只是隨便過來看看,你們各自做自己的事去吧。”
  利奇走到近前擺了擺手。
  他的話就是命令,女騎士們立刻遵照著做了,不過仍舊有幾個女騎士跟在利奇的身邊,她們全都是第一批“天使兵團”成員。
  “現在訓練得怎麼樣了?”
  利奇一邊走一邊問道。
  回答問題的仍舊是那個奧摩爾女騎士,她瞟了一眼利奇的褲襠說道:“不採用特殊的方式,憑她們自己修煉的話,進展並不是很大。”
  利奇心頭一動,他不知道這算是挑逗還是就事論事。同樣他也不清楚,女皇陛下讓莉娜帶話給他,是不是為了要他經常來這裡“看看”.對於這些充滿異國風味的女人,他絕對有好感,特別是奧摩爾帝國和羅梭托帝國的女人,她們實在太開放、太熱情了,或者換另外一種方式說,她們實在太淫蕩了。相對而言蒙斯托克的女人顯得有些保守,而帕金頓女人則太過傲氣。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很想整天泡在這裡,可惜他的事實在太多了。
  正想著過一段時間,等海格特他們回國之後,就可以有時間在這裡享受無限風光的時候,一點黑影從遠處飛掠而來。
  那黑影轉眼間就到了近前。
  “新的滑翔翼做出來了?”
  天之祭結束之後,他就把新型滑翔翼的設計思路告訴了公主殿下。
  有些事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那麼簡單,單單“智慧頭冠”演示給他看的那些機型,就需要經過大量的試驗論證其可行性。
  幸好帕金頓聖國有的是底子深厚的戰甲製造師,只要為他們指點一個方向,他們就能完成具體的工作。
  但是就算如此,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看到成果,還是讓利奇吃了一驚。
  一陣狂風席捲而來,那架滑翔翼掠過頭頂上方,在前方滑翔了一百多尺,最終落到地上。
  那架滑翔翼是完全密封的,快要落到地面的時候,底下的活門“啪”的打開了,原本在裡面的戰甲一下子豎直了起來,腳踩在地面上往前跑了幾步,漸漸地停了下來。
  雖然沒有脫下戰甲,利奇也能夠猜到,那肯定是第一批三十人中的一個。
  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新滑翔翼的性能。
  這些女騎士的實力他最清楚。

  一個月之前她們能飛十公里,高度能夠達到五百尺,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但是剛才她飛的高度絕對超過千米,速度比一個月前又快了許多。“你們全都試過了嗎?”
  利奇問身邊的那幾個女騎士。“我絕對能比她飛得更好。”
  那個奧摩爾女騎士不屑一顧地說道,顯然剛才降落的那個人並不是奧摩爾帝國的人。
  這幫女人大部分時間都能夠精誠合作,但是私底下總是會有競爭,同一個國家還好一些,不同國家之間的競爭就顯得有些激烈了。
  利奇對這種競爭一向都予以默許,甚至暗中鼓勵的作法,因為在做愛的時候,這種競爭同樣存在。
  在“天使兵團”混了大半天,快到三點的時候利奇才離開,回到城裡差不多已經是三點四十五分了。
  進入皇宮的時候,利奇原本以為要等上片刻。以前都是這樣,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剛到,宮廷侍衛立刻就傳喚他進去。
  帕金頓皇宮很大,裡面大大小小的宮殿數不勝數,他來過這裡好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宮殿被接見。所以每次他都忍不住要感歎,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覲見女皇陛下自然有一套禮儀,不過利奇並不是很在意,頂多就是保持該有的敬意。
  這套作風是他跟著大叔、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那群戰甲製造大師學的。到了這個地位的人已經用不著畏懼任何權勢,他們的敬意並不是給帕金頓皇室的,而是對歷代聖皇的崇敬。
  一路走來,利奇一直東張西望,他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金碧輝煌了。
  腳下的地板是金紅色的大理石,頭頂上的巨型圓頂是用金色玻璃砌成,陽光透過玻璃射進來,將四周染成了一片金色。
  宮殿裡面的裝飾則是以紅色為主,四周的牆壁上吊掛著紅色的天鵝絨,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
  這麼大的一座宮殿,只有正中央的地方放著一把椅子,和一張很大的桌子。
  椅子和桌子的形狀看上去像是玫瑰花,造型有些怪異,卻極為優雅美觀。不過它們給利奇的最大的感覺就是大,那張桌子長四、五米,寬兩米,椅子比桌子還長,樣子更接近坐榻或者沙發,也可以當做床,大部分床可沒有這麼大。
  他剛到這裡就被召見,原本以為女皇陛下正等著他,沒有想到安妮莉亞正埋首於一大堆檔之中。“您召見我?”
  利奇走到女皇陛下的面前微微鞠了個躬,必要的禮節他還是懂的。“羅伯特勳爵,很抱歉,請您略等片刻,我的手上有幾份緊急檔需要簽署。”
  安妮莉亞抬頭朝著刊奇笑了笑。
  勳爵的頭銜是利奇得到大師頭銜的同時附帶的,這個傳統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建立之初就已經存在,像蒙斯托克共和國這種不存在貴族的國家,當然不會承認這種頭銜,但是在帕金頓聖國就不同了。
  利奇在離桌子五、六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以他的目力絕對可以看清那些檔上寫些什麼,但是為了避嫌,他還是把頭轉到了別的方向。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一陣稀哩嘩啦的輕響,那位陛下將檔收了起來,旁邊的女官小心翼翼地把收起來的檔接了過去,然後抱著檔離開宮殿。“勳爵,請您到這裡來是因為一件很讓人頭痛的事。”
  安妮莉亞輕輕在桌子旁邊一按,桌子正中央應聲陷下去一塊,緊接著有東西升了上來。
  這個機關佈置得非常有趣,不過利奇心中更多的卻是警戒。他剛才還在納悶,平時這位女皇陛下的身邊總是站著幾個侍衛,為什麼今天卻一個侍衛都沒有?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有一種感覺,似乎整座宮殿都活起來似的。
  類似的機關應該密佈於這裡的每一個角落,而控制這些機關的就是眼前這位看上去嬌柔無力的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玉手一揚,桌子上的東西自動飛了起來,一直飛到利奇的面前。
  這一手絕對漂亮。
  利奇心中驚歎,聖皇直系後裔不愧為最強的念者,這招並不只是好看,既然能夠把這些東西送到他面前,肯定也可以把一柄利刃送進他的胸膛,或者同時控制幾十把火槍對準他。
  他當然不認為安妮莉亞只有這兩手,聖皇後裔能夠得到世人的尊崇,靠的並不是先祖的名聲。
  一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試圖刺殺聖皇後裔,卻沒有一個能夠成功,那些刺客有不少是直接死在聖皇後裔的手裡。
  接過飛來的那些東西,利奇看了起來。
  那全都是照片,放大了幾百倍的照片。
  可惜上面的東西全都摸模糊糊,從輪廓來看,應該是一部戰甲,而且是一部輕型戰甲。“波羅諾夫又有新作品了?”
  利奇問道。能夠讓同盟高層感到擔憂的只有這位歇斯底里的神工的作品了。“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知道他在設計一種新的戰甲,一種不惜人工、不計成本的新戰甲。”
  安妮莉亞摘下了金絲框眼鏡,捏了捏眼角,臉上疲憊之色顯露無遺:“最糟糕的是,這種戰甲是專門為鐵血兵團準備的。”
  一聽到鐵血兵團,利奇再也沒有剛才的輕鬆和隨意。
  鐵血兵團等同於自殺鬥氣,只要一想到那些形如鬼魅、快如閃電的“怪物”,利奇感覺背後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現在他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女皇陛下急急忙忙召見他了。
  “既然五年前就已經知道有這件事情,同盟各國的情報部門肯定做了些什麼吧?”
  利奇將這些摸模糊糊的圖片放回桌子上,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我們確實努力過,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突破口,聯盟那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嚴密。”
  安妮莉亞確實挺頭痛,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對這種戰甲一無所知,一旦這種戰甲投入戰場,同盟很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
  對於這一點,利奇倒是能夠理解,他的那部“明王”也是同樣道理。
  當初在天之祭上,“明王”之所以所向披靡,除了它的性能確實驚人之外,其他人對它一無所知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別人事先知道“明王”的性能,雖然未必能夠想出抗衡“明王”的辦法,但是至少能夠避其鋒芒,將他拖入苦戰當中。“您將我召到這裡來,肯定是已經有了對策,需要我做些什麼?”
  利奇不是勇敢,只是做了這麼長時間的軍人,上過前線,在死人堆裡面打過滾,又經歷了蒙斯托克的投降和兩次攜家逃亡,他至少明白“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
  安妮莉亞有些猶豫,這幾天她一直在為這件事煩惱,雖然此刻已經下定決心,話要出口的時候仍舊不知道該怎麼說。“看來給我的任務有著很大的風險。”
  利奇明白女皇陛下的猶豫和躊躇之下,隱蔽著的是什麼。“是的,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損失了十幾個最優秀的諜報人員,得到的卻只有桌子上的這些東西。聯盟並不是一點縫隙都沒有,想要接近這些戰甲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要把這些戰甲的情況拍攝下來,則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務,所以我們想到一個辦法……”
  利奇已經明白了:“你們打算派一個熟悉戰甲的人進去,就在聯盟的眼皮底下對這些戰甲的性能進行評估?”
  “你說對了,這項工作非常危險。”
  安妮莉亞不想掩飾什麼。
  利奇的腦子迅速地轉動著。
  這件事的危險性就用不著多說了,一旦被發現,那就是真正的深陷重圍,想沖出來都做不到。
  但是這件事也確實只有他最合適。對戰甲熟悉的人很多,但是大多數是念者,唯一的例外除了他,就只有蘭蒂。
  再說偷窺也是他的強項,他雖然只能算是半個偵察騎士,但是論眼睛的犀利和耳朵的敏銳,大部分偵察騎士都無法和他比,所以他可以在敵方的偵測範圍之外,對目標進行觀察。“你們需要我什麼時候出發?那邊有沒有人接應我?”
  利奇並沒有考慮這件事能不能推託,這位陛下把他召來,說明這件事已經確定無疑,同樣他也沒打算討價還價。如果他一去不歸,被殺或者被俘虜了,同盟就算答應過他什麼也完全可以反悔,相反他如果成功返回,同盟肯定不會在獎勵方面有所吝嗇。“從今天開始,你就用不著回駐地了,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熟悉整個計畫,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學會基礎的瓦雷丁語,至少要能夠聽明白對方大致的意思……”
  “慢,慢,慢!”
  利奇慌亂地擺起手來。要他念書,他情願上戰場:“這件事我可做不到。”
  “你會做到的,從你覺醒到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證明你擁有著無限的潛力,你所缺乏的只是壓力和一個好老師。”
  安妮莉亞女皇微笑著說道。她的笑容是如此高貴,但是利奇卻感覺毛骨悚然,因為類似的笑容,他曾經在師傅黛娜小姐、莉娜和翠絲麗身上看過,每一次看到這樣的笑容,之後的一段時間他會非常淒慘。
  說話間:這位女皇陛下站了起來,她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凝重,只見她緩緩地抬起右臂。食指伸直在利奇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利奇完全可以躲開,不過他沒動,因為他感覺到安妮莉亞女皇的舉動似乎沒有惡意。
  突然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好像有東西直接進入了他的腦子裡面。這就和戴上智慧頭冠時的感覺非常類似。
  不用猜也可以知道,這肯定是初代聖皇從“智慧頭冠”那裡得到的異能,這種異能被深深烙印在血脈之中,傳承延續了千年之久。
  此刻進入腦子裡面的全都是有關瓦雷丁語的知識。
  在學校的時候,利奇就學過瓦雷丁語,只不過學得不怎麼樣。當時學的時候只是勉強及格,時隔多年都快還給外語老師了。
  這些直接闖入腦子裡面的東西,迅速地將他那快忘光了的瓦雷丁語基礎修補起來,並且開始在那上面堆砌起新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安妮莉亞女皇將手收了回來,她臉上的疲憊之色更明顯了。“我已經做了我能夠做的一切,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你把這些全都鞏固下來,到了那個時候,普通的交談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這一個星期裡面,聯盟那邊負責接應的人也應該準備好了。”
  女皇陛下說道。
  這時候利奇才想起一件事。“為什麼是瓦雷丁?”
  他確實不太明白,鐵血兵團是弗蘭薩帝國的殺手鐧,和瓦雷丁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弗蘭薩人將一支鐵血兵團佈置在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據我們所知,這是因為前段時間瓦雷丁有背離聯盟的傾向,這支鐵血兵團在那裡,隱然有著震懾的意思。”
  女皇解釋道:“瓦雷丁人對這支鐵血兵團絕對沒有一絲好感,而鐵血兵團對瓦雷丁人同樣異常提防。”
  利奇點了點頭,他總算是明白了。
  但是轉念間他又有了新的擔憂。“我們的人已經利用過這個漏洞了嗎?”
  他必須把事情搞得跟清楚,畢竟要冒險的是他,一旦任務失敗,他可就完了。“沒有,我剛才已經說過,鐵血兵團對瓦雷丁人也萬分提防,我們潛伏在瓦雷丁的間諜都無法接近那支兵團。”
  女皇看上去既遺憾又慶倖,這說不出是壞事?還是好事?
  她突然轉過身來,舉起巴掌拍了兩下。
  只見宮殿的側門緩緩地打開了,一個女騎士走了進來,她身穿著紫色的制服,頭上戴著紫色的頭罩,這個頭罩異常嚴實,只有一雙眼睛露出來。
  她的身後有一條紫色的披風飄擺著,披風上似乎繡著東西,可惜看不太清楚。

  披風也有區別,輝煌騎士的披風是純色的,上面沒有任何東西,只有天階騎士才能夠將自己的徽記印在披風上。
  只看了一眼,利奇就感覺到眼睛有些刺痛,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不停地散發著針一般的利芒。“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老師。”
  安妮莉亞女皇指了指那個女騎士,她又轉身拍了拍那個女騎士:“羅拉莉絲,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要好好教他。”
  利奇感覺眼睛一陣陣地刺痛,雖然剛才這位女皇陛下已經說過要給他一些壓力,所以他也猜到,為他準備的老師會是一個狠角色,卻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天階騎士。
  更令他感到難受的是,這個天階騎士居然一上來就對他進行壓制。雖然她把精神壓制控制在最低的程度,這仍舊是一件讓人很不愉快的事。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個女人和亞爾諾相識?難道是因為他的戰甲製造大師的頭銜讓她不舒服?利奇琢磨了半天,想不出他有什麼地方惹到了這個女人。
  從宮殿裡面出來,利奇聽到耳邊一陣輕笑,那笑聲說不出的妖媚,也說不出的陰冷。
  宮殿門口站著很多人,這些人大部分是等待著女皇陛下的接見,當然也有一部分是隨從。利奇現在的跟班、最近這段日子一直像影子一樣跟隨他的雪蜜爾,同樣也在門外等著,看到利奇出來,小女孩立刻迎了上去。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女孩並沒有先和他說話,而是朝著他身邊的那個女騎士喊一聲:“媽”“乖”那個女騎士笑嘻嘻地摸了摸女兒的臉頰,然後轉過頭來,用頗為柔媚的聲音朝著利奇說道:“我這丫頭被我寵得太厲害了,從小就無法無天,這段日子承蒙你的照顧了,剛才她對我說起了很多有關你的事。”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媚笑,那聲音絕對可以勾走男人的魂。
  但是此刻的利奇卻像是掉進了冰窖裡面一樣。他清楚地感覺到一股怒意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散發出來,這些話顯然全都是反話。
  對雪蜜爾,他可沒有客氣過,他一直把這個女孩當做是那位公主殿下送給他的禮物,可以讓他予取予求,他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他絕對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落到女孩的母親手裡。
  如果他自己也有女兒的話,肯定也會萬分寵愛,一旦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某個臭小子當成玩物,肯定也會火冒三丈。“算了,不嚇唬你了。”
  那個女騎士突然間變得異常冷漠:“我可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
  利奇根本不會相信這種話,反而變得更加小心。
  雪蜜爾的刁鑽古怪,當初他是領教過的,他會在天之祭上大出風頭就是因為這個小丫頭。
  有其女必有其母,雪蜜爾的母親也肯定不是善良之輩。
  天之城周圍的衛星城裡,最優雅、最貼近自然的是仙女城,這裡到處都是茂密的植被。
  每一間房子的院落就像是一個小型花園,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除了整整齊齊的行道樹之外,還有類似花壇的地帶,那裡面錯雜種植著灌木和容易生長的花卉。
  瓦雷丁帝國地處南方,氣候炎熱多雨,就算是城市裡面,植被也非常茂密,在這一點上,仙女城和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有一些相似之處。
  所以這裡就成了臨時的訓練場所。
  一條幽影在城市裡面竄來竄去,它時而出現在別人的院落裡面,時而隱匿在廣場的花壇之中,時而躲在屋頂之上,時而在擁擠的車流之間繞來繞去。
  仙女城並不擁擠,卻也不能算冷清,幽影出沒的地方有些是鬧市,但是它並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居民。
  這條幽影當然就是利奇。
  此刻他正躲在一個路邊花壇裡面。
  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周掃瞄了一下,利奇飛身竄了出去。他身上的戰甲原本和四周的花壇完全融為一體,竄出來之後,顏色立刻就變成了半灰半白,他的速度又很快,眨眼間就藏到了一棵樹的後面,只是一瞬間,他又變成樹木的一部分。
  如同一個無聲的幽靈,又像是一片暗影,他迅速地在這座城市之中遊移著。
  他是按照地圖的指示行動,地圖的末端是一座隱匿在樹叢中的樓宇。它的外表看上去像是城堡,只是裡裡外外都被植物覆蓋,而且四周全都種植著參天大樹。
  利奇繞著那座樓宇轉了好幾圈,明哨、暗哨他已經發現了十幾個,除此之外他還在草地上、灌木叢中、樹冠裡面發現了許多警報的裝置。
  就在他試圖潛入進去的時候,突然他手腕上戴著的金屬環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一個人影從他的身後突然地冒了出來。“你又失敗了。”
  那個人影隨手一揮。
  利奇感覺背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緊接著一陣強勁的電流流過身體,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一邊抽搐著,他一邊在肚子裡面暗自咒駡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說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實際上下手一點都不留情,簡直是太卑鄙了。“快起來,你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裡面你若多學一些東西,或許可以讓你保住一條性命。”
  羅拉莉絲冷冷地說道,她雖然下手不客氣,但是分寸把握得極好,既讓利奇感覺痛苦,又不會留下傷痕。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這一個星期實在太關鍵了,她絕對不敢為了找利奇的麻煩而影響大局。“你剛才有六處失誤,第一,你猶豫的時間太長了,第二,你不該繞著這裡轉兩圈……你的動作太大,速度也太快,虛影匿形並不是一種以快著稱的身法,它有著固定的節奏……唯一值得表揚的就是,你的氣息隱藏得不錯……”
  趁著利奇仍舊渾身發麻,還沒有恢復過來的空檔,這個女人總結著他剛才的失誤。身為一個老師,她絕對很負責任,比起黛娜來強得多了。
  利奇也聚精會神地聽著,不敢遺漏一個字。
  他很清楚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帕金頓聖國除了聖皇後裔,地位最高的就是四禦後人,而這四禦不只是聖皇時代最強的四個騎士,他們代表的是四種傳承。
  四禦之首的雷帝凱爾森可以說是最早的突擊騎士,排名第二的龍王巴紮是第一位重裝防禦者,排名第三的戰王哈德曼是一個全能的強者,既能攻,也能防,還兼顧作戰指揮,可以說現在大部分騎士得到的就是他的傳承,而排名最末尾的影王,則是所有偵察騎士的祖先。
  羅拉莉絲所傳授的技巧全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精華中的精華。要不是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他恐怕連見識這些技巧的機會都沒有。“別像一條死狗似地賴在地上,你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呢!”
  那個女人踢了利奇一腳,這一腳非常奧妙,利奇只感覺渾身一酸,緊接著剛才因為電擊而產生的麻痹,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正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那幢樓裡面走出來一群人,這些人每一個的手裡都拎著一根鞭子,鞭子的末梢啪啪地閃著電光。
  他剛才就是挨了這玩意兒才那麼狼狽。
  用不著那個女人開口,利奇已經明白要怎麼做了。他颼的一下竄了出去,身體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他身上的戰甲已經開始變化。
  剛才他倒在地上,戰甲的上半部和旁邊的灌木一樣是墨綠色,緊貼著地面之處則是青草的顏色;竄出去之後,立刻變成了灰色。
  這一次他沒有忘記那個女人剛才所說的節奏。虛影匿形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身法,因為要考慮到戰甲外表顏色的切換,所以有的時候動起來不能太快。
  他這邊一動,那些手持電鞭的人立刻就圍攏了過來,一場捉迷藏式的搜捕開始了。
  “不知道這一次他能夠堅持多久?”
  雪蜜爾突然間從她媽媽身邊冒了出來。
  幸虧利奇沒有看到這一幕,要不然肯定會羞愧難當,因為雪蜜爾的動作比他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大概能夠支持七、八分鐘吧?問題是一個星期的時間,他能夠學到多少東西。”
  那個女人歎息了一聲。
  “讓我說的話,他還是死了的好。”
  雪蜜爾一臉的怒氣。
  “看樣子,你確實被他折騰慘了,和他做愛真的那麼痛苦嗎?……”
  這個做媽媽的不太有媽媽的模樣。
  偏偏雪蜜爾一點都不在乎,她居然歪著頭想了半天,這才貼了點頭:“真的很痛苦,不過也很刺激。”
  “那麼今天晚上我和他玩玩。”
  羅拉莉絲笑了起來:“我幫你把他榨幹怎麼樣?”
  “好啊,好啊。”
  雪蜜爾高興地拍著手,她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吃醋。不過這種事對於她們這些四禦後人來說,倒是很正常。她們結婚只是為了生育後代,為了讓高貴的血統傳承下去,男女之間並沒有多少情愛存在。
  雪蜜爾的父親就和現在追求她的那些世家子弟差不多,在家裡的地位可想而知。過了片刻她感覺媽媽不像是在開玩笑,又有些猶豫起來。她猶豫是因為媽媽如果和利奇發生關係,她豈不是就白白矮了一截?“或許,我還是自己報仇更好。”
  她弱弱地說道。那個女人顯然明白女兒在想些什麼,她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真的喜歡和一個像兒子那麼大的傢伙做愛嗎?”
  “那是安妮莉亞的意思?”
  雪蜜爾很清楚媽媽的幽怨是為何而發。
  “沒有辦法,這也是本家的意思。”
  聽到媽媽這麼一說,雪蜜爾咬緊了牙齒,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在外人的眼睛裡面,她們這些四禦後人可謂是風光無限,只有她們自己知道,真正風光無限的只有直系嫡傳後裔,所以密斯拉可以隨意將她送給一個外國人,安妮莉亞能夠讓她的媽媽違心迎奉一個和女兒差不多年齡的小子。“本家也打算討好那個傢伙?”

  雪蜜爾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光火的事。羅拉莉絲並沒有回答,她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些什麼。
  雖然身為影王之後,她對這個古老的家族所知也不是很多。在帕金頓聖國,這是非常正常的事,至關重要的秘密只有族長能夠知道。
  當然她比外人肯定多知道一些東西,比如,她知道她們的家族和皇室的關係異常緊密,遠比四禦之中的另外三家要近得多。第一代影王就是聖皇的貼身侍衛。
  這一次本家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為了皇室的利益,而不是為了狗屁的同盟安危。
  只是她有點想不明白,到底為了什麼,需要她們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羅拉莉絲深深思索著的時候,利奇正為擺脫追捕而煩惱,他滿腦子都是怎麼閃避那些帶著電光的鞭子。若挨上一下電光鞭可不好受,不但異常痛苦,還渾身麻痹。
  他以前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攻擊,用上“明王”的話,那橫衝直撞的氣勢簡直無人可擋,但是現在他碰到剋星了。
  想貼近,首先要過了電鞭封鎖再說,若挨上一鞭立刻會渾身麻痹,接下來就會被更多的鞭子抽中。他最擅長的橫衝直撞和近身連續攻擊,最怕的就是被人中途打斷,而眼前的電鞭陣針對的正是他的弱點。
  當初大叔在信裡面有提到過,“明王”的野蠻戰法並不是萬能的,只是他未曾料到這麼快已經有了相應的破招。這也讓他明白,為什麼同盟高層得知聯盟給鐵血兵團換裝了新型戰甲,立刻變得如此緊張,千方百計想要弄清那種戰甲的性能。
  利奇自創的絕技被完全克死,能夠用的只有影王秘技。
  能夠傳承千年的秘技,確實有著深厚的底蘊。
  “虛影匿形”雖說是身法,卻和“金剛”一樣是一套組合。
  它是以六種動物的行為作為原型,分別以“蛇行”、“貓翻”、“鼠竄”、“猿攀”、“鷂入林”、“蝶舞花”為名。
  他現在學得最好的就是“蛇行”,這招和搓步有點像,都是腳下平行發力,腳步輕,動作小,速度保持均衡不變。
  不過搓步主要用在戰場之上,為的是在身穿重裝甲的情況下能夠保持靈活性,“蛇行”卻完全是為了行動隱匿。
  最難學的是“貓翻”和“鼠竄”.這兩種秘技各自有相對應的功法,前者能夠讓身體變得輕盈,按照羅拉莉絲所說,修煉到最高境界,甚至能夠輕如鴻毛;而後者的高明之處就是能快速改變方向。
  “猿攀”則是利用身體各個部位的一種技巧。猴子在樹上活動的時候,不但用到兩隻腳,還用到雙手和尾巴,除此之外還要靠身體的扭動保持平衡。
  “鷂入林”和“蝶舞花”是輔助秘技,鷂子可以在茂密的枝葉間飛行,用不著擔心撞上樹枝,這種技巧對於反應速度和身體的協調能力要求很高。而蝴蝶飛的速度不快,動作卻異常輕盈,一旦發現捕食者,這種漂亮而又嬌弱的昆蟲往往會鑽進花叢中,迷惑和躲避捕獵者。
  這些技巧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那就是隱匿自身。
  一開始他對這一套東西並不是很在意,因為他覺得,在自然界中隱匿自身是弱者抵禦天敵的技巧,很消極也很被動。
  但是此刻,在那無數閃著電光的鞭影之中,他卻領悟到了一件事:陷入重圍的時候,影王一脈最輕鬆。
  理由很簡單,影王一脈最擅長的就是欺騙別人的眼睛,迷惑別人的感知。
  在重重包圍之下,別人只能殺出一條血路才能突圍。他們卻能夠隱藏起來,然後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人越多,場面越亂,對於影王一脈就越有利。
  可惜他學到的只是一些皮毛。
  他曾經聽大叔提過影王這個家族秘藏的高級技藝,甚至用不著靠四周的環境隱匿自身,就能夠直接從別人的眼前消失;等到別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現在對手的背後。
  據大叔所說,這樣高明的技巧還不只一種,他本人會親眼看到影王家族的一位成員在戰鬥中突然化作一團煙霧,緊接著又從另外一團煙霧裡面冒了出來,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種魔術。
  “你要記住一件事,你的身份是伯倫西亞公園的一位世子,世子就是名門世家中擁有繼承權的那個孩子。在聯盟之中,伯倫西亞公園雖然不大,但是歷史很悠久,所以伯倫西亞人眼光很高,很多人甚至連弗蘭薩語都不屑學,這是我們唯一能夠想到掩飾你身份的辦法,誰讓你的外語那麼糟糕呢?所以你最好表現得傲慢一些……”
  羅拉莉絲說得很仔細,也說得很慢,因為她此刻用的是瓦雷丁語。
  這既是教學,也是為了讓利奇對行動計畫有更深的理解。
  “不是……說,我……用不著……露面嗎?”
  利奇的瓦雷丁語非常別腳,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任何行動計畫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羅拉莉絲說道:“我給你一個建議,你最好自己留一手,制訂一些輔助計畫,這些計畫不要告訴任何人。”
  “怕……間諜?”
  利奇有些辭不達意,但是他確實明白那個女人的意思。
  當初和馬龍那群人混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聽馬龍說起很多有關間諜的事。間諜的世界最為複雜,什麼雙重間諜、背叛者、潛伏者一大堆,很多間諜同時在為好幾方面工作,那是一個充滿了背叛和不信任的地方。
  “我們盡可能保證你的安全,那邊接應你的人並不知道你是誰,甚至不知道你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們會製造另外一個假的負責人來吸引注意力……”
  羅拉莉絲開始談起具體的細節。
  突然她從原本跪坐的姿勢變成了深蹲,這樣一來利奇的性器進入她的身體就更深了。
  是的,此刻她和利奇確實是在床上,而且正做著男女間的那種事。
  在床上她當然不可能戴著頭罩,她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實際年齡肯定比這要大。瓜子臉、尖俏的下巴、淡如春煙的雙眉,讓她的美豔之中透著一股濃濃的媚意,雪蜜爾和她絕對是一脈相承。
  白天的時候,她說的很狠,但是此刻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她的動作看上去非常和緩,屁股上上下下有節奏地動著,每一次起來的時候,總是讓那碩大的性器整根滑出,坐到底部的時候則會用力頓上一頓。她的手始終輕揉著利奇的那兩顆蛋蛋。
  沒有強烈的刺激,利奇的感覺是很舒服,這種舒服的感覺以往只有在諾拉的身上得到過。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是不是實力越高的女人性技就越高明?
  與此同時,一股凝練的鬥氣正在他的體內遊走著。
  這才是那個女人和他做愛的真正目的。
  隨著這股凝練的鬥氣在體內流轉,修煉到第三重之後就再也沒有一點進展的“金剛”,迅速地往前推進。
  天階騎士的鬥氣已經不只是凝練那麼簡單了,他明顯地感覺鬥氣裡面似乎還有一些其他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肌肉開始痛起來,“練體”又開始了。
  一開始痛得還輕一些,漸漸地就像是一寸寸撕裂似的,只是片刻的工夫,他身上就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青筋,皮膚的顏色也越來越紅。
  一看到這番景象,羅拉莉絲不動了,她一坐到底,將利奇的龜頭卡在子宮頸口,她的雙手則迅速地在利奇的身上拍打著。
  那突出的青筋變得越發明顯,有些青筋漸漸變成紫色,組成了一幅詭異的圖案。
  如果利奇此刻能夠看到這幅圖案的話,他就會發現,這和金剛的迴圈路徑簡直一模一樣。
  羅拉莉絲拍得越來越快,她的額頭上也滲出了滴滴汗珠。
  修煉“金剛”本來就損耗巨大,更別說此刻他並不是自己在練,而是在幫助別人打通全身的迴圈通道。半個小時下來,以她天階之尊也感覺到有些後繼無力。突然房間裡面掠過了一陣輕風,一個身披著斗篷,渾身上下都被嚴嚴實寶地掩蓋起來的人影,出現在羅拉莉絲的身後。
  一隻戴著厚重手套的手緊貼在她的背後。
  羅拉莉絲原本已經後繼無力,此刻卻如同注射了興奮劑似的,雙手拍打的速度至少快了一倍。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利奇的身體就像是氣球一般鼓脹起來,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很胖,手指變得又粗又短,一根根都像胡蘿蔔似的,鼓脹得最厲害的還是身軀,看上去像是一堆漲發了的麵團。
  羅拉莉絲痛呼了一聲,因為利奇的一部分此刻正深入她的體內,那根東西同樣鼓脹了起來。
  幸好披斗篷的人反應異常迅速,用另外一隻手在羅拉莉絲的腰眼和臀部上按壓了幾下。
  雖然羅拉莉絲仍舊感覺底下痛得厲害,卻不再像剛才那樣,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剛才那種痛苦只有生雪蜜爾的時候能夠與之相比。
  而此刻的利奇同樣也知道自己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
  他現在正處於練體階段的最後一道門檻上,只要過了這道門檻,他的鬥氣就能夠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這和在身體表面佈滿鬥氣完全不能相比,前者就如同把熔化的銅和錫攪拌在一起,變成硬而堅韌的青銅,後者只是在錫上附著了一屑紫銅,本質仍舊很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羅拉莉絲額頭上又漸漸滲出了汗珠,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後繼無力,而是底下太痛了。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利奇那鼓脹的身體漸漸癟了下去。
  利奇的皮膚原本就很白,現在更多了一層異樣的光澤,仿佛打磨得異常通透的玉石。他的肌肉並不是很發達,有點不像是騎士,更像是舞蹈演員,現在肌肉更是縮了下去,甚至給人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
  有人曾經說過,濃縮才是精華。
  此刻的利奇就有被濃縮過的感覺,事實上他整個身體都收縮了一圈。
  痛之後是癢,從裡面癢到外面,再從外面癢到裡面,連五臟六腑都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似的。利奇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顫動了起來,要不是強忍著,他肯定已經狂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羅拉莉絲深吸了一口氣,她真正動了起來。一股強烈的快感衝擊了利奇的腦門,讓他感覺一陣陣暈眩。能夠衝破練體的保護,這股快感可想而知。一瞬間,利奇感覺到身體已經不屬於他,羅拉莉絲控制了一切。如此超強的性技,以前只在諾拉的身上嘗到過。強烈的快感讓他只想一“射”為快,糟糕的是他怎麼也射不出來。

  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發現連快感的爆發都被這個女人控制住了,快感像被一層一層的堆積了起來似的。
  他以前最喜歡用這招折磨女人,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有個女人反過來用在他的身上。
  就像大壩蓄滿了水,然後一下子開閘,瞬間爆發的快感會異常強烈,卻也非常傷身體。
  不過這招最厲害的就是,習慣了這種超級強烈的刺激之後,普通的刺激就變得不夠味了。這就是為什麼和他做愛的女人會變得越來越淫蕩,最後徹底淪為他胯下之奴的原因。
  利奇喜歡控制別人,卻絕對不喜歡被別人控制。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快感越堆越高,但是羅拉莉絲仍舊沒有放手的意思。
  這樣玩是會出人命的,他以前也這麼玩過一次,幸好對象是莉娜。當快感釋放的那一瞬間,莉娜的心跳一下子停止了,而且持續了五、六秒鐘,那一次差一點把他嚇死。
  就在他充滿恐慌的時候,他看到羅拉莉絲站了起來,他的老二從她的體內滑落了出來。“不能這麼玩我。”
  利奇心裡大聲呼喊著。難道這個變態女人喜歡看“噴泉”?利奇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玩。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站立在羅拉莉絲身後的神秘人一下子爬到了床上,她慢慢地坐了下來。
  利奇感覺到性器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溫熱的所在。
  雖然和一個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連臉都看不到的女人做愛,絕對是一件很不爽的事,如果是平時的話,他恐怕連性趣都沒有了,但是此刻他卻什麼都顧不得了,他需要發洩,一次盡情的發洩。這個女人明顯沒有羅拉莉絲厲害,利奇感覺到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身體。這一次他成功了。趁著神秘女人坐到最深處的那一瞬間,他猛地一挺腰,頂部的鑽頭迅速發動。嬌嫩的花心一下子被頂開了,那碩大的傢伙直入最深的所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不但讓神秘女人難以承受,利奇那被堵塞死的閘門也瞬間打開了。
  兩個人同時身體緊繃,利奇怒吼一聲,那個神秘女人也輕哼了一聲,不過她的嘴裡明顯塞著東西,所以聲音顯得異常含糊。
  大團的精液噴湧而出,利奇從來沒有射得那麼爽過,即便沒有什麼東西可射了,他的性器仍舊不停地振動抽搐著。
  神秘女人更慘,利奇至少還有所準備,她則是一下子被頂到至極的巔峰,海嘯一般的快感瞬間將她吞沒。
  她的身體緩緩地倒了下去。
  羅拉莉絲連忙將這個神秘女人一把扶住,她完全沒有想到結果會這樣。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著的房門一下子開了,七、八個女人沖了進來。利奇軟了下來。徹底地發洩過之後,他感覺整個人都空了,而且奇癢已經過去,變成了酸,讓人難以忍受的酸。
  那個神秘女人被放在擔架上抬了出去。躺在擔架上的時候,她的屁股底下墊了一些東西。外面有一輛車,擔架抬上去之後,抬擔架的那些女人全都退了出來。車開動了。出了天鵝城,躺在擔架上的神秘女人開始脫那件大斗篷。
  車後面除了她只有密斯拉,公主殿下也一起幫忙。
  “這東西真是太重了,現在是夏天,我都快被悶熟了。”
  安妮莉亞抱怨道,此刻的她一點都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甚至不像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反倒是更像徹夜狂歡之後,在淩晨時分偷偷潛回自己房間的小女生。
  “別亂動,小心流出來。”
  密斯拉警告道,她看上去明顯不怎麼開心。沒有哪個女兒看到母親和男人做愛,還要為那個男人生孩子會高興得起來。把斗篷扔到一邊,密斯拉撩起安妮莉亞的裙子,將母親的雙腿高高抬起,直抬到膝蓋碰著胸口。
  “沒必要這麼做。”
  安妮莉亞訕訕地說道:“根本流不出來,直接射進了子宮裡面。”
  “你被頂穿了?這麼厲害?”
  密斯拉驚詫地問道。
  “你要不要試試?”
  安妮莉亞不懷好意地反問著,而且她的語氣之中明顯帶著威脅的味道。
  密斯拉不敢繼續開玩笑了,這種事很可能會變成真的。
  雖然安妮莉亞已經說了沒有必要,密斯拉仍舊幫母親將雙腿固定好,然後她異常輕柔地在母親的小腹上按摩起來。
  血統越強,生育就越困難,所以帕金頓皇室和四禦家族都有一套增加受孕可能的秘法。
  “有必要這麼做嗎?”
  密斯拉酸溜溜地問道,母親的行為讓她感覺到異常奇怪:“你是想提升實力,還是想在天上飛?”
  這是大部分女騎士和利奇做愛的目的,但是對帕金頓皇室來說,都顯得沒有必要。
  稍微猶豫了一下,安妮莉亞覺得有必要告訴女兒一些事情了。
  關於神之血的預言,原本應該等到女兒登基之後才能知道,但是這並不是不能通融。
  招了招手讓女兒過來,安妮莉亞伸出手指在女兒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帕金頓皇室千年傳承的許多隱密,瞬間進入了密斯拉的腦子裡面。
  “可……可他還沒有完全……覺醒。”
  密斯拉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現在的利奇甚至還不是榮譽騎士,離終極境界不知道有多遠,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不過轉念間,她又似乎有些明白了。
  身為皇位繼承人,她當然知道帕金頓皇族的困境。聖皇的血脈越來越稀薄,千年傳承下來的那些能力漸漸失去。神血的預言對於她們來說,確實是救命稻草。
  “這次的行動實在太危險了,卻又不能不那麼做,要不然我們的局勢會非常不妙,我能夠做的就是在增強他實力的同時,確保他不會落在聯盟的手裡,所以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安妮莉亞輕輕撫摸著腹部,神情說不出的安詳。但是此刻車上的氣氛絕對談不上安詳,反倒是說不出的陰冷。“你在他的身上下了同心咒?”
  密斯拉一臉惶恐。同心咒是帕金頓皇室獨有的秘技,專門用來掌控別人的生死。一旦發動同心咒,被下了咒的人哪怕是在萬里之外,也會立刻斃命。
  施展這樣厲害的秘技,當然不可能一點代價都沒有。
  同心咒一旦發動,被下咒的人固然必死無疑,施術的人同樣也要丟掉半條命。如果不發動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心咒會反噬施術者,一開始施術者會對被下咒的人產生好感,漸漸地好感會變成依戀。
  安妮莉亞盯著女兒,一直等到女兒從極度震驚中恢復過來,她這才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明白我為什麼告訴你這麼多了吧?不管同心咒會不會發動,我都不適合再坐女皇這個位置。從現在開始,我會把權力一點一點移交給你。”
  “現在是戰爭時期,高層不宜變動。”
  密斯拉連忙說道。她不是不想繼承皇位,但是一下子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她的身上,她有些受不了。
  “放心,不會很快,如果我發動同心咒的話,以我現在的身體至少可以強撐五、六年的時間,到了那個時候,戰爭恐怕已經進入尾聲。如果同心咒不發動,反噬開始起作用也要三、四年,然後程度一點一點加深,等到我完全失去控制,那也已經是七、八年後的事了。”
  安妮莉亞露出了一絲苦笑,她的笑容很無奈,但是在無奈中,卻又隱含著一絲解脫。密斯拉想開口安慰兩句,卻又說不出來,她的心很亂,手上自然也亂了起來。“你亂摸哪裡啊?”
  安妮莉亞又羞又惱。密斯拉一驚,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母親的兩腿之間,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但是她馬上又想起一件事。
  “如果……神血的預言是真的,那麼生下來的孩子將會很強……”
  密斯拉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她現在多少已經嘗到了一些權力的甜頭,她不知道到時候的自己有沒有勇氣放棄手中的皇權。
  但是不那麼做又不行,聖皇的血脈越來越稀薄,最終會歸於平凡,到了那個時候,帕金頓皇室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密斯拉正心慌意亂的時候,她突然感覺母親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這又有什麼好擔憂的?”
  安妮莉亞很平靜地說道:“如果那個小子凱旋而歸,你也想辦法和他生一個小孩。如果他沒有回來,而我又生下了一個女兒的話,等到她長大之後,你再把皇位傳給她……萬一是個男孩”安妮莉亞的手緩緩地轉到了前面,在女兒兩腿之間的妙處輕柔地揉捏了兩下。
  密斯拉明白了,她的臉一下子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那是我的弟弟啊。”
  她咬著牙齒又急又怒地說道。“別忘了,你首先是聖皇的直系後裔,然後是帕金頓未來的女皇,最後才是一個女人。身為一個女人,也許有很多事你沒有辦法接受,但是身為聖皇的直系後裔,你要把聖皇的傳承放在第一位。”
  安妮莉亞歎道,她的聲音很沉重,也很無奈。

第三章 敵都
  一道黑影在雲層之上畫過,黑影激起的空氣震動在雲層上方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
  能夠飛這麼高的只有利奇一個人。
  改進過的滑翔翼速度要快得多,不過全封閉的結構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拘束而且壓抑,視野也比以前小得多。
  這次行動並非他一個人完成,不過接應他的人將會在瓦雷丁帝國首都卡斯莫利納等候,所以路上只有他一個人。
  利奇的心裡很沒把握,在他記憶中,從覺醒那天開始,他的每一次行動總是有人跟著,像這樣單槍匹馬好像未曾有過。
  可惜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一個人能夠跟著他一起飛,“天使兵團”裡面飛得最好的兩個女騎士只能在千尺的高度飛行,最遠的距離也就一百公里左右。
  當初同盟高層也曾經考慮過弄一支增援小隊到卡斯莫利納,甚至有人建議讓原105小隊的成員做這件事,畢竟105小隊有過深入敵後長途奔襲的經驗,而且每一個成員都絕對可以信任。
  但是最終這個提議被否決了,畢竟前往卡斯莫利納可不同於當初潛入格拉斯洛伐爾,距離上要遠得多,而且大部分路程在敵國境內,誰都不敢保證中間不會發生意外,一旦發生意外就可能暴露這一次的行動。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只能孤身上路。
  看了一眼飛行距離,利奇把記錄裝置關掉了,然後他按了一下旁邊的一個藍色按鈕。隨著一陣“吱吱”輕響,滑翔翼的尾部滑出一對槳葉。槳葉迅速轉動起來。這玩意兒是他親手改的,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手。
  對此倒是沒有一個人提出疑義,畢竟羅拉莉絲也曾告誡過他,這種危險的行動最好自己留一手。所以當他提出要一個封閉的工作間,讓他一個人弄點東西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打算為這次行動製作一些特殊的工具。
  隨著轉動的槳葉取代“禦風”推動滑翔翼前進,利奇感覺飛行的速度似乎減慢了一些。不過和速度的減慢比起來,鬥氣的消耗明顯減少。用“禦風”的時候,以他現在的鬥氣總量頂多支撐兩個小時的飛行,飛行距離在五、六百公里左右。
  換成這種方式,他就算是在天上飛一整天都沒關係。
  帶動槳葉的動力裝置是從一輛裝備車上拆下來的。這類動力裝置需要耗費的鬥氣極少,任何一個騎士都可以幾天幾夜持續開車。所以理論上說,他同樣也可以在天上飛幾天幾夜。
  按照原定的計畫,他在路上就要消耗三、四天,這是按照一次飛行五百公里來算,每五百公里就要停下來休息,完全恢復需要兩個小時左右,再加上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現在用不著這麼麻煩,最多明天淩晨時分,他肯定能夠到達卡斯莫利納。
  新裝置讓飛行變得輕鬆許多,但是槳葉轉動時發出的嗡嗡聲卻也非常惱人。以前禦風飛行的時候只有一絲破空之聲,那聲音極其輕微,混雜在四周呼嘯的風聲之中幾乎聽不見。
  太吵是他不高興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這會暴露他的行蹤。
  普通人不可能聽到這種嗡嗡聲,但是偵察騎士卻可以。
  出發的時候,天還微亮,幾個小時之後,當天完全變白,利奇停止了槳葉的旋轉,重新切換成以“禦風”推動前進的方式。
  將滑翔翼的前端壓下去,一頭鑽進了雲層之中,過了片刻他又從另外一邊穿了出來。
  翱翔于雲層下方,利奇朝著下麵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整整齊齊如同田壟一般的住宅區。
  那是施泰因,他所熟悉的人大部分住在那裡。
  雖然離開這裡並沒有多久,但是此刻的施泰因已經讓他有些認不出了。
  這裡不再是當初的那座邊境小鎮,從天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片山谷的周圍也全部被開闢成了住宅區;緊挨著的丘陵地帶到處都聳立著高大的煙囪,那是工廠區。
  施泰因已經有了城市的雛形,只不過發展有些畸形。
  把觀察鏡的倍數調到最高,他很希望能夠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這一次的行動異常危險,或許他會回不來了,所以他很想看一眼他所關心的人。
  可惜他的願望註定要落空,現在還太早,大部分人還在睡覺。
  利奇只找到了他的家,從空中往下看,他的家還是挺顯眼的,因為建造得最早,當初撒下的花籽已經長了起來。雖然還沒有到開花的時候,卻也鬱鬱蔥蔥充滿了盎然生機。
  帶普無限的遺憾,利奇重新鑽進了雲層之中。不過在即將進入雲層的時候,他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他連忙調整了一下方向。
  遠距離飛行始終有一件事無法完全解決,那就是對方向的控制。
  走陸路可以沿著公路前進,只要別轉錯岔道就不會迷路;走水路就沿著江河前進。但是天空中就不同了,這裡可沒有現成的路徑,想要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有依賴觀察地面。
  城市無疑就是最好的地標。
  將地圖調了出來,他小心地校正了一下自己在地圖上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按照飛行速度、飛行時間和沿路的方向變化計算而出,至少從眼前看來,結果和真實情況還算符合。
  這套裝置確實省卻了很多麻煩,他用不著一手拿著地圓,一手拿尺在那裡畫來畫去,更用不著為了看地圖而停下來。
  有點諷刺的是,這套裝置的原型來自於那部被他擊毀的魔方,原來的設計者正是波羅諾夫。
  重新進入雲層之上,利奇朝著下一個地標而去。下一個地標是過去曾為首都的裴內斯。
  長時間的飛行會讓人感到困倦,還會產生一種孤寂的感覺。而且隨著太陽漸漸升高,封閉的滑翔翼變得越來越熱,夏天的太陽實在太毒了。
  更令人鬱悶的是,隨著溫度的升高,天氣也變得越來越晴朗,一開始雲層連成一片,漸漸變得有些破碎,最後變成一團一團的。
  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萬一被盯上的話,那就麻煩了。
  之前他已經聽說過,聯盟為此專門組建了許多搜捕隊,這些搜捕隊每一支都由一位准輝煌以上的騎士負責,還專門配備了對付飛行戰甲的武器。
  他不敢大意,曾經挨過一記精神穿刺的他,當然知道天空並不是絕對安全。
  普通的弓弩都能夠射到三百多尺的高度,火槍可以打到更高,如果專門設計一種火炮的話,哪怕他飛到三千尺的高度也未必安全。
  更別說那個歇斯底里的神工如果一心想要給他好看的話,很有可能搞出更可怕的武器。
  天空再也不是暢通無阻的大道。
  事實上,這一路上他已經感覺到了壓力。
  做為地標的城市全都籠罩在掃瞄網下,現在的掃瞄網已經不同於過往,不再是一個扁扁的平底鍋,而是像一個倒扣著的大鍋。
  掃瞄網的上端距離地面有十公里左右,他根本沒本事飛那麼高。
  從今往後,他再也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空中接近戒備森嚴的目標。以前屢試不爽的那些戰術現在全都沒用了。
  利奇不得不找了一個隱密的地方降落下來,以躲避夏季那酷熱的白晝。
  這確實很浪費時間,好在當初制訂計畫的時候,同盟的高級參謀已經為此留了餘地。
  因為是夏天,天色暗得晚,所以直到晚上七點左右,利奇才重新上路。
  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既是壞事,也是好事。比如那些掃瞄網,對於在夜色中飛行的利奇來說,簡直就像是燈塔。
  掃瞄網的覆蓋範圍是半徑二十公里,距離很遠就可以看到,比起在黑夜之中靠底下星星點點的燈光來確定位置絕對要容易得多。
  因為戰爭的緣故,此刻的蒙斯托克變得一片蕭瑟,即便是首都裴內斯,都顯得冷冷清清,一到晚上整座城就一片死寂,很多街區只亮著一、兩盞燈。
  利奇已經不會再為蒙斯托克的蕭瑟和淒涼感到憂傷了,他的心不知不覺中變得硬了起來,也可以說他變得堅強了。
  這場戰爭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但是災難的背後何嘗不是藏著希望?
  趁著夜色一路飛翔,蒙斯托克的好處終於顯現了出來。他根本用不著擔心迷路,因為視野所及的範圍之內至少會有兩座城市。
  蒙斯托克擁有最多的就是幾萬人到十幾萬人的小城市,這些小城市就像灑胡椒似地覆蓋在這片國土上。
  他沿著主幹道飛行,幾乎每隔幾十公里就可以看到一座城市。
  第二天清晨五點左右,利奇從空中降落下來。
  前方就是卡斯莫利納。
  他當然不可能帶著滑翔翼進入這座城市,這東西只能藏在城外。
  執行任務之前的一個星期裡面,羅拉莉絲特地為他上過一課,就是有關怎麼藏東西。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很可能一個嬉戲的放羊娃、一條吃飽了沒事幹的野狗、一隻被獵人趕得抱頭亂竄的兔子,就會讓他隱藏的東西暴露。東西要藏得足夠嚴密,卻又不能弄得太麻煩他曾經想過把滑翔翼拆開之後埋到地下,但是考慮到要取出來的時候,還得挖半天土,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所以這東西一定要藏在不容易被發現,卻又容易取出來的地方。
  和其他國家的首都一樣,卡斯莫利納的附近也有很多城鎮和鄉村,他降落的地方就是一座比較偏僻的小鎮,這裡不在主幹道上,所以不太熱鬧。
  清晨五點,很多人都在睡覺,就算早起的那些人也都還在屋子裡面做著家務,所以外面很安靜。
  利奇迅速地把滑翔翼拆開,然後用油布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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