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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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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本集簡介】
    共和國的情勢越來越混亂,對於利奇而言,卻是獲得了一個最佳營救父親與女孩子們的時機。不打算與青年軍合作的利奇,除了藉助七姊妹的力量之外,賓得則帶來了他們一夥人的上司──馬龍與利奇交涉。但馬龍提出的脫逃計畫,勢必讓利奇捲入更加複雜的政治鬥爭中,利奇將會如何抉擇?除了營救父親在即,利奇再次對於自己騎士力量的不足而感到挫折,所以這一次他將腦筋動到了神技「金剛」上……


本集登場人物:
    蒙斯托克共和國——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第二重要要場景)
    格拉斯洛伐爾市——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
    丹特腳盟——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些老牌國家。
  諾曼聯盟——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輿軍事大國。
  利奇——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
  海格特——主角最重要的合作者,年輕一代的將領中的領軍人物,一個桀驚不馴的人。
  圖書館裡員大叔——劍聖,主角的引路人,給予了主角「劍聖傳承」。
  艾斯波爾——三大神工之一,溫和的老者,對於主角的幫肋極大。
  莎爾夫人——三大神工之一,乖張的老太婆,是主角的支持者。
  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主——同盟三大帝國之中帕金頓聖國的女主。
  薇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之後的副兵團長,性格直爽的女人。
  維多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之後,出任莉娜大隊的副大隊長,莉娜的後母,也是莉娜天生的對頭。
  蒂迪——瑪格麗特的天生對頭,和主角同齡的女孩,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雪密爾——帕金頓聖國配給主角的聯絡官,是個頑皮佻脫的女孩,也是一個惹禍糈。


第一章 驚天的野心
  一陣稀裡嘩啦亂響,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傾倒在地上。
  利奇蹲在堆得像小山似的零件堆旁邊翻找起來,隨著他的手來回撥動,那些零件互相碰撞發出一。串叮零噹啷的輕響。撿起兩條用來做車架的扁鐵,他揮舞了兩下,馬上就搖了搖頭。這玩意兒拿在手裡的感覺很軟,根本不堪大用。他要為夜叉打造一件武器,用這玩意兒可不行。
  伊洛給他的夜叉根本就是一架「裸機」——沒有裝甲扳,沒有武器,沒有護盾。
  如果他能回105 小隊一趟的話,倒是什麼都不缺,可惜他不能那麼做,所以只能自己動手解決。幸虧那些女人弄了一間車馬行作為掩護,想要打造武器的話,工具是現成的。
  這家車馬行雖然只是用來擺擺樣子,東西卻一件都不缺,熔爐、鐵砧、淬煉用的水槽、虎鉗、吊鉤一應俱全,甚至連製作細小零件用的小工具也有一整套。
  現在的問題是材料。
  以前在小隊的時候,他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想要什麼東西,寫個報告,然後到軍需倉庫去領就是了,眼下可就做不到了。
  把那些質地鬆軟的扁鐵撿出來扔到一邊,剩下的全都是比較小的零件,最長的就是四根車軸。利奇拾過來惦了惦,分量倒是挺沉,應該是實心的。他估算了一下長度,大概在兩米二到兩米五之間。製造車軸的鋼材應該比較有韌性,不過和製造刀劍的材料比起來就差得多了。
  利奇摸著鼻子思索著,要不要把它改成戰錘或者直接當做鐵棒使用?
  想了好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放棄了,原因之一是戰錘和鐵棒這類鈍器在戰場上不太好使。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對這些材料的特性不太有把握。生死相搏的時候,武器些問題,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把那幾根車軸暫時放到一邊,利奇又撿起了幾根小得多的條鋼。這些條鋼只有姆指粗,通體黝黑,外面褒著一層厚厚的防銹油脂, 一股機油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東西數量不少。稍微一看,利奇就明白了,這是車輪的輻條。
  他四下找了找,在牆角翻出了一疊報紙。這種地方到處是機油和汙物,所以肯定會有廢舊報紙,沒有比這更廉價和方便的「抹布」了。
  隨手拿起一張報紙撕扯成兩半,裹住─根鋼質輻條的兩端,利奇抓住報紙裹著的地方,抬起一隻腳蹬住幅條的中間,用力彎折起來。
  直到手腕上的青筋一根根暴了出來,鋼質輻條也沒有絲毫彎曲的跡象,這樣的結果讓利奇還算滿意。這玩意兒的韌性和強度都還不錯,只是長度短了一些,才半米左右,穿上戰甲後,半米長的兵刃只能算是匕首。他倒也沒覺得失望。昨天晚上和愛莎溫存縛綿的時候,他已經想好要打造哪種造型的武器了。 他要打造的是。一對 爪」。這一路上,他都在接受翠絲麗的特殊「訓練」,所用的武器就是「爪」。
  為了能夠在翠絲麗的手底下支撐得更久,他從蒂迪那裡討教了許多貼身戰的技巧,還請蘭蒂幫忙和早已經回國的圖書管理員大叔聯絡,從大叔那裡又得到了七、八種類似「細雨十連環」的武技,並在爪的樣式上動足了腦筋。
  平心而論,蒂迪家的天魔爪算不上絕佳的設計,他真正欣賞的是一種名叫「百刃鋒」的設計。這副爪套五指併攏的時候,整只手如同一把鋒利的快刀,一旦張開或者握拳,看上去就像是刀山似的。「百刃鋒」不但有著爪的「鉤鎖」能力,還可以突刺、挑、啄和格檔。而且在所有的「爪」裡面,這種設計最乾淨俐落,空氣阻力也最小。 看了看腳下的這些材料,利奇很無奈地發現,他想要打造一副「百刃鋒」恐怕不可能。
  「百刃鋒」由許多鋼片組成,這裡只有鐵皮,還都是質地不怎麼樣的軟鐵皮。
  好鋼材不是沒有,只不過都是軸承、軸套之類的小玩意兒,這些鋼都是一等一的好貨,比製造戰甲用的鋼材邇好。
  爐膛裡面的火焰竄起一尺多高,爐火的顏色發白,只有邊緣是微微的紅色,白色的爐火證明火焰的溫很高。利奇用一隻手搖動著風箱的搖柄,這活原本需要兩個成年人才能做得了。
  他的另外一隻手握著一枝長柄鉗子,鉗子伸進爐膛之中,夾出一枚燒紅的鋼質鉚釘,這枚鉚釘有麥稈粗細。用長柄鉗子鉗著這枚通紅的鉚釘,利奇飛快地轉到了另一邊。另一邊放著鐡砧,那上面固定著已經成型的鋼爪骨架。被長柄鉗子夾著的鉚釘非常準確地穿進了 一個小孔裡面,利奇將長柄鉗子放在一旁,隨手拎起一把圓頭鐵錘。
  鐵錘長一米左右,錘頭有二十幾斤,普通人必須雙手才能握住,利奇卻只用一隻手遠遠地拎著錘柄的末端,就這麼舉了起來。只聽「當」的一聲輕響,錘頭砸落在那枚鉚釘上,鉚釘露出在外面的那一頭立刻就被硒扁了 「 !
  放下鐡錘,重新拿起鉗子,利奇有條不紊地重複著簡單而又單調的工作。
  此刻如果有一個懂得門道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目瞪口呆,因為利奇一個人同時幹著四個人的活。
  也只有騎士才能夠這麼做,普通人就算有這樣的體力,也不可能讓動作如何協調。
  接近中午的時候,最後一顆鉚釘也綞嵌入到爪的骨架上。
  熄滅爐火,利奇把鋼爪從鐵砧上拿下來,鋼爪仍舊異常燙手。
  利奇用兩枝老虎鉗鉗著鋼爪,用力掰了掰。鋼爪紋絲不動,鉚得相當結實。
  骨架一般都是在東西的內部發揮支撐作用,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這副骨架會在手背外側,不但支撐著整副爪套不至於散架,還能夠用來格擋。
  當初蘭蒂幫他打造的那副爪套,手背的部位安上了一排刀,也起到這樣的作用。他和翠麗絲交手的時候,發現這個設計非常巧妙,不但攻守兼顧,而且重量比安一面盾牌要輕得多,空氣阻力也小,不影響出招。
  和〔百刃鋒〕一樣,骨架的每一段骨節前端都被打造得又薄又利,如同一把快刀,長度卻不超過一尺。這是經過實戰驗證的結果,這類裝在爪上的刀,太長的話根本就沒用,要不就是容易折斷,或者發不出力來,還會影響手的靈活性。
  反覆試驗之後援現,刀的長度最好是臂長的五十分之一。
  拿著這骨架,利奇鑽回地道裡面。
  地道裡面靜悄悄的,所有的女人都在睡覺。
  這裡面有一部分人是因為傷了元氣,昨天晚上他確實有些失常,幹得太狠了些。不過更多的人是因為在一旁看著他和愛莎做愛,欲火難熬,整晚都睡不著,白天自然就受不了,現在正在補眠。
  看著寂靜一片的地道,利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躺在這裡的全都是他的女人,這裡就是他的後宮,他是這裡的王,是這裡的主宰。
  穿過中間那條不寬的過道,利奇朝著地道的另一頭而去。
  他去找奧黛麗。
  所有的女人裡面,奧黛麗是個特例,利奇從沒有對她產生過任何非分之念。
  地道的心頭放著一張書桌。七姐妹即使是這幫女人們的首領,每個人也只有一張軍用折疊床、一張軍用折疊凳,除此之外就是這張共用的書桌。當初利奇看到這張書桌的時候,確實無話可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阿麗亞娜在這幫女人裡面如此有威信了。
  奧黛麗正坐在書桌旁邊,湊著那昏暗的燈光,把一個個鋼環拼接成一副手套的模這些鋼環全都是從軸承、軸套上取下來的,他用鋸子、銼刀和榔頭初步加工了 一下,把這些玩意兒拼接起來卻是一樁細緻活,他沒有那個耐心,也沒有那個時間。
  因為是用在戰甲上的,所以用不著弄得很密實。夜叉的手其實就是一副厚實的金屬手套,這些鋼環與其說是為了防護,還不如說是為了把外面那層骨架固定住。
  看到奧黛麗聚精會神的工作,利奇並未打擾她,他逕直在奧黛麗的身邊坐了下來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奧黛麗出乎預料地警醒,她猛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他,奧黛麗不由自主地把身體往裡面挪了挪,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驚惶。「我……昨天……確實有些過分了。」
  昨天從愛莎的嘴裡得知阿麗亞娜是奧黛麗的親姐姐之後,利奇很不好意思,一直想找機會道歉。
  「用不著解釋,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不好。」
  奧黛麗連忙說道,她的聲音仍舊帶著一絲惶恐。
  雖然嘴上說理解,奧黛麗的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利奇的目光。
  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完全把利奇當做是鄰家小孩那樣的人物,沒有想到,她帶回來的居然是一頭大色狼,還是一頭貪得無厭的大色狼。
  「愛莎已經對你說了我們的事……」
  猶豫了半天,奧黛麗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在這裡的,全都是些可憐人,現在我捫把自己全都交給你了,我希望你能善待我們。」
  說完最後一個字,奧黛麗閉上了眼睛,她不敢看利奇丨奧黛麗說的是我們,毫無疑問是把她自己也算在了裡面,利奇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其中的意思。
  說實話,他並沒有想過把奧黛麗也收入後宮,從第—次見面開始,他就把奧黛麗看成是—個大姐姐,—個大學生姐姐。此刻奧黛麗自己提了出來,利奇不是那種把好事往外面推的傻瓜。更何況,對他來說,和奧黛麗做愛並不意味著不再把她當做是大姐姐,他和玲姨也做過愛,但是玲姨仍舊是玲姨,並沒有因為做過愛,他就不再把玲姨放在眼裡。他和師傅黛娜小姐也是這樣,到現在為止,師傅有時也會訓斥他。
  「我已經為昨天的事道歉了。」

  利奇嘴裡說得漂亮,身體卻趁機靠過去了一些,兩隻一向不老實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搭在奧黛麗的身上,左手在奧黛麗的臀部緩緩地揉捏著,右手則插入了奧黛麗的腿縫間。
  雖然心裡早就已經有所準備,奧黛麗的身體仍舊猛地一震,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地道裡面的女人只有奧黛麗穿得最保守,隔著那厚布長褲,利奇可以感覺到奧黛腿的肌肉非常結實,這是喜歡運動的證明。在大學裡面,奧黛麗想必也是一個活躍的人物,能夠在這樣的環境裡面,仍舊保持著一顆純真而且開朗的心,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於女人的身體,利奇一向都只喜歡兩種,一種是軟軟的、肉肉的,一巴掌按下去就能夠留下五個掌印,輕輕一拍便會蕩起一陣陣肉浪。一種就是奧黛麗這樣,結實而且富有彈性,雖不豐滿卻充滿了肉感。
  心裡想著,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褲襠裡面的那根東西慢慢脹大起來。
  奧黛麗同樣也發現了異常,利奇的身體從剛才開始就緊貼著她,那東西一硬起來,立刻頂在她的屁股上。
  奧黛麗不是小孩,而且身處於這種環境裡面,對於男女間的事很早就有瞭解,她又不是莫妮卡那樣的性冷淡者,也不像米莉亞天生就抗拒性事,平時一人獨處的時候,也會想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會是什麼樣的?
  不過她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最終會找一個比她的年紀小得多,看上去像是小弟弟,但是在床上卻兇猛得可以輕而易舉擺平幾十個女人的怪物。
  她也不是對利奇沒有一點好感,利奇長得不錯,唯一的遺憾是他的五官長得秀氣了一些,所以給人的感覺並不是英俊帥氣,反而是漂亮。這樣—副長相很難讓女人產生依賴感,反倒是更容易激起母愛之心。
  昨天晚上,利奇和愛莎當著眾人的面在床上幹了—整晚,愛莎甜「嗯嗯哎哎的 呻吟聲讓地道裡面的女人全都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還感覺到兩腿之間的部位一陣陣發癢,奧黛麗同樣也是這樣。所以她對利奇是七分畏懼,兩分迷惘,外加一分期待。 不知不覺之中,皮帶的搭扣開了,奧黛麗那條厚實的帆布褲子褪落在椅子上,白嫩中帶著—些粉紅的臀部露了出來。
  利奇用指尖在臀縫間輕輕地刮著,弄得奧黛麗微微閉著眼睛,鼻子裡面自然而然地發出嗯嗯的輕哼。
  突然一拫火熱的肉棒碰到奧黛麗半露的屁股上,她嚇了一跳,心中一陣糾結。
  她還沒準備好。奧黛麗一把抓住了那根碩大的陰莖。 ,她的膽子挺大,別的女人第一次碰男人的這玩意兒,總是稍沾即放,她居然敢緊緊地握住。感覺到那根可惡的東西居然用一隻手還握不過來,奧黛麗的心裡一陣狂跳。她不是沒有看過男人的玩意兒,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大號的。一想到要被這樣─根粗碩的東西插入身體裡面,她就有些害怕起來。 不過阻止利奇的進一步動作,並不是因為她感到害怕,而是條件沒談好。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剛才問你,你會不會善待我們?你還沒有給我答覆。」
  手裡抓著利奇的陰莖,不讓他有絲毫的動彈,奧黛麗不知不覺中有了點信心。
  要害部位被別人抓在手裡,利奇不得不服軟。「我答……」
  他正打算—口應承下來,但是轉念間,又得遲疑起來。
  他突然想起幹那麼多女人的理由了。
  對他最有用的是這些女人提供的「陰氣」。 如果說進階王牌之前,最重要的是鬥氣「量」的積累,那麼進入王牌之後,對「質」的要求就遠遠超過了對「量」的需求。和合修比起來,反倒是從普通女人身上得到的「陰氣」對實力的提升更有用得多而那種被他稱作為「陰氣」的東西,按照他的猜測,很可能是生命能量的變異體。如果把鬥氣看作是鋼材的話,那麼生命能量就相當於鐡礦石。生命能量轉化成為鬥氣就是煉鋼,其他人全都是直接用鐵礦石煉鋼而「陰氣」則相當於生鐵,用生鐵煉鋼,當然效率更高,而且煉出來的鋼品質也更好一些。問題是,這種「生鐵」是以女人們的生命能量為料,以欲火為壚熔煉而成,似乎欲火越旺盛,煉出來的「生鐵」數量就越多。
  昨天晚上,他出盡手段把這些女人一個個都推到了快感的巔蜂,絕對不是有心使壞,「說啊一。」
  奧黛麗用力捏了捏利奇的陰莖。她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而且利奇支支吾吾就是不給她—個回答,也讓她感覺有些憤怒。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就算利奇睜眼撒謊,她都不在乎,但是利奇偏偏就是不說話。——時之間,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抄起桌子上的那把剪刀將這拫可惡的東西齊拫剪掉。
  利奇當然不知道奧黛麗惡念滋生,他的命拫子差一點不保,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從奧黛麗妁身邊退了開去,利奇將那根直挺挺的玩意兒塞了回去,他逕直走到阿麗亞娜的床邊。
  他想要驗證剛才的想法。
  將手緊貼在阿麗亞娜的心口 ,利奇輸了—絲鬥氣進去。
  這絲鬥氣在阿麗亞娜的體內流轉了一圈之後漸漸散去,不過這——圈轉下來已經夠了,利奇已經對阿麗亞娜身體的狀況一清二楚。
  阿麗亞娜的元氣果然受到了很大的損傷,這種情況,他在艾米麗她們的母親身上也發現過。
  往前走了幾步,換成卡門的床邊,利奇同樣用手貼住卡門的心口 ,輸了一絲鬥氣進去丨情況完全一樣,也是元氣受損嚴重,不過卡門以前沒有捐傷過元氣,所以這一次元氣受損的情況非常明顯又往前走了幾步會這一次換成了莫尼卡昨天晚上他沒有注意,但是此刻回想起來,隱約記得莫妮卡不但沒有傷過元氣的跡象,「陰氣」似乎比其他女人要多得多他記得很清楚,上一次莫妮卡就被他狠狠地幹過一次,當時的火雞臉上的妝和身上的打扮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如果做愛會損傷元氣的話,她應該傷得比別的女人更重,鬥氣在莫妮卡的體內流轉一圈,也消散於無形。
  利奇微微皺起了眉頭。
  莫妮卡和卡門、阿麗亞娜沒什麼兩樣,也呈現出元氣大損的跡象,不過相同之中又透出一絲不同,在她的體內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氣」在下腹的位置遊走著。
  利奇打算再證實一下,他回轉身來,再次觀察卡門。
  這一次他觀察得更加仔細了。
  果然仔細搜索之下,他也在卡門的體內發現了 一道盤旋不去的「陰氣」,只不過這一絲「陰氣」比起莫妮卡體內的那一絲要淡得多,更難以察覺。
  轉身再查阿麗亞娜。
  片刻之後,利奇失望了,阿麗亞娜體內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不信邪,又輸入了—絲鬥氣進去,這一次他控制著鬥氣,用很慢的速度在阿麗亞娜體內轉了一圈。
  一開始什麼收穫都沒有,但是隨著鬥氣漸漸消散,利奇倒是發現了一絲不同之處。在阿麗亞娜的體內,鬥氣消散得非常迅速,她的身體就像是—個無底洞。
  利奇坐在床邊—言不發地苦思起來。
  一旁的奧黛麗早就感覺到氣氛有些跪異,她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怎麼會讓利奇有這樣的反應?
  她曾經猜測過好幾種可能,甚至想過利奇有可能拒絕,但是此刻她卻感覺到茫然,因為利奇的一舉一動全都超出了她的預料。
  突然一陣風吹來,奧黛麗感覺到屁股上涼颶颶的,她頓時—陣臉紅「因為利奇怪異舉動,所以不知不覺之中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根本就忘記了皮帶還開著,連褲子也這個小家拉掉了一半,她的手剛剛伸到腰間想要把褲子拉起來,猛地感覺到身邊有人。奧黛麗嚇了—跳,她連忙轉頭看去。
  站在她身後的是米莉亞。米莉亞的眼睛正盯著她,那滿含深意的眼光,讓她感覺到心慌意亂。「你好像還沒有和他成就好事?」
  米莉亞轉頭看了利奇一眼,又對奧黛麗說道:「狼什麼時候改吃素了?沒把你生吞活剝?」
  奧黛麗的臉早已經紅得像是一塊紅布,只恨不得有一條地縫能夠讓她第進去。
  「哦——你來了?」
  利奇被米莉亞說話的聲音驚醒過來。
  米莉亞不喜歡利奇,不過她也知道此刻的利奇是她們唯一能夠找到的靠山,所以儘管心裡很不滿,表面上她還不敢露出一絲怨憤。
  「那邊已經有消息了。」
  米莉亞在對面那張床的床沿坐了下來:「他約你今晚七點在老地方見面。」
  「現在已經幾點了?」
  利奇皺起眉頭。這座隱蔽之所在各個地方都不錯,只是在地底下看不到陽光,所以估算不出時間。米莉亞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枚一枚懷錶 ,看了—眼說道:「還早著呢!才四點半。」
  四點半,還有兩個半小畤。利奇在心底估算了 一下,他到那家咖啡館所需要的時間好像也不算寬裕。
  天上正下著雪,進入新年,雪倒是不再連綿不斷地下了,時斷時續。利奇豎起大衣的領子,擋住了那一陣陣亂鑽的寒風。
  一輛鏟雪車剛剛駛過去,把馬路上的積雪全都推到路邊,像是一道矮牆似的堆在那裡。
  剛才鏟雪車過來的時候,他躲進旁邊的小巷裡面,現在鏟雪車過去了 ,他悄悄地探頭出來。
  這個巷口正對著接頭的咖啡館。
  利奇藏在巷口的陰影之中,手裡拿著一枝望遠鏡朝著四周張望著。他觀察得非常仔細。望遠鏡是來的路上,從一家關閉的店鋪裡面順手牽羊拿來的,二十倍的倍率雖然比不上戰甲上的四十五倍觀察鏡,不過對於到處是障礙物、直視距離不超過兩公里的 城市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已經到這裡有—個小時了,之所以這麼早到,就是因為!擔心對方不懷好意弄—個圈套等著他 看了半天,值的懷疑的人並不是沒有,不過能夠抓他的卻一個都看不到利奇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城裡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只要藏在一個街區之外,肯定可以躲過他的偵查,甚至用不一個街區之外,只耍躲在這個街區的深虛,他就不到,畢竟光線不可能轉彎,這也是大部分的偵察騎士更願意相信聽音器,只有在需要證實的時候,才動用觀察鏡的原因。
  雖然很想將四周都仔細檢進一下,但是利奇不敢亂動。現在裴內斯冷冷清清,別說馬路上,就連這樣僻靜的小巷裡面也看不到什麼人影,如果他在這個地方亂轉的話,他還沒發現別的可疑人物,他自己就成了別人眼裡最可疑的人估算了一下時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利奇探頭朝著兩邊的馬路張望果然幾個街區之外有兩個人正朝著這邊走來,其中有一個就是上—次看到的那個老頭。
  雖然仍舊是當初的打扮,利奇並不敢肯定那就進賓得。他把望遠鏡舉了起來,緊緊盯著那個人走路的樣子。
  一個人再怎麼裝,走路的樣子總是會有一些不同,上一次他就特別 注意了一下。
  看著那兩個人走了半個街區,利奇總算是稍微有點放心了那個「老頭」抬左腳的時候,總是有一點拖著腳的感覺「把望遠鏡收了起來,利奇拎著大背包從小巷裡面走出來。進件夜叉戰甲, 他絕對要隨時帶在帶在身邊。
  比起當初剛剛得到這件戰甲的時候,現在利奇更有自信 ,這不只是他已經為戰甲配上了武器,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對部夜叉的操作更得心應手了。
  鋼爪尖端那些鋒利的刀片,是他穿上戰甲之後用鐵錘一下一下硬生生打出來的因為是冷鍛而成,所以這些刀片無論是強度還是韌性全都極好。
  打鐵需要的不只是力氣,更需要對力量的精細調控,幾個小時的工作讓利奇感覺比一個星期的訓練都有用得多。訓練的是,一個動作有沒有到位很難確定,往往要試上幾十次才會有點感覺,打鐵就不同了 , 一錘下去,力量控制得是否準確,只要看——眼砸的位置和砸出來印痕的深淺,就可以一目了然。
  這並不是他的發明,以前師傅黛娜小姐就讓他用木棒釘穿空中飄落的樹葉,以此來訓練手眼的協調和控制能力。這一次蒂迪一下子教了他很多東西,大部分是魔術師玩的手上戲法,除此之外還有翻花繩、踢毽子之類的小孩遊戲,都是非常有效的方從小巷裡面走出來,利奇並沒有朝著那兩個人迎去,而是自顧自地沿著馬路走。
  他並沒有去那間咖啡館,雖然約定在老地方見面,但並不意味著必須在那裡談事情,咖啡館只是一個接頭的地點罷了。
  遠處的那兩個人看到黑暗中竄出一個人影,而且這個人手裡拎著一個很大的背包,立刻就知道是利奇,看到利奇朝著旁邊的馬路走了下去,也連忙跟了過來。
  馬路邊全都是積雪,雖然不厚,卻也有兩、三寸高,走在上面頗為費勁,對於利奇這樣的騎士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對這兩個人就有些吃力了。好在雪地上有腳印,這兩個人並不需要走得太快,只要跟著腳印就可以了。走了有六、七個街區,這兩個人總算看到利奇在一面玻璃櫥窗後面朝著他們招手。
  這個地方距離當初約定接頭的咖啡館絕對不近,就算事先有埋伏也全都沒用。
  兩個人都是內務部的精英,一看利奇選的這個地方,立刻明白利奇對他們仍舊不太放心。這是一家頗有名氣的餐館,它最出名的地方就是有一個屋頂花園,在屋頂花園用餐,可以欣賞四周的景色,而餐館四周恰好是兩座廣場,視野之開闊自然不必多說,想要調動人馬包團此處而不被發現,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兩個人同時發出了一陣苦笑。有名的餐館畢竟不一樣,頂樓的屋頂花園餐廳裡面稀稀落落地坐著十幾個人。
  利奇坐在一張靠窗的桌邊,他看了看窗外,又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
  現在的他多多少少有點神經質,總感覺到四周好像有人在看著他,又感覺到每一個人都很可疑。 「一圈張望下來,也確實讓他看出了一些東西。正在用餐和閒聊的人,有好進個讓他感覺到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雖然這幾個人穿著打扮也算得體,但是他總感覺到道些人應該是第——次來這種餐廳用餐。 「他正打量四周的時候,那兩個人信步走了過來。
  沒見過面的甩個人看上去有四十幾歲,穿著非常隨意,還有點不修邊幅,下巴毛茸茸的,長著稀稀疏疏的鬍子,棕色的頭髮紮成了馬尾, 一張臉看上去精瘦。額頭凸起,眼窩深陷,這副長相絕對談不上英俊,但是給人的感覺卻異常深刻。
  利奇不敢肯定這張臉就是真的,從賓得的身上他已經見識到內務部高明的化妝技術。再說他以前看的小說,只要一提到間諜、特工之類的人物,要不就是英俊瀟灑,讓人印象深刻,要不就是平凡得讓人看到之後,也根本回憶不起任何特徵。像眼前道位醜得有個性、1 勢、讓人過目難忘的模樣,顯然不適合在這行裡面混。
  雖然第一次見面,不過利奇憑直覺認為這個人應該是主事者,賓得只不過是一個小嘍囉罷了。 :果然兩個人走過來之後,賓得正打算介紹,那個人卻擱住了賓得,他轉頭朝著利奇望的方向望去,「感覺很突兀吧,那個人應該是碼頭上的苦力,衣服是租來的,吃這一頓恐怕要花掉他一個月的薪水,可現在誰會去管這些?瓦雷丁人來了之後,日子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清楚,像他這樣沒有父母和妻子拖累的人最乾脆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將來的事將來考慮。」
  那個人淡丹地說道。 :「你能猜到他是苦力,這很容易理解,他的手很粗糙,樣子也老土 ,但是你怎麼知道他在碼頭上?又怎麼知道衣服是租來的?」
  利奇歪著頭問道。「「他手腕上有海龍的刺青,水手都喜歡這麼幹,但是他的臉太白了 ,根本不像是水手,只要在海上跑一、兩年,被海水一泡、海風一吹,再白的臉也都成古銅色了 ,所以我猜他是碼頭上的苦力。他穿的這套衣服非常合身,沒錢的人做這樣——套衣服不容易, 一般都考慮全年能穿。現在是冬季,穿得這麼合身的話,到了夏天就顯得太大了 ,所以只可能是從成衣店租來的,成衣店有各種尺碼的衣服,什麼地方不合適的話遝可以現改,所以租來的衣服絕對合身。」
  一邊說著,那個人笑了笑掀起自己衣服的一角,露出一個標牌:「我身上的這件也一樣。」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家庭的拖累?我能夠猜到他沒老婆,因為他的手裡沒戤著戒指,也沒有戴過戒指的跡象。」
  利奇一邊打量著一邊問道。「看他的鞋子。」
  那個人指了指餐桌底下:「成衣店租出來的鞋子全都有些績灰,他的鞋子擦過,但是不夠亮,說明他只是用抹布之類的東西隨意擦了一下,很可能他家連鞋油都沒有。就算沒有老婆,如果父母都生活在一起的話。也不可能這樣。」
  「了不起,隨便一眼就能夠看出這麼多東西。」
  利奇原本-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連站起來打個招呼的意思都沒有,但是此刻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馬龍。布蘭登,他以前的上司。」
  那個人指了指一旁的賓得。
  三個人坐了下來之後,利奇說道:「你們的動作倒是挺快。」
  「不快不行啊。」
  馬龍說道。不過說這話的時候,他正隨意地翻看著功能表,臉上看起來非常平靜,好像在說-件很平常的事:「明天是你最後一天的假期,那些人已經把逮捕令連同通緝令一起開好了,如果你回小隊報到的話,就拿逮捕令出來,如果你不去報到,通緝令就派上用場。」
  利奇的心頓時揪緊了,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一直以來他都特意不去想,三天之後怎麼辦?
  馬龍根本不在意利奇的心情,他們這些整天抓人審人的內務部精英,各個都能夠稱得上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別說利奇,即便海格特、翠絲麓這樣的人物,往他們面前也只能算是小學生的水準。
  「你別指望騎士總部或者青年軍的人會幫你忙,騎士大部分有肌肉沒腦子,地位越高的人越是這樣,他們已經定下基本處理的方針,打算讓你先回去報到,然後再做打算。」
  馬龍冷笑了一聲。
  「布魯姆和坎貝爾兩位元帥也是這麼想?」
  利奇的心裡感覺有些不舒服起來。
  「我說過,騎士裡面地位越高的人,腦筋就越差,他們倆打算把你保護起來,這-點他們兩個人倒是做得到,只是他們沒有想過,那邊的人如果拿你的女人和父親威脅你。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馬龍隨手把菜單遞給了旁邊的賓得,他打算正式扣利奇攤牌了。
  「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馬龍很沒品地把雙手擱在餐桌上,身龍幾乎就趴在上面,好像是和利奇閒聊,就算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看到這樣子也不會認為是什麼大事。
  就像當初賓得的一句話讓利奇完全呆滯一樣,馬龍的這番分析同樣把利奇震得腦子發麻。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他的事居然能夠和國家權力更迭結在一起。
  呆了半天,利奇變拐灑沌的腦袋總算恢復了正常,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認為馬龍在嚇他。
  「如果事真像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你讓我準備些什麼?就算我的手裡有一支兵團也沒用啊!」
  利奇怒道,幸好他的理智還沒有喪失,語氣雖爪,說話的聲音卻壓的很低。
  馬龍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要多陰險就有多陰險。
  「我想問的址,你址不址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為了幾個人,你很司徒會把共和國整個拖下水。」
  他不知道是在勸慰、慫恿、還是在發出警告?
  「我管它去死。」
  利奇想都沒有想就說道:「老子就只址一個小市民,共和國沒給過我什麼好處。」
  看到利奇真悄表露,馬龍心中一喜,他極擔心的就址利奇和其他騎士一樣都是死腦筋。那就麻煩了。
  不只址共和國,只要是騎士,從小就被灌輸奉獻、犧牲之類的思想,一遞一遍洗腦的結果就是思想僵化,就連青年軍的那兩位創始人都不可避免會有那種天真的想法。身為內務部的精英,他們同樣也被洗過腦。不過洗腦對他們的效果並不明顯。身為普通人,他們接觸到的並不是騎士那個封閉的世界,他們生活的環境要複雜得多,屁股底下的位子又讓他們最能夠看清這個世界最醜陋黑暗的一面,所以一旦嶺生了什麼事,他們總是會往最壞的方面想,而事實往往證明他們是正確的。
  「你能這樣認為,也算不錯。」
  馬龍沒打算進一步評論,他只要確定利奇不是那種死腦筋的傻子就足夠了:「赫肖算得很精,不過他算漏了一件事,他把沒有到手的權利看成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了,同樣他也沒有算到軍隊已經開始亂了。他手下的人並沒有注意這些,就算注意了,也不會去在意,他們本來就希望共和國越亂越好。所以他們對局勢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控制力。」
  「看來你們已經有計劃了。」
  利奇問道,他早就有這種感覺。
  「計畫確實有,就看你敢不敢那麼做。」
  馬龍說道,他說話的時候,賓得一直在注意著四周,就在這個時候,賓得桶了馬龍一下。
  一個侍者走了過來。
  「幾位先生已經點好了嗎?」
  侍者站在桌旁問道。
  「你推薦一下吧,我對肉食比較感興趣。」
  利奇頗為隨意,如果是在一年之前。他同樣也是一個土包子,自從認識圖書管理員大叔,特別是搭上了兩位神工之後,這種地方經常出入,自然沒有當初的生澀。
  「我也一樣,另外給我來一瓶貝龐22年。」
  馬龍點了他要的東西。
  一旁的賓得就沒那麼灑脫了,他裝老頭就必須有者頭的模樣,所以他不得不戴上眼鏡,指著菜單一個個點下來。
  那個侍者倒也乖巧,一聽馬龍要了一瓶貝龐路年,立刻明白這幾位不是那種裝闊的窮鬼,更不會付不起錢。
  看著侍者走遠,馬龍繼續說道:「赫肖最厲害的一招就是「綁架」,他抓你父親、扣住你的女人,就是為了讓你投鼠忌器。同樣他拿眼前的局勢做文章,逼你的那幾座靠山不得不向他妥協,如果不妥協的話,他就讓局勢亂起來。這對聯盟有利,如果妥協,他就把你送給聯盟,聯盟那邊對你的腦子裡面的東西非常感興趣,赫肖同樣也立了大功。」
  馬龍滿臉堆笑地說著,渾然不在意利奇表現出的憤怒和失落。
  「其實我們也可以這樣幹,這年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越是沒勢力,越容易綁架別人,因為顧慮少。」
  馬龍悠悠地說道。
  利奇的眉頭微微一皺,他隱約刻,好象有另外一個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仔細一想,能說這種話的人除了莉娜就只有海格特,當初說的好象就是青年軍。
  「需要我怎麼做?」
  利奇沉聲問道。
  「你有必要顯示一下實力。」
  馬龍對利奇的反應很滿意。沒有太多猶豫,立刻就做出決斷,這才是做大事的風格。
  「我的實力?」
  利奇有些迷糊了,不過他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只是不太肯定,所以乾脆裝傻:「我的實力馬馬虎虎,在王牌騎士裡面或許能夠算得上中階。」
  對利奇的裝傻,馬龍並不在意,他等著利奇裝完,這才解釋道:「你當然有實力,影響力也是實力的一種。你的影響力不小,別人也都知道,只是你不把這些影響力顯示出來,別人就算知道,也未必注意到。」
  馬龍沒有提具體的計畫,因為具體的計畫並不重要,他們五個人已經把計畫從頭到底推演了好幾遍,成功率在六成以上。就算當中出現意外,他們也有彌補的措施,所以用不著和利奇討論計畫,只要臨走的時候,把懷裡揣的計畫書交給利奇就已經足夠了。
  真正重要的是利奇的決心,這個計畫非常瘋狂,連他們這些制定者都感覺難以承受,而實現這個計畫,這個執行者必須是一個非常堅定的人,要不然就是一個瘋子。

  「我相信,你也想知道,你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馬龍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你肯定想知道,你的小隊成員會不會支持你?你肯定想知道,海格特會不會回應你的行動?你肯定會想知道,對你看重的那幾股國外勢力會支援你到什麼程式?」
  這句話確實點在利奇的要害上,利奇真的很想知道這些,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真正價值。
  「明天是最後的期限,同樣也是最好的時機,一過了明天,赫肖那幫人肯定會對你在意的人下手,現在你的父親和表姐全都關在軍事法庭管轄之下的看守所裡面,這是各方面權衡的結果。但是明天之後,赫肖肯定會以你不回小隊報到為由,把人從監護所帶走,甚至還可能提出接管那座實驗室。到時候肯定會很亂,我們就趁亂把人劫走。」
  馬龍簡單說了一下計畫。
  「直接劫人?這怎麼可能?」
  利奇差一點驚呼起來。
  「相信我,絕對不會有問題,一切都已經計畫好了。」
  馬龍就差拍胸脯寫血誓了,他不想在這方面多說什麼,立刻岔開話題:「真正的麻煩是把人救出來之後怎麼辦?你、你的父親、表姐還有你的女人們,肯定會遭到通緝,你有辦法在重重圍捕之下逃出去嗎?」
  利奇頓時沉默了,如果只是躲藏的話,他有絕對的把握,但是逃出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好半天之後,他看著馬龍反問道:「你們沒有想過這件事?」
  利奇看到的是兩張苦笑的面孔。
  「如果只是讓一、兩個人逃出去的話,並不是什麼難題,我們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門路。」
  馬龍掃了一眼旁邊的賓得。賓得一臉淡然,誰沒有一點小秘密?
  誰沒有替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
  馬龍決定攤一張牌:「我們都有自己關心的人,我有一個溫柔的妻子,有三個可愛的孩子,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一個六歲,我還有父母,我的妻子也有父母……」
  「你們那邊總共有多少人?」
  利奇連忙打斷了馬龍的話,讓馬龍這樣數下去的話,他根本就記不住。
  「我們的小組總共五個人,賓得和另外一個人還沒有結婚,不過他們兩個的兄弟姐妹都有一大堆。」
  馬龍看著利奇的反應,最後說道:「總共七十四個人。」
  利奇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那天他被愛莎點了一下之後,已經猜到賓得這幫人的想法。既然他打算把阿麗亞娜她們全都弄出去,也就不在乎再多幾十個人。

第二章 環環相扣的行動
  拉力博得廣埸東南角,整個街區都被一幢灰褐色的建築物佔據著,這是一幢建造得如同要塞一般的大樓,整幢樓東高西低,最高的地方有七層,在裴內斯也算得上是比較高的建築物,最低的地方也有五層。它的表面沒有一點裝飾,牆壁上的視窗很高但是很窄,全都裝上了鐵欄杆,簡直就像是一座監獄。
  這就是共和國最神秘也最讓人敬而遠之的內務部總部大樓。
  平心而論,在各國類似的機構之中,共和國的內務部算不上臭名昭彰,因為共和國的創始人對特務政治的討厭程度,不在對騎士的排斥之下。
  而此刻的內務部總部大樓比平日更顯得陰森恐怖,大樓的正門敞開著,六輛黑漆馬車從裡面駛了出來。
  只要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都可以猜到有人要倒楣了。被抓進裡面去的人,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而且以內務部的「赫赫威名」,想要抓什麼人的話,只要拿出證件往那個人面前一站。大部分人連腳都已經嚇軟,只能乖乖地跟著走,像現在這樣一次出動六輛馬車的情況。少之又少。
  裴內斯的街頭原本就冷冷清清,所以這六輛馬車一路飛馳,迅速穿過沙文大道貝芙麗大道、星光廣場……
  通過菲亞摩大街的時候,從旁邊的一條馬路又跟上來兩輛黑漆馬車。
  「上面怎麼又派了人過來?難道擔心我們應付不了。」
  巴特爾微微有些不悅地看著窗外,身為這一次行動的主事者,他有一種被看輕的感覺。不過他只敢嘴裡抱怨兩句,對於上面的意思,他根本不敢違拗。
  「有可能,這一次我們十有八九會和軍方的勢力對上。多增加幾個幫手壯壯氣勢也好。」
  坐在巴待爾旁邊的一個小個子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他沒有巴特爾那種爭強鬥勝的心,在內務部混了大半輩子的他,只求能夠平安無事地把人提走。
  「你猜,那個人的兒子會不會半路上殺出來?」
  巴特爾將頭從車窗外收了回來,隨口問道。
  「誰知道?」
  小個子輕嗤了一謦:「上面大概很希望他能夠動手,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動用後招了,不過你我還是祈禱別出意外吧!你我都看過他的資料,那個小子的手可黑得很。」
  巴特爾轉頭又瞧了瞧窗外,這一次他注意的不再是多出來的那兩輛馬車,而是那個被定為極度危險的人物。當然他也知道,憑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發現對方的蹤跡。
  馬車一路上都很順利,出了市區之後,只用半個小時就到了位於北郊的第四看守所。
  馬車當然不能進去,停在看守所的外面。
  這個地方屬於軍方管轄,所以牆頭之上戒備森嚴,牆頭拐角的地方全都設著崗哨,每個崗哨都是三個人一起放哨,各盯著一個方向。
  巴特爾和那名小個子從馬車上下來,走到看護所的鐵門前敲了敲。
  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鐵門上的觀察孔打開了。
  「我們是內務部的,來提72362 號犯人,之前我們已經和你們聯繫過了。J巴特爾把自己的證件、已經簽署好的移交令,一同放在底下的一個斜槽上,兩份東西一下子滑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不過開的只是旁邊的小門。
  「你可以進去。」
  看門人朝著巴特爾說道:你手下的人不行。」
  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輕視,這位內務部新任組長感覺到無盡的怒意在胸膛裡面燃燒。內務部的人雖然不會得到別人的追捧和奉承,卻也和冷落漠視無緣,一般來說,看到他們的人都是敬畏而且遠離。像現在這樣直接給他們臉色看的情況,絕對很不常見。
  「內務部執行公務,至少需要有兩個人在場。」
  巴特爾同樣不客氣,反正來的時候上面已經定下了基調,絕對不能退讓,最好能夠把事鬧大。
  「那就帶一個人好了。」
  看門人瞥了一眼巴特爾身邊的小個子。
  正打算借題發揮,對方突然退了半步,巴特爾就像是一拳打空,說不出的難受。
  門嘎吱嘎吱地打開了,門軸的地方不知道鏽成了什麽樣子,發出的聲音特別難聽,巴特爾的心裡原本就不舒服,現在更堵得慌。
  「心別亂,這是給我們下馬威呢!」
  旁邊的小個子碰了碰巴特爾的胳膊肘,低謦提醒道。
  這個小個子心裡其實也挺鬱悶,他居然要給這麼一個二百五當助手,這位對內務部的那套東西一竅不通,偏偏又不肯藏拙,做什麽事都要搶在前頭,卻不知道這固然出風頭,卻也容易變成靶子。
  懷著一顆鬱悶的心,小個子跟在巴特爾的身後跨進了小門。
  門剛剛關上,遠處就又駛來了一輛馬車,特製的加長車廂、裝著鐵欄杆的車窗,證明這是部囚車。
  看到囚車過來,原本坐在馬車裡面那些內務部的人紛紛下了車,這是應付驟急事件時的正常做法。
  守在牆角崗哨裡面的那些哨兵,同樣也把注意力放在那輛囚車上面。囚犯轉看守所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卻又最容易出事,常常有人想趁機冒險逃跑。雖然從來沒人成功過,可總有人那麽幹。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有三個穿著內務部制服的人從最後面的那兩輛馬車裡面出來,悄無聲息地上了最前面的那兩輛馬車。
  那兩輛馬車,一輛是巴特爾的專座,另外一輛是為利奇的父親和表姐準備的。
  對面的囚車停下來之後,兩個負責押運的士兵從車上下來,同樣走到剛才的那扇鐵門前。
  很快兩個人就辦好了手續,那扇鐵門開了,這一次開的是大門。
  囚車逕直駛入,當鐵門在囚車的後面徐徐關上之後,無論是牆角崗哨裡面的士兵,還是內務部那些人全藝了一口氣。
  現在是冬天,而且昨天剛剛下過雪,此刻正是冰雪部分融化,氣溫最低、最寒冷的時候,所以內務部的那些人絕對沒有興趣在外面吹風,全都拉開車門躲進車廂裡。
  利奇就躲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上,他躲在車門後面的死角裡面,身體縮成一團。
  門一開,負賁趕車的那個人級了進來,他沒有注意到躲在一旁的利奇。
  利奇的手閃電般地揮了出去,拍在了那個人的脖頸上。
  那個人一點都沒有抗拒的能力。一頭就栽倒了下去。還沒等他倒在地上,利奇就把他托在手裡,拉進了馬車。
  車門「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
  從口袋裡面翻出一支針劑,利奇給那個昏迷不醒的人注射進去,這一針下去,就算一頭大象肯定也昏迷不醒。
  利奇把人塞進了座位底下的暗格裡面,這裡面的空間足夠大,塞幾個人進去,絕對沒有問題。
  做完這些事,他側耳朝著四周聽了聽。
  外面沒有什麼動靜,後面那輛馬車也沒有傳出呼救聲,想必那兩個人也很順利,利奇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這可以說是整個計畫裡面最令人擔憂、最有可能出狀況的地方。
  這裡面最大的問題就是,囚車可能來得太早或者來得太晚,這可不是他們能控制的。那上面的車夫和負責押運的士兵都不是他們的人,馬龍只是利用職權讓一批犯人轉進了這間看守所,第二個問題就是,他們能不能悄無聲息地把車上的人解決掉,只要發出一點聲音,整個計畫就泡湯了。
  躲在馬車裡面,利奇的心怎麼也不能平靜,就像是第—次上戰場的時候那樣,整個心七上八下的。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車門突然間開了,上車的那個人顯然知道他在裡面,先豎起了手掌,嘴裡輕喊了一聲:「別!」
  從聲音聽起來是賓得,不過那張臉卻和躺在暗格裡面的人一模一樣。
  利奇把抬起的手緩緩地放了下來,賓得沒有事先提醒一聲的話,他的手恐怕已經揮出去了。
  一上車,賓得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先是從裡面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半透明肉色軟膜,緊接著又掏出了一塊類似軟泥的東西。
  不用說,這是要為他化妝了。
  「時間夠嗎?」
  利奇問道。
  「放心,用不著做得很精細,匆匆一眼間能夠看得過去就可以了。幹我們這一行的人不太討人喜歡,沒人會盯著我們猛瞧。」
  賓得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說實話。

  賓得嘴裡在說話,手上一點兒不停,只見他飛快地揪下幾片軟泥,一番揉搓捏拍,幾片軟泥很快就變成了薄薄的餅狀,他把這些東西直接黏在了利奇的臉上。
  利奇那張太過秀氣的臉很快就變得「頭角崢嶸」起來,等到那張薄膜往上一蒙,整個臉立刻就變了。
  雖然還沒有完成,卻已經可以看出,賓得打算把他變成巴特爾身邊的那個小個子,從個頭上來說,這兩個人倒是差不多。
  往油裡面兌了一些顏料,用刷筆一刷,這張臉立刻有七、八分相似了,等到沾上眉毛和鬍子就更像了。
  賓得從包裡面掏出眉筆、眼線筆、鉤刀、抹刀之類的工具,開始在細節方面進行調整。
  他正做到一半的時候,那扇鐡門又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
  賓得立刻停了下來,把所有的東西塞進包裡、然後和利奇兩個人飛快地眺下了馬車。
  這個動作並不顯得突兀,因為另外幾輛馬車也是一陣車門亂響。主事者不在的時候躲進車廂裡面,主事者過來之後,還待在馬車裡面就有些不識相了。
  利奇趁機藏在了馬車的另外一邊,他的臉化得和小個子一模一樣,兩個人如果不小心對上的話,很容易拆穿。更何況,他還要藉機掩飾他的激動,因為老爸就跟在巴特爾的身後,一臉頹然地走著。
  老爸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也知道進了內務部意味著什麼。
  利奇的心確實有些亂,就在剛才老爸跨出看護所的一刹那,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老爸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這一點並不像以前他想的那麼重要。
  「家」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精神寄託,沒有這個家,他和那些浸沒在調製槽裡面的實驗體沒有什麼兩樣,正是因為有這個家,所以他才是利奇。
  利奇正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撞了他一下,他這才想起現在有正事要做。
  上了馬車,利奇和賓得一起坐在車夫的座位上,他轉身看了一眼身後。
  老爸和表姐上了後面那輛車,車門「喀」的一聲銷上了,鎖門的人翮身上了那輛馬車的車夫座位。
  利奇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因為那個人朝著他打了個暗號,那個暗號表示一切順利。
  隨著一聲吆喝,拉車的馬跑了起來,賓得駕著馬車走在最前面,不過他們走的並不是來的路,抓人和出殯一樣不能走回頭路,那不吉利。
  看守所在北郊,地方本來就有些偏僻,賓得更是檢了一條特別偏僻的路走,這條路線是事先設計好了的,沿路有一大片農田,還有好幾處荒地。
  果然上路之後,走了沒兩公里,利奇已經發現身後跟著三撥人馬,這三撥人似乎還不是一路的,他總感覺到,那些人似乎在互相警戒著。
  不過此刻並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第三步計畫進行的地點馬上就要到了。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住宅區,那是比阿麗亞娜她們住的下等城區還差勁的一片住宅區,那裡幾乎全都是平房。這些平房是隨意搭建的,所以道路亂七八糟,實在沒有比這更合適下手的地方了。
  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一片房屋的影子,利奇就感覺手心裡面濕漉漉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利奇強行讓心平靜了下來,他伸手進右側的衣兜裡面掏出了兩粒鋼珠。
  這是從軸承上面拆叾的大號鋼珠,每一粒都有黃豆大小。
  賓得同樣也做好了準備,他故意駕馭著馬車緊貼著道路的右側行駛,一進入那片住宅區,就看到路邊支著一頂涼棚,馬車幾乎是擦著涼棚而過,雖然沒有和涼棚撞上,卻也頗為嚇人。
  「媽的,怎麼駕車的?」
  巴特爾從另外一側探出頭來喝罵道。
  利奇轉頭笑了笑,手指一彈,一顆鋼珠疾射而出。
  看到利奇轉過頭來,巴特爾微微一愣,因為利奇的臉和他副手的臉一模一樣,幾乎在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不妙,可惜他來不及做出反應,那顆鋼珠已經命中了他的眉心。
  這一下打得並不重,頂多就是普通人用食指彈一下腦門的力度,不過利奇在鋼珠上附了一點震盪力,所以這一擊直接透過腦殼傳進了大腦裡面。
  用食指彈一下腦門當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對脆弱的大腦也來一下,那可就不一樣了。巴特爾直接休克,身體一下子從座位上滑落下來。
  馬車裡面除了巴特爾還有小個子,小個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二百五把腦袋伸出窗外,危險的舉動讓這個傢伙倒楣了。還沒轉到其他的念頭,他的後腦勺同樣被打了一下,跟著一頭栽倒下去。
  小個子剛剛倒在地上,車廂前面的隔板就被蹬開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從隔板掉落的地方滑了進來。
  當初之所以讓利奇來裝扮為首兩人中的一個,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要在飛馳的馬車上鑽進車廂,就算對身手嬌健的內務部精英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一件事,但是對身為騎士的利奇來說,卻輕而易舉。
  同樣兩支針劑下去,車上的這兩個人也徹底睡著了。利奇把小個子也塞進座位底下的暗格裡面,把巴特爾弄成了打瞌睡的模樣,做完這一切,利奇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最重要的幾步都已經完成了。
  馬車繞著環形公路一了半圈朝著城市另外一側的實驗室而去。
  離實驗室邇有兩公里,就看到路已經被封閉了,一排路障橫在大道的中央,路障的兩邊全都是人。一邊是內務部的人馬,另外一邊是當初海格特安排保護實驗室的一個中隊的騎士,那百分之百都是青年軍的成員。
  內務部的人馬裡面也有騎士,只不過這些騎士一個個都出工不出力,只是在那裡敷衍。這些騎士雖然從小就被洗腦,被當做是一種工具培養,不管是誰上臺,不管是哪個黨想掌權,只要是命令,他們都會執行,但他們畢競不是工具,他們有思想,會思考。
  雖然一邊的人只是敷衍了事,不過內務部的騎士畢竟數量比絞多,所以青年軍的人只能採取守勢對畤著。
  利奇的馬車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正對峙著的兩路人馬看到這幾輛馬車,全都是臉色微變。
  比較微妙的就是同為內務部赫肖手下的那幫人,他們看到自己人過來增援,心裡既高興,又不爽。
  不爽是因為那邊已經解決了麻煩,自己這邊卻仍舊對峙著,這豈不是顯得他們很無能?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興趣過去和巴特爾打個招呼,只是遠遠地點了點頭。
  這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要怪就得怪巴特爾這個人實在太不得人心了,這個人不但是個外行,還是一個二百五,平時死要面子,還特別喜歡高人一等。內務部裡面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打交道,赫肖的人也是一樣。但巴特爾偏偏是赫肖內定的未來內務部主任,沒人敢說什麼。
  從馬車上下來,利奇朝著那道封鎖線走去,賓得亦步亦趨地跟一的身後。早就有另外一個人頂替賓得的位置,坐在車夫的座位上。
  在外人看來,巴特爾待在馬車上讓自己副手過去交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身為內務部裡面巴特爾唯一的軍師兼走狗,那個小個子一向都是做需要耍嘴皮子和跑腿的事。
  和其他內務部的人一樣,剛剛走到路障邊,利奇就被攔了下來。
  來的路上,賓得已經對利奇說起過需要注意些什麼,利奇用大拇指比著身後的那輛馬車。
  「知道裡面是什麼人嗎?那個人想要和你們保護的那幾個女人說幾句話,我們勉為其難,這才跑這麼一趟。」
  利奇的這套說辭全都是事先商量好的,既用不著說得太多,分量也足夠,他說話的時候,舌頭底下像是塞著什麼東西,聲音含含糊糊的。
  對面那個青年軍的成員果然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那輛馬車,瞧見利奇的表姐就坐在一旁邊。
  當初海格特和利奇家做生意,青年軍的成員全都到利奇家的店鋪訂過戰鬥服,所以青年軍裡面很多人都認識利奇的表姐,這位也是如此。
  對於這件事,他沒有辦法定奪,轉身報告去了。
  片刻之後那個騎士和另外一個人一起走了進來,離得還很遠,利奇就已經認出了另外那個人。
  那不就是哈尼?
  自從當初在克裡特戰役前夕分別之後,他一直都沒有見過哈尼,說實話對於這幫手下,利奇的心裡頗有些惦念。特別是當他知道部落小隊十五個成員,最終活下來的就只剩下四人的時候,在惦念中他又帶了一絲愧疚。
  當初要不是讓部落小隊代替105 小隊前去會合,部落小隊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同樣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如果他當初沒有帶著部落小隊前往泊爾摩,這件事也不會發生。
  除了喜悅,利奇的心裡還多了一絲淡定。原本在馬龍和賓得的計畫中,這一步成功的幾率是百分之三十左右,畢競青年軍是出了名的難說話,不過就算這一步失敗也不要緊,艾米麗她捫只要在青年軍的保護之下,就用不著擔心會受到傷害。
  這不像利奇的父親和表姐,兩個人當初是以貪污和盜竊物資的罪名被捕,青年軍反應慢了一步,等到反應過來後,已經插不進手了。
  同樣的罪名無論如何落不到艾米麗她們的頭上,艾米麗和這個實驗室是軍方一級機密單位,一切物資都是由軍方提供,而且裡面的人擁有著極高的保護許可權,除了叛國,其他罪名一概都扣不到她們的頭上。
  赫肖很清楚這件事,他派人過來並沒有指望能夠把人帶走,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是製造摩擦罷了。
  但是現在,既然這裡領頭的人是哈尼,情況就不一樣了。
  此刻站的地方靠著對峙的地方實在近了一些,利奇乾脆迎了上去。
  一直跟在利奇身後的賓得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知道利奇為什麼不按照原定的計畫做了。他同樣也認得哈尼,他們的手裡有利奇的全部情報,哈尼和部落小隊絕對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當初利奇和哈尼制訂的訓練計畫,都被他辦法弄了來。
  這就是意外。和利奇的樂觀不同,賓得一時之間不太敢肯定這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幹他們一行的人,全都認為沒有意外比好的意外更好,他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跟,一邊朝著遠處打著暗號,其實用不著賓得打暗號,坐在後面那輛馬車上的馬龍絕對不是瞎子,他當然也看到了哈尼,就在那一瞬問,他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他確信在此之前,駐紮這裡的青年軍的領除不是哈尼,這應該是青年軍臨時的決定,毫無疑問這個決定意味著青年軍高層已經做出了決斷:他們打算挺人,而且這裡面還有不惜一切的味道。
  來回盤算了幾遍,馬龍已經大致可以確定這不是壞事,所以他隨手甩了個響鞭,同樣也是暗號,意思是見機行事。
  賓得和馬龍暗中交換著意見,利奇已經迎上了哈尼和剛才那個青年軍成員。
  因為離開對峙的交界處已經夠遠了,利奇把手放在胸前,拇指和尾指對頂著,另外三根手指併攏,這同樣也是暗號,是他當初和部落小隊的人約定的暗號。

  迎面走過來的哈尼頓時一呆,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利奇又連打了兩個手勢。
  道些手勢以前和部落小隊在前線的時候,利奇經常會打,第一個手勢代表的是「伏擊」,之後兩個手勢分別代表「裝扮」和「潛入」,以前這三個手勢後面跟的肯定是「突襲」,但是這一次利奇卻換成了「撤退」。
  哈尼瞪大了眼睛,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他又看了看利奇的臉。
  賓得化的是快妝,這張臉一旦細看,很容易就會被看出一些破綻,哈尼頓時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並沒有感覺到驚訝,當初他們在前線的時候經常做類似的事。唯一讓他驚訝的是,利奇居然敢對內務部下手!他和很多人一樣早就對內務部不滿了,卻都只能忍受著,這一次他已經是借題發揮,大大強硬一把了,沒有想到和利奇這麼一比,仍舊落在下風。
  「這裡說話不方便,又很冷,我們找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吧。」
  一迎上來,利奇立刻說道。
  「好的,沒問題。」
  哈尼一口答應。
  實驗室旁邊有房子,當扨105 小隊駐守的那座小鎮也還在,那時候進行的工程,現在看來根本就用不著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浪費。
  四個人進了一間小屋,那個青年軍成員之一也被帶進來,就是因為他已裡看到利奇剛才打那些手勢了。
  一進房間,把門一關,哈尼一把抱住了利奇。
  「你沒事吧?」
  哈尼確一激動。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利奇到不急著問艾米麗她們的情況,他知道,有哈尼在這裡,艾米麗她們肯定吃不了什麼虧。
  「馬馬虎虎,我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還好我的命大,文森特也一樣,只可惜了席爾瓦,他負責斷後……」
  哈尼一說起這些,頓時顯得異常傷感「別想這些了,聽說你現在很不錯,直接跳過中隊長,升到了副大隊長的位子。」
  利奇打趣道。
  「那算什麼?」
  哈尼倒不是假謙虛:「你是不在乎這些,要不然你升得肯定比我更快。」
  「可惜,現在我巳經沒機會了。」
  利奇突然長歎了一聲。
  哈尼和那個青年軍的成員頓時一陣沉默,他們都明白利奇所說這句的意思。
  「誰說沒機會?」
  一旁的賓得插了進來:「赫肖肯定會投降諾曼聯盟,組建傀儡政府,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到那個時候,對大家的一切指控就都不存在了,所以真正的問題是要逃出去。」
  「用不著擔心艾米麗她們,過兩天,我親自把她們送出去。布魯姆元帥已經決定了,這一次我們絕不妥協。」
  哈尼顯得頗為意氣風發,這口惡氣他們實在憋得太久了。
  和嘉利、海格特一樣,他們也都得出相同的結論,部落小隊遭遇到的並不是偶然的攻擊,而是針對他們的伏擊。
  雖然不太清楚到底是哪只鼴鼠搞的鬼,不過把這筆帳算在赫肖的頭上也不算太冤枉。
  賓得當然不會認可哈尼的提議:「這不太好,幾個小時之後,大家都會知道我們已經逃脫了,到了那個時候,艾米麗她們根本就走不了,而且赫肖還會藉機發飆。而由我們帶走就完全不同了,大家都看到人是被內務部帶走,執行這項任務的又是赫肖的手下,到時候你們可以反載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我捫可不像你們贓陷害。」
  哈尼怒道。
  賓得並不打算和「死腦筋」的騎士爭論,他同揉也不擔心青年軍會想不到栽贓這樣的手段,畢竟青年軍裡面並不是人人都「死腦」,像海格特這樣的騎士雖然不多,卻並非絕無僅有。
  「他說得沒錯,我必須把艾米麗她們帶走。」
  利奇和賓得不一樣,他沒打算解釋理由,也用不著解釋。
  果然聽到利奇也這麼說,哈尼不再反對了。
  「現在的問題是,這場戲應該怎麼演?」
  利奇說道。
  路障被搬到一邊,五輛馬車靠了過來,馬車上的人除了必須有一個人趕車之外,其他人都被驅趕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艾米麗、卡洛琳、伊莎貝拉……一個接著一個走了出來登上馬車,總共十個人,正好兩個人一輛馬車。伊莎貝拉的弟弟妹妹沒有被帶過來,赫肖再無恥也不可能把那麼小的小孩拉進這場事端,如果他那麼做了,單單輿論的壓力就足夠讓他坐不穩位子。
  馬車仍舊沒有走原路,而是沿著當初105 小隊駐紮過的那個小鎮打了個圈,朝著城裡飛馳而去。
  進城之後,這一隊馬車並沒有回總部,而是穿過考文客大街,又穿過馬德里亞廣場,逕直駛入了位於第九區的分部裡面。
  這個分部完全在赫肖的控制之下,掌管這裡的是一個處長,四十多歲,體型有些肥胖,這個人是巴特爾一手提拔上來的。
  只要是赫肖的手下,全都知道今天的行動,所以這八輛馬車一到,分部的大門立刻就敞開,那個胖子處長從辦公室裡面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因為跑得太快的緣故,所以有些氣喘。
  手下的人剛才報告的時候,胖子嚇了一跳,因為沒人事先給他打過招呼。
  不過這種事在內務部也算正常,有時候為了保密,下一步行動要調動什麼人?
  要去哪兒?全都只有一、兩個人知道,其他人連問都不能問。
  胖子雖然被嚇到了,不過他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事先沒人告訴他,但是這同樣也證明他的可靠,這類秘密任務,不可靠的人想要沾邊都做不到。
  跑到院子裡面一看,八輛馬車全都坐著人,前面一輛領頭,最後一輛押送,中間那六輛馬車裡面坐的應該就是犯人了。所有車窗的百葉都關著,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能看到的只有趕車的那幾個人。
  第一、第二和最後一輛上面趕車的人,看上去有點眼熟,應該是總部的人,不過不是他們圈子的,另外五個就很熟了,全都是巴特爾身邊的「跟班」。
  胖子正想著拍巴特爾的馬屁,這一次巴特爾幹得漂亮,說不定主任的寶座能夠提前到手,以後想拍馬屁都未必湊得到跟前了。
  就在這個時候,幾輛馬車的門一起開了。
  剛往裡面探了探頭,胖子又被嚇了一跳。他看到未來的內務部主任穿著一件斗篷,蒙著臉,身邊總是帶著的那個小個子也是一樣,再看了一眼後面,坐在裡面的人也全都一模一樣,只是從身材上面看得出,大部分都是女人。
  這位處長暗自琢磨,都已經到了自己的地盤,還有必要這麼做嗎?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琢磨起來。
  能夠進入內務部意味著他是真正的心腹,所以他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投降,然後加入聯盟那邊。他同樣知道,聯盟那邊對這批人很重視。
  他不由得亂猜起來,搞得這麼,是不是要把這批人送到聯盟那邊去?
  這位處長不由得打了個寒顛。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像他這樣的小人物捲進如此一個大漩渦裡面,弄得不好就會屍骨無存。
  胖子正琢磨著,負責趕馬車的人裡面有一個朝著他走了過來。
  那個人走到胖子跟前,咬著胖子的耳朵輕聲說道:「讓你的人穿成和我們一樣,然後我們分頭走,我們去會議室走密道。」
  胖子在心底一陣頃咕:這搞得也太神秘了,既然走地道,還有必要弄幾個假目標混亂視線嗎?
  可惜這種話他不敢說出口,沒人比他更清楚巴特爾的為人了,那是一個外行,而且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外行。這套故弄玄虛的手法,不知道是從哪本小說裡面看來的,內務部的每一個分部都有密道,而且不止一條,一般來說,會議室裡面都會有一條,這樣一來,想要開什麼秘密會議就可以讓人從密道進來,出去的時候也方使。
  這裡當然也不例外。
  掀起會議室正面的那塊黑板,就看到黑板後面的牆壁上有一扇暗門,胖子稍微用力推了一下,暗門立刻打開了,顯露出黑漆漆的密道。
  這條密道挺長,大概有兩百多米。公家的實力確實不是阿麗亞娜那幫女人所能比擬,這條地道雖然也不寬,卻足夠讓兩個人並排而行,四周全都是石壁,也不顯得潮濕。
  地道的另一頭是一棟房子,出口在房子的樓梯底下。
  利奇第一個從密道裡面出來,他豎起耳朵朝著四周聽了聽。
  四周沒什麼動靜,他總算放下心來。
  計畫到了這一步,差不多已經完全成功了。
  他挪開身體,把出口讓了出來。
  緊隨其後出來的是西蒙斯,剛才就是他負責裝巴特爾,第二個出來的是賓得,再後面一個是馬龍。
  等到馬龍走出地道的時候,這個傢伙朝著利奇使了個眼色,利奇立刻就明白了,他閃身躲到一邊,舉起了一隻手。
  後面那個人剛剛從地道裡面出來,利奇的手就揮了下去,那個人的脖頸上立刻挨了一下結結實實的手刀。不等那個人倒地,利奇已經一把扶住他的身體,把他拎到一旁。
  下一個人同樣炮製,轉眼間,五個蒙在鼓裡的巴特爾手下就倒在地上。
  「快一點,大家換衣服。」
  馬龍像變戲法似的,從斗篷底下翻出一堆衣服來。
  賓得忙著給利奇卸妝,現在已經用不著扮那個小個子了。
  馬龍準備的衣服全都是男裝,尺碼都偏大,對女人來說,根本用不著把原來的衣服脫下來,只要把這些衣服套在外面就可以了,這些衣服的腰、領口、袖管、褲管的不起眼處全都有用來收緊的線頭,衣服穿上之後一抽線頭,看上去立刻就貼身了許多。
  馬龍他們自己根本就用不著這麼麻煩,把外面那身內務部的制服一脫,裡面全部有另外一件衣服,快速改扮和化妝一樣,也是這些內務部精英的必修課。

  馬龍的四個手下加上利奇,每人背起一個被打昏過去的傢伙,把他們搬到地下室,回來的時候,其他人差不多也已經換好了衣服:有馬龍在一旁監督著,倒也用不著擔心露出太多破綻。
  所有的人全都到齊之後,馬龍推開了房門。
  出了門,外面是一條小巷,這是一個四通八達的街區。當初內務部把出入口設在這種地方,就是為了進出的時候不引人注意。
  這麼多人—起走的話實在太顯眼了,所以一離開房間,十幾個人就分散開來,三、四個人結伴而行。
  越是四通八達的地方,岔道也就越多,很快十幾個人就徹底分散開來,從幾個不同的巷口走了出來。
  跑過—條馬路,立刻鑽進對面街區的小巷裡面,所有的退路全都是事先確定好的,每—條退路的盡頭全都停著一輛馬車。雖然此刻的裴內斯冷冷清清,街上看不到幾輛馬車,不過偶爾有一輛馬車跑過,並不會引起特別的注意。
  兩個小時之後,軍事委員會大樓裡面響起了一陣憤怒的唯哮。—個禿頂老頭眼露凶光地瞪著底下的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人裡面就有內務部分部的那個胖子處長,此刻他正渾身發抖,臉色白得就像是一張紙。
  「你們是不是想要讓我相信,十幾個活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老頭咬牙切齒地問道,他恨不得旁邊有把刀,如果給他一把刀的話,他絕對會把幾個人給宰了。第一個要宰的就是那個還昏迷不醒的傢伙。
  對巴特爾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赫肖絕對是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他很清楚巴特爾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當初把這樣一個人放進內務部,為的就是巴特爾夠蠢。內務部這樣重要的部門只有落在蠢貨手裡,才不會對他有所威脅。
  但是現在,他知道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暫時把火壓下去了一些,赫肖沉聲問道:「現在你們告訴我,發現出事之後,你們做了些什麼?不會只是到我這裡來報信吧?」
  聽到這話,底下的這幫人全都松了一口氣,這是他們將功折罪的機會。
  「我已經派人把公共馬車全都停了,所有通往外地的路也都設了崗哨。」
  「我通知了附近幾個受我捫控制的城市,讓我們的人注意從裴內斯過去的陌生人。」
  「我剛剛派人前往邊境設崗哨。」
  「我的人正牽著警犬跟著那些人的氣味追下去,傍晚之前應該會有所收穫。」
  「……」
  底下的人各自都說著自己的補救措施。
  能夠被赫肖叫到這裡訓斥,就絕對不是巴特爾那樣的草包,也都清楚老頭的脾氣,全都知道出了事之後迅速補救,就有一半的可能獲得老頭的諒解,如果不設法補救的話,那可就完蛋了,至於能不能補救回來?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赫肖耐心地聽著,他當然很清楚,到了這一步,再做什麼補救都已經晚了。
  裴內斯不是那種幾萬人的小城,十幾個人藏在城裡,想要把他們找出來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此刻誰都不敢保證這些人仍舊留在裴內斯。
  兩個小時足夠讓一輛馬車跑到鄰近的幾個城市,他不認為能夠制訂出這樣周密計畫的人會沒有考慮過逃跑的路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把人抓回來的可能性會變得越來越小。
  這還不是他最感到憂慮的一件事,他真正憂慮的是,這次行動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些別的勢力在裡面?
  他可不認為這樣—個大騙局是一個十七歲少年隨意找幾個混混就能夠搞定的,這個計畫周密大瞻,而且必須對內務部的一切都非常瞭解,才能夠制訂得出來。
  當初他一聽到人被救走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青年軍,其次就是博斯羅瓦那一系的人,但是聽了細節之後,他立刻覺得不像這兩撥人所為,那兩撥人和內務部都不太有關係,甚至可以說有些敵對。
  這一點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他情願那是青年軍或者博斯羅瓦在背後搞鬼,要不然的話就更麻煩了,說不定幕後黑手就是被他擠得快要下臺的亞爾諾,那個老東西可不容易對付,那是一條真正的毒蛇,現在只不過是因為大環境氣氛的緣故,不得不暫時蟄伏。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赫肖就感覺到睡袋發脹。他和亞爾諾打了一輩子交道,明著暗著無數次交手,當然最清楚這個傢伙的厲害。
  讓他忌惲的不只是亞爾諾,他同樣懷疑丹特同盟是不是也插手其間?誰都知道他一旦上臺,蒙斯托克肯定會投向聯盟那邊,這對同盟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同盟各國想必不會樂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後面這兩個懷疑的物件很有可能會聯手起來對付他,這才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想得越多,赫肖越發感覺把人抓回來的希望異常渺茫。在他看來,手下這幫人提出的補救措施有一成能夠被嚴格執行,已經是難以想像了。
  想要把裴內斯封銷起來,首先就做不到。現在是戰爭時期,每天都會有上萬人馬進進出出,不讓軍隊調動兵力顯然不合理,想要把所有的士兵全都查一遍,更加不可能;設崗哨也會碰到同樣的問題。
  至於讓他們控制的幾座城市加緊盤查,那根本就是聊勝於無,從檔案上來看,那個小傢伙非常擅長遠距離奔襲,有過好幾次帶著大隊人馬長途跋涉的經歷,他很有可能根本不進城,甚至不走大道,直接在荒野和深山間穿行。這同樣也讓封鎖邊境一點用處都沒有。
  老頭越想越鬱悶。

第三章 囂張的蟄伏
  黑暗、擁擠、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黴味。
  利奇手裡拎著一盞馬燈打量著四周,這個地方和騎士總部那個堆滿了小冊子的儲藏室倒是很像。只見一排排書架上,放滿了貼著標籤的資料夾。
  這裡就是內務部專門用來處理廢棄檔案的地方,當初馬龍在交接工作的時候,把最重要的一些資料全都找藉口送到這裡。
  此刻馬龍正在一排還來不及放到書架上的檔案堆裡面翻找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過來。
  “這就是你想要看的東西。”
  馬龍低聲說道,他把那一疊檔案放在利奇的腳邊,從中抽出一本迅速翻動起來,他翻得很快,轉眼間就找到了要找的那一部分。
  把文件翻開,攤在利奇的面前,馬龍退到一邊,靠著一排書架坐了下來。
  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攤開的檔案,仿佛感覺到燙手一般,利奇只捏著很小的一角,把文件轉了過來。
  這份檔案已經有點年代了,紙質微微有點發硬,紙張的邊緣還有一些發黃的潮印。翻開得這一頁上面,有一些用紅色墨水筆劃出的橫線,從顏色來看,這應該是不久之前加上去的。最粗的一條紅色橫線就畫在標題底下,標題是《實驗體處理方案更改》利奇沒有仔細看,他只是挑那些被紅線勾出來的地方讀了一下。
  他心裡沒有懷疑過賓得當初說的話,只是存著那麼一絲僥倖,但是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確實是從那個陰森恐怖的實驗室裡面出來的「產品」。
  看到利奇緩緩地將檔案合了起來,馬龍悠然說道:「這下子你相信了吧丨所有的資料全都在這裡,這些都是原始記錄,也就是說,除了我們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我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利奇淡淡地說道。
  馬龍頓時笑了起來,他知道利奇既然可以和他開玩笑,說明這個傢伙並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你對自己的生命安危好像挺有信心。」
  利奇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還笑得出?
  馬龍往這邊靠了靠,笑著解釋道:「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你就像是一條那樣的狗,當初你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沒有少殺人,卻沒有聽到你對別人提起過。現在你既然開口了,說器並不打算動手。」
  「你挺有自信。」
  利奇冷冷地說道。〕「也不算什麼自信,只不過我挺相信我的眼光。」
  馬龍適時地捧了利奇一下:「你這個人不錯,前前後後做的那些事全都挺漂亮。攀上艾斯波爾之後,你仍舊很低調,不像有些人那樣變得趾高氣昂。至於你在格拉斯洛伐爾幹的那些事,又證明你不是一個拘泥於規矩的人。這正是我希望找的合作者。」
  「合作者?」
  利奇有些訝異,他實在沒有想到,馬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腦子一轉,利奇有些明白為什麼馬龍一個人陪著他到這裡來,很顯然馬龍有很多事並不想讓他以前的組員知道。
  「在內務部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知道很多東西,可以比別人早知道很多事。」
  馬龍似乎在感歎些什麼:「我在戰爭開始之初,已經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不只是我,內務部裡面級別只要稍微高一些官員,在第一次戰役結束之後就已經開始把家人和財產往國外遷了。赫肖的手下能那麼迅速佔據各個部門,最重要的—個原因就是內務部的各級主管全都沒有心思去爭。
  他突然轉頭朝著利奇笑了笑:「不怕你笑話,我原來也有過這樣的念頭,甚至連方向都已經找好了,駐奧摩爾的領事館缺一個武官。偏偏這個時候上面讓我調查你的事,這一查之下,我就發現了很多有趣也有價值的東西。」
  「你看上了我什麼?」
  利奇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很多……」
  馬龍在腦子裡面整理著思緒,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從哪個方面說起,好半天他才找到了一個方向:「你有才華,更有潛力,這些別人也都看到了。莉娜、海格特、翠絲麗,還有很多其他人都看到了這一點。我卻看到了你有野心,別試圖否認……」
  馬龍阻止了利奇的爭辯:「你在哈尼面前的表現證明不了什麼,有野心並不代表想要控制別人,有人喜歡在幕後操縱一切。你的野心和別人的野心有點不一樣,你的野心來自於恐懼,很多事不由你控制,讓你一次次險死還生,所以你想改變些什麼。
  你讓你的父親組建了那個不成功的協會,讓自己的女人和兩位神工搭上關係,又和青年軍一起做生意,這都是在鋪路。可惜你沒有經驗,也沒有什麼人可用。
  所以你構築起來的這一切,全都像在海邊用沙堆起來的城堡一樣,等到一漲潮,就什麼都沒了。
  馬龍自顧自地評論著,利奇則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在猜測馬龍說這番話的用意。
  此刻如果愛莎在一旁就好了,那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從別人的話裡面分析出其中隱含的意思。她是琢磨別人心思的專家。
  當然這只是隨意想想,利奇絕對不會真的把愛莎帶到這種地方來,也不會讓她聽到這番話,他只不過是暗中感歎一下他沒有愛莎那種本事罷了。
  「你看上了我老爸的那個位置?」
  利奇問道,他只能這樣想。
  馬龍聽得出利奇並不怎麼在乎剛才的那番話,看來他說的這此,分量還不夠。
  既然這樣,那麼就乾脆說點夠分量的吧。這樣想著,馬龍呵呵一笑:「我和你一樣,更喜歡在幕後操縱,對站在前臺沒什麼興趣,那個位置你父親坐著,其實挺合適,他有人緣,為人也公正,待人又客氣,把他推出來當門面絕對不錯。」
  馬龍這麼一說,利奇就明白了。這是要把老爸當「牽線木偶」,表面上看來高高在上,實際上一舉一動都是別人在幕後操縱。
  這種事說起來不太好聽,不過對老爸這樣的人來說倒也合適。
  老爸是那種胸無大志的人,以前在家裡就是以老媽為主,他被支配慣了,所以只要表面上能夠風風光光的,他就滿意了。
  看到利奇沉默不語,馬龍知道利奇已經認可了他的建議,接下來就該下猛藥了。
  「共和國已經完了,接下來就看怎麼組建流亡政府,最糟糕的一種可夠就是,仍舊由亞爾諾為首組建流亡政府,他手下的那幫人是現成的、根本就用不著找人出任政府官員,把原班人馬拉過來就可以了。我相信同盟各國也最希望看到這種結果,這最符合他們的利益。我卻不希望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馬龍的藥下得果然夠重,利奇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傢伙。
  「你得目標也太大了點吧!」
  利奇不能不發出這樣的驚歎,他以前也經常聽別人吹牛,但是沒有一個人吹得這麼大,更沒有一個人吹地這麼一本正經。
  「我沒騙你,這是真的,我可以把家人和親友弄到國外去,卻沒有這麼做,還拉上同一個小組的成員陪著你一起冒險,為的就是這件事。」
  馬瓶拼命往裡面加料。
  利奇已經徹底傻了,他越來越覺得事情並不像他一開始想的那樣簡單。
  「你打算怎麼做?」
  利奇問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類似的問題了。
  「通輯令已經簽署了,雖然是赫肖的人提意簽發這張通輯令,但是簽署命令的人是亞爾諾,因為他仍舊是總統。他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避免簽這個字,但他沒有那麼做,這是他最大的敗筆。只要咬住這一點,他想翻身都做不到。」
  馬龍連聲冷笑。
  「難道你打算讓我控吿他?」
  利奇不以為意,他根本不認為這種小事能夠讓亞爾諾傷筋動骨。
  這一次冷笑變成了陰笑,那笑聲就如同門縫裡面鑽進來的風聲,讓人感到渾身發冷。
  「道理很簡單,亞爾諾做事—向都很小心,不會給人太大的把柄,戰事失利的罪責也落不到他的頭上,誰都知道,憑共和國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禦聯盟的入侵,只有這一次,他錯了,而且錯得厲害。」
  馬龍解釋道。
  利奇再—次打斷了他:「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替自己辯護,比如這件事是赫肖在幕後推動,他是迫不得已才簽字…
  馬龍同樣也打斷了利奇:「別忘了,他的手下曾經試圖謀奪你家的財產,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多。再說赫肖肯定會向聯盟投降,他這樣做是同流合污,從這一點還可以引申出很多說法,比如他和赫肖是一明一暗的兩個奸細——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可以讓每—個共和國的公民都確信這一點。于公於私,亞爾諾都有理由陷害你。你殺他是為了保護自己和親人,更是為了替國家剷除奸細。」
  利奇已經無話可說,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計畫完全可能成功。
  問題是他要不要那麼做?……
  馬龍並沒有管利奇,他仍舊說著自己的計畫,他相信利奇知道了整個計畫之後,肯定會願意那麼做。
  「亞爾諾被你刺殺,他的家人肯定不會就此甘休,會試圖控告你,亞爾諾的手下也會借此機會重新選出—個代表人,控告你是造假,借機造勢謀求組建流亡政府是真。你也正好把你的父親推出來,你父親組的那個協會既有本國人,也有外國人,我們完全可以把那些本國人聯合起來組建政黨,讓那些外國人幫忙造勢。流亡國外的共和國公民裡面,除了一部分有錢人和名流之外,大部分是前一段時間被同盟各國看中的高級工人、技師和設計人員,以你這位新型戰甲設計者的名頭,再加上兩位神工和眾多大師助威,我不認為我們會輸。」
  這一次利奇是真的嚇壞了。他拫本想不到馬龍的計畫會如此「龐大」。
  「你在開玩笑?」
  利奇很想摸一下馬龍的額頭,想看看這個傢伙有沒有發燒。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馬龍心底暗笑,他總算把這小子給逗了起來。
  「哈哈,讓我老爸當流亡政府的領導人?你的這個玩笑開得實在太大了一些」利奇笑了一會兒,搖頭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他對這計畫確實有些在意,那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只不過這一步跨得實在太大了一些。恐怕不會有比老爸當最高領導人更可笑的事了,這個傢伙從來沒有真正領導過任何人,就算在家裡也是被領導者。
  「我沒說讓你老爸成為流亡政府的領導人。」
  馬龍不得不做出一些補充,要不然這個計畫確實顯得異常可笑:「只要這個政黨一建立起來,把亞爾諾的那幫手下打下去,看到這個政黨有如此眾多的支持者,聲勢又那麼大,肯定會有很多投機者削尖腦袋鑽進來,從他們之中挑一些人組建流亡政府就可以了,你父親的位置只可能、也只會是執政黨主席,」
  執政黨主席,這個位子已經夠嚇人了,不過和流亡政府領導人比起來,確實要現實得多。在格拉斯洛伐爾同樣也有各種政黨,每當選舉市長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政黨成員全都跑上街頭拉票,那場面別說多熱鬧了,而且對他們這種小市民家庭來說,選舉期間是最舒服的日子,稍微大方一些的政黨都會送出一些小禮物,雖然未必值錢,卻很有趣,有時候他們還可以白吃一頓。
  在他的記憶之中,那些候選人一個個都非常耀眼奪目,至於政黨主席雖然也站在前排,不過沒什麼人會特別注意。
  利奇根本沒問,老爸如果坐不穩那個位子,被別人擠下來怎麼辦?他相信,馬龍既然敢提出這樣的計畫,就肯定已經想好了一切。
  這個傢伙已經說過,他喜歡在幕後操縱,以後有什麼事就讓他去操心。更何況,老爸就算被擠下臺也不會太在乎,曾經風光過就已經足夠了。老爸不是一個戀權的人,老媽愛面子卻也容易滿足,能夠進入上層圈子足夠讓她樂得發昏。玲姨和表姐都是有虛榮心,卻更在意實惠的女人。
  現在他真的心動了。
  內務部總部大樓的鐵門重重地在身後關上,兩個人非常自然地把證件收了起來,這東西其實已經沒用了。
  一直緊跟在馬龍身後的利奇偷偷地松了口氣,就在片刻之前,他仍舊沒有完全信任馬龍,這一次他跟著馬龍冒險進入這座陰森的大樓,為的就是那些證據。
  來這裡之前,他甚至懷疑過這根本就是圈套,包括救援他父親和表姐的行動,都可能是圈套的一部分,這個圈套的目地就是坐實他們的罪名。
  現在終於能夠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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