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收藏  |  訂閱
935  225.1k

  突然她的身體猛地一震,那碩大的陰莖又插了進來,不過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樣,就像是一根大毛刷捅了進來,無數毛刺刷得她爽到了極點,也難受到了極點,又像是一根電棒,電得她渾身發軟。
  金妮的腦子被強烈的刺激搞得暈乎乎的,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克絲琴娃感覺到了女兒的異常,她正疑惑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利奇的性器已經從金妮的陰道裡面拔了出來,插入了她的陰道。
  這個小女人承受力遠超過她的女兒,雖然同樣被那強烈的刺激弄得魂不附體,她的手臂卻仍舊強自支撐著,沒有軟趴在女兒身上。
  不過克絲琴娃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承受住,前面的感覺還沒有消退,後面也傳來了同樣強烈的刺激感。
  利奇那碩大的陰莖深深插入這個小女人嬌小的肛門之中。
  他並不擔心裡面有髒東西,注射過那種淫藥的女人,一天會清理好幾次陰道和肛門,為的是清理體內的淫毒,要不然淫毒累積起來的話,她們連褲子都別想穿,陰部的皮膚只要有稍微碰觸,就會奇癢難當。
  隨著一聲悶哼,克絲琴娃癱軟了下來,身體蜷縮得像是一隻蝦米,不停地顫抖晉。聿奸利奇只是前後各插了一下,就又轉移到了金妮的身上。
  這一次他是先插後面,再插前面。
  這招連那些女騎士都沒有辦法承受,這些女人當然更不行,前後一插,金妮就趴下了,像一隻死狗一樣躺在茶几上。
  “全都像她們倆一樣給我趴在茶几上。”
  利奇命令道。
  在這裡他最大,誰敢不聽他的命令?
  轉眼間茶几旁邊就全都是上下交疊的女人,卡洛琳和放好錢回來的伊莎貝拉組成了一對。
  利奇就像是一個國王巡視著自己的土地,在每一塊土地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他一圈一圈地轉過來。
  別墅裡面充滿了女人的呻吟和嬌喘,不時還有一兩聲尖叫,一開始尖叫聲銳利而又剌耳,但是漸漸地越來越低沉,最後變得有氣無力。
  不知道轉了幾圈,利奇又回到了金妮和克絲琴娃這對母女組合跟前,他把克絲琴娃這個小女人抱了下來,讓她坐在他的懷裡,當然底下的性器肯定深深地插入了這個絕美女人的陰道之中。
  感覺著陰道深處那強烈的吸吮,利奇沒有再強忍那一陣陣的快感,他已經把這些女人全都給喂飽了,現在是他收穫快樂的時候。
  他喜歡這個小女人,每一次他想要射精的時候總是會找上她,要不然就是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
  這兩個女人是他的最愛。
  不過對英格瑞,利奇有一種莫名的畏懼,這或許是因為英格瑞實在太聰明的緣故。
  他抱著克絲琴娃,輕輕轉動著她的身體,那硬挺的性器就像是一根鑽頭拼命往裡面擠。子宮頸遠比陰道要緊窄得多,性器和子宮頸壁摩擦所帶來的快感,同樣也要強烈得多。
  突然利奇感覺到龜頭前端一松,與此同時,克絲琴娃頭一仰,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喊,卻又喊不出來。
  一股稀薄的陰精從克絲琴娃的大腿之間流淌下來,她已經泄得太多了,身體有些虛虧。
  克絲琴娃的再一次高潮也影響了利奇,他感覺到一陣快感襲來,腰眼一酸,精液噴湧而出。
  那一瀉如注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客廳裡面一片狼籍,一個個女人都有氣無力趴在茶几上,她們的下陰全紅腫著。
  不過利奇對三個女人稍微留了些情,索菲、艾米麗和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要比其他女人好一些,她們的下面雖然也紅腫,不過腫得沒有那麼厲害,她們也渾身無力,不過在利奇的扶持之下,至少還站得起來。
  “你能讀這東西嗎?”
  利奇將一個晶片拿了出來托在手掌心裡,這個晶片就是從艾斯波爾那裡拿來的。
  他從裡卡德飯店告辭出來之前,向艾斯波爾提了一下艾米麗的事,原本只是想從這位神工那里弄一份戰甲製造方面的書籍清單。
  在他想來,艾斯波爾這樣的專家推薦的書肯定最有價值,可叢讓艾米麗少走很多路。
  沒有想到艾斯波爾興致極高,居然讓伊洛幫他拷貝了這樣一枚晶片,晶片裡面的東西是艾斯波爾親自編撰的教學材料和一部分試驗記錄。
  接過那枚晶片,艾米麗點了點頭,旁邊的索菲也是一樣。
  從戰爭開始到現在,這些女孩越來越清楚,戰爭時期一切規則都變了,金錢、地位和名譽越來越沒有用處,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利奇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更是讓她們越發確定了這一點。所以只要是被確認有念者資質的人,私底下都拼命苦練。
  艾米麗拿著那枚晶片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但是只邁了一步,她的腳就一軟,差一點摔倒在地。
  “扶我去廚房好嗎?”
  艾米麗低聲說道。
  利奇一把將艾米麗抱了起來。
  廚房就在客廳的隔壁,進去之後他立刻愣住了。
  廚房很大,但是現在大部分的地方都亂七八糟地堆滿了東西,看起來和裝備室有點像。
  處理食材用的桌上放滿了儀器和工具,放調味料的架子上擺滿了化學試劑。廚房的一角還放著鐵砧、鐵錘、鑿子之類的玩意兒。
  “這裡比較安靜,就算到了深夜也吵不到其他人,再說這裡有爐子和烤箱,整個別墅只有這個地方可以安全用火。”
  艾米麗解釋道。
  利奇把艾米麗放在靠桌的椅子上,他轉身去接另外兩個女人。
  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同樣擁有“煉化”的能力,索菲則擁有“植持”的能力,這都很有用。
  利奇非常慶聿當初沒有瞧不起索菲的能力,讓索菲也一起修練念力,現在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利奇把索菲和英格瑞抱進來的時候,艾米麗已經將晶片插進了像燈盞一樣的東西裡面。
  就看到那東西射出一道光,光射到牆壁上之後,立刻顯露出圖像。
  圖像一開始並不怎麼清晰,艾米麗調了一會兒,終於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隨著艾米麗的手指轉動,圖像不停地變化著,大部分是文字,也有許多公式,還有一小部分是圖像,有些是靜止的圖像,也有一些是活動的圖像,活動的圖像極少,都是在做實驗。
  利奇對於那些文字和公式並不感興趣,他沒時間看,也看不僅,倒是對那幾個活動的圖像挺感興趣。
  實驗總共有五個,難度是漸進的,第一個非常簡單,用的時間也短,最後兩個最難,時間也很長。“第一個好像不是很難。”
  艾米麗也有同樣的感覺:“材料這裡也都有。”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索菲說道,她其實是想讓利奇有點事情可做,要不然利奇又要折騰她們了。
  在利奇所有的女人裡面,索菲最不堪承受他那強烈的性欲,同樣也不堪承受那碩大的性器。
  說到就做,艾米麗、索菲和英格瑞便立刻動起手來。
  試驗所需要的材料非常少,只需要一些金屬粉末,按照艾米麗的想法,弄一點鐵釘的碎層就可以了,不過利奇更希望按晶片裡面的記錄來,那裡面用的是黃金。
  太多的黃金,他拿不出來,只是一點點的話倒是沒有問題。當初為了救莉娜,嘉利帶著他和諾拉偷入瓦雷丁人的營地,逃出來的時候,他殺掉了那一個令人作嘔的胖子,從胖子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一條項鍊,那是一條純金的項鍊。
  當時他把那項鍊私吞了下來,項鍊從那之後一直都掛在他脖子上。
  把項鍊取了下來,利奇摘下了其中的二即。
  這一點點黃金大概也就只有幾克,顏色足黃中帶紅,純度絕對很高。
  艾米麗早已經取過剪刀和鋼臼,這些黃金要被碾成金粉,這類力氣活當然仍舊要刊訏來敞。
  利奇也沒有理由拒絕,反正他有的是力氣,先用剪刀把那一節項鍊剪成了針眼大小的碎層,然後拎起鋼質的杵用力搗了起來。
  當當當的聲音顯得異常刺耳。
  這種令人很不舒服的噪音持續了半個小時,艾米麗終於叫他停了下來。
  鋼臼的底部只剩下一堆黃褐色的粉末,實在看不出它們居然是黃金。
  把粉末傾倒出來,接下來的事就用不著利奇動手了,三個女人按照晶片上的記錄,有條不紊地做著。
  先是提純,粉末裡面有不少雜質,比如空氣中的灰塵、剛才敲擊留下的鋼臼碎層之類的東西。
  一股沖鼻的酸味讓利奇連忙逃到很遠的地方,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讓他的六感變得異常敏銳,這有奸處同樣也有壞處。
  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諾拉總是對他說,偵察騎士最重要的不是敏銳的六感,而是忍耐力。
  站得遠遠的,利奇看著三個女人做試驗。以前他也這樣看著蘭蒂做事,女人認真的時候別有一番味道。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三個女人做試驗的速度,明顯要比晶片裡面的艾斯波爾和伊洛慢得多,她們的每一個步驟都顯得異常小心,有的時候甚至有些猶豫不決。被處理過的黃褐色粉末裝進了一根玻璃管裡面,那裡面還裝了一些別的東西,玻璃管被固定在一個手搖的真空泵上面,讓管子真空之後,玻璃管的頂部被封了起來,還用熔化的鉛徹底封死。
  玻璃管被架在火上燒,利奇看著那些黃褐色的粉末漸漸熔化,變成了黃褐色的煙霧,煙霧彌漫了整根玻璃管,然後漸漸凝結在玻璃管的四周。
  沾在管壁上之後,這些黃金粉末終於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變得亮閃閃的。
  艾米麗拎起一根鋼針輕輕地在指尖上紮了一下,立刻滲透出一滴血珠,她將滴血的手指湊到玻璃管封死的那端。
  那個地方有一個小口,艾米麗輕輕一按,血液一下子就被吸了進去。
  玻璃管裡面是真空,被吸進去的這滴血珠,立刻化作了飛散的血霧。“或許還可以試試別的,上面既然說需要的是細胞體,我手裡的東西或許也可以派上用場。”

  不知道什麼時候,金妮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妞也跑了出來,她的手裡捏著一根吸管,吸管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液體。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止,就看到這個小妞將吸管同樣插入了玻璃管的那頭,吸管裡面的東西立刻被一吸而盡。“做這個試驗我們花了奸幾個小時。”
  艾米麗怒道,她是一個極認真的人,最不能夠容忍別人在做正事的時候搗亂。金妮一點都沒有做錯事的反應,笑嘻嘻地說道:“放心,不會失敗的,我有這種感覺。”
  沒有人會小看金妮的直覺,那也是一種念者的能力。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可以輕易地放過這個傢伙,利奇走了過來,把這個小妞的雙手反拗過來,露出她那挺翹的屁股。
  “啪啪啪啪!”
  廚房裡面立刻想起了一陣拍打的聲音。
  只是幾下,那粉嫩的屁股就已經變得通紅,又打了幾下,有些地方就變得發紫。
  金妮一開始嗷嗷直叫,漸漸地哭了起來,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挨過這樣的揍呢!金妮現在總算明白,利奇並不是和她打情罵俏,而是真的在懲罰她。
  “算了,算了。”
  艾米麗連忙搶上前來一把抱住利奇的手臂,她雖然對金妮剛才的做法很不滿意,但是對金妮本人卻沒有什麼惡感,而且看到金妮挨打,她也有些害怕,她怕有朝一日利奇也會這樣對她。
  索菲同樣也嚇壞了,她的膽子原本就小,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躲到了英格瑞的身後。
  只有英格瑞靜靜地看著,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規勸,作為一個成年人,當然有成年人的想法。她的臉轉了過來看著那根玻璃管。
  就看到原本緊貼在試管表面的黃金膜漸漸出現褶皺,細碎的褶皺既像是皮膚的紋理,又像是葉子的脈絡。這和晶片裡面的記錄差不多。
  英格瑞小心翌一翼地將玻璃管取了下來,從抽屜裡面取出一把割玻璃的金剛石刀。
  在玻璃管上劃了幾下,就聽到嘩啦一聲,玻璃管被割裂開來,掉落在桌上。原本緊貼在玻璃管內壁的黃金薄膜立刻脫落。
  什麼叫薄如蟬翼?英格瑞手裡的這玩意兒就是最好的詮釋。
  因為重量的緣故,大部分的黃金都沉積在玻璃管的底部,所以這個地方稍微厚一些,也沒什麼皺褶,英格瑞用剪刀輕輕一剪,把這部分剪去,然後她又直直一裁,原來那層黃金膜是圓筒形的,現在被完全裁開了,變成了平娟一的一張。
  英格瑞任由四個小傢伙在那裡吵鬧,她自顧自地做著最後的檢查。
  過了片刻她終於停下手來,英格瑞看著寫在紙上的那些資料,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資料和晶片上給出的試驗資料並不符合,不過她們並沒有失敗,因為她們的資料明顯比原來的試驗資料要高得多。
  她輕輕把金妮剛才拿著的那根吸管取了過來,她很想知道裡面倒底放了什麼東西。
  肯定下會是血液,因為血液會殘留下一些紅色。
  英格瑞將試管貼近鼻子聞了聞,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知道金妮吸進去的是什麼了。
  試管裡面有一股精液的味道。
  離開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夏天的夜晚要到很晚才會徹底變黑。
  利奇一直等到那些女人全都恢復精神之後才離開,這片區域不太安全,他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出事。
  上了大道之後,利奇沒打算攔車,就算想攔也未必做得到,因為別人不二正會理他。最近這段時間,大道上來來往往的大部分是軍車,軍車禁止搭載乘客,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別墅裡面的女人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城裡了。
  到了大道上,利奇在路邊坐了下來,艾米麗給了他一雙溜冰鞋,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塊長條形的鋼板底下安上一排輪子,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就玩過。他的技術很不錯,這或許和他擁有騎士血脈有關,擁有騎士血脈的人就算是沒有覺醒,運動能力也還是會超過普通人。
  這也是他以前打架很少會輸的原因。
  溜冰鞋大部分上面是帶靴子的,但這雙不是,利奇手裡的這雙就只是一排輪子和一塊兩頭翹起的鐵板,鐵板上面是一圈圈的皮帶,用來把溜冰鞋固定在鞋子上。
  只有真正的溜冰高手才有資格用這種溜冰鞋,生手用它的話,十個有九個會折手斷腳,甚至有可能會送命。
  穿上溜冰鞋,利奇來回溜了兩圈。
  感覺很不錯,成為騎士之後的他,比當初更能夠控制力量和平衡。
  突然他想起了搓步,這種步法和溜冰非常類似。
  利奇腳下一用力,身體如同一支箭矢似的直射了出去,差不多要到對面那邊的時候才一個急轉,沿著馬路飛馳起來。
  搓步的關鍵是平行發力,用在溜冰上果然非常合適,有了搓步就用不著像以前那樣左右換腳,溜V型步了。
  不過利奇也有一些不滿的地方,底下那“嘶嘶”的摩擦聲實在太剌耳了。
  突然一輛馬車迎面而來,他連忙往旁邊一偏。
  馬車和他擦身而過。就在擦過的那一瞬間,利奇感覺到一股強勁的氣流朝著他迎面而來。
  完全是下意識的,他整個人側轉了過來,身體詭異的一扭,順著風“切”了過左。
  只感覺到耳邊呼呼得直響,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利奇愕然發現,自己恰好切入兩股風的邊緣之中。這是一道非常狹窄的縫隙,在這道縫隙之中,到處是亂流,阻力卻極小。
  這不正是他在那片湖裡領悟出來的身法?
  腳下那越發刺耳的聲音告訴利奇,此刻他的速度更快了。
  還沒有等他享受夠這種極致速度的快感,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團棉花,那只是一瞬間的感覺,緊接著他就有些透不過氣來,迎面而來的風直灌入了他的肺腔。
  他的速度頓時又慢了下來。
  利奇心中黯然,果然和湖底的時候一樣,這種身法只有在亂流當中有效,沒有亂流的話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一種提升速度的辦法。
  昨天黛娜和卡文的那場對決,越豎讓他感覺速度的重要性。
  黛娜遭遇危機的時候,莉娜最先反應過來,但是黛娜的父親和翠絲麗的動作更快,後發先王。
  利奇清楚地看到,莉娜的牙齒緊緊咬著,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神之中滿是嫉妒之火。
  這就是速度的威力。
  想要速度快,辦法很簡單,要不擁有極強的爆發力,要不就能把阻力減到最小。
  黛娜的父親那閃電般的速度靠的就是爆發力,翠絲麗的快好像兩種因素都有。
  利奇不禁感到很遺憾,因為他的爆發力不怎麼樣,他修練的幾種功法全都是持續發力,現在想改也已經改不過來了。
  遠處又是一輛馬車迎面而來,這一次利奇事先有了準備,他的身體再一次側轉,就在和馬車迎面擦過的時候,瞬間切入了氣流的邊緣,插入到了那道由亂流形成的縫隙之中。
  尖嘯一般的摩擦聲再一次響起,這一次的時間更長。當利奇慢下來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腳底有些發燙,超高的速度讓那些輪子承受不住了。
  他下敢再繼續試驗下去,他怕溜冰鞋會突然壞掉,這東西就是一件玩具,設計和製造它的時候,沒有考慮到會這麼使用它。
  一想到這些,他再一次放慢了速度。
  在回到營地之前,他絕對不希望這東西報廢。從別墅到營地,差不多要橫著穿過整個裴內斯,進城之後時間還算比較早,剛過八點半,離回營的最晚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利奇稍微一想,最終決定還是去一趟裡卡德飯店。
  他去飯店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做,只是因為剛才的試驗結果和艾斯波爾得出的結果有些不太符合。
  幾個女人要他幫忙問一下,是不是她們出了什麼差錯?
  站在前臺的仍舊是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侍者,利奇早晨已經來過這裡,當然被一眼認了出來。
  “您還是找伊洛先生嗎?”
  中年侍者畢恭畢敬地問道,他已經知道利奇不是簡單人物了。
  “用不著。”
  利奇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你把這個交給伊洛先生就可以了。”
  把事情辦完,利奇便轉身離開。他才剛走,守在大廳裡面的那兩個內務部的騎士就走了過來,其中的一個人努了努嘴。
  中年侍者立刻順從地將信拆開,裡面就只有一張薄薄的金屬片,信上除了一組資料,只有一句話:“資料有些不對,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
  兩個騎士把信和那張金屬片反覆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不過他們仍舊有些懷疑。
  “把這些東西送去化驗科。”
  年紀稍微大一些的那個騎士命令道,他轉頭看了一眼中年侍者:“我們把東西拿回來之前,你最好什麼都別說。”

  中年侍者哪裡敢反對?他只能點頭答應。
  所謂的化驗,主要是檢查有沒有毒,不過對那封奇怪的信,內務部的人還是留了點心,讓人照著描了一份,把原件調了包。
  整個檢查的過程用了三個小時,等到信重新封好送回裡卡德飯店的時候,那個中年侍者已經下班了。
  這封信只能在前臺的櫃子裡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信終於到了伊洛手裡,雖然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不過一看裡面的資料,和信裡面附帶的那片黃金膜,伊洛立刻就知道這肯定是利奇的信。
  伊洛的腦子再好,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實驗資料全都記在腦子裡面。先去洗臉刷牙完畢,換了一件衣服之後,伊洛這才拿著那封信坐到記錄儀前。
  他給利奇那枚晶片裡面的東西,全都在這個記錄儀裡面。
  伊洛很快就找到了原始資料。
  稍微比對了一下,他的神情立刻變得古怪。
  過了片刻,他突然一下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飛快跑到旁邊的房間。這個房間被改造成了一個簡易的實驗室,設備不是很多,但是想要做些小實驗或者化驗什麼東西,卻很方便。
  只用了幾分鐘,伊洛就得出了資料,這些資料和信上的資料一模一樣。
  他撓了撓頭,好半天都沒有想明白。
  那是最基礎的實驗,他和老師艾斯波爾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從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他同樣也想不出這個試驗還是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能夠讓試驗的資料提升那麼多。
  怎麼想都不明白,這個矮胖子只能找他的老師艾斯波爾。
  艾斯波爾正躺在床上享用早餐,一看到伊洛進來,老頭顯得有些意外。
  伊洛拿著那封信和附帶的那片黃金膜走到老頭的跟前:“那個小傢伙一回去就做了金屬活性化實驗,但是得出的結果和我們的結果有出入,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做出來的東西,活性化程度比我們高百分之二十五。”
  艾斯波爾一愣,他從伊洛的手裡接過了那兩樣東西。
  老頭從床頭櫃的抽屜裡面取出了他的眼鏡,帶上之後仔細地看了起來。
  和伊洛一樣,老頭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看著看著,他把放早餐的託盤往旁邊一推,撩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了。
  老頭穿上拖鞋,走進了剛才伊洛出來的那個房間。他逕自走到一個像是酒罈子的紫銅儀器前面,這東西叫回溯儀,可以把一件東西的形成過程回溯出來。
  艾斯波爾把那張黃金膜裁下來一小片,放在了回溯儀底部的圓形凹槽裡,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回溯儀上。
  在回溯儀裡面,那一小片黃金膜漸漸地化成了飛散的金色粉塵,每一顆金色粉塵裡面,都隱藏著艾斯波爾所需要的資訊,不過要把它們讀出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以艾斯波爾的實力,也只能找出一小部分真相。
  老頭就這樣整整地坐了一個多小時。當他的手離開儀器的時候,老頭看上去異常疲憊。“實驗步驟是一樣的,只是在細節方面有一點點不同,煉化的時候多了一種並不屬於煉化的力量,可以肯定這種力量和生命有關,而且她們加入的材料好像也不是很純淨,裡面多了一些雜質,我只知道這種雜質絕對不屬於金屬,而是某種有機體。”
  艾斯波爾一邊說著,一邊在腦子裡面重播著實驗的全部過程。
  伊洛不敢打擾,靜靜在一旁站著,好半天之後,他看到老師的眼神有點變化,他這才問道:“還需要做什麼化驗嗎?”
  “你幫我準備馬車。”
  艾斯波爾站起身來,他要去換衣服。
  一個小時之後,馬車停在了105小隊營地的門口。
  利奇正在和莉娜對練,他的手裡握著艾斯波爾幫他打造的那把騎士刀,既然圖書管理員大叔為他指點了方向,他當然要試試看。
  艾斯波爾的到來,讓利奇的訓練不得不中斷了下來。
  跟在隊長嘉利的身後,利奇來到門口。
  艾斯波爾早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今天負責站崗的是羅賓,羅賓對這位神工當然不敢有絲毫怠慢,特意搬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
  原本坐著的艾斯波爾,一看到利奇立刻站了起來,拄著拐杖快步走了過來,手裡晃著那張黃金膜大聲問道:“這東西是你弄出來的?”
  利奇不敢居功,那枚晶片裡面的東西他大部分都看不懂,想冒充也做不到。
  “是我的兩個同學做的。”
  他連忙答道。
  “帶我去見她們。”
  艾斯波爾用力抓著利奇的肩膀,他根本沒有考慮到利奇現在方不方便外出的問題。老頭之所以這樣激動,是因為那個實驗是他所有研究的基礎,基礎的東西只要提升一點點,其他地方的進展就會非常顯著。
  利奇轉頭看著隊長嘉利。
  嘉利在心裡歎息了一聲,但她也只能同意:“今天算你外出執勤。”
  “是的,長官。”
  利奇連忙敬了個禮,然後他跟著艾斯波爾上了馬車。
  馬車走得很快,就算在城裡也沒有放慢多少速度,這輛車足內務部專門為了這些貴賓配備的,在裴內斯只有很少的幾個地方需要放慢速度。
  一路之上都非常順利,只是到了別墅門前的那條小路上遇到一點麻煩。
  那條小路坑坑窪窪的,馬車走了十幾米就因為顛簸得不行,而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此眾人只能下來走路,利奇走在最前面,因為他怕引起誤會,女孩們的手裡全都有武器,萬一把艾斯波爾當作是不懷奸意的難民就麻煩了。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剛剛翻過一道緩坡,離開別墅還有一段距離,利奇就看到有幾個手持棍棒的人在別墅周圍走來走去。
  女孩們全都躲在房間裡面,隔著窗戶警戒地看著這些人,雖然看不到她們手裡的短弩,不過利奇敢肯定,弩箭肯定已經抑在了弓弦上。
  跟著艾斯波爾一起過來的內務部騎士總共有四個,他們也全都看到了這樣的場面。
  一個騎士拽住了利奇的肩膀,警戒而又狐疑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都是什麼人?”
  利奇感到很不爽,這個騎士很用力,明顯是把他當作是可疑分子對待,連問話的口氣都帶著質問的味道。
  怪不得小隊的成員對內務部的同行沒有絲毫奸感,其他人還客氣一些,莉娜已有好幾次直接把這些人叫做“紅狗”“附近有一個難民營,這些拿棍棒的很可能都是難民營裡面的人,我的同學已經被他們騷擾了兩個多月了。”
  利奇轉頭冷冷看著那個拽他肩膀的騎士。
  那個騎士根本不在意利奇的目光,這種事情他遇得多了,他朝著身邊的另外一個騎士打了個手勢。
  那個騎士立刻沖了過去,他就像是一陣風似的緊貼著地面飛掠,幾個起落就已經飛掠到那些手持棍棒的人身後。
  按照共和國的法律,騎士不能隨意傷害平民,但是這對內務部的人來說好像不太起作用,那個騎士出手極狠,掌劈腿掃輕而易舉地就把那些人全都打倒在地,傷的部位不是脫臼就是骨折。
  別墅裡面的女人遠遠看到利奇的時候,就知道有大人物來了。
  外面那些拿棍棒的人全都被打倒在地之後,門立刻就打開了,女孩和她們的媽媽全都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迎接。
  那幾個騎士仍舊保持著警戒,他們好像對這一切都有所懷疑,但是他們拗不過艾斯波爾的堅持,老頭逕自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拍著利奇的肩膀,臉上帶著一絲異樣的微笑低聲說道:“你的福氣不錯?同學全都是美女,她們的母親也是。”
  利奇的臉微微一紅。“金妮、艾米麗、索菲,你們過來。”
  利奇沒有提英格瑞,這是因為英格瑞的身份有些麻煩,她被瓦雷丁人俘虜過,內務部的人如果有心要查的話,很可能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利奇倒不怎麼怕這些“紅狗”只不過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艾斯波爾看著三個女孩,頂級的戰甲製作師同樣也是頂級的念者,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三個女孩的資質。老頭對利奇的情況知道得不少,他當然能夠從利奇的情況推測出這些女孩也是後天覺醒的念者,而且她們覺醒的時間應該比利奇更晚。
  老頭暗中點了點頭,這幾個女孩的資質都不錯,念力提升的速度都挺快。
  艾斯波爾順便掃了一眼其他人,他的目光在英格瑞身上停了停。
  緊接著他的目光一轉,看到了樓梯下面放著的那輛車。從車輪磨損的痕跡就可以看得出,這輛車經歷過長途跋涉,再看一眼這輛車古怪的模樣,老頭完全能夠猜出造這輛車的目的。
  他下由得再一次點了點頭。老頭一直覺得,作為一個戰甲製造師最重要的並不是念力的強度,也不是對技術和工藝的理解,而是創造力和想像力。能夠讓他看上限的戰甲製作師大概連百分之五都不到。沒想到這裡倒是有幾個能夠讓他滿意的孩子。
  艾斯波爾掃視四周的時候,利奇已經將今天的來意告訴了三個女孩。
  艾米麗和索菲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唯獨金妮顯得有些尷尬。她當然知道試驗的誤差是什麼造成的,但是現在讓她到哪裡去弄精液?再說她雖然很放得開,不過那只是在利奇面前,現在有這麼多陌生的男人,她怎麼好意思把產生誤差的原因和盤托出?
  所以金妮只有裝傻,她默默地跟在艾米麗和索菲的後面,看著她們倆重做昨天的試驗。
  因為已經做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的速度要快得多,當然苦力活仍舊是利奇的工作。
  很快試管裡面又凝結出了一層黃金膜,隨著一滴血液注入其中,黃金膜上漸漸顯露出細密的皺褶,所有這一切都和昨天一模一樣。
  實驗非常順利,不過包括利奇在內,四個人都有一種感覺,這一次做出來的東西肯定和昨天的不同。
  果然等到黃金膜被剝離下來,一化驗,得出的資料和艾斯波爾以前做的完全一樣。
  “還要再試一次嗎?”
  艾米麗低聲問道。她有些遺憾,她確實很想獲得認可,看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戰甲製造類的書,她當然知道艾斯波爾是何許人。
  老頭歎了口氣,他有些失望,不過他不打算浪費時間再來一次,很多成功都帶有偶然性的因素,再試驗一次也未必有用,他不可能讓這三個女孩一直試驗下去。
  不過老頭同樣也知道,大部分的偶然其實都有原因的,只是一時沒有發現其中的關鍵,既然這三個女孩成功過一次,那麼很可能成功第二次。再加上她們那令人讚歎的創造力,老頭不由得動了心。
  他從來不收弟子的,只有伊洛一個助手,不過受到他指點的人卻不在少數,他也不在乎再多兩個。

第四章 愛國和交易
  坐在馬車上艾斯波爾始終一言不發,去別墅的時候他滿懷期望,回來的時候多少有些失落,唯一值得慶倖的是找到了兩棵好苗。
  利奇的心裡倒是很高興,艾斯波爾這麼賞識那兩個女孩,絕對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
  從今往後女孩們再也不用為安全和生計而發愁了。
  他正琢磨著怎麼讓女孩們進一步攀上艾斯波爾這棵大樹,突然感覺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利奇探頭往窗外一看,路上全都是馬車。
  所有的馬車都走得很慢。
  這讓他感覺到異常奇怪,他們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在別墅裡面只待了幾個小時,怎麼路上會堵得這麼厲害?
  他看了一眼馬車裡面的其他人。
  那幾個內務部的人同樣滿臉狐疑。
  馬車越走越慢,一進入三號環形大道,路就徹底堵塞了,從車窗探出頭去,就看到前面和後面是長長的車龍。馬車時停時走,一點一點往前,有很多馬車乾脆就調轉了方向,打算從其他地方繞過去。
  這輛內務部的馬車雖然有特權,但是現在特權也不好用了,同樣只能隨著車流緩緩前進。那幾個負責保護工作的內務部騎士,神經立刻緊張了起來。
  艾斯波爾和伊洛原本是靠窗坐著,因為這兩個位置最舒服,但現在不得不被調到了中間,特別是艾斯波爾,他被請到前面那排中間的位置坐下,這個座位最不舒服,幽暗而且不透氣,臉朝著的方向和馬車前進方向相反,不過這個最不舒服的位置卻也最安全,因為背後就是車伕的座位,這輛馬車的車伕同樣也是內務部的騎士。
  “誰願意到前面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順便再叫兩個人過來。”
  為首的那個騎士對手下的人命令道。
  剛才動手的那個騎士領命去了,他修練的明顯是風屬性的功法,擅長跳躍奔跑,在半空中的姿態就像是一片輕盈的樹葉。只見他從一輛馬車跳到另外一輛馬車,車頂就是他的通道,輕輕一躍就是四、五輛馬車。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這個人又回來了,在他的身後跟著四個騎士,也都是內務部的,這四個人步法明顯遜色許多,利奇一眼就看出,其中兩個是重裝防禦者。
  後來的四個人並沒有進來,兩個上了車頂,另外兩個攀附在馬車後面,這下子除了車底,全都已經在嚴密的護衛之下。
  一進來,跑去求援的騎士立刻說道:“剛面在遊行,所有的馬路全都堵上了。”
  “怎麼可能事先沒有一點消息?”
  為首的那個騎士頗為惱怒,如果他得到風聲,肯定會勸阻身邊的這位大人物。
  他並不認為是別的部門對他們保密,如果是在平時就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各國特使雲集,容不得半點差錯,哪個部門在這個時候搞鬼,那裡的負責人可就是在找死,上面的板子會毫不留情的打下來,要多狠就有多狠。
  不但是為首的騎士,其他內務部的成員個個心中暗罵,這種時候最容易出事,一日一出事,他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利奇沒有心思,他隨口問道:“那些人為了什麼事遊行?”
  利奇對政治並不感興趣,他只是好奇而已。
  內務部的人當然不會搭理他,艾斯波爾在想事,只有矮胖子伊洛笑了起來:“你奸像對你們國家的事務不怎麼關心啊,連我這個外國人都能夠猜到原因。”
  利奇暗自羞愧,不過他的嘴挺硬:“最近這段時間哪裡有空去關心別的事?”
  這話從利奇嘴裡說出來,伊洛倒也相信,因為利奇確實很忙。
  “你還沒說呢!倒底是為了什麼事遊行?”
  利奇仍舊問道。
  伊洛支支吾吾,這件事說起來有些不光彩。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看到有人在馬車的縫隙間穿行,那是七、八個女人,全都穿著同一式樣的長裙,手裡都抱著厚厚的一疊紙。
  她們把紙塞給馬車裡面的人,一輛馬車都不放過。一個梳著齊耳短髮的女人走到這輛馬車旁邊,她敲了敲車窗的玻璃。
  那些內務部的騎士全都裝作沒有看見,艾斯波爾和伊洛同樣不打算搭理,他們倆的身份太敏感了,一旦牽連進去,很可能會成為外交糾紛。
  那個女人看到裡面的人沒有反應,居然不肯放棄,她把一張紙順著窗戶的縫隙塞了進來。
  其他人都沒有去碰那張紙,只有利奇手有些癢,他立刻拿了過來。
  這是一份油印的傳單,油墨根本沒有幹透,手一摸上去立刻變得黑漆漆的一片。
  看了傳單,利奇原來的疑問全都沒了。
  傳單上寫得清清楚楚,就在三天前,共和國剛剛簽署了一項新的協定,由丹特同盟的其他成員國出面,向諾曼聯盟提出調停要求。
  既然是調停,條件當然不會對共和國有利。
  連利奇都有一種想要把什麼東西砸成碎片的衝動,調停的條件居然是承認現在的邊界線,這豈不是等於讓共和國徹底放棄被佔領的省分?
  對於裴內斯人來說,這份協議是難以忍受的侮辱,但是對利奇這個拉沃爾省的人來說,如果接受這份協議,他就再也沒有故鄉了,他不可能把一個敵國的城市當作是自己的故鄉。利奇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他和所有的人一樣,一直期望著共和國能夠加入丹特同盟,在他們想來,一旦加入同盟,他們就不再是孤軍奮戰,有了同盟的支持,他們就可以把失去的領土全都奪回來。
  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會這樣。
  傳單被揉成了一個紙團,緊緊地捏在利奇的手心裡面。
  馬車裡面的那個騎士全都沒有任何反應,想要在內務部做,第一條就是不能夠有自己的政治傾向,觸犯這條的人全都會被發配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
  只有伊洛挺同情利奇的,他低聲安慰道:“別往心裡去,這只是策略,為了爭取時間而採取的策略,你的國家需要時間,丹特同盟的其他國家同樣也需要時間。為了這場戰爭,敵人事先比我們準備得要充分得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是準備完成。”
  利奇訕訕地說道,他的心情很不好,語氣難免顯得僵硬:“我的故鄉沒了,換來的是將近三年的準備時間,但是大家都沒有準備奸,那麼接下來要丟哪裡呢?是蘭朵姆省?還是塔基威克省?”
  伊洛想要勸,可惜他不知道怎麼勸?
  他知道,丹特同盟各國確實有犧牲蒙斯托克共和國拖延時間、消耗諾曼聯盟各國實力的想法。
  同盟各國也正是這樣做的。
  政治是骯髒的,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沉默不語的艾斯波爾突然開口:“丹特同盟絕對不會放棄蒙斯托克,你只要知道這件事就夠了。”
  “為什麼?”
  利奇並不認為艾斯波爾這樣的人會敷衍他,但是他又不太相信。
  共和國能夠無情地拋棄南方的那幾個省,又有誰敢肯定,共和國本身不會被同樣拋棄掉?
  艾斯波爾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宇:“經濟,人口。”
  利奇沉默了下來,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的國家富而不強,因為是普通人掌權,對騎士壓制得非常厲害。這導致了軍事方面偏弱,不過除了軍事方面不行,共和國在其他方面還是很厲害的。
  因為是共和體制,很受商人和業主的歡迎,所以共和國的經濟力很強,商業、製造業都很發達,人口也多。
  又因為義務教育的緣故,所有的人至少能夠念完中學,基本上沒有文盲。那些所謂的新興強國和老牌帝國,沒有一個能夠做到這樣。
  吞下這樣一塊肥肉,諾曼聯盟只要能夠消化得了,他們的實力肯定會大增,到了那個時候,丹特同盟能不能壓制得住,就非常難說了。
  馬車且行且走,進了第七區之後就順利多了。
  第七區是使館區,也是外國人大量聚集的地方,所以這裡被徹底封鎖,根本不允許遊行的隊伍進入。
  到了飯店,利奇原本不打算進去坐坐,拗不過伊洛的一再邀請,再加上已經到了午餐時間,所以他跟著一起下了馬車。
  艾斯波爾獨自一個人回房間去了,老頭的三餐全都是讓侍者送到房間裡面,所以伊洛拉著利奇兩個人去了餐廳。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沒有坐昨天那個地方,而是在角落裡面找了個位置。
  這裡靠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沒有其他人在旁邊,伊洛顯得輕鬆了許多,他要了一杯冰咖啡,趁著餐廳裡面唯一的侍者去拿咖啡的空擋,他挪到利奇旁邊的那個椅子上,湊到利奇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有些事剛才不方便告訴你。”
  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這才繼續說道:“這一次絕對不只是這樣,諾曼聯盟絕對不會只要南方的那些土地,他們的野乙遠比這要大得多,少則一年,多則三年,諾曼聯盟就會和丹特同盟全面開戰,兩方面不可能有任何妥協,肯定要有一方被徹底打倒。”
  “那豈不是變成了世界大戰?”
  利奇異常震驚,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斷,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很多人就在猜測戰爭會持續多久,從一年到十年的各種猜測都有,但是所有的猜測都只認為戰爭會局限在蒙斯托克共和國和瓦雷丁帝國之間,就像幾個世紀以來一樣,這將會是一場有限的局部戰爭。
  “你說對了,就是世界大戰,而且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世界大戰。”
  伊洛的回答異常肯定。
  “我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想像。”
  利奇失魂落魄地說道。
  伊洛輕笑了一聲:“同盟內部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樣,難以想像全面戰爭不可避免,他們試圖用各種辦法阻止全面戰爭的爆發,讓蒙斯托克共和國放棄被占的各省,就是他們努力的結果,你們共和國內部同樣也有很多這樣的主和派。”
  利奇瞪大了眼睛,急問道:“那麼主戰派呢?好像沒有什麼主戰派的人物站出來反對啊!”

  伊洛嘻嘻一笑:“主戰派的人都站在一邊,等著看主和派的人倒楣呢!既然知道諾曼聯盟是喂不飽的餓狼,吃了之後還會再要,他們遲早會撕毀和平協定,那些主戰派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阻止?他們都靜等著諾曼聯盟撕毀協議的時刻到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對主和派下手。”
  臨未了,伊洛又低聲加了一句:“政治是骯髒的,所以你應該關心的是怎麼照顧好自己和對你來說重要的人,別讓她們成為了骯髒政治的犧牲品。”
  利奇看著伊洛,雖然很多人都是這樣做的,卻從來都沒有人會直接說出來。
  吃過午餐,利奇便告辭離開。出了飯店,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去。
  別墅剛剛去過,沒有必要再去一趙,而且他也不怎麼擔心女孩們的安全。
  利奇從莉娜那裡知道了一些內務部的做事風格。
  艾斯波爾已經看到了那些手持棍棒的難民,這對於內務部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而且他們不敢保證艾斯波爾會不會再去那座別墅。所以他們十之八九會把那座難民營遷到別的地方去,或者把整個難民營圈起來,弄得像是監獄一般。
  猶豫了一會兒,利奇決定回家看看,他不太放心家裡的人。
  剛才伊洛已經說了,戰爭時期應該關心的是怎麼照顧奸自己和身邊的人,這種論調雖然顯得很自私,但是他很認同。
  他在戰場上廝殺,為的可不是什麼共和國,也和騎士的榮耀無關,他是為了他的家人在打仗。
  或許是因為想通了,利奇再也沒有看到傳單時的那種義憤填膺。
  出了七區,立刻看到了遊行的人群。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散發傳單的那些人全都是大學生。
  格拉斯洛伐爾沒有大學生,因為那裡沒有大學,首府城市薩瓦有一座大學,那是整個拉爾沃省唯一的一座大學。
  進大學讀書也曾經是利奇的夢想。
  看到滿街的大學生,利奇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當初以為格拉斯洛伐爾已經不錯了,雖然沒有首都這樣繁華,卻也差不到哪裡去,首都擁有的東西,格拉斯洛伐爾也一樣不缺,但是現在他終於感覺到小地方就是小地方,雖然外表看上去並不算差,但是內蘊就差了許多。
  街上的大學生數量可真多啊!
  遊行的並不是只有大學生,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利奇沒有打算進去湊熱鬧,於是他選擇走在隊伍的邊緣。
  走著走著,利奇感覺到有人在注意他,他轉過頭來朝著身後張望。
  可惜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很多人都在看著他。
  利奇這才發現自己非常顯眼,他那一身紅色的制服告訴每一個人,他是一個騎士。
  越往市中心走,遊行的隊伍就越多,人就越擁擠,偏偏他的父母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中心,離英雄廣場只有幾百米。
  還沒到市中心區域,利奇就感覺到有些擠不進去了,那是真正的人山人海,遠遠地就能夠聽到英雄廣場上傳來整齊的口號聲。
  那是真正的萬人齊呼,隔著七、八個街區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突然頭頂上五顏六色的紙片隨風亂舞,不知道什麼人爬到了樓頂上,把一大堆傳單撒了下來。
  隨著傳單撒落,就聽到頭頂上有人喊道:“打倒綏靖政府,打倒賣國賊,歸還南方四省。”
  有人帶頭,底下的人自然而然地跟隨著一起喊了起來。
  喊口號的聲音和遠處廣場上的口號聲連成了一片。
  利奇對喊口號不感興趣,不過那個撒傳單的人倒是給了他一個啟示,既然底下定不了,不如從屋頂上走。
  他沖進了旁邊的一幢七層的大樓。
  大樓裡面亂哄哄的,很多人上上下下,特別是每一層樓的樓梯視窗旁邊總是擠著一大群人,從這裡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底下遊行的場面。
  到了頂樓,樓梯視窗邊同樣擠滿了人,利奇沒打招呼,直接踩著一個人的肩膀翻到了外面,他抓住屋簷一用力,輕易地就爬了上去。
  耳邊是被踩的人惡毒的咒駡聲,利奇微微一笑,他根本不在乎,這個人罵人的水準太差,遠遠比不上以前學校裡面的那幫人。
  這幢樓是附近最高的一幢樓,站在樓頂往下看,確實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就看到下面全都是腦袋,遠遠地鋪了開去。
  還有很多橫幅,這些橫幅全都是半米寬的紅色布條,上面用黃顏料寫的字,兩頭用竹竿挑著。
  利奇站在屋頂上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睛掃到了一些異樣的東西,只看到很多屋頂上也站著人,反倒是剛才撒傳單的地方沒看到人影,才一會兒功夫,不知道那個人跑到哪裡去了。
  利奇並不打算多管閒事,他確定了一下方向,縱身躍起朝著旁邊的屋頂跳了過去。
  在屋頂上走來走去倒是第一次,這些屋頂高高低低,不過對於利奇來說算不上什麼障礙,屋頂的斜度最多三十度。
  走了大概五個街區,利奇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屋頂上的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學生,反倒像是便衣。
  利奇的心頭頓時有了一絲糟糕的預感。
  他正猶豫著現在是不是先退回去再說,突然,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遠遠地響了起來,緊接著接連不斷的警笛聲驟然響起。
  底下頓時亂成了一片,擁擠的人群朝著四面八方散去,有不少人鑽進了小巷裡面,還有一些人躲進兩邊的大樓之中。
  利奇正低頭看下面紛亂的場面,突然他發現有幾個人正朝著他悄悄地靠了過來。
  他一愣,不過馬上就明白這是要抓他。
  還來不及解釋,那些人就已經沖了過來。
  沖過來的全都是騎士。
  利奇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再說他也不怕,他剛剛從艾斯波爾那裡出來,很多人可以證明他和遊行沒有任何關係。屋頂就那麼點地方,稍微一用力瓦片就會被踩碎,甚至屋頂都會被踩壞,地形決定了用不著擔七被圍攻。
  利奇乾脆放手一搏。
  第一個撲上來的人看上去二十歲不到,比利奇大不了多少,這個人高高躍起,如同一隻老鷹般飛撲而下。
  利奇站在一跟煙囪上面,這恐怕是整個屋頂最牢固的部位,他看到第一個對手淩空飛撲下來,立刻一陣暗喜。
  身體在半空當中,腳下沒辦法借力,這絕對是最忌諱的一件事,這個想要抓他的人不是菜鳥,就是小看了他。
  利奇的雙手一錯,左手一個“撥手”右手一個“朋手”連封帶打。
  只聽到“啪啪”兩聲沉悶的輕響,利奇的雙頭和對方的雙腳碰上了。
  抓捕者淩空落下的力量和蹬踹的力量全都被利奇的“撥手”卸到了一邊,這個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在他試圖穩住身體的時候,利奇的“崩手”終於發力了。
  第一個抓捕者翻滾著倒飛了出去。
  幾乎在打飛第一個人的同時,利奇感覺到背後一股勁風襲來。
  他的身體掹地一扭,順著那股勁風的邊緣滑了開去。
  從背後偷襲的那個人一拳打空,立刻知道不妙,他只感覺到右肋之下被輕輕地戳了一下。被戳的地方先是感覺到微微一痛,緊接著就是一陣奇癢。屋頂上頓時響起了一陣瘋狂的笑聲,那笑聲越來越響,根本就停不下來。
  利奇飛身跳到旁邊的一根煙囪上,他對剛才的那招非常滿意,不管是閃避還是那一指,感覺都很不錯。當然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同樣的一指,當初圖書管理員大叔施展的時候連一絲煙火之氣都沒有,就像是隨意普通的一戳,看上去不快,卻讓人避無可避。
  接連幹掉兩個騎士,利奇轉身就逃,他已經沒興趣和這些人解釋了。
  圍攏過來的那些人全都沒繼續追,剛才的交手這些人都看在眼裡,他們互相都是認得的,各自的身手怎麼樣全都一清二楚。前面兩個人全都是一招即敗,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是小孩嗎?會不會是一個侏儒?”
  一個騎士愣愣地看著利奇的背影。
  “他穿的好像是見習騎士的制服。”
  另外一個騎士不敢肯定地說。
  “你們想好了怎麼寫報告嗎?難道寫我們遇上了一個穿著見習騎士制服的王牌侏儒?上面會相信嗎?”
  利奇並不知道別人怎麼議論他,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逃跑上,只要房頂上站著人,他就立刻繞開。突然,他感覺到空氣中一陣震動,緊接著一片黑影壓了過來。
  利奇心裡一驚,這一次絕對不是普通的騎士,他感覺到腦袋有些發脹。
  他不明白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抓遊行的人有必要出動王牌騎士嗎?
  雖然腦子裡面胡思亂想,利奇的腳底下一點也不慢,只要有亂流,他就可以用那種身法。
  他的身體猛地側轉過來,上半身往外飄飛,整個人像是一條遊魚,順著空氣的縫隙滑了兩米。
  兩個人影一擦而過。利奇這才看清來抓他的人是一個滿臉青胡渣的大叔,這個人身材挺高大,卻一點鄒下笨咄。
  這個人同樣也是滿臉驚詫,他原本以為十拿九穩可以把人抓到手,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失手了。他的反應同樣也極快,身體猛地一個轉折,又朝著利奇抓來。
  這個人的動作越快,產生的亂流越多,利奇就像是漩渦中飄搖的水草,又像是狂風中亂舞的落葉,不停地躲閃著。
  兩個人就像是走馬燈一樣,轉眼間轉了十幾圈。
  交手的動靜吸引了四周的其他人,離得稍微近一些的那些騎士全都靠攏了過來。
  看到四周靠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那位大叔頓時怒了,抓一個見習騎士都會失手,這讓他感覺到非常丟臉。
  他的雙手一收,手腕貼在一起,兩隻手緊掃成一個獸頭的形狀,猛地一推,一股無形的潛勁朝著利奇打去。
  利奇早已經提防著了,他同樣雙手併攏,鬥氣凝聚於掌心之上。
  “鏡。反射”並非一定要有鏡盾,當初他第一次打出“鏡。反射”就是徒手。

  兩個人的中間突然間颳起了一陣狂飆的颶風,整個屋頂一下子垮塌了。
  利奇被震飛了出去,那股潛勁實在太狂猛,他只反彈回去六成,另外四成硬生生地承受了下來。
  不過那位元大叔的情況也不妙,他從來沒有想過,攻擊會被反彈回來,幸奸他的獸王擊是持續發力,反彈回來的攻擊被他用餘力擋了擋,然後卸了開去。
  雖然沒受傷,但這位大叔也感覺到臉上無光。
  可惜還沒等他再一次出手,他就感覺到一股銳利的風刀迎面而來。
  “真空切?”
  這位大叔驚叫了一聲,他的腳尖在屋頂上一點,身體往旁疾射。
  剛剛躲過一道風刀,又是一道風刀飛了過來,這位大叔嘴裡大聲咒駡著,腳下不敢有絲毫停頓,又是一陣躲閃。趁著胡渣大叔手忙腳亂的空檔,利奇撒腿就跑,他已經絕招盡出,再也沒什麼戲可唱了。
  才剛剛跑出兩、三百米遠,利奇就聽到身後一陣驚雷般的暴吼:“老子今天不抓住你,就跟著你姓。”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騎士總部就在英雄廣場,那位滿臉青胡渣的大叔怒氣衝衝地大步走了進去,利奇被他拎著脖子抓在手裡。“我是冤枉的,我和遊行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可以去調查,我剛剛從裡卡德飯店出來,你知道那個地方住的是什麼人嗎?……內務部的人可以作證……”
  利奇不停地為自己爭辯。那位大叔充耳不聞,他拎著利奇走到一個女人面前,這個女人的辦公桌上滿是成堆的文檔,身後是一排鐵皮文件櫃。
  “幫我查查這個傢伙的身份。”
  大叔把利奇放下,甩手把利奇的證件扔到了那個女人面前。
  那個女人看了利奇一眼,滿臉疑惑地問道:“讓你去守廣場,怎麼抓了一個見習騎士回來?他怎麼了?破壞公物還是打架鬥毆?他就算犯了這些事,奸像也不由你來管,那是執法騎士的事啊。”
  胡渣大叔聽得腦袋疼,他拍了拍辦公桌,阻止那個女人繼續說下去:“拜託,幫我查一下,我懷疑這個傢伙的身份,這個傢伙怎麼可能是見習騎士?見習騎士有那麼難抓?”
  那個女人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她這才發現這個傢伙的制服有不少破損的地方,還皺得像是跑了幾十公里似的。
  “你和他過了幾招才抓到他的?”
  聽到女人這樣一問,這位大叔頓時鬱悶:“我不記得了,不過三、四十招總是有的,所以我才不相信他只是一個見習騎士。”
  女人微微一笑,隨手翻開證件,證件上有利奇編號。
  看了編號之後,女人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旁邊的房間走去,那裡放著所有騎士的檔案。最重要的是,那裡放著能夠鑒別騎士身份的東西。
  “我已經說過許多遍了,我是105小隊的,我剛剛從艾斯波爾那裡過來,內務處的人可以為我作證。我到這裡來只是想看看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就住在這裡,我和那些遊行的人沒有關係。”
  利奇仍舊在解釋,他的樣子看上去也不怎麼好,制服皺得像抹布,袖口和褲腳全都脫線了,紐扣也掉了兩顆。大叔仍舊沒有聽進去,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雙腳翹在辦公桌上。
  過了奸半天,那個女人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個大紙袋,利奇的檔案全都在裡面,除了紙袋還有一片玻璃片。
  “捏住它。”
  女人把玻璃片遞了過來。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檢查了,他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玻璃片,只是沾了一下,就又拿開了手。
  玻璃片上已經留下了兩個藍色的印痕。
  鬍子茬大叔頓時沉默了下來,別的可以作假,這個東西可做不了假,藍色的印痕說明身份相符。
  “這個小子論實力早就應該是騎士了,看了這裡面的記錄,你就明白了。”
  女人把檔案袋子甩給了胡渣大叔。
  “算了,沒必要看了。”
  大叔把袋子扔到桌上,白白打了一架,還是和一個見習騎士打得這麼辛苦,這件事肯定很快就會傳揚出去,變成他的笑柄。
  “我能夠離開了嗎?”
  利奇問道。
  這位大叔抬手打了個響指,就看到一個執法騎士走了過來。
  “把這個小子關起來。”
  利奇怒瞪著這位大叔,他已經把這個傢伙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面,今天的仇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
  看著利奇被帶遠,這位大叔很沒面子地趴在了辦公桌上。
  “不會吧,你居然受傷了。”
  那個女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大笑了起來:“克勞德,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抓一個見習騎士居然還受傷了,我看那個小子活蹦亂跳的,奸像一點事都沒有。”
  “那小子居然會真空切,而且他的真空切比其他人都快。要不是拼著挨了一下,我還未必能夠抓住他。”
  克勞德異常鬱悶,他很想破口大駡,卻又擔心被別人聽見:“那小子會一種怪招,能夠反彈攻擊,所以不能夠和他拉開距離打,只能和他貼近打,偏偏他還擅長徒手格鬥,身法又異常滑溜。如果只是想要宰了他倒是容易一些,想活捉他,真他媽的難。”
  “真是可憐,真是可憐。”
  那個女人就像是哄孩子似的,哄著克勞德。
  “我可不是來博取同情的。”
  這位大叔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
  那個女人拍了他一下:“你只是想在這裡偷閒。”
  “知道就好。”
  這位大叔揉搓著胸口抱怨了起來:“上面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要我們當看門狗。執法隊和內務部的人不夠嗎?”
  “當然不夠,你沒看到有多少大人物在這裡嗎?一個大人物身邊至少要四個人守著,他們哪裡拿得出更多的人手?不調你們,調誰?”
  女人在騎士總部,消息總是比其他人靈通一些。
  兩個人正說說笑笑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
  那個人走到大叔旁邊突然伸腳一挑,一下子把大叔屁股底下的椅子踢開了。
  大叔毫無防備,不過他的反應挺快,一挺腰,緊接著來了一個深蹲,整個人牢牢地站住,緊接著一個肘錘朝著後面猛撞過去。
  這一下如果打中的話,不死也是重傷。
  不過身後的那個人實力同樣高超,好像對大叔的出招早已經預料到似的,腿一抬,膝蓋頂住了打來的肘錘。“你還是這樣玩命。”
  身後那個人罵道。
  “媽的,你還不是也一樣陰險?”
  克勞德同樣怒駡著,他站了起來,對準身後的人就是一拳,不過這一舉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你現在混得不錯啊,都已經是將軍了。”
  來的人是海格特,他和大叔是同一屆的,以前也在同一個團裡待過,關係相當不錯,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修練的速度也差不多,不過兩個人在官階晉升方面就不能比了。海格特可以說官運亨通,七、八年的時間從隊長一直做到兵團長,克勞德卻仍舊原地踏步,連一個隊長都沒有混上。
  “你怎麼有興趣跑到這裡來?”
  這位大叔重新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來看你的笑話。”
  海格特突然一伸手拉開了克勞德的衣襟,剛才和克勞德對了那兩招,他就已經發現,這個傢伙好像有點不對勁。
  果然領口一開,就看到裡面的襯衫有一道口子,露出的胸口上有一道很細的紅印。
  大叔左臂一格,把海格特的手拍開了,他連忙把胸前的傷口遮掩起來,抓一個見習騎士費了這麼大的手腳,這已經夠丟臉的了,如果再讓人知道他還受了傷,簡直是沒臉見人了。
  “嘿——別動手動腳的,我如果是女人的話,肯定告你非禮。”
  克勞德嘟囔著說道。
  “我就是為了你抓的那個小子來的。”
  海格特也不拐彎抹角。
  “媽的,這小子是什麼來歷?居然要你這個炙手可熱的人物親自來看他?”
  克勞德心裡很不爽,他原本打算把那個小子關一個晚上。
  “給你一個忠告,別死要面子,到醫院去看看吧,小心暗傷。”
  海格特這一次完全是一片好意,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用不著,只不過是一記真空切,還被我擋了一下,這點紅印子最多兩天就會清下去。”
  大叔並不怎麼在意。
  海格特嘿嘿一笑:“你肯定那招是真空切?”
  “不帶鬥氣的風刀,除了真空切還會是哪招?”

  “你的運氣還算不錯,挨了這招沒死,你以後和別人說起這件事,就有吹牛的資本了。”
  海格特調侃道。不過開玩笑是開玩笑,大叔和他關係仍是不錯:“聽說過光輪斬嗎?算你運氣好,那個小子還沒有真正練成,等到他練成的話,你再接這招試試。”
  這一次輪到大叔瞪大了眼睛,他倒吸一口冷氣愣了半天,然後摸了摸胸口上的紅印,這下子他真得有些慶倖了。
  此刻的英雄廣場就如同深秋季節颳過了一場風雨,滿地的落葉,一片蕭瑟淒涼的且樂象。
  只不過現在鋪滿了一地的不是落葉,而是五顏六色的傳單。
  塗了傳單還有寬大的橫幅,看著這些東西,利奇完全可以想像當警笛吹響之後,場面會是多麼的混亂。“又欠你一份人情。”
  利奇為難地撓著頭,海格特已經不是第一次幫他了,他也知道海格特的想法。
  “放心,這一次我沒打算叫你加入青年軍。”
  海格特知道利奇為難在哪裡,他根本不在意,再說他也清楚利奇身邊有的是人,隨便來一個都可以把他保出來,所以這個人情並不是很大。
  英雄廣場旁邊的幾條馬路原本都是非常繁華的商業街,但是現在除了員警,什麼人都看不到,商店雖然沒有關門,不過裡面的人全都在接受盤問,沒有哪家還在營業。兩個人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這家咖啡館此刻顯得非常淩亂,外面的桌椅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利奇和海格特兩個人自己動手,收拾一張桌子出來,杯子也是自己從裡面拿,海格特還從裡面抱了一個虹吸式的咖啡壺出來,一邊煮著一邊和利奇聊天。
  負責盤問的員警和被盤問的招待也不敢上前,海格特身上的將軍服可不是假的,現在這個時候誰敢多管閒事?
  “聽說你和艾斯波爾走得很近?”
  海格特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與其逼著利奇加入青年軍,還不如讓這個小子幫忙牽線搭橋。
  “還有莎爾夫人,我和她的關係也不錯。”
  利奇吹起牛來。
  “這兩位有沒有告訴你,他們為什麼會來這裡?”
  海格特問道。
  “我對政治不感興趣。”
  利奇搖了搖頭。這早就在海格特的預料當中,他們既然對利奇感興趣,自然把利奇的一切都調查了個透徹。
  利奇一家是標準的小市民,政治對於他們來說,只是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並不屬於任何國家,他們有一個不公開的政治團體,這是一個超越國界的自由組織,成員都是某一方面的頂尖人物,這原本是一個中立性質的團體,這一次諾曼聯盟挑起戰爭,使得他們傾向於我們這邊,他們和丹特同盟各國不一樣,給不了我們直接的幫助,只能間接幫助我們,這種間接的幫助就要看怎麼用了,用得奸的話,起到的作用可能會比丹特同盟的直接幫助更大,用得不好的話,他們可能會覺得心寒。”
  海格特有很多話含而不吐,不過利奇卻都能夠猜到。
  共和國的官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且互相扯後腿推諉,私心還一個比一個重,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全域的利益,這還算是正常的行為,更多的是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就算不能得利,也要進行破壞。
  他雖然沒有加入青年軍,但是對青年軍的觀點還是很清楚的。
  青年軍的人全都認為政府官僚不可信任,一切都必須掌控在自己的手裡。利奇不禁感到頭痛,這比讓他加入青年軍還要麻煩。
  雖然他不知道那些人對青年軍的看法,不過利奇至少看到圖書管理員大叔和莉娜的父親關係不錯,而莉娜的父親對青年軍也沒有什麼好感。
  “會有些什麼間接幫助?”
  利奇問道。
  海格特猶豫了一下,這件事他也不敢肯定。
  “範圍太廣了,對現有戰甲進行改造、新的藥劑配方、全新的騎士戰術運用……”
  海格特說得有些含糊。
  “共和國在這些方面都很差嗎?”
  利奇的心裡滿是懷疑,他在戰場上和諾曼聯盟的敵人都交過手,瓦雷丁人的制式戰甲“鐵十字軍”並不比共和國的制式戰甲“強襲者”更厲害,只有諾曼聯盟裡面的老大——弗蘭薩帝國的“舞蹈家”稍微強一些。
  “確實有點距離,就算不論弗蘭薩帝國,單單只是我們的世仇瓦雷丁人,就在藥劑研究方面遠遠地把我們甩在後面,據說諾曼聯盟正打算製造一種統一的制式戰甲,性能比氣舞蹈家乙還要強。”
  海格特越說越喪氣,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咖啡還沒有完全燒好,他也沒加糖和奶。
  利奇看著這個傢伙一口把杯子裡面的東西暍幹。
  “要來一點嗎?”
  海格特問道。
  利奇擺了擺手。
  “幫我,同樣也是幫你。”
  海格特低聲說道:“之前的戰役可能只是演習,諾曼聯盟在實戰檢驗他們的新制式戰甲和新騎士戰術,我們想拖時間進行準備,他們同樣也在拖時間。等到重新開戰的時候,戰鬥會比之前激烈得多。”
  “你把我抬得太高了,好像共和國的存亡都維繫在我的肩上一樣。”
  利奇不想承受那麼大的壓力。
  被海格特說得心裡直發毛,利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準備逃跑,不過不是他準備逃,而是讓他的父母和那些女孩準備逃。
  情況不妙的話,恐怕就只有往國外逃了。
  利奇的逃亡經驗非常豐富,而且他看的也夠多。
  就算能夠成功逃亡,想要在新的地方站住腳,必須要引起別人的重視。做一個普通難民,日子是很難過的。
  利奇不敢肯定這一次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因此他不由得想起伊洛說過的那番話。
  為了身邊的那些最重要的人,他確實應該有所準備。
  想了半天,利奇的腦子裡面終於有了一個計畫。
  “我沒有辦法直接把你們引薦給艾斯波爾,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正在和莉娜的父親接觸。”
  利奇說道。
  海格特點了點頭,青年軍不可能連這點消息都得不到。他找利奇也只是想試試看有沒有回轉的餘地。
  “我可叢讓你們間接得到艾斯波爾他們的幫助。”
  利奇決定先把話放出去。
  海格特看著利奇,他在琢磨這番話裡面真實成份有多少?
  “說說看你的計畫。”
  海格特最終決定,把這番話當真的來聽。
  “我很想組建一個研究室,我有四個朋友,她們和艾斯波爾的關係不錯,艾靳波爾自己也說過很樂意指點她們,但是一個像樣的研究室需要有地方建造,需要有設備,需要有資金,這些我都沒有。”
  海格特立刻點頭,他感覺到這件事有點意思,不像是假的:“土地、設備、資金都很容易解決,但是你怎麼保證艾斯波爾肯幫我們?”
  利奇對這件事挺有把握:“如果他們來這個國家,就是為了幫我們抵抗入侵者的話,應該不會在意幫的是什麼人。”
  利奇想了想,又感覺到沒有必要捲進青年軍和政府的糾葛當中,他和青年軍關係不錯,但和政府的關係同樣不錯。這樣一想,他立刻又生出了一絲念頭,他完全可以透過莉娜,讓莉娜的父親也出一部分錢和設備。
  越想,利奇越感覺到這個辦法奸。
  這兩幫人是互相制約,也可以避免艾米麗她們控制不住研究室,被人喧賓奪王,鳩占鶉巢。


第五章 皮革
  “最近外面不太平靜,別隨意走動,就在家裡待著,聽懂了嗎?”
  “這還要你說嗎?我又不是瞎子,外面那麼多員警在抓人。”
  “你就是嘴硬,你敢說自己沒有出去看熱鬧?那些傳單都是從哪裡來的?”
  “好啦!好啦!燒都燒掉了,還提那些幹什麼?我只是覺得那些紙質不錯,又都是免費的,拿回來引火再好不過。”
  “你這個女人……不知道你腦子裡面都裝了些什麼?這種要命的便宜都能貪?家裡又不是沒錢。”
  “別說了,別說了,你還是忙自己的事去吧!”
  “居然趕我走?就因為不放心你,我才特意請了假跑回來,你以為我很有空嗎?”
  “奸啦!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在乎我。”
  “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出去亂跑。”
  “你都已經說過一百遍了,我保證連門都不出,這總可以了吧。”
  “算了,不跟你多說了,我還要上班去呢!今天又不能回家了,明天和後天能不能回來部很難說。”
  “怎麼又要加班啊?不是說援助物資都已經調配好了嗎?”
  “你懂什麼?這場遊行讓很多事都耽誤了,而且不只是我們這裡遊行,很多城市都在鬧,就像是約奸了似的。我的直屬上司已經警告過我們了,千萬不能和這次事件有牽連,這次事件很可能是諾曼聯盟的間諜煽動起來的。首都算是好的,局勢馬上就被控制住了,其他地方根本控制不住,很多車和東西都被燒了,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

  利奇站在樓梯口就聽到房間裡面的說話聲,看來老爸和他一樣都不放心這個家、不放心老媽。
  順著樓梯走上去,利奇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門打了開來。
  利奇的父親正打算出門,看到兒子站在門口,頓時一陣欣喜,到了裴內斯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兒子見面了。
  原本趕著去上班的他也沒心思走了,反正一樣要加班,也不在乎這點時間。一把將兒子拉了進來,利奇的爸爸開始問長問短。
  利奇一一回答,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光。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來,他從衣兜裡面掏出了一疊鈔票:“媽,這是給你的,比以前多了一些,我升級了。”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以往拿錢最快的媽媽居然連碰都沒碰那些錢,直接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現在用不著了,你爸爸的工資都用不完,他那個職位沒有油水,但是東西卻發不停,現在家裡吃的、用的都用不著到外面去買。”
  利奇的媽媽紅光滿面,神采奕奕地說道:“還是做官奸啊!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做官呢。”
  聽劇這話,利奇的爸爸同樣也是笑咪咪的,不過旁邊的玲姨看上去就有些酸溜溜。
  突然利奇的媽媽一把拎住了利奇的耳朵,滿臉壞笑地問道:“你小子把大部分的工資都給了那些女孩吧?我和你玲姨從你老爸的工資,推算出你工資的大致數目,居然一直瞞著我。”
  老媽的話還沒有說話,玲姨就輕笑著拎住了利奇的另外一隻耳朵:“居然還敢騙我們,你的那些同學明明就住在隔壁那條小巷。”
  利奇心中暗暗歎息,原來身邊有那麼多聰明人,他的秘密既沒有瞞過老爸,同樣也沒有瞞過老媽,這一家子人心裡早已經是明明白白,只是都不說出來罷了。
  他知道自己必須找一個讓她們感興趣的話題,要不然讓這兩個女人審問起來,下知道會引出什麼麻煩。
  他的腦子裡面裝著海格特的那件事,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場。
  利奇把錢往媽媽的手裡一塞:“你就收下吧,老媽你不是眼紅別人有珠寶首飾嗎?你現在有錢了就去買啊!平時戴著過癮,應急的時候還可以賣掉換錢。”
  利奇的媽媽不禁有些心動,丈夫的那點錢用來開銷是足夠了,但是想買珠寶首飾肯定不夠。
  “那邊怎麼辦?她們的人比較多啊。”
  利奇的媽媽有些鬆口,不過她仍舊挺不好意思的。
  “她們現在不缺錢,我幫她們找了些事做。金妮、索菲、艾米麗和艾米麗的母親英格瑞全都有念者的血脈,我幫她們喚醒了血脈的力量。艾米麗和英格瑞的能力都是‘煉化’,她們現在弄了一個研究室。”
  利奇說道。
  玲姨的眼睛突然二兄,她現在正悶得慌,雖然衣食不愁,生活也挺安定,不過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她以前看不起的姐夫居然混得風生水起,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她等於是靠姐夫養活,這讓她心裡非常難受。
  “我也去幫忙怎麼樣?這個研究室肯定有錢進出,也就肯定有帳目要管理,我可以幫忙管帳。”
  玲姨毛遂自薦,管帳對她來說真是小事一樁,丈夫死了之後,生意部是她在打理。
  利奇絕對沒有想到,為了轉移焦點,居然給自己找了個麻頃。
  他當然不會答應玲姨的要求,那邊已經有梅麗莎母女了,夏婭的生意做得遠比玲姨大得多,她不但精通帳目,管理相交際方面也很了得,梅麗莎也下差。
  他早已經想好了,如果研究室真得能夠組建,青年軍和莉娜的父親那邊都會派人過來,想要搞定這些人讓他們不至於內鬥,也不至於各立山頭,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一攤事交給夏姬和梅麗莎管理。
  讓玲姨插手進去,反倒是一個麻煩。
  利奇突然看到老媽的眼神也閃閃發亮起來,他的頭更大了。
  老媽如果過去的話,憑她的身份,別人肯定必須聽她的,她又不是一個擅長經營的人,最後肯定是聽玲姨的,然後玲姨再有點私心……
  利奇打定主意,必須另外找些事情讓玲姨去做。
  想辦法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利奇還得保證想出來的辦法不會惹出其他的麻煩。
  這邊的女人和那邊的女人不一樣,那些女孩們的媽媽被瓦雷丁人改造成美女犬,看到過太多的死亡,經歷過太多的苦難,等於死過一次然後重生,她們對一切都看淡了。
  老媽和玲姨正好相反,老媽現在比誰都風光,虛榮心暴漲,玲姨曾經風光過,現在卻很不如意,從剛才的毛遂自薦看來,她的心裡是有一些想法的。
  再說,這姐妹倆喜歡比較,玲姨如果又風光了,老媽心裡會不在意,那才見鬼了呢!
  頭大無比的利奇朝著老爸看了一眼。
  利奇的爸爸被看得毛骨悚然,他原本還想多坐一會兒和兒子多聊聊,現在卻一下子跳了起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要上班去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奪門而逃。
  看到老爸溜了,利奇暗罵一聲:“沒義氣的傢伙。”
  一轉頭他又看到了老媽和玲姨灼熱的目光。
  利奇感覺到嗓子發幹,他連忙解開衣服最上面的那一粒鈕扣。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身上這件制服皺得就像是抹布一樣。
  制服就是有這樣的問題,平時看上去筆挺,一旦動得厲害就皺得一塌糊塗。所以不少騎士都會自己準備一件戰鬥服。
  利奇的腦子裡面突然一閃,他記得玲姨是做皮革生意的。
  “皮革裡面有不容易起皺的嗎?”
  利奇不太敢肯定,他對皮革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功。
  “有,怎麼會沒有?皮革有彈性,都不容易起皺,特別是那些軟皮,想皺都皺不起來。”
  不愧是專營皮革百年老店的擁有者,玲姨的回答裡面就帶著招攬生意的味道。
  利奇舉起袖子撚了撚制服的布料:“要這麼薄,還要比這結實,不管我怎麼活動都不能起皺。”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第一個任務,想起那個寒冷的冬天,想起他在戰甲裡面瑟瑟發抖的情景,連忙又加了一句:“最好還能保暖。”
  這下子玲姨沉默了,要求也實在太多了一些。
  她沉思了半晌,突然間站起身跑到隔壁的房間,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皮箱。
  這個皮箱是她的寶貝,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路逃到裴內斯始終都帶著,皮箱裡面除了一些衣服就是一堆錢幣,不過她藏得最緊的卻不是這些東西,而是一本小冊子。
  這本小冊子藏在皮箱底部夾層的裡面。
  玲姨把門一關,小心翼翼把這本小冊子取了出來,湊到窗口邊上翻找了起來。
  這本小冊子是她丈夫留下的,裡面記錄的全都是各種各樣的秘方。
  處理皮革是非常講究工藝的活兒,這些秘法用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翻了半天,玲姨心裡有底了,她重新把小冊子藏奸然後塞回床底下,等到她走出來的時候,臉上充滿了自信。
  “沒問題,有一種軟皮肯定合適,就是價格貴了一些。”
  這倒不是她有意抬價,那種軟皮連她丈夫都很少在賣,因為用處太少了,那是給需要潛入深海的人做潛水衣用的。
  做這種軟皮的材料很不好弄,必須用海豹皮才行。
  海豹皮是名貴的皮革材料,與其用來製成這種軟皮,還不如製成裘皮大衣,那賣得更好,也更賺錢。“價格貴沒有關係。”
  利奇並不在乎,這種衣服做出來是給騎士用的,騎士有的是證。“你能不能幫我先試著做一套衣服。”
  利奇打算自己先試試,他對玲姨可沒有什麼信心。
  他的要求挺高,首先要不皺、要有彈性、要活動起來容易、要結實、還要能保暖透氣。
  “只要東西好,我絕對有辦法幫你賣出去,價錢你可以隨便開。”
  這番話讓玲姨聽得眉開眼笑,和管理帳目比起來,她更願意做老本行。
  “可是我沒有作坊、沒有工具、沒有材料。”
  玲姨乾脆賴在利奇的身上了,她知道利奇肯定有辦法解決。利奇輕歎了一聲,他只有再和海格特打個招呼了,這種小事海格特應該可以順手辦好,更何況他還準備向青年軍推銷這種戰鬥服呢。
  忙碌卻又悠閒的日子終於過去了,用不著再為連續不斷的對決而煩惱,利奇的生活終於回歸了往日的節奏。
  每天一大清早起來先去廚房幫忙,把食材全都整理好,順便練練刀功,然後就是清晨的訓練。
  大部分時間,利奇的訓練對手仍舊是他的師傅黛娜小姐,偶爾也會換成莉娜。
  成為了王牌騎士的黛娜,讓利奇感覺到壓力突增,那快如奔雷般的攻擊,常常令他沒有還手的餘地。
  讓利奇感到難受的是,他那種怪異的身法對別人都有效,甚至連莉娜都破解不了,只能用戰浪對付他,但是黛娜是唯一的例外。
  和黛娜交手,他能夠感覺到風的時候,已經被黛娜的騎士槍擊中了,雷霆鬥氣爆發力實在太驚人,而且力量完全凝眾於一點,沒有絲毫破綻。更讓他感到難受的是,他的“鏡。反射”對這種凝眾到極點的攻擊同樣不太有用,黛娜的全力一擊足以將鏡盾擊碎,雖然攻擊被反彈回去一部分,但是剩餘的威力仍舊把重疊的兩塊重型裝甲板打了個對穿。
  看到那個拳頭大小窟窿的時候,利奇只感覺到渾身發冷。
  利奇有些懷疑,黛娜小姐可能是他的天生剋星。
  下過這個打擊也讓一直猶豫不決的他下定了決心。
  他之前雖然得到了圖書管理員大叔的指點,但是真得讓他放棄“鏡·反射”卻又捨不得,因為那是他獨有的絕招,也是他的驕傲。
  但是這個窟窿讓他醒過來。

  他開始有些懷疑,類似“鏡。反射”的武技並不是沒有出現過,而是修練這種武技的人全都已經死了。
  決心已經下了,但是想轉變以前的習慣談何容易?
  所以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裡面,利奇很辛苦。
  和往常一樣吃過午飯,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利奇又開始了他的訓練,他的手裡多了一根軟棍。
  艾斯波爾打造的那把騎士刀實在太特殊了,他找了半天也只找到這玩意兒可以代替一下。
  這根軟棍也是特製的,只能往一邊彎,而且重心也弄得和那把騎士刀差不多。
  和利奇交手的是黛娜,黛娜手裡拿的仍舊是長棍,從兵器的長度上來說,她就佔據優勢。
  黛娜的棍子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直來直往了,成為王牌騎士之後,她的攻擊多了一些變化,不但有以前的快疾和剛猛,還變得詭異飄忽,明明打的是左邊,半路上會突然間折向右邊。
  兩個人出手都很快。
  利奇的招數如同風中飄葉,他把身法方面的領悟同樣運用在招數上,他的攻擊時而如同劍法輕靈飄逸,時而如同刀法犀利狠辣。
  黛娜卻是另外一番風格,她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就如同電光火石一般。
  就看到那根棍子突然間插入了中路,眨眼間折轉了三次,一根棍子仿佛一下子變成了三根。
  “啪啪啪!”
  利奇連挨了三下,打得利奇哇哇大叫。
  “看來還是不行,騎士刀並不是劍和刀的簡單組合。”
  黛娜收起了棍子,她轉頭看向莉娜。
  莉娜環抱著手臂坐在一張椅子上,她正皺著眉頭在那裡苦思冥想。
  利奇的失敗同樣也等於她的失敗,到現在為止,她仍舊沒有想通這把怪異武器的奧秘。“或許可以讓其他人幫幫忙。”
  利奇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莉娜的臉。
  果然話才剛出口,立刻引來了莉娜殺人的目光,因此他不敢再提議了,再說這種犯莉娜忌諱的話,那個女人肯定會揍他一頓。就在這個時候,皇星叫站崗的羅莎突然抬高了嗓門遠還喊道:“利奇,有人找你。”
  營地雖然已經擴建過,卻不是很大,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門口。
  門口有一輛馬車,車窗後面露出了兩張女人的臉。
  “能停一下嗎?是我老媽和小姨來找我。”
  利奇只能問師傅。
  黛娜朝著門口看了看,她和利奇的母親有過一面之緣。
  “好吧,給你一個小時會客。”
  黛娜是副隊長,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利奇高興地跳了起來,他跑到門口。
  “兒子,你玲姨已經把你要的衣服做出來了,為了這件衣服,我和你玲姨花了很多心思。”
  還沒等利奇靠近,利奇的媽媽就開始邀功了。
  玲姨在一旁翻了翻白眼,這個姐姐實在無話可說,什麼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利奇拉開車門讓老媽和玲姨下來,然後領著她們進了營地。
  擴建之後的營地有一個專門的會客廳。“要咖啡還是茶?”
  利奇隨口問了一句。
  “茶。”
  “我也要茶,多加奶。”
  兩個女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利奇搖了搖頭,對於這兩個女人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煮茶是很費功夫的事,等到利奇端著託盤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玲姨已經把一件衣服鋪在了茶几上。
  “完全按照你要求的式樣做的,你看看還算滿意嗎?”
  玲姨笑咪咪地說道。她此刻的笑容多少有些商業的感覺,根本不像阿姨看著外甥,反倒像是商行經理面對一位元客戶。
  利奇心中暗歎,生意人就是生意人。
  他把託盤放在茶几上,把那件衣服拿在了手裡。這確實是按照他要求的式樣做的,當然利奇本人不可能懂得衣服的剪裁,式樣是他讓艾米麗和英格瑞幫他設計的。
  那對母女已經設計過這類東西,駕輕就熟,做起來很輕鬆。
  和當初逃亡時候穿的衣服一樣,這同樣是一件連身衣,只不過開口不在後面。
  逃亡的一路上就發現了那件衣服的缺點,開口在後面,穿脫不方便,睡覺的時候也很不舒服,而且背部的力量大,用力的時候很容易把蛇骨搭把撕開。所以現在把開口換到了前面。
  “穿起來試試。”
  玲姨說道。
  利奇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窗外。
  沒有人看著這邊。
  他飛快脫下了外面的訓練服,訓練服底下只有一件緊身衣,為的就是防止劇烈運動的時候皮膚和衣服摩擦,利奇背對著那兩個女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別的地方也就算了,他下面那個東西晃來晃去,讓人感覺非常難堪。
  皮衣確實很軟,表面顯得非常柔滑,稍微拉扯一下,有些彈手。
  利奇原本感覺到這件衣服比他的身體小一些,穿上之後才發現,它能夠被撐開完全緊貼著身體。把腰際的皮帶掃上,他舉了舉手,踢了踢腿。
  感覺非常好,彈性極佳,活動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緊繃的感覺,就像是多了一層皮膚,這是任何一種布料都不可能有的好處。
  利奇看了一眼褲襠,他非常滿意,雖然是緊貼著身體,卻沒有緊身衣的缺點,該隱藏起來的東西還是隱藏得很好。
  唯一的缺點就是稍微熱了一些。
  突然利奇感覺到肩膀上有點發癢,好像有蟲在爬,他猛地一甩手,就聽到啪的一聲,等到栘開手掌,只見掌心上沾著一隻被拍爛了的蒼蠅。
  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讓玲姨幫忙做這樣一身衣服,原本只是為了行動方便也為了漂亮,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好處。
  利奇頓時高興起來,他原來還在擔憂怎麼讓別的騎士接受這種戰鬥服?只是不起皺、穿著舒適保暖的話,說服力並不夠。
  現在他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賣點。要知道操縱戰甲的時候,對外界感知的靈敏程度決定了反應的速度。
  “怎麼樣?還算合適吧?”
  老媽急不可待地問道。
  利奇正打算說兩句奸聽的話,突然外面再一次響起了羅莎的聲音:“利奇,又有人找你。”
  他心裡暗自嘀咕,今天可真忙。
  讓老媽和玲姨稍微等一會兒,利奇跑出去一看,來的人原來是海格特,這個傢伙仍舊像平時一樣,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軟綿綿地斜靠在大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正在站崗的羅莎說笑著。
  一看到利奇出來,海格特遠遠地打了個招呼:“嗨……你要我幫的忙全都已經辦妥了,我帶你去看看。”
  這是正事,利奇只得找隊長嘉利請假,還要和老媽她們說一聲,因為總不能把她們倆扔在會客廳裡面。
  好在老媽她們和海格特挺熱,來裴內斯的時候坐的就是海格特的車,玲姨的皮革作坊也是海格特幫忙搞定的。
  海格特的車就停在小鎮的外面,四個人上了車,海格特這才注意到利奇身上的衣服。
  “這是你的戰鬥服?樣子挺不錯的嘛!”
  海格特隨口說了一句。
  還沒等利奇開口,玲姨立刻插了上來說道:“你真有眼光,要不要也來一件?”
  她並沒有把自己的東西吹捧得舉世無雙,她知道對海格特沒有那個必要。而且她也已經從利奇那裡得知,騎士有著遠超常人的自信,大部分騎士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吹噓和誇大只會起到反效果。
  她經營店鋪這麼多年,類似的顧客不是沒有見過,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對待。
  “原來要我幫忙盤下一家皮革作坊,為的就是做這東西。”
  海格特盯著利奇,這一次他打算要利奇認下這個人情。
  “你也來一件怎麼樣?”
  利奇還沒有明白海格特話裡面的意思,反倒在替玲姨說話:“你不是也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嗎?肯定能夠感覺到這種戰鬥服的好處。”
  完全是誤打誤撞,這番話讓海格特不由得一愣,他剛剛還在想怎麼讓利奇欠下人情,現在反倒茫然起來。
  “別神神秘秘的,直接告訴我答案。”
  海格特用胳膊肘捅了利奇一下。
  “知道艾斯波爾研究的方向是什麼嗎?”
  利奇問道。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拐彎抹角,你能不能乾脆一些?”
  海格特有些惱了,他看上去慵懶散漫,卻是一個急性子。
  利奇毫不在意,仍舊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奸心勸你多看些書、多懂得些東西,要不然騎士之路走不太遠。”
  他看到海格特的臉板了起來,連忙解釋道:“這不是我說的,是翠絲麗說的,她好像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你沒看到她來的那天景象,後面跟著一排人幫她搬書。”
  海格特摸著下巴看了看利奇,他知道翠絲麗在105小隊,也聽說過那位天才少女喜歡閱讀,卻不知道這居然和境界的提升有關。這種事當然是寧可信其有,海格特暗自決定,回去之後有時間就多讀一點書。
  利奇感覺到不能再逗他下去了:“艾斯波爾認為真正的戰甲應該是一種生命體,能夠成長、能夠自我修復、能夠感知外界的一切。他的研究離最終的成功還差得很遠,不過成果還是有一些的。”
  “艾斯波爾會白白把成果給你?”

  海格特狐疑地看著利奇,他對利奇剛才的那番話將信將疑。
  “你有成堆的金銀,會在乎一枚銅幣嗎?”
  利奇斜眼看著海格特:“那些東西艾斯波爾就算告訴我,我也聽不懂。簡單的我都能夠明白的東西,艾斯波爾肯定不會在乎。”
  “那倒也是。”
  海格特有些相信,他笑著對利奇的玲姨說道:“我也訂做一件。”
  玲姨眉開眼笑地答應了下來。
  那片湖離小鎮並不是很遠,生意談完,也差不多到了地方。
  一下車,利奇就看到沿著湖邊多了一排木屋。
  “這就是實驗室?”
  他皺著眉頭看著。
  “你不滿意嗎?”
  海格特訕訕地問道。
  “從外表上看實在不怎麼樣,四四方方,愣頭愣腦,一看就知道是造慣了兵營的人的傑作。”
  利奇嘟囔著。
  他打算讓女孩們搬過來住,沒有想到海格特會把房子造成這樣。
  “小市民就是小市民,沒有一點眼光。”
  海格特對利奇用不著假客氣,他拉著利奇走到一座木屋旁邊,用手拍了拍木屋的牆壁:“我用的材料多扎實,全都是一寸厚的大木板,還專門處理過,防火、防水。普通人造房子肯花這樣的代價?”
  “好吧好吧,很不錯,這總可以了吧!”
  利奇只能服軟,因為那些木料確實不錯,全都是細密的樺木。
  “這還差不多。”
  海格特稍微有些滿意了,他打開了那間木屋的門,讓利奇看了一眼裡面的佈置。
  和外面一樣,裡面的風格也是實用加粗獷,靠東牆放著一張大桌子,是用厚實的橡木做的,另外三面牆壁全都擺滿了置物架。
  桌子上乾乾淨淨,置物架上倒是擺滿了東西,大部分是設備,也有一部分化學試劑之類的東西。
  “這是主實驗室,右面那間是副實驗室,還有三間倉庫,裡面都是可能用到的材料,在湖的對面還有二間房子,那是金屬加工場,可以加工一些小配件,如果要做大的零件,你可以把設計圖給我,我幫你搞定……”
  海格特介紹著這裡的情況。利奇無話可說,這比他想像之中的規模要大得多,這份人情欠得可就大了。
  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沒有他想像之中那樣花錢,軍隊裡面原本就有大量的原料,像海格特這樣的兵團長,完全有資格弄一批過來。
  “我還幫你找了一個功課。”
  海格特說道。
  利奇立刻就明白這應該就是幫忙的條件了。
  他跟在海格特的身後來到一間木屋前。
  推開門,就看到裡面橫放著一件戰甲,第一眼看到它,利奇就感覺這應該是一件制式戰甲,因為它的外表沒有任何裝飾,渾身上下有很多螺栓孔,那是為配備各種武器用的。
  “我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弄到這樣一部戰甲,這東西的能量核心有特殊的設計,裡面的騎士只要按動一個按鈕,就可以讓能量核心逆轉,然後‘轟’的一聲,戰甲就變成了一堆碎片。”
  海格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黯然,顯然為了俘獲這部戰甲,青年軍的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就是你提過的諾曼聯盟新制式戰甲?”
  利奇有些好奇地走了過去,他摸摸這裡,碰碰那裡:“你們已經試驗過了嗎?這東西的性能怎麼樣?”
  “就是因為已經測試過,所以我才會發愁。”
  海格特蹲在這部戰甲旁邊,看上去無精打采:“它的結構很簡單,材料也很省,雖然是中型戰甲,卻比大部分中型戰甲輕得多,所以速度和靈活性都很驚人,它的能量核心和魔動筋腱也是全新的,出力更大,爆發力更強。”
  “難道比專用裝甲還要強?”
  利奇問道。
  海格特對這個外行的問題並不感到奇怪,他終於找到取笑利奇的機會了:“你剛才還叫我多看點書、多懂一些東西,你自己呢?”
  嘲笑完了,海格特這才解釋道:“你只在105小隊待過所以不知道情況,105小隊屬於特戰隊,每個人都允許擁有自己的戰甲,你知不知道這給你們的軍務官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在其他騎士團裡面,只有特殊的人物能夠擁有自己的戰甲,這些人要不是攻擊的主力,要不就是強力防禦者。下過……”
  海格特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利奇追問。
  “但願這一天不會到來。”
  海格特歎息了一聲:“局勢如果實在不妙的話,配件的供應可能會變得非常困難,到時候就只有制式戰甲有足夠的配件。”
  海格特的話讓人不禁心情沉重。
  利奇當然不希望最壞的情況發生,但是這種事不得不防,幫海格特也等於幫自己。
  “你們有什麼打算?”
  海格特心中:吾,他又是賣人情、又是傾情表演,為的就是這句話。
  “我們的人已經在全力仿製,可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海格特說道。
  “我明白了。”
  利奇打斷了他的話:“你列個清單出來吧,我盡可能說服艾斯波爾。”
  “那就拜託了。”
  剛才還一臉黯然的海格特,立刻像雨後的天空,陰霾盡去。
  利奇看著這個傢伙,心中暗自嘀咕,這傢伙剛才是不是在演戲?
  既然決定了要做什麼事,利奇總是立刻就做,出了木屋,他讓海格特把他帶進了城。
  在裡卡德飯店門口,利奇先下了車。
  海格特也不閑著,他先要把利奇的媽媽和玲姨送回家,然後還要去郊外的別墅接那些女孩和她們的母親,把人接來之後說不定還要跑一趟城裡,買床、桌、椅、被褥、碗碟之類的日常用品。
  對裡卡德飯店的人來說,利奇已經是這裡的常客,不但前臺的招待、就連大廳裡面的騎士都已經認得他。
  不過這一次就沒有前兩次那麼聿運了,艾斯波爾、伊洛、莎爾夫人居然一個都不在。
  因此利奇只能在大廳裡面等著。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晚餐的時候,艾斯波爾他們才回到了飯店,這些老頭、老太大們全都一臉疲憊之色,圖書管理員大叔居然也在,他朝著利奇點了點頭。“你怎麼來了?實驗有點結果了嗎?後來有沒有又成功過?”
  艾斯波爾看到利奇,興致頓時上來了。
  “原因找到了。”
  利奇沒有想到一上來居然這麼順利。
  “喔?”
  艾斯波爾疲勞盡消:“走,到我那裡去。”
  伊洛連忙插了進來,他知道老師一旦產生興趣,很可能會立刻做實驗,連忙勸道:“還是先去餐廳吧,現在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利奇對這個提議絕對贊成。
  仍舊是原來那張桌子,也仍舊是那些人,利奇還是緊挨著圖書管理員大叔和伊洛坐著。
  不過坐下來之後,他有些傻眼,他忘記了一件事,莎爾夫人也在這裡。“快說,你們最後發現問題出在哪裡?”
  艾斯波爾不停地催促著。
  利奇異常尷尬地看著莎爾夫人,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看著我幹嘛?說啊!我也想聽答案。”
  莎爾夫人雖然研究的方向和艾斯波爾不一樣,但是身為一個戰甲製造師,只要是和戰甲製造有關的東西她都感興趣。
  利奇為難了好半天,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金妮那個傢伙在做實驗的時候,用各種帶活性細胞的東西試了試,其中就包括精液。”
  說完答案,利奇偷眼瞟向兩位神工。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居然沒有一點感覺,反而是在那裡默然沉思。
  好半天之後,艾斯波爾猛地一拍手,如夢初醒一般叫了起來:“原來差別在細胞本身上,我以前用的全都是體細胞,應該用生殖細胞,那裡面有更多的生命資訊,活性度也更強。”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