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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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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圖書管理員
  有人能夠說得出裴內斯般繁華的地方是在哪裡嗎?
  英雄廣場、勝利大道、旭日街、卡羅騰大教堂、中心花園……這些全都是首都著名的地標,都是非常繁華喧鬧的地方。
  但是如果有人問起裴內斯最漂亮的地方在哪裡呢?
  毫無疑問,答案只有一個——皇后大道,她被稱為裴內斯的項鍊。此刻利奇就坐在一輛馬車上,看著這條聞名遐邇的“項鍊”這條路很寬,足夠讓六輛馬車並排行駛,兩邊的人行道也特別寬,這和裴內斯狹窄陰沉的風格完全不相符合。
  人行道上每隔十米種植著一棵月華樹,這個季節正是月華樹開花的時候,只看到大片大片紛紅色的花綴滿了樹冠,紛紅的顏色完全掩蓋住了地下的綠色?如果只有一棵樹還不至於有什麼感覺,但是這裡一排都是這樣的樹,那種美妙就不是隻字片語所能形容。
  皇后大道的一邊是房屋,另外一邊是一條河。
  這條河並不是很寬,最多也就三十米左右,河而上橫跨著許多橋樑,幾乎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座橋。
  河岸邊是一片用條石鋪成的堤岸,靠河的一側有鐵索連成的圍欄。這片堤岸上有很多人,有些來去勿勿忙著趕路,不過更多的是悠閒的漫步者。
  堤岸邊上還有不少咖啡廳、小吃攤之類的地方,很多人坐在那裡。
  皇后大道的另一邊是連成一片的房子,這些房子非常漂亮。
  這裡可沒有一幢普通平房,全都是裝飾優雅的十四後期到十五世紀初期的豪宅,那是一個浮華的時代,也是一個藝術和人文薈萃的時代。
  馬車裡面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莉娜也在,這個女人一改以往那種略顯頹廢的樣子,她的眼神之中居然帶著一絲猶豫和一絲憂鬱。馬車在這條大道上行駛了十幾分鐘,終於在莉娜一聲低喝中停了下來。
  利奇看著車窗外而,馬車就停在一幢豪宅的門前。
  那是一扇很大的鐵門,兩邊是磚砌的圍牆,那些磚塊居然還拼成非常漂亮的花樣,圍牆的頂端種植著一排黃棘,這些開著淡雅黃色和淡藍色小花的植物看上去非常優雅,不過那上面細密的利刺絕對能夠讓任何試圖攀爬的人望而生畏。
  莉娜走上前去敲了敲門,很快門上的觀察窗被打開了,緊接著裡面傳來一個女人驚喜的聲音:“啊!是小姐回來啦。”
  鐵門一下子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將近五十歲的女傭人,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發福。
  莉娜朝著房間裡面探了探頭:“父親呢?”
  “這個時候,老爺肯定散步去了。”
  女傭滿臉堆笑。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莉娜很清楚父親就像是一座時鐘,永遠是那樣有規則地運轉著。
  她挑現在這個時間過來,其實就是不想進家門,因為這個家裡而有一個她討厭的人在。
  “那麼我去找他。”
  莉娜勉強笑了笑,她同樣也不喜歡這個傭人,這個女人看上去客客氣氣的,心思其實非常深沉,而且勢利得很!誰給她好處就倒向誰,一回頭絕對會把她賣了。
  走到前而的馬路一拐,到了對而的河邊,順著堤岸繼續往下走。
  利奇左顧右盼,這裡的風景非常有名,以前學校的大禮堂裡面就掛著一幅風景畫,那上面畫的正是這裡的風景。
  越往前走,人就越多,漸漸地可以看到一個碼頭,碼頭邊上當然是最熱鬧的地方,那裡有一排的咖啡館和餐廳。莉娜招了招手示意利奇跟上,她徑直走進了一家咖啡館。
  門一開,就發出了叮噹一聲輕響,門上述著一個鈴鐺,一開門鈴鐺就響了。
  利奇跟著莉娜往裡走,這家咖啡館看上去很普通,地方也不算很大,靠門有一張黑漆漆橡木櫃檯,櫃檯一頭有一個玻璃罩子,裡面放著一碟碟的點心,另外一邊放著一個虹吸式的玻璃咖啡壺。
  整個咖啡館裡面只有七張桌子,不過有一道後門通向外而。
  莉娜穿過咖啡廳朝著後面走去,從後門出去就看到一片平臺,平臺臨水而建,和碼頭連著,這裡也放著四張桌子。
  這樣一個地方倒是挺雅致也挺悠閒,咖啡館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但是這裡卻坐滿了人。
  莉娜走到最靠邊的一張桌子前面。那裡坐著一個老者和一個大叔。
  老者看上去五十多歲,也是一頭紅發,作為莉娜的父親,他的年紀寶實在大了一些,旁邊的那位大叔一臉忠厚,帶著一副圓邊眼睛,很有學者氣質,打扮卻又像是政府文官,衣服的胳膊肘上釘著一塊皮革,那是長年坐辦公室的人為了不讓衣服磨損打的補丁。
  莉娜看了一眼那位大叔。
  就像很多沒有兄過世面的小人物一樣,那位大叔滿臉堆笑,將屁股微微抬離椅子,欠了欠身,點了點頭。
  那位大叔越客氣,莉娜就感覺越奇怪,父親可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平日往來的也全都是騎士圈子裡面的人,很少和其他的人打交道。
  看這樣子也不像是散步時遇上的,對陌生人,父親一向不加辭色,因為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物。常常會遇到別有用心的人,想盡各式各樣的辦法和他結交。為了避免麻煩,父親一直讓自己顯得古板而不近情理。
  “莉娜,你怎麼來了?”
  老者的臉上絲毫沒有顯露出看到女兒的喜悅,這倒不是因為他並不高興看到女兒,而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不是大悲大喜的事,很難讓他有感情流露:“還帶了-個小朋友過來?你徒弟?”
  “只能算半個徒弟,他正式的師傅是黛娜。”
  莉娜連忙回答,雖然她說話挺隨便,不過旁邊有兩個空位,她偏偏沒有坐下來,可見這個往日異常隨便的女人,在父親面前也只能循規蹈矩。
  “站著幹什麼?坐吧。”
  老者這才想起女兒一直站著。
  看到老者沒打算介紹旁邊的這個大叔,莉娜也不敢問,她很清楚,父親這樣身份的人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這位大叔看似普通,但說不定是某國的秘密使者,兩個人看似在這裡喝咖啡,說不定是在為一項事關國家命運的談判做準備。
  “您有空嗎?”
  莉娜問道。
  老者點了點頭。
  “我這半個徒弟碰到了-些麻煩,希望您能夠指點一下。”
  莉娜開門見山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除了衝擊波和震盪波,他發不出任何攻擊技。”
  “那肯定是因為境界不夠,時機到了,自然就沒有這種問題,少見多怪。”
  老者看上去顯得有些不人高興。
  “您以為我這麼差勁嗎?如果這麼簡單的話,我根本就不會來麻煩你。”
  莉娜有些生氣了,父親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未嘗不是給她臉色看:“我這半個徒弟絕對不簡單,不知道他的底細而輕視他的人,和他交手很可能會吃虧,就算王牌騎士或者榮譽騎士也一樣。”
  老者原本一副淡然的模樣,這下子有點被震動了,他知道女兒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再說王牌騎士敗在見習騎士手裡也不是沒有可能,戰場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我有點興趣了。”
  老者搖了搖桌子上的小鈴。
  很快一個侍者走了過來。
  “再來兩杯咖啡。”
  莉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她知道父親的為人,這個古板的傢伙能夠請客,說明他對某件事挺在意。
  趁著咖啡還沒有來,她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有些內容已經被刪除,比如一群女人和利奇淫亂的事,打死她都不敢說。
  老者靜靜地聽著,他始終沒有什麼反應,不過他的目光卻越來越亮。
  聽完了女兒的描述,老者沉吟半晌,短時間裡面他也想不出辦法。
  他也沒有聽說過能夠反彈別人攻擊的武技。這絕對是一種極端強悍的防禦技,擁有這樣的絕技,就算發不出攻擊技又怎麼樣?
  “做一個純粹的防禦者也不錯,一個強悍的防禦者有著無可估量的價值。”
  老者勸解道。
  “這種事誰都知道。”
  莉娜歎道:“可惜這個小子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你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他已經和格洛德對上了,兩個人還打了一架,格洛德能夠用雙斜斬,你肯定沒有想到吧。”
  “哦?”
  老者的眼睛又是一亮,頗為贊許地點了點頭:“我聽說過那個小傢伙是個天才。”
  “這個也是。”
  莉娜撥弄著利奇的頭髮:“他把雙斜斬擋下來了,空手擋的。”
  老者一直緊繃著的臉終於顯得和善了許多,不過他的眉頭也皺得更緊。
  這件事挺麻煩。
  改進功法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短時間裡而根本無法完成。
  他同樣也沒有辦法阻止決鬥,那等於挑戰傳統規則,難度絕對比改進功法大許多倍。
  老者很不想示弱,但是現在就算不想示弱也不行了。
  “老兄都已經聽到了。”
  老者轉頭朝著旁邊那個大叔說道。
  那個大叔挺忠厚地點了點頭,一張臉似笑非笑。好像有幾分諂媚,又好像有幾分惶恐,完全是受寵若驚的樣子。
  莉娜和利奇面而相覷,莉娜很清楚父親的為人,父親既然叫身邊這位為“老兄”至少說明兩件事,首先是這位的年紀肯定比父親要大,其次是這位絕對不簡單。
  和莉娜相比,利奇倒是見怪不怪,他見過的騎士沒有一個是完全正常的,全都或多或少有古怪之處,這位想必也是因為功法的緣故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那就拜託了。”
  老者連忙站了起來,既然把難題丟給了這位,他也沒臉繼續待下去。再待下去的話,就等於他也等著聆聽這位的教誨,這個臉可丟不起。
  轉頭朝著莉娜,老者把臉一板:“有事才知道來找我,平時怎麼就不想到回家看看?我虧待過你嗎?”
  莉娜平白無故被訓斥一頓,也不敢反駁,父親在氣頭上,挨頓揍可不值得,她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服軟。
  老者告辭離開,拉著女兒一起回家,只留下利奇和那個大叔相對而坐。
  “別緊張,我只是一家圖書館的管理員,因為看的書多了一些,知道的東西也多了一些,所以伽蘭德先生才會讓我試試幫你的忙。”
  那個大叔仍舊是局促不安的小人物模樣。
  “您能幫忙嗎?”
  利奇倒是對這位挺有信心,以前的經驗已經告訴他,性格越是奇怪的人,很可能越有辦法。
  在小隊裡,脾氣最怪的恐怕就數莉娜、諾拉和羅賓三個人,事實也證明,她們三個人確實與眾不同。
  “對症下藥,你必須把你修煉的功法告訴教,全部。”
  那位大叔把雙手放在桌子上,就像是一個政府文官幫忙民眾諮詢問題一樣,對利奇說道:“我知道剛才話裡面還隱瞞了很多東西,你肯定修煉了很多功法,甚至連精神激勵法這樣危險的東西都敢嘗試。”
  利奇一臉迷惘,大叔前面說的那些確實讓他感到厲害,居然能夠在不知不覺之中看透他的底細,莉娜的父親似乎都沒有這個本事。但是大叔最後說到的精神激勵法就讓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他修煉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肯定沒有精神激勵法。
  大叔看出了他的困惑,微微一笑,在利奇的眉心上輕輕點了一下。
  “精神力量的源泉就是大腦裡面的松果體,精神的力量和軀體的力量是有關聯的,所以有一部分騎士試圖透過增強精神的力量提升軀體的力量,辦法各有不同,有的人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有的人則修煉念者的精神訓練法。”
  被這位大叔點中眉心的那一瞬間,利奇感覺到一陣暈眩,不過這種感覺轉瞬間就消失,所以他也沒怎麼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大叔所說的這番話上面。
  現在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
  那位海格特兵團長已經很厲害了,沒有想到莉娜知道的更多。但是莉娜知道的事和這位大叔一比,又差得遠了。

  不過更多的驚詫還在後面。
  就看到這位大叔仍舊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身上的秘密還不只是這些,一般來說,修煉這麼多功法進展應該非常緩慢,但是你正好相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過去的半年裡你的進展非常迅速。見習騎士和騎士這兩道瓶頸差不多是連續突破的,我沒說錯吧。”
  利奇只能點頭。
  “再好的資質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進展。”
  大叔笑了笑,臉湊了過來:“你肯定借助了外力。你和你那半個師傅合修了吧?”
  又笑了兩聲,這位大叔變得有些猥瑣:“你的豔福不淺,同你合修的至少有五個女人,伽蘭德的女兒是一個,一個是練陰寒鬥氣的,一個練的是火屬性鬥氣,另外兩個比較奇怪,其中一個功法平和悠長,走的想必是纏鬥的路子,另外一個有些詭異,連我也看不透她。”
  利奇暗自心驚,居然能夠看出這麼多東西,這位大叔實在太阿怕了。
  不過他還算慶倖,有些東西仍沒有暴露,比如最重要的異種能量的事。
  誰都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蘭蒂這樣能夠直接吸取外界能量,轉化成為異種能量的念者。
  這位大叔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沒見過、沒聽說過的事當然就不可能看透。
  “你願意把你修煉的功法告訴我嗎?我或許可以找出解決的辦法。”
  大叔說道。
  利奇猶豫了片刻,這位讓他把功法和盤托出卻不能保證解決問題,很有騙子的嫌疑,不過這位如果真的是騙子的話,莉娜的父親怎麼可能這樣推崇他?
  “好吧!一言為定。”
  利奇斟酌著把可以說的全都說了一遍,他甚至沒有漏過莉娜教他的震盪攻擊,他一直都想知道,莉娜教他的倒底是什麼樣的厲害秘技。
  那位大叔一直在聽,他比那位兵團長強得多,根本用不著筆記本,直接就裝進了腦子裡面。
  他不但在記憶,腦子裡而還在不停地計算,騎士的功法成千上萬,他至少知道百分之九十,伽蘭德沒有聽說過能夠反彈別人攻擊的武技,但他卻曾看到過,只是和這種不太一樣。
  不過像利奇這樣亂七八糟毫無忌憚胡亂修煉的人,他絕對是第一次遇到。
  這樣一來就有麻煩了,他不敢肯定這個小孩的問題,是因為那種叫“鏡?反射”功法的制約,還是亂練的後遺症。
  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就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不過這位大叔確實厲害,沒有辦法直接破解,他就想辦法迂回突破。
  他已經聽出,這個小孩並不是一點鬥氣都發不出,只不過這個小孩能夠激發出的鬥氣並不多,攻擊沒什麼威力。
  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題。
  “你那半個師傅已經給你指點出了一條明路。”
  大叔又伸出一根手指,這一次手指戳的不是利奇的眉心,而是換成了利奇右側的肋下。
  這個大叔的動作很慢,但是利奇卻偏偏沒能躲過去,因為他剛剛有躲閃的念頭,那根手指已經莫名其妙地點在他的肋下。
  突然間他感覺一陣沒有辦法忍受的奇癢,癢得他渾身發軟,利奇趴在桌子上狂笑了起來,他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嘴也合不上。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旁邊那些喝咖啡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狂笑給弄傻了,紛紛轉過頭來。
  大叔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喝著咖啡,還轉頭看著四周的風景,過了大概四、五分鐘,他看到咖啡館的老闆走過來了,這才打了招呼:“不好意思,我這個侄子有病,不時會這樣,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他藏在桌子底下的腳不經意地踢了利奇一下,利奇頓時不再狂笑。
  見利奇停止了狂笑,那個老闆也訕訕地回到房間裡面。
  “看到了嗎?想要制服對手並不一定需要很強的力量,人體很神秘也很複雜、很強悍也很脆弱,人的感覺非常細膩,單單身體的感覺就有酸、麻、痛、癢、脹、緊、硬、冷、熱這麼多,每一種感覺還能繼續分拆,比如痛就有很多種,刺痛、撕裂痛、悶痛……”
  大叔不溫不火侃侃而談,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傳授武技,反倒像是學校裡面的老師教書。
  他講得非常細也非常有系統,從人體構造一直講到神經的分佈。
  利奇不禁大開眼界,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類知識居然對騎士有用。
  如果換成是另外一個人,肯定不會像利奇這麼快就有所感悟,因為騎士從小就受到專門的訓練,思路相對狹窄,利奇卻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類教育,普通學校教的課程很雜,各方面的知識都有,生物、植物、地理、歷史、物理、化學……有一大堆東西要學,這樣的經歷讓他的知識遠比其他騎士要廣得多。
  “其實這套理論的應用範圍可以更廣,人有六感,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直覺,剛才說到的那些都屬於觸覺的範圍,你完全可以推而廣之,用到另外五感中去。”
  大叔順手又幫利奇打開了一道門。
  利奇一邊聽著,一邊在沉思。
  他以前其實已經用過類似的方法,當初在莫瑞納的時候,他曾經用撒石灰對付敵人,而精神壓制則可以看作是對直覺的攻擊,他的初戰在格拉斯洛伐爾周圍的群山之中,和蘭蒂兩個人援救玫琳的時候就是他主攻,蘭蒂用精神意念對敵人的騎士進行干擾。
  那個時候的他甚至連學徒的水準都沒有達到,卻憑藉蘭蒂這個秘密武器,殺得敵人四死一逃。
  六感之中,只有嗅覺覺和味覺好像沒有針對的辦法,針對其他四感,利奇的腦子裡面已經有了許多應對的方案。
  “你知不知道力量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大叔越發像是老師,他提問的樣子,就像是老師們在課堂上發問。
  利奇下意識地挺直了身軀答道:“無堅不摧。”
  他當初也曾經問過師傅黛娜小姐這個問題,這是師傅告訴他的答案。
  他同時還問過速度和技巧的最高境界,答案分別是“無處不在”和“無招不破”大叔輕輕一笑:“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你這個答案並不是自己想出來的吧?”
  看到利奇點頭,大叔繼續說道:“說這句話的人擅長的應該是強力攻擊,我沒說錯吧?”
  利奇只能點頭。
  “你現在的起點其實比任何人都好,很多人只有到了榮譽等級之後,才會發現他們走的路並不適合自己。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回頭再找屬於自己的路已經晚了。”
  大叔歎道,他的樣子看上去似乎無限感慨。
  “除了無堅不催,力量的最高境界還有幾種,我不想限制你的發展,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恰到好處’的路可能最適合你……”
  個大叔站起身來,似乎打算走了,不過他剛剛走到桌子邊上,好像想起什麼事又停了下來。
  只見他把衣服的口袋全都摸了一遍,最後才在左邊的口袋裡面取出一疊東西,他從裡面抽出了一張遞給了利奇。
  利奇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張借書證。這張借書證居然不是紙質的,而是一張薄薄的鋼片,鋼片的表面有些生銹,有一塊塊的暗斑,上而的字是衝壓出來的。
  “我送你一件東西。你現在可能用不著,不過以後會有用的。”
  大叔頓了頓,似乎有點不太肯定,又補了一句:“但願將來你有機會用上。”
  利奇看了一眼那座圖書館的地址,他感覺有點頭暈,這位大叔管理的圖書館居然在自由都市卡佩奇。
  他現在確實用不了,至於以後會不會有用他也不敢肯定。不過利奇還是把這張借書證塞進了裡面的口袋之中。
  “你個小白癡,知不知道‘上當’兩個字怎麼寫嗎?你和人家交手難道不穿戰甲嗎?如果穿著戰甲的話,怎麼能夠隔著那麼厚的裝甲板打中別人的腰眼?如果你打得中的話,為什麼不乾脆打咽喉這類地方?白癡,真是白癡。大道理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到處都是榮譽騎士和輝煌騎士了,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
  說這話的是三姐妹裡面的老三,這個女人說話一向毒辣。
  利奇把“小白癡”這個評語牢牢記在了心底,他已經決定了,等一下子和這個女人做愛的時候,一定要火力全開,要把她弄得死去活來,最好能夠讓她幾天都下不了床。
  當然最後這目的達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從來沒有哪個女騎士被他弄得下不了床過,玩得再瘋。休息一、兩個小時之後,絕對能夠恢復過來。
  其他人沒有艾瑪那樣激烈,卻也都在一旁微笑不語,只有莉娜是和利奇一起去的,她親眼看到父親對待那個大叔的態度,所以皺著眉頭在一旁思索著。
  利奇剛才把大叔的原話複述了-遍,裡面沒有少一個字,所以她隱約聽出了一些東西。
  她最在意的是,那個大叔居然說她已經給利奇指明了方向。
  也就是說,她當初教利奇周波光輪是正確的。
  那位大叔講得全都是大道理,根本沒有指點具體的解決辦法,唯一的線索就是他說過震盪攻擊這條路確實是走對了。
  震盪攻擊的特徵就是穿透力強,莉娜似乎已經明白那位大叔隱藏的意思。
  “大道理未必沒用,這要看是誰說大道理。”
  莉娜說道。
  三姐妹對小隊的其他人都有些不服,唯獨對莉娜不敢囂張?當初那場慘敗至今還在她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創傷,更何況現在莉娜和她們之間的距離差得更大了,突破瓶頸成為王牌騎士之後,莉娜可以比以前更加輕鬆得收拾她們三個。
  “跟我來,聽了那位大叔的話,我突然有點想法,打算試試。”
  莉娜說道,她當然是對利奇說這番話。
  此刻的天色有些晚了,她們從城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
  不過這些女騎士倒也不在乎,蘭蒂乾脆開了一輛車,把所有的人全都載到了那片河灘邊上。
  整個小隊,除了羅莎今天負責站崗所以不能離開之外,幾乎全都到了。
  車上就只載了兩部訓練甲,這才擠得下那麼多人。
  到了地方,蘭蒂把車前面的大燈打開,整個河灘一下子被照得異常明亮。
  “那天你就是在這裡把一個白癡打成重傷,還記得那一瞬間的感覺嗎?”
  莉娜問道。
  她把一個草紮的人形靶子豎在河灘的正中央,人形把子上半身沒有手臂,下半身只到膝蓋,膝蓋以下是手臂粗的一根鋼棍,底部非常尖銳,莉娜一用力,尖銳的鋼棍就深深紮進土裡半米多深。
  “你試試。”
  莉娜拍了拍人體靶,發出噗噗的聲響。
  對於這招,利奇已經練了無數次,當初等候處罰決定的那段時間裡而,為了讓自己從恐懼和緊張之中解脫,為了讓自己不去想那起糟糕的事件,他就不停地練這招。
  當時只是為了讓自己有事情做而不至於胡思亂想,而結果卻是他居然掌握了這招。
  練成一種武技其實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完全看運氣。運氣好,一下子找到了感覺,立刻就可以練成:運氣不好,找不到感覺的話,就算有再高明的師傅在旁邊指導也學不會,因為很多東西用語言根本沒有辦法形容。
  當然利奇還做不到百分之百成功,就像當初剛剛創出“鏡?反射”一樣,成功率其實很低,連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最近幾天他練得也不是很起勁,所以已有些生疏,這招只有直接擊打在戰甲上才能夠起作用,正式戰鬥根本就沒用。
  沉心靜氣,利奇回憶著那天的情景,他在尋找感覺。突然,他猛地一蹬地面,拳頭閃電般地抽了出去。
  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人形靶被打得搖晃不已。
  利奇有些訕然,雖然這次的失敗原木就在預料之中。
  他退後了幾步,又開始尋找起感覺。
  “啪……啪……啪……”
  夜色中不停地響起擊打的聲音。
  打了有十幾下。才聽到一聲沉悶的破音傳來。
  就看到拳頭打到的地方,稻草全都震得紛碎,稍微遠一些的稻草也都翻卷了起來,爆開的口有臉盆那麼大。
  “你退步了。”
  莉娜毫不客氣地說道,她把利奇往後拖了幾步:“仍舊像剛才那樣,不過擊出的那一瞬間,你就想像自己是在擊一面看不見的鼓,擊鼓用的可不是蠻力,那只會把鼓面打穿,擊鼓的訣竅是一擊就收,在收發的那一瞬間,把所有的力量全都傳到鼓面上。”
  利奇能夠聽懂這番話的意思,不過聽懂意思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又是另外一回事。
  啪啪的擊打聲換成了呼呼擊打空氣的聲音,那聲音要輕得多。

  “不行,速度太慢。”
  “也不行,你沒有用出力。”
  “還是不行,我說過要快擊快收,別用蠻力。”
  “……”
  夜色下只能夠聽到莉娜的斥責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賓終於受不了了,她打著哈欠走了,不過其他人仍舊攏在旁邊。
  突然憑空響起了一陣爆音,那聲音就像是打了一記響鞭,很脆很亮。
  隨著這聲爆音響起,不遠處的草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表面的稻草全都被震碎了。
  “不錯。就是這樣。”
  莉娜猛地拍了一下手……“記住這種感覺,下一次出手的時候,記住把所有的鬥氣凝聚在一個點上,這一次有點分散。”
  旁邊的攻琳突然插了進來:“如果要把鬥氣集中在一點上的話,不如讓他試試將鬥氣凝聚在手指上。”
  莉娜一愣,不過立刻又點了點頭:“不錯,這是一個好辦法。”
  “手指?”
  利奇有點哭笑不得,戰甲的手指可沒有人的手指那樣盡活,抓握雖然沒有問題,想要彈就做不到了。
  莉娜當然也知道訓練甲的毛病:“放心,回頭讓蘭蒂改進一下就可以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頂多加一根彈簧。”
  利奇一想,也確實是這樣,彈手指又不是繡花,本來就不是什麼難事,加一根彈簧絕對可以解決問題。
  於是他又繼續練了起來。
  已經有過一次成功,第二次自然比第一次要容易許多。
  又是一聲爆音,不過這一次聲音要輕了許多。
  就看到幾步之外的草靶猛地一震,然後大片的稻草從草靶的背後飛散開來。
  眾人走過去一看,只見草靶的前面一點傷痕都沒有,但是背後卻爆開了一個一米長、半米寬的大口子。
  “蘭蒂,幫忙把另外那件訓練甲弄過來,再拿一個稻草把放在裡面。”
  莉娜說道。
  動手的當然不可能只有蘭蒂一個,其他人也一起幫忙,七手八腳把新的標靶豎了起來。
  訓練甲只用兩隻腳未必站得穩,所以用那根鋼棍在後面杵著,讓它不至於翻倒。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找到了感覺,這一次利奇只失敗了四次,就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音,那一擊並不是很准,沒打在正中央的位置,而是打在右側的鋼板上。
  就聽到當的一聲輕響。再看鋼板,上而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莉娜走了過去,抬手就將訓練甲的前擋板掀開了。露出了裡面的草靶。
  只見草靶上,相當於右側肺部的地方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凹痕,這個位置的稻草全都碎了。
  不過凹痕並不是很深,頂多只有三枚硬幣疊起來的高度,可見被鋼板格擋了之後,大部分的打擊力都被吸收掉。
  “看來那個大叔確實有一套,這招有用。”
  莉娜離開了站立的位置,讓別人能夠過來看到。
  眾人一個個都看了一遍,看過之後,在河灘邊上找了一塊幹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招的威力實在差了一些。”
  黛娜一直都皺著眉頭,她的路子和那位大叔的提點完全不符,所以忍不住說了這樣一句。
  “這倒用不著擔心,我教的東西怎麼會差?”
  莉娜挺有自信,她最清楚這招大成之後的威力。
  所有的人都盯著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但對利奇隱瞞,同樣也沒有告訴其他人她教的倒底是什麼?
  “先管眼前,那邊的請帖已經拿來了,六天之後這個小子就要出席舞會,有沒有把握讓他在這六天裡面練成這招?”
  嘉利雖然對那位神秘的大叔也有一些猜想,不過她畢竟不是親眼所見,不像莉娜那樣有把握。
  “其實用不著這樣緊張,除了雙斜斬,格洛德沒有其他的招能夠威脅利奇,到時候只要注意一些就可以了。”
  莉娜早已經想好了對策:“這六天裡而,我們大家多陪陪他,黛娜、玫琳,你們兩個人負責和這小子對戰,怎麼樣?”
  “可以。”
  玫琳說道。
  黛娜直接點了點頭。
  “我去查-些東西,有可能還會找幾個人請教一下。”
  莉娜說道。
  大家都沒反對,這是最好的選擇。
  月上樹梢,眾人回到了營地,不過只有黛娜回到自己的房間。其他人全都留在了門廊前。
  “用不著那麼多人。”
  莉娜低聲說道。
  “這六天,我們要做的是盡可能提升這小子的實力。玫琳,你的功法悠長有餘,衝擊力不是,而且迴圈一圈耗時太長,瑪格麗特,你的鬥氣太特異了,對這小子沒有什麼幫助,所以這段時間,只能是我、三姐妹、嘉利、還有蘭蒂和小傢伙一起修煉。”
  莉娜沒有提諾拉,因為她對諾拉的功法一無所知。
  “為什麼需要我?”
  嘉利冰霜般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一抹暈紅。
  “三姐妹的功法太過暴烈,我怕提升太快的話對身體有害,所以必須有一個人中和一下,只有你合適。”
  莉娜連忙解釋道,她可不希望有誰產生誤會。
  商量完畢,玫琳和瑪格麗特上了樓,而其他人則押著利奇一起進了蘭蒂的地下室。
  一進去就看到蘭蒂早已經準備完成。
  原來的那張椅子不見了。鋪在地上的大床墊當中又多了一張床墊,不過這張床墊很小,就只有一個人那麼寬。
  利奇並不陌生,這玩意兒好像就是從醫護所裡面的醫療床上拆下來的。
  “上去躺下。”
  莉娜命令道,在這裡她才是真正的頭。
  蘭蒂早已經在一旁準備好了,每一次都是她第一個和利奇做愛。
  她剛要跨坐到利奇的身上,沒有想到莉娜阻止了她。
  “別急。”
  莉娜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個瓶子,擰開瓶子蓋,就看到裡面是粉紅色的藥膏,還有一根棉棒插在藥膏裡面。
  這個女人用棉棒挑了一些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利奇的龜頭上。
  就看到龜頭迅速充血,變得通紅,而且尺寸也明顯比平日大了許多,和利奇快要射精的時候差不多。
  幾乎同時,利奇感覺到一股欲火從腹部直竄上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我最近得到了一點啟示,性交的品質可能關係到合修的效果,這種藥是我專門托人調配的。”
  莉娜笑著說道。
  “什麼春藥這麼厲害?”
  利奇感覺到龜頭一陣癢,滋味實在太難受了,這東西偏偏不能抓,也不能撓,令他苦不堪言。
  “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莉娜將蘭蒂拉了過來,讓她跨坐在利奇身上,然後壓著她的腰一下子坐了下去。
  因為春藥的關係,利奇的陰莖比平日又長了幾分,所以頂得蘭蒂叫了起來,不過更難以忍受的還是龜頭上塗抹的春藥。
  “嗷……嗷……讓我起來……太難受了……太難受了……”
  蘭蒂的腳用力蹬踩,可惜她的力氣怎麼也大不過莉娜,所以不但沒有起來,反倒被壓得更加下去了。
  一陣陣的奇癢在蘭蒂的陰道底部彌散,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雙腿更是抖得厲害,汨汨的淫水不停噴湧而出。
  不過現在的蘭蒂畢竟不是當初那個蘭蒂,她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利奇的愛撫,哪怕像現在這樣被惡癢刺激得神志不清,仍舊不知不覺地貼在利奇的身上。
  兩張嘴合在了一起。
  莉娜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鬥氣迅速在兩個人的體內流轉,而且源源不斷的異種能量注入了進來,無論是質還量都比以往要高得多。
  而且在欲火的灼燒之下,異種能量必速融入了利奇的身髓之中。
  利奇甚至有一種感覺,這一次融入身體之中的這些異種能量好像是生了根一般,不像以前那樣容易揮發散去。
  以前的他就好像是在製作泥磚,把泥和水混合在一起打成磚塊的模樣,然後放到太陽底下曝曬,曬乾之後就成了硬結的泥磚。
  但是現在則是在製作磚塊,經過火焰的鍛燒,泥土的質地發生了改變,變得硬實,變得牢不可破。
  好處還不止這些,他的鬥氣以前和異種能量融合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兩者就像是油和水一樣,異種能量總是包裹在鬥氣的外面。
  但是現在,欲火就像是一種介乎于油和水之間的液他,兩邊都能夠迅速和它融合,然後再調和在一起。
  這速度絕對要比以前快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這種欲火焚燒的感覺漸漸消退了下去,利奇感覺到性器脹得難受。
  現在他終於感覺到,做愛確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原來這種辛苦還只是剛剛開始。
  他看到蘭蒂從她的身上滑落,而蘭蒂的身後露出了三姐妹的老大,她正興致勃勃撥弄著他的性器,在她的旁邊,莉娜正一手拿著盒子,一手拎著棉棒,將春藥往他的龜頭上塗抹。
  那該死的惡癢再一次朝著他襲來,原本已經變小了一圈的龜頭再一次膨脹。
  “別一臉苦惱的樣子,全都是為了你好。”
  莉娜說道,她的臉上滿是魔鬼般的笑容。
  “聽到沒有?別一臉苦惱的樣子。”
  三姐妹的老大用力擰了擰利奇的鼻子。這些女人個個喜歡動手動腳。
  她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當年那三個慘遭姦污的處女現在也已經變成了蕩婦淫娃,這個女人雖然沒有向莉娜學習性技,動作卻也熟練至擾。

  她只是往下一坐,就將利奇的陰莖納入了花徑之中。
  和蘭蒂一樣,剛一坐下去她就差一點跳起來,塗抹在利奇龜頭上的春藥對她同樣有效。
  一陣難忍的惡癢,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陣哆嗦。
  “怎麼?只會嘴巴硬嗎?”
  莉娜在一旁冷嘲熱諷般地說道。
  艾麗絕對不想讓這個榨汁女看輕。她一咬牙猛地坐到了底部。
  一坐下去,她就蜷縮成了一團,這滋味實在太難受了,她現在終於明白了蘭蒂剛才的痛苦。
  曾經有人說過,男人的快感在身值的尖端,所以感覺強烈而且尖銳,女人的快感在身體的最深處,所以感覺持久而且深邃。
  這種惡癢也是一樣,從身體內部散開的惡癢讓她直想剖開自己的肚子,狠狠地撓上一撓。
  可惜她做不到。
  艾麗這才想起,榨汁女這一次塗抹的藥膏比剛才至少多了兩倍。
  她很想咒駡兩句,但是她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藥膏不僅讓她難受無比,同樣也讓她欲火中燒,艾麗有一種感覺,她如果不趕快把這股欲火泄出去的話,她的神智可能會被燒盡。
  一想到這些,她立刻俯下身體。
  兩張嘴唇剛剛貼在一起,一股渾厚的鬥氣就夾雜著無盡的欲焰流竄起來。
  幸好兩個人早已將合修變成了一種本能,雖然欲火肆虐,鬥氣卻絲毫沒有走錯路徑,立刻沿著那固定的迴圈迅速流轉。
  三姐妹所修煉的功法絕對暴烈。相對而言,鬥氣增長的速度也比其他功法快得多。
  以前小隊裡面鬥氣最強的是黛娜,但是現在三姐妹之中的任何一個隻論鬥氣的見,都比黛娜強一倍有餘。
  只不過在質上,她們所修煉的“烽煙鬥氣”比起黛娜的“雷霆鬥氣”要差了好幾等。
  偏偏對利奇來說,他只需要鬥氣的量,對質一點都不在乎。
  他就算得到黛娜的“雷霆鬥氣”也不會用,“雷霆鬥氣”之所以強悍,是因為它對應的“雷霆戰技”擁有著驚人的攻擊力。
  他既然只能用衝擊波和震盪攻擊,任何鬥氣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欲火也算是一種火,艾麗所修煉火屬性的鬥氣,在欲火的推動之下,迅速和利奇的鬥氣相融。
  相融之後的鬥氣在兩個人的體內迴圈交換,轉瞬間,二十幾個迴圈過去了。
  莉娜一直都站立在一旁,突然她俯下身子用手臂夾住艾麗,將她一下子拉了起來。
  這個時候合修剛剛進行到一半,艾麗將近一成的鬥氣還留在利奇的值內。而這一成的鬥氣對於利奇來說,比他本身的鬥氣還多。
  艾麗朝著莉娜怒目而視,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莉娜的意圖。
  這和當初嘉利幫瑪格麗特突破瓶頸時的做法是一樣的。
  雖然不是自己練出來的鬥氣,就像是無根之木沒有辦法長久保存,不過這些鬥氣卻能夠讓修煉效率提升很多。
  這相當於損了艾麗的利益讓利奇得好處,而且得到的好處遠遠比不上損失,總懺來說,得不償失。
  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莉娜絕對不會這麼做。
  明白了莉娜的意思,艾麗瞪了莉娜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三姐妹裡而的老二艾蓮早已經在後面等候著了。她雖然不知道姐姐損失了多少,卻也沒打算退縮。
  自從和利奇合修以來。她們就成了一條船上的同路人。
  讓艾蓮感覺意外的是,莉娜攔住了她。
  “讓他先把剛剛得到的好處全都消化掉,飯要一口一口吃,一下子吃得太多會撐死。”
  才剛剛表現得正經一些,莉娜立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蹲了下來,輕輕揉搓著利奇的睾丸,笑嘻嘻地說道:“這個小東西也需要透口氣,把它累壞了的話,哭的人可不只我一個。”

第五章 天階的證明
  英雄廣場的正面有一排建築物,它們中的任何一座都能夠作為蒙斯托克共和國的象徵,而此刻從左側數起,第四座建築物的門前熙熙攘攘,喧鬧非凡,門前的臺階上站滿了人,這些人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所以被圍在兩道扶欄的外面,臺階的中間是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從建築物門口一直鋪到馬路上。
  長長的一串馬車等候著停靠,馬車會停在紅地毯邊,把一位位身份高貴的來賓放下。
  一輛黑色的出租馬車停了下來,在眾多裝飾奢華的馬車之中,它顯得有些寒酸。
  看著這輛馬車,維持秩序的警衛全都有些訝異。
  車門打開之後,四女一男五個人從上面下來。
  男的當然是利奇,緊靠著他的是瑪格麗特,瑪格麗特就像是戀愛中的情侶一般勾著他的手臂,走在兩個人前面的是利奇的師傅黛娜,故意和利奇離得有點距離的是羅賓,莉娜正忙著掏錢付車費。
  她們的身上部穿著軍禮服。
  女士們的軍禮服全是白的,這是正式騎土的標誌,不過莉娜的軍禮服和其他人又有些不同,她的勳帶是金色的,代表她是王牌騎士,其他人的勳帶則是普通的銘黃色。
  利奇的軍禮服是紅色的,和騎士制服的顏色差不多,兩者一比,差距就顯露無餘,少了幾分氣勢。
  看著眼前這座高大紅色的建築物,利奇不知道其他人的心情怎麼樣?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異常激動。
  他以前做夢也不敢想像有朝一日居然可以到這個地方。
  當初他聽說舞會將在紅宮舉行的時候,他一個晚上也沒睡。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紅宮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幸好他已經用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消化這個消息,所以現在才能夠保持表面上的鎮靜。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你的腳底下輕飄飄的。”
  瑪格麗特冷冰冰地說道,她的語氣和她此刻的親昵姿態顯得很不相襯。
  她突然拉了拉利奇的胳膊,指著人群的一角:“那些討厭的傢伙早就到了。”
  轉頭一看,果然是這樣,那裡站著一堆年齡和他差不多的人,有些是騎士,也有一部分是普通人。
  兩個人正感到奇怪,那些人為什麼湊在一起,就看到一個看上去像是官員的人走了過來。
  “你們過來一下……”
  一個官員攔住了利奇和瑪格麗特。
  兩個人看了一眼黛娜,又轉頭看了看莉娜。
  莉娜揮了揮手:“跟他走,聽他的。”
  這個官員果然把他們帶到了那群少年中間,他拿過兩束花塞到利奇和瑪格麗特的手裡。幹完這件事,他又去堵其他小孩了。
  看到這個傢伙走遠,利奇鬱悶地抱怨起來:“拿到請柬,我原本以為是來當貴賓,沒有想到居然是來做花童。”
  聽到他的抱怨,靠得比較近的一些人明顯離他遠了一些。利奇能夠感覺到暗中投來的鄙夷目光。
  這些鄙夷的眼光,反倒讓他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了。
  雖然大部分的人故意閃開他,不過仍是有人靠了過來,靠過來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臭屁少年格洛德,另外一個就是紅發小子芮達。
  利奇對這兩個人的態度很明顯,他當作沒有看到格洛德,只和芮達打了招呼。
  同樣格洛德也無視利奇的停住,直接湊到瑪格麗特的面前獻殷勤。
  利奇用肩膀撞了芮達一下,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不夠意思,那天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來這裡要做這事?……有什麼好抱怨的?其他人羡慕都來不及。”
  芮達一點沒有抱歉的意思:“雖然來這裡的都稱得上貴賓,不過還是有區別的,大部分的人只能待住外面的大廳,真正尊貴的客人在後面的小廳,安排我們獻花,實際上是給我們一個機會能夠結識裡面的大人物。”
  “你對這很看重嗎?”
  利奇冷眼看著芮達。
  “我當然不會住乎,格洛德也不在乎,這種場面我們見多了,早已經沒什麼新鮮感,反而覺得很無聊,不過那些人就不一樣了。”
  芮達指了指周圍的人:“他們的父母或者長輩在政府工作,他們自己也希望以後能夠在擔任公職,這是他們累積資歷的最好機會。”
  利奇同樣也用鄙夷的目光掃向周圍的那些人,會經作為小市民,他對於任何政府官員都沒有好感,政府官員和貪污、瀆職、低效、虛偽、欺騙等等負面的名詞幾乎畫上等號。
  就在利奇和四周的人格格不入的時候,黛娜同樣也碰上了麻煩。
  一個外表看上去頗為冷峻的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這個男人同樣也是騎士,他有著一頭褐色的短髮,眼睛銳利,臉頰如同刀削,他身上的勳帶和莉娜一樣都是金色的。
  住這個男子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騎士。
  黛娜對於中年騎士看上去有些畏懼。這個人正是她的父親,第七騎士兵團的副團長卡隆。
  黛娜的父親長得非常威猛,身材高大魁梧,黛娜的個頭已經算高了,但是在她父親面前卻顯得有些瘦弱。
  從容貌上,絕對沒有人能夠猜到這是一對父女,卡隆的臉有些醜,眼睛暴突,鼻子很大,而且多肉,他的嘴巴也有些大,下巴上是剛剛刮過卻已經長出來的新胡渣。
  “我把你養這麼大,到頭來連一句話部不聽。”
  卡隆冷哼一聲,不經意閒散發出的威勢,就讓四周的人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幸好卡隆很快就醒悟過來,現在可不是他發威的時候,現場來的全都是貴賓。
  “我虐待你了嗎?我給你找的丈夫哪裡讓你不滿意?何不滿意的地方直接說出來,只要你說得對,我絕對不會勉強你,但是你是怎麼做的?二話不說直接跑到前線去了。”
  這個當父親的越說越怒,要不是盡可能克制自己,恐怕又要放出精神威壓。
  黛娜靜靜地站著,她一句話都不說,眼睛也一動不動看著前方的地面。
  她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和父親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父親既然認定一個人非常優秀,就算無數證據放在他面前,都足以證明這個“優秀的人”根本就是一個隻會裝摸作樣、功利心極重的偽君子,父親也絕對不會相信。
  黛娜並不是一個人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莉娜和羅賓。
  莉娜當然不會過去,卡隆對她可絕對不會客客氣氣,她跑過去不會有好事,反倒會添亂。
  羅賓卻不住乎,且她和黛娜的關係也不錯。
  她慢吞吞地走了過去,也不和卡隆打招呼,而是斜著眼看那個騎士,好一會兒羅賓才用不屑一顧的語氣說道:“卡文,你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夠成為王牌?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突破瓶頸的?”
  看到羅賓過來,黛娜的父親頗有些頭大,這個怪女孩就是一個碰不得也惹不得的魔星,他可以給另外一個問題女人臉色看,但是對這個他就沒何辦法。
  這個女孩的背後,有一個實力超強而且超不講理的外公,她的幾個舅舅也是差不多的人物。
  卡隆是個非常魯莽的人,不過他同樣也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因此他絕對不會去招惹不該惹的人。
  那個叫卡文的王牌騎士比黛娜的父親更加現實,要不是知道地位相差得太過懸殊,他或許會追求這位小姐,所以現在他只能夠裝作客氣地朝著羅賓微笑。
  可惜羅賓連理都不打算理他,斜著眼上上下下瞟了這個偽君子幾眼,轉頭對黛娜的父親說道:“我的表姐今天也在,她很想見見黛娜,能不能把黛娜借給我一會兒?”
  “你的表姐?天才少女翠絲麗?”
  卡隆悚然動容,不過他轉眼間又恢復了平靜,翠絲麗再怎麼天才,畢竟是一個晚輩,他這個成名已久的長輩居然對一個晚輩如此鄭重其事,是很容易讓人看輕的。
  看到卡隆沒有任何反對,羅賓拉著黛娜就朝著後面的小廳而去。
  莉娜一直在注意這邊,看到羅賓已經把事情全都擺平,也跟了過去。
  後面的小廳和裡面的大廳確實不一樣。
  大廳的裝飾大方而且凝重,講究的是氣勢,除了頭頂上的那一排玻璃吊燈和牆壁上的一些名家的油畫,這裡並沒有什麼太過值錢的東西。
  但是裡面的小廳就不同了,絕對稱得上是金碧輝煌。底下鋪的是從國外進口的帝王金大理石,牆壁和天花板上全部是金漆裝飾,頂上的水晶吊燈是特製的,專門做成玫瑰花的形狀,而且是當中一個人而複雜的多層玫瑰花,四周有一圈小的精緻的玫瑰花。牆壁上同樣也掛著油畫,不過這些油畫全都是驚世之作,每一幅的價值部不菲,和外面的根本不能比。
  小廳比大廳雅致許多,也冷清得多,不像外面人潮擁擠,熱鬧非凡。
  能夠進入這裡的全部是身份極其高貴的人物,當然黛娜的父親同樣也有資格進來,作為共和國最強的騎士之一,身份絕對夠高,不過他為了安慰他看中的女婿,同時也是為了賭氣,所以乾脆待在外面。
  舉辦舞會的人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看到時間差不多了,立刻讓人把小廳旁邊的一扇小門打開,利奇和那些差不多年齡的少年走了進來。
  一看到莉娜、黛娜和羅賓都在,他拉著瑪格麗特走了過去。
  瑪格麗特走到哪裡,格洛德自然也跟到哪裡,紅發小子芮達也跟在後面,只外兩個少年也有意無意地跟著,這四個人在裴內斯有著“四小公子”之稱,算是一個小圈子。
  “你們居然不告訴我,到這裡來會彼人當作是花童。”
  利奇朝著莉娜抱怨道。
  “別人還求之不得呢!”
  莉娜的話和她的堂弟簡直一摸一樣,這個女人頭一抬,朝著利奇身後的紅發小子打了個招呼:“芮達,你居然已經是騎士了,你老爸老媽肯定很興奮吧!獎勵你什麼了?”
  “堂姐,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帶的可是金勳帶,伯伯知道這件事興奮了一個星期。”
  芮達嬉笑著走了過來,他知道這個堂姐是家族的異類,和她用不著假客氣。
  “是嗎?”
  莉娜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苦笑:“我家老頭還真是彆扭,我去見他的時候,對我自始至終都愛理不理,我還以為他還在厭煩我呢。”
  芮達朝著四周掃視了幾眼,確認沒有家裡人在場這才笑著說:“你又小是不知道,伯伯就是這種人,他其實挺關心你的。”
  兩個人正敘著家常,另外一邊的門一下子打開了,隨著門完全敞開,角落裡面的樂隊奏起了音樂。
  頓時所有的人都不說話。
  那扇門的後面是長長的走廊,以利奇敏銳的耳朵,當然能夠聽到走廊的那邊有人走來,而且還是一大群人。
  突然他感覺到有好幾個人同時在推他,他疑惑地看了看,這才發現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們,全都已經將花束捧在手裡。
  利奇並不想做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所以他也照著做了。
  也不知道是誰拍了第一下手掌,小廳裡面響起了一片拍手聲,這顯然是對來的人表示敬意,利奇對這種禮節倒是並不反感,共和國沒有太多的繁瑣禮節,甚至連鞠躬都用不著。
  一群人從那扇門裡面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女人。
  利奇認識這個女人,玲姨為了預防萬一,準備了很多外國的貨幣,其中就有帕金頓聖國的鈔票,這個女人的頭像就印在那些鈔票上。
  真人看上去比鈔票上印的畫像要漂亮得多,這位女皇陛下看上去就只有三十幾歲,她的頭髮也是紅的,梳成了一個髮髻盤在頭上,她的臉是鵝蛋形,挺直的鼻樑、豐滿的臉頰,充滿了一種古典的美感。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暈眩,心神不由自主地動搖,好像靈魂要脫離軀體一般。
  還好這種暈眩感稍縱即逝。
  剛剛恢復正常,利奇就發現那位女皇陛下正朝著他看,那目光好像能夠把他整個人釘穿。
  利奇連忙低下頭,避開那懾人的眼神。
  他輕輕揉著額頭,雖然暈眩已經過去,但是眉心仍舊一跳一跳的。
  利奇暗自心驚,這種莫名其妙的暈眩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見到神秘圖會管理員的那天,他也曾經有過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
  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利奇的內心之中異常惶恐,他一直都有心病,他不是正常的騎士,而且是因為注射了X23才導致覺醒,他以前就擔心會有後遺症。
  使勁搖了搖頭,把這些可怕的念頭全部驅逐了出去,利奇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
  舞會的貴賓並非只有這位女皇,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長串人,裡面居然也有很多少年男女,最顯眼的是跟著女皇旁邊的一個女孩,她大概有十二、三歲,同樣的紅色頭髮,頭上帶著一頂公主冠。

  利奇突然看到這位小公主朝著這邊點了點頭,他感到有些意外,不過緊接蕾他就發現身邊的那個紅頭髮小子正朝著公主揮舞手裡的花束。
  “怎麼一回事?你們是什麼關係?”
  利奇低聲問道。
  “是遠房親戚!沒什麼了不起。”
  芮達紅著臉說道,雖然他說得非常謙遜,但是看他臉上的神情,絕對是驕傲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利舒感覺到有人戳他的後背,轉頭看去,原來是莉娜。
  “你時間長了就會明白了,騎士的圈子其實很小,如果有心仔細調查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大部分的騎士沿著血脈追溯上去,最後都會追溯到幾個傅奇人物的身上。你我說不定也是親戚,只是距離有遠近罷了。”
  莉娜的話聽起來絕對讓人感覺很舒服,不過利奇倒也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對於血脈這種東西看得挺淡。
  突然他看到平時從來不露出笑容的羅賓居然喜形於色。
  他連忙朝著那群人看去,果然有一個和羅賓差不多年紀的女人,正朝著她揮著手。
  “那是誰?”
  利奇把芮達拉了過來,他沒有問莉娜,是因為他擔心莉娜未必肯說。
  “哪一個?”
  芮達並不知道利奇指的是誰。
  “帶著披風的那個女騎士。”
  利奇說道,道個特徵實在太明顯了,騎士的制服和車禮服上全都有為披風準備的搭扣,但是很少有人帶著披風,那東西實在太累贅了。
  “你說的是她啊!”
  芮達的眼神之中滿是憧憬和敬畏:“你沒有聽說過天才少女翠絲麗?”
  利奇搖了搖頭。
  芮達滿是鄙夷地看了利奇一眼,這才解釋道:“她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是見習騎士了,十四歲的時候成了正式騎士。四年之後她又成了王牌騎士,這樣的修煉速度,在有史以來的所有騎士之中,絕對排得進前十名,按照這個速度繼續下去,她拿到天階是十拿九穩的事,至於進入聖位就有些難說了,不過可能性也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芮達偷偷看了看一臉興奮的羅賓,他湊到利奇的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道:“這兩個女人是遠房表親,據說關係有些曖昧,絕對不是正常的表姐妹。”
  “她們兩家是什麼來頭?”
  利奇異常好奇。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芮達微微有些驚訝:“羅賓的老媽是奧摩爾人,是劍聖伍茲海德的後裔,翠絲麗是梅勒家族的成員,她的祖先是劍聖卡司金。”
  利奇張大了嘴巴,蒙斯托克共和國從來沒有出過劍聖,最強騎士也只是天階,而且前前後後就只出了六位天階騎士。
  他原本以為,莉娜和羅賓肯定是那幾位天階騎士的後人,沒有想到來頭居然比這更大。
  突然他心頭一動:“那麼你呢?”
  芮達立刻顯得自豪起來:“論血統,他的家族更加高賢,我是聖皇的血裔。”
  利奇頓時感覺到腦子裡面空空的,他絕對未曾想到莉娜的出身這麼高貴,如果蒙斯托克不是共和國而是帝制國家,莉娜這樣的人豈不就是公主?
  還好利奇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麼多年來,他所受的教育講的全都是人人平等、天賦人權,所以對莉娜的“公主”身份只是稍微感到行些震驚,還沒有到抬頭仰望的地步。
  更何況,他連莉娜的陰道有多深、高潮的時間最長幾分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很難把這個女人和高貴的“公主”聯繫在一起。
  舞會總算是開始了,利奇也總算是見到了最頂級的舞會是什麼樣的。
  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些人全部不是來跳舞的。
  這更像是一個公眾見面會,只是沒有那麼正式罷了。
  那位遠道而來的女皇陛下根本就沒有停留太久,只是露了露面,接受了獻花,和一些人見了面、交談了幾句就回去了。
  小過大部分貴賓都留了下來,而留下的人身份則又各有不同。
  倒是有不少人住跳舞,利奇一眼就看出,這些跳舞的人和他們這些負責獻花的花童一樣是專門安排的,這些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個個舞姿優美、風度翩翩,絕對化了不少心思受過訓練。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話,這場舞會根本就稱不上舞會。
  高級官員們和各國公使在一旁交談著,十句閒聊裡面往往夾雜著兩二句公事,卻又說得含含糊糊。
  利奇思索著要不要到餐廳去,他知道餐廳在哪裡,進這座小廳的時候已經踏勘過地形,只是他有些猶豫,因為餐廳裡面沒人。
  一個人在餐廳裡面而大吃大嚼,這樣丟臉的事利奇可做不出來。
  他正猶豫箸,那邊有一群人走了過來。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被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
  小的那個正是莉娜的遠親,帕金頓聖國的公主殿下,大的那個則是羅賓的遠親,奧摩爾帝國的天才少女翠絲麗。
  “莉娜,恭喜你,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晉級了。”
  公主首先開口。
  翠絲麗剛才一直就盯著莉娜身上的通條金色勳帶,對於莉娜成為王牌,最感興趣的就是她了。
  雖然二十三成為王牌的莉娜比起她來差得遠,卻也稱得上天賦驚人。
  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瑪格麗特。
  她借然看得出瑪格麗特修煉的是以進展緩慢著稱的陰寒鬥氣,所以瑪格麗特雖然十六歲成為正式騎士,比她整整晚了兩年,卻一點都不簡單。
  不僅是她,當初格洛德他們看到瑪格麗特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住,適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要不然以格洛德、芮達的家世,肯定有很多少女做夢都希望得到他們的青睞,瑪格麗特雖然潦亮,卻也算不上絕世美女。
  “這裡可真是天才聚集啊。”
  翠絲麗說道。
  她的話一出口,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那些人這才注意到,躲在這個角落理面的這些人確實很小簡單。
  當然有部分人並沒有注意到利奇,就算注意了,也只是因為瑪格麗特的關係。
  不過有一個人卻注意到了利奇,那位公主殿下突然睜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詫的神色,她的嘴也微微張開,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幾乎同時,利奇也感覺到了公主的凝視,他回看了過去,但是一瞬間他驚呆了,這位公主黃色的瞳孔突然變成了金色,那金色的瞳孔令他產生了想要跪拜下來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讓他渾身的寒毛一下子全部豎了起來。
  那種暈眩感又出現了,只是沒有剛才強烈。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感覺這位公主正盯著他的眉心,他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
  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喂,喂……”
  好半天利奇感覺到有人推他。
  推他的人正是格洛德,這個人和黛娜的未婚夫倒是很像,都是一表人材,但是內心卻頗有些虛偽,只不過格洛德出身極好,用不著像那個人一樣拼命鑽營,同樣也因為出身好、起點好,所以他的目標也遠比那個人宏遠,心境自然沒有那麼陰沉低劣。
  看到利奇清醒過來,格洛德輕甩了一下自己漂亮的金髮,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異常有風度地說道:“我剛才邀請瑪格麗特小姐跳舞,但是她要你同意……”
  利奇不知道這個傢伙想幹什麼,不過他知道這個傢伙想要耍詐。
  來之前莉娜她們就已經和他分析過,格洛德可能會玩弄手段。
  這個傢伙麼該沒有什麼勝算卻敢發出挑戰,肯定是有所倚仗。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勝負往往決定於戰場之外,把道話套花決鬥上同樣也有用。
  商量下來的結果是,不管格洛德想玩什麼花招,他決定直接提決鬥的事。
  “不是說好了那天的決鬥不算,我們今天再鬥一場嗎?拐彎抹角幹什麼?”
  快刀斬亂麻,格洛德不管準備了什麼手段都用不上。
  “決鬥?好啊,好啊。”
  跟著公主過來的那群人頓時興奮了起來。
  格洛德的臉有些僵硬,正如莉娜她們所猜想的,他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整套的計畫,這些計畫全部是針對利奇這個土包子制訂的。
  格洛德原本打算用他的風度和口才,讓周圍的人感覺他這樣風度翩翩、氣質絕佳的名鬥子弟,遠比利奇這個後天覺醒者更配得上瑪格麗特。
  他手下的一群人會適時起哄。他還安排了一位“大人物”到時候這位“大人物”也會站出來說幾句對他有利的話。
  可惜這些都用不上了。
  格洛德的反應挺快,立刻就注意到莉娜和羅賓的嘴角全部流露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失誤在哪裡了,他的背後有人幫忙,他的對手同樣也有人撐腰。
  要決鬥其實很容易,他都已經準備好了,場地是現成的,他事先還讓人改裝了訓練甲,可以往規則允許的範圍之內,讓他發揮出的實力比原來提升百分之三十五。
  如果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這樣的改裝足夠能讓他獲得勝利。
  他的準備還不止這些,在這六天裡,他甚至請人幫忙查閱了利奇的戰鬥記錄,所以他已經知道和奇能利用反彈攻擊。
  這六天裡,他和他的家族為了破解這招絞盡了腦汁,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勉強能用的對策。
  可惜現在他沒有信心了。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適合決鬥嗎?”
  格洛德笑著問道,他還不忘趁機打擊利奇,裝出一副“你沒有見識,你是土包子”的樣子。
  “瑪格麗特,那天他是怎麼說的?”
  利奇當然不會上當,鬥嘴門心眼,他絕對不會比任何人差。
  “他不想和你決鬥,何必這樣堅持?”
  瑪格麗特也是一個被蒼蠅煩透了的女孩,鬥心眼這類事她也沒有少過。
  兩個人一個人一句話,頓時把格洛德架在了火堆上面,慢慢地烤了起來。
  這一圈的人幾乎全部是騎士,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格洛德的人當然是幫他,但是那位公主身邊的人可就未必了,說什麼話的都有。
  “真是奇怪,一個正式騎士居然不敢答應見習騎士的挑戰。”
  “誰說挑戰是那個見習騎士發出的?你沒有聽剛才那番話嗎?是這個人先提出挑戰,現在卻又賴帳了。”
  “你就那麼相信這個見習騎士的話?”
  “我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這位漂亮的小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位小姐是見習騎士的女朋友。”
  “這倒也是。”
  “……”

  那越來越大聲的談論聲讓格洛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過越是這樣,他越不敢和利奇打,現在打的話,百分之百是他輸。
  “兩位誤會我的意思了,那天我只是想說,我會在此刻、會在這個舞會上,當著人家的面向你發出挑戰。”
  格洛德長得帥就是佔便宜,雖然大家明知道他說的是鬼話,卻也被這慷慨激揚的外表懾服了,叫好的人不在少數。
  雖然被逼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格洛德並不是無的放矢,就和莉娜,羅賓一樣,他家也有地位極高的遠親,他家的人已經拜託那些遠親幫他們破解利奇的絕招。
  不過這需要時間。
  羅賓強拉著翠絲麗離開了,她不想讓表姐和利奇有太多的接觸,迄今為止和利奇有過接觸的女人,除了黛娜和她之外,全都和這個小子上了床。
  一開始利奇勾搭上羅莎和莉娜的時候她並不在意,認為羅莎本來就巍巍癲癲的,莉娜又是一個性情淫蕩的女人,會混在一起非常正常。
  後來多了三姐妹,她仍舊覺得正常,因為那件事是莉娜在搞鬼。
  但當蘭蒂和玫琳也雙雙淪陷之後,她感覺有些不對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利奇開始異常警戒。
  等到嘉利隊長和諾拉這個活死人,都和利奇有染也加入了這個淫亂集團之後,她對利奇已經充滿了恐懼。
  所以看到親親表姐居然對這個危險的小子產生了興趣,她忙不迭地把表姐拉走。
  當然她也順手把公主殿下騙了過去,羅賓對利奇的手段實在有些恐懼,她擔心一個不注意會弄出外交事件。
  公主都離開了,她身邊的那群人當然也跟著一起離開,來這裡的人全都有一個個小圈子,每一個人部只會跟著自己圈子裡面的人走,“決鬥那天,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公主身邊的一個人間道。
  “當然可以,反正我們還要在這裡停留幾天,你們誰去打聽一下決鬥的時間?”
  公主問道。
  立刻有人自告奮勇做這件事。
  “他們誰會蠃?”
  “還用說嗎?一個是見習騎士,一個是正式騎上。”
  “這可很雖說呦!剛才很明顯,那個騎士在巧言推託,最後實在推託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說那些話,他如果有信心獲勝的話,有必要那麼做嗎?”
  “是啊,見習騎士戰勝騎士這類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那個騎士又是剛剛晉級的騎士,實力並不比見習騎士強多少。”
  “不如這樣,我們打賭吧,誰來作莊?”
  這些少年騎士都是不安份的傢伙,平時看到別人決鬥,總是會藉機離開賭局。
  沒想到這一次剛有人提議,就聽到那位公主殿下板著臉說道:“你們平時胡鬧,我不管你們,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大戰近在眼前,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團結。”
  “這件事,又不是我們起頭的。”
  有人嘟嚷著說道。
  公主冷哼一聲,一股異樣的威勢驟然間散發了出來,這股威勢不同于騎士的精神壓制,比那要深,而且直指人心。
  連莉娜和翠絲麗這樣的王牌騎士也感受到了一絲震懾,兩個人全部吃了一驚,臉色部不由得為之一變。
  聖皇的直系血裔所擁有的力量,果然令人感到恐怖。
  “為爭奪女人而決鬥,這個遊戲:已經玩了幾千年,為的是培養騎士的竟爭心,讓騎士永遠記住適者生存這最根本的道理,但是現在這種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培養什麼竟爭心,大戰一起,沒有辦法適應的人全部會被戰爭淘汰,所以這種遊戲就變得毫無意義,我相信母親不久就會下達禁止決鬥的禁令,你們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收心了。”
  和剛才那股威努比起來,這番話更餘人感到震懾。
  “你們好自為之,我要去兒母親了。”
  公主說著便丟下眾人,朝著那扇大門而去。
  帕金頓聖國女皇安妮莉亞在後面的小客廳,不過小客廳的門關著,兩個近衛騎土站立住門口。
  公主立刻明白,母親肯定在和誰密談。
  所謂的舞會其實只是幌子,有些人不方便召見,所以用舞會的名義把他們請來。
  在這類舞會的背後,往往是一份不能夠公開的秘密協議。
  和她的發現比起來,母親正在做的事當然更重要,所以這位公主殿下決定在外面等著。
  幸好等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這只是一次短暫的會面,不是一場討價還價的談判。
  門很快就開了,不過裡面除了安妮莉亞女皇外沒有第二個人。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這類地方當然有暗門,秘密召見的人全都是透過密道和暗門來去。
  看到女兒進來,女皇拍了拍旁邊的座位,示意女兒坐下,一邊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不敢肯定。”
  公主有些猶豫:“我看到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女皇摸了摸女兒的頭,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難道你對聖皇血脈這麼沒有信心?不管你看到什麼東西,肯定是真的。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天階的證明。”
  公主一字一頓地說道:“它偏偏出現在一個見習騎士的身上。”
  “我能夠告訴你的是,你沒有看錯。”
  女皇安慰道:“不過那個並不叫天階的證明……不叫天階的證明?”
  公主有些糊塗了:“那不是說我仍舊看錯了?”
  女皇哈哈笑了起來,她朝著門口站立的近衛騎士命令道:“我要休息五分鐘,五分鐘之後請雷尼先生過來。”
  吩咐完之後,她總算松了口氣:“有些事現在已經可以告訴你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家族能夠授予‘天階的證明’,另外一種能夠讓人突破天階的瓶頸,叫做‘劍聖傳承’……‘劍聖傳承’?這怎麼可能?”
  公主的臉微微有些變色。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帕金頓聖園之所以超脫於各國之上,靠的就是她們家族獨有的能力,任何騎士哪怕他的天資再好,想要成為天階騎士就必須得到聖皇直系血裔的幫助。
  天階的瓶頸憑藉騎士本身的力量,是絕對沒有辦法突破的。
  所以那些有希望成為天階的騎士,對聖園全都異常恭敬,而行希望成為天階的騎士往往又是各國的頂尖高手,這些人的言行對堿他們所在國家的騎士,有著無可估量的影響力。
  而國家的武力最終又是由騎士的力量決定,所以任何國家對帕金頓聖國都會表現出善意。
  這就難怪公主殿下會驟然變色。
  看到女兒這模樣,女皇連忙安慰道:“‘劍聖傳承’是幾個高傲的劍聖不享受制於我們,才創造出來的秘法,不過‘劍聖傳承’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所以創出來之後,真正用上的機會並不多。”
  “有多苛刻?”
  公主問道。
  女皇很無奈,“劍聖傳承”自始至終都只在很小的圈子裡面流傳,她們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一個接受過“劍聖傳承”卻失敗了的騎士前來請求授予“天階的證明”所以拿這個秘密當作見面禮。
  那個騎士本身對“劍聖傳承”所知不多,事後還因為惹怒了當時的劍聖,被打成了殘廢。
  也因為這件事,以前一向關係還算不錯的劍聖一脈和聖皇直系血裔,變得疏遠了很多。
  “我不是太清楚,但是有一點很確定,必須修煉相同的神技,才能夠獲得傳承。你很清楚那些神技有多難。還有一點是我們的猜測,‘劍聖博承’必須在成為榮譽騎士之前進行。很可能越早得到‘劍聖傳承’越好。”
  “那個人還只是見習騎土,絕對符合條件,對他,我們應該怎麼辦?”
  公主問道。
  女皇指了指女兒的腦袋:“很簡單,把我告訴你的一切全部記在腦子裡面,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你也用不著去管那個人,‘劍聖傳承’的條件太過苛刻,對我們不會產生威脅,聖皇後裔必須要有聖皇後裔的氣度。”
  聽到母親這樣一說,這位公主殿下心中終於釋然。
  正當她打算離開的時候,女皇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我改變主意了。”
  女皇將肩膀靠在椅背上,身體半仰著,盡可能放鬆心神。
  此刻她的腦子裡面轉動得極快。
  有一件事她沒有對女兒說,“劍聖傳承”的條件確實異常苛刻,但是它的的確確是劍聖的傳承,僅有的三次成功例子,成功獲得傳承的人,最終都成了劍聖。
  那個少年至少有可能成為劍聖,如果在他還沒有被人發現的時候拉攏他的話,等到他成為劍聖之後,對聖皇直系血裔應該會懷有好感。
  帕金頓聖國在過去的歷史上會經和很多劍聖擁有過友誼,這些劍聖給過聖國非常大的幫助。
  在一個有可能成為劍聖的人的身上投資,絕對是付出少、收穫多的好生意。
  “看來我的行程將不得不延長了。”
  女皇無可奈何地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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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本集簡介】
    利奇與帕金頓聖國公主密斯拉接觸之後,由於公主的獨特感應,引起了帕金頓聖國女皇對利奇的好奇,而與神秘圖書館員的會面,更引出了騎士之間所崇敬的絕世神工……
    艾斯波爾·洛紮卡,為利奇打造專屬的武器!利奇受到啟發,終於慢慢摸索出適合自己的武技方向!隨著戰事的進行,共和國正式加入丹特同盟,莉娜的對手……
    天才少女翠絲麗將作為同盟指派的觀察員進駐105小隊,小隊上下害怕秘密露泄,對此十分抗拒。翠絲麗背後到底有什麼目的?她的到來又會為105小隊帶來什麼樣的衝擊?


第一章 絕世神工
  一艘小船在河裡緩緩而行,這是一艘觀光艇,船的兩頭微微翹起,船身像是細長的梭子,上面的黑漆閃亮亮的,像是鏡子一般光滑平整,頭上是一個遮陽擋雨的棚子。
  這條細長的觀光艇有十幾排座位,每排三個位子,現在上面坐的大部分是105小隊的成員。
  不過今天這些女人都沒有穿制服,大部分的人一身長裙,當然羅賓仍舊是男裝。
  負責撐船的是利奇,他的技術不怎麼樣,不過力氣夠大,而且對力量的把握也異常精細,所以只練了一個小時,船已經被他操縱自如。
  當然他的做法普通人絕對是學不會的,他用兩隻腳緊緊地吸住了船身,簡直和這艘船連成了一體,他手裡的撐篙是用長槍改的,長十米,中間是鋼杆,外麵包著一層木頭,再怎麼用力也不會彎曲變形,他的眼睛看著前方,但是身體卻感知著船的震動、水流的波動和撐篙插入淤泥的力度。
  說實話,一開始讓他做這事的時候他挺不樂意,有點想不通同樣是擔任保鏢,為什麼其他人裝扮成遊伴,能夠和那位公主殿下談笑風生,他偏偏要充當苦力。這一路上,逛街時負責拿東西的是他,要買什麼東西的時候,跑腿的也是他,現在他又要負責撐船。
  不過現在利奇倒是不再抱怨,看著船隻破開河水激起的錐形波紋,看著船後那一串串漩渦,他的心中隱約有了一些想法。
  船頭劈開波浪,激起的水波要大得多,不過這些水波迅速擴散開去,擴散到五、六米之外就開始迅速衰減。
  船尾正好相反,漩渦的力量並不是很大,但是持續的時間卻很長,有些漩渦已經持續了好幾分鐘,仍舊能夠看到它們微微地打著轉。
  這些漩渦讓他想起了他正在修練的武技。
  那種武技連莉娜自己都沒有摸透,因此教他的時候,當然沒有辦法解釋清楚,所以很多地方仍語焉不詳。
  莉娜曾經說過,這種武技練到高深之處,可以隨手打出圓環,一個如同刀片一般鋒利的圓環。
  以前他一直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震盪攻擊必須要有載體才能夠傳遞,空氣可不是一種好的載體,因為空氣會被壓縮,震盪波在空氣中傳遞會迅速削弱。
  這個問題連莉娜自己也沒有答案,所以莉娜是用樹葉之類的東西作為載體,看上去就和發暗器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此刻,船後那一串細小的漩渦卻如同黑暗中的光明,雖然僅僅只是很小的一個光點,卻也顯得那樣耀眼,給他指引了方向。
  漩渦不只是水裡有,空氣中也會產生漩渦,小到牆角裡面的旋風,大到能夠刮起房子的龍捲風,這些全都是空氣產生的漩渦。
  利奇多麼希望能夠放下手裡的一切,立刻進行試驗,可惜現在他有任務。
  三天前的清晨,內務部的一位官員來到營地,這位官員把隊長嘉利叫到一邊,兩個人說了幾分鐘,然後這位官員就離開了。
  這個人一走,嘉利就把小隊的人全都召集了起來。
  “帕金頓聖國的小公主密斯拉殿下想要在裴內斯盡情遊玩幾天,她不希望把這件事弄得聲勢浩大,希望像一個普通人那樣走走逛逛,因此內務部要我們在公主殿下逗留的這段期間,充當她的保鏢。”
  嘉利的話剛剛說完,底下的人頓時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
  “內務部不是有專門的護衛隊嗎?為什麼要我們做這種事?”
  羅賓嚷嚷的聲音特別響。
  “什麼是護衛隊?”
  利奇低聲問自己的師傅。
  “那是直屬於內務部的中隊,總人數大概有四、五百人,專門替大人物和來訪的使節提供保護。”
  黛娜微微俯下身體向徒弟解釋:“內務部每年都會到騎士學院招收新人,首先必須是俊男美女,實力也必須夠強,被挑走的人會轉到一個秘密基地,在那裡接受專門的訓練。”
  利奇對秘密基地之類的話題非常感興趣:“那個秘密基地裡面有些什麼?連騎士學院也比不上?”
  黛娜猶豫了一下,這裡面有些不太好評價:“怎麼說呢?據我所知那個地方的條件倒是不錯,有幾百種高級功法可以隨便學,負責訓練的教官也是最好的,至少也是王牌騎士,共和國的頂尖高手也經常到那裡幫他們上課。有好功法、有好教官,所以護衛隊裡面高手不少,不過這些人從來不上戰場,沒有經歷過生死洗禮,真正打起來並不怎麼樣。”
  兩個人正嘀嘀咕咕著,就看到隊長嘉利在上面板著臉:“這次的任務是公主殿下親自指定的。”
  莉娜在一旁打著哈欠,然後顯得異常慵懶地說道:“真是無聊,看來那天的舞會根本就不該去。”
  看到羅賓在一旁鐵青著臉,莉娜不禁暗自好笑。她的心裡也有一些不爽,像她和羅賓這樣身份的人,很是反感當別人的保鏢,不過她的心情至少比羅賓愉快一些:“這個任務接了也就接了吧,那個小丫頭是我的遠房親戚,就當作是陪著我的親戚逛街,大家應該可以接受吧。”
  別人都可以接受,唯獨羅賓有些受不了。
  “聖國王女是你的親戚,和我卻沒什麼關係。”
  羅賓嘟囔道,她轉頭看著嘉利,舉了舉手:“我申請休假。”
  還沒等嘉利批准,就聽到莉娜笑嘻嘻地在一旁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翠絲麗和小公主是一起來的,使節團裡面唯獨她們倆沒什麼事可做,說不定翠絲麗也可能會和我們一起逛街呦!”
  一聽到這話,剛才還滿腹怨氣的羅賓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觀光艇在格勞德河上漂了兩個多小時,前面漸漸可以看到一座碼頭。
  格勞德河邊上到處都有這樣的小碼頭,幾乎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個,它們就如同水上的驛站,而來往於河面上的觀光艇則相當於穿行在水上的出租馬車。
  以往這些小碼頭都是很熱鬧的地方,不過這種熱鬧和商業街的那種熱鬧完全不同。這類小碼頭邊上,人很多,店鋪也很多,但是到這裡來的人都穿得很普通,大部分的人來這裡就是為了享受那份悠閒,這裡的店鋪也非常普通,只有簡單的裝飾,普通的座椅也談不上優雅,就只是讓一般人喝杯咖啡,順便坐坐,買一點小東西的地方。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那位受到重重保護的公主殿下居然跑到了船邊,朝著碼頭揮著手。
  利奇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只看到碼頭邊上搭有木質的平臺,平臺一頭有幾張桌子。
  利奇頓時覺得非常眼熟,不久之前他才剛剛來過這裡。
  他同樣也看到那裡的一張桌子坐著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女人同樣也朝著這邊招手。
  那個女人帶著黑色的絲網,離得又遠,一般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不過利奇絕對不是一般的人,他修練偵察騎士的功法已經這麼久了,六感已遠遠超出常人。
  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很眼熟。
  緊接著他就想起來了。
  他是在舞會上看過這個人的,舞會那天,這個女人被別人眾星捧月一般圍攏在中間,想要不注意她都做不到。
  帕金頓聖國的女皇陛下沒事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喝咖啡呢?
  利奇感覺到萬分奇怪,在他的印象之中,現在已經是外交談判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這位女皇陛下應該忙得焦頭爛額才對。
  用不著別人吩咐,利奇也知道現在應該靠岸,於是他撐著船朝著碼頭緩緩靠了過去。
  碼頭邊上包著一圈橡木,為的就是讓船靠岸的時候不至於撞得太厲害。此刻的碼頭上稀稀落落可以看到七、八個人,都是上了點年紀的。
  “以往這裡總是有很多人還有很多船,總是有人上船下船的,現在冷清多了,哎……”
  發出這聲歎息的是莉娜,她的家就在不遠的地方。
  “聽說很多畫家都喜歡待在這裡。”
  那位小公主一邊下船,一邊問道。
  這一次任務,莉娜的身份既是貼身保鏢,也是此行的嚮導,雖然裴內斯出生的人並非只有她一個,羅賓和黛娜也是,而且除了利奇之外,其他人都在騎士學院待過,學院就在裴內斯,所以105 小隊的女人們對裴內斯都非常熟,不過論起對這座城市的熟悉,確實沒有人比得上這個女人。
  “確實是這樣。因為這片河岸是裴內斯最古老的區域,它的歷史比這座城市還要久遠,早在蒙斯托克還不存在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有人住了,裴內斯原本是由這條河沿岸的七個漁村組成的。”
  莉娜笑了笑:“肯定覺得不能想像吧。”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
  羅賓在一旁嘟囔著。
  這群女人紛紛上了岸,利奇則是最後一個上去,上岸之後他把船纜牢牢地系在岸邊的鑄鐵樁子上。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不停地有人過來問他,船票是多少?還載不載客?
  遇到這樣的事,利奇只能感到哭笑不得。
  咖啡館的平臺很大,雖然只放了五張桌子,卻足夠讓這些人全都坐下。
  負責搬椅子的當然是利奇,不過這一次和他一起動手的還有咖啡館的老闆。
  一邊搬椅子,利奇一邊注意那個老闆,他很想弄清楚這個老闆到底有什麼本事,為什麼莉娜的父親、帕金頓聖國女皇這樣的大人物都會到這裡來喝咖啡?
  看了半天,利奇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這位的腳步有些虛浮,眼神有些散亂,既不像是騎士,也不像是念者。
  不過利奇並不敢完全肯定這位就是普通人,上一次他在這裡遇上的那個圖書管理員,看上去同樣也像是一個普通人,可是那位輕輕一點,手指就戳到了他的額頭上。
  現在想起來都感覺到莫名其妙,那個人的動作並不是很快,他卻偏偏躲不過。
  差不多把咖啡廳裡面的椅子全都搬了出去,數量才剛剛夠用。
  最後一張椅子是利奇自己的,不過他沒能馬上坐下,搬了椅子之後,他還要幫著老闆拿咖啡。
  端著託盤來回好幾次,直到每一個人手裡都有一杯咖啡之後,利奇這才能夠停下來喘一口氣。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停下來看看其他人。
  和那位女皇陛下坐在一起的有六個人,男的女的都有,全都有點上了年紀。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也很普通,只有一個老頭看上去有點邋遢,老頭的頭髮鬍子全都亂蓬蓬的,臉上皺紋堆壘,皮膚看上去黝黑,而且黑得發亮,一雙手很大,手的關節特別粗,而且長滿了老繭,這個老頭身上穿著一件灰格子毛衣,下面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粗布褲子。
  看到這個人,利奇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做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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