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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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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顧允知會親自前來探望徐彪,既然他來了。張揚就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他瞭解顧允知的脾氣,顧允知的家庭觀念很重,他最討厭的就是王軍這種人,當然顧允知之前對自己的不滿也是因為他濫情的緣故。
  張揚道:“顧書記,你要答應保密!”
  顧允知點了點頭,他的司機也識趣的離開了車內。
  張揚這才把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訴了顧允知,顧允知越聽越氣。聽到王軍自己做了壞事還誣陷徐雅蓓的時候,怒道:“無恥!王仲陽怎麼管教兒子的?”
  張揚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挑起了顧允知的怒火,他低聲道:“警方已經過來取證了,徐部長身上有多處外傷,根據初步判斷都是今天的新傷,而徐部長來到東江之後,只去過他們家!”
  顧允知不再說話,可鬱悶臉色已經證明他對王仲陽父父子產生了深深的的反感。
  挑唆也要恰到好處,張揚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他向顧允知告辭離開了他的座駕。
  王仲陽碰了一圈釘子之後,方才明白。這件事已經不是純粹的家庭糾紛了,徐彪的事情已經引起了整個江城市級領導層的公憤,他們將這種憤怒轉達到了省裡,而張揚出手和他父子作對,不僅僅代表他自己。也代表了整個江城領導層的態度,想要平息這件事,處理好這件事只能去找省委書記顧允知。
  王仲陽之所以沒有考慮去找省長宋懷明,是因為他通過王伯行的暗示知道,代市長宋懷明對這件事是採取縱容的態度。王仲陽無奈之下只能去找顧允知,一件家務事演化到這種地步,是他沒有預想到的。
  顧允知對王仲陽的到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雖然他內心中已經對整件事有了一個完整的判斷,對王仲陽父子的做法極其反感,可臉上的表情還是風輕雲淡:“仲陽找我有事嗎?”
  王仲陽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他點了點頭:“顧書記,我想解釋一下今天在我家發生的事情!”
  顧允知淡然笑道:“仲陽啊,你是個老黨員,老幹部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的家務事好像沒必要向我彙報吧?”
  王仲陽頗為急切道:“顧書記,我真的很有必要說明這件事,現在很多人都在說我和兒子打了江城組織部長徐彪,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顧允知道:“那我就聽聽!”
  王仲陽道:“顧書記,我兒子王軍和徐彪家的閨女徐雅蓓談戀愛,本來我是不過問孩子們之間的事情的,可誰曾想他們突然鬧起了分手,現在這時代,誰還這麼封建,分手就分手唄!”
  顧允知有意無意道:“年輕人之間吵吵鬧鬧是難免的未必當真!”
  王仲陽歎了口氣道:“是真分手,我那兒子傳統了一些,老徐家的閨女是江城女主播,公眾人物,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孩子多了一些,所以感情上也不是那麼專一,這次來東江還和他們一起的那個張揚不清不楚的!”王仲陽原本是想用這樣的話博取顧允知對自己的同情心,可他並沒有想到這樣說起到了適得其反的作用。
  顧允知雖然沒有馬上發作,可內心中對王仲陽的人品已經大打折扣。
  王仲陽又道:“我兒子受不了她跟別人糾纏不清,所以就和她分手。沒成想那丫頭受了打擊,居然吞了安眠藥,老徐知道這件事就去我們家理論,我好言好語的勸他,想大家冷靜下來談,可是他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還沖上去打小軍,追打小軍的時候,他情緒過度激動,引起了腦出血,還是我們父子倆第一時間把他送到醫院的,顧書記,你說我們冤不冤呢?”
  顧允知道:“你冤不冤我不知道,可你兒子冤不冤我知道。”
  王仲陽一愣,並沒有搞明白顧允知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允知道:“能讓一個女孩子抱定去死的決心,有腦子的人就會想到是怎樣的打擊,你兒子這麼好,公安局為什麼抓他?他犯了什麼事不要我說出來吧?”
  王仲陽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在顧允知的面前他根本不敢辯駁,他又怎會想到,張揚已經和顧允知談過整件事,顧允知現在根本不相信他的任何話。
  真正觸怒顧允知的是王仲陽對張揚的誣衊,顧允知雖然不爽張揚和女兒之間曖昧莫明的關係,可他仍然相信張揚的品德。這對顧允知來說也是件極其矛盾的事情,可自從經歷了兒子的事情後,顧允知相信張揚對女兒,對他們顧家是沒有任何惡意的。去醫院的時候他見到張揚在場,從張揚的表現他更相信張揚幫助徐彪是出於義憤。所以,王仲陽剛才誣衊張揚的那番話已經將顧允知惹火了。
  王仲陽道:“顧書記,我知道,我對兒子管教的也不夠。”
  顧允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王仲陽,我本來對你們兩家的家事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可徐彪在你們家發病。你說你們父子倆沒有責任?誰會相信?你想證明自己無辜,你拿出證據來?”
  “保姆在場可以作證。”
  “少跟我廢話!我不是公安也不是法院,事情的原因我不管,可是徐彪的發病已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江城市級領導層對此極其憤慨。你搞什麼?這種時候居然派記者去公安局採訪,揭發黑幕嗎?一個老黨員,老幹部,為了袒護自己的兒子竟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你可不可笑?”
  王仲陽無言以對。
  顧允知道:“徐彪發病之後,你是送他去醫院不錯,可為什麼要甩下他去上班?不談你們兩家過去的關係。就是同志之間也不該表現的如此淡漠,這件事拿到哪裡也沒有道理可說!你去給徐彪道歉,至於徐彪這次的住院費用,你看著解決!”顧允知說到最後已經不是建議,而是命令了。
  王仲陽只能點頭答應,他這會兒知道什麼叫如坐針氈了。偏偏顧允知還不放過他:“你在體制中幹了這麼多年,還不明白說出去的話就要負責任?有些話不能亂說!”
  王仲陽這會兒後悔的連死了的心都有,自己這不是找虐嗎?沒事找顧允知倒什麼苦水?
  顧允知說完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家裡的事情自己處理好。不要影響工作,更不要影響其它同志工作的情緒。”
  王仲陽如釋重負的站起身向顧允知告辭。他走出顧允知辦公室的時候。脊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剛剛離開省委辦公樓就接到了王伯行的電話,王伯行的聲音顯得頗為無奈:“老弟,這次小軍的事情有些麻煩了!”
  王仲陽顫聲道:“怎麼了?”
  王伯行道:“他嘴巴太不緊了,進去之後該招的不該招的全都說出來了,承認自己上過兩個女演員,現在那兩位女演員都被請去協助調查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王仲陽眼前一黑,險些沒暈倒。
  王伯行歎了口氣道:“他自己親口承認的,口供都錄了,那還有假?老弟,不是我不想幫你,你家那個孩子太不爭氣,還有顧書記和宋省長都發話了,這件事要公事公辦,沒人情可講的!”
  王仲陽額頭上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王伯行道:“老弟,你們也真是,幹嘛去招惹張揚啊!”
  掛上電話,王伯行在冬日的暖陽下足足站了五分鐘,然後才想起來給陳平潮打電話,他想求陳平潮幫幫忙,陳平潮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表示試試看。
  徐彪終於醒來,他的目光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哭得眼睛紅腫的女兒,徐彪伸出手去,握住女兒的手,他想說不怕,可是聲音卻變得有些吃力,這是腦出血發作後遺留的一些症狀,要通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能恢復正常的語言能力。
  徐雅蓓握著父親的手,只是哭,她認為是自己連累了父親。
  “不……怕……”徐彪說得很艱難。
  徐雅蓓含淚點了點頭:“爸,省委顧書記來過了,他說會為你做主!”
  這時候張揚陪同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榮鵬飛、市委宣傳部部楊慶生走了進來,榮鵬飛前來東江開會,也是特地代表江城市常委前來探望徐彪,榮鵬飛握住徐彪的手搖晃了兩下,微笑道:“老徐,身子骨還很硬朗嗎,好好休養,我們還等著你去開常委會呢,舉手表決的時候,少了你那一票可不成!”
  徐彪很激動,他想要抓緊榮鵬飛的手。而是他的手上卻沒有多大的力量。
  榮鵬飛又轉達了市委領導們對徐彪的問候,他也沒有久留,畢竟徐彪剛剛清醒需要休息,情緒方面不能太激動。他和楊慶生、張揚來到走廊上,榮鵬飛道:“聽說王仲陽的兒子被抓起來了?”
  楊慶生道:“活該!”在徐彪的事件上,江城市的這幫幹部還是一致對外的,楊慶生這兩天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張揚的能量之大讓他只有驚歎的份兒。
  榮鵬飛過去就是廣盛分局的局長,局裡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張揚和張德放聯手把王軍給弄進去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從中也猜到了一些真相,拋開張揚和張德放的手段不言。王軍這個人的確有問題,否則這次也不會查出這麼多的事情。榮鵬飛道:“我剛從廣盛分局過來,王軍這次麻煩了,他主動承認誘姦過兩名女演員,還多次組織活動,恐怕這幾年都出不來了。”
  張揚冷冷道:“他進去了也好,少個禍害!”
  電視臺台長王仲陽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目光和榮鵬飛楊慶生相遇。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然後拎著禮品走入了特護病房,可沒多久,他的東西就被扔了出來,聽到徐雅蓓憤怒的聲音:“你走!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問候!”
  王仲陽臉色很難看的走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張揚,他們幾個目光望向張揚道:“張主任,可以和你談談嗎?”
  張揚點了點頭,指向盡頭的露臺。
  王仲陽跟在張揚身後來到露臺,他斟酌著應該怎樣開口。
  張揚轉過身,望著王仲陽,他的級別雖然比王仲陽差了許多,可是他卻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有些不耐煩道:“王台長,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還有正事呢!”
  倘若在平時,王仲陽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甩手而去,可今天不同,主動權已經完全握在人家手裡,他有火也不能發。他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張主任,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張揚笑了起來:“誤會?我跟你不熟,跟你兒子王軍也不熟,我沒覺著有什麼誤會啊。”
  “聽說你去過我家!”
  “是啊,我配合公安機關查案啊。我告你們啊,是我向公安機關舉報你們爺倆毆打徐部長的。”張揚毫不諱言的承認道。
  王仲陽被這廝肆無忌憚的態度激怒了,張揚根本就是在藐視自己,他大聲道:“可是我們沒有做過!”
  “我怎麼知道?反正徐部長身上有傷,根據鑒定,應該就是在你們家落下的,你說沒打他,那就是你兒子打得,我們江城幹部雖然比不上你們省城的幹部,可也不能隨隨便便被人欺負。”
  王仲陽道:“這是我們的家事外人好像不適合插手吧?”
  張揚笑道:“誰愛插手你們的事情?你兒子現在歸公安局管!”

想到呆在公安局的兒子,王仲陽心裡不好受了,他的語氣又軟化了下來,低聲道:“我承認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沒有顧忌到徐家的感受,我願意負擔徐部長的全部醫療費。”
  “跟我有什麼關係?”張揚感覺再沒有和王仲陽說下去的必要。
  王仲陽望著張揚的背影流露出一絲怨毒的眼神,他大聲道:“年輕人,做事不要太過分!”
  張揚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冷冷道:“我這人就是過分,沒錯,我就是想搞你們爺倆,讓你們知道做人不能太卑鄙!”
  榮鵬飛搭張揚的順風車返回公安招待所,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閉上眼睛道:“張揚,你這手可夠狠的!”
  “徐彪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的副處就是他幫忙弄上的,他出了事情,爺倆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我不能坐視不理,我對王仲陽沒意見,可王軍算個什麼東西?以衙內自居,麻痹的,在我眼裡,他連條狗都算不上!王仲陽不是想護著兒子,這次我就讓他知道護短的代價!”榮鵬飛從張揚的話裡隱隱覺察到張揚還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低聲道:“王軍肯定要進局了,這事兒就此結了吧!”
  張揚道:“咱們徐部長白被他爺倆打了?王軍是罪有應得,可王仲陽還沒有得到教訓!”
  榮鵬飛看了張揚一眼,他不想參與太多的意見,他對張揚的背景是清楚的,張揚一個副處級幹部,敢在省城明目張膽的去搞王仲陽這位廳級幹部,顯然是得到上級領導默許的。榮鵬飛想到了宋懷明,難道這次又是宋省長的主意?
  張揚把榮鵬飛送回招待所後,前往省政府去拜會代省長宋懷明。
  張揚來到宋懷明辦公室的時候,省紀委副書記劉豔紅正在辦公室內向他彙報工作,看到張揚進來劉豔紅多看了他一眼。張揚和省紀委沒打過多少交道,可對這位紀委副書記也是聞名已久,劉豔紅素有平海政壇第一富婆的稱號,她的財產都是來自于她的前夫。
  張揚叫了聲宋省長,然後又向劉豔紅笑了笑:“劉書記好!”
  劉豔紅知道張揚是宋懷明的未來女婿。笑道:“你就是張揚吧!果然年輕有為啊!”
  張揚笑了笑。
  劉豔紅收起文件起身道:“我走了,有機會一起喝茶!”
  張揚心說,這紀委書記的茶可不是那麼好喝的。
  宋懷明等劉豔紅離去,方才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道:“坐!”
  張揚坐了下去,宋懷明也來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茶壺內的茶剛剛泡好,宋懷明伸手去拿茶壺,張揚極有眼色。搶在宋懷明前面拿起茶壺給宋懷明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張揚喝了口茶,卻想不倒是苦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宋懷明道:“不喜歡啊,我給你拿六安瓜片嘗嘗!”
  “不麻煩了!”
  宋懷明笑道:“麻煩什麼?”他起身拉開櫃子,從中拿出了兩盒茶葉,遞給張揚一盒:“拿回去嘗嘗!”
  張揚有些受寵若驚,雖說宋懷明是嫣然她爸,可人家畢竟是平海省長,能給自己東西,這是看得起自己,這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宋懷明取了乾淨的茶杯,直接放了些茶葉在裡面,張揚用開水泡了。這裡當然不可能像茶社喝酒那麼講究,不過茶葉都是特級。
  宋懷明道:“徐部長的身體怎麼樣?”
  張揚道:“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不過要休養一段時間。”
  宋懷明點了點頭,他知道張揚的醫術很神奇,如果出手幫助徐彪,徐彪恢復的時間肯定會大大縮短,當初他的岳父楚鎮南腦梗塞的時候,張揚就施展妙手,讓老爺子在一周之內恢復行動自如。
  不過這次徐彪需要的恢復時間肯定要長一些,畢竟他是突發性腦出血。比起楚鎮南要兇險很多。而且又延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宋懷明道:“你這次算是見義勇為呢?還是多管閒事?”
  張揚道:“徐部長幫過我,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不是什麼聖人,可我懂得知恩圖報,沒理由眼睜睜看著徐家父女受了欺負,我如何能不給他們出頭!”
  宋懷明道:“你始終都是這個樣子,不過年輕人有些血性也不是什麼壞事!”他抿了口茶道:“我聽說你放出話來要搞王仲陽父子?”
  張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來不用我動手了,王軍已經被抓起來了!”
  宋懷明道:“你做事始終是這個樣子,非要造成這麼大聲勢啊?你從來不考慮影響的嗎?”宋懷明表面上在批評張揚,實際上卻在提醒他。
  張揚當然明白宋懷明的意思。他解釋道:“我也是被他們父子倆的惡行氣糊塗了,不然不會說這種話。”
  宋懷明道:“你去告王仲陽父子毆打徐彪,你有證據嗎?”
  張揚沒說話,他的確沒證據。
  宋懷明又道:“做事多動動腦子!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能做,人家是沒告你,如果告你誣陷,你怎麼辦?”
  張揚道:“事實證明,王軍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看王仲陽也不是什麼好人!”
  宋懷明板起面孔道:“說了你半天你還是憑著感覺做事?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不要亂說!”
  張揚有些明白了,聽宋懷明的意思他對王仲陽好像也有些不滿,難道他要借著這件事把王仲陽拿下?張揚心中揣摩出了三分道理,可嘴上卻不能明說,他低聲道:“早晚都會有證據!”
  宋懷明意味深長道:“那就等有證據再說!一個黨員說話要負責任!”
  張揚很快就有了證據,這證據是張德放送到他門上的,對於這種事情的處理,張德放遠比他要老練得多。張德放很快就讓指證王軍的那兩名女演員回去了,可他偷偷讓人盯著這兩名女演員,張德放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他擁有著異常靈敏的噢覺,從種種跡象他已經看出,張揚這次針對王仲陽父子的行動如此順利,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支持。
  張德放和王仲陽不熟,王家父子的死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王軍這種二等衙內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只要查肯定能查出問題,不過張德放並沒有想到王軍會這麼膿包,只是稍稍用了一點審訊技巧,這廝就把自己做過的壞事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可以說王軍今天這麼狼狽的場面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卷三 第257章 新年二婚
  王仲陽對兒子的回護所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張德放憑著特有的敏感,覺察到王仲陽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子入獄,這件事的關鍵在那兩名被王軍迷奸的女演員,張德放料定王仲陽會找她們談話,甚至會想方法讓兩名女演員推翻過去的口供,從兩名女演員離開公安分局起,張德放就派人對她們進行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的監視。
  張德放的苦功沒有白費,很快就得到了回報,果然有人去和兩名女演員接觸,張德放馬上來取行動,把兩名女演員又弄進了警局,果不其然,她們一起翻供。張德放連哄帶嚇,一番努力之後,兩名女演員被他嚇得老老實實交代了情況,說是王仲陽找人跟她們談條件,讓她們推翻證詞。
  這把火終於成功燒到了王仲陽的頭上,誘導證人作偽證,身為國家幹部知法犯法,張德放和張揚商量之後,把這件事捅到了顧允知那裡。
  省委書記顧允知這次是真的被王仲陽激怒了,如果說開始王軍出事,他還沒有興起要動王仲陽的心思,可現在王仲陽找人作偽證,已經徹底讓顧允知對他失去了信心,顧允知一個電話打給了紀委主任曾來州,讓他出面徹查王仲陽的問題。
  在王軍入獄兩天之後,省電視臺台長王仲陽也被雙規了。
  省紀委副書記劉豔紅在省長辦公室內向代省長宋懷明彙報著這件事的最新進展,宋懷明不覺露出了微笑:“王仲陽這個人太喜歡護短,如果他能夠冷靜公正的處理這件事,也不會演化到這種地步。”
  劉豔紅道:“他仍然不承認毆打過徐彪,不過他對找那兩名女演員,用以後多給她們增加曝光率為交換條件,讓她們推翻口供的事情供認不諱,已經犯了妨礙司法罪!”
  宋懷明道:“想不到張揚這次還折騰對了,把王仲陽父子兩個的問題全都折騰了出來。”
  劉豔紅意味深長的看了宋懷明一眼道:“單憑他肯定折騰不起來這麼大的風浪!”
  宋懷明聽出了劉豔紅的言外之意,微笑道:“老同學,你在懷疑什麼?”
  劉豔紅並沒有點破,轉移話題道:“省電視臺可是平海宣傳的重點視窗,王仲陽下來,最合適的接替人選是肖元平!”
  宋懷明道:“這件事還輪不到我來拍板定案!顧書記很看重宣傳工作的!”
  劉豔紅道:“沒有其它人選了,一定是他!”
  宋懷明沒有說話,他的真正目的正是利用這起事件讓王仲陽下臺。王仲陽這個人很不聽話,對宋懷明來說,一個電視臺台長如果不配合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形象很難在平海省內迅速樹立起來,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利用暗地手段達到目的的人,不過這次的機會實在太好,王仲陽自身又的確有問題,難得大老闆顧允知也對此人產生了反感,宋懷明利用張揚這名猛將拔掉這個礙眼的釘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顧允知在辦公室內漫不經心的看著報紙,省委辦公室主任夏伯達幫他泡了杯茶放在面前,恭敬道:“王仲陽被雙規了,電視臺現在上上下下很亂,人心惶惶的。”
  顧允知合上報紙,淡然笑道:“肖元平不是副台長嗎?”
  夏伯達低聲道:“顧書記真打算用肖元平?”
  顧允知道:“有什麼不好?他是副台長,還是除了王仲陽以外的另外一個廳級幹部,論能力論資格都應該他出來主持工作。”
  夏伯達道:“顧書記,一開始的時候,你說過王仲陽和徐彪之間的事情是家事,省領導不方便參與。”
  顧允知點了點頭道:“我的確說過!”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可以說出自己的觀點嗎?”
  顧允知笑道:“伯達,別總是吞吞吐吐的,我發現你怎麼年齡越大顧慮就越多?”
  夏伯達道:“我開始也以為張揚針對王仲陽父子走出于義憤,是想為徐彪父女討還公道,可從王軍入獄之後,我發現這件事好像有些不對!”
  顧允知點了點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夏伯達道:“按照多數人的想法,張揚出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王軍入獄等於得到了懲罰,而他的入獄同樣打擊到了王仲陽,殺人不過頭點地,他為什麼還要堅持對王仲陽繼續窮追猛打?”他停頓了一下又道:“當然其中公安方面也給了他一定的配合,可起到主導作用的還是他。”
  顧允知微笑道:“張德放是我外甥,你是不是說這件事跟我也有關係?”
  夏伯達搖了搖頭道:“我現在發現,我把張揚想簡單了,從現在的結局來看,王仲陽被雙規,電視臺的領導空缺,肖元平理所當然的填補這個空缺。可肖元平這個人和宋省長的關係不錯!”
  顧允知的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容:“伯達,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夏伯達鼓起勇氣道:“王仲陽過去還是很聽話的!”
  顧允知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說,宋懷明才是這件事的幕後策劃者,他在利用這次機會剷除異己,扶植自己的親信力量,增加他在平海省內的實力?張揚是他的急先鋒!”
  夏伯達沒說話,可心中的確是這麼想。
  顧允知道:“伯達,王仲陽被雙規不是因為誰要搞他,而是他的的確確有問題,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你去紀委看看,有多少人民來信告他?一個幹部出了問題,不要先從別人身上找原因,而要先從自身找!”
  夏伯達沉默了下去。
  顧允知道:“伯達,我老了,再有一年我就不可能繼續呆在這個位置上,總要有人要頂上來,難不成我要霸著這個位子一輩子不成?懷明同志很有能力,無論他有怎樣的想法,我相信就從出發點還是為平海未來發展要是對平海有利,我們就要支援。肖元平這個人很有性格也很有能力,如果不是前些年他過於激進,現在平海電視臺的台長就不會是王仲陽。而是他!一個人不經歷挫折,在政治上是很難成熟起來的。我觀察過他,現在的肖元平應該足以升任這個位子。”
  夏伯達道:“可是……”
  顧允知笑道:“伯達,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有沒有發現我把誰視為我的政敵?”
  夏伯達搖了搖頭。
  顧允知道:“想在政治上走得更遠,你就要心裡想著百姓,眼睛盯著前方,而不是始終盯著周圍,樹立一個個的假想敵!”
  夏伯達似有所悟。
  顧允知道:“南錫市委班子調整,我已經建議你去南錫市擔任代市長,這幾天就會批復下來了,近期組織部會對你進行考察,你做好準備吧!”
  夏伯達內心一震激蕩,他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他本以為顧允知把自己的事情忘了,可事實證明顧允知一直都沒有忘,一直都把他的事情記在心裡,士為知己者死,夏伯達現在想到的就是這句話,他動情道:“顧書記,我願意一輩子在你身邊給你當秘書!”
  顧允知微笑道:“不要輕易說一輩子這三個字,我的政治生命已經即將走到盡頭,而你卻面臨一個嶄新的開始,這麼多年,你在我身邊應該學到了不少的東西,我希望,你能利用學到的東西踏踏實實為老百姓做好事,做實事。”
  夏伯達用力點頭。
  顧允知深有感觸道:“這些年,我目睹無數官員在仕途中倒下。官場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卻步步驚心,想走的踏實,就要做到問心無愧,伯達,你記住了嗎?”
  夏伯達恭敬道:“顧書記,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教誨!”
  王仲陽被雙規,而徐彪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健康,這當然要和張揚給他提供的秘方有關。
  清晨徐彪在女兒的攙扶下顫巍巍走向陽臺,望著遠方漸漸升起的朝陽,徐彪道:“我想回江城了!”
  徐雅蓓挽緊了父親的手臂:“爸,等你再恢復兩天,我就陪你返回江城。”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我想離開江城!”
  徐彪看了看女兒。
  徐雅蓓道:“朋友幫我聯繫了香港天空衛視,那邊已經同意接受我,回到江城之後,我馬上辭職。”
  徐彪內心中感到一陣難過,女兒顯然沒有能夠從這次的創痛中走出來,平海已經成為她的傷心地,所以她才會做出離開家鄉的決定,徐彪抑制住內心的失落,低聲道:“也好!”
  徐雅蓓溫婉笑道:“爸,你放心,我不會老想著過去的事情,我已經把他忘了,他不值得我付出一分一毫的感情。”
  徐彪點了點頭,目光重新投向遠方的朝陽:“這次要謝謝張揚了!”
  身後響起張揚的笑聲:“徐部長,你要是真心謝我,就給我弄個正處吧!”
  徐彪笑著回過身去:“釘是釘鉚是鉚,原則上的問題不能鬆動。”他知道張揚也不過是說說罷了,以張揚的能力,提升正處是早晚的事情。
  張揚幫徐彪診脈之後離開,徐雅蓓把他送到病房門外。她前往天空衛視工作的事情還是張揚讓海蘭聯繫的,張揚把海蘭的電話號碼留給她,讓她自己和海蘭聯繫。
  隨著身體的康復,徐雅蓓的精神比過去要好了許多,不過心靈上的創傷想要癒合仍需要相當久的一段時間,她真誠的向張揚道:“謝謝!”
  張揚笑道:“不用客氣,當初你爸幫我提副處的時候,我一個謝字都沒說!”張揚不想徐家父女有欠自己情的感覺,所以他故意強調徐彪幫助過自己的事情。
  西元一九九四年的第一天,梁成龍和林清紅終於迎來了他們的大喜之日,在兩人的努力下,林清紅的母親莊曉棠終於答應參加女兒的婚禮。
  兩人的身份都是相當顯赫,不過莊曉棠顯然對這樁婚姻十分不滿,所以她沒讓林清紅通知家裡的親戚,能夠答應讓女兒從家裡出嫁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婚車隊由二十輛寶馬組成,浩浩蕩蕩駛入了東江農學院,顯赫的場面吸引了無數目光的主意。
  梁成龍身穿黑色西裝,風度翩翩的坐在車內,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色,自從那天白燕鬧過之後,他和白燕再沒有聯繫過,不過這件事的陰影始終籠罩在他心頭。林清紅這些天表現的很平靜,仿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越是如此,梁成龍的內心越是不安,他總覺著這件事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才會爆炸。

張揚看出了他的不安,不禁笑道:“大喜的日子,哭喪個臉做什麼?”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我忽然覺著自己是一徹頭徹尾的傻逼!”
  張揚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罵他自己。
  梁成龍道:“我都走進過圍城一回的人了,到現在還是不知悔改,明知婚姻是個坑,我還要往裡面跳,我後悔啊!”
  坐在一旁的趙靜和金敏兒聽到他這麼說都好奇的看著他,張揚笑了起來:“你這話可千萬別被嫂子聽到,不然你慘了!”
  梁成龍苦笑道:“我現在也就剩下發發牢騷的份了!”
  趙靜道:“梁哥,你和嫂子不是挺恩愛的嗎?”
  梁成龍道:“那是表像,別怪哥沒提醒你們,千萬別結婚,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張揚哈哈大笑道:“那你豈不是死兩回了?”
  梁成龍道:“你將來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回呢!”
  金敏兒道:“大喜的日子,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梁成龍笑道:“看不出你挺維護張揚的啊!
  金敏兒俏臉紅了紅,張揚罵道:“梁成龍,你嘴巴真缺德。”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你這哪跟哪?搞得跟英勇就義似的!”
  婚車停在莊曉棠所住的宿舍樓前,鞭炮聲中,梁成龍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上樓梯,陳紹斌丁兆勇張揚都跟看來到三樓,樓梯的通道頓時顯得狹窄起來。
  來到莊曉棠家門口,房門蓬地一聲被關上了,陳紹斌和張揚沖上去敲門,裡面傳來女孩兒們的笑聲:“誰啊!”
  梁成龍大聲道:“我!”
  “你是誰啊?聽聲音應該是時維。
  梁成龍道:“我是梁成龍!”
  “梁成龍你來幹什麼?”這次是喬夢媛的聲音。
  梁成龍笑道:“我來娶老婆,我來迎娶林清紅!我老婆!”
  眾人一起起哄,梁成龍此時也忘了心頭的鬱悶,變得容光煥發。
  房門打開,可是外面的防盜門還沒有打開,時維站在門口:“紅包呢?
  梁成龍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時維當著面就打開了,有些誇張的叫道:“這麼大老闆出手這麼寒酸!不行!”
  梁成龍笑道:“你要多少啊!”
  “再加兩個8還差不多!”
  張揚拍門道:“快開門,不然這888都沒有了!”
  喬夢媛也湊了上來:“就是不開!”
  梁成龍大聲道:“老婆!老婆弄門!”周圍的一幫損友都跟著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還是莊曉棠走了過來,淡然笑道:“開門吧,別鬧了!”
  梁成龍大聲叫道:“媽!”
  莊曉棠只當沒有聽見又進去了。
  梁成龍又封了一個888的紅包,時維和喬夢媛這才打開房門。房門一開,一群人全都湧了進去,陳紹斌展開臂膀作勢要去抱時維,時維虎視眈曉道:“敢跟我鬧,小心我抽你啊!”
  陳紹斌看到她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果然不敢鬧。
  時維感覺屁股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怒氣衝衝的轉過身去。卻是張揚笑眯眯道:“繃這麼緊幹嘛?大喜的日子,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張揚這下拍得極為隱蔽,可時維卻感覺得清清楚楚,這壞小子居然占自己便宜,奇怪的是她面對張揚竟然發不起火來。
  那邊陳紹斌和丁兆勇也跟喬夢媛鬧了起來,結婚不鬧伴娘多不熱鬧!
  梁成龍進了房間先去給岳母大人磕頭,莊曉棠雖然不喜歡梁成龍,可今天表現還算好的,當面沒有跟梁成龍過不去,給他發了個紅包。語氣冷淡道:“你們兩人以後好好過日子,其它的我也不說了。”
  梁成龍老老實實答應了一聲,這才去林清紅房內幫林清紅穿上鞋子戴上鑽戒,林清紅今天也是格外開心,幸福的女人總是最美的。身穿潔白婚紗的林清紅縱然在一幫美女的簇擁下也沒被比下去。
  梁成龍很深情的看著林清紅:“清紅,嫁給我吧!”
  林清紅點了點頭,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梁成龍抱起林清紅離開了家門。
  當天的婚禮在東江市政府一招舉行,前來參加婚禮的頭面人物很多,包括省委書記顧允知代省長宋懷明以及多位省常委都過來慶賀。
  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在平海的面子還是很足,他只有這個侄子,所以對梁成龍也是格外關愛。
  張揚和金敏兒站在一起,望著眼前熱鬧的場面,張揚笑道:“你們韓國的婚禮有沒有那麼熱鬧?”
  金敏兒道:“韓國的年輕人現在很多都選擇西式婚禮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滔走了過來,他向張揚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向金敏兒道:“金小姐沒有回韓國?”最近雷國滔正在積極努力把藍星集團的生產基地拉到東江,所以他和金尚元金敏兒之前都見過面。
  金敏兒道:“我休假打算在中國呆一陣!”
  雷國滔笑道:“金先生有沒有透露他此次考察的想法?”
  金敏兒淡然笑道:“我從不過問他生意上的事情。”
  雷國滔看到金敏兒口風如此之嚴只能作罷,他又湊到張揚身邊:“張主任和金小姐早就認識啊?
  張揚笑道:“雷主任對我們的私人關係也有興趣?”
  雷國滔笑道:“不是,不是,我只是隨口問問。”他可不是隨口問問那麼簡單,張揚主持江城招商辦工作,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揚和他就是競爭對手,在張揚出現之前,雷國滔對說服金尚元把藍星集團生產基地落戶東江擁有著極大的信心,可張揚出現之後,尤其是今天見到張揚和金敏兒的關係,雷國滔不由得擔心起來,張揚不會橫插一杠子把藍星集團給搶到江城去吧?有了這個想法,雷國滔自然就警惕了起來。
  此時梁成龍招呼張揚過去幫忙端酒,張揚趁機走了。
  雷國滔又向金敏兒道:“金小姐,你還要在東江逗留幾天?要不要我給你當導遊啊?”
  金敏兒笑了笑,並沒有理會他,向遠處的趙靜走了過去。
  當天過來的賓客很多,連國安局章碧君也出現在現場,她和市委書記梁天正的關係不錯,張揚陪著梁成龍去敬酒的時候,章碧君向張揚招了招手,張揚來到她身邊,章碧君遞給他一個電話號碼:“忙完給我電話!”
  張揚點了點頭,心說國安不會又要麻煩自己吧,他現在和國安的關係還算默契,說起來最近都是國安給他幫忙多一些,他反到沒給國安做什麼事,每月還領著一份國安的工資,想想頗有些慚愧。
  因為在場的重要領導很多,所以大家都約束著自己的行為,沒有出現象別人婚禮上常見鬧場的現象,整個婚禮在井然有序的講行著,不過氣氛自然差了一些。
  婚宴在兩點鐘就已經結束,梁成龍和林清紅開始送客。
  張揚原本有陪女方娘家人的任務,可莊曉棠並沒有讓女兒通知自家親戚,所以這一桌就空了下來,林清紅心裡當然有些不是滋味,由此可見,母親對她和梁成龍的婚事還是持有反對態度的。
  張揚抽空給章碧君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她並沒離去,還在停車場呢。於是走了過去。
  來到章碧君的賓士車內。章碧君道:“金敏兒又來東江了,這次該不是和你有關吧?”
  張揚笑道:“您多想了,人家是來做生意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章碧君道:“注意保持距離,她的身份很特殊,不要引起什麼不良的國際影響。”
  張揚笑了起來:“你們管得真寬!”
  “這跟國安沒關係,是我個人對你的忠告!”章碧君說完,拉開資料夾,從中抽出一張照片:“這個人你應該熟悉吧!”
  張揚接過照片看了一眼,不覺愣在那裡。照片是一對正在聊天的男女,女的他十分熟悉,赫然是文副總理的女兒文玲,男的相貌英俊,氣質不凡,年紀在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他從沒有見過,讓張揚詫異的是,文玲那張從來都不芶言笑的俏臉上充滿了笑意,這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
  章碧君道:“這張照片是在漢城拍到的,照片上的女子是文副總理的女兒文玲,男子是韓國安宇集團的副總經理崔志煥!”
  張揚仔仔細細看著那張照片:“他們該不會是好上了吧?”
  章碧君道:“我不清楚,不過現在能肯定的一件事是,文玲在韓國期間和崔志煥的關係很好,崔志煥陪著她去了韓國的不少地方。”
  張揚暗叫晦氣,真是替杜天野委屈,想不到文玲居然給他弄了頂國際綠帽子戴上了,尤其可氣的是,這崔志煥還是個韓國人,怎麼看這廝也不如杜天野爺們啊!難道世道變了,現在的女人都喜歡小白臉了?張揚心裡這麼想,可嘴上卻道:“你們國安看來也是閑著沒事幹,整天就盯著人家的私事,就快趕上香港狗仔隊了。”
  章碧君道:“崔志煥的身份讓我們產生了懷疑,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韓國特工,他接近文玲十有八九抱有其它的目的。”
  張揚道:“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你應該直接把這件事告訴文副總理才對!”
  章碧君道:“我們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只能以預防為主!”
  “這和我有關係嗎?”
  章碧君肯定的點了點頭道:“韓國安宇集團和江城工程機械廠正在談合作,據我所知,韓國方面的談判代表就是崔志煥,我想你介入這件事,多留意他的動向。”
  張揚道:“放心吧,不管他是不是韓國間諜,我都會好好留意他!”不為別的,單單為了杜天野,他就應該這麼做。
  章碧君道:“我會派人去江城協助你的工作!”
  張揚道:“我獨來獨往慣了。不需要別人協助!”
  章碧君笑了起來:“總是靠一個人單打獨鬥是不行的!”
  “我怎麼覺著你是想找人來監視我呢?”
  章碧君道:“放心吧,你還沒到那級別!”
  參加完梁成龍的婚禮,所有人各奔東西,金敏兒當天下午的飛機前往北京,她去那裡和母親會合共度新年。
  張揚則開著梁成龍的皇冠去了東江滄水縣的東林山翡翠穀,前往這裡是事先和秦清約好去翡翠谷木屋共賀新年。
  秦清之所以選擇這裡和張揚相會,是因為東林山位於嵐山和東江之間,距離兩地城區的距離都不超過一百公里,而且這裡是剛剛開發的休閒度假區,遊人很少,秦清和張揚都是公眾人物,他們必須要有所顧忌。
  張揚開著山路駛入東林山,東林山在氣勢上顯然無法和清臺山相提並論,不過這座海拔不超過四百米的小山,勝在秀麗,處處可見山泉湖泊,山水相映。雖然已經是冬季,可山谷之中溫度都在零上,舉目望去,處處都是綠色植被,鬱鬱蒼蒼,賞心悅目。

張揚從松林道路之中駛入翡翠穀,雖然是新年第一天,前來度假的人並不多,他直接把車駛入林間木屋區,來到舊號木屋別墅前,遠遠就看到秦清站在木屋前,暖融融的夕陽將她頎長的嬌軀勾勒集一道金色的輪廓,宛如光芒四射的女神。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秦清歡快如小鳥般向他跑了過來,也只有在這種地方,秦清方才能夠卸去平日的假面,展示一個真實的自我。
  秦清跳躍起來,撲向張揚,張揚一把將她抱住,摟著秦清原地轉了兩個圈,秦清修長的美腿勾住他的腰,主動送上溫軟潤澤的櫻唇。
  熱吻良久,張揚方才輕輕拍了拍她的,將秦清放下,兩人手挽,手走入木屋之中。
  木屋之中設備相當的齊全,秦清提前一小時抵達這裡,已經將空調打開,室內暖融融的,張揚脫去皮大衣,看到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放了不少的食品,不禁笑道:“你準備的挺周到啊!”
  秦清嫣然笑道:“我上午在市政府開了一個會議,中午吃完飯就趕過來了,來之前在嵐山買了一些鹵菜!”
  張揚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沙發,秦清來到他身邊坐了,偎依在他的懷抱中,在張揚的懷中,秦清可以完完全全的放鬆自己,做回她女性的一面,身為嵐山市副市長,在人前她必須營造出堅強果敢的形象,可是她也需要呵護,她也需要關愛。
  張揚輕撫秦清的秀髮道:“累不累?要不你歇一會兒,我去準備晚餐!”
  秦清搖了搖頭,挽住張揚:“忘了恭喜你了,省十佳青年可是個了不得榮譽。”
  “我對這些東西看的很淡,省十佳青年還不如一個正處級幹部來的實惠。”
  秦清笑著捏了捏他的耳朵:“別急!人總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你這段時間在江城的表現有目共睹,江城十佳,省十佳,這兩樣榮譽已經充分肯定了你在江城青年幹部中第一人的位置。”
  張揚道:“杜書記讓我去主持招商辦的工作,明年我的工作重點又是招商引資了。”
  秦清點了點頭:“張揚,你在東江是不是和吳明見過面?”
  張揚把自己在南國山莊避運吳明的事情說了,微笑道:“那事兒的確怪我,我突然刹車才導致兩輛車撞在了一起,不過他們的車也跟的太近了,怎麼?他在你面前說我壞話了?”
  “沒有,只是說見過你,連撞車的事情都沒說!”
  張揚道:“我不喜歡這個人,感覺他很虛偽!”
  秦清笑道:“你還是那個脾氣,什麼都要表現出來,有些事能夠藏在心裡的還是藏在心裡。”
  “我要是什麼事都掖著藏著,豈不是太陰險了?”
  秦清偎依在張揚胸前道:“我相信,你對誰掖著藏著也不會對我那樣。”
  張揚一臉壞笑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就不掖著藏著了!”
  秦清覺察到這廝身體的變化,紅著臉兒在他身上打了一下,柔聲道:“吃飯了!”
  張揚搖了搖頭一把將剛剛站起來的秦清拉了下去,壓到在沙發上:“我想吃你!”
  秦清星眸半舒,輕聲道:“你總是不分時間場合!”
  張揚輕輕扯開她的褲帶,呼吸變得有些粗重:“我黨不是提倡現實工作中要勇於打破陳規,要有創新性!這才叫開拓精神。”
  秦清象徵性的阻擋了兩下,很快嬌軀就已經在張揚的動作下淪陷,她捧著張揚的面龐道:“你在工作中能有這一半的精神就好了,啊……”
  張揚摟緊了她的嬌軀,低聲道:“我是個實幹家!”
  美人兒副市長嬌滴滴道:“我喜歡……”
  翡翠谷也有溫泉,雖然規模比不上清臺山春熙穀,不過水質也很好,張揚和秦清吃完晚飯之後,來到溫泉中心,秦清準備的很充分,自帶了泳衣。張揚沒考慮這麼多,只能臨時在便利店中買了一件游泳褲頭,花去了他五十塊,同樣的東西在城市裡最多也就是十塊錢。
  更可氣的是款式還沒得挑,游泳褲的關鍵部位還印著一個米老鼠,幸虧這裡沒有熟人,要是遇到熟人,張大官人這人可丟大發了。
  秦清穿著黑色連體泳衣,性感的嬌軀讓張揚看得血脈賁張,米老鼠地圖案自然而然的飽滿了許多,秦清留意到他的變化,忍不住提醒他道:“這是公眾場合,你收斂些!”
  張揚嘿嘿笑了起來,兩人披著浴巾走入溫泉中心,這裡都是室外為主,主打松林文化,兩人來到松針池內,張揚很愜意的把全身浸入水中,享受著泉水的浸泡。
  秦清坐在他的身邊,雖然秦清已經二十八歲,可仍然膚如凝脂,這和她自身的保養有關,也和張揚交給她的吐納功夫有著密切的聯繫。
  秦清道:“你去南國山莊是不是為了和藍星集團的金尚元會面?”
  張揚笑了起來,剛才他們的這個話題並沒有談完,看來秦清對藍星集團的事情也很關注,張揚點了點頭,在秦清面前,他沒必要隱瞞什麼:“左市長對藍星集團很感興趣,所以讓我請藍星集團去江城考察!”
  秦清點了點頭:“據我所知,金尚元開始的時候想把生產基地落戶東江和嵐山中的一家,並沒有考慮江城。”
  “所以左市長才派我過來做工作,清姐,假如這件事影響到你,我可以放棄啊!”
  秦清心中一暖,她知道張揚說的是實話,為了她,張揚可以做很多事,她搖了搖頭道:“咱們之間的感情是一回事,工作是另外一回事,藍星落戶嵐山當然是好事,不過金尚元也不是傻子,他會權衡各方面的利弊,最後的選擇權還在他那裡,根據我和他會談的情況來看,金尚元對嵐山的興趣並不大,嵐山經濟發展水準較高,生產成本,人工工資在整個平海來說都是最高的,在我的認識中,韓國商人是最計較生產成本的,所以嵐山的希望並不大。”
  張揚道:“我只是奉命把他請過去考察,具體的事情還沒定呢!”
  秦清微笑道:“左援朝最近對江城開發區抓的力度很大,看來即將召開的人代會讓他有很大的動力。”
  張揚知道秦清所指的是選舉江城市長的事情,如果說過去那件事還有懸念,現在幾乎不存在任何的變數了,李長宇最近黴運連連,在政績上也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而左援朝在開發區建設和企業改革上做得不錯,已經得到了上級領導的認可,更重要的是,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對他更欣賞一些。
  張揚道:“誰當市長跟我都沒有關係,反正輪不到我!”
  秦清道:“有沒有考慮過去縣裡工作?”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倒是想,去江城轄縣做個縣長,那也算是一方大員,土皇帝啊!”
  秦清笑道:“你思想就不對頭,不過以你的脾氣如果把你放到縣裡,還不知道要折騰出多大的動靜,我看杜天野未必敢把你放出去。再說了,他到江城的時間不長,工作上肯定需要你的輔佐和支援,短期內你是別想走了。”

卷三 第258章 跟蹤報導
  張揚深有同感,他低聲道:“江城的問題實在太多,招商辦主任董紅玉也因為貪污和挪用公款被雙規了,你說小小一個江城,怎麼那麼多貪官污吏?”
  秦清道:“多數幹部還是好的,你看到的只不過是一部分蛀蟲而已。”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你別小看這一部分蛀蟲,他們已經把我們這些幹部的威信降低了很多。”
  秦清道:“想要提升幹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得從自身做起,只有嚴於律己,真心實意地為老百姓做事,才能讓他們逐漸恢復對我們這些幹部的信心。”
  張揚並沒有秦清的那種思想高度,不過他對貪污也是深惡痛絕的,這些幹部比小偷強盜還要可惡,他們辜負了老百姓的信任。
  張揚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覺察到遠處有閃光燈閃爍了兩下,如果是普通人應該不會引起注意,可張揚不同,他對周圍的反應十分敏感,他舉目望去,卻見遠處一男一女正在拍照,溫泉內嚴禁拍照,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相機帶進來的,不過那男子拍攝的角度剛好可以把他和秦清照進去,張揚頓時警惕起來。
  他走出池子,秦清有些詫異道:“什麼事?”
  張揚已經來到那男子面前,那男子看到張揚朝他走來,明顯有些慌張,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老……老婆,換個姿勢……”那女人很配合的做出了一個妖嬈的動作。
  張揚看了看那女人笑了一聲,他去拿了瓶飲料回去。
  那對夫妻看到沒什麼事,似乎放下心來,他們繼續拍照。
  張揚也沒搭理他們,回到溫泉池內,秦清小聲道:“怎麼了?”
  張揚壓低聲音道:“那小子不對頭,好像在偷拍我們!”
  秦清也緊張了起來:“怎麼辦?”
  張揚道:“沒事,跑不了他!”
  兩人離開溫泉,張揚讓秦清先回木屋,秦清擔心他鬧事,堅持跟他一起,兩人來到車內等著,沒多久就看到那對夫婦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張揚落下車窗,他耳力超強,那對夫婦的對話很清晰的映入耳中。
  那男子道:“他好像懷疑我了,幸虧我反應及時!”
  那女的說道:“你膽子真小,見到他嚇得連臉色都變了,要是我也會懷疑你!”
  那男子笑道:“你配捨得真好,走吧!”
  張揚讓秦清在車內等他,大步走了過去,那男子看到張揚,跟那名女子嚇得慌忙鑽入了標誌車,張揚來到標誌車前,他們已經啟動了,張揚雙手用力竟然將車尾抬起,標誌是後驅車,兩條後輪空轉就是不能前進。
  車內那對男女嚇得臉都白了,這是什麼人啊!單憑一己之力竟然可以把將近一噸半的汽車給抬起來。
  那男子終於放棄了逃跑,把汽車熄火,張揚也鬆開手,沖上前去,拉開車門,把那名男子一把就從駕駛座上拖了下來。
  那男子驚恐叫道:“你幹什麼?我……我報警了!”
  張揚冷笑道:“報警?你他媽去報啊!”他一拳就砸在這廝的臉上,打得那男子鼻破血流,大聲討饒。
  那女的也從車裡出來,她抓住張揚的手臂尖叫道:“殺人了!”
  張揚隨手把她推到一邊,然後到車裡找到相機,在車內還找到了兩張記者證,張揚一看到這東西火更大了,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記者啊,哪個社的?”
  兩人都不說話。
  張揚這才想起看上面的字,冷笑道:“嵐山晨報社,膽子挺大啊!”不用問,這倆人都是跟蹤秦清過來的,張揚把相機打開,將裡面的膠捲扯了出來。然後把相機扔回車裡,抓住那男記者的衣領子,狠狠抽了他兩個耳光:“媽的,誰讓你來的,說!”
  秦清原本想下車去阻止的,可看到遠處有保安過來了,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仍然呆在車裡等著。
  那幫保安還沒靠近,張揚就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全都給我站住,員警執行公務!”
  那女的尖叫道:“他不是員警,他是強盜!”
  那群保安又圍了上來,張揚點了點頭,指著相機道:“我泡溫泉,他帶著相機進去拍我,連你們我也要投訴!”一句話又把這些保安給嚇住了。
  張揚揮拳作勢要打那名男記者,那記者被他打怕了,顫聲道:“是……是劉副社長給我們的採訪任務……我們……我們不是兩口子……”
  張揚點了點頭:“算你聰明,我告訴你,你們的名字我都記下了,今天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如果洩露出一個字,我敢保證,讓你們兩個在嵐山沒有立足之地,你們副社長叫什麼?”
  “劉文軍!”
  “他倒楣了!”
  張揚放開那記者的領子,順便把沾血的手掌在記者胸前擦了擦,目光落在那女記者身上,猛然大吼了一聲,嚇得那女記者尖叫了一聲,竟然昏了過去。
  張揚指著那群保安道:“別多管閒事!”
  回到車內,秦清皺了皺眉頭道:“怎麼回事?”
  張揚把那兩個記者證交給她:“我果然沒有看錯,他們兩個果然是沖我們來到。”
  秦清咬了咬櫻唇,低聲道:“卑鄙!”
  張揚道:“他們承認是受了嵐山晨報劉副社長的委託!”
  秦清道:“劉文軍?他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張揚道:“你是說背後有人指使?”
  秦清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道:“先離開這裡再說了!”
  被兩名記者這麼一打擾,秦清的心情大受影響,張揚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提議離開這個地方,兩人都是開車過來的,一起開車確立前方五裡的翡翠湖。
  秦清的吉普車和張揚的皇冠並排停在湖畔,秦清從車內出來,慢慢走向湖邊,一輪皎潔的明剛剛剛露出雲層,在湖面上灑下一片銀色的光芒,遠遠望去,湖面仿佛鋪滿了無數的碎銀。
  張揚關上車門,來到秦清身後,展臂將她擁抱在自己的懷中:“不用怕,一切有我!”
  秦清抱著他的臂膀,柔聲道:“我不怕,就算被他們曝光又如何?大不了我這個副市長不幹了,可是我害怕影響到你!”
  張揚笑道:“你連副市長都不在乎,我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嗎?”
  秦清轉過俏臉,張揚就勢吻落在她的柔唇之上。
  夜晚的湖風有些清冷,可是他們的內心卻是火熱的。
  秦清並不怕人說,其實她和張揚的事情,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流言是一回事,拿出確實的證據又是另外一回事,秦清把張揚的未來看得比自己的仕途更加重要,如果兩人的地下情被曝光,那麼張揚勢必會得罪代省長宋懷明,張揚未來的仕途很可能會就此終結,這是秦清所不願看到的。
  正如秦清所說,劉文軍一個晨報的副社長沒有膽子跟蹤拍攝自己,秦清知道劉文軍的背後一定有人。而且這個人不難推測出來,秦清在心中已經想到了一個人,市委副書記吳明,他一直對自己很有想法,難道是吳明在指使劉文軍,他想利用這件事做文章?秦清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張揚,她擔心張揚知道以後,會不顧一切的找上吳明,從而將這件事弄得更加複雜,影響更加擴大。
  張揚道:“我明天就去找那個劉文軍!”
  秦清搖了搖頭:“不要,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處理,相信我,我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如果我搞不定,你再出馬好不好?”
  秦清做事一向都讓張揚感到放心,她既然這樣說證明就很有把握,張揚冷靜之後,也考慮到自己就算直接殺過去去找劉文軍,也未必能夠將這件事很好的解決,秦清身為嵐山市副市長,她對嵐山局面的掌控能力要比自己強得多。
  張揚低聲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嵐山?”
  “不用,今年春節我回江城多陪你一些時間。”
  張揚道:“真想狠狠揍那幫記者一頓,壞了我們的心情。”
  秦清嫣然笑道:“世上不順心的事情多了,總想著這些事,豈不是永遠都沒有開心的時候?”
  張揚道:“我喜歡那木屋!”
  秦清道:“我不想回去,心裡有陰影了!”
  張揚道:“那咱們晚上,只能在你吉普車上湊合了!”
  秦清紅著俏臉道:“為什麼要上我的車?”
  “你車大,活動也方便些!”
  “壞蛋……”
  元旦過後,首先傳來了原招商辦主任董紅玉已經承認貪污和挪用公款事實的消息,這件事對江城官場來說震動不算大,畢竟先前已經有黎國正這位市長因為貪污下馬,董紅玉的級別比黎國正差多了,影響力自然差了許多,雖然如此,在江城老百姓心中的影響可不小。
  市委書記杜天野是中紀委出身的幹部,他對這種事情極其看重,在常務會上專門強調廣大幹部要以董紅玉事件做警示,大力開展反腐倡廉的行動。
  杜天野講話之後,這幫市委常委紛紛表態,表示要從自己做起,廉潔自律,樹立良好的形象,增強老百姓對他們的信心。
  代市長左援朝道:“董紅玉貪污和挪用公款一案,在投資商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原本和我們商定投資的許多外商,因為這件事而變得猶豫起來,還有很多人乾脆放棄了在江城投資的計畫,我們這麼多同志,花費這麼久的時間,這麼的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形象,因為董紅玉一個人而受到了嚴重損害。這種誠信一旦失去,想要重新建立起來,需要付出比過去還要大得多的代價。”他停頓了一下道:“杜書記提出大力開展反腐倡廉行動,我第一個舉手贊成,要把這些江城的蛀蟲徹底清除出去!”
  杜天野道:“當務之急是要村立起老百姓對我們政府的信心,是要樹立起投資商對我們的信心,江城的經濟發展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們誰都不想看到,剛剛起步的江城經濟馬上止步不前,甚至出現倒退。”他轉向左援朝道:“左市長,今年的招商工作尤為重要,這件事你要重點抓一下。”
  左援朝點點頭。
  下面的時間交給了人大主任趙洋林,他針對即將到來的江城人代會發表了一通講話,提出了幾個問題。
  所有常委都明白,今年人代會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選舉市長,江城市長將會在代市長左援朝和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之間產生,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左援朝顯然占盡了優勢,其實在他擔任副市長之後,就已經基本確定了位置,只不過是李長宇中途在旅遊上的優異表現搶了他的一些風頭,隨著李長宇連連遇挫,兩人之間的距離也開始越拉越遠。

李長宇的表情很平靜,雖然他一度渴望登上江城市市長的位置,甚至無限接近了這個位子,可後來他走錯了幾步棋,政壇之上一個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全盤皆輸,而三環路事件又讓省委書記顧允知對他產生了看法,市委書記洪偉基的黯然離去讓他這個老同學也開始被江城的領導層孤立,李長宇心底下已經接受了事實,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左援朝道:“想要樹立投資商對我們的信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吸引有影響力的跨國集團進駐江城,他們的帶動作用不可小視。新近安代集團已經和江城工程機械廠尋求合作,如果能夠合作成功,對江城的招商引資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我們和韓園藍星集團的聯繫也在進行中,預計本月,藍星集團的總裁金尚元先生就會前來江城考察!”
  安代和藍星可以說是韓國最大的兩家企業,如果他們能夠來到江城投資,對江城未來的經濟展會起到相當大的影響。
  杜天野道:“三環路竣工在即,江城的城市發展也隨之進入新的篇章,新的一年中,我希望大家同心協力,精誠合作,共創江城美好的未來。”
  他的總結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
  杜天野回到辦公室不久,代市長左援朝就過來拜會,有些事並不方便在常委會上提出,所以他要私下過來先徵求杜天野的意見。
  杜天野邀請左援朝坐下。
  左援朝通過這段時間和杜天野的接觸,已經瞭解到他的一些性格,杜天野此人做事乾脆果斷,不喜歡拖泥帶水,所以跟他說話最好直截了當,繞彎子反而沒有必要,左援朝道:“杜書記,我過來是想和你談新機場建設的事情。”籌建新機場一直是左援朝的構想之一,江城原有的機場十分落後,已經無法適應時代的發展,長此以往必將影響到江城經濟發展的步伐。
  杜天野道:“這件事我有想過,不過投資興建新機場將會需要大筆的資金,我們不可能全都依靠上頭撥款,上次去省裡開會的時候,我曾經向宋省長提起這件事,想把江城機場打造成咱們這一帶的航務中心,這樣就可以吸引更多的海外客商前來。宋省長也很支持,可是談到錢這個問題,他也表示難度很大。”
  左援朝道:“可是如果繼續維持現狀,機場已經滿足不了經濟發展的要求,還有江城機場現在的位置距離市區太近,對周圍居民的生活也影響很大。”
  杜天野道:“說穿了就是錢的問題,三環路工程,開發區建設已經把我們市的財政牢牢拖住了,現在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火車站改造工程迫在眉睫,新機場需要建設,清江港口擴建工程也提到了議事日程,江城的經濟想發展,就必須打造水陸空全方位的交通剛他,過去的剛他已經陳舊,已經無法負擔日新月異的發展,可是改造和建設需要大筆的資金,錢是個最大的問題。”
  一提到錢,左援朝頓時沉默了下去,無論他們的構想多麼的美好,最終都要建立在經濟基礎上,缺少了這一基礎任何事都是空中樓閣。
  杜天野道:“最近雲安省南源市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左援朝脫口道:“你是說南源市拍賣市政府土地的事情?”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我們市委市政府辦公樓位於鬧市區,這和當初的城市規劃有關係,江城商業區,行政區,企業區功能劃分十分混亂,導致現在城市格局雜亂無章,嚴重影響到城市的發展,想要在老城區的基礎上改造發展,還不如重新建立一個新區成本來的要低!”
  左援朝道:“建設新城區也要錢!這一點我們過去也曾經考慮過,不過因為資金問題中途擱淺了。”
  杜天野來到江城市地圖前,指了指開發區以南的地塊:“這大片區域可以規劃,如果我們採用拍賣老市政府的方式獲得資金,然後利用這些資金在這一區域建立行政區,我所說的是行政區!”
  左援朝笑道:“杜書記,南源拍賣市政府地塊遭到非議可不輕,我們如法炮製,肯定也會面臨巨大的壓力。”
  杜天野道:“害怕壓力還能做成什麼大事?不過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付諸實施還有待考證,左市長,今年招商引資的工作一定要大力抓,重點抓!”
  左援朝道:“張揚在招商辦,今年招商工作要看他的了!”
  “儘量配合他的工作,儘量給予他便利的條件!”
  左援朝點了點頭道:“杜書記放心,我會留意的!”
  左援朝對張揚是很看重的,這不僅僅是因為張揚和杜天野的關係,也不是因為張揚的北京,而是因為張揚的確很有能力,在招商引資方面,過去他就做出過突出的貢獻,左援朝把張揚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將市里在新的一年的計畫簡略地跟他說了一下。
  張揚聽明白了,敢情江城市政府缺錢都缺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去招商辦有點不是時候,看來今年的招商任務比去年要重許多。
  左援朝道:“我考慮了一下,為了辦公方便,市里在老市委專門劃撥了一個小樓給招商辦使用,這棟樓裡以後就是招商辦和企改辦兩個部門,你處理事情也方便些。”
  張揚道:“左市長,你該不是想把我給累死吧?”
  左援朝笑道:“能者多勞嘛!對了藍星集團金尚元先生這個月能夠確定到江城來考察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具體日期沒有敲定,應該是他去北京召開經銷商大會之後!”
  左援朝道:“這次爭取把藍星集團拿下,加上已經差不多的安代集團,韓國的兩大企業在我們江城就都有投資了。”
  張揚道:“韓園人論技術比不過日本歐美,論財力比不上西亞中東,您怎麼偏偏就看中他們了?”
  左援朝笑道:“我們江城開發區論規模比不上嵐山,論影響力比不上東江,所以也只能將就了。”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左援朝這番話說得倒是實際。他想起招商辦因為董紅玉事件而導致帳戶凍結的事情,向左援朝提了提,畢竟現在的招商辦帳面上有錢也不能動,搞得整個招商辦天怒人怨,雖然是公家單位,可現在出門辦事什麼不得要錢?
  左援朝道:“你說的這件事我會很快幫你解決,董紅玉的問題已經基本交代清楚,招商辦的帳戶也不可能永遠凍結下去。沒有錢,連招待費都拿不出來,人家投資商來了,看到你們這麼小氣,連頓飯都不招待,什麼投資也得黃了。”
  “可不是嘛!我去東江的差旅費還沒報銷呢!”張揚趁機抱怨道。
  左援朝笑道:“放心吧,儘快幫你解決!”他接著又給張揚談了談今年的招商任務,初步計畫,招商辦的招商任務會在去年的基礎上翻一翻。
  張揚並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在他看來吸引投資要比企業改革的難度小很多。可當他把市里的初步打算在招商辦的內部會議上一說,整個招商辦頓時炸了鍋,為首的就是副主任肖桂堂,肖桂堂大聲抗議道:“張主任,我們去年的招商任務都完成得很勉強,現在市里要給我們加一倍的任務,根本沒有考慮到現實情況,我們招商辦總共才十個人,上哪兒招來這麼多的投資?張主任,這件事一定要和上頭好好談談。”
  “談什麼?”
  肖桂堂道:“當然是談談把指標降下來,就算不能維持去年的指標,也不能一下漲這麼多,我們完不成任務還要扣工資獎金,如果是這種指標,恐怕我們這些人一年都要喝西北風了。”
  張揚笑道:“有壓力才會有動力啊!”
  其它幾名副主任也紛紛提起了意見,副主任王海泉道:“過去董主任在的時候,我們招商辦的指標最多上漲沒有超過百分之二十的。”他說完這句話又覺著有些不對。張揚冷笑道:“董主任被雙規了,她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已經觸犯了國家法律,王主任看來和她關係不錯啊!”
  王海泉紅著臉道:“同事關係,我只是就事論事!”
  副主任鄭新海道:“加個百分之十還差不多,如果是百分之百,我們根本完不成,既然完不成任務,我們留在這招商辦幹什麼?等著丟人現眼嗎?”
  張揚笑道:“今天是元月三號,新年才剛剛開始,你們一個個就說了這多的喪氣話,我還就納悶了,招商工作那麼難搞?市里無非是加了一點任務,你看你們一個個愁得。”
  肖桂堂道:“怎麼能不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當是五幾年浮誇風的時候,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我倒是想一年給江城招商引資上百億,可我說出去,我做得到嗎?我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張主任,你還是仔細斟酌一下,和市里好好談談,這指標的事情可不是兒戲。”
  張揚打心底瞧不起這幫混跡體制的老油條,平時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一到做具體工作了,馬上就叫苦連天,張揚道:“你們先別叫苦,現在只是一個初步意向,還沒定下來,如果董紅玉不出事,今年的任務早就下來了,我明白的告訴你們,當時市裡面給的任務是在去年的基礎上增加一百二十,現在因為董紅玉出事,考慮到招商辦的工作難度,才給減免了百分之二十,你們誰要是不信,自己去找左市長問!”
  幾名副主任聽到張揚這樣說也就停下叫苦了,張揚道:“還有市裡面讓我們和企改辦都搬到老市委大院,辦公地方已經準備好了,我去看過環境,還不錯,咱們下周就搬過去!”
  肖桂堂道:“這麼突然啊!”
  張揚笑道:“搬過去也好,咱們招商辦整天迎來送往的,在這邊辦公也不方便!”他拿起桌上的資料夾磕了磕,這是他剛剛養成的習慣,表示沒事就可以散會了。
  幾名副主任都起身離開了小會議室,來到門外,副主任鄭新海走到肖桂堂身邊歎了口氣道:“看來今年的日子不好過了。”
  肖桂堂道:“天塌下來個大的頂著,咱們又不當家,管這麼多幹什麼?”
  張揚把會計孟梅留了下來,孟梅已經接到帳戶解凍的通知,她長舒了一口氣道:“總算好了!”這些天她的確被錢給鬧騰怕了。
  可張揚馬上發現,帳戶解凍也不是什麼好事,孟梅拿著厚厚一遝發票讓他簽字,這都是之前遺留的問題,張大官人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搞清楚這些發票的用途,正準備簽字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了,胡茵茹走了進來,她笑道:“張主任,真是難得,你居然能老老實實呆在辦公室裡。”
  張揚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才知道已經下班了,不由得歎了口氣道:“煩,真他媽煩,這招商辦的業務費真多!”
  胡茵茹笑道:“怎麼才剛剛上任就煩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身邊沒有個得力的助手!”他把那些票據扔到抽屜裡:“下班了,走人!”
  胡茵茹道:“我過來是想讓你幫一個忙!”
  張揚笑道:“幫什麼忙?只要是你有需要,我一定盡力而為!”
  胡茵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白了他一眼道:“說正經的,我想請於子良,周秀麗夫婦當我們廠的醫學顧問。”
  張揚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畢竟他和於子良還是有些交情的,自己出面提起這件事,於子良應當不會拒絕已他馬上就給於子良打了個電話,於子良正和左擁軍一起呢,張揚去江城期間,他和左擁軍又針對醫療合作的事情談了幾次,態度已經不像開始那麼堅決。
  張揚給於子良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跟著左擁軍考察礦務局中心醫院呢,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剛剛把礦務局中心醫院給吞併了,對外說是強強聯合,事實上礦務局中心醫院已經成為江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附屬醫院。
  於子良聽到這件事,笑著答應了下來,張揚把電話遞給了胡茵茹,讓她直接和於子良說,胡茵茹在電話裡和於子良約定了見面詳談的時間。
  放下電話,胡茵茹開心的湊了過來,在張揚的臉上吻了一記。在張揚伸手想去擁抱她之前,輕盈的轉了個身,退回剛才的座椅。
  張揚驚歎道:“一陣子沒留意,你動作迅速多了!”
  胡茵茹道:“還不是你教得那套武功,我每天都在練習!”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教這些紅顏知己武功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們防身,以免遇到意外,現在看來一個個都取得了進展,等到她們的內功有根基之後,可以考慮再教一些高深的武功了。胡茵茹道:“我請你吃飯!”
  張揚笑道:“還是南湖那家農家菜吧!”
  胡茵茹點了點頭,起身先行離去,現在正是政府上下班的時間,她不便和張揚同行。
  張揚在辦公室停留了一會兒,這才下樓啟動他的吉普車,行駛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杜天野走了過來,因為杜天野就住在隔壁的政府一招,所以他很少勞動司機,都是步行返回住處。
  張揚停下汽車落下車窗道:“杜書記,要不要我送你?”
  杜天野也不跟他客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去哪兒?一招?”
  杜天野搖晃了一下脖子道:“找地方喝酒去吧!”
  張揚愣了一下:“今兒這麼好的興致?不回去陪你的服務明星了?”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蘇媛媛感冒了!”
  張揚笑道:“我覺著您今天怎麼有空!”他驅車向開發區南湖水庫的方向駛去。
  杜天野也不問他要去哪裡,伸手打開了收音機調到了本地台,此時正在播出新聞,現在的新聞也的確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杜天野聽了兩條就無趣的關上了:“你在東江鬧騰地挺歡!”
  張揚笑了起來:“我那可是為咱們江城幹部出氣,咱們徐部長總不能讓人這麼欺負!”
  杜天野道:“顧書記把我罵了一頓!”
  張揚道:“我看他挺好的,在這件事上站在我們一邊啊!”
  杜天野道:“他說我年輕氣盛,小集體的觀念太重!”
  張揚微笑道:“好事啊,通過這件事,你杜書記捍衛江城幹部利益的形象就樹立起來了,徐部長的事情,也讓咱們江城領導層空前團結一致對外。”
  杜天野聽他這樣說也不禁笑了起來:“你啊!什麼都是你的道理,對了,徐彪恢復的怎麼樣?”
  “我看沒有麼大事,再休息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杜天野點點頭,正想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卻是蘇媛媛打來的,電話裡蘇媛媛的鼻音很重,還在擔心杜天野晚上的吃飯問題,杜天野聽到她生病仍然不忘照顧自己的事情,心裡不覺有些感動,輕聲道:“放心吧,我和張揚一起吃飯呢,你安心養病,好好休息幾天,就不要考慮我的事情了。”掛上電話,看到張揚正用眼睛的餘光看著自己,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別人打電話?”
  張揚樂了:“打電話常見,不過杜書記這麼溫柔的打電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杜天野笑駡道:“你小子再胡說八道,小心我革你的職!”
  “我不信,杜書記剛正不阿,大公無私,怎麼能幹出公報私仇的事兒?”
  杜天野笑了起來,笑聲未落,張揚的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蘇小紅打電話說想讓張揚約杜天野一起吃飯,感謝杜天野上次救她的事情。張揚一邊聽一邊笑著看了看杜天野,他答應道:“這樣吧,你現在就去南湖農家菜,胡茵茹也去了,晚上你請吃飯!”
  掛上電話,杜天野忍不住問:“誰啊?咱兩人吃飯用不著那麼興師動眾吧?”
  “我說杜書記,我和胡茵茹約好了一起吃飯,是你硬跟著蹭飯,至於還有誰來,跟你沒關係吧?”
  看到蘇小紅的時候,杜天野也放下心來,蘇小紅笑道:“杜書記,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表達一下謝意,可是考慮到您工作太忙,不敢驚擾您,今天湊巧有了這個機會,這頓飯一定得讓我做東!”
  胡茵茹道:“得,紅姐來了,那我就把這次請客的機會讓給你!”
  杜天野微笑道:“既然坐在一起,大家還是只談友情,其它的事情不用提!”他是在暗示蘇小紅不要把書記掛在嘴上。
  蘇小紅何等的世故,馬上明白了杜天野的意思,微笑道:“那我斗膽叫聲杜哥了!”變化之快,讓胡茵茹和張揚都不得不佩服,反正讓胡茵茹,這聲杜哥是無論如何喊不出口的。
  杜天野雖然心中覺著有些不妥,可也沒提出反對,畢竟張揚在這裡,在場也沒有外人,蘇小紅這樣稱呼倒也沒什麼。
  蘇小紅道:“吃什麼?”
  張揚道:“菜我點過了,燒了只大雁,燉了只野生甲魚,配了四道素菜!”
  蘇小紅這才想起自己把酒落在車裡了,起身出去拿酒,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五斤裝的酒罈子走了進來。
  張揚和杜天野都是酒園高手,從那罎子就看出有些不同,杜天野接過那壇酒,看了看,有些驚奇道:“這壇酒可有年頭了。”
  蘇小紅笑盈盈並不說話。
  杜天野把那酒罈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舉起看了看底部,愕然道:“這壇酒有五十年了?”

卷三 第259章 美酒佳人
  蘇小紅道:“五十年還要多,我爺爺過去是紡織廠的。抗日戰爭勝利的時候,他聽到消息,專門買了八壇酒,在老宅子裡埋了起來,他說抗日戰爭打了八年,中國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元氣,老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當時埋下這八壇酒的時候。酒就已經窖藏了十年,所以算起來酒應當是一九三五年左右釀造的。到49年解放的時候,我大伯凱旋歸來。爺爺開了一壇酒,抗美援朝的時候,我二伯回來,爺爺又開了一壇。後來不久國內政治風雲變幻。我爺爺被抓,因為生病再加上心裡冤屈。很快就離開了人世,我大伯他們也因為爺爺的事情受到了牽連,誰都想不起還剩下六壇酒了。直到文革結束之後,我爸爸方才想起這件事,那時候我還記得爸爸和二伯開了一壇酒,兩人都喝醉了,又是哭又是笑,過了沒多久,我爸爸去世了,我二伯也在八五年離開了人世,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前兩天老房子要拆遷,我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在院子裡挖出了六壇酒,如今都存在了皇家假日的酒窖裡面。今天請杜哥吃飯,所以我特地帶了一壇!”
  杜天野道:“這麼珍貴,我都有些誠惶誠恐了!”
  蘇小紅道:“你是我救命恩人,一壇酒算什麼?”
  張揚素來知道蘇小紅善於交際,心說蘇小紅該不是看上杜天野了吧?他心中替杜天野警惕著,畢竟蘇小紅和洪偉基的事情鬧愕滿城風雨。杜天野政治前途大好,可不能被她影響。張揚笑道:“我也喜歡喝酒,你怎麼不拿出來給我喝?”
  蘇小紅道:“上周才想起來的事情,你要喝只管去拿!”
  張揚從杜天野手中接過那壇酒。掂了掂份量,然後拍去臘封泥封,一股誘人的酒香飄逸在空氣之中,張揚在小黑碗中倒了一碗,酒色清冽,醇香撲鼻。
  杜天野贊道:“好酒!”
  胡茵茹招呼老闆將涼菜送上來,這時候,外面飄飄灑灑下起了雪。
  蘇小紅開了瓶紅酒給胡茵茹和自己倒上,她舉起酒杯道:“咱們今天開懷暢飲不醉無歸!”
  杜天野爽快的大聲道:“好!”他仰首幹了這碗酒,只覺著美酒下肚。純正綿長,綿軟醇厚,酒香沁入肺腑,腹中一種溫熱的感覺舒展開來。瞬間傳遍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感到舒服。
  張揚也是一口幹了那一碗酒。贊道:“好酒!真是好酒!”
  胡茵茹笑道:“你是個酒貓,今天讓你遇到了好酒恐怕要一滴不剩了。”
  杜天野道:“好酒可不能一個人獨享!”
  張揚道:“這酒讓我忽然想起了洛陽春!”
  “洛陽春?”杜天野對酒文化浸淫頗深,可是也從未聽說過這種酒。他怎知道張揚是在懷舊呢。
  張揚笑道:“偶然喝到的,小作坊。現在已經關門多年了!”他倒是沒說假話,那酒坊關門至少也得有一千年了。
  胡茵茹和蘇小紅的談話和生意有關。胡茵茹因為業務上的原因,已經將皇家假日列為簽單單位,對蘇小紅新搞得一個女子美容會所很感興趣。女人聊起美容總是沒完沒了。
  張揚和杜天野則聊著別的事情,張揚道:“你房子弄好了沒有?”
  杜天野點了點頭:“好了,下周就搬過去住,今年春節我把父母都接過來,讓哥哥姐姐他們全都到江城過年!”
  張揚想了想,自己最近很忙一直都沒有顧得上回春陽探望父母,也應該抽空回去一趟了。
  杜天野從視窗望去,夜幕已經降臨。大雪將山川河流覆蓋,到處都是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
  胡茵茹輕聲道:“雪景真美!”
  蘇小紅歎了口氣道:“看來今晚我的皇家假日又沒有什麼生意了。”
  張揚微笑道:“下雪天喝酒天,這樣的天氣裡喝酒最爽不過!”
  杜天野想到的卻是這場雪將會給江城帶來的麻煩,明天交通路政部門的壓力又要大了,江城的交通狀況面臨的壓力很大,希望年後三環路工程竣工通車之後,公路交通狀況能夠有所改善。
  張揚和杜天野都是海量,短短兩個鐘頭一壇酒已經被他們幹了個底兒朝天,當然張揚是主力軍,杜天野也喝了將近二斤。他看到雪仍然沒有停的跡象,起身道:“該走了,否則大雪就要封路了。”
  張揚道:“我送你!”
  蘇小紅道:“還是我來送吧。你喝了這麼多酒不安全,茵茹,你送張揚回去!”
  杜天野也道:“你那吉普車就扔在這裡吧,等明天再過來開!”
  張揚點了點頭,蘇小紅已經把帳結了,杜天野上了她的奧迪車,雪天路滑,蘇小紅也不敢開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駕駛著那輛紅色的奧迪消失于遠方的道路之上。
  胡茵茹向張揚要了他的吉普車鑰匙,雪這麼大,還是開四驅車穩當一些。
  張揚只是略帶酒意,微笑道:“我沒事兒,開車絕無問題!”
  胡茵茹小聲道:“這麼大雪,咱們今晚就不回去了!”
  張揚愣了愣,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那啥,你打算在車裡?車裡冷!”
  胡茵茹紅著俏臉啐道:“不要臉!你想哪兒去了!”她拉開車門啟動了吉普車,張揚也跟著鑽了進去。
  胡茵茹並沒有跟在蘇小紅的奧迪車後走,而是駛向相反的方向,沿著南湖水庫的大堤小心行進,張揚這才明白她是要去小南湖別墅,張揚笑道:“那兒能住人了?”
  胡茵茹嫣然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
  短短的一段路,胡茵茹足足開了半個小時,木屋別墅的屋頂已經被白雪覆蓋,胡茵茹停下吉普車,張揚率先走了下去,卻見木屋靜靜佇立在山水之間,宛如一幅絕美的圖畫。
  胡茵茹挽著他的手臂,沿著被白雪覆蓋的小路走了過去,打開院門。進入其中,院子裡的一切也都被白雪蓋住,剛才建好的游泳池還沒有注水,裡面也覆蓋著白雪。
  胡茵茹從手袋中取出鑰匙。將房門打開,一股木材的香味裡面而來。走入房內,她拍了下手掌,大廳的燈光亮了起來,橘色的燈光,讓剛剛經歷風雪的他們感到一陣溫暖。
  木屋內地陳設也都以原木為主。讓人感到溫暖溫馨,張揚在沙發上坐下,胡茵茹將鑰匙扔在茶几上:“你歇會兒,我去燒壺開水!”
  張揚點了點頭,他沿著樓梯走上二樓,木屋共有三間客房。此外還有二間浴室,兩間廚房,客廳也是一大一小,從二樓的客廳拉開房門可以走向木質平臺,在平臺之上,極目遠眺,小南湖的景色盡收眼底小南湖已經完全冰封了,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看起來就像是平整的一片陳雪原。
  張揚忽然想到,如果此時自己的紅顏知己都在身邊,那該是怎樣的幸福,左擁右抱,爐前夜話,人生如此功夫複何求?
  胡茵茹悄悄出現在他的身後。從身後抱住張揚的身軀,柔聲道:“外面冷,回屋去吧!”
  張揚拍了拍她的手背,兩人一起走入木屋,柔和的燈光帶給人溫暖的同時。一種曖昧的氛圍也輕易滋生了出來,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胡茵茹泡好的紅茶,張揚的手又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活動了起來。
  胡茵茹媚眼如絲,嬌軀緊貼在張揚的身上,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終於忍受不了張揚可惡的大手,嬌聲道:“沖個澡,睡吧?
  張揚當然明白她話裡的含義,正準備起身去洗澡間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接通電話,卻是顧佳彤打來的。顧佳彤還沒說話就打了兩個噴嚏:“張揚,我在機場!”
  張揚沒明白她的意思:“這兒雪大,你就別趕著回來了!”
  顧佳彤道:“江城機場,飛機晚點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才降下來了。本想給你個驚喜,這機場大巴又壞在半路上了,你在哪兒,快來接我!”
  張揚看了看胡茵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愣了下方才道:“我這就去接你,機場路是嗎?”在得到顧佳彤肯定的答覆之後,張揚方才掛上電話,心說這下麻煩了,胡茵茹和顧佳彤撞在一塊了,今晚這碗水究竟怎麼端平?
  胡茵茹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異樣,她柔聲道:“你去洗澡吧,我去接佳彤姐,你喝酒了,雪又大,開車不安全!”她拿起茶几上的鑰匙。
  張揚道:“你小心一點!”
  胡茵茹笑道:“知道了!”她在張揚臉上親吻了一記,起身離去。
  張大官人吸了一口氣,走入浴室內。泡在放好熱水的浴缸中,腦子裡這會兒也有些暈乎乎的,胡茵茹知道他和顧佳彤的關係,顧佳彤也明白他和胡茵茹之間的曖昧,可是這層窗戶紙終究還是沒有捅破,今晚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
  顧佳彤在機場路上等了近一個小時。方才看到張揚的吉普車過來,她拿著行李從大巴車上走了下去。拉開車門,才看清來接自己的是胡茵茹。她一想就知道胡茵茹和張揚在一起。笑道:“他怎麼沒來?”
  胡茵茹道:“喝多了,我擔心他開車出事,所以過來了!”
  顧佳彤在副駕坐好了,輕聲道:“起飛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了江城就下起雪來了!”
  胡茵茹道:“今晚請杜書記吃飯,所以他多喝了兩杯,看到下雪,就沒走,今晚在木屋住下了。”
  顧佳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其實她對張揚和胡茵茹之間的關係早就心知肚明,也早已接受了這件事。不過畢竟兩人沒有在這種問題上直接探討過。
  胡茵茹也不好意思說,只是開著車默默向小南湖木屋的方向駛去。
  因為雪越下越大,所以車速不的不放得很慢,顧佳彤道:“早知道這樣,我就在機場賓館住下了,省得麻煩!”
  胡茵茹俏臉微微一熱:“佳彤姐,不麻煩的,木屋剛剛建好,你還沒有去看過!”
  “這麼快?”
  “嗯,就是按照你上次寄來的設計圖建設的,為了免去麻煩,木屋的產權是我的名字!”
  顧佳彤並沒有介意。
  可胡茵茹覺著有解釋的必要:“我可以隨時改成你的名字!”
  顧佳彤淡然笑道:“茵茹,如果我介意,我還會請你去給我管理藥廠嗎?”
  胡茵茹臉上一熱,看來反倒是自己多想了。

當初顧佳彤在知道張揚和楚嫣然確定關係的時候,的確有過失落,可很快她就接受了現實,她一度嘗試過要疏遠張揚,沒過多久就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做到,在弟弟出事之後,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揚,也許張揚無法帶給她婚姻,可是他所帶給自己的那種安全感和溫暖感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胡茵茹是個理智而清醒的女人,她從一開始愛上張揚,就已經明確了自己的位置,很好的擺正了她在以後和張揚之間的關係,她甚至看出了張揚的困擾,想要替張揚解決一些麻煩。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張揚已經去房間裡睡了。這讓顧佳彤和胡茵茹自在了許多。胡茵茹給顧佳彤安排好了房間,自己去一樓客房睡了。
  留給顧佳彤的臥室是最大的一間。奔波了大半天,顧佳彤實在有些疲憊了,她躺在溫熱的浴池中,靜靜放鬆著自己的嬌軀,房門被推開了。顧佳彤驚聲道:“誰?”
  從鏡中已經看到張揚笑眯眯溜了進來,一雙眼睛望著顧佳彤水汽縈繞中的玲瓏嬌軀,充滿了渴望。顧佳彤紅著俏臉,將手中的毛巾向他扔了過去,張揚和浴巾一起飛了過來。雙手落在顧佳彤光滑的香肩上,俯下身在她俏臉上親吻了一記。
  顧佳彤啐道:“你不是喝多已經睡著了嗎?”
  “我裝的!”
  顧佳彤嗔道:“我不在江城。你看來沒少做壞事!”張揚展開臂膀將顧佳彤的嬌軀從浴池中抱了出來,顧佳彤發出一聲尖叫,可馬上又閉上了櫻唇,生怕自己的聲音驚擾到胡茵茹。
  張揚為顧佳彤裹上浴巾,微笑道:“不怕,這木屋特地做過隔音處理,聽不到的!”
  顧佳彤被他抱在懷中,有羞又喜,摟著他的脖子,櫻唇湊在他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我累了!”
  張揚抱著她走出浴室,低聲道:“我就走過來幫你放鬆的!”
  顧佳彤被他拋在床上,嬌軀隨著床墊上下起伏著,不等她停頓下來。張揚已經餓虎撲食般沖了上去。顧佳彤潔白細膩的玉臂伸了出去,將床頭燈熄滅。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感覺到身上泛起一股涼意,隨即張揚灼熱的身軀就壓迫了上來。顧佳彤緊擁住張揚的身軀,黑暗中感到灼熱力挺的感覺迅速充滿了自己,她禁不住啊了一聲,乞憐道:“你溫柔些。”
  “偏不!我是個粗人!”
  顧佳彤在他手臂上輕輕擰了一下,聲音卻無比溫柔道:“怎樣我都喜歡!”
  雪落無聲,胡茵茹已經睡去,可朦朧中,卻感到有人來到了自己身邊。她有些驚詫的轉過身,差點叫出聲來,櫻唇卻被人捂住,聽到張揚的聲音道:“是我!”
  胡茵茹緊繃的嬌軀這才放鬆下來,從這廝的身體狀態她馬上就猜到他想做什麼,紅著俏臉啐道:“你不老老實實回去,不怕佳彤姐知道?”
  張揚笑道:“她累了!”
  胡茵茹小聲罵道:“荒唐,你折騰的還不夠……啊……”
  張揚俯身親吻著胡茵茹的櫻唇,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嬌軀,輕聲道:“奇怪,蘇小紅的這酒裡不是加了春藥了吧?我怎麼這麼興奮……”
  蘇小紅帶來的酒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張揚如此神勇興奮,不僅僅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他試圖讓顧佳彤和胡茵茹都感受到他的關愛,他並不想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感到被自己冷落而覺得委屈。
  顧佳彤醒來,穿著睡衣來到客廳,發現胡茵茹已經在哪裡準備早餐,兩人目光接觸在一起,彼此都有些臉紅心跳,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們心裡都明明白白,暗罵張揚荒唐的同時,也不覺感到有些尷尬。
  胡茵茹率先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輕聲道:“他一早去上班了!”
  顧佳彤隨口道:“真是精力旺盛!”話一說出口頓時覺得有些不妥,在看胡茵茹,胡茵茹的臉已經紅了,相必自己也是一樣。
  兩人雖然都是在商場上久經風浪。可是昨晚這樣的經歷卻從未有過。單獨相對之時不免覺得有些害羞和難堪。
  胡茵茹道:“冰箱裡沒什麼吃的,好在還有些雞蛋和速食麵講究一些吧!”
  顧佳彤笑了笑,兩人在餐桌上相對而坐,彼此的目光都落在對方的粉頸之上,她們的頸上都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痕。顧佳彤咬了咬櫻唇。張揚真是可惡到了極點,她幾乎能夠斷定,他是故意為之,特地留給她們一個記號。
  胡茵茹輕聲道:“雪還沒停,假如他中午不給我們送飯過來,恐怕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他是個壞東西!”
  胡茵茹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兩人彼此對望著,心中都明白對方在想著什麼,忽然一起笑了起來。
  張揚也很開心,雖然他沒有把胡茵茹和顧佳彤拽在一起大被同眠,不過從昨晚兩人的表現來看,顯然她們已經接受了彼此的存在,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張揚開始構想著他的未來計畫,他開始看到了和諧相處的希望。
  大雪給江城的交通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張揚從小南湖別墅前往市委市政府辦公樓,十多公里的距離,目睹了五起車禍。
  交通路政已經充分動員了起來,可仍然無法適應在短時間內剷除積雪的要求,許多企事業單位也自發的組織鏟雪,路上不時可以看到騎車的路人摔倒。
  雪地上四驅車的優勢就充分顯現出來了,雖然如此,張揚來到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還是花了四十多分鐘。市委市政府到底不一樣,院落之中,門前的道路全都清掃的乾乾淨淨,不過雪還在零星的下著,不多時地面上又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張揚先去了企改辦,發現企改辦主任馬華成還沒有到,幾個小青年正靠在暖氣旁聊天,朱曉雲看到張揚進來,驚喜的喊了起來。
  張揚笑道:“大清早,別一驚一乍的!”崔傑忙著去給他泡茶。
  陳建和何樹雷兩個則每人過來扶著他的一條胳膊請他坐下。
  張揚道:“怎麼?真把我當外人了?我還是企改辦副主任呢!”
  崔傑把茶放在張揚面前。”張主任,您現在一心都撲在了招商辦,最近都沒見您到這邊來了!”
  張揚哈哈笑道:“你們辦事我放心。企改辦現在已經上了軌道。招商辦那邊卻是一盤散沙,我當然得緊著那邊處理!”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現在等於把握著兩大部門的權柄,風光程度就是在江城諸多的正處級幹部中也不多見。
  朱曉雲道:“張主任,現在江樂可威風了,當了市委書記的秘書,以後仕途長期看好。”
  張揚笑道:“怎麼?後悔了?要不你把蘇強給蹬了,現在換還來得及!”
  朱曉雲紅著臉啐道:“張主任,哪有這樣說人家的!”
  一群人同聲笑了起來。
  陳建道:“張主任,聽說企安辦和招商辦要一起搬家?”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錯,搬到老市委大院,共用一座辦公樓,到時候我就方便了,省得樓上樓下的來回竄。”
  何樹雷道:“張主任,聽說董紅玉這次罪名不輕,好像貪污了許多!”
  張揚道:“跟你有關係嗎?”
  何樹雷訕訕笑道:“沒關係!”
  “那就別問,體制中講什麼?”
  朱曉雲道:“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張揚指著朱曉雲道:“學壞了啊,誰教你的?是不是蘇強那個混子!”
  朱曉雲道:“跟他沒關係,這是我自己悟出來的!”
  眾人說笑的時候,馬華成夾著把破雨傘走了進來,他和張揚打了個招呼,歎了口氣道:“雪又下大了,有幾年沒下過這麼多大的雪了。”
  崔傑道:“馬主任歎什麼氣啊?今年麥蓋三層被,明年枕著慢頭睡。好事啊!”
  馬華成道:“有好事也有壞事。許多地方都停電了,大家上班也不方便,交通部門的壓力很大。”
  朱曉雲道:“馬主任到底是老幹部,考慮的就是全面。”
  馬華成笑了笑,向張揚道:“招商辦那邊的工作順利嗎?我聽說市里今年給你們加了不少的任務!”
  張揚道:“我過去以為企改辦是個乞丐辦,可現在看看,招商辦才是真正的乞丐辦,專門伸手向別人化緣。
  馬華成道:“現在的乞丐萬元戶也不少!我看那些市民廣場上乞討的,每月收入比我還高呢!”
  張揚道:“中國這麼大,什麼人都有,這些現象多了去了。”
  馬華成知道招商辦的近況並不好。他低聲道:“聽說市里給招商辦壓任務壓得很重!”
  張揚笑道:“具體任務還沒下來,消息已經滿天飛了。”
  馬華成微笑道:“我在體制中混了這麼久,還是認識幾個人的。”他停頓了一下道:“張主任,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張揚道:“我想從你手裡把崔傑給借過去幫忙!”其實崔傑這幫人全都是他從旅遊局裡帶出來的,現在招商辦頭緒太多,沒有個可心的助手不行,所以張揚想到了崔傑。
  馬華成很愉快的點了點頭:“沒問題!”他接著又道:“我兒子馬德軍在國資委,脾氣有些倔強,我想讓他過來跟張主任錘煉錘煉。”
  馬華成的這個面子張揚還是要給的。他點了點頭:“成,手續方面馬主任自己辦吧,招商辦這邊沒問題,我肯定接收!”
  馬華成笑著道:“張主任以後一定要多帶帶他!”其實他兒子的年齡比張揚還要大三歲呢,不過論起級別馬德軍要比張揚差多了,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科員。
  張揚讓崔傑過去只是第一步,崔傑做事很周密,他在旅遊局辦公室多年,對機關的一套很清楚。而且寫的一手的好文章,單單是整理檔報告就省去了張揚的不少功夫。
  招商辦看起來人不少,可張揚找不到一個得力助手,五名副主任全都是碌碌無為的傢伙,另外四個人也都是一些通過關係進來的。就憑著這幫人,想要完成市里交給的任務根本沒有可能。想要讓招商辦的工作迅速開展起來,就必須迅速建立自己的班底。
  張揚針對這件事和杜天野進行了商談,他想要擴大招商辦的規模,體制中人員就這麼多,張揚想要面對社會進行招騁,只要是有能耐的,就可以進入招商辦,當然他招聘的這些人不會有正式編制,招商辦聘用體制外人員,張揚並非是第一個開先例者,雲安省南源市已經走在了他們前頭,聽說雲安省的招商辦搞得紅紅火火,和那幫從社會上招來的大能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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