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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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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253章 火星撞地球
  於子良道:“他的話我能夠聽出來,他對我搞私人醫院不太贊成,想採用合作的方式。”
  張揚道:“其實合作也不錯。雙方取長補短,技術力量方面也會有所加強。”
  於子良道:“我對國內的醫療管理模式沒有信心,這才是我堅持要掌握管理權的根本原因。”
  張揚道:“醫療管理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我知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改革也是這個樣子,教育和醫療的改革比企業改革難度更大。這兩個系統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廣泛,所以十分的敏感,步子不能邁得太大。李副市長沒有做出明確表態的原因估計就是如此,醫療上的事情的確需要謹慎。”
  於子良沉默了下去。
  張揚道:“你來江城開醫院的目的不可能僅僅是思鄉情結吧?”
  於子良喝了口茶道:“思鄉情結是一方面,我也看好江城的醫療市場。在創造經濟效益的同時想產生最大的社會效益。”
  張揚道:“說穿了還是想賺錢!”
  於子良被他的這句話說得有些尷尬:“不僅僅是為了賺錢,如果我單純是想賺錢,在國外,在國內大城市豈不是機會更多?我為什麼要來江城?”
  張揚笑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可別生氣!”
  於子良道:“我沒生氣,我承認我帶有一定的經濟目的,在如今的時代,我不可能做到無私奉獻,沒有收入,我拿什麼開辦醫院,又拿什麼去發展它?愛心也得用經濟為基礎!”
  張揚點點頭:“我倒覺著李市長的提議挺不錯的,你于博士水準再高。在江城這片地方,人家老百姓對你的認知度肯定不如江城的大醫院,以後你會面臨病源的問題。而且你放著江城現有的醫療資源不使用,全都依靠從外面引進勢必大幅度的增加成本。”
  於子良有些:“我害怕合作會帶來太多的束縛!”
  張揚道:“束縛是難免的,人活在世上不可能離開束縛二字!任何人都不能游離於社會之外。”
  於子良道:“我再考慮考慮。”他歎了口氣道:“真不明白,不就是開一家醫院,怎麼會跟醫療改革掛上鉤!”
  張揚道:“你和李市長所處的位置不同,你看到的是一家醫院,而李副市長看到的是江城醫療系統所面臨的問題,你想在江城開醫院,必須要考慮到江城的具體情況,想當然是不行的。”
  於子良道:“我還是適合搞專業,這種管理上的事情我不在行。”
  張揚道:“你和左院長的關係不錯,你可以去諮詢他!”
  於子良笑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在美國的時候,他的女兒左曉晴跟我妻子學習過,知道我們來江城考察醫院,所以才介紹她父親給我們認識。”
  張揚聽到左曉晴的名字不覺呆了呆,說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和她聯繫了,不知左曉睛現在在美國的學業進行的怎樣?
  于子良並不知道左曉晴和張揚之間的那段情緣,繼續道:“左院長這個人倒是不錯,我和他很聊得來。”
  張揚笑道:“來到國內,一切就要根據國情,從實際出,你不妨考慮一下李副市長的建議,我覺著和地方醫療機構合作不是什麼壞事。”
  當天下班之後,張揚本想去秦傳良那裡看看,卻接到了左擁軍的電話,請他一起吃飯,順便談點事情。
  拋開和左曉晴之間的關係不言,張揚對左擁軍的為人還是敬重的,他和左擁軍約好了在富麗花園對面的老北京涮羊肉見面。
  張揚提前了十分鐘到達。等到了地方發現左擁軍已經訂好了包間,讓他沒想到的是於子良和周秀麗夫婦也來了。張揚看到於子良忍不住埋怨道:“于博士,你下午在我辦公室的時候怎麼不說吃飯的事情?”
  於子良道:“我也是剛剛接到左院長的電話。”
  左擁軍道:“我也是臨時興起請你們吃飯的意思,張揚快坐吧!”
  左擁軍準備的酒也是清江陳釀。有了前兩天的經驗,張揚先檢查了一下這酒的真偽。
  周秀麗笑道:“左院長,您夫人怎麼沒來?”
  左擁軍愣了一下,其實他叫了妻子一起過來,可蔣心慧一聽有張揚,馬上拒絕過來,她和張揚之間還是存在芥蒂。左擁軍道:“她陪她姐姐照顧田斌,所以不能來!”
  張揚猜到一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左擁軍道:“我今天請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感謝你們兩人對田斌的幫助!”
  張揚笑道:“我可沒做什麼?都是于博士的功勞!”
  于子良謙虛的笑了笑:“咱們三個缺少任何一個這台手術都做不下來,這是集體的力量!”
  張揚趁機道:“所以說眾人拾柴火焰高!”
  於子良當然能夠聽出張揚話後的含義。笑了笑,把杯中酒幹了,並沒有接著說下去。
  左擁軍道:“于博士,我提出的由我們醫院跟你聯合開辦專科醫院的建議考慮的怎麼樣了?”
  于子良向張揚看了一眼,表情顯得有些為難。
  左擁軍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微笑道:“今天不談這個話題,以後再說,我還有一件事!最近紅十字會合我們醫院搞了一個獻愛心活動,為江城的二十名孤寡老人免費做白內障手術,手術的費用由我們醫院和紅十字會共同承擔,所以我想請周博士幫忙!”
  周秀麗想都不想就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很有意義,為江城孤寡老人解除病痛是我的心願,左院長。我願意加入你們的治療小組!”
  左擁軍笑道:“太好了!我敬你們夫婦一杯!”
  張揚也跟上道:“我也敬你們,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左擁軍由於接觸到千子良夫婦的時候,是真心想把他們兩人請到江城第一醫院,如果這兩口子願意過來,江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療實力無疑會邁上一個大臺階,可是他很快就發現於子良的目的不在於此,所以才又想起和于子良夫婦合作,不過從目前於子良的反應來看,他對合作的興趣也不是太大。
  晚飯結束之後,於子良兩口子住的酒店離這裡不遠,兩人並排散步回去了,左擁軍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禁搖頭感歎道:“他們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不願接受我的邀請。”
  張揚笑道:“人家想在江城開醫院。自己當家作主!”
  左擁軍道:“我知道,所以想謀求跟他合作的另外一種方式!”
  “他是對國內的醫療管理模式沒有信心,下午我專門帶他去見了李副市長,李副市長也建議他謀求和當地醫院合作,不過我看他對此沒有太大的興趣。”
  左擁軍道:“于博士很適合搞專業,他並不適合做管理,如果他同意跟我們醫院合作,我想對雙方都有好處。”
  張揚和左擁軍也是一樣的看法,可於子良顯然在國外受到的西方管理模式比較多,對國內的國情並不熟悉。所以才會堅持他的想法。張揚道:“慢慢來吧,只要他決定留在江城開醫院,無論怎樣的方式都將是一種好事。”
  左擁軍深有同感道:“能把這樣的人才留在我們江城,對江城人民只有好處啊!”他問起張揚怎樣認識於子良的,張揚這才把因為連環交通事故和于子良夫婦相識的事情說了出來。
  左擁軍道:“我和他們夫婦之前也不認識,周博士是曉晴的老師。曉晴介紹他們過來的。”
  張揚點了點頭。
  左擁軍也已經知道張揚和省長宋懷明的女兒確立戀愛關係的事情,對女兒和張揚之間的事情不免有些遺憾。不過左擁軍也是一個開明的人。做不成戀人一樣可以做朋友。他微笑道:“你的行針方法很厲害,于博士對你很是推崇。”
  張揚謙虛道:“祖傳的幾手秘方,左院長不要幫我宣揚了!”
  左擁軍知道他害怕麻煩,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這次前往東江不僅僅是要參加省十佳青年的頒獎典禮,還有一件重要的是就是參加梁成龍和林清紅的婚禮,預計要在東江呆一段時間。因為市委宣傳部這次也去了五個人,他們派了一輛商務車,張揚也就沒自己開車,張揚顯然是這次行程的主角,江城電視臺也專門派了當紅美女主播徐雅蓓一起前往,這徐雅蓓還有一個身份,她是組織部長徐彪的寶貝女兒,男朋友王軍在省電視臺擔任文藝部導演,王軍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省電視臺台長王仲陽的二兒子,兩家也算得上門當戶對。
  同車只有張揚和徐雅蓓兩年輕人,所以兩人的共同話題自然多了一些,徐雅蓓雖然算不上絕世美女,可勝在氣質很好,加上她的口才很好,給人的印象很舒服。
  張揚對她和王軍兩人選擇在不同的城市工作有些奇怪,不禁問道:“你未來的公公是省台台長,為什麼你不去東江工作,留在江城做什麼?”
  徐雅蓓道:“我趁著沒結婚之前多陪陪我爸,等我結婚去了東江,以後見面的機會肯定就少了。”
  楊慶生道:“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徐部長說不定已經升任省組織部長。見面的機會一樣很多。”
  徐雅蓓笑道:“我倒希望我爸升到中組部,可中央領導未必願意啊!”
  同車人都笑了起來。
  徐雅蓓道:“其實我留在江城是不想別人說閒話,我去省台做出任何成績,人家都會以為是他爸在照顧我。我留在江城工作,免去了諸多的麻煩,沒有他家的照顧,我一樣可以做出一番事業。”
  這句話誰都不信,她雖然沒去東江。可留在江城一樣有她的父親關照。試問江城誰沒事敢跟組織部長的女兒過不去?徐雅蓓之所以能夠在海蘭走後能夠迅速登上江城第一女主播的位置,除了她自身擁有一定實力之外,她的家庭背景起到了相當的作用。
  在宣傳部楊慶生看來,徐雅蓓先到江城電視臺再正常不過如果她去了省台,王仲陽給予她各方面的照顧,肯定會惹人非議,而選擇江城作為跳板,直接提升到一定的高度,以後再前往省台擔任主播就會變得理所當然,照顧也需要技巧。
  徐雅蓓這次前去的任務是全程跟蹤報導十佳青年的新聞,因為不是什麼重要新聞,所以電視臺只派出了她一個,攝像也由市委宣傳部的老馮臨時擔任。

他們的車來到省政府招待所,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停車場,一位身穿黑色羊皮獵裝,風度翩翩的男子笑著迎了過來,他就是王軍,長得也算是儀錶堂堂,不過讓人看不過眼的是腦後紮了一根小辮,大老爺們打扮的很是怪異。
  徐雅蓓在車上看到王軍,樂得眉眼都笑開了花,不等車完全停穩,就從車上跳了下去,歡快的奔到王軍面前,撲入他的懷中,王軍擁住徐雅蓓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下。
  張揚倒還罷了,楊慶生不禁皺了皺眉頭,他這種年紀畢竟還是封建一些,看不慣年輕人過於熱情的表達方式。
  徐雅蓓臉兒紅紅的牽著王軍的手把他帶到同行諸人的面前,為他一一引見,王軍還算客氣,逐一和他們握手,笑道:“今天中午我請大家吃飯,就在迎賓樓!”
  楊慶生笑道:“不用客氣,你和雅蓓這麼久沒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說。我們這幫人就不當電燈泡了!”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王軍道:“那好,過兩天再說,反正你們在東江也不是一天!”
  男友這麼大方,徐雅蓓也感覺很有面子。
  張揚雖然和宣傳部的同車前來。可是他的出差費用宣傳部是不負責的。他也沒有和別人同住的習慣,自己開了個標準間,在房間略作收拾。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梁成龍正在外面談生意,一時間無法過來,讓司機給張揚送了輛豐田皇冠過來。張揚在東江期間沒有車肯定不方便。
  中午和宣傳部的同志一起在省政府招待所餐廳簡單吃了頓飯,飯後梁成龍的司機就把車給送了過來,張揚先去了趟瑤琳校區,他這次來也沒跟趙靜打招呼,可到了學校卻撲了個空,今兒是周日,大學宿舍都空空蕩蕩,學生們都出去玩了。
  開車來到網球場,遠遠看到趙靜和丁斌在球場打球,從兩人的表情看還十分甜蜜。張揚也就沒打擾他們,直接開車離開了校園,也許趙靜真的長大了,她的感情並不需要自己太多的干涉。
  剛剛離開東江師範大學。陳紹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是聽梁成龍說張揚到了,樂呵呵道:“張揚,你小子這回可露臉了,十佳青年,牛逼大了,這次來東江要好好安排了。”
  張揚笑駡道:“你也太不仗義了,我來東江是客人,應該是你安排我,居然好意思讓我請客!”
  陳紹斌道:“你可能不知道,自從你入選省十佳之後,有多少人民來信寄到宣傳部告你,幸虧我在老爺子面前沒命的誇你,幫你說好話,不然你這個十佳青年早就黃了!”
  “那是你該做的,要不咱們怎麼是朋友呢?”
  陳紹斌也只是說說讓他請客罷了。聽到這話陳紹斌笑了起來:“你在哪兒啊,趕緊來海德爾吧,我和黎姍姍、白燕都在這兒玩呢,我一個人陪倆女人,吃不消啊!”
  張揚哈哈大笑:“成,我馬上就到!”
  陳紹斌最近經常和黎姍姍、白燕一起玩,原因很簡單,他一直在追黎姍姍,黎姍姍和白燕又是好朋友,白燕是梁成龍的情人,可梁成龍馬上就要結婚,整天和林清紅呆在一起,少有時間陪她,所以這個重任全都交到了陳紹斌的肩上。陳紹斌和黎姍姍雖然認識了不短時間,可進展卻不是太大。
  他打完電話,也不想玩保齡了。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兩位美女比賽。保齡球場的老闆丁兆勇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道:“紹斌,不玩了?”
  陳紹斌道:“我對這玩意兒原本就沒多少興趣,今天是給她倆當三陪來了!”
  丁兆勇笑道:“給倆美女當三陪是男人都幹,你不想幹,我來!”
  陳紹斌瞪了他一眼:“哪輪得到你!”
  丁兆勇知道他對黎姍姍看得很緊,低聲道:“怎麼樣?上手沒有?”
  陳紹斌歎了口氣:“我這人太正直了!”
  丁兆勇道:“老同學,其實對女人也應當該出手時就出手,說不定人家就等著你主動呢!”
  陳紹斌點了點頭,看到張揚從遠處走了過來,伸出手向張揚揮了揮。
  丁兆勇笑著站起身來,迎向張揚,熱情的向他伸出手去:“張主任,恭喜你當選十佳青年!”
  張揚有些納悶道:“這事兒怎麼傳這麼快啊?又沒上新聞又沒上報紙,怎麼誰都知道了?”
  丁兆勇道:“宣傳部長的公子,宣傳能力當然不是一般的強!”
  張揚大笑著跟丁兆勇握了握手,兩人回到陳紹斌身邊坐下。
  白燕和黎姍姍見到張揚來了,同時向他擺了擺手,兩人都放棄了這一局,過來問候張揚。
  陳紹斌有些酸溜溜道:“張揚就是有女人緣啊。他一來,你們連保齡球都不打了!”
  白燕道:“人家英俊嘛!”
  丁兆勇笑道:“這話我可不樂意。他英俊,我們兩個也不差!”
  黎姍姍道:“張揚是客人,我們當然要對他客氣一些!”
  張揚笑道:“兩位美女都是咱們平海的名歌星,唱歌肯定是不用說了,不過我怎麼覺著你們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白燕和黎姍姍同時笑了起來。白燕笑道:“那也得分對誰!”
  陳紹斌介面道:“對,對我從來沒說過好聽的!”
  丁兆勇讓服務員上了幾杯飲料。他對張揚還是很客氣的,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丁斌和趙靜相戀的事情,張揚持有反對態度,其實丁家人也不是怎麼贊成,可兩人終究還是重新戀上了,這也讓兩家人頗為無奈,丁兆勇對張揚此人已經有所瞭解,如果弟弟丁斌和趙靜將來走到了一起還好說,如果將來兩人沒成,又或者反目為仇,張揚這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紹斌道:“訂好了,今晚還是望江樓,你請客!”
  “憑什麼呀?我好歹也是一客人,你好意思讓我請客?”張揚抗議道。
  陳紹斌笑道:“你請客就等於袁波請客,我就不信他好意思讓你結帳!”
  張揚歎了口氣道:“你也是省工行信貸處的大領導,怎麼做事這麼小氣?”
  “信貸處又不是我們家的?我總不能沒事就公款吃喝吧?別忘了,哥們是黨員!”
  張揚道:“我還黨員呢!”
  “你還十佳青年呢!咱們這麼多人,能當上十佳青年的就是你啊,牛逼大了,今晚不吃你吃誰啊?”
  白燕道:“我和姍姍不管誰請客。我們都跟著去!”
  陳紹斌笑道:“白燕,你今兒是鐵了心要給我們當三陪了?”
  自燕笑道:“是啊,我當三陪。我還把姍姍拽著一起三陪,不過我們是賣藝不賣身,你們這幫傢伙可不要打什麼壞主意。”
  張揚道:“賣身多難聽,咱們國家幹部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字,黨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可以無償獻身!”
  一群人同時笑了起來,白燕笑駡道:“流氓習氣又犯了!”
  這時候望江樓的老闆袁波已經打來了電話,他讓人把望江樓最大的包間準備好了,今晚他做東給張揚接風洗塵。
  張揚這邊掛上電話,陳紹斌笑道:“我說是吧,袁波對你是相當的買帳,只要你來東江,他一準會請客。”
  張揚看了看時間,距離晚上吃飯還早著呢,白燕和黎姍姍繼續玩球去了,丁兆勇又去招呼別人。張揚向陳紹斌道:“我這次來東江還有一事兒,聽說過藍星集團的金尚元嗎?”
  陳紹斌點了點頭道:“當然聽說過,藍星集團是韓國最有實力的財團之一,這兩天他就要來東江,怎麼?打上人家主意了?”
  張揚笑道:“我這不是被市裡面派去主持招商辦工作了嘛!”
  陳紹斌道:“我幫你留意著,回頭我問問老爺子,看看他在平海的具體行程。”
  張揚道:“謝了!”
  “你別跟我虛情假意,那啥……黎姍姍可是我的啊!”
  張揚笑道:“我說你怎麼就這麼點兒出息?你就是借我一膽子,我也不敢對未來嫂子下手。”
  這話讓陳紹斌聽得頗為舒坦,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這還算人話!”
  張揚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林清紅打來的,她和梁成龍在一起。袁波也通知了他們,不過兩人正在忙著選婚紗呢,晚上吃飯的時候才能去望江樓。
  張揚掛上電話,有些為難的向遠處的白燕看了看,低聲向陳紹斌道:“晚上林清紅也要過去!”
  陳紹斌道:“她過去,那我跟白燕說一聲!”
  剛巧白燕來到桌邊喝水,陳紹斌道:“白燕,晚上林清紅也要去!”
  白燕若無其事的放下水杯道:“她去她的,我去我的,我又不是沖著梁成龍去,我沖張揚去的!”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陳紹斌這下傻眼了,他無奈的看著張揚道:“人家說是沖著你去的,你看著辦吧?”
  張揚皺了皺眉頭:“我說,今兒這事兒好像有點不太對,白燕和梁成龍最近怎麼樣啊?”
  “不錯啊!反正平時他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柔情蜜意的。”
  張揚搖了搖頭:“在江城的時候,梁成龍就懷疑林清紅知道他跟白燕的事兒,今晚咱們把白燕帶過去。這件事恐怕不好吧。”
  陳紹斌道:“那我給梁成龍打個電話,問他怎麼辦!”
  梁成龍這會正跟林清紅一起呢。聽說這件事後,只是打著馬虎眼,他只說了句不行。就掛上了電話。
  白燕今天的態度出奇的堅決,她肯定要去望江樓的。這讓張揚和陳紹斌感到很棘手,張揚已經預感到,今晚白燕醉翁之意,絕不是要給自己接風洗塵,自己和她之間也沒那份交情。
  兩人把丁兆勇叫過來一起合計。丁兆勇也覺著這件事很難辦,不過他倒有個主意,丁兆焉道:“大不了就說她是別人的女朋友!”
  張揚和陳紹斌都把目光落在丁兆勇臉上,丁兆勇這才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他慌忙道:“我晚上還有事過不去啊!”
  陳紹斌笑道:“你不去誰斟我倒是想幫著背黑鍋。可人家不信。張揚也是有主的人,只有你最合適,老同學,你要是不幫忙,可不仗義啊!”
  張揚道:“你也是黨員,党和人民最需要你的時候到了,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咱也要上!”
  丁兆勇苦著臉道:“我這次是自己給自己創造了一個困難!”他想著分擔火力,又給老同學歐陽如夏打了個電話,今晚人越多,火力點就越分散,但願不出事才好。

梁成龍的內心是極其忐忑的,可他也知道林清紅的精明,自己如果推脫說晚上有事不去望江樓,肯定要引起她的懷疑,而且就算自己不去。十有八九林清紅也會去。事到如今,他只能硬著頭皮去這一回,至於事情最後的結果如何,只能看自己運氣了。
  晚上六點半,他們先後抵達瞭望江樓。張揚順便把廣盛分局的副局長張德放給叫了過來,湊夠一桌十個人。
  張德放進入包間第一句話就是:“先說好了,今晚誰都別跟我搶!我來結帳!”
  袁波笑道:“我是這兒的老闆,我可不收你錢!”
  張德放道:“得,你不收錢是吧?那下周我安排分局年終會餐,你給我備二十桌飯,我一分錢都不給你!”
  一群人同時笑了起來,張德放很會做事,今晚請客的名聲肯定會落在他頭上,同樣他不會讓袁波吃虧,公安分局的二十桌飯,利潤足夠把今晚這桌飯給裹上了。
  張德放跟白燕也很熟,笑道:“白大美女怎麼一個人過來呢,咱家那位先生呢?”
  白燕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時候梁成龍和林清紅手挽手走了進來。張德放頓時停下說話,心說真他媽邪性,梁成龍真夠牛逼的,大小老婆都帶來了。可看了看眾人的表情,馬上就明白了什麼,他笑著想在陳紹斌身邊坐下,卻被白燕一把給拉了過去,這下白燕左邊坐著丁兆勇,右邊坐著張德放。
  張揚和陳紹斌都放下心來,他們倆安全了,就算是背黑鍋,也是丁兆勇和張德放的問題。
  和丁兆勇的早有準備不同,張德放這次是匆匆上陣,坐下來之後他就明白了自己今晚有可能扮演的角色。心中暗叫倒楣。
  張揚挨著林清紅坐下,微笑道:“人到齊了,咱們開始吧!”
  林清紅的表情並無異樣,她笑道:“不好意思,我和阿龍去選婚紗了,所以晚了一些!今晚這頓飯我來做東!”
  陳紹斌不禁笑了起來:“我說今晚怎麼一個個都搶著請客!”
  黎姍姍小聲道:“你覺著所有人都像你那麼小氣啊!”
  陳紹斌道:“我是對他們都小氣,對你就大方。”
  歐陽如夏忍不住啐道:“少肉麻了啊!別忘了今晚的主角是張揚!”
  梁成龍建議道:“來,我們敬張揚一杯,恭喜他榮獲平海省1993年度十佳青年!”
  丁兆勇道:“很官方啊!”
  張揚舉杯道:“我先要感謝各位領導,感謝各位來賓,感謝中央電視臺,平海電視臺,東江電視臺,以及各位到場的新聞媒體記者,感謝在電視機前關注我的電視觀眾。感謝平海九千多萬給我支持的老百姓。謝謝你們,我的榮譽不僅僅屬於我自己,也屬於大家,屬於所有人!”
  所有人又是同聲歡笑,黎姍姍眨動著一雙明澈的大眼睛:“張揚,你太有才了!”
  陳紹斌咳嗽了一聲:“低調,你這貨不懂得低調嗎?”
  酒宴開始的時候在和諧的氣氛中進行,看來林清紅並沒懷疑白燕。白燕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等到大家相互敬酒的時候,林清紅對上了白燕,她端起酒杯道:“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白小姐的演出,你的歌唱得很好,我特別喜歡聽那風中的承諾,聲情並茂,十分感人!”
  白燕端起果汁,微笑道:“那是表演,我喜歡那歌的歌詞!”
  林清紅道:“其實這世上的承諾往往都是假的!”
  白燕點了點頭,望著林清紅手上的鑽戒道:“戒指很漂亮!”
  林清紅很甜蜜的看了梁成龍一眼道:“阿龍給我買的!”
  “很貴重吧!”
  “不在乎多少錢,在乎他有這份心意!”
  聽到林清紅這句話,白燕內心中刀絞般疼痛,不過自始至終她沒有向梁成龍看上一眼。
  林清紅道:“白小姐怎麼不喝酒?”
  白燕說了一句合情合理而有讓所有人心驚肉跳的話:“我真不能喝酒!我懷孕了,喝酒對胎兒健康有害!”
  張揚看的清清楚楚,在這一瞬間,梁成龍臉上的血色完全消失了。
  張揚能夠想像到梁成龍現在的心情。對他不覺生出了同情心。
  林清紅的表情仍然淡然自若,微笑道:“恭喜你了,能夠做母親真好!”
  白燕道:“謝謝!可我還沒想好究竟要不要這個孩子!”
  林清紅道:“為什麼不要?是不是孩子的父親不打算要他?”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一時間包間內的氣氛沉悶的有些壓抑,看似平靜的對話中暗藏著刀光劍影。
  陳紹斌向黎姍姍使了個眼色,可惜黎姍姍無動於衷,他不得已又向歐陽如夏使了個眼色,歐陽如夏會意,笑道:“咱們好像偏離了主題,個人的事情就不要拿到桌面上探討吧?”
  白燕微笑道:“其實沒什麼,我之所以猶豫要不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並不是因為他的父親,而是因為我,我害怕自己將來會無顏面對這個孩子。”
  林清紅歎了口氣道:“無論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白燕,孩子的父親在不在場?要不要我們幫你主持公道?”她的目光落在張德放的臉上。
  張德放苦笑道:“我可是員警啊!”這廝忙不迭的脫開干係。
  丁兆勇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他,以為他也要表白自己,丁兆勇卻拿起了白燕面前的一杯酒道:“白燕,那些事咱們回頭再說,這酒我替你喝!”他率先把那杯酒給幹了。
  梁成龍的雙目中流露出感激的目光,丁兆勇的舉動無疑是在為他解圍。
  張揚笑道:“是啊,人家事兒讓人家自己去說,來!咱們喝酒!”
  白燕的目光冷冷看著梁成龍。
  梁成龍不敢和她的目光正面相接,轉向林清紅笑了笑。
  林清紅柔聲道:“阿龍,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這麼白?”
  “哪有……”梁成龍起身道:“我可能真喝多了……我……去洗手間。”
  林清紅端起酒杯跟張揚喝了一杯道:“張揚,你大老遠從江城來,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
  張揚跟她幹了一杯,已經看出這苗頭越來越不對了,不過林清紅還是異常的冷靜,她看了看陳紹斌。又看了看丁兆勇:“你們這幫老同學也夠辛苦的!丁兆勇,我敬你一杯,過去我沒覺著你這人怎麼樣,可今天我發現你還挺仗義的!”
  丁兆勇臉有些燒:“嗯,好!”
  林清紅喝完這杯酒又倒了一杯。
  白燕拿起酒瓶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端起對林清紅道:“林總,我敬你一杯,祝你幸福!”
  林清紅淡然笑道:“你不是不能喝嗎?”
  “跟別人不喝,可你林總可以喝!”
  梁成龍這時候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望著眼圈紅的白燕,此時他的內心反倒平靜了下來,將白燕手中的那杯酒拿了過來,仰一氣喝了下去。然後又將林清紅面前的酒杯也端起來喝完,大聲道:“別玩那裡格朗了,有火就沖著我來,是我對不住你們!”
  白燕站起身拿起那杯果汁潑在梁成龍的臉上,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梁成龍狼狽的站在那裡,林清紅也站起身,甩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跟著白燕走了出去。
  好好的一場晚宴已經全無氣氛了。
  在場不乏能說會道之輩,可這會兒誰的伶牙俐齒都派不上用場。張揚他們幾個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這件事如何收場。黎姍姍和歐陽如夏同時站起身來,她們出去看看,生怕林清紅和白燕會發生爭執。


卷三 第254章 急刹和追尾
  白燕強忍著眼淚,可是當她走出望江樓大門的時候,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快步走向角落,蹲了下去,低聲啜泣。
  一隻白皙的纖手伸了過來,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遞給她一張紙巾。
  白燕抬起頭,看到眼前的林清紅。慌忙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她不想在林清紅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林清紅道:“那孩子是梁成龍的?”
  白燕搖了搖頭。
  林清紅道:“你不必騙我,我什麼都知道,我早就知道!”
  白燕道:“你放心,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和他聯繫!”
  “可是你肚子的孩子……”
  白燕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林清紅道:“我給你一百萬,你把孩子打掉,從今天起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白燕憤怒的望著林清紅,她一字一句道:“不要以為有錢就可以侮辱我,我是貪錢,我很虛榮,可我現在明白,這世上最重要的是尊嚴,林清紅,我不如你有錢,可是我一樣有愛的權利,剛才我說的是謊話,我沒有懷孕,你不必擔心,你和梁成龍之間不存在任何的障礙!”
  這時候黎姍姍和歐陽如夏都趕了出來。
  白燕轉身向停車場走去。
  林清紅望著白燕的背影,內心湧動著說不出的滋味,複雜到了極點。
  包間內剩下的只有六名男性,其中五人都以同情的眼光看著梁成龍。陳紹斌歎了口氣道:“我是拼命想把她攔住的,可惜沒攔住!”
  張揚道:“這事兒都怪我,如果不是為我接風就不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張德放道:“你放心,我們什麼不會往外說!”
  丁兆勇道:“看來林清紅早就知道了。”
  袁波道:“咱們還喝嗎?”
  梁成龍大聲道:“喝!為什麼不喝?我他媽就不信了,我離了女人就活不下去!”
  張揚舉杯道:“革命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梁兄,你就先走一步吧,哥幾個送你!”一句話得到了眾人的回應。
  梁成龍深情萬丈,到了滿滿一玻璃杯,舉起來道:“咱們大杯幹!”
  幾個人同時幹了這一杯,梁成龍提議再來一杯,除了張揚,別人是沒有這種酒量陪他了。
  梁成龍舉杯道:“我就納悶了,你怎麼這麼好命,輪到我怎麼就得出事兒?”

張揚知道他喝多了,否則不會提自己的事情,笑道:“那是因為我響應國家號召,少生孩子多種樹!”
  陳紹斌道:“說到這裡不知是該恭喜你還是該替你感到不幸,老同學。你好像要當爹了!”
  梁成龍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廝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端起酒杯有不少的酒灑了出來:“來!咱們不提那些煩心事。大不了……我這輩子就一個人過……”
  這次沒人回應了,因為都看到林清紅從外面走進來了。
  梁成龍看到林清紅去而複返。不覺一呆,他要把那杯酒喝下,卻被林清紅將酒杯奪了下來,冷冷道:“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梁成龍還想逞強,一幫人都向他使眼色。他雖然有些醉意,可頭腦還是留著幾分清醒的,思想搏鬥了一會兒,老老實實放下了酒杯,跟林清紅一起離去。
  他們一走,也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張德放有些納悶道:“怎麼我一請客就遇到這窩囊事?”
  陳紹斌道:“常在河邊走焉能不濕鞋,大家以後都要小心啊!”
  幾個人都把目光望向張揚。
  張揚笑眯眯舉起酒杯道:“為英勇犧牲的梁成龍同志致敬!”
  “致敬!”
  張揚到停車場進入皇冠車的時候,看到旁邊的一輛黑色凱迪拉克極為熟悉,想了想居然是王軍的車。這東江也不大,居然在這兒能夠看到他的車。他剛剛啟動汽車,就看到王軍和一位身姿窈窕的女郎向這邊走了過來,張揚本以為那女郎是徐雅蓓,可看身材又不像。徐雅蓓沒這麼高,等兩人走近,發現那女郎打扮的頗為妖冶,真的不是徐雅蓓。王軍把那女郎摟得很緊,一看就知道兩人的關係非同尋常。
  張揚對這種事原本就看的很淡,悄悄開著車走了。
  回到省政府招待所,準備進房休息的時候,徐雅蓓跑過來喊他去楊慶生房間打牌,張揚對打牌本來就沒什麼興趣,只說自己喝多了,匆忙躲進了房間,王軍的事情他還是決定不跟徐雅蓓提,有些事她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回去的路上樑成龍的頭腦漸漸清醒起來,他偷偷看了看林清紅,林清紅的表情並無異樣,可林清紅越是表現出平靜,梁成龍的內心就越發的忐忑。
  林清紅從車載冰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喝點水,醒醒酒!”
  梁成龍嗯了一聲,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其,他想向林清紅道歉,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林清紅道:“對不起!”
  梁成龍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衝口道:“什麼?”
  林清紅道:“剛才在你朋友面前,我不該那樣做!”
  梁成龍道:“該說對不起的應當是我,我……”
  林清紅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算了,我今晚很累,不想再提這件事!”
  梁成龍自知理虧,他低聲道:“以後我不會再跟她來往的!”
  林清紅目光望向窗外,似乎根本沒有聽清梁成龍的這句話。
  張揚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陳紹斌的電話,藍星集團的董事長金尚元已經於昨天抵達了東江,現在下榻于東江南郊的南國山莊,張揚對這裡並不陌生,過去曾經和秦清一起來這裡吃飯,並和平海水利廳廳長付道強發生過不快。
  金尚元這次的行程十分隱秘。陳紹斌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從老爺子那裡打聽出來的,他把金尚元所住的地方告訴了張揚。
  張揚得知這一消息之後,馬上就前往了南國山莊,十佳青年頒獎大會後天才召開呢,他今天也沒有任務安排。
  金尚元住在南國山莊的一號別墅。別墅位於積翠山的最上方,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南國山莊的景色。
  張揚來到大門前就被保安給攔住了。
  張揚笑道:“我是省委辦公室的,找金尚元先生有重要事!”
  那名保安道:“金先生不在,出去跑步了!”
  張揚道:“往哪兒去了?”
  那保安充滿警怯的打量了一下他:“你證件呢?”
  張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誰啊?我一政府官員還要接受你的盤問?”
  這時候他看到遠處有人向這邊跑了過來,卻是一個身穿灰色運動服的中年人,那人保養很好,看起來不過是四十多歲的樣子,從外表上看不出他究竟是韓國人還是中國人,反正長得都差不多。
  張揚就站在門前,果然看那保安把大門給打開了,他料定這中年人就是金尚元無疑,迎了上去笑道:“金先生早!”
  金尚元一言不發,根本沒有理會張揚的意思,繼續向大門走去。
  張揚又道:“金先生好!”
  那名保安上來攔住張揚的去路:“請你不要打擾金先生!”
  張揚怒道:“我找他有事兒!”
  保安怒道:“信不信我把你抓起來?”
  “你他媽哪國人啊?抓我?你試試看!”
  此時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身後響起:“張揚!”
  張揚抬起頭,正看到身穿白色白色運動的金敏兒從後面趕了上來,她剛剛運動過,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水,俏臉泛出嬌豔的樓紅色,顯得越發明豔無匹。
  張揚頓時笑了起來:“敏兒!又來當翻譯啊!”
  金敏兒嫣然笑道:“我正準備今天給你聯繫呢,想不到你就找過來了!”她有些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來到了東江?”問完之後,她馬上自己又給出了解釋:“我忘了,你是007嘛!”
  張揚呵呵笑道:“這次我可不是沖著你來的,我來找金尚元先生的!”
  金敏兒道:“我大伯?”
  張揚一聽金尚元是金敏兒的大伯,心中的一塊石頭頓時落地,別的不敢說,憑自己的面子,讓金敏把金尚元請到江城轉一圈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金敏兒道:“進來吧!”
  有了她引領,門前的保安當然不會為難張揚。
  金尚元得知張揚是金敏兒的朋友。態度頓時變得友善起來,他邀請張揚在客廳坐下,金敏兒向張揚笑道:“你們先談,我去換衣服!”
  張揚點點頭,金尚元讓服務員給張揚沖了杯咖啡,微笑道:“剛才我並不知道張先生是敏兒的朋友,慢待之處還望見諒!”
  張揚笑道:“哪裡哪裡,還請金先生不要責怪我冒昧才好!”
  金尚元抿了口咖啡道:“張先生來找我有什麼事?”
  張揚開門見山道:“是這樣,我在江城市負責招商辦的工作,聽說金先生有意在平海開廠,所以特地請金先生去平海看一看。”
  “你們的消息很靈通啊!我這次的考察目標是東江和嵐山,江城並不屬於我的考查範圍!”
  “多考察一家也不錯,至少也有個比較嘛!”
  金尚元笑了笑沒有說話。
  張揚道:“實不相瞞,這次我之所以過來請金先生,是我們左市長的主意,他在韓國考察的時候曾經和金先生見過面。”
  金尚元記憶力驚人,馬上就想起了左援朝的名字:“左援朝市長?對,我在漢城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時並沒有深談!”
  張揚笑道:“金先生答應嗎?”
  金尚元沒有馬上表態。
  金敏兒沐浴之後換上了一件灰色毛衣外罩綠色羽絨馬甲,緊身牛仔褲襯托出她一雙修長的美腿,足蹬棕色磨砂短靴,清純之中透露出活潑調皮。
  她自己拿了杯咖啡喝了一口,來到金尚元身邊坐下:“大伯,你和張揚談的怎麼樣啊?”
  金尚元轉向金敏兒道:“我在平海的日程是怎麼安排的?”
  金敏兒道:“今天在東江遊玩,明天考察東江開發區,下午和東江市領導見面,後天趕赴嵐山,在嵐山呆兩天!然後返回漢城!”
  金尚元道:“我想再去江城看看!”
  金敏兒道:“這次的日程排滿了。週四你要回漢城召開董事大會。不過你下個月要去北京開代理商大會,那時候可以做出安排!”
  金尚元向張揚微笑道:“這樣吧,我下個月去江城,具體日期,我會讓敏兒提前通知你們!”
  張揚原本也沒指望金尚元這就去江城,左援朝給他的任務是把金尚元請過去,又沒規定時間,再說了,藍星集團投資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可能在短期內定下來,張揚笑道:“太好了,我馬上向市政府彙報這件事!”
  金尚元道:“無需刻意的準備,有什麼看什麼最好!”
  張揚點了點頭,他提出邀請道:“不知金先生中午有沒有時間,我想請您吃頓飯!”
  金尚元笑道:“中國人的飲食文化的確豐富多彩,我不喜歡那種場合,算了吧!”他看了看時間道:“我還得去教堂做禮拜,敏兒,你替我招呼張先生。”金尚元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就算來到異國他鄉也仍然不忘做禮拜的事情。
  張揚也起身告辭道:“我也該走了!”
  金敏兒把他送到門外,每次見到金敏兒總讓張揚情不自禁的想起春雪晴,兩人實在太像了,張揚離去之前又道:“你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金敏兒咯咯笑了起來:“我倒是沒什麼事情,不過我想去玄清湖看看,你有時間陪我去嗎?”
  張揚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和金敏兒走得越近,以後藍星集團的事情就越好辦,他當即就答應了下來。金敏兒上了他的車,開到山莊大門方才想起自己沒帶手袋出來,驚聲道:“壞了,手袋忘了!”
  張揚一個急刹,後面緊跟著他的一輛紅旗車沒想到前面會突然刹車。一下撞到了皇冠車後面,張揚和金敏兒推門下車,紅旗車上也下來了三名男子,司機怒道:“我說你怎麼開車的?”
  金敏兒充滿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
  那司機不依不饒道:“談情說愛也不分個地方,你們找沒人地兒!”
  張揚一聽火就來了,本身是他理虧,他也打算跟人家好言好語道歉來著,就是賠點錢也無所謂,可對方蠻不講理,得理不饒人,張大官人的脾氣就是這樣,你不講理,我比你還不講理,他瞪大兩眼珠子,惡狠狠道:“怎麼著?你追尾你還有理了?”
  那司機也火了:“你突然刹車還有理了?”
  張揚看了看兩車相碰的地方。紅旗幸沒事,只掉了一點點漆,皇冠車的後保險扛卻癟了一大塊,這日本車就是不禁撞。他冷笑道:“我不找你賠車就算便宜你了,大家各走各路!”
  那司機仗著自己這邊人多,而且道理又在自己這一邊,他沖上去去抓張揚的衣領子:“你不能走……”
  張大官人豈能讓他把自己的領口抓住,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腳就踹在他的小腹上,把那司機踹了個屁墩兒,其它兩人也圍了上來,這時候紅旗車內的一個人方才出來:“幹什麼?幹什麼?”

張揚一看,這人他認得,是嵐山市市委副書記吳明,吳明也認出張揚,所以才現身相見,他笑道:“張主任,這麼巧,在這兒撞上了!”
  張揚雖然不喜歡吳明,可礙于對方的身份,也只能向他點了點頭表示打了招呼。
  吳明的司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捂著肚子道:“吳書記,他打人!”
  吳明笑道:“都是誤會,我和張主任是老朋友了!”
  張揚很敷衍的笑了笑,心說,老你麻痹,誰跟你是朋友?
  吳明看了看撞車的地方,自己的紅旗車的確也沒有什麼損傷他笑道:“這日本車是不禁撞啊!”說話的時候不僅僅是民族自豪感,也有種占了便宜的勝利感。
  張揚點了點頭,摸出皮夾,掏了二百塊錢出來:“我突然刹車怨我,拿去補漆吧!”
  吳明道:“算了,都老朋友了!”他向司機使了個眼色,幾個人上了汽車。
  張揚和金敏兒也把車掉了個頭,然後駛回了一號別墅,金敏兒拿了手袋回來,有些歉意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你撞車!”
  張揚笑道:“沒事兒,車又不是我的,怎麼撞都無所謂!”
  金敏兒笑了起來:“今天我請你吃飯!”
  張揚陪著金敏兒在玄清湖玩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兩人來到望江樓吃飯。
  袁波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小包,讓廚子做了幾個望江樓的特色菜,他過來敬酒的時候,又提起昨晚的事情,苦笑道:“我看這次梁成龍慘了,林清紅不會輕饒他!”
  張揚倒不這麼看,林清紅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她的頭腦十分冷靜,昨晚除了給梁成龍那一巴掌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走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張揚道:“他們兩人的婚姻本來就很突然,我總覺著他們結婚也跟做生意似的。”
  袁波笑著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林清紅可不簡單,梁成龍是什麼人物,咱們東江誰不知道?可到了她面前一樣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金敏兒專心致志的品嘗美食。
  袁波不免對金敏兒多看了兩眼,心說梁成龍和張揚的境界相比差多了。人家大小通吃,中外通吃,身邊這麼多紅粉知己,居然還能相處的如此和諧,像昨晚那種正面交鋒的場面從來沒有發生過,這就是境界!
  張揚道:“明天十佳青年頒獎。晚上我打算擺兩桌慶功宴!”
  袁波笑道:“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把江風閣給留下,裡面擺兩桌!”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面子上的事兒,怎麼都得辦!”
  袁波道:“你不用操心了,一切我來操辦!”如果不是張揚幫忙,他也不可能順利接下望江樓,別說幾頓招待飯。就算張揚長期在這兒吃,袁波也不會說個不字體,他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方文南來東江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什麼事?”
  “說是要向省高院上訴,繼續跟田家打官司!”
  張揚不由得苦笑起來:“方總自從兒子死後,整個人都變了!”
  袁波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也不怪他這樣,誰遇到這種事都接受不了,我看他現在很偏激,手頭上除了江城三環路工以外,也沒有其它的事情了。我聽說他把旗下的餐飲業基本上都轉讓了,估計已經沒有了做生意的心境!”
  張揚道:“你們是老同學老朋友。你該好好勸勸他!”
  “誰勸他也不聽,我最近聽說一件事,說江城市委書記洪偉基之所以離去,全都是拜他所賜,不知是真是假?”
  張揚沒有直接承認這件事,而是婉轉的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袁波道:“他這麼乾等於把自己做生意的後路都斷了,你想想,當官的知道了這件事,誰還會跟他合作?在如今的時代,沒有點官場上的關係,想做生意太難了!”
  張揚道:“如果他仍然一意孤行,下場只有一個!”
  袁波和張揚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沒有繼續說下去。
  張揚想起昨晚遇到王軍的事情。轉移話題道:“你和省電視臺台長王仲陽的兒子王軍熟嗎?”
  袁波點了點頭,低聲道:“很熟。不過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鳥,吃喝嫖賭無所不為!”
  張揚道:“我昨晚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從這裡出去!”
  袁波不屑道:“他沒什麼本事,如果不是指著他爹是省台台長,誰也不會把他當盤菜!”
  此時服務員又上菜了,袁波起身告辭。
  金敏兒道:“吃不了這麼多的!”
  張揚笑道:“你別怕,我又沒讓你請客!”
  金敏兒笑道:“我又不是怕請客。我是不想鋪張浪費,你們中國人不是最講究艱苦樸素勤儉節約嗎?”
  張揚樂呵呵道:“說到艱苦樸素勤儉節約可比不上你們韓國人,頓頓都是泡菜,偶爾吃頓餃子興奮的跟過年似的!”
  金敏兒聽出他話裡的揶揄成分:“你看不起我們韓國人!我生氣了啊!”
  張揚慌忙端酒賠罪:“說實話,在我沒認識你!我是看不起韓國人的。可認識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韓國也有這麼優秀的兒女!”
  金敏兒瞪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張揚不覺著得呆在那裡,麻痹的不是我眼花吧?這根本就是春雪晴啊!
  跟金敏兒在一起輕易就能勾起張大官人的懷舊情結,金敏兒對張揚的身份也頗感好奇,她已經把張揚定性為一個身懷絕技的特工,上次中槍,她親歷了張揚幫她取出乎彈並療傷的過程,用了張揚的傷藥之後,傷口處如今已經癒合的毫無痕跡,這讓金敏兒驚歎不已,她輕聲道:“你的傷藥很有效!”
  “祖傳秘方!”
  金敏兒道:“剩下的那些,我讓朋友拿去醫學院去研究,她也搞不明白其中的成分,還說要來請教你呢!”
  張揚故意板起面孔道:“這可不好啊,不經我允許,擅自研究我的東西,很不禮貌!”
  金敏兒以為他真的生氣了,誠惶誠恐道:“是我朋友看到我癒合的毫無痕跡所以好奇,我禁不住她再三請求就答應了!”
  張揚笑道:“跟你開玩笑的。別害怕!”
  金敏兒看到他沒生氣,這才放下心來,輕聲道:“剛才聽袁經理說。你當選了平海十佳青年?”
  張揚不無得意的點了點頭道:“組織上硬要給我的榮譽,沒辦法!”
  離開望江樓的時候,張揚接到了梁成龍的電話,他和林清紅邀請張揚去他們的新房看看,張揚由此推測出兩口子極有可能和好了,他笑著答應下來,金敏兒對此也頗感興趣,提出要和張揚一起前往。
  梁成龍和林清紅的新房位於玫瑰園,這是東江最高檔的社區,是一位港商投資興建,梁成龍的豐裕集團參與了部分的工程,所以梁成龍特地留下了一棟位子最好的別墅自己使用。
  社區管理很好,南邊是煙波浩渺的玄清湖,後面是碧雲山,在風水上占足了山南水北的優勢。梁成龍的別墅前方有一條白沙溪。從這條小河直通玄清湖,別墅外有一個小小的碼頭,碼頭上停泊著一艘快艇。
  白沙溪乃是人工挖掘而成,小河岸邊的白沙也是專門從海南運來。
  金敏兒被這裡的風景迷住,輕聲道:“真是一個風景如畫的好地方。”
  張揚把車停靠在別墅前方,看到有工人在花園中正在做園藝。下週六就是元旦,說起來梁成龍和林清紅的婚期也只剩下六天了,林清紅在門外指揮工人,看到張揚和金敏兒過來,林清紅不禁眼睛一亮,金敏兒的美貌是那種讓女人都不禁注目的那種。
  林清紅道:“張揚,這位是……”
  “金敏兒小姐,韓國人!”
  林清紅愣了,這張揚現在居然連國際美女都唬上了,梁成龍的這些朋友,可真沒幾個好東西,林清紅其實原本對張揚感覺還是不錯的,可自從梁成龍和白燕事發之後,連帶著對梁成龍的這幫同學朋友全都有了想法,認為他們合夥在矇騙自己。不過林清紅在表面上做得很好,仍然顯得熱情友善。梁成龍出現在二樓的露臺,向張揚揮了揮手。
  張揚走上樓去,金敏兒則跟著林清紅一起去參觀他們的新房。
  梁成龍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向張揚笑得也有些勉強:“來了,還帶女朋友來了!”
  張揚笑道:“金敏兒,別誤會。我跟她是普通朋友,人家就是有些好奇,所以跟過來看看!”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玩火必自焚,你小心點啊!”他現在是深有體會了。
  “怎麼著?還在冷戰啊?”
  梁成龍向外面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道:“我他媽現在心裡沒底,特沒底,林清紅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她這次居然能夠忍下這麼大口氣,是不是有些不對啊?”
  張揚道:“也沒什麼啊!你們都處到這份上了,新房也弄了,結婚證也領了,喜帖也發了,總不能還沒結婚就離婚吧?”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我他媽一整晚都沒睡好。我老擔心她要對付我!”
  張揚笑了起來,不是梁成龍多疑,這事兒擱誰身上也不好受。他安慰梁成龍道:“你和白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你決定和林清紅結婚之前就已經定下來了,我看她想開了就沒事了!”
  梁成龍道:“可白燕肚子裡的孩子。”
  張揚道:“你去跟她好好談談。這事兒我可幫不了你!”
  梁成龍道:“人家結婚是喜事,我他媽結婚簡直是個大悲劇,我擔心她隨時都可能會報復我,現在是我害怕了,我他媽不想結婚了。”
  這時候林清紅和金敏兒走了上來,兩人慌忙停下說話。
  林清紅意味深長的瞥了梁成龍一眼道:“是不是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梁成龍笑道:“老婆,你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
  林清紅冷冷道:“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嗎?”
  梁成龍乾咳了一聲,他笑著跟金敏兒打了個招呼。
  林清紅道:“我約了陳紹斌他們。讓他們過來,今晚我請你們去漁人灣吃蒙古烤全羊,當作為昨晚的事情向你們賠罪。”
  張揚道:“恐怕不成,我還得送金小姐回去!”
  金敏兒嫣然笑道:“沒事兒,我大伯今晚要去見朋友,我跟他說過了!”
  旁觀者清,梁成龍從金敏兒看著張揚的目光就覺著有些不同,心中暗暗羡慕,同樣是男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這廝身邊美女如雲,竟然能夠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現在連韓國美女也對他青眼有加。自己只不過是林清紅和白燕兩個就搞得焦頭爛額。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說話的功夫,陳紹斌和丁兆勇、歐陽如夏三人一起到了,看到金敏兒他們都是頗為驚豔。
  林清紅見陳紹斌一個人過來。忍不住問道:“黎姍姍呢?沒跟你一起來?”

“她不舒服!”陳紹斌嘴上道,其實真正的原因是黎姍姍是因為白燕的事情對梁成龍產生了反感。
  梁成龍猜到原因,可是他並不方便說。微笑道:“走吧,咱們開快艇過去!”
  一行人上了梁成龍的快艇,梁成龍親自駕駛,歐陽如夏道:“老同學。你這麼大一財主,怎麼也得換艘遊艇開開了!”
  梁成龍道:“玄清湖就這麼大點兒。遊艇根本跑不開!快艇才好!”說著他啟動了引擎,快艇在轟鳴聲中向玄清湖對面駛去。
  林清紅所說的漁人灣位於玄清湖的南岸,這邊尚未開發完全,有人承包了這裡搭建起了一座座蒙古包,每到晚上的時候,不少年輕人過來玩,人氣很旺,雖然到了冬季。可是東江的天氣還是零上,並沒有阻礙大家對美食的追求。
  林清紅提前訂好了最大的蒙古包,眾人都沒有馬上進去,望著正中一名精壯小夥子正在草地上表演活羊現殺,兩隻爐架上正串烤著兩隻肥羊。林清紅介紹道:“負責烤全羊的師傅全都是從內蒙古請來的,我點了一隻,咱們今兒人有點少了,恐怕吃不完!”
  張揚瞄了一眼屬於他們的那只羊。不禁笑道:“這羊至少有四十斤,肯定吃不完!”
  梁成龍招呼道:“都進蒙古包吧。外面冷!”
  眾點進了蒙古包,圍著矮桌盤膝而坐,一個身穿蒙古民族服飾的少女送上了酥油茶,因為是提前安排好的緣故,菜很快就端上來了,雖然是主打蒙古菜,可走到了東江也得入鄉隨俗,有白切羊肉,有老虎菜,有手抓羊肉,有香芋卷。
  馬奶酒上來之後,大家同幹了一杯,丁兆勇砸吧砸吧嘴道:“的確是這個味兒,想不到這兒的新疆菜還挺正宗!”
  陳紹斌笑道:“人家是蒙古菜!”
  梁成龍道:“別管蒙古菜新疆菜,大家吃的開心就行!”
  張揚給金敏兒倒了杯優酪乳遞了過去。歐陽如夏馬上抗議道:“我也是女人啊!你怎麼不照顧我?”
  張揚笑道:“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
  陳紹斌很厚顏無恥的問了一句:“你吃得消嗎?”
  歐陽如夏狠狠瞪了陳紹斌一眼:“跟你同學這麼多年,你怎麼還這麼不要臉?”
  眾人同聲笑了起來。
  梁成龍道:“這飯不是白吃的。我請你們來主要是商量週六結婚的事情!”
  歐陽如夏道:“主持攝像什麼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只管放心!”
  陳紹斌道:“婚車我負責,路線我也定好了,我這邊沒問題了!”
  丁兆勇道:“我負責後勤!”
  梁成龍道:“不但是後勤,當天收取禮金,以及所有酒水,支出全都是你負責,兆勇,任務艱巨啊!”
  “好像是出苦力啊!”丁兆勇苦著臉道。
  林清紅意味深長道:“你和成龍關係好,你人又厚道,什麼髒活累活當然要找你才放心,別人誰願意為他擔著啊?”
  丁兆勇明白林清紅又拿昨晚的事情說開了,不禁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成,我答應!”
  梁成龍又望向張揚道:“你給我當伴郎!負責敬酒,最後還得陪娘家瞧親的!”
  張揚道:“就是讓我喝酒唄!”
  梁成龍笑道:“就是喝酒,清紅的幾個叔叔舅舅全都是一等一的好酒量,論酒量咱們這邊你實力最強,當然要你頂在前面!”
  金敏兒舉手道:“我做什麼?”
  張揚有些納悶的看著她:“我說敏兒,有你什麼事啊?你不週四就走了嗎?”
  金敏兒笑道:“我大伯走,我打算留在東江過新年,然後去北京,怎麼不歡迎我參加你們的婚禮嗎?”
  梁成龍和林清紅慌忙點頭道:“歡迎!”
  金敏兒美眸轉了轉道:“林小姐,我給你當伴娘吧?”
  林清紅苦笑道:“我可不敢要,你要是給我當了伴娘,我的風頭得全部被你搶走了!”
  張揚心說你這句話可是實話,就金敏兒這禍國殃民的級數,往你身邊這麼一站,可不得把你所有的風頭搶過去。這樣的伴娘是誰都不敢要的,畢竟結婚那天新娘才是主角,誰也不想讓別人把自己的風頭都搶過去。
  林清紅又怕金敏兒難堪微笑道:“我已經有伴娘了,兩個伴娘是喬夢媛和她表妹時維!”喬夢媛是林清紅的閨蜜,林清紅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她當然要過來。
  張揚笑道:“敏兒,咱們這邊還有兩個迎親的呢,到時候你幫忙抱被子!”梁成龍點頭道:“還少一個!”
  丁兆勇提醒道:“張揚,你妹不是在東江嗎?”
  他不說張揚還差點忘了妹妹的事情。點了點頭道:“就這麼定了,讓敏兒和小靜一起跟著迎親,我順便幫忙放炮!”

卷三 第255章 栽贓陷害
  陳紹斌樂呵呵道:“我發現最近的大喜事真是不少,明天我們張主任當選省十佳青年,慶賀之後,馬上就迎來梁總和林總兩位富豪的新婚大喜,又逢陽曆新年,真是三喜臨門!”
  林清紅道:“還有一喜呢!”
  眾人都把目光望向她,林清紅微微一笑,卻沒有說這一喜究竟是什麼。梁成龍最近格外敏感,心中暗道,她該不會說這一喜是白燕懷孕的事情吧!
  星光漫天,張揚開車把金敏兒送回南國山莊,打開收音機,裡面正播放著王洛賓的那首“在那遙遠的地方”,那遙遠的地方,在那遙遠的地方,有個好姑娘,人們走過她的帳篷,都要留戀的張望,她那粉紅的小臉好像紅太陽。
  張揚聽得入神,跟著輕輕哼了起來,金敏兒居然也會唱這首歌,她和著音樂一起輕唱,張揚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夜色中的金敏兒,仿若回到過去的時候,春雪晴偎依在他身邊輕聲吟唱的情景,一時間內心湧起思緒萬千。
  一曲終了,金敏兒望著張猛小聲道:“是不是又想起了你過去的女朋友?”
  張揚沒有說話,踩下刹車道:“你到家了!”
  金敏兒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向張揚擺了擺手道:“過去的事情還是忘了吧,因為時間永遠不可能重來!”她轉身走入院落之中。
  張揚仰起頭,透過天窗仰望著漫天星光,一切都不能重新來過,他永遠也不可能返回大隋,永遠也不可能見到春雪晴了。
  省十佳青年的頒獎儀式在平海省青年會堂舉行,省團委書記馮奕明主持了這次十佳青年的頒獎儀式,出席這次會議的有省宣傳部長陳平潮、省宣傳部副部長、省電視臺台長王仲陽。以及各地市宣傳部的領導,江城宣傳部部楊慶生、嵐山市市委副書記吳明也都在主席臺上就坐。
  有了江城市十佳青年領獎的經歷。張揚對這種場面已經遊刃有餘,和江城不同的是,同台領獎的九個人張揚都不熟,其中有國家幹部,有優秀企業家,也有勞動模範,這些人全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其中也有一位張揚的同行,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滔,他今年三十歲,也是一位年富力強的幹部,同樣是招商辦,可雷國滔卻是正處級幹部。
  雷國滔主動和張揚握手道:“張主任,久仰啊!”
  張揚跟雷國滔握了握手,下面閃光燈對著他們不停閃爍,雷國滔在官場上混了很多年在擔任東江招商辦主任之前曾經擔任過保和縣的縣長。比起張揚的官場經驗要豐富許多。
  雷國滔道:“聽說平海的招商工作在張主任的帶領下搞得有聲有色!”
  張揚笑道:“我在招商辦一直都是掛名,新近才負責具體工作,沒超過半個月呢!”一句話把雷國滔弄的有些尷尬,他笑了笑道:“以後咱們多多交流!”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卻想,同行走冤家,我跟你可沒什麼交流的。
  記者採訪的時候,張揚馬上就體會到了有熟人的好處,徐雅蓓採訪自己那是代表江城,鏡頭當然要給他,可東江電視臺平海電視臺採訪的時候,歐陽如夏也打了招呼,主要鏡頭都給了張大官人,還專門去採訪張揚,其中提到江城企業改革提到江城旅遊,還提到前不久東江金秋經貿洽談會上,張揚代表江城酒廠向韓國索賠的事情,通過幾件事的採訪宣揚,張揚的形象無疑更加光輝起來。
  相比較而言,其它九位十佳青年顯然被冷落了,連雷國滔這位東江招商辦主任都變得無人問津。
  歐陽如夏發揮的很好,恰如其分的用提問烘托出張揚的成績,相比較而言,徐雅蓓就明顯落於下風。她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幾次提問都沒有提到點子上。
  訪問結束之後,張揚跟市宣傳部部楊慶生幾人一起先返回賓館休息。中午他們還要去省政府招待所會餐。
  他們驅車回到招待所的時候,看到徐雅蓓和男友王軍在噴泉處說著什麼,徐雅蓓的情緒好像顯得很激動,甩手想要給王軍一個耳光。卻被王軍抓住手腕推到了一邊,然後王軍轉身上了他的凱迪拉克,開車就走了。
  徐雅蓓哭著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除了徐雅蓓以外,他們這幫江城過來的代表全都是男性,誰都不好勸她,楊慶生笑了笑道:“小倆口鬧彆扭了,年輕人生點摩擦總是難免的!”
  張揚想起昨晚在望江樓前看到的一幕,難道王軍的事情被徐雅蓓發現了?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從梁成龍開始,一個個的東窗事發,張揚不由得聯想起自己,還好身邊的女孩子大都通情達理,可是百密一疏,難保沒有撞車的時候,在北京的時候,自己給陳雪療傷就被楚嫣然誤會,張揚內心中給自己悄悄提了一個醒,有些事還得小心為上。
  當晚張揚在望江樓大擺慶功宴。除了那幫東江的朋友外,他把江城同來的代我們也都請去了,不過徐雅蓓仍然沒有現身。因為都看到今天徐雅蓓和王軍鬧彆扭的一幕,所以沒人去主動喊她,徐雅蓓對當晚的慶功宴來說也無足輕重,大家只是在開始的時候少許留意了一下,然後就很快忘記了她的存在,全都圍繞在張揚的周圍開始慶祝。
  當晚的氣氛很好,張揚在眾星捧月之下,也感覺到有些飄飄然,有了這個十佳青年的稱號,他又多了一個政治砝碼,以後他的仕途必將越走越順。
  酒宴進行到中途,氣氛漸趨熱烈,在眾人輪番向張揚敬酒的時候,張揚接到了江城市委組織部長徐彪的電話現場實在太過嘈雜,張揚走出包間,臉上帶著笑意道:“徐部長什麼事?”
  徐彪的語氣顯得特別緊張,他顫聲道:“剛剛小蓓打電話過來,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哭,我擔心她有事!”
  張揚道:“徐部長,你別擔心。她好像和王軍鬧了點彆扭,沒什麼大問題!”
  徐彪道:“不!我瞭解我的女兒,她很堅強,普通的事情她不會這個樣子,張揚,我馬上去東江,你幫我去看看她,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可憐天下父母心,徐彪對女兒的關心也實屬正常。
  在張揚提升副處的事情上,徐彪幫了不小的忙,所以張揚始終都欠他一份人情,徐彪既然開口,張揚當然不能拒絕,他答應了徐彪的請求。先給徐雅蓓打了個電話,發現她手機關機了,然後又往酒店房間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張揚也覺著有些不對了,他回去之後,跟大家說了一聲,打算提前結束今晚的慶功宴,很多人都沒有盡興,尤其是陳紹斌張德放他們幾個吵吵嚷嚷的要繼續再玩一會兒。
  市委宣傳部楊慶生看出張揚有事,低聲詢問道:“小張,是不是又事?
  張揚點了點頭,低聲把徐彪擔心徐雅蓓的事情說了,楊慶生笑道:“老徐太疼這個寶貝女兒了,這樣吧,你們玩,我年紀大了,正要回去呢!我去看看她!”
  “那麻煩楊主任了!”
  可事情終究還是朝著壞的方向發展了。楊慶生回去沒多久就打來了電話,他敲徐雅蓓的房門久未有人開。覺著有些不妙,就讓服務員打開門進去看看,結果發現徐雅蓓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地上扔著幾個藥瓶,她吞了兩瓶安眠藥。
  楊慶生嚇得慌忙把徐雅蓓送往醫院,第一時間給張揚打了電話,張揚聽說這件事也顧不上喝酒慶賀了,他讓楊慶生保密,徐雅蓓自殺這件事影響肯定不好,馬上前往了白沙區人民醫院。
  途中張揚給徐彪打了個電話。他並沒說徐雅蓓自殺的事情,只是說徐雅蓓病了,自己送她前往白沙區人民醫院治療呢。
  徐彪很緊張這個女兒,他大聲道:“我三個小時內趕到!”
  張揚又叮囑他注意安全,來到白沙醫院急診室,看到楊慶生站在門口。他的秘書崔藝跟在一邊,兩人都是表情凝重,楊慶生是這次的領隊。徐雅蓓出了事情他要負主要的責任,徐彪那個人他瞭解,對女兒視若明珠,知道這件事後還不知道要有什麼反應。
  張揚低聲道:“怎樣?”
  楊慶生道:“正洗胃呢,醫生說送來的還算及時,應該沒生命危險!”
  張揚點了點頭,放下心來:“徐部長已經來了,估計兩三個小時後就能到醫院。”
  楊慶生點了一支煙,去洗手間了,這時候看到有護士走了過來:“誰是她家人啊?”
  張揚道:“我!”徐彪不在。張揚只能頂上。
  那護士充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張揚有些納悶,自己又沒得罪人家。她憑什麼對自己這樣啊?可馬上又回過味來,這護士八成把自己聳成徐雅蓓的男朋友了。
  小護士道:“跟我進來,醫生有話要跟你說!”
  張揚跟著她走了進去,負責搶救徐雅蕩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醫生。他冷冷看了張揚一眼:“做事怎麼那麼不負責任啊?”
  張揚笑了笑,正想解釋,那醫生點了點病歷道:“你最好也做個全面的檢查,這種病需要兩人同時治療的!”
  張揚越聽越糊塗:“對不起,您什麼意思啊?”
  那醫生看了他一眼:“你是她男朋友,她得了性病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揚愣了,這他媽哪跟哪啊?他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她朋友。我不是她男朋友!”
  “你不是她男朋友你進來幹嗎?”
  張揚被這醫生冷傲的態度惹火了:“我說你什麼態度?我是她朋友。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再這樣,我會向院方投訴你!”在張揚的強勢面前那醫生軟化了下來,他低聲道:“我以為你是她的男朋友,覺著你這人不負責任,病人的情緒很不穩定!”
  張揚也沒打算跟他計較:“你說她得了性病?”
  那醫生點了點頭道:“很巧,我們值班的一位女醫生今天剛好給她看過門診,對她的印象很深,她得了淋病,你最好儘快通知她的男朋友,這種病千萬要及時治療。而且避免散播!”
  張揚想起那個紮著豬尾巴鞭的王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也太能害人了,難怪徐雅蓓下午的情緒會如此激動,難怪她最後會選擇這條絕路。張揚考慮問題還是很全面的,他向那醫生道:“醫生,我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幫病人保守秘密?”
  那醫生道:“你放心吧,為病人保密是我們的責任!”
  張揚對他的這句話充滿質疑,這廝在剛才還沒有搞清楚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就把徐雅蓓的實際病情說了出來,看來嘴也不怎麼嚴。這件事張揚也做不了主,還是要等到徐彪來到的時候再做處理。

徐彪在淩晨一點半的時候趕到了白沙區人民醫院,徐雅蓓已經在監護室內睡著了,楊慶生、張揚直到現在都沒有走開,徐彪這才看到女兒的真實情況,心疼的差點沒沒掉下眼淚來,不過他儘管是一個工作多年的老幹部,大局觀還是很不錯的,他首先向楊慶生和張揚表示了感謝,然後請他們回去休息。
  楊慶生看到徐雅蓓脫離了危險。又看到徐彪已經趕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安慰了徐彪幾句,先行離開了醫院。
  張揚並沒有馬上走,他有必要把實際情況向徐彪說明。
  徐彪回監護室看了看女兒,確信女兒已經熟睡,悄悄退出門來,看到張揚沒走,頓時明白他肯定有話想和自己單獨說,兩人來到急診室外的走道裡,張揚小聲把剛才醫生說的事情告訴了徐彪,這件事不可能隱瞞徐彪,徐彪聽張揚說完,氣得臉色鐵青,他低聲道:“這件事還有沒有人知道?”
  張揚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不想摻和講來,這種事如果在大隋朝那會兒,如果徐彪是天子或者某位重臣,搞不好自己就是要被滅口的下場,張大官人過去已經有了一次這樣的慘痛經歷,想不到這次又被捲進了這種麻煩事中。
  可現在畢竟是九零年代,徐彪也沒有這麼高的權勢,他對張揚還是相當信任的,而且他把張揚看成可以信賴的朋友,徐彪道:“我會找他算帳!”
  徐彪本想一個電話打給王仲陽,可考慮了一下,還是先給王軍打了一個,這件事還得先找他。
  在電話中徐彪就聽到裡面十分的嘈雜,背景音樂很響,王軍應該在酒吧或者夜總會之類的地方,徐彪憤然質問道:“王軍,你給我滾過來,小蓓為你自殺了,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王軍似乎喝了酒,大聲道:“憑什麼?我和她已經分手了,她自殺和我有什麼關係?”
  “畜生!你害她染病,你還是不是人?”
  “我害她?你有沒有搞錯?是她害我才對!”王軍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氣得徐彪眼色血紅,如果王軍在他面前,他恨不能將這混蛋碎屍萬段。
  張揚也感受到這位組織部長的火氣。輕聲勸道:“徐部長,你注意身體,為這種人氣病了不值得!”
  徐彪點了點頭,他低聲道:“謝謝你張揚,都大半夜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張揚答應了一聲,徐彪這次帶司機過來了,張揚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他的司機小陳,然後才驅車返回了省政府招待所,回到房間。徐彪這一夜都沒有休息,默默守在女兒身邊。他有種錯覺,以為女兒也沒有睡。徐彪望著女兒背身的輪靡,內心宛如火山岩岩漿般激烈翻騰著,他要宣洩,他要爆發,他要為女兒討還公道。
  第二天一早,徐彪在東江的妹妹徐光潔就過來照顧徐雅蓓,徐彪藉口回去休息,讓司機直接一車把他送到了省委家屬院,他之前從沒有到王仲陽家裡來過,雖然雙方兒女已經達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兩家人見面也僅有兩次,徐彪是個脾氣很硬的人。王仲陽的級別比他高半級。他不想別人說自己高攀,這也是他堅持女兒先留在江城電視臺做主播的原因之一。
  徐彪的登門讓王仲陽吃了一驚,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徐彪氣勢洶洶的樣子,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和兒子有關,慌忙賠著笑請徐彪坐下,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晨七點十分,自己正準備出門上班呢。
  徐彪道:“王軍在嗎?”
  王仲陽笑道:“老徐,什麼事情啊?大清早就從江城趕來了?
  徐彪唇角的肌肉顫動了一下,低聲道:“我昨晚就趕過來了,小蓓吃了兩瓶安眠藥,你讓你兒子出來,我要他給我一個解釋!”
  王仲陽壓根沒想到事情搞到這種地步。他歎了口氣道:“怎麼會搞到這種地步?他們感情不是很好嗎?”
  徐彪道:“怎麼會?你讓他下來,當面問他不就知道了!”
  說話的時候,王軍剛好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昨晚一夜沒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濃烈的酒味兒,王仲陽板起面孔正要呵斥兒子兩句做做樣子。徐彪已經忍無可忍的沖了上去:“我打死你這個混帳!”王仲陽慌忙沖上去攔住徐彪:“老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王軍看了徐彪一眼:“幹什麼?你到我家裡來幹什麼?”
  徐彪道:“你給我說清楚,你對小蓓做了什麼?”
  王軍滿不在乎道:“能做什麼?我們分手了!她自殺跟我沒關係啊!”
  王仲陽斥責道:“小軍,你什麼態度?”
  徐彪指著王軍的鼻子罵道:“畜生,你這個畜生,你為什麼這麼害我女兒?”他氣惱之下脫口就罵。根本不顧忌王仲陽還在一旁,王仲陽臉色也不好看,他咳嗽了一聲道:“老徐,孩子們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做太多過問,假如他們真的相處不來,也沒有辦法不是?”
  徐彪瞪著王仲陽道:“你當然向著你的兒子,你知不知道,這個畜生害得我女兒染上了性病?”
  王仲陽愣了,他稍一遲疑放開了徐彪的手臂,徐彪大步沖到王軍身邊。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想打第二個耳光的時候,手腕被王軍握住,王軍怒吼道:“你別以老賣老啊!知道我為什麼跟你女兒分手嗎?就是因為她做人不檢點,這次她來東江還跟一個小白臉不清不楚的,是她害我染病,我還沒找你們家算帳,你居然惡人先告狀,想教別人之前,還是先管好你的女兒吧!”
  徐彪被王軍氣得渾身發抖,嘴裡不停道:“畜生……你這個畜生……”
  王仲陽沉著臉道:“老徐,不是我向著自己的兒子,可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大家心裡明白,我兒子的品性我信得過!”他這句話等於在說自己兒子沒問題,是徐彪的女兒有問題,徐彪只感覺到熱血上頭,揮拳想要打王軍,卻被王軍一把推開。徐彪跟踉蹌蹌跌坐在沙發上,他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直挺挺倒了下去。
  張揚聽說徐彪被送往醫院急救的消息,慌忙通知了楊慶生,他們幾個人匆匆趕到省人民醫院,徐彪因為急性腦出血已經被送入了手術室進行搶救,張揚他們趕到的時候徐彪已經動完了手術,被推出手術室。張揚把徐彪的司機小陳叫了過來,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徐彪在王仲陽家發病的時候小陳一直都在外面車裡等著,所以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王仲陽幫他把徐彪送到醫院之後就走了,也沒有解釋這件事,按照醫院方面的說法,徐彪過去就有高血壓,情緒激動後引起腦出血的幾率本身就很高。
  張揚卻不這麼認為,望著徐彪蒼白的面孔的內心有團火在燃燒,張揚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在張揚副處的問題上,徐彪幫了他很大的忙,在這一點上,他欠徐彪一份人情,看到徐彪父女兩人落到這樣的境地。張揚同情之餘,不由得感到憤怒,他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一定是徐彪為女兒委屈,他去王仲陽家討還公道,情緒激動之下才引發了腦出血,可以說罪魁禍首就是王軍,更可氣的是,王家父子對徐彪父女境況表現出的冷淡。徐彪病發,他們爺倆竟然如此冷漠,就算走路人也不應當如此。
  楊慶生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細節。可是看到徐彪這樣,內心也不禁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他也推測到徐彪的發病和王家父子有關,楊慶生怒道:“老王做事有些不近人情了。徐部長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可以甩手就走呢?”他馬上又想到了仍然躺在白沙區醫院的徐雅蓓。該怎麼向她解釋?他和張揚商量之後,決定由張揚去探望徐雅蓓,楊慶生留在這裡陪護徐彪,並將徐彪的病情向市里彙報一下。
  張揚來到白沙區人民醫院,看到徐雅蓓已經從床上起來,正站在視窗呆呆望著外面,他咳嗽了一聲,藉以引起徐雅蓓的注意,徐雅蓓回過身,看了看張揚,神情落寞道:“我爸呢?”
  張揚一直猶豫到現在,他實在不知應該怎樣把這件事告訴徐雅蓓,徐雅蓓現在的精神十分脆弱,如果知道父親因病住院,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徐雅蓓咬了咬蒼白的唇:“我爸是不是出事了,我知道,昨晚他……他在我身邊呆了一整夜……我聽到他在哭。”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圈紅了,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面頰滑下。
  張揚點了點頭,他終於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徐雅蓓:“徐部長因為腦出血住院了,你放心手術很成功,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恢復!”
  徐雅蓓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的內心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因為她,父親肯定不會出事。
  她的姑媽徐光潔也是剛剛聽說這件事,慌忙過來安慰徐雅蓓,徐雅蓓哭著道:“我要出院,我要去看我爸。”
  張揚點了點頭,他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會幫你討還公道!”
  張揚大步走出了急診室,進入車內的刹那他已經決定,徐彪父女的這件事情管定了,他先給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打了一個電話。
  杜天野也知道徐彪發病的事情,大聲道:“怎麼回事?”
  張揚強忍著內心的憤怒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略過了徐雅蓓染病的細節,這種事情對一個女孩子的名譽影響很大,張揚知道輕重。
  杜天野怒道:“什麼東西!就算是兒女分手了,他王仲陽也不至於做得如此絕情?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
  張揚很冷靜的說了一句話:“徐彪對我有知遇之恩,這件事我忍不了,王仲陽父子我搞定了!”
  杜天野連一秒鐘都沒有遲疑。他大聲道:“把握尺度,但是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江城市委常委,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這句話完完全全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會無條件支持張揚。
  “你放心吧,我讓父子倆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張揚掛上電話。馬上給張德放打了個過去,張德放剛剛上班正在召開例會呢,可看到張揚的電話,還是出去接了:“老弟,我在開會,什麼事,待會再說!”
  “我要報案!”
  張德放愣了,心說這廝是不是吃錯藥了,大清早報什麼案?
  張揚道:“我有充分的證據懷疑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王仲陽和他兒子王軍在自己的家裡,對江城市組織部部長徐彪進行了人身攻擊,導致徐彪發病住院!我要求警方拘捕他們父子協助調查!”
  張德放聽得頭大,苦笑道:“我說哥們,別玩了啊!你沒睡醒吧?”
  張揚大吼道:“你他媽抓不抓人?你不派人給我把王軍帶走,老子這就殺到他家裡去!”
  張德放道:“總得有理由吧?”
  張揚冷笑道:“想要理由吧,好,你馬上帶人去他家裡給我查,出了事情我擔著,我給你理由!”
  張德放掛上電話足足愣了一分鐘。他想明白了一件事,王仲陽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可張揚的岳父是代省長宋懷明,他乾爹還是副總理文國權,他想要搞王仲陽,王仲陽父子只有倒楣的份兒,這是立場問題。和張揚認識這麼久,這廝還真沒求過自己什麼,權衡利弊之後,張德放很快做出決定,他要陪著張揚瘋一把。張德放還有一個目的,最近他看不清張揚和舅舅顧允知之間的關係,他要借著這件事瞭解舅舅對張揚的態度。

王軍畢竟心虛,徐彪在他家裡發病之後,他也不敢出門了,老老實實窩在家裡,老爺子罵了他兩句。不過王軍最大的長處就是嘴硬,無論怎樣都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徐雅蓓的身上,裝成是一個受害者,誰家父母都看著自己的孩子好,王仲陽罵了幾句也就相信了自己的兒子,他嚴令王軍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不許到外面去逛蕩。
  張德放帶了兩名員警來到省委家屬院,他對這裡的情況是熟悉的。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這次過來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你張揚讓我來。我來了,算是有了交代。我是員警,做任何事都要證據,如果你沒證據,我可不能隨便抓人。
  張揚這次表現的還是很冷靜的。他把皇冠車停在王仲陽家門口等著。自己坐在車裡,耐心等待著張德放的到來。
  張德放的警車一到,張揚就拎著一個藍色的布袋走了下來,張德放知道這廝做事不顧後果的風格,沒讓其它兩名下屬下車,自己一個人走了過來:“張揚,怎麼回事兒?”
  張揚冷笑道:“你別管怎麼回事,跟我抓人就行了!”
  張德放苦口婆心道:“抓人也得有證據!”
  “帶拘捕證了嗎?”
  張德放明白了,今天這廝是要玩真格的,他低聲道:“王仲陽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
  “狗屁!什麼東西!”張揚已經走到門前摁響了門鈴。
  保姆過來開門,充滿警惕的看著門外:“誰啊?”
  張揚向張德放使了個眼色,張德放無可奈何的走了過去:“阿姨,你好,我是王軍的朋友找他調查一件事!”他把警官證亮了亮。
  那保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房門打開了,畢竟在她的概念裡敢於到這裡鬧事的人還從未有過。
  張德放來之前已經考慮的很周到,有人報案他就要過來瞭解情況,這也算是理所當然,他跟王軍不熟。王軍的老爺子雖然是省台台長,可他也有個當省委書記的舅舅,論背景自己也不怕他,更何況還有張揚在,張德放今天也是沒辦法了,有點被張揚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王軍在客廳看電視呢,看到張德放和張揚進來,他微微一怔兩人他都認識,張德放的身份他也知道,員警登門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起身道:“幹什麼?”
  張德放道:“有人舉報你攻擊江城市委組織部長徐彪同志,所以我們想請你協助調查!”
  王軍一向以高幹子弟自居,仰了仰頭很不屑的看了張德放一眼:“你有證據嗎?別動不動就捕風捉影。誰告我?讓他來跟我對質,我時間寶貴著呢,請你別浪費我時間。”
  張德房間到這小子這麼囂張不由得也有些火氣了,你王軍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二等衙內,你他媽牛逼什麼?正琢磨著給這廝一點教的時候。張揚在書架上翻弄起來。
  王軍怒道:“你幹什麼?”
  張揚向張德放道:“這裡面好多錄影帶啊!”
  張德放沒明白他什麼意思,可走到書架前,看到上面扔著三盤錄影帶,封面前是極盡火辣的春宮場面。張德放頓時明白了,這肯定是張揚從剛才那個藍布包裡拿出來的,趁著王軍沒注意扔在那裡了,張揚啊張揚,你他媽叫我過來是協助你栽贓啊!
  張德放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員警,如果這廝原則性很強,張揚也不會選中他過來。張德放的兩個眼珠子轉了轉拿起那幾盤錄影問道:“王軍,你看這種東西?”
  王軍怒道:“不是我的!你他媽陰我!”他恨不能沖上去把張德放給吃了。
  張揚一旁煽風點火道:“張局,他罵你啊!”
  張德放冷哼了一聲:“這裡沒你事!”他拿起對講機把外面兩名員警都給喊進來了,現在他已經徹底橫下心了,反正被張揚給拖下水了。想撇清關係是不可能了,既然玩就正式玩玩看。
  兩名員警很快就趕了進來,張德放揚起手中的黃色錄影帶道:“王軍你涉嫌私藏淫穢物品,現在我們要拘捕你,有什麼話,你跟我們到分局再說!”
  王軍平時也嬌縱慣了,怎能咽下這口氣。張德放上前走了一步。他以為張德放要銬他,一把推在張德放胸口,張德放這廝何其狡猾,跌跌撞撞向後坐到在地上,怒道:“你敢襲警!”其中表演的成分占了大部分。
  兩名員警剛剛進門,聽到張德放這句話,那還了得,兩名龍精虎猛的警員沖上去一下就把王軍給撂到了,反剪他雙臂把他給銬起來。
  王軍大叫道:“流氓!你們是員警嗎?劉媽!報警!”
  那保姆嚇礙手足無措,正要去拿電話。張德放笑道:“你別害怕,我們就是員警,王軍私藏黃色錄影帶,違反了國家法律,我們要帶回去處理。”
  兩名員警押著王軍走了出去,王軍大喊大叫。
  張揚向張德放道:“你不搜搜?說不定還有什麼意外發現呢!”
  張德放被這廝一提醒,反正來了,看看王軍的房間也無妨。這不搜則已,一搜從王軍房間內搜出了足足一百多本黃色書刊,黃色錄影帶也有四十多盤,部分還寫著內參資料,張揚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早知道這廝這麼變態,自己壓根不用高價買幾盤黃色錄影帶誣陷他了。
  張德放讓兩名下屬去王軍房間裡拍照,然後把證據拿走,依著張揚的意思,想順便把宣傳部副部長王仲陽的房間搜一搜的,可張德放覺著不能玩的太過火,否則在上面不好交代。
  幾名員警從王軍家裡往外搬證據的時候,省委家屬院中不少人過來圍觀,王軍坐在警車裡扯著嗓子叫喊員警知法犯法栽贓陷害!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一本本淫穢雜誌和錄影帶都從他家裡拿出來的,不僅如此,還在王軍房間裡撥到了三把管制刀具。
  張德放臨走的時候,向張揚交代道:“這件事玩大了,你自己先打個招呼吧!”他明白,這件事的影響肯定不說不定很快就會捅到省委書記顧允知那裡,讓張揚打個招呼,也算是未雨綢繆。
  張揚微笑道:“你只要把這給我弄進去,其它事情都交給我!”
  張德放低聲道:“我儘量頂24小時!”
  張揚道:“足夠了!”

卷三 第256章 公道自在人心
  王仲陽知道兒子被廣盛分局帶走的消息,的確有些愣了,省宣傳部副部長,又住在省委家屬院,敢於去他家裡搜查拿人的還真不多。搞清楚是張德放幹得,他就發現事情有些棘手,張德放雖然只是廣盛分局的副局長,可他還是省委書記顧允知的親外甥,這廝這麼做究竟是不是得到了顧允知的授意?考慮再三,他決定不去驚動顧允知,先和廣盛分局方面聯繫一下再說。
  張德放接到王仲陽的電話是意料中的事情,王仲陽是正廳級幹部,張德放對他還是相當客氣的:“王台長!您是為王軍的事情吧?”
  王仲陽強忍著心頭的怒火道:“小張啊,我想問問,我兒子究竟犯了什麼罪?”
  “是這樣,有人舉報他在家裡藏匿黃色音像製品,所以我們去調查。調查過程中,王軍極不配合。他不但辱駡我們還動手襲警,我們在他房間內搜出了大量的黃色音像製品。還有管制刀具!”張德放沒說在他家裡已經是很給王仲陽面子了。
  王仲陽心說年輕人看兩盤黃色錄影帶算什麼?值得這麼興師動眾嗎?他隱約感覺到張德放今天的行動和徐彪的事情有關,可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在面上的,王仲陽道:“小張啊,我可不可以先把王軍保回家,至於怎樣處理,回頭再說好嗎?”
  “不行!”張德放的語氣很生硬:“王台長,我們公安局有公安局的規矩,我也不能破壞!”
  王仲陽也有些火了,冷冷道:“這種事要我去找省廳嗎?”他的這句話就包含著很大的威脅含義了。
  張德放從開始的被拖下水,已經變成了接受現實,現在他感覺到和張揚聯手搞省宣傳部副部長是種很有意思的事情,刺激而有滿足感,他呵呵笑了一聲:“公安部長也得按章辦事!”
  王仲陽火大了,一個小小地區公安局副局長敢跟他這麼說話,惹火了我,我讓電視臺把你們的黑幕曝光,他低聲道:“看來你們公安辦事是不考慮輿論影響了?”
  張德放根本沒搭他的茬兒,乾脆把電話給掛了。
  王仲陽這個怒啊!這小子也太狂了,我王仲陽在平海官場混了這麼多年,難道是吃素的?他惱怒之下,一個電話打進了省公安廳,直接找省廳廳長王伯行,他和王伯行是老鄉,一個莊的那種,如果仔細追溯一下,兩個人肯定是一個家族的。
  王伯行聽王仲陽發完牢騷,也有些奇怪,張德放這小子今天哪根弦不對,居然跑到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家裡抄家去了?能混到省廳廳長位置的。頭腦絕非一般,他的政治能力要遠超他的辦案集力,王伯行很快就推測到,這件事十有八九是顧允知的授意,否則張德放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微笑道:“仲陽,你別著急,我瞭解一下情況!”
  王仲陽掛上電話之後,想了想又給東江公安局打電話,他在東江的人脈還是很廣的。可讓他納悶的是。想找人的時候,這會兒居然一個都找不到了。
  就在王仲陽準備親自去廣盛分局走一趟的時候,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打電話過來,陳平潮第一句話就問道:“怎麼回事?徐彪在你們家裡到底怎麼回事?”
  王仲陽道:“沒怎麼,兩個孩子鬧了點彆扭,他過來問問清楚,結果就在我家發病了,我們爺倆已經把他送醫院了!我正準備去醫院看他呢!”
  陳平潮和王仲陽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他提醒王仲陽道:“我不清楚你們兩家發生了什麼,反正這事兒鬧大了,顧書記和宋省長都知道了,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告到了省裡,口口聲聲要為徐彪要個說法!”
  王仲陽叫苦不迭道:“陳部長,我是個國家幹部,我是個老黨員,我可能害他嗎?”
  陳平潮道:“我信你,可有人一口咬定就是你把徐彪害成那樣的!”
  “誰?”
  “張揚!”
  王仲陽愣了愣,他對張揚還是有所耳聞的:“你是說宋省長的那個未來女婿?”
  “不錯,江城招商辦常務副主任!他已經報警了,說你們爺倆暴力毆打徐彪,導致徐彪腦出血發作。警方也已經立案調查,你看著辦吧!”
  “他總不能誣告我?”
  陳平潮歎了口氣道:“他身後有誰?你自己最好掂量掂量,我不知道你怎麼招惹了他,不過我是看出來了。這次他是鐵了心要搞你們爺倆!”
  王仲陽怒道:“一個副處級幹部。他有多大能耐?”
  陳平潮道:“仲陽,我們是多年的老搭檔,徐彪搞成這個樣子,你好好想想自己處理的方法是不是得當?我不管你們兩家發生了什麼,可現在事情的影響已經鬧大了,你最好趕緊滅火,別搞到最後不好收場!”說完陳平潮就掛上了電話。
  王仲陽拿著電話愣了老半天,他喃喃自語道:“我招誰惹誰了?”
  顧允知開完常委會後,正準備返回辦公室,宋懷明追了上來:“顧書記!”
  顧允知嗯了一聲:“懷明,什麼事?”
  宋懷明道:“開會前,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打電話過來!”
  顧允知笑了笑道:“我也接到他的電話了,年輕幹部火氣就是盛啊!”
  宋懷明道:“他代表江城市委抗議徐彪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顧允知一邊走一邊道:“徐彪和王仲陽的事情是家事吧?”
  宋懷明道:“聽說他們兩家是未來親家!”
  “親家怎麼突然變成仇家了?”
  宋懷明搖了搖頭道:“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誰說得清啊!”
  顧允知道:“既然是家務事,就低調處理,搞什麼?家長里短的事情也要我們常委會討論嗎?”
  宋懷明笑了起來:“哦,是這麼說的。我把杜天野說了一頓!”
  顧允知道:“回頭我們去探望探望徐彪,別讓江城那幫幹部搞得跟受了委屈似的,這個杜天野,真有他的,人家的家務事情也跟著摻和!有功夫多去抓抓江城的經濟嘛!”
  宋懷明只是笑,兩人分手之後。省廳廳長王伯行追上了集懷明:“宋省長!”
  宋懷明道:“王廳長找我有事?”
  王伯行點了點頭:“我想跟你說點事!”
  “去我辦公室說!”
  “不了,就在這兒說吧,小事情!”
  宋懷明走向前方的平臺,王伯行跟了過去,歎了口氣道:“張揚報案說徐彪被宣傳部副部長王仲陽父子毆打!”
  宋懷明輕輕哦了一聲,然後道:“王仲陽父子究竟有沒有打徐彪?”這句話充分表現出他對張揚的袒護,他不問有沒有證據,反而這樣問,王伯行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他搖了搖頭道:“現場沒有證人,徐彪還沒有醒來,這件事張揚又沒在場,證據不足啊!”
  宋懷明道:“證據不足就是說可疑嘍?”
  王伯行點了點頭。
  宋懷明道:“那就去查吧,查出證據來!”
  王伯行愣了,不是吧?這宋省長護女婿護成這個樣子?
  宋懷明道:“有了證據不就可以證明王仲陽父子無罪了嗎?”
  王伯行心說,這次王仲陽父子倒楣了,宋懷明十有八九不是想證明他們無罪,他是想借著這件事做點文章。
  宋懷明看了看時間道:“這種事情好像也輪不到你管,讓分局處理吧。要相信年輕人做事的能力!”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
  王伯行在原地愣了老半天,宋省長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人家是讓他別多管閒事。
  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湊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王伯行嚇了一跳,王伯行瞪了他一眼道:“人嚇人嚇死人,幹嘛一驚一乍的?”
  “怎麼說?”
  王伯行沒好氣道:“讓我少多管閒事!”
  陳平潮搖了搖頭:“伯行,王仲陽爺倆到底幹了什麼?怎麼把張揚得罪這麼狠?”
  “你問我?我問誰啊?”
  王仲陽又犯了一個低級錯誤。他憤怒之下讓省台記者去廣盛分局採訪,其實王仲陽的出發點並不是要曝光這件事,而是虛張聲勢利用這種方式給公安局一些壓力。
  兩名記者到了廣盛分局就被哄了出去。
  王軍雖然自視甚高,可進了公安局禁不住張德放軟硬兼施,他承認那些黃色錄影帶走自己的,事實上連張揚栽贓他的那幾盤他也認了,家裡這玩意太多,他實在記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根據鑒證科搜集到的證據,徐彪身上有不少淤青的外傷,當然其中有和王軍推搡時留下的,也有張揚在探望他的時候悄悄動的手腳,證據對王仲陽父子越來越不利了。
  張揚去探望徐彪的時候,他仍然沒有醒來,張揚幫徐彪診了診脈,確信徐彪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看著一旁哭得雙目紅腫的徐雅蓓,張揚歎了口氣道:“徐姐,你也去休息一會吧,徐部長沒事!”
  徐雅蓓咬了咬嘴唇道:“張揚,謝謝你!”
  張揚道:“以後別做傻事了就行,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徐雅蓓含淚點了點頭。
  張揚把帶來的幾付藥遞給她:“我找人給你要了個方子,你吃完這些藥,病就會好的,放心吧!”
  徐雅蓓垂下頭不停抹淚。
  這時候省委書記顧允知從外面進來了,一起來的還有省委組織部長柴慧明,他們都是專程前來探望徐彪的。之所以這樣隆重,也是考慮到江城市委領導層的怨憤,省裡做出這樣的姿態,勢必會有助於平息江城方面的憤怒。
  省委書記顧允知很體貼的問候了徐彪的病情,看到張揚在場,他心中明白,徐彪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他對張揚的醫術很有信心,自從張揚前往北京為顧明健不辭辛苦的奔波忙碌之後,顧允知對他的態度顯然好了許多,張揚給他打招呼的時候,顧允知笑著點了點頭。
  顧允知向徐雅蓓道:“雅蓓啊!看你的年齡和我的女兒差不多,不用擔心,你爸爸會好起來的,有什麼問題只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解決。”
  徐雅蓓含淚點頭。
  顧允知又道:“年輕人感情上有些矛盾是難免的,還是要採取冷靜一些的處理方式。”
  徐雅蓓捂住嘴,轉過身哭了起來。
  顧允知看到她這樣也不好繼續說下去,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一起離去,不要影響徐彪休息。
  張揚把顧允知一行一直送到了停車場,顧允知上車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向張揚招了招手,張揚跟著顧允知進入了他的車裡。
  顧允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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