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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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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不多看了一半,文章ok,祝新年進步



卷三 第241章 大風起兮
  李長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發現張揚和安語晨在辦公室有等,兩人是為了南林寺商業廣場的後續開計畫過來的,安家已經和喬夢媛之間達成了協議,按照新的規劃,南林寺商業廣場會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大三分之一,安語晨這次前來就是為了送計畫書,按照規程,李長宇批閱之後再拿到常委會上討論,最後才能拍板定案。
  李長宇接過計畫書,這件事情心裡明白得很,喬夢媛之所以不出面是害怕惹人閒話,不過喬夢媛既然介入,這件事就沒有任何的問題,所謂的討論只不過是個幌子,誰也不會公開和喬家為敵,更何況喬夢媛的擴大南林寺商業廣場規模計畫根本就是有利於江城經濟發展的大好事。
  這件事本來和張揚沒有多少關係,是安語晨硬拉著他陪著一起過來的。
  李長宇笑道:“安小姐的這份計畫書我會認真審閱,而且儘快給你一個批復!”
  安語晨微笑道:“多謝李市長!”
  李長宇道:“不用客氣,你們安家對江城經濟的幫助是有目共睹的!”他又向張揚道:“張揚,紡織廠的改革進行的怎麼樣?那幫工人最近還有沒有繼續鬧事?”
  張揚道:“天驕集團已經初步同意入資管理紡織廠和第二服裝廠,目前正在資產評估核算,廠裡的工人在得到不讓一人下崗的承諾之後情緒也穩定了許多,開發區企改辦主任肖林入駐紡織廠全程緊跟,目前廠裡的狀況還算平穩。”
  李長宇點了點頭,張揚的確是一員福將,過去幾位副市長中,嚴新建無疑是業績最不突出的一個想不到張揚去企改辦之後,連續三板斧。江城酒廠、江城製藥廠、江城紡織廠,三大企業改革搞得風風火火漂漂亮亮,讓嚴新建這個分管工業的副市長臉上有光,在市府內的地位也隱然有上升之勢。李長宇也聽說過一些消息,最近張揚和嚴新建、肖鳴等人走得很近,他判斷出張揚正在幫助杜天野組建他的政治班底。讓李長宇失望的是,自己並沒有走入杜天野的視野。
  李長宇想起剛才召開的常委會,低聲道:“忘了恭喜你了,市里決定了,讓你代表江城參加省十佳青年的競選!”
  因為常委會剛剛才結束,張揚並沒有得到這個資訊,聽到這個結果自然欣喜不已,他笑道:“多謝李市長!”
  李長宇笑道:“你不必謝我,多數常委都投了你一票!你也算開歷史先河,過去都是江城十佳青年位入選的。”
  張揚道:“他那個位也是我讓給他的!”這廝倒是不知道謙虛。
  李長宇道:“做人該低調的時候還是低調一些!”他的意思是張揚已經贏了這場仗,就應該適當收斂一些。
  張揚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長宇又道:“我聽說你讓人把吳紅貴告上了法院,說他污蔑你名譽,告他誹謗罪!”
  張揚點了點頭:“我有證據。他屬於那種給臉不要臉的,污蔑我在先,裝病住院在後,一個國家幹部卑鄙到這種地步,怎麼都要給他一點教訓。”
  李長宇歎了口氣道:“你啊!沒有素淨的時候,非得折騰出發點事來心裡才舒服!”
  “是他先惹我的!”
  李長宇也懶得管他的事情,以這廝現在的實力,想對付一個環保局的小科長也是分分鐘拿下的事情,李長宇現在心裡想得都是杜天野交代的任務,看來這位新任市委書記對自己的工作成績很不滿意,如果在教育改革上繼續無所作為的話,自己的前途只會越黯淡了。
  安語晨道:“李市長,我還有一件事!”
  李長宇點了點頭道:“安小姐請說!”
  “我爺爺生前曾經在黑山子捐助了多所小學校,他想幫助家鄉的孩子。我們安家通過商量,決定幫助爺爺把這件事繼續做下去,我們打算拿出兩千萬港幣説明發展江城落後地區的教育,希望李市長能夠提供便利!”
  李長宇目光一亮,安語晨這真是雪中送炭啊,兩千萬的資金捐助教育。雖然不可能徹底改革教育系統的面貌,至少也能夠讓最近一潭死水般的教育改革出現一抹亮色。
  他微笑道:“我雙手歡迎安小姐的決定,你放心,我們江城教育界會全力支持你們的工作!”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安小姐,有沒有考慮過注資江城教育,參與到江城教育體制的改革中來?”
  安語晨有些詫異道:“據我所知,內地不是很少私人辦學的嗎?”
  李長宇道:“我們正在考察先進地區的改革經驗,現在沿海城市已經有不少聯辦教育的成功先例,安小姐不妨考慮一下。”
  張揚微笑不語,他算看出來了,李長宇惦記上了安語晨這位大財主。想讓她多掏點錢幫助江城的教育改革,這也說明李長宇最近在教育改革上陷入了困境。
  兩人回到企改辦,安語晨道:“李市長的提議很有意思,如果真的允許私人投資辦學,也會有相當豐厚的回報。”
  張揚對此興趣不大,他懶洋洋道:“投資教育是利國利民,造福子孫後代的大好事,你真想干擾幹唄,權當積德了!”
  安語晨瞪了他一眼:“你才缺德呢?”
  “我說丫頭,你這人怎麼那麼敏感?”
  說話的時候有人前來拜訪,卻是環保局污染防治科的科長吳紅貴,這廝一臉的尷尬,如果不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他也不會主動登門,現在張揚已經把他告到了法院,環保局方面也面臨著很大的壓力,局長耿啟超讓吳紅貴儘快把問題解決了,不然就讓他停職!吳紅貴鼓足勇氣主動登門,今天他走向張揚道歉的。
  張揚沒有理會吳紅貴,仍然和安語晨說著話。
  吳紅貴不敢打擾他們,老老實實在房間裡站著,直到安語晨走了。
  張大官人眼皮都沒有翻一下。拿起桌上的報紙抖了抖,漫不經心道:“有事嗎?”
  吳紅貴低聲道:“張主任,我今天過來是特地向您道歉的!”
  “哦!你錯哪兒了?”
  吳紅貴心說我錯在不認識你,老子要知道你是張揚,我他媽躲得遠遠的,嘴上卻不敢這麼說,低聲道:“我不該把個人私怨帶到工作中去,給張主任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張揚冷笑著把報紙扔到桌上:“個人私怨?我跟你沒什麼私怨!你是不是覺著我打你不對啊?”
  吳紅貴沒說話。
  張揚道:“我知道你不服氣,你走吧,咱們法院見!”
  吳紅貴一聽就慌了:“張主任。我……我錯了!”
  張揚淡然笑道:“錯了啊!我差點忘了,你是給我道歉的!這道歉得有點誠意啊!這麼著吧!你跪下給我敬杯茶,過去的事情我就跟你一筆勾消,不然我決不相信你的誠意!”
  吳紅貴一張圓臉漲紅了,這廝太欺負人了,居然讓自己給他跪下,男兒膝下有黃金,士可殺不可辱!我他媽就是不幹了,我也不能受你這份侮辱!他幾乎衝動的扭頭要走,可馬上又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張揚告他誹謗,胡茵茹手裡還握有他的錄音記錄。一想到這些事,念頭頓時又變成了大丈夫能伸能屈。
  吳紅貴咬了咬嘴唇,他走到張揚面前端起了茶杯,雙腿一曲跪了下去。
  張揚只是故意捉弄他,沒想到這廝當真跪了下來,看來自己真是覷了這廝的無恥程度。
  吳紅貴忍氣吞聲道:“張主任喝茶!”人一旦把廉恥拋到一邊,任何事都不會顧忌了。
  張揚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做人就要搞清自己的份量,你騷擾胡總,讓我很不爽!”
  此時朱曉雲突然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眼前一幕嚇了一跳,慌忙又退了出去,她真搞不懂張大官人又演哪出戲呢。
  吳紅貴窘得滿臉通紅,心中明白這事情說不定很快就要傳開了,可既然跪下了,張揚不讓他起來,他還真不敢起來,否則這次豈不是白跪了?
  張揚落下茶杯道:“起來吧!”
  吳紅貴這才站起身來。
  張揚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過去的事兒咱們一筆勾消,你繼續幹你的科長,不過以後最好嚴格掌控國家標準,不能利用職權幹出格的事情!”
  吳紅貴連連點頭,此時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吳紅貴離開企改辦之後,朱曉雲已經把他給張揚下跪的事情傳了出去。從此張大官人的彪悍歷史又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張揚還是有些演戲的天分,王准在老街的場景中又給他補了兩個鏡頭。當然應張揚的要求,所有涉及到他的鏡頭要麼是背影,要麼就是遠景。在電視上抛頭露面的事情,張揚並不喜歡。
  胡茵茹對初剪的樣片表示滿意,何歆顏拍攝完全部戲份也披著紅色的羽絨服來到攝像機前看效果。
  看到張大官人著上身出現在螢幕上,胡茵茹和何歆顏同時笑了起來,王准道:“張主任很有表演天分。如果在演藝界發展說不定會成為亞州巨星!”
  胡茵茹調侃道:“王導打算請他拍三級片嗎?”
  王准哈哈大笑道:“張主任的身材很好,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個!”
  張揚笑眯眯向何歆顏道:“我身材好吧?”
  何歆顏紅著俏臉啐道:“我怎麼知道?
  張揚又轉向胡茵茹,胡茵茹生怕這廝問出什麼出格的話來,嚇得藉故躲到一邊去了。
  王准提起和江城影視合作的事情。張揚笑道:“已經和李副市長說過。他那邊沒什麼問題,你抽時間親自去和他談談,具體的細節你們商定!”
  王准欣喜道:“多謝張主任費心!”
  廣告雖然已經拍完了,可新藥的品牌還沒有確立,胡茵茹徵求張揚的意見,張揚想都不想道:“就叫一針牌!”
  “一針?”
  張揚點了點頭道:“一針!”
  北京的深秋氣溫已經很低,顧佳彤身穿棕色皮風衣,站在金色的落葉之中,靜靜望著戒毒所的大門。
  顧明健高大的身影終於出現在戒毒所門外,直到身後的鐵門緩緩關閉,他這才轉過身來,望著遠處的姐姐,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生硬。
  顧佳彤迎了上去,想要接過弟弟手中的皮箱,顧明健低聲道:“我自己來!”說完他大步向前方的賓士車走去,把皮箱放在後背箱內。
  顧佳彤啟動汽車,輕聲道:“明健,你是不是怪我?”
  顧明健搖了搖頭,拉開遮陽板上的化妝鏡,看了看自己的面龐,低聲道:“是我自己做錯,和你有什麼關係?”
  顧佳彤溫婉笑道:“明健,我幫你安排好了機票,明天去塞班島度假。散散心吧!”
  “我不想去!”
  顧佳彤微微一怔,轉臉看了看他:“為什麼?”
  顧明健從儲物盒中拿起顧佳彤的那包女士香煙,從中抽出一支點燃。用力抽了一口,充滿感觸道:“我失去了好多的時間,我不想繼續浪費下去。”
  “明健!”
  顧明健道:“姐,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已經不小了,我是個成年人,我不想這麼大了還在你的照顧下生活,我可以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我可以為自己負責!”
  顧佳彤沉默了下去,她意識到弟弟把自己對他的關心和照顧看成了一種負累,她輕聲道:“明健,我準備將藍海交給你!”
  顧明健沒有說話,過了好半天方才道:“藍海是你的心血,你一點一滴做出來的,我不要!”
  顧佳彤道:“我以後的生意會轉向製藥廠!藍海我無法兼顧。你不要有顧慮。我相信你。就會把藍海徹徹底底的交給你。我不會對藍海的生意有任何的干涉。”
  顧明健落下半截車窗,窗外地冷風吹了進來,他眯起雙眼似乎感到舒服了一些:“姐,給我一段時間,讓我靜一靜好嗎?”
  顧佳彤緩緩點了點頭:“有時間,給爸打個電話!”
  顧明健在北京還是有不少朋友的。離開戒毒所的當天,王學海就打來電話問候,並邀請他去紫金閣。為他接風洗塵。顧明健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前往。
  因為顧明健事先要求務必要清淨。王學海並沒有叫其它人。
  望著滿桌豐盛的菜肴,顧明健談然笑道:“咱們兩個人,用不著那麼大的場面!”
  王學海笑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慶祝你逃脫牢籠,重獲新生。我說什麼都得表示表示!”
  顧明健歎了口氣,王學海把那瓶路易十三打開,給他倒了一杯,端起酒杯道:“以後有什麼打算?”
  顧明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聲道:“我姐打算把藍海交給我!我想會長期呆在北京吧!”
  王學海道:“放著平海這麼好的條件你不去利用,跑到這北京城來做什麼?”
  顧明健跟他碰了碰酒杯:“你在東江的那塊地怎麼樣了?”
  提起這件事王學海顯得頗為無奈。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投資是他從經商以來遭遇的最大挫折:“仍然擱置在那裡,東江市政府因為挖到了古墓,讓我停止開!”
  顧明健皺了皺眉頭道:“真是不順啊!”
  王學海道:“什麼古墓?只不過是漢代的一個普通墓葬,一點考古的價值都沒有,還不是梁成龍因為競標失敗懷恨在心,他利用在東江的關係故意給我製造困難!”
  顧明健道:“梁成龍這個人不簡單啊!”
  王學海冷笑道:“他是靠他的叔叔給他撐腰,梁天正和文副總理走的很近,這個社會,到哪兒都得講究關係!”
  顧明健對此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喝了口酒,又摸出了一盒萬寶路,開始抽煙。

  王學海望著顧明健道:“煙癮很大啊,是不是還惦記著那玩意兒?”
  顧明健搖了搖頭:“忘了!不想了!”
  王學海歎了口氣道:“歡場占地事情玩玩就算了,我沒想到你會和徐娜糾纏這麼久的時間,更沒想到她會勸你碰那東西!”
  顧明健苦笑道:“我沒怪你,是我自己不好。”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徐娜呢?”
  “這種女人管她幹嗎?喝酒!”王學海勸道。
  顧明健覺察到有些不對,低聲道:“徐娜現在幹什麼?”
  “她有人了!”
  顧明健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看得出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憤怒!”
  “誰?”
  “明健,這種風塵女子你根本不要認真,逢場作戲玩玩罷了?”
  “你告訴我是誰?”
  “建委的一個幹部,蔡旭東!”
  張揚在淩晨一點鐘被急促的電話鈴驚醒,他拿起電話,電話中傳來顧佳彤驚慌失措的聲音:“張揚。”只叫了一聲張揚,她就哭了起來。
  張揚擔心到了極點,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佳彤姐,怎麼了?你別哭,穩定一下情緒再說!”
  “明健被人帶走了,說他傷人!”
  張揚內心一沉,顧明健剛剛才從戒毒所出來,怎麼這麼快就出了事情?這段時間為了弟弟的事情,顧佳彤四處奔波,精神上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她本以為事情從此會變好。可沒想到事態又隨著顧明健的暴力傷人事件急轉直下,素來堅強的顧佳彤再也無法承受,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揚。
  張揚安慰道:“佳彤姐,別哭,天塌下來還有我在!我馬上去北京!”
  顧佳彤含淚點了點頭,她顫聲道:“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人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爸爸說!”
  張揚低聲道:“瞞不住的!你還是跟你爸說實話,他不會坐視不理!”
  顧佳彤穩定了一下情緒道:“這件事司法機關已經介入,對方的背景也很複雜!”
  “不要考慮其它的事情,你一定不要急,明天我一定會到北京!”
  “張揚!”顧佳彤心裡湧起難言的滋味。
  有件事張揚並沒有說錯,父親那裡就算相瞞是瞞不住的,顧佳彤和張揚通完話之後,終於下定決心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顧允知的這個電話,只有家人知道,他擰亮床頭燈,拿起電話,內心中已經覺察到必然有重要的事情發生,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預感。
  顧佳彤在和張揚說過這件事之後。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她小聲道:“爸!還沒睡?”
  顧允知仍然從女兒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異樣,他低聲道:“佳彤,是不是明健出事了?”
  顧佳彤詫異于父親敏銳的洞察力,她輕輕嗯了一聲。
  “不要慌,慢慢說!”
  顧佳彤這才將弟弟傷人的事情說了,起因是顧明健為了一個叫徐娜的女人,和建委的一位幹部發生了衝突,顧明健頭腦一熱用水果刀戳傷了對方,現在那名幹部仍然在醫院搶救,生死未蔔,警方已經把顧明健帶走了。
  顧佳彤道:“我已經找了徐自達讓他去問情況,平海駐京辦方面我沒敢驚動他們,害怕帶來不好的影響!”
  顧允知內心沉重到了極點,他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佳彤,你做得很好,這件事暫時不要驚動平海駐京辦,我馬上給你徐伯伯打個電話。讓他幫忙查清這件事,公安機關那邊,讓自達幫忙處理一下,這件事不管起因如何,明健傷人已經成為事實,他觸犯了國家的法律,你去醫院等著,看看傷者的情況,如果有任何的變故,隨時和我聯繫。”
  “爸!你來北京嗎?”
  顧允知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事情搞清楚之後,我會去!”
  淩晨一點鐘是沒有航班前往北京的。火車也是一樣,可張揚知道,現在是顧佳彤最需要他説明的時候,他一定要儘快出現在顧佳彤面前,他決定開車前往北京。
  駛入高公路之後,張揚給國安邢朝暉打了個電話,他曾經委託邢朝暉關照顧佳彤,邢朝暉或許能夠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邢朝暉半夜被這廝吵醒顯得有些生氣,可當他聽說顧明健傷人一事也顯得頗為詫異:“這事兒我不清楚!他不是在戒毒所嗎?才出來就鬧事。這小子挺不省心啊!”
  張揚道:“頭兒,這次你得幫我查查,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我現在正往北京趕呢,等我到了再好好謝謝您!”
  在邢朝暉的印象中這廝還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客氣過,看來他對顧家的事情還是真的擔心,邢朝暉點了點頭道:“我幫你查清楚吧,你自己路上開車小心點兒!”
  顧明健的連續兩刀讓對方肝脾破裂。出現了大出血,手術已經進行了五個小時,仍然不見傷者從裡面出來。顧佳彤越來越緊張,對方的家人也來了,都在手術室門前焦急等待著,不時聽到女眷的啜泣聲。
  顧佳彤離得很遠,遠遠望著那家人。她不敢走過去,此時她的內心是極其彷徨無助的,身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向來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多麼希望有一雙堅實的臂膀讓她依靠,她有些疲憊的閉上美眸。
  “顧總!”藍海北京分部的負責人趙國強出現在顧佳彤的面前。
  顧佳彤睜開眼睛,輕聲道:“老趙,有眉目了嗎?”
  趙國強向遠處看了看,在顧佳彤的身邊坐下,低聲道:“好像是因為一個女人!”他歎了口氣道:“顧總,您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盯著!有什麼動靜,我馬上給你打電話!”
  顧佳彤搖了搖頭,傷者的情況不明朗,她怎能放心的下?
  此時徐自達打來了真話,顧佳彤拿起電話走到遠處。
  徐自達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佳彤,這件事不好辦,你弟弟捅傷的人叫蔡旭東,是建委副主任,他爸爸是衛生部蔡部長和我爸也是老朋友。他們老蔡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如果出了事,恐怕……”
  “我知道了!”顧佳彤黯然掛上了電話。
  趙國強關切的望著顧佳彤:“顧總,是不是很麻煩?”
  顧佳彤勉強笑了笑,她的臉色極其蒼白。
  趙國強道:“您還沒吃東西吧。我去給您買早點!”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不要麻煩了,買來了我也吃不下!”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顧佳彤站起身來,她和趙國強不敢靠近,遠遠望著手術室的門口,從蔡家人的反應來看,蔡旭東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蔡家有人向他們的方向看來。趙國強低聲提醒道:“咱們走吧!”
  顧佳彤點點頭,和趙國強一起匆匆離開了這裡,可當他們來到電梯前的時候,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叫道:“你站住!”
  顧佳彤停下腳步,轉身望去,卻見一位三十出頭的女人向她走了過來。她是蔡旭東的妹妹蔡旭梅,她認得顧佳彤,剛才因為關心哥哥的傷勢所以並沒有留意到顧佳彤也來到了這裡,顧佳彤起身離去的時候,蔡旭梅方才看到了她,所以才追了上來。
  面對傷者的家人顧佳彤多少有些緊張,她表面仍然鎮定如常,輕聲道:“找我有事?”
  蔡旭梅紅著眼圈道:“我知道你是誰!我認識你,你弟弟是顧明健,他是兇手!你來幹什麼?看笑話嗎?”
  顧佳彤有些慌亂的轉過身去,她按下電梯,想要儘快離開這裡。
  蔡旭梅的聲音驚動了蔡家的幾名男士,他們也走了過來,蔡旭梅的情緒十分的激動,她一把抓住顧佳彤的手臂:“你們顧家人就這樣草管人命?我要你給我哥哥一個說法!”
  顧佳彤俏臉蒼白道:“對不起,讓我們先冷靜一下,警方會處理這件事!”
  趙國強也陪著笑道:“我想可能是誤會!”
  趙國強不說還好,這句話一說出口頓時激怒了蔡家的幾名男士,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把抓住了趙國強的衣領把他推倒在牆上:“操你大爺的!都殺人了還是誤會?”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顧佳彤厲聲道:“你們放開他!事情已經發生了,自然有法律來評判!”
  一名男子指著顧佳彤的鼻子怒道:“不看你是個女人,我把你從這要扔出去!”
  電梯門緩緩打開,身穿黑色皮風衣的張揚走出了電梯,他的目光冷冷環視眾人然後落在顧佳彤的俏臉之上。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佳彤姐!有人欺負你啊?”
  顧佳彤看到張揚溫暖的面龐。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酸楚,一雙美眸之中湧出了晶瑩的淚光,芳心之中生出無限感觸,張揚微笑道:“不怕!有我在!”
  剛才手指顧佳彤的那男子冷笑道:“說得就是你!”沒等他出手,張揚已經閃電般握住了他的手指,一擰一錯,那男子的中指頓時脫臼,痛得他慘叫起來。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這人最看不得大男人欺負女人,有本事你們沖我來!”
  趙國強也乘機掙脫了那男子的手掌來到顧佳彤身邊。
  蔡旭梅道:“打電話,報警!”
  一個略顯沙啞的女聲道:“小梅,你們鬧得還不夠?還嫌家裡不夠亂嗎?”
  蔡家人全都靜了下去,卻見一位三十二三歲的女郎走了過來,她是蔡旭陽的二妹蔡旭虹,目前在國務院某部任職,是蔡家子女中最有勢力。
  蔡旭虹望著顧佳彤點了點頭道:“你們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張揚沒有說話,走向那名男子抓住他的手臂,幫他把脫臼的手指還原。他向蔡旭虹道:“我和蔡旭東是好朋友,幫我問候他!”
  蔡旭虹強忍心中悲痛道:“會的!”蔡家的這位二小姐表現的還是相當有氣度。
  一進入電梯,顧佳彤便無力的靠到在張揚的身上,張揚展開臂膀,攬住他的嬌軀。
  趙國強早在北京的時候,對兩人的關係就心知肚明,所以權當沒有看到,來到一樓大廳,趙國強藉口找相熟的醫師去問問情況,匆匆離開。
  張揚擁著顧佳彤來到車內,望著她憔悴的俏臉,充滿愛憐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休息!”
  “我吃不下!”
  張揚板起面孔道:“一定要吃,否則我打你屁股!”
  顧佳彤咬了咬櫻唇,終於順從的點了點頭。
  張揚帶著顧佳彤來到醫院對面的早點鋪,要了兩籠天津包子,點了兩碗豆漿,他接到電話之後,就風塵僕僕的趕往北京,的確有些餓了,顧佳彤雖然也是一夜沒吃飯,可滿腹心事,沒有任何的食欲,在張揚的勸慰下,勉混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碗豆漿。
  吃過早餐之後,張揚讓顧佳彤躺在吉普車內睡一會兒,方才歇了十多分鐘,趙國強就打電話過來,說蔡旭東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顧明健一共捅了蔡旭東五刀,導致蔡旭東脾臟被摘除,肝左葉切除,部分腸管也被手術摘除,大量失血,目前還在昏迷中,預後效果還很難說。蔡家人的情緒很激動,一定要為蔡旭東討還公道。
  顧佳彤聽說蔡旭東沒有生命危險,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她馬上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向父親通報這個消息。
  顧允知這一整夜也是無法入睡。他雖然身在平海,一顆心卻無時無玄不在關注著北京的狀況,兒子惹得這次禍端不可謂不大,為了一個女人桶傷了蔡旭東,已然觸犯了法律。顧允知明白等待兒子的將會是什麼。他不敢去想事情的最終結果,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查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顧允知道:“佳彤,明天我會飛赴北京,你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和蔡家人生接觸,一切暫時交給你徐伯伯處理,我已經交代過他了。”
  “爸,我知道!”
  顧允知又道:“養養那裡,先不要告訴她!”
  顧佳彤咬了咬嘴唇:“對不起。爸!”
  顧允知微笑道:“傻丫頭,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明健自己做錯了事,應該自己負責!”
  掛上電話,顧佳彤又忍不住落淚。這段時間的壓力實在太大讓她已經無法承受。張揚擁住她的香肩,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記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其它的事情你先不要去想,等你爸過來再說!”
  顧佳彤點了點頭。
  張揚把顧佳彤送回住處,他顧不上休息,約了邢朝暉在比格咖啡見面,邢朝暉因為路上堵車比約定的時間足足晚了二十分鐘。
  張揚今天表現出足夠的耐心,幫邢朝暉叫了一杯藍山,邢朝暉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張揚道:“這麼冷的天,還出這麼多的汗。看來有點虛啊,我幫你診診脈!”

  邢朝暉笑了笑,卻沒有把手伸出去,落下咖啡杯道:“顧明健刺殺蔡旭東是為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叫徐娜。事情發生之後,她就逃走了!現在還沒有下落,顧明健去戒毒所之前,曾經和徐娜同居過一段時間,他吸毒可能和徐娜有著直接的關係。顧明健進入戒毒所之後,徐娜很快就和蔡旭東混在了一起。正是這件事導致了顧明健的突然失控,他在酒吧中找到了徐娜,想帶走她。找到蔡旭東的阻止,隨手抄起了水果刀對蔡旭東連刺多刀!”
  張揚歎了口氣道:“衝動是魔鬼,顧明健不是什麼好脾氣,可他畢竟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並不是一個法盲,為什麼會錯得這麼離譜?”
  邢朝暉道:“人在吸毒之後,性格會發生不自主的改變,他控制情緒的能力肯定差了一些,再加上,他之前喝過不少酒,也許是酒精麻醉了他!讓他變得膽大妄為!”
  張揚隨口問道:“出事地點在哪裡?”
  “風度酒吧,老闆叫林鈺文!”
  “林鈺文?”張揚有些錯愕的瞪大了眼睛,林鈺文和蔡旭東的關係。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林鈺文同是又是王學海布在蔡旭東身邊的一顆棋子,難道這一系列的事情和王學海有關?可王學海為什麼要這樣做?
  邢朝暉低聲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幫我找到徐娜!這個女人一定知道什麼!我敢保證,顧明健刺殺蔡旭東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邢朝暉淡淡笑了笑:“張揚,我知道你和顧家的關係很好,但是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你對這起案件的判斷,就是一起普通的情殺案,犯罪動機人證物證都有了,顧家雖然很有根基,可蔡家也非易與之輩。我看顧明健這次麻煩了!”

卷三 第242章 有跡可循
  和邢朝暉分手後,張揚給乾媽羅慧甯打了個電話,心想乾爸是國務院副總理,也是衛生部長蔡思祥的直屬領導,文家的面子蔡家一定要給一些。張揚並不是想讓羅慧寧出面干涉這件事,他只是想去探望一下蔡旭東,現在蔡旭東生死未蔔。他的傷勢和顧明健以後所需要承擔的刑事責任有著密切的聯繫,如果他平安無事,這件事也許還能朝好的方向發展,如果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恐怕這個仇就結大了。
  羅慧寧也已經聽說了這件事。她並沒有想到張揚的反應會如此迅速,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北京,由此可見這個乾兒子和顧佳彤的關係絕非一般,羅慧甯原本就打算去探望蔡旭東,聽到張揚的意思,毫不猶豫的答應帶他同往。
  前往北海醫院的途中,羅慧甯向張揚道:“蔡部長這個人很疼兒子,甚至有些嬌縱,所以旭東這孩子從小就不聽話,後來進了建委,生活上不慎檢點,現在終於出了大事!”她停頓了一下又歎道:“想不到老顧家的孩子也是這個樣子,他們的家教應該都是很嚴的,偏偏要犯這樣的錯誤!”
  張揚道:“乾媽,你說他們兩家有可能私了嗎?”
  羅慧甯淡然笑道:“事情鬧得這麼大,整個北京城都知道了,私了?蔡部長那個脾氣未必情願!”
  “如果蔡旭東平安無事呢?”
  羅慧寧看了看張揚,她當然明白張揚的意思,也知道張揚的手段,張揚之所以想去探望蔡旭東,更是想幫助蔡旭東渡過難關,他想要化解這件事,羅慧寧從心底是想幫助張揚的,可她也明白,這種事想要化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歎了口氣道:“張揚,這件事並非外人方便插手的,該怎樣做,我想顧允知比別人都要明白!”
  常委會上顧允知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他的表情依然古井不波。就在今天早晨,一則關於顧明健殺人的小字報就被散發在省委省政府門前的大路上。幾乎在頃刻間已經傳得滿城風雨,顧允知也看到了那張小字報,詫異於消息散播的同時,他內心中也明白,這件事不僅僅關係到兒子,也有人借著這件事對他進行惡意的報復,正在利用這件事損壞著他的聲譽。
  顧允知從政以來經歷無數風浪,早已修煉出風波不驚的心態,事態越是嚴重,他的內心越是冷靜。
  散會後,代省長宋懷明追上了先行離去的顧允知,低聲道:“顧書記!”
  顧允知點了點頭,微笑道:“邊走邊說!”
  宋懷明道:“北京的事情我聽說了!”
  顧允知淡然笑道:“消息傳得很快,真是讓我沒有想到!”在宋懷明的面前,他並沒有隱瞞的必要。
  宋懷明道:“這個世界上從不缺敗事的小人!”
  顧允知道:“明天我會去一趟北京!”
  這早已在宋懷明的預料之中,他低聲道:“顧書記放心,平海的事情我會料理!”
  顧允知道:“別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等我把這件事處理完,會給大家一個明確的說法!”
  宋懷明道:“您的家事根本無需向別人交代!”
  顧允知若有所思道:“人到了一定的位置,你的問題就會成為所有人的問題!”
  蔡家留下來照顧蔡旭東的是蔡旭虹和蔡旭梅姐妹,當然還有許多蔡旭東的親戚留在那裡幫忙。
  羅慧寧的到來讓蔡家人很感動,可他們也看到了羅慧寧身邊的張揚,頓時對羅慧甯這次的來意產生了警惕之心。但是因為羅慧寧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就算心裡有想法,嘴上還是不好說出來的。
  羅慧甯向蔡旭虹道:“旭虹,這是我乾兒子張揚,他和旭東過去是好朋友,聽說旭東的事情所以過來看看!”
  蔡旭虹還是表現出相當的大度,向張揚微笑點了點頭,蔡旭梅就沒有姐姐那樣的涵養,冷冷看著張揚,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不歡迎張揚前來的意思已經表現的很充分。
  張揚不會和一個女人計較,更何況這次顧家理虧,他想做些事幫助顧家減輕一些壓力。
  在進入病房探視的時候,蔡旭梅終於還是忍不住來了一句:“我哥還很虛弱,不適合太多人探望!”
  羅慧寧臉上笑容依舊:“旭梅,是讓我走嗎?”
  一句話說得蔡旭梅臉上變了顏色,蔡旭虹慌忙解釋道:“羅阿姨,旭梅不是這個意思!她平時說話就口無遮攔的……”
  羅慧寧道:“三十多歲的人了,要學會管住自己的嘴巴!別忘了,你是誰的女兒,有些話隨口說出來,別人會怪你的父母家教不嚴!”
  張揚心中暗樂,乾媽發威,氣勢可不是蓋得。
  蔡家姐妹被說得滿臉通紅,在羅慧寧的面前她們根本沒有反駁的勇氣,只能眼睜著看著張揚跟著羅慧寧走入監護室中。
  兩人換了隔離服,羅慧寧把鮮花放在一旁,她並沒有靠近床邊。
  張揚來到床邊,望著蔡旭東蒼白的面龐,心中暗道:“卻不知這廝傷得怎樣?”他伸手握住了蔡旭東的手腕,低聲歎道:“旭東!是我,張揚!我來看你了!”聲音中似乎帶著一股憂傷,其實蔡旭東的死活和他無關,他才不會為了這廝傷心呢,不過表演是必須的。
  蔡家姐妹也跟了進來,看到張揚的表現,竟然真的有些相信他和哥哥是好朋友了。
  張揚探察到蔡旭東脈細微弱,一股內息悄聲無息的送了進去蔡旭東,原本就在朦朧之間,在張揚這股脈息的刺激下,竟然真的睜開了雙眼。
  看到眼前的張揚,他吃了一驚,不過口鼻上蒙著氧氣罩,無法開口說話。
  這麼近的距離張揚當然不能大聲說話,否則周圍人都會聽到,他利用傳音入密向蔡旭東道:“蔡旭東,你傷得很重,我給你留下一瓶傷藥,你按照我的吩咐吃了,半月之內一定復原,否則就會有性命之憂。”
  蔡旭東瞪大雙眼。
  張揚又道:“你和顧明健的事情我會儘快給你一個交代,不過在這件事沒查清之前,你說話最好小心,否則我把你的那些破事全都抖落出來,讓你們誰都沒有好日子過!”這句話就是威脅了。
  蔡旭東心中有恨又怕,他真是想不到這廝為什麼會插手這件事。
  蔡旭虹走到床邊,張揚故意歎了口氣道:“安心養病,千萬不要多想!”他在蔡旭東的手背上拍了拍,起身告辭。
  蔡旭虹把羅慧寧和張揚送到電梯前,羅慧甯向蔡旭虹道:“好好照顧你哥哥,只要人平安無事什麼都好說。”
  蔡旭虹點了點頭。
  離開病房大樓,羅慧寧道:“你剛才對蔡旭東說什麼了?”
  張揚笑道:“沒說什麼?
  羅慧寧瞪了他一眼道:“騙我?剛才我明明看到你嘴巴不停的動,一定說了什麼!”她心思縝密,張揚的那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她的眼睛。
  張揚呵呵笑道:“我告訴他,讓他小心說話,不然我把他幹過的壞事全都抖落出來!”
  羅慧寧禁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小子,人家都慘到這個份上了,你居然還去床邊威脅,還把我拉過去當幫兇,你真個混小子!”她並沒有生氣,因為她知道顧佳彤和張揚之間的曖昧情愫,張揚站在顧家立場上說話也是理所當然。不過聽他的意思,似乎拿住了蔡旭東的某些把柄,說不定這次這小子真能起到一些作用,想到這裡羅慧寧道:“回頭我跟你乾爸說一聲,如果方便出面的話,還是讓他說說話。”
  張揚搖了搖頭道:“暫時不要,顧書記還沒有來,我想他心裡一定有主意。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顧允知這個人做事很周到,希望他有能力和蔡部長達成共識!”
  張揚返回顧佳彤公寓的時候。顧佳彤已經醒來,她剛剛洗過澡,穿著深紅色絲綢睡衣靜靜坐在客廳內,手裡端著半杯紅酒,美眸充滿傷感的望著窗外。
  張揚來到她的身後,大手落在她的香肩之上,顧佳彤放下酒杯,握住他的手,緊緊抱在自己的懷中。
  張揚俯下身,面龐貼著她的俏臉,輕聲道:“喝酒了?”
  “一點點!”
  “借酒澆愁愁更愁!”
  顧佳彤道:“你出去幹什麼了?”
  張揚這才把剛才和羅慧寧去醫院探望蔡旭東的事情說了,顧佳彤聽張揚說蔡旭東的命肯定能夠保住,也長舒了一口氣。
  張揚道:“有件事我想不通。明健昨天才從戒毒所出來,晚上就出了事,什麼人請他出去吃飯的?他怎麼會找到蔡旭東和徐娜?”
  顧佳彤道:“那個徐娜和明健在東江就認識了,我把明健弄到北京,想不到她也跟過來,明健就是在她的慫恿下才學會了吸毒。
  張揚感歎道:“紅顏禍水,明健這次出事跟她有關係!”
  顧佳彤道:“照你說,好像有人故意慫恿明健這麼幹?
  張揚點了點頭道:“走!去風度酒吧,搞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鈺文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昨晚酒吧發生的事件,讓風度酒吧暫時被關,她也向公安機關提供了證據。
  張揚和顧佳彤找到她的時候,林鈺文正鎖好酒吧的大門離開,昨晚的傷人事件發生之後,最近一段時間酒吧都不會有什麼生意,她打算離開這裡靜一靜。
  知悉顧佳彤的身份之後,林鈺文淡淡笑了笑道:“我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已經向公安機關說清了所有的事,沒必要向你們解釋!”她正要離開的時候。張揚道:“你說這件事沒有關係,可你和蔡旭東之間的關係好像並不尋常吧?”
  林鈺文憤怒的轉過臉來:“這位先生,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每個人說話都是要負責任的,如果你對我的名譽造成損害,我會考慮向法院提出訴訕。”
  張揚懶洋洋道:“林小姐是個聰明人,現在你還住在龍城社區嗎?”
  林鈺文的明眸之中明顯出現了一絲慌亂,她咬了咬嘴唇轉身欲走,聽到張揚道:“我想我們還是有必要談談!”
  林鈺文停下腳步,指了指對面的茶社。
  張揚雖然沒有說出具體的細節,林鈺文卻已經明白,自己和蔡旭東之間的事情,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天晚上她和蔡旭東纏綿之時,床下竄出來一個人對著他們一通狂拍,那件事成為一個陰影始終籠罩著林鈺文的內心,林鈺文一直認為是王學海策劃了那件事。
  林鈺安靜靜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道:“說吧,你找我想問什麼?”
  張揚道:“昨晚的事情!”
  “顧明健喝多了,像瘋子一樣來到酒吧,當時蔡旭東和徐娜正在一起喝酒,顧明健看到他們親熱,妒意大生,他拉著徐娜讓她跟他回去,可徐娜不願意,蔡旭東推開顧明健,並打了他一拳,顧明健惱羞成怒抓起水果刀就戳了過去,事情的全過程就是這樣,我對公安機關已經說了!”
  張揚道:“我不是問這件事的,顧明健怎麼會知道他們在你的酒吧?
  “我怎麼會知道?”
  張揚看出林鈺文顯然在逃避。他冷笑道:“這件事和王學海有沒有關係?”
  林鈺文雖然竭力保持鎮定,在張揚提到王學海名字的時候仍然出現了一絲慌亂。
  張揚道:“其實你沒有隱瞞的必要,就算你不說,我們早晚也能夠從顧明健的嘴裡知道:“他當晚和誰一起喝的酒?喝酒後怎麼會知道徐娜和蔡旭東在一起?你想瞞是瞞不住的!”
  林鈺文霍然站起身道:“我不知道。”
  張揚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道:“林小姐,有些事不用多說,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敢保證!北京城再大,不會有你的容身之地!”
  林鈺文的唇角顫抖了一下,雖然和張揚只是第一次見面,她卻已經深深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霸道和強勢,張揚絕非是危言聳聽,他既然能夠層層推測到其中的關係,足見他的頭腦非同一般。
  林鈺文並沒有馬上就走,她低聲道:“我真的不清楚這件事,你究竟想幹什麼?”
  張揚道:“如果你知道徐娜的下落,馬上告訴我!否則,我會把這筆帳也算在你的頭上!”
  林鈺文俏臉之上流露出些許的畏懼,但是她終於還是忍住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茶社。
  顧佳彤有些沉不住氣了:“為什麼不去追她?”
  張揚低聲道:“給她一點時間權衡利弊!”
  顧佳彤恨恨道:“這個王學海真是可惡,這件事一定是他挑起來的!”
  張揚淡然笑道:“我幾乎可以斷定,昨晚和明健一起喝酒的就是他!”
  “他為什麼這麼狠毒?”
  張揚道:“佳彤姐,就算王學海做過這件事,他並沒有觸及法律,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有罪!”
  “張揚,我真是太大意了,也許從明健開始吸毒就是一個圈套!”
  張揚攬住顧佳彤的纖腰,低聲道:“你放心,如果證明這件事是王學海在背後策劃,我不會放過他!”
  顧佳彤點了點頭,偎依在張揚的懷中:“明天我爸爸就過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對他說!”
  “說實話,把明健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他不會怪你!”

  王學海已經離開了北京,遇到麻煩的時候,最好離開現場,現在是顧家和蔡家的問題和他無關。
  張揚找不到王學海,只能約見了田玲,自從田玲知道王學海和林鈺文的曖昧關係之後,夫妻之間的感情已經冷淡了許多,最近更是很少見面,所以張揚找到她提起王學海的事情的時候,田玲表現的相當冷漠,她低聲道:“他在外面的事情,我很少過問!”
  張揚道:“田玲,顧明健現在身陷囫圇,種種跡象表明,他去找蔡旭東和你丈夫有很大的關係。”
  田玲對自己的丈夫還是表現出相當的回護:“張揚,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學海和顧明健的關係很不錯,他們是好朋友,作為朋友,他告訴顧明健這些事並沒有什麼不對,我想他應該沒有惡意!”
  張揚道:“你是他的妻子,對他的精明應該有所瞭解,他在告訴顧明健這件事之前,不可能沒有考慮到這件事的後果,明明知道顧明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偏偏要在他的面前提起這件事,你真的相信他沒有任何的用心?”
  田玲望著張揚,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張揚,我知道你和學海之間的關係不好,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對他產生反感,把他想像成一個教唆犯,一個陰謀家!我和他夫妻這麼多年,我清楚他的為人!他的頭腦的確靈活,他也看重利益,可他絕不是一個壞人!”
  張大官人頗為無語,田玲這樣說真不知她是單純還是愚蠢,他低聲道:“我不是想挑唆什麼,我更不是想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假如他心裡沒鬼的話,為什麼要突然離開北京?”
  田玲道:“夠了!張揚,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可是你說得這些話實在太傷人了!”田玲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內心卻在動搖,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當初的那封匿名信是張揚所寄,從那時起,她對王學海的信任度已經開始降低。
  張揚道:“如果你相信他是無辜的,那麼你讓他回來和我對質!讓他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田玲咬了咬櫻唇,她摸出電話,很快就撥了王學海的號碼當她的手指準備按下撥出鍵的刹那,卻變得有些猶豫。
  這一細微的舉動並沒有逃過張揚的眼睛,當田玲的目光和張揚再次相遇的時候,她終於下定決心,按了下去,王學海的手機處於關機之中。
  張揚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平靜道:“我不喜歡王學海這個人,顧明健的事情,早晚會水落石出!”
  田玲傘著手袋站起身來:“他的事情和我無關!”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揚望著田玲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拿起電話,聽到一個女聲道:“徐娜在密雲,有什麼事,你去問她!”從聲音中張揚已經判斷出對方就是林鈺文,他並沒有點破,低聲道:“給我具體的地址,我知道該怎麼去做!”
  顧允知提前一天來到了北京。在他得悉蔡旭東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後,他便馬上登上了前往北京的飛機,他並沒有告訴女兒自己的行程,而是聯繫了自己的老朋友徐天洋,讓他安排自己和蔡旭東的父親蔡思祥先見面。
  衛生部長蔡思祥的心情頗為沉重,他為兒子的遭遇感到痛心,也感到憤怒,雖然如此作為蔡家的當家人,他還是最為理智的一個在出事之後保持著極大的冷靜和克制。
  徐天洋是蔡思祥的老上級,也是顧允知的老朋友,如果不是因為他和雙方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這樣的東道他是不想做的,雖然他明知道這件事不好解決,仍然硬著頭皮接了下來,就算解決不了這件事,也不能讓事情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顧允知下飛機之後,徐天洋便讓司機接他前往了北海醫院,陪同顧允知一起首先探望了受害者蔡旭東,然後在醫院的郵休息室內,促成了顧允知和蔡思祥這兩位家長的見面。
  顧允知和蔡思祥見過,不過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交,顧允知主動向蔡思祥伸出手去:“蔡部長!這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了!”
  蔡思祥象徵性的和顧允知握了握手,他低聲道:“坐!”無論這件事因何而起,他毫無疑問的是受害者。顧允知雖然從一開始就表現出道歉的誠意,可這件事並非是道歉能夠解決的,連續六刀,幾乎奪去了兒子的性命,蔡思祥至今想起仍然手足發軟不寒而慄,他只有一個兒子,假如兒子沒了,他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不會輕易原諒顧明健,那是個殺人兇手。
  顧允知坐下後,又重複了一遍:“蔡部長,我聽說這件事之後,心裡很不好受,犬子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汗顏,我真心向他對蔡部長一家所造成的傷害表示道歉!”顧允知很有誠意的低了低頭。
  徐天洋看在眼裡,內心頗多感慨,顧允知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寧折不彎,別說是面對蔡思祥這種同級別的幹部,就算面對更大的領導,他顧允知也絕不會獻媚屈膝,然而今天,顧允知卻低頭了,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兒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可憐天下父母心。
  蔡思祥面無表情道:“顧書記客氣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咱們再說這些話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等於在告訴顧允知,你少跟我來這套,如果道歉頂用,我給你道歉,讓我兒子捅你兒子幾刀?我不接受!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算了。
  徐天洋笑著插口道:“是啊,誰都不想這件事情發生,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就得面對現實,想想怎樣解決才對!”
  蔡思祥淡然道:“怎樣解決。我們說了也不算,國家有法律,該怎樣解決,就怎樣解決唄!”他表現出的態度已經相當明確,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必須要經過法律程式,你顧允知想通過人說清,想幫助你兒子開罪,沒門!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輕易就能夠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顧允知平靜道:“蔡部長,我是專程前來道歉的,絕沒有替犬子脫罪的意思,我們都是國家幹部,更知道維護法律的重要性,我不會推卸責任,也不會護短詢私,我只是誠心的向受害人的父親表示歉意。”顧允知的這番話說得十分動情也十分認真。他這樣說,就讓蔡思祥的表現落在了下乘,雖然蔡思祥表現的也算冷靜。可在大氣方面比顧允知差上一籌。
  這也難怪,如今受傷的是他的兒子,試問他又怎能保持冷靜。
  蔡思祥的反應也在顧允知的意料之中,他和蔡思祥談話的時間不久,不到二十分鐘後就結束了會面,徐天洋陪著顧允知回到了自己的專車內,不禁歎了口氣道:“老蔡看來是要追究到底了!”
  顧允知道:“這樣的事發生在誰身上也不會善罷甘休!蔡部長這樣做也是正常!”
  徐天洋道:“你打算在北京呆幾天?”
  顧允知低聲道:“最多三天!”
  徐天洋望著顧允知凝重的面龐,知道他此時內心的壓力一定很大。
  顧允知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我想見見明健!”
  顧明健在獄警的看押下慢慢走向接見室,當他看到來得是父親的時候,目光仍然淡漠。
  兒子的表現讓顧允知感到心痛,在他的印象中,兒子每次見到自己,眼神深處總有一種畏懼,而現在,這種畏懼已經完全消失了。
  顧明健在父親的對面坐下,帶著手拷的手放在桌面上,冰冷的金屬反光刺痛了顧允知的眼睛,他抿起嘴唇,面龐上浮現出堅毅的曲線。
  顧明健的聲音有些嘶啞:“有煙嗎?給我一支!”
  顧允知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站在一旁的獄警,上前想要制止他,卻被顧允知充滿棄氣和憤怒的目光嚇住。
  顧明健笑了笑,把另外一邊面孔又歪了過去:“如果打我能讓你心裡舒服一點,你打吧!”
  顧允知再度揚起手,可這次終於沒有落下,他歎了口氣道:“為什麼要搞到這種地步?”
  “我控制不住自己,這次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受不了那種侮辱,我的自尊不容許一個賤女人那樣去糟蹋!”
  顧允知低聲道:“值得嗎?”
  顧明健挺起了腰杆:“值得!”
  “你知道自己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顧明健的目光依舊淡漠,仿佛這世上已經沒有他感興趣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無所謂……”他不想和父親繼續談下去了,站起身向父親鞠了一躬:“謝謝你能夠來看我!”
  顧允知的目光中充滿了痛徹心扉的痛楚,從頭到尾,兒子沒有叫他一聲父親。
  顧明健轉身向牢房內走去,耳走了五六步,他的身體忽然躬了下去,儘管他竭力控制自己,可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受大腦的控制,他的手足在不斷地顫抖著,眼淚和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他不想在父親面前表現出這個樣子,所以才急於離開,可是他仍然把這最殘忍的一幕展示給了父親。
  “煙,給我一支煙,給我。”顧明健近乎哀嚎般叫道。
  顧允知的眼圈忽然紅了,他霍然站起身,一步步向門前走去,腳步如此沉重,如此艱難。
  顧佳彤沒有想到父親會提前來到北京,她匆匆前往平海駐京辦,在清江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內見到了父親。
  顧允知坐在陽臺上,望著北京深秋的景色,可他的目光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迷惘,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爸!”顧佳彤顫聲道。
  顧允知沒有回頭,低聲道:“明健吸毒有多久了?”
  從父親的話中,顧佳彤明白,他已經知悉了一切,顧佳彤慢慢走向父親。
  顧允知仍然沒有回頭:“我剛才去看了他,看到他毒癮發作的樣子,很痛苦。
  “爸……”顧佳彤已經泣不成聲,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明明弟弟已經戒毒成功了,可他為什麼又會毒癮發作?難道他在戒毒所的戒毒根本沒有成功?
  顧允知低聲道:“你不想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擔心,你不想明健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害怕我責備他,你想幫他!”
  顧佳彤含淚道:“我現在才明白,自己這麼做其實是害了他!”假如她早一點把弟弟的事情告訴父親,雖然明健免不了一通訓斥,可至少不會發展到今日的地步。
  顧允知歎了口氣,轉過身來。伸出手愛憐的幫助女兒抹去臉上的淚珠:“傻丫頭,多大了,還哭鼻子!快起來!”
  顧佳彤這才在父親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她在對面的籐椅上坐下,充滿擔心道:“爸,明健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顧允知道:“他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自己做錯了事,當然要自己承擔責任!”
  顧佳彤憂心仲仲道:“爸,這次不同,他涉嫌謀殺!如果正式宣判的話,明健這輩子都完了!”
  “那又怎麼樣?他用刀刺傷別人是事實!他犯罪也是事實?證據確鑿,不是我們說否認就否認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難道因為他顧明健是我的兒子就可以逃脫法律的懲罰?”顧允知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顧佳彤道:“爸!可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明健的人生就這樣完了!”
  “路是他自己選得!”
  顧佳彤道:“不!這件事另有內情!”
  顧允知微微一怔,深邃的目光望向女兒。
  “明健從戒毒所出來,當晚被王學海喊去喝酒!蔡旭東和徐娜的事情全都是王學海告訴他的!”
  顧允知兩道濃眉擰在一起,女兒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兒子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有人在故意挑唆,這是一個局!顧允知低聲道:“你聽誰說的?”
  顧佳彤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向父親吐露了實情:“張揚也來北京了,他查到了這件事,剛剛得到消息,徐娜在密雲,他去找徐娜了,只要找到她,這件事應該會有眉目!”
  顧允知意味深長的望著女兒:“你和他一直都有聯絡?”
  顧佳彤有些心虛的垂下睫毛,輕聲道:“我們是好朋友,他挺熱心的!”
  顧允知心中暗歎,好朋友?從女兒的話中可以推斷出,張揚肯定在生事情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北京,單單是好朋友又豈會這樣做?如果在過去,顧允知一定會教女兒幾句,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兒子的事情,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操心這件事。
  顧佳彤道:“養養今晚會去我那裡,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她?”
  顧允知想了想道:“有些事是瞞不住的,你接了她,晚上都過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說到這句話,顧允知的內心中沒來由一陣酸楚。

  張揚前往密雲叫上了邢朝暉同行,邢朝暉這次純粹是義務幫忙,他出人出力,前往密雲的路上,張揚居然窩在後座上睡著了,邢朝暉頗有些無奈,自己是他的上司,現在卻要給他聳司機,越來越搞不懂了,究竟自己欠他什麼。
  根據林鈺文提供的地址,他們來到了徐娜藏身的民宅前,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夜幕降臨,氣溫也低了不少,邢朝暉停下車,拍了拍張揚的肩膀。
  張揚睜開雙目:“到了?”這廝從昨晚到現在,也就是剛才眯了一會兒,人都是需要休息的。
  邢朝暉點了點頭。
  張揚道:“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找她!”
  邢朝暉提醒他道:“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胡來!”
  張揚笑了笑道:“知道了,放心吧!”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門前,發現院門從裡面鎖上了,從門縫中望毒,裡面的房間亮著燈,應該有人在。
  張揚溜到院牆前,縱身躍起,單手抓住牆頭一個鷸子翻身就進入了院內。
  邢朝暉佩服這廝身手的同時也清楚地認識到,想讓張揚循規蹈矩的辦事,那根本是癡人說夢。
  室內窗簾緊閉,張揚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確信房間內有人在,抬腳就把房門給踹開沖了進去。
  室內一名女子正坐在沙發上,一手握著針筒向另外一隻手臂上注射著毒品,看到有人突然從門外闖入,她發出一聲尖叫。
  張大官人反應迅速,沖上去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右手閃電般從她的手中奪過針筒,針尖瞄準了那女子的眼眸,作勢要刺進去,嚇得那女子面無人色,身軀不斷顫抖起來。
  張揚冷冷道:“我現在問你話,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任何欺騙我的地方。我會一針紮下去!”
  那女子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徐娜?”
  她點了點頭。
  張揚放開手,徐娜剛剛獲得自由,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向張揚刺去,張揚反手一個耳光打得她坐倒在沙發上,然後擰轉她的手腕把刀奪下來扔到一邊,冷笑道:“想死,我會成全你!”

卷三 第243章 非常手段
  徐娜因為驚恐,豐滿的胸膛不斷起伏著。
  張揚看了看茶几上的毒品,嘖嘖搖了搖頭道:“真搞不懂你們,這玩意兒有什麼好?把自己折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徐娜驚恐的看著他,她並不認識張揚,不知道眼前這位冷酷的男子緣何會找上自己。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很少打女人,可你這種女人不打不行!顧明健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設這麼一個圈套害他?”
  徐娜這才知道對方此次前來的目的,她從最初的驚恐和慌亂中鎮定下來,低聲道:“我是無辜的,我害怕被牽涉進去,所以我才會逃走,我不知道顧明健為什麼會找到風度酒吧,我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張揚冷笑道:“我最看不得女人扮無辜,我既然能夠找到這裡,你跟我說這些謊話還有什麼用?顧明健如果不是為了你,也不會失去理智,大庭廣眾下就想刺殺蔡旭東,你夠毒的啊!翻手之間,讓兩個男人為你爭得你死我活,一個受傷住院,一個身陷囫圇。”
  徐娜望著張揚:“你是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闖進我家裡對我進行審問?”
  “你給我記住,現在你的性命捏在我的手上,只要我想,隨時都能奪走你的生命!跟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老老實實,別打算跟我玩心眼兒,也別妄想從我手裡逃脫!”
  “大不了你殺了我!我什麼都不在乎!”徐娜尖聲叫道。
  張揚低聲道:“這世上比死更可怕的事情還有很多,聽說女人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我可以毀掉你的容貌,我可以打斷你的四肢你所能夠想像到的一切殘酷刑罰,我都不介意在你身上一一實踐。”張揚在恐嚇徐娜,這是間諜手冊上的內容之一,現在派上了用場。
  徐娜雖然嘴硬,這會兒卻因為張揚的話而感到害怕,她顫聲道:“我知道的全都說了,你還想幹什麼?”
  “你怎麼認識顧明健的了。”
  “認識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張揚點了點頭,伸手點在徐娜胸口的穴道上,徐娜頓時感覺到胸口有種說不出的窒息感,仿佛有人撫住了她的脖子,她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卻絲毫沒有減緩這種現象,她感覺到自己隨時都可能死去,趴倒在地上,向張揚爬去,抓住張揚的腳踝,抬起頭,充滿乞憐絕望的看著他。
  張揚在她身上踢了一腳,這一腳也解開了她的被封的穴道。
  徐娜如釋重負般吸了兩口氣。這才意識到眼並這名男子的強大,她驚魂未定道:“我過去在東江的某個會所工作,在那裡認識顧明健的,那時候我叫菲菲……”
  徐娜在她的敘述中並沒有提及王學海的各字,這讓張揚感到有些失望,他厲聲道:“你不認識王學海?”
  徐娜搖了搖頭道:“我發誓,我真的不認識什麼王學海,我和顧明健在一起,我開始的時候是為了他的錢和地位。可後來發現他根本沒什麼錢,這時候,有人找到了我,給我錢,讓我引誘顧明健吸毒。”
  張揚皺了皺眉頭:“什麼人?”
  “我不知道。”
  “你收了人家的錢,你會不知道?”
  “他通過電話和我聯繫,直接把錢打到我的卡上,我怎麼會知道?”
  張揚道:“你和蔡旭東到風度酒吧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徐娜搖了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顧明健會在哪裡出現?更想不到他會瘋,當場用水果刀刺殺蔡旭東。”
  “你撒謊!”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撒謊!我和蔡旭東在一起之後,就把顧明健給忘了,我根本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糾葛,你以為我會主動找麻煩嗎?”
  張揚看到徐娜的表情不像說謊,可現在幾乎能夠斷定,整件事有人在背後操縱佈局,而且佈局的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王學海。假如一切真的是他所為,王學海精心設下的這個圈套實在是歹毒到了極點。張揚之所以懷疑他,還因為蔡旭東的緣故,他利用蔡旭東和林鈺文的照片作要脅,讓蔡旭東為他查王學海的問題,也許王學海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向蔡旭東下手。
  張揚抓起徐娜的手臂:“跟我走!”
  徐娜驚聲道:“去哪裡?”
  張揚道:“我既然能夠找到你,別人一樣可以找到你,現在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幫我查出那個幕後指使人,我給你自由!”
  張揚拿徐娜可不好處置,好在有邢朝暉在,對國安局來說,這些都是小事,不算什麼問題。
  張揚懷疑徐娜沒有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把她交給邢朝暉有兩個目的,一是繼續訊問口供,還有一個就走出於保護她的目的,假如有人想要滅口,徐娜豈不是危險了。
  林鈺文也是這件事中的另外一個關鍵,如果沒有她的指點,張揚不會順利找到徐娜,也就是說,林鈺文知道更多的內情,越來越多的疑點都集中在王學海的身上,張揚下定決心,只要讓他找到王學海,無論動用怎樣的手段,都要讓他說出實話。
  顧允知望著落落寡歡的兩個女兒,不禁笑道:“怎麼都板著臉,咱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飯,都開心點!”他夾了個雞腿放在顧養養碗裡:“養養!學校的飯菜比不得家裡吧?天冷了要多注意身體!”
  顧養養眼圈兒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顧佳彤心也是十分難妥,自從知道弟弟沒有戒掉毒癮後,陷入深深自責之中。
  顧允知看到女兒們都不吃飯。輕聲道:“爸爸這麼遠從東江趕來,難道你們看到我不高興,不開心?連陪我吃頓飯都不願意?”
  顧佳彤端起了碗,默默吃了起來。
  顧養養也吃了起來,顧養養吃了兩口,眼淚就落了下來,顧允知看到孩子們的樣子,心裡更加的難過。他低聲道:“任何人都不會一帆風順,想要平平安安的走下去,就得堂堂正正的做人,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顧佳彤搖了搖頭:“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顧允知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對女兒們或許是,可對兒子呢?在他心中是不是也這樣想呢?
  包間的房門被輕輕敲響,獲得顧允知應允之後,平海駐京辦主任郭瑞陽陪同張揚走了進來。
  張揚笑道:“顧書記好!”
  顧允知看了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顧養養起身叫道:“張哥!”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一旁的顧佳彤卻留意到妹妹的表情變化,微微皺了皺眉頭。
  張揚看了看顧佳彤,然後道:“我有重要事情!”
  顧允知輕聲道:“張揚還沒有吃飯吧,坐下來吃飯,天大的事等吃完飯再說!”
  郭瑞陽明白,人家顧書記是留張揚吃飯,沒自己的事情,他老老實實告退出去。
  張揚也沒客氣,在顧佳彤的身邊坐下,顧養養去幫他加了碗米,張揚奔波了一天一夜,壓根沒踏踏實實的吃頓好飯,端著碗就大吃起來,他很快就發現顧家父女三人都不吃,笑道:“你們怎麼不吃啊,這麼看著我,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顧佳彤瞪了他一眼道:“你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顧允知道:“都吃飯!”
  也許是張揚的到來沖淡了這沉悶的氛圍,顧佳彤和顧養養姐妹倆都吃了一些。
  晚飯後顧允知和張揚顧佳彤來到隔壁的休息室坐下,張揚低聲道:“我去密雲找到徐娜了!”
  “真的?”顧佳彤驚喜道。
  張揚點了點頭道:“她承認當初她故意引誘明健吸毒,這件事是有人給她錢在背後主使!”
  顧允知內心無比沉重,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卑鄙?
  顧佳彤道:“是王學海?”
  張揚道:“徐娜應該也不清楚,不過從眼前來看,王學海的嫌疑最大!”
  顧佳彤怒道:“我決饒不了他!”
  顧允知低聲道:“佳彤,去給我到杯茶!”
  顧佳彤向茶几上的茶杯掃了一眼,明白父親這是在支開自己,他要和張揚單獨談話。顧佳彤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為他們關上房門。
  顧允知看了看張揚,他也知道張揚從昨夜到現在一直為了顧家的事情奔波,他明白張揚並非是為了巴結自己這個平海省委書記,而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張揚在顧允知深邃的目光下顯得有些局促,咳嗽了一聲道:“顧書記想問我什麼?”
  顧允知道:“明健並沒有戒掉毒癮,我去探望他的時候,親眼看到他毒癮發作!有沒有辦法?”他對張揚的醫術還是很瞭解的,知道張揚擁有這樣的實力。
  張揚道:“我在過去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病例,所以我沒有確然的把握,不過我相信只要是毒藥就會有解藥。”
  顧允知點了點頭道:“謝謝!”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們之間用不著!”他隨即又道:“明健剛剛從戒毒所出來,怎麼還會毒癮作?難道他壓根沒有戒掉?”
  顧允知低聲道:“根據你發現的事情,我越來越覺著這件事像一個陰謀。”
  張揚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健之所以會有今天和王學海的誘導有著很大的關係,我正在通過關係尋找他的下落,找到他我絕不會輕饒了他!”
  顧允知道:“不能把一切推到別人的身上,明健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
  張揚道:“顧書記,您看這件事有沒有和解的可能性?”
  顧允知並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問題:“明健觸犯了法律,理當承擔自己應有的責任。”他停頓了一下道:“戒毒所是不是有問題?明健沒有徹底戒掉毒品的情況下,居然出具了出院證明?”
  張揚馬上明白了顧允知的意思:“顧書記,我會去查這件事!”
  張揚離開平海駐京辦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他上了自己的吉普車,駛出平海駐京辦沒多久,就接到了顧佳彤的電話,顧佳彤讓他在外面等著,張揚等了五分鐘左右,顧佳彤方才來到他的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輕聲道:“負責給明健戒毒的是我的老同學葛翔,明健的毒癮沒有戒掉,他不可能不知道。”
  張揚道:“知道他住在哪裡嗎?我們這就去找他!我懷疑這個人有問題!”
  顧佳彤點了點頭,把葛翔所在的地點說了,張揚當即驅車前往北京西郊的戒毒所宿舍,讓他們失望的是,葛翔家裡並沒有人,他們撲了一個空。
  顧佳彤充滿失落道:“葛翔也許真的有問題!”
  望著顧佳彤憂心仲仲的俏臉。張揚不禁有些心疼,摟住她的香肩道:“別怕,這件事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你爸爸已經瞭解了這件事,他不會對明健坐視不理的。”
  顧佳彤道:“蔡家不會善罷甘休!”
  張揚的手機此時忽然響了,他暫時停止了對話,電話是邢朝暉打來的,邢朝輝從徐娜口中又問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顧明健此前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在進入戒毒所之前,他的情緒就很不穩定。邢朝暉提示了一種可能性,顧明健在用刀刺傷蔡旭東的時候精神狀態是否正常?如果想要進行精神鑒定,必須提供足夠的證據,也就是說,顧明健在戒毒所中的病例檔案相當重要。
  掛上電話,張揚心中忽然有了主意,他低聲向顧佳彤道:“看來我有必要去戒毒所一趟!”
  顧佳彤錯愕道:“已經關門了!”
  張揚笑道:“區區一道鐵門能夠難得住我嗎?”
  他從後背箱中攝像和微型答錄機。這都是搜集證據重要的工具。
  顧佳彤看到他要孤身潛入,明白這都是為了自己的緣故,心中不禁一陣感動,撲入張揚的懷中主動送上熱吻,張揚用力吻了吻她的柔唇道:“放心,這次我一定把明健的病歷全都給調出來!”
  顧佳彤點了點頭,張揚卻伸手除掉了她的鞋子,大手探入她的裙內,顧佳彤誤會了他的意思,紅著臉啐道:“不要在這裡,等回家再說。”
  張揚麻利的褪下了她的一隻絲襪,笑眯眯道:“借道具一用。”
  張大官人絲襪套頭,悄然來到戒毒所西面的圍牆處,圍牆高三米左右,上面還佈滿了鐵絲網,戒毒所的警戒程度幾乎趕得上監獄。
  張揚暗自提起一口氣,在距離圍牆十米處開始奔跑,就快接近圍牆之時,借著前沖之力騰空躍起,在空中連續兩個翻滾,越過高牆,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
  顧佳彤雙臂趴在方向盤上,深情凝望著張揚的身影,內心之中溫暖而踏實,只要張揚在身邊,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什麼好怕,她深深意識到,自己這輩子是再也離不開張揚了。
  張大官人進入戒毒所之後,方才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對戒毒所並沒有做任何的資料收集工作,他對這裡的地形環境他一無所知,戒毒所內有五座樓房,想在其中找到顧明健的病歷,無異於大海撈針,張揚決定找個人問問。
  遠處兩名保安拿著手燈在院子裡巡視,張揚躲藏在樹幹後,等兩人從身邊走過的時候,猛然沖了上去,左手點中其中一人的穴道,右手扣住了另外那名保安的咽喉,那保安看到同伴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自己咽喉被鎖住,嚇礙手燈都掉在了地上。
  張揚壓低聲音道:“今晚什麼人值班?”既然選擇潛入,就把惡人做到底。
  那保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說不出話來,張揚威脅道:“敢出聲叫喊,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那名保安當然不敢大聲叫喊,這份工資沒多少薪水,誰樂意拿自己小命冒險?那保安哆哆嗦嗦道:“葛翔,葛大夫。”

  保安點了點頭,張揚擔心他胡亂叫喊驚動了其它人,一指封住了他的啞穴。
  葛翔並沒有入睡,靜靜坐在值班室內,這兩天他總是心緒不甯,顧明健剛剛出院就以傷人罪被逮捕,得知這一消息之後,他意識到員警早晚會來戒毒所調查情況,他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人真的不能做虧心事,縱然沒有任何的破綻,可始終無法欺騙自己的良心。
  房門被輕輕敲響,葛翔以為病房有事,他起身拉開房門,房門剛一打開,那名保安就被張揚一把推了進去,身體重重撞在葛翔的胸口,撞得葛翔坐到在地上。
  不等葛翔呼救,脖子就被蒙面人一把抓住,葛翔的身材本來就瘦。對方輕而易舉的就將他拎起,將他的身體抵在井壁上。
  葛翔的臉漲的通紅,雙目中流露出驚恐的光芒,難道對方要殺死自己嗎?望著眼前的蒙面人。葛翔的內心陷入絕望之中。
  張揚並沒有想殺他,冷冷道:“你就是葛翔?把顧明健的病歷拿給我!”
  葛翔知道對方的目的之後,內心越惶恐,張揚鬆開手放下了他,用鋒利的軍刀抵住了葛翔的脖子,武器的威懾力要比拳頭強大。葛翔連續咳嗽了幾聲,他看了看到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保安,驚聲道:“他死了嗎?”
  張揚冷笑道:“你如果不聽話,下場會和他一樣。”他是故意在恐嚇葛翔,其實那名保安只是被他點中穴道暫時暈了過去。
  葛翔嚇得打了個冷顫:“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既無權勢也無財產,你為什麼要找我?”
  張揚冷冷道:“我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要看顧明健的病歷!”
  葛翔點了點頭道:“病案室。我沒有鑰匙!”
  張揚一把抓起了他:“帶我去!”
  病案室房門緊鎖,葛翔指了指房門,然後搖了搖頭。張揚抬腳向大門踹去,一腳就將房門給踹開。然後推著葛翔走了進去。
  葛翔這會兒稍稍冷靜了下來,低聲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看顧明健的病歷?”
  “太過好奇容易短命,你只要老老實實做事,其它的和你無關!”
  顧明健昨天才出院,找出他的病歷並不難,葛翔很快從新出院一欄中找到了顧明健的病歷,抽出後交給了張揚,他低聲道:“你懷疑我們戒毒所有問題,上面有我們的詳細資料方案,所有的病程記錄。”
  張揚粗略的翻了翻,這病歷的確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他在出院結上看到戒毒成功的結論,用刀鋒指著葛翔的鼻子道:“戒毒成功?是你下的結論?”
  葛翔點了點頭道:“不單單是我,是我們戒毒所權威專家綜合鑒定的結果。
  張揚怒道:“狗屁專家,今天顧明健還在看守所裡毒癮發作!”
  葛翔故作驚奇的哦了一聲,然後道:“也許他出院之後又吸了那東西,你知道的,戒掉之後,如果他馬上吸毒,會前功盡棄!”
  張揚道:“顧明健在過去曾經長期服用精神藥物,病歷上為什麼沒有體現?”
  葛翔道:“既往病史和用藥史都是病人和家人提供,他們沒有提供,我們醫院當然不會知道。”他已經判斷出,張揚是為顧明健而來。他的出發點應該是為了顧家。
  表面上聽起來葛翔的回答沒有任何的疏漏,可張揚仍然覺著他有些不對,他突然問道:“你給他吃了什麼藥?”
  葛翔被張揚突然的一問嚇得哆嗦了一下,驚恐的情緒稍縱即逝。
  這微妙的變化並沒有逃過張揚的眼睛,張揚一把抓住他的頭,冰冷的刀鋒緊貼在他的頸部,陰惻惻道:“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情能夠瞞天過海!”
  “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幹……”
  張揚又怎會輕易相信葛翔的話,刀鋒微微下壓,刀刃將葛翔的皮膚割破,鮮血沿著他的頸部流了出來,葛翔雖然是醫生,可別人流血他常見,自己流血卻讓他惶恐到了極點,葛翔駭然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張揚冷笑道:“不殺你可以,可你得跟我說實話,這病歷是你寫的,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我不信一個剛剛走出戒毒所的人,馬上就會去吸毒,而且他吸毒之後居然還衝動的去尋仇!葛翔!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我想讓你死!”
  葛翔痛哭流涕道:“我錯了,我不敢了,我收了人家的錢,我說,我一直……一直給他吃精神類藥物,引他的情緒不穩定,讓他處於躁狂狀態之中,是我貪財。”
  張揚沒想到葛翔竟然如此膿包,只不過是用刀恐嚇了他一下,竟然把所有的秘密都說了出來,葛翔顫聲道:“你不要殺我……我自首。”
  葛翔原本就不是一個膽大的人,而且他還是有良心的,自從對顧明健下手之後,他始終處於良心的譴責之中,顧明健走出戒毒所不久,緊接著就出了事情,這讓葛翔更加的惶恐,而張揚的出現,死亡的威脅,讓葛翔原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精神終於徹底被擊垮。
  葛翔的這番話讓張揚驚喜不已,他雖然早就懷疑葛翔有問題,可沒想到葛翔會有這麼大的問題,如果葛翔一直都在對顧明健使用精神藥物的話,那麼顧明健刺殺蔡旭東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解釋了,如果能夠證明顧明健當時的精神狀態並不正常,他得罪責就可以減輕,甚至有可能脫罪。
  “誰讓你這麼幹的?”
  “我不知道,他沒和我正面接觸過,他給我錢,指揮我應該怎麼做,答應我,這件事過去之後,可以給我一大筆錢,資助我去美國留學,我只想在學業上有所建樹。”
  張揚伸手就點了葛翔的穴道,葛翔軟綿綿倒了下去,他先給國安局邢朝暉打了個電話,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邢朝暉聞言也是一驚,想不到這件事道背後真的這麼複雜。邢朝暉冷靜的考慮了一下之後,讓張揚不要輕舉妄動,由他通知公安機關去戒毒所抓人。
  當警車出現在戒毒所門前的時候,張揚已經安然返回吉普車內,顧佳彤看到張揚,不等他把套頭的絲襪除下,就撲入他的懷抱中,用力擁緊了他,張揚微笑道:“別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顧佳彤抱著張揚,仿佛擁抱著整個世界,這種溫暖而踏實地感覺是任何人無法取代的。
  張揚輕輕撫摸著她的秀,將吉普車駛入大路。
  顧佳彤小聲道:“發生了什麼?”
  張揚微笑道:“一個讓你無法相信的好消息!”
  當張揚把今晚在戒毒所生的一切告訴顧佳彤之後,顧佳彤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因為葛翔的所作所為而憤怒,也因為這件事終於浮出水面而看到了希望,如果這一切都得到了證實,弟弟最近的精神狀況肯定處於不正常的狀態,法庭上也會考慮到事情的前因後果給予他一定的輕判,這件事終於出現了轉機。
  顧佳彤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顧允知還是表現出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聽女兒說這是張揚隻身潛入戒毒所查到的結果,他低聲道:“代我謝謝張揚!”說完顧允知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剛剛洗完澡,穿著一條三角褲就走了出來,顧佳彤合上電話,星眸半舒,望著這廝的身體,俏臉不覺有些紅。
  張揚道:“給你爸打電話?
  顧佳彤點了點頭小聲道:“我爸讓我替他謝謝你!”
  張揚一臉壞笑道:“怎麼謝我?”
  顧佳彤一顆芳心忤枰直跳,俏臉之上流露出嫵媚柔情:“你想我怎樣謝你就怎樣謝你!”
  張揚坐在沙上,牽住顧佳彤白嫩的纖手,讓她來到自己面前,然後伸出手指輕輕扯開了她的衣帶,顧佳彤深紅色的睡衣順著她的香肩緩緩滑落,美得毫無瑕疵的嬌軀宛如鮮花般綻放在張揚的面前。
  顧佳彤伸出手指輕輕抵在張揚的胸口,讓他仰靠在沙之上,然後分開雪白修長的美腿,坐在他的身上。
  張揚托起她的玉臀,兩人額頭抵在一起,彼此目光深情凝視著,此時無聲勝有聲,再美的情話,抵不過他們目光的糾纏,顧佳彤摟住張揚的脖子,嬌豔欲滴的櫻唇緩緩落在張揚的嘴唇之上。
  徐娜和葛翔的先後落網讓整件案子出現了轉機,尤其是葛翔在顧明健戒毒期間,偷偷對顧明健使用精神藥物,導致顧明健情緒處於極不正常的狀態中,這件事引起公安機關的重視,他們馬上對顧明健進行全面的精神評估。然而幕後策劃這件事的人十分的狡猾,無論是徐娜還是葛翔都不能說清那個指使人究竟是誰,他們的聯絡方式就是電話,單從電話是無從追查到對方的。
  張揚把最大的疑點鎖定在王學海的身上,自從顧明健出事之後,王學海就突然人間蒸發了。
  張揚又去找了林鈺文,這次如果不是林鈺文提供線索,他不可能找到徐娜,他認為林鈺文還有不少的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林鈺文並沒有逃避張揚的造訪,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逃是逃不掉的,林鈺文坐下後第一句話就是:“你想通過我找到王學海?”
  張揚點了點頭,這個女人很聰明,跟這種說話省去了許多的力氣。
  林鈺文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的下落,我覺著你應該去問他老婆,除了這間酒吧我和王學海波有任何關係。
  張揚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他犀利的眼神讓林鈺文感到些許的不安,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我沒騙你!王學海這個人生性多疑,他對任何人都不信任!”
  張揚道:“現在基本上可以確認,有人讓負責給顧明健戒毒的醫生對他非法使用了精神藥物,而這些精神藥物導致顧明健的情緒極不穩定,他在戒毒所期間,沒有成功戒除毒癮,被公安機關抓捕後不久就毒癮發作。
  林鈺文道:“正是這一點,讓你對戒毒所產生了懷疑,所以你順藤摸瓜找到了戒毒所,從醫生那裡查出了這件事?”
  張揚道:“顧明健從戒毒所出來,當晚只有王學海請他吃飯,我已經查實,當晚他們兩人在紫金閣吃飯,飯後不久顧明健就去了風度酒吧,在那裡遇到了徐娜和蔡旭東,從而引了這場血案!”
  林鈺文道:“你懷疑這件事是王學海策劃,而徐娜和蔡旭東出現在我的酒吧全都是事先安排!”
  張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林鈺文道:“我可以對天起發誓,我沒想到顧明健會到酒吧來我承認,徐娜是通過我認識蔡旭東的。可我絕沒參與陷害顧明健!”
  張揚低聲道:“我不知道王學海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的手段很高妙,的確,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表明他和這件事有關。法律也制裁不了他,可任何事都是有破綻的,除非你不去做壞事,做了壞事就會有敗露的一天。”
  林鈺文再次重複道:“王學海事前沒有跟我聯繫過,我也沒向任何人透露過他們到酒吧來得消息,連我都不知道顧明健為什麼會找到這裡?看到張揚滿臉的不信任,林鈺文又道:“你不想想,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處?顧明健在我那裡傷人,無論是他還是蔡旭東都是背景深厚的衙內,我的風度酒吧因此而停業,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營業的機會!我不是傻子,我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那你怎麼會知道徐娜的下落?”
  林鈺文道:“徐娜和我的關係不錯,當時她很害怕,是我讓她逃走的,你知道,以她的身份地位捲進去只會讓事情變得麻煩,密雲的房子是我的,我讓她在那裡躲著,看看事情的發展情況再說,當時顧明健連捅了蔡旭東這麼多刀,誰都不知道蔡旭東是死是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害怕!”
  張揚對林鈺文的話將信將疑。林鈺文和王學海蔡旭東之間的關係都不簡單,她現在所說的一切很大原因是想撇開罪責。
  張揚在看守所外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方才看到顧佳彤滿臉倦容的從裡面出來,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迎向顧佳彤:“他怎麼說?”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明健說徐娜和蔡旭東在風度酒吧的事情並不是王學海透露給他的,是一個女人給他打了電話!”
  張揚皺了皺眉頭,從他之並見林鈺文的情況來看,這個電話應該不是林鈺文所打。
  顧佳彤低聲道:“難道說這件事的真的不是王學海?”
  張揚冷笑道:“他當然不會蠢到自己去打電話!”
  顧佳彤道:“明健已經開始做全面的精神評估,結果很快就會出來。我聽律師說,就算不能讓明健脫罪,也可以減輕他得罪責,不過這還要看蔡旭東怎麼說!”
  張揚道:“我們有必要去見見蔡旭東,至少要讓他搞清楚這件事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蔡家人不會讓我們見他!”
  張揚微笑道:“他會見我!”
  蔡旭東同意和張揚見面的原因很複雜,一是張揚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二是張揚送給他的傷藥很靈驗,眼看就要吃完了,他想再要幾顆。
  應張揚的要求,蔡旭東讓家人都退了出去,有些話是不能夠讓家裡人聽到的。

  張揚把帶來的一瓶傷藥放在床頭上:“還好嗎?”
  蔡旭東點了點頭,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聲音沙啞道:“我知道你是為顧明健說情的!”
  張揚並沒有否認自己前來的目的,他笑了笑道:“現在用不著我說情,他和你發生衝突的時候,精神狀態很不正常,現在警方正在對對他進行全面的精神評估,評估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蔡旭東有些憤怒道:“我知道他有背景,可有背景也不能犯了罪還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
  張揚低聲道:“沒人要逃脫法律的制裁,只不過大家都想搞清楚這件事,讓顧明健承擔他應有的責任。”
  蔡旭東冷冷道:“他捅了我六刀,還要查什麼?還要怎麼證明?他根本就是想殺我!”
  “你知道徐娜和顧明健的事情嗎?”
  蔡旭東默然無語,過了一會兒方才道:“知道!”
  “你明明知道徐娜是顧明健的女人,你還敢染指,這件事從道義上是你不對在先!常言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拋開徐娜是怎樣的女人不言,對顧明健來說,你侮辱了他,這是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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