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收藏  |  訂閱
3.0k  696.5k

引用:
原帖由 samong_xp 於 2014-1-28 06:43 A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X2
X3, X4

樓主您隨便便成了,
五篇,十篇,小弟覺得五編比較好,
便最重要是樓主師兄分享好文給大家,
感謝非常。



小數服從多數

卷三 第211章 裝逼也得有資本
  張大官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他算准了楚嫣然不忍心潑自己,今天哥們要把愛情進行到底。
  楚嫣然揚手就把那盆水潑了下去,水雖然燙可並不是開水,從二樓潑下去,溫度又減了幾分,所以潑到張揚身上的時候,非但沒感覺到燙,反而覺著暖融融的很舒服。
  張揚這叫死豬不怕開水燙,他的堅持終於有了效果。
  楚嫣然看到張揚連開水都不怕,十有八九是真摔出毛病來了,她顧不上多想,慌慌張張跑出門去,來到張揚身邊用力搖晃著他的身體:“你醒醒!”
  張揚裝死的本事可是一流,龜息功一用,別說是呼吸,連心跳都沒了,楚嫣然看到無聲無息,不由得緊張起來,不過她見識過張揚裝死的功夫,當初在夢仙湖的時候,這廝就利用這種方式騙去了自己的初吻,楚嫣然看著他的樣子,心中又是緊張又是可恨,忽然揚起手來照著他臉上就是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出乎張揚的意料,士可殺不可辱,楚嫣然要是發起飆來,恐怕一巴掌是打不過癮的,她再度揚起手的時候,被張揚一把抓住了手腕。
  楚嫣然怒道:“讓你裝!”
  張揚嬉皮笑臉道:“我不裝,你怎麼肯出來?”
  “放開我,我不想見到你!”
  張揚一把抓起楚嫣然把她給扛在肩頭,楚嫣然怒道:“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叫人了!”
  張揚伸手在她玉臀之上拍了兩記:“乖,咱們進去說話!千萬別吵醒咱們外婆!”
  “是我外婆!”楚嫣然憤然糾正道。
  張揚不由分說將她扛到了別墅的客廳之中,扔在沙發上,楚嫣然想要坐起,卻被他伸手點中了穴道,唯有美目圓睜瞪著張揚。
  張揚笑道:“我只想你平靜下來聽我解釋!你誤會我和陳雪了,你仔細想想,當時我是不是穿的衣帽整齊,陳雪是不是也穿著衣服?她被毒物咬中,如果我不用那種方式幫她逼毒,恐怕她要性命不保,她是我妹的同學,又是陳老伯的孫女兒,于情於理我都得救她,再說了,你爺爺和她爺爺是老戰友,就沖著這份關係,我也不能不管。”
  楚嫣然的目光稍稍有所緩和,張揚這麼一說,她仔細想了想,那天張揚的確是穿得整整齊齊的,可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其實張揚的性情她是瞭解的,甚至他和秦清之間的曖昧情愫,楚嫣然也有所察覺。她自問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一直以來也嘗試用自己的寬容感化張揚,不過她越來越發現她和張揚之間,終究還是張揚影響她多一些。
  張揚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楚嫣然被他點中穴道,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裡聽,她也根本沒有其它選擇。張揚說完方才道:“你要是原諒我了就眨眨眼睛!”
  楚嫣然果然眨了眨眼睛,張揚這才解開了她的穴道,楚嫣然得以恢復自由之後,一把就揪住張揚的耳朵:“騙我!你花言巧語騙我!”
  張揚苦笑道:“我說丫頭,咱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從北京一路追到這兒,事情也解釋清楚了,那啥……你也把心胸放寬一點。”
  楚嫣然啐道:“療傷就療傷,你脫人家衣服幹嗎?”
  “我當初給你療傷那會兒,還脫你褲子呢!”
  一句話把楚嫣然說得俏臉通紅,握起拳頭在張揚身上捶了兩下,不過下手並不重。張揚這麼一解釋,楚嫣然不由得又想起他過去的好處來,心裡對他的不悅頃刻間煙消雲散,看到他淋得落湯雞一般,又有些心疼,輕聲道:“你去洗個澡,我給下碗麵條!”
  張揚知道楚嫣然已經原諒了自己,心中欣喜非常,他去浴室沖了一個熱水澡,又用烘乾機將衣服烘乾。出來的時候,楚嫣然已經下好了麵條。
  張揚從下飛機到現在還沒有安安穩穩坐下來過,肚子的確餓了,他端起麵條大口吃了起來。
  楚嫣然看他吃的香甜,雙手托著俏臉,不禁露出會心的笑容。
  張揚笑道:“看到你笑,我才安心了!”
  “你會在乎我的感受?”
  “很在乎,最在乎!”張揚將麵條吃得乾乾淨淨。
  楚嫣然起身收拾碗筷,柔聲道:“你去客房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張揚嬉皮笑臉道:“咱倆是不是秉燭夜談呢?”
  楚嫣然打了個哈欠道:“我可沒這麼大的精神,讓你氣的我這兩天都沒有睡好!”她說的是實話,從看到張揚和陳雪的那一幕,直到現在她都沒睡過。
  張揚老老實實去客房睡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來到客廳,看到林秀帶著兒子也已經來了,正陪著瑪格麗特聊天。
  楚嫣然正在煮咖啡,看到張揚出來,笑道:“林阿姨找你呢!”
  張揚點了點頭,先去到瑪格麗特面前叫了聲外婆,然後在林秀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林秀雖然知道老太太已經同意了楚嫣然和張揚來往,卻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瑪格麗特笑道:“你惹嫣然生氣,我正想找你算帳呢!”
  “我哪敢呢!”
  “那是嫣然心軟,如果是我,就一盆開水流下去!”
  張揚老臉一紅,原來昨晚的事情已經被瑪格麗特知道。好在老太太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她接過楚嫣然遞來的咖啡,停止了對張揚的揶揄。
  林秀道:“張揚,我們投資春陽的溫泉度假村遇到了點麻煩。”
  張揚道:“工程進展很順利啊,我前些天過去,度假村已經就快竣工了!”
  林秀道:“並不是工程上的事情,度假村原定這個月對外開放,現在正處於招聘培訓階段,按照我原有的計畫,是從荊山帶過去一支管理團隊,可春陽縣堅持要參與管理。”
  張揚想了想,溫泉度假村簽約的時候,秦清還在春陽擔任縣委書記,當時的合同細節,他依稀還記得一些,溫泉度假村是春陽縣和貝南財團共同投資興建的,雙方的股權各占百分之五十,而且在利益的分配上也有具體的規定。
  林秀道:“當初我和秦書記簽約的時候已經確定下來,以後溫泉度假村的管理由我方全權負責,春陽縣委縣政府不會涉及具體的管理工作。”
  張揚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問題,他笑道:“合同上都寫得明明白白的,他們總不能不認帳?”
  “那倒不是!春陽縣方面只是提出想要介入溫泉度假村的管理,我當然不會答應,可縣裡不少領導又提出想解決一些親屬的就業問題,我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是就幫忙解決了幾個,可後來我並沒有想到這種事越演越烈,甚至連黑山子鄉的領導,朱小橋村的幹部都找了過來,溫泉度假村的確需要不少人手,可怎麼也容不下這麼多的人,我只能有所選擇,拒絕了很大一部分人,可我沒想到拒絕就意味著得罪人,他們並不報復我,而是報復到了溫泉度假村的頭上,這幾天裡,度假村的電纜被割斷,水管被挖斷,連路燈也被人給砸了不少,損失雖然不大,可是大大拖延了我們的工期,現在還沒開業就已經這樣,真正開業還不知要面對多少問題。”
  “為什麼不給春陽縣委縣政府反映?”
  “反映過了,他們也表示要盡力配合,可結果還不是那樣,說一套做一套,我早知道春陽的投資環境這麼複雜,絕不會選擇在春熙谷建設溫泉度假村。”
  楚嫣然又端了咖啡分給他們,她笑道:“在國內投資,人情往來上的事情就是多,聽郭廠長反映,我在春陽開發區投資的那個飼料廠也被塞進了許多熟人,不過他們都是進廠當工人,沒有這麼多煩心事!”
  張揚點了點頭,強龍不壓地頭蛇,林秀的煩惱肯定是源於此,這件事看來他必須要出面了,張揚對自己在春陽方方面面的關係還是很有信心的,他向林秀打包票道:“林阿姨,你放心,這件事節後我就幫你解決了!”
  林秀道:“你得抓緊了,現在朱小橋的那幫老百姓都把我們溫泉度假村當成了家門口的一塊肥肉,恨不能每個人都上來啃一口,再沒有什麼制約措施,恐怕我們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一句話說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瑪格麗特並不清楚國內的投資狀況,她笑道:“中國的老百姓還是純樸的很,我看事情不會像你說的那麼嚴重。”
  林秀沒有說話。
  楚嫣然道:“外婆,您還去靜安嗎?”自從外婆回國,其實楚嫣然每天都和外公楚鎮南偷偷聯繫,她想促成外公和外婆見面,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他們言歸於好。
  瑪格麗特笑道:“去,為什麼不去?”她向林秀道:“說好了今天去荊山寺上香,咱們都晚了!”
  楚嫣然不無嗔怪的瞪了張揚一眼道:“都是你睡得這麼遲!”
  張揚笑道:“幹我什麼事?”
  林秀道:“咱們走吧,司機在外面等著呢!”
  幾人說著出門上了停在門外的豐田麵包,張揚對荊山路況不熟,也就沒開車,楚嫣然知道他沒吃早飯,給他帶了麵包牛奶出來,讓張揚在車上隨便吃點。
  林秀的兒子謝曉軍今年十五歲,現在在荊山市體校踢足球,他聽說張揚的武功高強,對張揚是極其崇拜,不時問東問西向張揚討教幾手功夫,林秀一旁慫恿道:“張揚,你看我這個兒子有沒有學武的天分,如果有,你教教他,我們家老謝倒是給他找了幾個師父,可惜都沒什麼真本事。”
  張揚微笑不語,心說我收徒弟豈是那麼容易的,算起來也只有安語晨那個女徒弟,不過現在人家也已經不當自己是師父了。
  謝曉軍滿臉期待的看著張揚,發現人家沒有點頭的意思,臉上的希望就變成了失望。
  瑪格麗特道:“男孩子家還是別學武,整天打打殺殺的讓人不放心。”
  謝曉軍道:“練武強身健體,又不是打打殺殺!”
  林秀啐道:“你這孩子居然學會強嘴了。”

謝曉軍也是個老實孩子,紅著臉不再說話。
  說笑間來到荊山寺,荊山寺乃是北原省著名的古刹,這裡香火極旺,雖然歷史比不上江城的南林寺,可並沒有像南林寺那般多次遭受戰火破壞,所以保持相對完整,不但是北原香客,而且平海的香客也經常來此,不過自從南林寺發現佛祖舍利之後,南林寺的影響迅速增強,在佛學界的聲望實際上已經超出了荊山寺。老太太之所以選擇荊山寺,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是為了還願。
  荊山寺的停車場上已經停滿了汽車,今天並非初一十五,所以香客還算少的,張揚望著停車場熱鬧繁忙的景象,不由得發出一陣感慨,南林寺修繕工程尚未完全竣工,希望日後也能夠達到這樣的氣派。
  張揚對燒香念佛並沒有什麼興趣,一個人溜達到碑林處欣賞石刻,楚嫣然和林秀陪著老太太進了寺院。
  荊山寺古跡眾多,謝曉軍來過多次,不過這孩子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跟著張揚轉了一圈,發現人家無意收自己當徒弟,頓時就泄了氣,一個人去別的地方溜達了。
  張揚看碑刻的時候,後面忽然人聲嘈雜,他轉過身,看到停車場方向圍了一圈人,張揚也是個喜歡看熱鬧的傢伙,也湊了上去。
  沒想到被圍觀的人是謝曉軍,這孩子耷拉著頭,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旁三名中年人站在那裡,其中一人中等身材,有些謝頂,長得頗為富態,手上帶著金表,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細的金鏈子,看來好像是個暴發戶。他指著謝曉軍罵道:“臭小子,你沒長眼睛啊?居然砸我車?你家大人呢?”
  張揚這才留意到不遠處的賓士車,原來謝曉軍閑著無聊,摸石頭去砸小鳥,結果小鳥沒砸著,石塊崩到人家的汽車上。
  那輛賓士車受損也不嚴重,只不過被砸出了一個小白點,底漆露出來了,應該不用鍍漆。
  “對不起!”謝曉軍小聲道。
  “對不起就完了?啊?麻痹的,你砸我車,你知道這是什麼車嗎?賓士?你他媽賠得起嗎?”
  謝曉軍漲紅了面龐:“你說多少錢,我賠給你!”
  “賠你麻痹!你家大人呢,電話多少?”謝頂男子囂張大吼道。
  謝曉軍瞪大了眼睛:“你罵誰?”
  “罵你!我他媽還打你呢!”謝頂男子上擊照著謝曉軍的頭頂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把謝曉軍的火氣給激了起來,他豁出去了,握著拳頭就沖了上去,可沒等他沖到那男子身邊,謝頂男子的兩名同夥沖上來抓住他的胳膊。
  張揚看到不妙,分開人群走了進去:“幹什麼這是?三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你們害臊不害臊?”
  三名男子都愣了,謝曉軍看到張揚就像找到了救星,叫了聲張哥,向他走了過去。
  謝頂男予笑道:“喲!來救星了!你們家大人啊!”
  張揚眯起雙目,不屑道:“有事說事,欺負小孩子幹什麼?”
  謝頂男子點了點頭,指著一旁的賓士車道:“看到沒有,他砸我車,你說怎麼辦吧?”
  謝曉軍小聲道:“我不小心的!”
  “不小心,你將來要是殺了人,你不小心就行了?就不用承擔責任了?”
  張揚笑道:“你說怎麼辦?”
  那男子看了看張揚,從張揚的穿著可以看出此人應該條件不錯,那謝頂男子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兩萬!你拿出兩萬塊,咱們兩清!”他這句話一說,圍觀的人群發出齊聲驚歎,誰都看出這謝頂男子顯然在訛人了。
  “兩萬?不多啊!”張揚不無嘲諷道。
  那男子道:“當然不多,我這可是新買的賓士車!”
  張揚轉向謝曉軍道:“你剛才怎麼砸的?”
  謝曉軍指了指地上那顆葡萄大小的石塊道:“我是砸小鳥,結果掉在他車上了。”
  張揚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問謝曉軍道:“是這顆嗎?”
  謝曉軍不明白他的意思,張揚將石頭交到他的手中,笑道:“這麼大的石頭怎麼可能砸出這麼小的痕跡?你再砸一遍給我看!”
  謝曉軍有了張揚撐腰,他想都不想就把石塊扔了出去,拳頭大小的石塊咣!的一聲砸在了賓士車引擎蓋上,這下留下了一個凹坑。
  謝頂男子急了:“小畜生你幹什麼?”
  張揚霍然轉過臉來,雙目冷冷盯住那男子道:“你他媽不是爹媽生的?怎麼出口傷人呢?”
  三名男子氣勢洶洶的向張揚走了上來,張揚冷笑道:“這裡是佛門淨地,我可不想動手,曉軍,你不是想學武嗎?我教你一招!”他在謝曉軍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謝曉軍勇氣倍增,握著拳頭向謝頂男子沖去,那男子罵道:“小雜種,找死!”他想去擋謝曉軍的拳頭,卻沒想到謝曉軍中他的下頜,謝曉軍力氣很大,打得那謝頂男子頭顱猛然向後一仰,嘴唇也磕破了。
  謝曉軍一拳打完,那謝頂男子的兩名同伴已經沖了上來,張揚一把將謝曉軍拉了回去,歎了口氣道:“我見過沒出息的,可沒見過你們這麼沒出息的!”
  謝頂男子掏出手機,惡狠狠道:“你們給我等著!”他打電話報警了。
  這時候林秀和楚嫣然陪著老太太出來了,看到張揚和人家發生糾紛,也趕了過來。謝曉軍走到母親身邊將發生的事情說了,林秀氣得也是臉色煞白。
  張揚看到林秀出來了,自己也就沒有出頭的必要了,他倒要看看林秀怎樣處理這件事。
  林秀還是表現出相當的涵養,她向兒子道:“曉軍,你先陪奶奶回車上去!”
  謝頂男子不依不饒道:“不能走,砸了我的車,你想一走了之嗎?”
  林秀道:“我是他媽媽,我來賠!”
  張揚示意楚嫣然陪著外婆先走,楚嫣然明白,張揚肯定火了,他不想讓外婆看到自己暴力出手的場面,謝曉軍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也不適合留在現場。
  楚嫣然他們走後,就有一輛警車呼嘯而來,當地派出所所長耿雲成帶著四名員警起到,他下車後徑直來到那謝頂男子面前,笑道:“程哥,怎麼回事兒?”
  那謝頂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賓士車道:“我剛買的車被人給砸了,損害他人財物是不是要坐牢呢?”
  耿雲成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臉色突然一變,他遊臉堆笑的來到林秀面前:“林總,您怎麼在這兒?”林秀是荊山公安局現任局長謝志國的夫人,他怎麼會不認識。
  林秀冷冷看著耿雲成:“人家讓你抓我呢,來,你把我銬走吧!”
  耿雲成苦笑道:“林總,別開玩笑了!”
  林秀道:“耿所長,那個人說我兒子砸了他的汽車,讓曉軍賠他兩萬!”
  耿雲成低聲道:“林總,沒事,他叫程繼高,是我的小學同學,我幫您說說。”
  林秀道:“沒必要說,他說我兒子砸他的車,我就真砸給他看!”
  耿雲成面露為難之色,程繼高和他有些交情,可林秀這邊更得罪不起。這程繼高真是沒有眼色,專挑了一個荊山市公安局長的老婆欺負。
  林秀看到耿雲成沒有動靜,淡然道:“耿所長,你既然來了,就幫個忙吧!”
  耿雲成連連點頭。
  “幫我把那輛車砸了!”林秀一句話把耿雲成驚得目瞪口呆,可他馬上就明白了,林秀不是開玩笑,局長夫人是真生氣了,她要在大庭廣眾下砸車,而且是讓自己動手。
  耿雲成心裡這個後悔啊,我他媽不是犯賤嗎?好好在所裡涼快就是,管這種閒事幹嘛?可現在想走也走不成了,林秀可不是一個輕易開玩笑的人,這位局長夫人的厲害他是知道的,她讓自己砸車,那是讓自己表明態度,如果自己因為態度不明確而得罪了她,恐怕這次倒楣的不僅僅是程繼高。
  張揚覺著事情越來越好玩了,他雖然和林秀認識了很長時間,可並不知道這位荊山市公安局長夫人的厲害,從瑪格麗特對她的重視可以看出,林秀是很有本事的,她的能力並非單純的依靠她的丈夫謝志國。
  耿雲成終於在短時間內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抽出警棍走了過去,一下砸在那輛賓士車上。
  程繼高愣了,他現在明白自己得罪大人物了,望著賓士車引擎薑上突然癟下去的一塊,他不但是心疼而且害怕,耿雲成一動手,四名跟著他過來的員警一起上去動手了,他們都帶著警棍,這玩意兒平時很少派上用場,今天發現砸車還真襯手,尤其是砸大奔的時候。
  五名員警先砸車,圍觀的老百姓都樂了,他們早就看程繼高三個大老爺們欺負小孩子不順眼,而且咱們老百姓對開大奔的原本就沒多少好感,現在社會上都流行那叫啥“仇富!”對仇富心理,終於人群中有勇敢者,抄起磚頭砸了一下,有先行者就有後來者,這就叫從眾心理。
  馬上就用不著五名員警動手了,圍觀的老百姓紛紛抄起磚頭石塊扔了過去。
  程繼高哭的心都有了,他跑到耿雲成面前:“耿所……耿所……別砸,別砸!”
  耿雲成反正已經表明了態度,也不在乎繼續在林秀面前表忠心,指著程繼高的鼻子罵道:“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錢人多了,誰像你這麼得瑟啊?欺負小孩子,你還算人嗎?”
  程繼高雖然有錢,可他一直在外地經商,在荊山還真不認識幾個人,他看到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心中一橫道:“我可告訴你,謝志國局長是我老朋友!”
  一句話把耿雲成給逗樂了,他望向林秀。
  林秀冷冷道:“那你把他喊過來,我讓他幫我砸!”
  張揚心說這混蛋真是不知死,他還敢胡說八道。這年頭,裝逼也得有資本!
  那輛賓士車已經被砸得慘不忍睹,林秀懶洋洋道:“算了!”
  耿雲成這才讓部下驅散圍觀的人群,老百姓參與砸車更好,更方便他推卸責任。
  程繼高氣得臉色鐵青,他叫囂道:“我不信這荊山就沒有公理可言了,我要告你們!”

林秀皺了皺眉頭,向耿雲成道:“他什麼人?”
  耿雲成這才低聲道:“他叫程繼高,本地人,在廣東一帶做地皮生意,有些錢!”
  張揚聽到程繼高的名字不覺一怔,他想起不久前江城教育局集資案的事情來,當初他和教育局長鄭先泰專門跑到荊山要錢,鄭先泰的集資款不就是被一個叫程繼高的騙了嗎?張揚笑了起來,現在鄭先泰已經被雙規了,程繼高雖然歸還了集資款,這連帶責任也是少不了的,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要是找死,真的會找竅門。
  張揚走到程繼高面前!猛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程繼高!你表哥是鄭先泰對不對?”
  程繼高乍聽到鄭先泰的名字,嚇得臉色煞白,轉身想要走,被張揚一把擰住手臂,抬腳就給踹倒在地上,張揚向耿雲成道:“耿所,這個人是我們江城通緝的要犯,你把他給我銬起來!”程繼高又驚又怕,他當初利用教育局的集資款在廣東炒地皮賺了一大筆錢,只不過一直以來都謊稱地皮掉價,拖著教育局的錢不給,如果他當初順順當當的把錢給了,或許江城教育局集資的事情也不會東窗事發,出事之後,教育局長鄭先泰不得已聽從張揚的建議,綁架程繼高的雙胞胎兒子,程繼高這才忍痛把錢給還了,在他的認識裡,以為錢還過了,自己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所以他大搖大擺的回老家看看,今天來荊山寺燒香也是為了還願,誰想會遇到了這件倒楣事,人真的不能得意,得意就容易忘形,原本謝曉軍也不是故意砸到他車,如果程繼高好好說,以林秀的財力也不會蠻不講理,可他非得採取這種極端的手段,所以遭到了被砸車的命運。現在不僅僅是砸車,連當初他詐騙江城教育局集資款的事情也被張揚給捅了出來,當真是禍不單行啊。
  程繼高被押上警車的時候,耿雲成不無感歎的告訴他:“你自己找死,知道你剛才欺負的是誰嗎?咱們謝局長的寶貝兒子!”
  程繼高的腦袋耷拉了下去,都說民不與官鬥,自己剛剛有了兩個錢,怎麼就把這茬事給忘了呢?
  張揚望著那輛破破爛爛的賓士車不禁笑了起來,林秀也笑了,楚嫣然走過來看看情況,也笑了,她咯咯笑道:“我讓司機先把曉軍和我外婆送走了,怕他看到這種場面!”
  林秀道:“我最怕小孩子學會爭強鬥狠!”她看了一眼張揚道:“所以我是不想讓你教他功夫的,有些時候吃虧不一定是壞事。”
  張揚反問道:“那你怎麼剛才不選擇吃虧呢?”
  林秀笑道:“將來你就會明白了,假如有人欺負了你的孩子,你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他討回公道。”
  因為司機先去送瑪格麗特和謝曉軍回去,林秀帶著張揚和楚嫣然一起去了後山的觀音院,觀音院卻是一座尼姑庵,林秀和這裡的主持定閑師太是好朋友,平日裡也沒少給庵裡香火錢。
  定閑師太看到貴客臨門,邀請他們來到枯竹亭內飲茶。
  幾人閒聊的時候,不經意提起江城佛祖舍利的事情,定閑師大流露出想要去江城參拜舍利的意思。
  張揚生性好客,他微笑道:“師太去的時候提前跟我打招呼,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林秀笑了起來,佛教的交流可沒有這麼複雜,用不著他們官場應酬,張揚顯然和其它事情一樣等同對待了。
  定閑師太微笑道:“多謝張施主美意,聽聞南林寺正在整修,不知工程進展情況怎樣?”
  “年底應該可以竣工,到時候一定會是佛教盛事!”
  定閑師太微笑點頭。
  林秀前來觀音院不僅僅是為了飲茶,她透露出一個重要資訊,原來楚嫣然的外婆想捐一座廟宇,地點還沒有選定,林秀提議在清臺山春熙穀,所以邀請定閑師太過去看看,定閑聽聞老太太要做善事,自然一口應承下來。
  這對張揚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如果真的可以在春熙穀修建佛寺,對清臺山旅遊會有促進的作用,不過瑪格麗特應該沒想到經濟上的回報,她只是想結善緣。
  林秀和定閑師太約定了時間,離去的時候,定閑師太專門拿了兩串紫檀佛珠送給張揚和楚嫣然。
  當天中午荊山市公安局長謝志國在荊山金盾賓館宴請瑪格麗特一行,這次出席午宴的還有荊山市軍分區司令和政委,他們當初都是楚鎮南一手帶出來的部下。瑪格麗特不飲酒,所以張揚充當了主力隊員,他的酒量一個人對付四五個還是綽綽有餘,席間張揚向謝志國提起了程繼高的事情,謝志國笑道:“你放心吧,這事好辦,只要江城需要,我讓人把他給送過去接受調查!”
  張揚多少看出了楚鎮南這幫老部下的意思,他們一個個都順著老太太,目的是想把老太太給哄高興了,看來所有人都想著趁著這次瑪格麗特回國的機會,幫助這對老夫妻破鏡重圓。
  瑪格麗特也表示會去靜安,不過並沒有提起要不要和楚鎮南見面。
  午飯後,謝志國幾人陪老太太去打麻將,楚嫣然和張揚兩人來到金盾賓館的小花國內坐著,楚嫣然挽住張揚的手臂道:“我外婆好像還在生外公的氣,張揚,你腦子聰明,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才能讓他們和好如初?”
  張揚笑道:“這事兒我可不在行,如果你外公能在大半夜冒雨爬上別墅我估摸著十有八九就沒問題了。”
  “滾!”楚嫣然笑駡道,螓首卻靠在張揚的肩頭。
  張揚道:“這次我恐怕不能陪你去靜安了,江城出了點麻煩事,我得回去處理一下。”
  楚嫣然點了點頭道:“工作要緊,你現在都是副處級幹部了,管的事情自然比過去要多。”
  張揚笑道:“就是一幫著企業要錢的主兒,江城乞丐辦幫主!還是個副職!”
  “做人不可乙太貪心,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人如其名,太張揚小心有人對付你!”
  張揚哈哈大笑,輕輕撚了撚楚嫣然的秀髮,微笑道:“不招人妒是庸才!我行得正坐得直,怕誰?”
  楚嫣然道:“反正這官場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你還是小心為妙。”
  張揚道:“待會兒我就返回江城了,明天一早好多事要辦!”
  楚嫣然依依不捨得握著他的大手道:“我越來越不放心你!”
  張揚笑道:“沒事,我自己做事會小心!”
  楚嫣然忽然美眸圓睜道:“我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放心你的品性,我不在你身邊,你指不定又要去勾搭人家小姑娘!”
  “天地良心……”
  “你還有良心?”
  張大官人當然有良心,他覺著自己是個有情有意的人,正是因為此,他才會對身邊的諸多紅顏知己難以取捨,割捨不下。
  帝豪盛世的失火事件最終還是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酒店的總經理方文東不得不站出來,雖然他很不情願,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讓弟弟承擔這次失火事件的責任,方文南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單單是這次失火事件,他已經支付了二百萬的撫恤金和醫藥費,酒店後續裝修整頓還需要大量的投入,方文南現在所有的資金都投入到三環路工程上,原本資金就捉襟見肘的他,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方文南在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將帝豪盛世轉讓出去,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十分艱難的,畢竟帝豪盛世是他起家之地,方文南對這裡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可發生了失火事件後,想要扭轉這件事留給人們的陰影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而且還要大筆的資金投入,這兩點都是方文南不情願的,所以他選擇轉讓。在江城有實力接下帝豪盛世的並不多,詢問消息的人倒是有不少,可真正願意坐下來詳談的人少之又少。
  在方文南正準備放棄的時候,喬夢媛找到了他,表示願意接手帝豪盛世,可方文南知道買家是喬夢媛的時候卻有些猶豫了。

卷三 第212章 溫泉村事件
  因為帝豪盛世的事情,引發了江城市範圍內的消防大檢查,新任公安局長榮鵬飛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主持召開了全市範圍內的消防會議。出席會議的有各區縣公安局局長,有消防支隊的領導。榮鵬飛給人的印象十分的溫和,他的發言沒有針對任何人,只是講述了一下江城的情況,不瘟不火,就像新聞報導,可缺乏新聞報導的針對性。
  榮鵬飛的內心卻絕非他表面上那樣輕鬆,來江城擔任公安局長,所承受的壓力絕非一般。江城的治安情況在整個平海也算比較差的,榮鵬飛上任之時,正逢江城的多事之秋,前局長田慶龍被刺傷,這起惡性事件讓整個平海公安系統為之震動。省廳廳長王伯行親自掛帥成立了專案組,來到江城半個多月也沒有任何結果,榮鵬飛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接下了這個爛攤子。他知道自己所面臨的責任,從踏足江城第一天起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榮鵬飛的上位和代省長宋懷明的極力推薦有關,他和宋懷明相識於十多年前的地震救災,那時候榮鵬飛還沒有從部隊轉業,宋懷明還只是一個縣長,如今兩人又走到了一起,不過地位都有了大幅提升。
  榮鵬飛在東江之時,就以擅長社會關係著稱,他是公安系統內有名的社交家,甚至這一光環掩蓋住了他其它的辦案能力,在榮鵬飛前來江城之前,江城的幾位市領導對他都專門做了瞭解,一致認為,榮鵬飛來到江城很難扭轉江城的治安狀況,比起田慶龍,他好像欠缺鐵腕和魄力。
  榮鵬飛的第一次會議在平平淡淡中結束了,會議結束之後,他讓司機開車將他送到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他要去拜會一個人,前江城市公安局長田慶龍。
  田慶龍對省裡將他調任省廳副廳長的決定是不解的。為此他專門和省廳廳長王伯行理論,可無論他怎樣理論,仍然改變不了省裡的決定,田慶龍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省裡要提拔更年輕的幹部,這是現實,也是早晚必經的一步,他唯有接受現實。
  榮鵬飛來到田慶龍病房的時候,張揚也在那裡,張揚過來是探望田慶龍傷情的恢復情況的。田慶龍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路,正準備隨時出院了。
  榮鵬飛將帶來的果籃放下,笑道:“田局,你好!”
  田慶龍已經聽說榮鵬飛來到江城上任的消息,知道他早晚都會過來探望自己,這是一個必然的程式,田慶龍笑著伸出手去和榮鵬飛握了手。
  張揚和榮鵬飛也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兩人並沒有打過什麼交道,只是宋懷明特地提起過榮鵬飛,所以張揚對榮鵬飛還是留意了一下,人家兩位公安局長交談,自己留下來有些礙事,張揚知趣的起身告辭。
  榮鵬飛笑道:“你是張揚吧,我還有事找你呢!”
  張揚愣了愣,心中猜想到十有八九是宋懷明給他打了招呼,他笑道:“我也不耽擱你們了,我去樓下停車場等你!”
  榮鵬飛點了點頭。
  張揚走後,田慶龍邀請榮鵬飛坐下,他從茶几上拿起煙,榮鵬飛搖了搖頭道:“不用,我戒了!”
  田慶龍道:“榮局過去在江城呆過嗎?”
  榮鵬飛笑道:“田廳長還是叫我小榮吧,鵬飛也行!”
  田慶龍也不跟他客氣。笑道:“那我就叫你小榮!年輕就是好啊,現在我出去,人家要麼就叫我老田,要麼就叫我田局,我是真的老了!”田慶龍抒發著心中的感慨。
  榮鵬飛道:“江城我來過不少次,可都走出差,從沒長時間逗留過,所以我對江城的情況並不熟悉,還希望田廳長多多説明我瞭解一些情況。”
  田慶龍道:“小榮啊,你也不要謙虛了,我相信江城新近發生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可以說江城最近的治安情況很不好,省裡派你過來,有點臨危受命的意思,我相信省領導的眼光!”
  榮鵬飛笑了笑,田慶龍雖然說得婉轉,可他還是聽出來了,這位前局長並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榮鵬飛道:“田廳長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不辜負領導們的期望。”
  田慶龍對榮鵬飛表現出的謙虛還是有些好感的,可他更清楚,謙虛並不代表能力,一個公安局長表現的太過溫和,並不是什麼好事,他輕聲道:“局裡有許多老同志,遇到不解的地方,你可以請教他們,對了,副局長董德志就是老人,他對江城的情況很清楚。”
  榮鵬飛覺察到這位前局長對自己還是表現出一定的戒心,榮鵬飛也沒指望從田慶龍這裡瞭解過多的情況,他今天前來主要就是禮節性的探望,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榮鵬飛很快就起身告辭。
  張揚果然老老實實的在停車場等著,他等榮鵬飛不僅僅是好奇,也因為宋懷明的緣故,既然宋懷明把榮鵬飛放在江城,就證明他和榮鵬飛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以宋懷明的眼光,應該不會選錯人。當然張大官人是從宋懷明選自己當女婿這件事上類推的。
  榮鵬飛走入停車場的時候,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榮鵬飛向他笑了笑,先走向自己的專車,讓司機走了,然後才來到張揚的面前:“走!找個地方吃飯!”
  張揚笑道:“榮局擺明瞭是讓我請客!”
  榮鵬飛哈哈笑道:“我初來乍到,對江城一無所知,你當然要請客,這就叫盡地主之誼。”榮鵬飛不缺飯局,江城新任公安局長,等著請他吃飯的人都排起了長隊,可榮鵬飛偏偏挑中了張揚。
  張揚帶著榮鵬飛來到了古城牆旁的古城公雞館,路上就打電話讓老闆殺了一隻老公雞。
  榮鵬飛一路之上不時問東問西,張揚將途中的特色建築介紹給他。其實張揚也明白,榮鵬飛也沒抱著啥旅遊心態,人家是通過這種方式和自己迅速建立關係呢。
  自從古城牆老街風景區對外全面開放之後,古城公雞館的生意比起過去更加火爆,不過張揚是這裡的熟客,加上他們今天來的比較早,老闆還是特地給準備了小包間。
  張揚從車內拿了兩瓶清江特供,和榮鵬飛來到小包內,老闆馬上擺上了四道涼菜,榮鵬飛道:“簡單點,咱們就是喝點閑酒!”
  張揚笑道:“能夠請到你這位大局長,我可榮幸得很,簡單不了!”
  榮鵬飛笑道:“那也不能鋪張浪費!浪費可恥!”
  兩人笑著坐下,榮鵬飛事先聲明道:“我酒量不行,六兩酒,我自己倒,多了我也不喝!”
  張揚也不勉強他,兩人倒滿酒之後幹了一杯,榮鵬飛贊道:“這清江特供的味道還真不賴,最近經常看到廣告!”
  張揚笑道:“江城酒廠是我們企改辦今年扶植的重點,清江特供引進全新生產線之後,產能,產量,包裝都會上一個新的臺階。我相信酒廠很快就會扭虧為盈,成為江城的代表企業。”
  榮鵬飛樂呵呵道:“張揚,你真是任何時候都不忘工作啊!”
  張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人都有點職業病,幹什麼吆喝什麼?自從自己進入企改辦,吆喝的方式就變了。他往往會不由自主的介紹起江城的企業。
  榮鵬飛道:“我也有這個毛病,上班的時候談工作,下班的時候還是談工作,到後來,我老婆兒子都躲著我,我才發現人家都不樂意聽,所以我強迫自己改掉了這個毛病。”
  張揚笑道:“看來我也得改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兩人又碰了一杯,榮鵬飛道:“我來當這個江城公安局長很突然!”
  張揚道:“我沒有記錯的話,榮局升任東江公安局副局長才沒有幾天吧?”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我最近官運亨通!”他自己先笑起來了。
  張揚意味深長道:“江城公安局長可不好幹!”
  榮鵬飛深有同感道:“看到田局,我就明白了,這江城還真有膽大妄為的歹徒,想安安穩穩的幹滿任期,難啊!”
  張揚笑道:“榮局來江城就是為了安安穩穩的幹滿任期嗎?”
  “我當然想了,所以我得趕緊把江城的惡勢力給挖出來,把這幫壞分子給掃清,只有這樣,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雖然和榮鵬飛接觸的時間不長,張揚已經發現榮鵬飛是個聰明人,而且他的頭腦比起田慶龍更加的靈活,缺少了雷厲風行的氣魄,卻多出了幾分世故和睿智,張揚開始對榮鵬飛有幾分期待了。
  說是不談工作,可榮鵬飛的話題最終還是落在了工作上:“張揚,我想徹查一下皇宮假日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協助我。”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佳彤入住江城製藥廠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簽約當日,江城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嚴新建親自到場,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江城國資委,江城企改辦的相關領導都到場參加了簽約儀式。
  其實這個簽約儀式只不過是形式罷了,在此之前製藥廠的相關工作已經全部進行完畢,今天主要是顧佳彤和嚴新建簽字。雖然是形式,仍然吸引了不少新聞媒體的注意,畢竟江城製藥廠是江城大型國企,此前又發生過震動平海的馮愛蓮貪污案,進而扯出了前市長黎國正,牽涉出一系列的事件。顧佳彤收購江城製藥廠,也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國企被私人收購,雖然其中具體的細節很多,可在製藥廠工人的眼裡,在江城老百姓的眼裡,從今天起江城製藥廠就成為私營企業。已經屬於顧佳彤的私有財產。
  簽約儀式過後,江城副市長嚴新建專門召開了一個簡短的記者招待會,他在會上做了進一步推動江城企業改革的發言,其中特地提到了江城企改辦的工作成績。
  記者招待會進行的時候,張揚已經隨同胡茵茹前往辦公大樓,顧佳彤的辦公室正在裝修中,並沒與完全完工,張揚來到胡茵茹的辦公室內坐了,想起上次兩人在辦公室激情纏綿的情景,張揚的目光頓時變得灼熱了起來。胡茵茹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俏臉微微一熱,那種荒唐的事情,也只有張揚敢做的出來,她輕聲轉移話題道:“北京之行怎麼樣?”
  張揚笑道:“還成,原本還以為能和佳彤姐在北京見面的,誰想我到那裡,她已經離開了。”
  胡茵茹莞爾笑道:“你當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清閒啊!”
  張揚不無感歎道:“她今晨來到江城,已經一個上午了,我連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胡茵茹道:“最近佳彤姐壓力很大!”
  張揚有些詫異道:“什麼事情?自從上次顧佳彤匆匆趕往北京,他就意識到有事情發生,中間電話的時候,他曾經試探詢問,可都被顧佳彤回避開來。”
  胡茵茹小聲道:“我也不清楚,還是你直接問她吧!”

中午招待宴會結束之後,顧佳彤方才抽出時間和張揚見面,她有些疲憊的坐在臨時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雙星眸半睜半閉仿佛隨時都可能睡。
  張揚充滿憐惜的看著她,來到她身邊,展臂摟住她的香肩,顧佳彤就勢靠在張揚的懷中,輕聲道:“真想把這一切事情都扔下,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去想。”
  張揚笑道:“怎麼回事兒?誰惹你不開心了,說出來,我找他算帳!”
  顧佳彤咬了咬嘴唇道:“明健出事了!”
  張揚早就猜到上次顧佳彤突然前往北京十有八九和弟弟有關,他輕聲說:“他怎麼了。”
  顧佳彤閉上美目,秀眉顰在一起:“他吸毒,我把他送到了戒毒所!”
  張揚內心一震,顧明健吸毒對他而言的確震動很大。在他看來,顧明健雖然心胸狹窄了一些,性情急躁了一些,可畢竟還不是無可救藥,而且顧明健性情高傲,按理說不會沾染這種惡習,可顧佳彤的話顯然已經證明顧明健吸毒成為了事實。
  顧佳彤充滿後悔道:“我本以為把他送出平海,讓他到北京之後可以換個環境。不再和那些人來往,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自甘墮落。”
  張揚低聲道:“你爸知不知道這件事?”
  顧佳彤搖了搖頭:“我不敢告訴爸爸,假如爸爸知道明健吸毒,一定會把他趕出家門!”
  “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根本瞞不住的!”
  顧佳彤抱緊了張揚的身軀:“張揚,我不知怎麼辦才好,我只有一個弟弟,明健他本性並不壞,只是被壞人利用了!”
  張揚道:“他戒得掉嗎?”
  “我送他去得這件戒毒所很先進,不出意外,應該可以戒掉毒誠。”
  張揚輕輕撫摸著顧佳彤的肩頭:“就算他可以戒掉,以後你打算怎麼安排他?是讓他繼續留在北京,還是讓他返回平海?”
  顧佳彤痛苦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心中忽然抑制不住悲傷的感觸。趴在張揚的懷裡,委屈的哭了起來,多日以來承受的壓力。終於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出來。
  張揚摟著顧佳彤,腦子裡默默盤算著,顧明健的性格他很清楚,他不但傲慢而且固執。現在更把自己視為他的仇人,張揚輕聲安慰顧佳彤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佳彤含淚道:“我打算在北京呆一段時間,江城的事情暫時交給茵茹,她很有本事。應該可以將製藥廠做好!”
  張揚點了點頭,作為姐姐,顧佳彤顯然是盡職盡責的。
  顧佳彤抽出紙巾擦去淚水,整理了一下情緒道:“製藥廠恢復生產之後,馬上就要推出新產品,你答應我的藥方不要忘了,我在北京期間。儘快將藥品的審核搞好,爭取年內投入批量生產。”
  張揚笑道:“你放心吧,我分分鐘就能夠搞定這件事。”
  顧佳彤柔聲道:“你科技入股,以後在這些藥品上產出的利潤,我和你均分!”
  張揚笑道:“什麼你的我的,分這麼清楚幹嘛?”
  顧佳彤道:“當然要分清楚,知識就是財富,我總不能將本屬於你的財富剝奪。”
  張揚道:“我是國家幹部,錢多了反而容易出事。”
  顧佳彤笑道:“這你不必操心,我會好好處理,反正你想用錢的時候只管來拿,你有多少錢,我來給你保管。”
  張揚笑道:“這樣最好!”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這不叫吃軟飯吧?”
  顧佳彤笑著在他身上打了一下:“是你幫我,我依靠你才對!”
  “那就是你吃軟飯了……呃……好像你不喜歡吃軟的!”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
  顧佳彤俏臉緋紅,伸手在他雙腿之間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卻發現這廝的局部早已開始茁壯成長,美眸兒泛起嫵媚柔光道:“是你的,什麼我都喜歡吃!”
  張大官人最近財運亨通,江城酒廠廠長劉金城前來企改辦,給他送來一筆獎金,張揚感到很錯愕,望著辦公桌上的那八萬塊錢有些愣了,他板起面孔道:“劉廠長。我都跟你說過了,別來這套,否則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劉金城滿臉堆笑道:“張主任,您聽我解釋,我們酒廠搞了一個廣告詞徵集活動,面對社會各界進行公開徵集評選,我把您在北京幫我想的那句廣告詞也給送了上去。”
  他這麼一說,張揚想起來了,自己當時讓天池先生給酒廠題字的時候,臨時想起了一句廣告詞。”豪飲清江,縱情天地。”
  劉金城道:“經過專業評委的層層篩選,最後將您的這句廣告詞定為特等獎,按照我們的獎勵原則,特等獎八萬塊,這是經過公證處公證的,任何人都是一樣。所以這筆錢是你應得的獎勵,絕不是我向你行賄!”
  張揚笑道:“真容易啊,我隨口說了一句話就弄了個特等獎?”
  “張主任。你可別小看你的這一句話,這句話得到所有評委的一致首肯,他們認為你的這句話點出了我們清江酒廠文化的精髓,充滿氣魄而且琅琅上口,符合改革向上的精神。”
  張揚聽他這麼說也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劉金城道:“張主任。你看這筆錢!”
  張揚道:“這樣吧。錢我不能收,你幫我捐給福利院吧!”
  劉金城苦笑道:“那都是形式,張主任,你想做就自己去做,反正獎金我給你送來了。怎麼處理隨你,對了!下週五上午。我們酒廠會在禮堂開一個頒獎儀式。還請張主任一定要過來!”
  張揚指了指那堆錢道:“錢不是已經送來了嗎?還要發啊?”
  劉金城笑道:“我可沒那麼多錢,我先把獎金給你送來,到時候做做宣傳,給您現場發一個大牌子,電視臺也會在新聞裡播出!”
  張揚不禁笑道:“形式主義,你可真虛偽!”
  劉金城笑了起來:“宣傳的需要,我們要通過媒體向社會各界表明酒廠的生產經營正在蒸發蒸發日上!”
  張揚很愉快的答應下來,劉金城還要去請副市長嚴新建頒獎,馬上起身告辭。
  八萬塊現金,還真是個不小的數目,雖然是他應得的報酬,可張揚並沒有據為己有的打算。以後江城製藥廠運營之後,他的那些藥方肯定會創造以,的利潤,張大官人不缺錢花。眾此錢就算管道沒有問題個以然會落人口舌,張揚是想要向上走的人,不會因為眼前的蠅頭小利而困。
  張揚把朱曉雲叫了進來。讓她把這筆錢給存起來。他已經打算好了,過兩天頒獎儀式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著電視臺的鏡頭,把這筆錢捐出去,既然捐款,咱就把社會影響最大化。
  張揚剛剛處理完這件事,楚嫣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從電話中可以聽出她的心情不太好,一問才知道,春熙谷溫泉度假村又出問題了,朱小橋村當地的村民將度假村的水管給挖斷了,而且在度假村周圍栽種地草坪上放羊,對植被造成巨大的破壞。林秀已經專門前往春陽去處理這件事,縣裡只是答應解決,可到現在也沒見有什麼具體行動。
  張揚一聽就惱火了,這件事林秀跟他說過之後,他節後上班就跟春陽副縣長徐兆斌打了招呼,想不到事情非但沒有解決反而越演越烈,這溫泉度假村是貝南財團投資的,就算沒有楚嫣然這層關係,這件事都是不可原諒的,極壞的影響到春陽的形象。不過現在旅遊並非張揚分管的範圍,出於必要的程式考慮,他還是先去找了李長宇。張揚在體制中混久了,也明白做任何事都要走走程式,哪怕是表面上的,只有先把尚方寶劍拿到手,下面才能採取具體行動。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聽張揚彙報完溫泉度假村的事情,不覺皺了皺眉頭,他對春陽當地的老百姓還是十分瞭解的,老百姓和投資商之間存在著種種的矛盾。這些矛盾,早晚都會爆發出來,他低聲道:“張揚,我回頭給春陽縣方面聯繫一下,督促他們抓緊解決!”
  張揚笑道:“他們那幫人的辦事效率你是知道的,恐怕等他們出手解決的時候,度假村都被那幫村民給拆了!”
  李長宇道:“那你說怎麼辦?地方上的事情,有具體部門分管,難道我們要親自處理嗎?
  張揚道:“貝南財團可是當初我千辛萬苦給請回來的,人家錢投進來了,卻遭到這種待遇,太不公平了!”
  李長宇點了點頭道:“春陽縣領導的工作做得的確太不到位了,張揚,你不是招商辦副主任嗎?你可以代表投資商的利益去找春陽縣方理論,你有權督促他們維護投資商的利益。”
  張揚道:“這可是你說的啊!”
  李長宇笑道:“我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嗎?”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好好和春陽縣幾個領導交涉一下,這種事情應該很好解決。”平心而論,李長宇並沒有把幾個老百姓鬧事找麻煩當成什麼要緊事,他認為張揚有些反應過激了,其中很大的原因應該是溫泉度假村的投資商是楚嫣然的緣故。
  張揚跟李長宇打完招呼就去了春陽,楚嫣然都給他打了電話,他必須要對這件事表現出足夠的重視,溫泉度假村是楚嫣然投資的,欺負到溫泉度假村頭上就是欺負到楚嫣然頭上,欺負楚嫣然就是欺負老子!張揚這樣想。
  張揚直接來到了春陽縣委縣政府大院,他是來找縣委書記朱恒的,可朱恒出去視察農業生產了,負責旅遊的副縣長徐兆斌也不在,只有春陽縣長沙普源留守。
  張揚和沙普源見過幾次面,不過兩人並不是很熟。那時候,秦清是春陽縣委書記,張揚在春陽很少和別人打交道。也沒有必要,現在張揚也已經是副處級幹部。比沙普源也只不過低上半級,可他的背景卻是沙普源無法相提並論的。伏羊飲食文化節的時候身為縣長的沙普源曾經親眼見證了張揚的能力。沙普源把自己歸為政治上不得志的一類人,縣委書記秦清走後,他本以為自己可以理所當然的接班,可沒想到朱恒從鄰縣空降,他的幻想完全落空,這段時間,沙普源的內心是極其鬱悶的。

沙普源對張揚十分的客氣,聽張揚說完前來的目的之後,沙普源笑道:“張主任不必擔心,針對這件事,我們縣常委專門召開了會議,也拿出了具體的解決方案,相信很快事情就能得到圓滿的解決。
  正說話的時候他的電話響起來了,沙普源向張揚笑了笑,拿起電話,聽清電話內容之後,臉色不由得一變,真是無巧不成書,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春熙谷溫泉度假村出事了,朱小橋村幾百口子人將溫泉度假村給圍了起來,要把度假村給砸了。
  沙普源接到電話的時候,張揚也得到了消息,林秀直接給他打得電話,電話裡林秀氣的聲音都變了,她告訴張揚,要從春熙穀撤資,還要根據合同起訴春陽一方違約。
  張揚在電話中就聽到裡面極其嘈雜,林秀就在現場,他安慰林秀不要慌張,自己馬上就到。
  沙普源聽說春熙谷溫泉度假村出事,也有些緊張,他馬上聯繫縣公安局,讓公安局出動警力去協助維持秩序。
  張揚已經離開了縣城,驅車向春熙谷溫泉度假村的方向駛去,他是真火了,這幫春陽的幹部簡直是酒囊飯袋,溫泉度假村這麼重點的工程,別說在春陽。就算在整個江城也算得上旅遊業的重中之重,早就出了問題,而且林秀和他已經多次向縣裡反應過,可事情就是遲遲得不到解決,這就是瀆職。這就是不作為!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張揚絕不會善罷甘休,他要追究相關領導的責任。
  在途中,張揚就給徐兆斌打了個電話,徐兆斌身在東江,參加一個縣處級領導學習班。聽說溫泉度假村出事,他也嚇了一跳,慌忙表示馬上回來處理。
  張揚懶得跟他多說,一個電話又打到了黑山子鄉,春熙谷溫泉度假村屬於黑山子鄉的行政管理範圍內,出了事情當然要找他們領導,鄉領導多數都前往溫瑕反披村現場去了,鄉辦公室辛任耿秀菊接的電話,她聽出的聲音,馬上意識到張揚是為了溫泉度假村的事情前來,耿秀菊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把鄉長于秋玲的手機號告訴了張揚,讓他直接跟於秋玲聯繫。
  春熙谷溫泉度假村的事件源於一件事,因為最近朱小橋村的老百姓故意去度假村周圍放羊。導致草皮損壞嚴重,所以度假村一方加強了管理,今天上午,幾個小孩又跑到草坪上放羊,保安驅趕的時候,其中一個孩子逃跑的時候摔了一跤,結果把左臂給摔斷了,這下等於捅了馬蜂窩,原本就對溫泉度假村有成見的村民們在村支書朱明的率領下拿著鐵鍬鐵鍁,將溫泉度假村的大門給堵了起來,他們口口聲聲要討還公道,正在衝擊溫泉度假村的大門。
  林秀當天剛巧來度假村檢查工程進度,剛好遭遇了眼前的場面,她給當地派出所打了電話,可派出所遲遲不見有人出警,原因很簡單,黑山子鄉派出所所長周良順想安排兩個親戚去溫泉度假村工作被拒絕了。他懷恨在心,你們不給我面子。想我給你們面子,沒門!
  林秀無奈之下只能給春陽縣公安局局長邵衛江打電話,邵衛江是謝志國的老朋友,當然不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理,他當即就問責到黑山子鄉派出所的頭上,周良順帶著派出所的員警來到現場的時候,發現朱橋村的村民幾乎全面出動。清臺山村民的彪悍由來已久,周良順在當地幹了多年,對這一點極其瞭解,看到現場人聲鼎沸的局面,馬上就意識到事情比他預想中還要嚴重。現場至少有五百人,堵在溫泉度假村的門外要說法。
  不知怎麼周良順突然想起了當年上清河村圍攻黑山子鄉鄉政府的時候,這次的場面比上次還要大。這麼大的場面周良順有生以來只見過兩次,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有張揚。
  周良順趕到的時候,鄉黨委書記祝慶民已經到了現場,他正拿著話筒向憤怒的鄉民們喊話,可群情激奮的情況下,根本沒人把他這個鄉黨委書記當成一回事。祝慶民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春熙谷溫泉度假村是春陽乃至江城的重點旅遊工程,其投資規模和額度都是春陽縣前列的,是清臺山旅遊開發極其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出了問題,他這身為黑山子鄉黨委書記,首當其衝要承擔責任,可他在黑山子鄉的威信顯然有些問題,聲嘶力竭的喊話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周良順湊到他面前,恭敬道:“祝書記!”
  祝慶民心急火燎道:“趕快把他們給我驅散了!”
  周良順苦著臉道:“五百多口子人呢!祝書記,我們派出所的全部警力加上也不過九個人,我已經向縣公安局求援了!”
  祝慶民怒道:“把朱明川給我找出來,這個老混蛋在搞什麼?”一怒之下,這位鄉黨委書記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將五百多口子人驅散難度很大,可是從這些人中找到村支書朱明川並不難,周良順將朱明川找了出來,連拖帶拽的把他拉到祝慶民面前。
  祝慶民是真火了,一向好脾氣的鄉黨委書記指著朱明川的鼻子罵道:“你他媽搞什麼?以為自己是土匪嗎?我可告訴你春熙谷溫泉度假村是春陽縣的重點旅遊工程,你這麼做就是跟縣委縣政府唱反調,你馬上把這些村民給撤走,不然你這個村支書就別幹了!”
  朱明川平時不吭不啥的。可脾氣卻是倔得很,他不緊不慢道:“不干擾不幹,他們打傷了我們村的小孩子,這事情不能算了,春熙谷是我們朱小橋村的地方,憑什麼外人到這裡指手畫腳?”
  祝慶民怒道:“輪到你指手畫腳了?我告訴你,春熙谷不是你們朱小橋村的地方,是國家的地方。國家想讓誰來開發,就給誰開發,你管不了!”
  說話的時候,張揚的吉普車開到了這裡,一看現場的場面,張大官人就興奮了,沒錯,不是生氣,是興奮,這廝喜歡大場面,他很享受控制大局的感覺,和周良順一樣。他也想起了當年自己一人單挑四十三名下清河村鄉民的情景,今天人多了點,不過這難不住張大官人,擒賊先擒王,他馬上就開始尋覓了。目標很快就鎖定在朱明川身上。
  祝慶民幾個人也留意到他的到來,每個人內心都是咯噔一下,我靠!他怎麼來了?
  張大官人在黑山子鄉的威名那可不是蓋得,朱明川看到他過來,內心不由得一陣發怵,張揚在黑汕子鄉的強悍行徑幾乎傳遍了每一個村落,這些村幹部也清楚,清臺山的開發能夠如火如荼的搞起來,跟張大官人有著直接的關係。人家過來,肯定是興師問罪的。
  張揚拉開後背箱,從後面取出了一根球棒,這還是沒收楚嫣然的防衛工具,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這廝臉上帶著陰險的壞笑,一步步向人群走去。

卷三 第213章 鬼怕惡人
  祝慶民看到張揚的表情。又看到他手中的球棒,馬上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他慌忙向張揚迎了上去,朱小橋村村支書朱明川從張揚的目光中就看出這廝來著不善,張大官人在黑山子鄉的威名太響了一些,朱明川看到他就有些發怵。轉身向人群中溜去。
  張揚怒道:“你給我站住!”他越喊,朱明川跑得就越快,一個不小心腳下絆了一腳。狼狽的摔了個狗吃屎。張揚追上去想抓住他,卻被鄉黨委書記祝慶民攔住去路,苦口婆心勸道:“張主任,你冷靜一下,咱們是國家幹部。解決問題不可以用野蠻手段!”
  過去張揚對祝慶民還算是不錯,一聽他這句話就惱了,瞪大眼睛道:“什麼叫野蠻手段?他們幾百口子人堵在溫泉村門口吵吵嚷嚷,要打要殺的不是野蠻手段?”
  祝慶民知道自己惹不起這廝,賠著笑道:“人民內部矛盾要用協商的方式解決嗎?”
  張揚冷笑道:“那你祝書記去協商,你去解決人民內部矛盾!”
  祝慶民心中也很不舒服,心說老子是抓黨員工作的,人民內部矛盾應該歸鄉長于秋玲管,這娘們一遇到事情就縮在後面了。
  那邊朱明川已經在村民的幫助下爬了起來,再這麼多人的面前摔得如此狼狽實在是件很丟人的事情,朱明川有些惱羞成怒,朱小橋村不乏血氣方剛的漢子存在,他們看到村支書被人嚇成這個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憤慨,群情激奮。有人叫道:“有人打咱們朱書記了!”馬上就有人應和,很快幾十名年輕力壯的村民拿著鐵鍬鐵鍁圍了上來,人多力量大,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丐,更何況你一個江城企改辦副主任乎?
  朱小橋村的老百姓將矛頭都指向張揚,同仇敵愾的向他圍攏上來。
  張揚向祝慶民道:“祝書記,你看清楚了,協商解決有用嗎?”
  祝慶民怒吼道:“幹什麼?想造反?都給我退下去!”他這一嗓子沒起到什麼作用。反而把更多的村民吸引了過來。
  有人叫道:“揍他!他憑什麼打我們支書!對!揍他!”現場亂成一團。
  張揚笑眯眯向祝慶民道:“祝書記練形意的,咱倆切磋切磋!”
  祝慶民哭笑不得的看著張揚,都什麼時候了,這廝還在說風涼話。
  就在劍拔弩張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拖拖拖的聲音,十多輛拖拉機排著整齊的佇列來到溫泉村的大門前,為首的那輛拖拉機上,上清河村村支書劉傳魁傲然站立其上,洗的發黃的白色襯衫敞開,袒露出慧黑結實的胸膛,雙眉緊皺,手中端著他的旱煙,他的表情就像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從拖拉機上陸續下來了二百多條精壯的漢子,劉傳魁是在接到張揚的求援電話之後。率領村民趕過來的,張揚是他的恩人,是上清河村的恩人,張揚有事。上清河村絕不會坐視不理。
  朱小橋村的村民愣了,他們實在摸不清,上清河村為啥來橫插一扛子。
  劉傳魁吧嗒了一口旱煙,吐出一團濃重的煙霧,雙目冷冷掃視了現場朱小橋村的村民道:“春熙穀有一半是我們上清河村的,誰他媽鬧事,都得經過我們上清河村允許!”
  黑山子鄉的鄉民強悍,可最強悍的要數上清河村,原本朱小橋的村民佔有絕對佑勢,可劉傳魁帶來了二百多名精壯小夥子之後,馬上場面上的力量對比就趨於平衡。朱小橋村那邊的小青年也不示弱,憤憤然嚷嚷著,劉傳魁的那句話實在太霸道,春熙穀跟他們上清河村有個毛關係?只有一片小山坡是他們的地方,總共占不到春熙穀的二十分之一,而且,那地方離溫泉村也忒遠了,八竿子也打不著。
  朱明川和劉傳魁是遠房親戚,按照輩分他還得叫劉傳魁一聲舅爺,他對劉傳魁打心底是敬畏的,他來到劉傳魁面前,賠著笑道:“劉支書,這是我們朱小橋村的事情,您還是別插手了!”
  劉傳魁目光一凜。誰都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他忽然揚起粗糙厚重的巴掌,狠狠給了朱明川一個嘴巴子,然後吐了一口濃痰在地,罵道:“麻痹的,你什麼玩意兒,老子入黨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劉支書也是你叫的?信不信我讓你爹打斷你的狗腿!”
  劉傳魁從打人到罵人一氣呵成,看似盛氣淩人。其實蘊含著獨有的智慧,我打你不是欺負你,我是教育你,我是以舅爺的身份打你。鄉里人最看重的就是輩分。劉傳魁是朱明川舅爺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雖然是遠房,所以劉傳魁打朱明川也很自然。
  朱小橋村裡還是有年輕人勇敢的站了出來,他們叫囂著和上清河村的拼了。
  上清河村的那二百多條漢子,齊齊脫掉了上衣。露出精壯赤裸地上身,他們扛起鐵鍁。排著整齊的佇列,向劉傳魁的身邊聚攏過去。
  劉傳魁的臉上浮現出驕傲的表情,年輕的時候,他就是民兵連連長,雖然是和平年代。他對村裡的這幫年輕人還是不定期的搞搞軍事化管理,培養培養他們的國防意識,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上清河村和朱小橋村曾經有過幾次械鬥的歷史,不過每次都以朱小橋村的慘敗而告終,可以說在心理上,上清河村擁有著絕對的優勢。
  朱明川挨了一巴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今天人可丟大了,雖然他也是村支書,不過他自問沒有劉傳魁一呼百應的威信。朱小橋村的不少村民已經開始退場,雖然走得多數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不過這也極大動搖了他們的士氣。
  祝慶民身為黑山子鄉黨委書記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村子發生械鬥,他沖上前去分開劉傳魁和朱明川,苦口婆心道:“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你們都是黨員幹部,要給人民群眾起到帶頭的作用!”
  劉傳魁冷冷道:“論黨齡,我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長。對這種禍亂黨紀國法的壞分子,就是要一打到底,不能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張揚樂了,劉傳魁真是彪悍啊!愕川是在社全辛義新中國如果換成解放前,老發書肯定是林的一代強者。
  朱明川也急了:“現在是我們被別人欺負,你們家孩子被人打了,你能坐視不理嗎?”他這麼一說,朱小橋村的村具又來勁了,一個個跟著嚷嚷了起來。
  遠方傳來警笛的聲音,十一輛警車來到現場,連春陽縣公安局局長邵衛江都親自趕到了,五十名全副武功裝的員警一出現,現場馬上就靜了下去,這幫村民雖然強悍,可看到眼前的陣勢還是有些害怕。
  邵衛江看到了張揚,向他點了點頭,然後從一旁部下手中拿起話筒,大聲道:“所有圍困溫泉村的村民給我聽著,如果再敢鬧事,一律以擾亂社會治安罪拘捕,我給你們五分鐘,馬上撤離現場!”
  朱明川開始害怕了,他沒想到事情會鬧得越來越大,最初他的出發點是從溫泉度假村訛點錢。再弄幾個招指標,給朱小橋村創造最大的利益,他是為村子的利益出發,所以朱明川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觸犯到了別人的利益。
  張揚用球棒輕輕點的:“朱支書,組織鬧事罪名可不輕,你再不讓他們散了,可能第一個抓你!”他是在提醒邵衛江。
  朱明川咬了咬嘴唇,終於揮了揮手,示意村民先回去。
  黑山子鄉黨委書記祝慶民決定馬上召開一個緊急協調會,讓朱明川和劉傳魁兩位村支書留下。
  劉傳魁看到朱小橋村的人退了,他也讓自己帶來的那幫村民回去了,這事兒原本跟他們沒多少關係,他是沖著張揚的面子才來幫忙的。
  看到這些鬧事的村民離去林秀才讓人打開了溫泉度假村的大門,院子裡磚頭石塊散亂了一地,這次又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張揚來到臉色蒼白的林秀面前叫了聲林阿姨,林秀點了點頭,她心有餘悸道:“這度假村沒法開下去了,我要找春陽縣要個說法!”
  邵衛江也來到身邊。歎了口氣道:“縣委朱書記正往這邊來了,等會兒你向他直接反映反映情況吧。”
  春陽縣縣委書記朱恒在一個時後趕到了春熙谷溫泉度假村,朱小橋村引發的這場騷亂是朱恒沒有意料到的,他雖然姓朱可是和朱小橋村沒有任何的關係。朱恒看到溫泉度假村經歷這場劫難後的場面也不禁有些動容,可他並不認為這件事的責任全都在當地老百姓身上,他認為投資方也有責任。所以在會上,朱恒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平靜道:“林總,這件事的發生誰都不想,可如果我們冷靜的分析一下,之所以造成目前的困境,是因為雙方欠缺溝通的緣故,溫泉度假村雖然是你們貝南集團投資,可我們春陽縣也佔有股份,想要更好的管理度假村,就必須讓度假村融入春陽這個集體。
  林秀並沒有馬上說話。心中卻有些不爽,最近她度假村裡已經安插了不少春陽縣幹部的熟人。包括縣委書記朱恒都往她這裡塞了三個人,這還不叫融入春陽?難道要把溫泉度假村改成收容所有叫徹底融入春陽大集體嗎?
  張揚有張揚的想法,朱恒的這句話反倒提醒了他,從今天劉傳魁出動村民前來幫他之後,張揚就產生了一個想法,其實林秀應該借助一些當地的勢力,警方再厲害,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在這裡,就算在溫泉度假村設立警務室,也很難保證從根本上杜絕村民的滋擾,朱小橋村的這幫老百姓是奔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想法。過去誰都沒把溫泉當成一回事,反而迷信的以為這溫泉不吉利,可一開溫泉度假村。他們才發覺自己眼前就看著一個寶貝,家門口的寶貝自己沒發現,反而讓別人給開發了。擱誰心裡也不會平衡,所以想從溫泉度假村撈點好處的想法也是再正常不過。
  朱明川就是抱著這個想法的人,他過去一直想多往溫泉度假村塞幾個人,可被林秀拒絕。所以他懷恨在心,就故意慫恿村民到這裡放羊,對有些村民的破壞行徑也是抱著放任自流的心態,朱明川認為自己很在理,今天他們雖然圍攻了溫泉度假村,可那是有原因的,朱明川憤憤然道:“一個小孩子,他懂什麼?只是在草地上放羊,就被他們的保安給打礙手臂骨折!他們憑什麼?現在是社會主義新中國,不是舊社會!他們憑什麼仗勢欺人?
  溫泉度假村經理康強道:“這件事我必須聲明一下,我敢保證,我們的保安並沒有打那個孩子,是他自己逃跑時候摔倒的。我們不但沒有打他,還幫著把那個孩子送到了醫院,朱支書,你不能顛倒黑白的。
  林秀皺了皺眉頭,根據她的經驗,和這些村民講道理根本是沒用的,他們想要的不是什備說法他們要看到利益,林秀直截了當的問道:“朱支書,你說吧。到底想怎麼解決?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