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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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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看到停不下來。。

今天冇新野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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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kkywa 於 2014-1-21 12:33 P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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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166章 良心發現
  顧允知淡然笑道:“你懂什麼矯枉過正,年輕人要腳踏實地!最關鍵的是踏踏實實做好本職工作,別人既然拿出了證據,你想證明她說的是謊話,必須要拿出相應的證據,我們的黨講究的是實事求是。”說完這番話顧允知就轉身進入了房內。
  張揚一個人呆呆站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方才意識到顧允知最後的一句話似乎另有深意。他難道在提醒自己,解決這件事的關鍵還是讓馮愛蓮自己承認說了假話?
  第二天一早,張揚就返回了江城,顧允知的態度多少讓他有些失望,他本來指望顧允知能夠發話,讓洪偉基在江城製藥廠的事情上有所收斂,可從顧允知的態度中他明白顧允知絕不會主動介入。張揚並不知道,在他找顧允知說這番話之前,田慶龍已經先行找過了顧允知,並向他提起這件事,顧允知同樣表現出淡漠置之的態度。對顧書記而言,江城衛生系統的事情只是江城的內務,他相信江城的這幫領導有能力解決這件事,他沒有介入地方事務的必要,也沒有那個心情。顧書記也不想落人口舌,給別人造成頻繁干涉地方事務的印象。
  因為張揚是頂著江城招商的旗號外出學習,所以回來也先去招商辦打了個招呼。
  招商辦主任董紅玉仍然是一團和氣,這次居然在招商辦為張揚弄了間辦公室,還親自引領著張揚過去看看,房間雖然不大,可是辦公設施十分齊全,還專門安裝了電話,董紅玉笑道:“小張,以後這兒也是你的工作單位,別沒事總往旅遊局紮。”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董紅玉對自己還真是不錯。
  接下來董紅玉就談到了工作,今年招商辦的招商引資情況並不樂觀,已經過去了半年。仍然沒有什麼大筆的資金投入,政府會議上,代市長左援朝已經多次點名批評了招商辦,所以董紅玉想起了張揚這位大能,想讓他給招商辦增添一些亮眼的業績。
  張揚答應的很痛快,畢竟他手裡還有幾筆投資沒有落實,這種事情只要走走程式,送給招商辦一些業績還是很容易辦到的,就算是對人家禮遇自己的一種報答吧。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那裡肯定是要去拜訪的,張揚去李長宇辦公室的時候,他剛從三環路工地現場考察回來,正向身邊的幾位政府工作人員分派著工作,張揚耐心等了半個小時,才得到李長宇的接見。
  李長宇這會兒才有空抽煙,習慣性地點上香煙,拿起張揚送給他的Zippo打火機,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重新裝入衣袋,看得出李副市長很喜歡這件禮物。李長宇上下打量了張揚一眼:“黨校學習怎麼樣?”
  “優秀,老師都誇我呢!”
  李長宇笑了起來:“休息了一個月,也該調整過來了,明兒開始好好工作!”
  “那啥……”這廝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有話就說,少吞吞吐吐的,我忙著呢!”
  “上次我求您那事兒!”張揚很婉轉的說。
  李長宇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廝還真是鍥而不捨:“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事情很複雜,現在黎市長死了,馮愛蓮更加的無所顧忌,這件事不是一兩個人的問題,是一批人的問題,而且……洪書記這次反腐倡廉的決心很強,他要徹底調查這件事。”
  “回來之前我見過顧書記!”
  李長宇愣了一下在煙灰缸內彈了彈煙灰道:“顧書記怎麼說?”張揚對這件事如此關注是他沒有想到的,這小子居然為了趙新紅去求省委書記,這事情鬧得是不是有點大了?
  “我跟他說目前馮愛蓮的精神狀態不正常,說得很多話都很可疑,顧書記說,我想證明她說得是謊話,就要拿出相應的證據。”
  李長宇點了點頭,從張揚的話中他已經聽出,顧允知顯然不願出面干涉這件事,他可能是認為江城的事情,應該江城幹部自己處理吧。李長宇想了想方才道:“馮愛蓮應該不會推翻自己說過的話,張揚,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李長宇並沒有想到田慶龍也找到了自己,他本以為田慶龍應該去找的是左援朝,可田慶龍偏偏找上了他,田慶龍的話和張揚如出一轍:“長宇,我在東江見過顧書記了!”
  李長宇不禁笑了起來,他遞給田慶龍一支煙,田慶龍的煙癮並不大,可這兩天因為左擁軍夫婦的事情,明顯抽煙量增加了許多。他點上香煙抽了一口道:“我先找的許省長,許省長明確表示不會過問,然後我又找到了顧書記。”
  李長宇笑道:“我關心的是結果!”
  田慶龍道:“顧書記沒說管,也沒說不管,他認為江城的領導應該有能力解決這件事。”
  李長宇吐出一團煙霧道:“那還是不管!”
  田慶龍低聲道:“李長宇,我和你雖然認識不久,可是和你一直都很投緣,有些話,我寧願跟你說!”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相比左援朝,他更願意和李長宇推心置腹。
  李長宇點了點頭,主動向田慶龍側了側身子,這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尊敬。
  田慶龍道:“我們都是江城常委,拋開左擁軍夫婦和我的關係,讓我們公平的來看待這件事,我認為利用江城製藥廠的事情繼續做文章,把事情一味的擴大化,已經嚴重影響到江城幹部隊伍的團結,也影響到大家工作的信心,任何事都要掌握一定的尺度,過猶不及,這場政治運動正在傷害我們改革事業的進程。”
  李長宇道:“我和洪書記專門探討過這個問題,我的觀點和你是一樣的,可是這次洪書記打擊的決心很強!”
  田慶龍道:“我承認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我參雜著過多的感情因素,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從不認為一個可以拋棄個人感情的人能夠當一個好官!”這番話也包含著他對左援朝的不滿,左援朝迫于洪偉基的壓力,在兄嫂問題上表現出沉默,就讓田慶龍對他產生了很大的看法。
  李長宇道:“老田,洪書記之所以擁有這麼強大的決心,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掌握了證據,這一證據就是馮愛蓮的證供,想要改變這一切,關鍵還是馮愛蓮。”這是他剛才從張揚那裡得到的啟發。顧允知不會平白無故對張揚說出那番話的,其中蘊含的深意就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馮愛蓮能夠推翻證供,無論衛生系統內部的事情是真是假,這件事的影響都會慢慢清除。
  田慶龍道:“黎國正的死對她是個刺激!”他對馮愛蓮翻供幾乎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李長宇道:“我會找洪書記好好的談一次,我希望江城改革能夠得到良性的發展!”
  田慶龍道:“也許應該在常委會上討論一下。
  李長宇卻不認為這件事在常委會上提起,能夠影響到洪偉基的決定,他也不認為洪偉基是個能夠虛心接受別人建議的人。
  應左曉晴的要求,田慶龍安排了她和馮愛蓮見面。
  馮愛蓮和左曉晴並不陌生,因為她和蔣心慧的關係,過去左眈晴一直都以阿姨相稱,想不到現在居然變成了這種境地,可以說左曉晴父母的困境是馮愛蓮一手造成的。
  馮愛蓮望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孩兒,她淡漠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博同情成分,她越來越意識到同情是一個奢侈的字眼,她同情別人,又有誰會同情她?
  左曉晴輕聲道:“馮阿姨,謝謝你能夠見我!”
  馮愛蓮淡淡笑了笑:“我並不是想見你,一個人呆在囚室裡太寂寞,能夠出來透透氣總是好的,無論是朋友還是仇人,誰和我說話都是件好事。”只有真正失去自由的人才會感悟到這個道理。
  左曉睛道:“馮阿姨,我來找你是為了我爸爸媽媽的事情。”
  馮愛蓮早已猜到了她的來意輕聲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我們一家人都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上天是公平的,絕不會厚此薄彼,每個人做過的事情,老天爺都記得。”
  “馮阿姨,我想求你幫幫我……”
  馮愛蓮淡然笑道:“曉睛,我能做的就是說出我知道的一切,我只是一個階下囚,就算想幫也幫不到你。”
  “馮阿姨,我想知道,我爸爸媽媽他們有沒有收過錢?”左曉晴的眼圈紅了。
  馮愛蓮望著她,她能夠理解左曉睛此時的心理,任何一個子女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父母做錯事,左曉晴無疑是相信父母的她相信父母不會做那樣的事。
  馮愛蓮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前些時候,我想見我們家老黎一面,都被他們拒絕了,有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她抿了抿嘴唇道:“許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曉睛,田慶龍是不是陪你一起來了,讓他來見我。”
  田慶龍本以為馮愛連不會見他,想不到她能夠主動提出見自己,這是否意味著事情可能出現轉機?
  馮愛蓮並沒有說其它的事情,只是提出了兩點要求,一,讓她去丈夫和兒子的墳前看看,二,她要見見秦清。
  馮愛蓮的要求並不算過份,可是對田慶龍而言,現在這種敏感時刻,如果答應馮愛蓮的要求是要冒著相當風險的,他悄悄聯繫了張揚,他瞭解張揚和秦清的關係,能夠說服寡婦清和馮愛蓮見面的人只有張揚。
  三天之後,馮愛蓮坐著囚車出現在涼山公墓,田慶龍親自陪同她前來,這件事在極其隱秘的情況下進行,田慶龍事先為馮愛蓮準備了兩束百合花。
  馮愛蓮來到丈夫黎國正的墓前,靜靜將那束百合花放下,望著墓碑上丈夫的相片,仿佛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馮愛蓮伸出手去,輕輕擦去了蒙在相片上的浮塵:“老黎我來看你了……”即便是聽到黎國正死訊的時候,她都沒有落淚,此刻眼圈卻不由得有些紅了:“老黎,你說過要陪著我……浩輝我們指望不上了……你要陪著我走完這輩子,可你卻為什麼說話不算話?為什麼要一個人走了……”馮愛蓮的聲音透著酸楚。
  田慶龍望著含淚傾訴的馮愛蓮,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難受,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了如今的境地,是他們自己,如果不是他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又怎會落到陰陽相隔家破人亡的下場。
  馮愛蓮在丈夫的墓前說了很久,離開的時候,天空中飄起了濛濛的細雨,她的心情和她的步履同樣沉重。
  黎浩輝的墓和黎國正相隔很遠。屬於兩個園區。來到黎浩輝目前的時候。秦清和張揚已經站在那裡。
  馮愛蓮先把百合花放在兒子墓碑前。然後靜靜看著兒子。在回憶中沉思了足有五分鐘。方才道:“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說幾句話?”
  張揚看了看秦清,秦清向他點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張揚這才走向遠處。田慶龍跟了上來。張揚充滿迷惑道:“她要見秦清做什麼?”
  田慶龍搖了搖頭。他怎麼會知道?他!
  愛蓮冷冷向秦清看了一眼:“我想,我兒子很希望你過來見他。”
  秦清淡然道:“我不是來見他是來見你!”
  馮愛蓮抿了抿嘴唇:“你害了他,是你害他落到了這種地步,你心中對浩輝就沒一絲一毫的虧欠?”
  秦清歎了口氣,她有些同情的看著馮愛蓮:“難道你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害他走到這一步的正是你們這兩個做父母的?他撞死振陽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維護你們,掩蓋你們貪污受賄的事實,我承認,我因此而恨他,可我不否認一點,他對你們而言是一個好兒子,假如你們敢於及早面對自己的錯誤,自己去承擔做錯的一切,黎浩輝就不必為了你們的錯誤而埋單,也不會因為那件事而受到刺激……”
  “夠了!”馮愛蓮尖聲叫道,她花白的長在風中飄飛,整個人顯得有些恐怖。
  秦清無畏的看著她,馮愛蓮望著秦清,兩人就這樣在風雨中對望著,馮愛蓮的眼圈忽然紅了,她無助的跪了下去,扶著墓碑低聲啜泣起來,哭得越來越傷心,越來越大聲,一直以來她都把兒子的瘋和死亡歸咎到秦清的身上,可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錯得是他們,正如秦清所說,兒子是為父母的錯誤埋單,這是一種撕心裂肺的傷痛,馮愛蓮痛苦的寧願死去。

  秦清輕聲道:“尊重自己的生命,也尊重別人的生命,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向遠處的張揚走去,馮愛蓮默默咀嚼著她的這句話,望著秦清漸行漸遠的背影,視線忽然變得模糊……
  這次的常委會田慶龍遲到了,洪偉基的臉色仍然如同江城陰鬱的天色,並沒有任何的轉變。田慶龍抵達的時候,他正在激情飛揚的指出反腐倡廉的重要性。
  代市長左援朝因病沒有參加這次的常委會,事實上這段時間他常常有病,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洪偉基的做法不滿。可是又缺乏正面交鋒的勇氣,只能用這種方式委婉表示內心的不滿。
  洪偉基道:“我提議,馬上在江城幹部系統中開展一場反腐倡廉的整風運動,讓廣大人民群眾看到我們的決心,讓我們的幹部意識到自己責任的重要性。”他停頓了一下,顯然在徵求別人的意見,當然這只是習慣性的停頓,並不是真正要給別人說話的機會,往往這種時候,是不會有人說話的,他的提議等於最終拍板定案。
  一直在抽煙的常務副市長李長宇此時說話了:“洪書記,我以為,反腐倡廉是好事,值得提倡,可是這件事在體制內秘密進行最好,現在的情況下,並不適合大張旗鼓的搞,事情鬧得越大,越會讓老百姓產生逆反心理。越會讓老百姓失去信心,其實只是少部分人的問題,我們把問題擴大化恐怕會影響到我們整個幹部隊伍的形象。”
  洪偉基有些錯愕的看了看李長宇,他知道李長宇,對自己這段時間的舉措持有保留意見,可是在常委會上公然提出,還是第一次,這讓洪偉基感覺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他笑了笑:“李長宇同志,我們共產黨員講究的就是實事求是,有了問題就要及時改正,就不要害怕別人批評。”
  人大主任趙洋林道:“批評也分很多種,老百姓批評也有善意和惡意之分,批評和自我批評的目的是為了提升幹部隊伍的覺悟,是為了提高幹部的素質,我們不是害怕批評,而是要考慮到採取怎樣的方式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洪偉基皺了皺眉頭。
  副市長袁成錫也道:“最近江城的事情的確太多了,老百姓已經對我們這個領導班子產生了信任危機,問題一直都存在,我們如果把他擴大化,會不會讓老百姓更加心寒,會不會讓他們產生更加抵觸的情緒?”
  趙洋林道:“所以我綸必須要考慮到時機!”
  田慶龍道:“有件事我想向各位常委通報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田慶龍的身上。
  田慶龍道:“我剛剛接到消息,馮愛蓮推翻了以往的許多證供,衛生系統新近出現的問題可能要重新審理調查。”這句話如同一個炸彈在會議室中炸響了,中心的目標就是洪偉基,洪偉基忽然產生了一種眾矢之的的感覺,他感覺到被孤立了,田慶龍這種時候說出這件事,以及剛才幾位常委的言都證明他們對自己的舉措抱有不滿,洪偉基抿了抿嘴唇,迅速做出散會的決定。
  散會後李長宇來到洪偉基的辦公室內,洪偉基站在窗,俯瞰著腳下的城市。一切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他雖然是這座城市的最高領導人,卻忽然生出一種城奉並不屬於自己的感覺。
  李長宇抽出一支煙默默遞給了他,洪偉基接了過去,自行點上:“你早就知道馮愛蓮推翻證供的事情?”
  李長宇搖了搖頭道:“我和你一樣,都是剛剛知道的。”
  洪偉基道:“很久沒有看京劇了,忽然很懷念逼宮邵一場戲!”
  李長宇笑了起來:“洪書記,你以為我們在逼宮?以為今天會議上是我們幾名常委串通好了針對你,造你的反?”
  洪偉基沒有說話,等於是一種默認。
  李長宇歎了口氣道:“你發起的這場整風運動對我只有好處,我為什麼要跳出來反對?”
  洪偉基轉向李長宇,這也是讓他感到不解的地方。
  李長宇道:“黎國正的事情已經讓我們這座江城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如果再來一場大張旗鼓的反腐倡廉,老百姓看到的不是我們改正錯誤的決心,看到的只是我們層出不窮的錯誤,一旦失去了民心,我們以後該怎樣去開展工作?還怎麼得到老百姓的支持?”
  洪偉基道:“衛生系統的事情是確實存在的!”
  “不錯。的確存在,可並沒有我們想像的嚴重,我們不否認問題的存在,也不能將問題擴大化,因為這件事對我們改革的進程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李長宇語重心長道。
  洪偉基追問道:“究竟是什麼讓馮愛蓮產生改變?”
  李長宇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她良知未泯!”
  “良知?”
  李長宇低聲道:“左擁軍在這件事上的確是無辜的,他並不知道蔣心慧收受財物的事情,他之所以不說,是圖為他想保護他的女人!”
  “有什麼建議?”
  “老同學,是時候樹立江城幹部的正面形象了!”
  左擁軍走出拘留所的大門,他的眼睛仍然有些不能適應刺眼的陽光,深深吸了一口潮濕而炎熱的空氣抿了抿乾涸的嘴唇,看到女兒正含淚向自己跑來。
  左擁軍的雙目濕潤了,他張開懷抱把女兒擁在懷中,他看到了遠處的田慶龍和左援朝。
  目睹左擁軍無罪釋放,每個人的心情都是不同的,田慶龍感到的是欣慰,這段時間以來他不遺餘力的為左擁軍奔走著,他之所以這樣做,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親戚關係,更是建立在他對左擁軍信任的基礎上,他相信左擁軍不是一個看重金錢的人,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沒錯。
  左援朝望著大哥憔悴的面龐,心中卻感到一陣愧疚,在大哥出事的這段時間,他明智的選擇了緘默,就甚至在常委會所有常委對洪偉基難的關鍵時刻,他都稱病回避,這讓他感到有愧于大哥,田慶龍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從田慶龍對自己的態度,他也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生疏。今天過來迎接大哥,也是他反復考慮之後,方才鼓起勇氣做出的決定。
  左擁軍拍了拍女兒的小臉,放開女兒,來到田慶龍的身邊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又來到弟弟面前。
  “哥!”左援朝低聲道。
  左擁軍點了點頭,然後展開臂膀擁抱了他一下,在他耳邊低聲道:“謝謝!”
  這句謝謝讓左援朝臉上有些發燒,他真的沒做什麼。
  田慶龍笑道:“好了,雨過天晴,現在沒事了今晚我在魚米之鄉訂了位子,慶賀擁軍獲得自由,咱們不醉不歸!”
  左擁軍的情緒並沒有因為獲得自由而顯得高漲,甚至還有那麼一些低落,上車之後,左援朝低聲道:“哥,是不是為了嫂子的事情擔心。”
  左擁軍點了點頭。
  左援朝道:“放心吧,她的事情並不嚴重,錢已經全部退賠了,鑒於她過去和馮愛蓮的朋友關係,這件事應該不會構成太嚴重的後果……”
  坐在前面的田慶龍道:“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擁軍,心慧是個成年人,經過這件事,她應該能夠得到一些教訓。”
  左擁軍重重點了點頭道:“謝謝,謝謝你們為我所做的這一切。”
  田慶龍道:“不要謝我們,其實很多人都在關心你,為了你的事情李副市長找了洪書記無數次,為了你的事情,張揚專門去找了省委顧書記,還專門把秦清請去和馮愛蓮見面,如果不是秦清化解了馮愛蓮的心體,我想她不會改變當初的證供。
  田慶龍的每一句話左曉晴都聽在心裡,此時她的心中裝滿了張揚的影子,腦海中不停回蕩著他的音容笑貌。
  左擁軍輕聲道:“曉晴回頭給張揚打個電話,請他晚上一起過來吃飯!”
  左曉晴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過來,她輕輕咬了咬下唇,芳心中湧起難以描摹的喜悅。
  田慶龍道:“不用了,我晚上把李副市長、秦書記、張揚他們都請到了,大家一起見見面,樂呵樂呵!”
  左援朝並不知道田慶龍邀請李長宇赴宴的事情,內心中咯噔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僵硬,他落下車窗。望著身邊的城市,忽然意識到這次大哥落難的事件對他造成的影響很大。
  李長宇當晚帶了葛春麗一起赴,宴他們兩人還是第一次如此高調的出現在公眾場合。張揚和秦清一起過來,雖然兩人的關係早已突破了禁忌,可在表面上還是彬彬有禮保持距離,群眾影響這兩個字真是害死人!
  左援朝總覺著田慶龍把一場家宴變成這種景象一定有他的深意,他甚至感覺到,這次在大哥事件上的消極態度,已經嚴重影響到田慶龍對自己的好感。田慶龍的這種變化可能代表了江城很多幹部的想法,左援朝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失算了。
  李長宇進入房間後,左擁軍主動上來和他握手表示感謝,李長宇笑道:“沒事就好,我們黨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同志!所以我們這些人經常說要相信領導,相信組織,現在知道不是空話了吧?”一群人同聲笑了起來。
  左援朝樂呵呵走了上來和李長宇握了握手。
  李長宇道:“左市長是我的領導,今晚我們來叨擾你們的家宴,以後可不能給我們小鞋穿啊!”
  左援朝笑道:“都是革命工作,哪有高低貴戟!”他把妻子劉雲蘇叫過來介紹給李長宇他們,李長宇也把葛春麗向他們介紹了,葛春麗今晚穿著一襲棕色套裙,頗具風韻,在場的人大都知道李長宇和葛春麗的那段風流韻事。而葛春麗也守得雲開見月明,在李長宇最艱難的時候始終和他站在一起。

卷二 第167章 老街1919
  秦清的美貌到哪兒都是注目的焦點,在高層領導相互寒暄的時候,她已經牽著左曉晴的手兒兩人談得相當投機,她留美多年,左曉睛正在美國留學,兩人的共同話題有很多。
  張大官人參與不到高層領導的談話中,也攪和不到女孩子之間的密談裡面。只能和田斌打了個招呼,兩人一直都沒啥共同語言。
  田斌問:“來了?”
  張大官人道:“來了!”然後再也沒有話說。
  左擁軍邀請眾人入座,如果按官職應當是左援朝坐首位,可論年紀應該是田慶龍,經過一番推讓,還是讓左擁軍做了首位,其它人依次落座。
  張大官人和田斌坐在了席口,不知是不是湊巧,左曉晴被安排坐在了張揚身邊,小妮子目光剛剛和張揚相遇,俏臉就不由得紅到了耳根。
  這幫人都是政壇上混跡多年的精英人物,從微妙的表現中已經把握住事情的關鍵所在,李長宇忽然醒悟。今天不單單是一場答謝宴,怎麼還有點兩家家長見面的意思!
  左擁軍先向在場的所有人表示了感謝,他並不善於言辭,但所說的每句話都是自肺腑,很真誠。
  李長宇笑道:“大家能夠聚在一起。就不要這麼客氣,其實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主要是你自身沒有問題。事實證明了你的清白。”
  左援朝微笑道:“李長宇說得對,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咱們喝酒。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他主動找上了李長宇,李長宇和左援朝喝了兩杯,他們兩人平時喝酒的機會也不少,可像這種形式的私下交流並不多見,在李長宇被雙規之前,李長宇是常務副市長,而左援朝的排名在他之後,李長宇的雙規成就了左援朝,讓左援朝抓住時機成為了江城代市長,可現在兩人都有成為市長的機會,他們之間的競爭是無法回避的。
  這種場合張揚也沒有說話的份兒,他老老實實敬了一圈酒,唯一的收穫就是認識了左曉晴的幾個親戚。
  秦清自然看出張揚和左曉晴之間的微妙情愫,想當初她和張揚初識之時,還看到過張揚在雨中強吻左曉晴的一幕,心中有些後悔,早知今晚是這樣的情況自己就不該來。
  酒宴進行到中途的時候,盛世集團的老闆方文南專門進來敬酒,他也是剛剛聽說這幫市府高官光顧了他的酒店,原本在帝豪盛世談生意的他,慌慌張張趕了過來。
  因為三環路工程的事情,李長宇和方文南最連接觸的很多,對他也是很熟笑道:“方老闆的消息倒是靈通!”
  方文南端著酒杯不禁汗顏道:“幾位領導大駕光臨,慢待之處還望海涵!”
  左援朝笑道:“我們是普普通通的家宴,你跑過來這麼一搞,反而打擾了我們的氣氛。”他對方文南一直都是有些成見的,說話自然也就沒留什麼情面,雖然是笑著說出這番話,其實斥責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方文南畢竟是征戰商場多年的老將,歉然笑道:“左市長說得對,我不請自來,打擾了大家的興致,這麼著吧,我自罰三杯!”他讓服務員滿上三杯酒,一口氣喝幹了。
  張揚心中暗自感歎,平日裡讓他喝一杯酒跟喝毒藥似的,想不到見了領導跟乖孫子似的,以後一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
  方文南也有他的難處,他的確是輕易不喝酒,可來到這種場合,就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住的,這房間裡就有三名江城市委常委,人家無論誰跺跺腳江城就得抖三抖,他敢不給人家面子嗎?
  李長宇知道方文南的酒量,笑道:“算了,不能喝就不要勉強,我們主要是來這裡談心,又不是拼酒,方老闆真有心啊,回頭把你們魚米之鄉的特色菜給我加兩道。”
  方文南笑著點了點頭,這些人他平日裡請都請不來,別說是加菜。這桌飯他說什麼都不會收錢的。他來到張揚身邊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我和張揚是無話不談的哥們,幾位領導有什麼吩咐,只管告訴張揚,不滿意的地方我馬上改正!”說完他向眾人告辭退出門外。
  方文南的這句話說得相當討巧,他強調和張揚的關係不僅僅是表明他們之間的友情,更是把自己和張揚放在了一個位置上,在場的多數都是張揚的長輩,人家方文南夠誠懇,願意以子侄輩自居,這就是他的精明之處。
  左曉晴悄悄看著張揚,在張揚遊刃有餘地周旋於眾人之間的時候,她發現張揚比起在春陽的時候已經改變了許多,這種改變如此巨大。讓她記憶中的那個影子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張揚給左擁軍敬酒的時候,左擁軍沒有多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頭。對張揚的欣賞和感激已經盡在不言中。
  晚宴的氣氛和諧歡樂,雖然左援朝和李長宇各懷心事,可在這種場合。他們都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這是種虛偽,也是一種素質,至少在表面上,左援朝和李長宇這兩位競爭對手顯得還是很友好,親切的像一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左援朝因為方文南的出現而提到了三環路工程的事情。
  李長宇把工程的籌備情況向他簡略說了一下,一切進展的還算順利。
  左援朝聽他這樣說,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想當初三環路工程是他提起的,卻被洪偉基安排給了李長宇,利用李長宇來牽制自己。左援朝明白,在下次選舉之前,自己必須要拿出一份亮眼的政績,千萬不能被李長宇比下去,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如願以償的把市長前面的代字去掉。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把李長宇看在眼裡,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李長宇的確是個很有想法很有能力的人,拋開改革的切入點不同不說,在大哥這次的事情上,李長宇出人意料的站在了洪偉基的對面,這在左援朝來看是很不可思議的。可在田慶龍看來,李長宇這樣的幹部有主見有魄力有擔當。
  晚宴在九點半結束,眾人在酒店門前分手,整個晚上張揚和左曉睛雖然坐在一起,可是並沒有幾句交流,分手的時候,張揚方才找到機會道:“這次會待一陣子吧?”
  左曉晴點了點頭:“一個多月……”她向遠處看了看,然後小聲道:“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說完匆匆向父親追了過去。
  一會兒功夫只剩下秦清和張揚兩人,張揚把車鑰匙在手中拋了拋道:“走!我送你!”
  秦清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到方文南向他們走了過來,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找張揚拿了車鑰匙,先上了他的吉普車。
  方文南一臉的笑。
  張揚白了他一眼:“奴顏婢膝!阿諛奉承!”
  方文南笑得越開心:“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走,我請你們去喝酒!”
  張揚心說這廝好沒有眼色,自己原本打算和美人兒縣長二人世界的,可轉念一想方文南並不是這種人,他找自己肯定有事情,於是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吉普車:“上車!”
  “我還是坐自己車過去,老街1919!”
  “啥?”張揚微微一怔。
  方文南笑眯眯道:“蘇小紅弄得,剛剛裝修好,還沒對外營業,去感受感受!”
  張揚回到吉普車內,秦清讓他去附駕坐了,聽說還要去喝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不想去了!”
  張揚拍了拍她挺翹地屁股道:“乖!蘇小紅在老街剛開了間酒吧,咱們去看看,秦書記幫我檢查一下我的政績。”
  秦清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露出笑意:“你啊!整天就合假公濟私,我監督你有沒有違法亂紀行為才對。”她啟動引擎,張揚的這輛吉普指揮官還真是不錯,動力性舒適性兼顧,視線又好,就算在魚米之鄉豪車雲集的停車場也頗為惹眼。
  蘇小紅之所以能夠拿下這片地方,主要是通過張揚的關係,不過手續並沒有任何不合規矩的地方,方文南和蘇小紅通過和張揚的一段時間相處,知道這廝表面上雖然玩世不恭,可實際上頭腦清醒得很,人家是想要向上走的人,尋常的利益根本不可能打動他,和這種人合作,就必須約束自己。方文南也是一個眼光遠大的人,生意做到一定境界就要符合規則,終日賣弄小聰明,玩弄規則的人註定不會長久。
  秦清和張揚走下吉普車,發現停車場的地面全都是青石鋪砌而成,酒吧外面的裝修風格充滿了舊上海的風貌,通往大門地道珞兩旁,路燈都是仿古設計,門前的海報是上海灘的劇照,酒吧招牌也是模仿舊上海的風格設計。秦清開始有了些興趣,輕聲道:“想不到蘇小紅還有些品味!”
  張揚並沒覺著有什麼特別,看了看道:“就是一盜版上海灘,有啥特別?”
  方文南的林肯車這才駛入停車場,身穿紅色旗袍的蘇小紅這時也從酒吧內婷婷嫋嫋走了出來,她今天也特地打扮過,頭燙得大波浪,襯托著她的鵝蛋臉越的精緻,一雙鳳目流轉著嫵媚至極的神采,遠遠就嬌滴滴道:“張處長來了!”
  秦清看到蘇小紅賣弄風情的樣子,心中稍稍有些不爽忍,不住在張揚的手臂上輕輕掐了一記,張大官人忍著痛,滿臉堆笑道:“蘇小姐真是漂亮啊,今晚這身打扮像極了一個人!”
  “誰?”
  “上海灘裡那個方豔芸!”
  蘇小紅一雙丹鳳眼瞪得滾圓:“切!張揚,你拐彎抹角罵我是交際花!”
  方文南的笑聲從身後響起:“人家張處那是誇你呢,方豔芸名動上海灘,咱們江城可比不上上海!”
  蘇小紅越聽越不是滋味:“怎麼你覺著我連方豔芸都比不上?”她橫了方文南一眼道:“我要是方豔芸,你就是聶大頭!”她又瞄了張揚一眼嬌滴滴道:“張揚就是許文強、秦書記就是馮程程!”這玩笑開得稍稍有點大了,方文南慌忙咳嗽了一聲,招呼張揚和秦清進門。
  好在秦清今晚心情不錯,自當沒有聽到蘇小紅說什麼。
  因為裝修好沒多久的緣故,室內還是有著一些裝修味道,不過裡面的裝修格調很好。桌椅板凳,吧台酒具全都精心佈置,成功的營造出舊上海的氛圍。
  蘇小紅原本想請他們去包間坐的,可是張揚嫌味道太大,反正酒吧也沒正式營業,坐在大廳也一樣清淨。
  蘇小紅讓人工了一瓶XO,她也知道張揚對洋酒興趣不大,專門給他開了瓶飛天茅臺。又弄了盤花生米。秦清在酒吧內轉了一圈,回到張揚的身邊坐下,輕聲道:“這裡裝修得不錯,我看整個平海找不出第二家這麼有特色的地方。”
  蘇小紅也頗為得意,她抿了口洋酒,嘴唇在玻璃杯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唇印:“張處長讓我的裝修風格一定要符合整個老街的風貌,這老街要主打隋唐文化。為此我專門請教了秦教授。
  她口中的秦教授就是秦清的父親秦傳良,也是古城牆和老街風景區的總顧問,這個總顧問是張揚給封的,並沒有經過官方批准。
  秦清露出一絲淺笑,開始的時候,她對張揚把父親弄到這裡來幫忙也頗有微詞,可後來看到父親樂此不疲,而且他的身上因此而重新煥發了青春,秦清方才明白,一個人只有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才能煥發生命的光彩,所以她在這件事上不再持有反對態度。
  蘇小紅繼續道:“我本來想搞成古代酒樓那種,可後來我心裡想要是那樣。在我這裡賣洋酒,豈不是掛羊頭賣狗肉,顯得不倫不類。後來出差去上海,看到外灘有這麼一間風格的酒吧,所以才產生了這個想法,搞成舊上海的樣子,極有懷舊色彩,又能融入老街的整體氛圍之中,不至於顯得突兀。”
  秦清點了點頭道:“真的很不錯,蘇小姐對舊上海的文化想必進行過一番鑽研。”
  方文南笑道:“蘇經理經商之前是東南美術學院室內設計系的高材生,她在裝修方面厲害得很,現在我們盛世集團的設計部還是在她的監管之下呢?”
  張揚也是才知道蘇小紅還有這方面的能力,仿佛重新認識她一樣,向她看了看。
  蘇小紅笑道:“別這麼誇我,我這人容易驕傲。對了,酒吧剛剛招了一些演員,都在試用期我讓他們給你們表演!”
  蘇小紅向遠處身穿短裙的女孩揮了揮手,不一會兒正中舞臺的幕布緩緩拉開,悠揚的樂曲聲響起,六個頭戴禮帽,身穿燕尾服,下穿短褲絲襪的女郎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她們跳的都是二三十年代百老匯的舞蹈。
  秦清望著舞臺上的表演,忽然有種重新認識蘇小紅的感覺,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蘇小紅只是一個世俗的人,卻沒有想到她的內在居然如此豐富。
  張揚和方文南湊在一起,談著三環路工程的事情,他把周雲帆那批工程機械的事情說了。

  方文南對周雲帆這個人也是聞名已久,他知道周雲帆在東江是個通吃黑白兩道的人物,想不到張揚和他也搭上了關係,他低聲道:“周雲帆的底子可能不太乾淨。”
  張揚道:“這批工程機械是他從東江工程機械廠拉出來抵債用得,手續齊全,應該沒有問題。”
  方文南道:“如果手續合法,用他的當然沒有問題,反正我們的需要量很大,價錢方面一定要他放到最低!”
  張揚笑道:“生意方面我不會過問,過幾天他那邊應該回來人,我搭橋。具體的事情你們談!”
  方文南點了點頭,此時舞臺上的表演也到了最火爆的時候,張揚抬起頭看了看,不禁道:“我說,你這些演員怎麼不穿裙子?是不是有點色情擦邊?”
  蘇小紅呸了一聲:“張處,我發現你真是封建,現在大街上穿的比這暴露得多了,她們都是正當表演,哪有色情成分啊?是你不懂得欣賞!”
  秦清也笑道:“我看沒問題!”
  那幫跳舞女郎退下去之後,樂曲聲變得低柔而悠揚,一個身穿藍色旗袍的女郎走上舞臺,對著麥克風婉轉輕柔的唱起:“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
  秦清沉浸在這充滿懷舊帶著淡淡憂傷的氛圍之中,仿佛真的置身於二三十年代的舊上海。
  蘇小紅拖著方文南走下舞池,隨著樂曲起舞。
  秦清望著張揚張大官人看著美人兒縣長,咽了口唾沫,從這廝眼裡的色欲就能夠看出,他壓根就沒有懷舊的感受,的確,你讓一個從大隋朝過來的人在舊上海感覺的酒吧中懷舊,那根本是癡人說夢。秦清卻不知道他的來歷,女人都是喜歡浪漫的,尤其是在這種懷舊的氣氛下。她小聲道:“難道你不想請我跳舞嗎?”
  張揚點了點頭:“那啥……我不會!”好煞風景的一句話。
  秦清主動牽住他的手,帶著他走向舞池,張揚別的不會,摟摟抱抱可是強項,兩隻手已經圈住了秦清盈盈一握的纖腰,秦清俏臉一熱小聲道:“我教你……”
  當晚秦清跟著張揚一起來到了雅雲湖畔的翠湖禦景27號,張揚目前就住在這裡,也許是當晚浪漫的氛圍刺激到了秦清,美人兒書記表現的格外瘋狂,淩晨三點鐘,兩人的身軀仍然糾纏在一起。
  秦清輕點著張揚的鼻子道:“你好笨。踩了我十一次!”
  張揚笑道:“以後有時間你就教我跳舞,我一定要成為舞林高手!”
  秦清啐道:“我才不教你呢,教會你,又多了樣哄女孩子的本事。”
  張揚笑眯眯道:“我很有品位的,可不是拾到籃子裡都是菜的人物!”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展臂抱住他的身軀,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小聲道:“你住別墅,開好車,是不是有些招搖了,小心有人打你的小報告!”
  張揚道:“放心吧,所有東西都不是我的,我借來的,借來的總不違法。其實,我想有這些東西還不容易。只要隨便幫人看看病,弄點診費,這些都來了。”
  秦清當然知道張揚神乎其技的醫術。如果他想要憑藉醫術掙錢,別說是百萬就,算是億萬也有可能,她輕聲道:“蘇小紅很不簡單,方文南也是一個極其精明的人物,跟他們相處,你要多留個心眼。”
  張揚點了點頭道:“方文南很精明,他對我雖然很好,可一定還有事瞞著我,比如說,他和洪偉基的關係。當初三環路工程的指揮權落在李長宇手裡這麼秘密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一定是通過洪偉基的途徑。”
  秦清對於政治問題的認識和分析能力要比張揚強得多,她輕聲道:“前些日子有人向省紀委舉報了洪書記,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可有句話叫無風不起浪,洪書記和方文南的關係應當非同一般。”
  張揚道:“洪偉基一直都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物,什麼事情都想做到置身事外,三環路工程他想讓方文南接手,可又不願出面,所以才把指揮權交給了李長宇,然後把消息提前透露給方文南。”
  秦清對這種官場上的手法已經見怪不怪,歎了口氣道:“只可惜他還是沒有撇清關係!”
  張揚道:“有時候我真想問問方文南,他和洪偉基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這蘇小紅到底是不是洪偉基的情婦?”
  秦清笑道:“這種事可不能問!”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不喜歡洪偉基,這種人太虛偽,而且報復心太強!”
  就算在張揚面前秦清也不喜歡評論領導,她小聲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做事手法,洪書記最近改變了許多。”
  張揚不屑笑道:“他的改變就在於惱羞成怒,想借著衛生系統的事情立威,卻差點成為市委常委的眾矢之的。我看他只不過是想利用這件事立威,利用這件事打擊報復。”
  秦清道:“反正你和他也不會有什麼交際,你的工作限於旅遊局,主要是搞好江城旅遊開發。上層的事情還是少管為妙,再說……”她停頓了一下方才道:“左擁軍已經沒事,你不用擔心了……”這句話多少還是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張揚輕撫她的秀:“我幫左擁軍是因為左曉晴!”
  “我知道!”
  “清姐,她這次回來,好像和我距離遠了許多……”
  古城牆的修繕工程進行的很順利,藏兵洞也已經基本清理完畢,張揚視察了一圈,之後來到古城牆的角樓之上,旅遊局局長賈敬言和副局長蔣慶善正在裡面納涼,看到張揚過來,蔣慶善拿了一瓶水遞給他,張揚擰開瓶蓋灌了一口道:“古城牆維修順利,老街那邊也正在進行中,按照初步估計,年底就能對外開放了!”
  蔣慶善道:“張處長,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我們正商量申報景區級別的事情。”
  張揚道:“5A估計夠嗆,4A應該沒啥問題。”
  賈敬言道:“南林寺應該可以!”
  張揚笑道:“南林寺都是文物局牽頭在搞,那邊的事情我們管不著!”
  賈敬言道:“文物局的老邱這兩天常常過來抱怨,他們那邊工程進行的不順利,紡織廠工人時常鬧事,過去讓給南林寺的後院,也被他們堆放材料了,兩邊關係鬧得很僵。”
  張揚對邱常在沒什麼好感,冷笑道:“他不是挺能耐嗎?讓他自己處理唄!”
  說話的時候,一個人慌慌張張向這邊跑來了,是市場開發處的江樂,他遠遠叫道:“賈局、蔣局、張處,南林寺那邊又打起來了!”
  張揚笑道:“跟你有關係嗎?我怎麼看你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江樂喘了口氣,自行拿了瓶水喝了,這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們,原來是南林寺工地的工人跑到紡織廠偷東西,結果紡織廠保衛科的一幫人找到工地,人贓並獲,當場就打人了。
  賈敬言皺了皺眉頭道:“這南林寺的事情還真多!”
  張揚搖了搖頭,正準備提議去吃飯,電話忽然響了,拿起一看是李長宇的電話,他走到一邊接通電話,恭敬道:“李副市長,有什麼指示?”
  李長宇的聲音很嚴肅:“張揚,你要有全域觀,無論是南林寺還是古城牆,都是江城旅遊開發不可缺的一部分,身為旅遊局的幹部,你要一視同仁,不可以有所偏頗,更不要從中搞事!”
  張揚聽得一頭霧水,我靠。這他媽哪跟哪?李長宇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南林寺的這場風波跟自己有關?張揚想到這一層,氣就上來了:“我搞什麼事情了?我這兩天都紮在古城牆工地上,南林寺那邊我連去都沒去!”
  “這不是在搞偏頗嗎?”
  “南林寺的工程指揮是邱常在,人家園林文物局的事情輪得到我插手嗎?”
  “我不管!現在南林寺出了事情,你們旅遊局就要負責,我只想看到結果,你去處理一下……”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邱局長讓人給打了!”
  張揚掛上電話,心頭這個鬱悶,邱常在挨打幹自己屁事,李長宇到底聽人家說什麼了?也不能聽風就是雨,啥事都往自己頭上安呢。
  賈敬言幾個也看出張揚面色不善,江樂小心問道:“張處,有什麼指示?”
  張揚道:“走,跟我去趟南林寺!”
  賈敬言和蔣慶善都是不喜歡招惹麻煩的事情,兩人只當沒有聽見。
  張揚和江樂來到南林寺,事件已經平息了,當地派出所正在調查,起因是南林寺工地的一名工人,趁著天黑去紡織廠偷了一些工具,結果被紡織廠保衛科發現,保衛科人員追過來,卻被那工人的老鄉揍了一頓,所以事情自然就鬧大了。邱常在作為工程總指揮想把這件事給平息下去,他也是一番好意,原本那工人也沒偷多少東西,他不想耽擱工程進度,可他不出面還好,一出面,紡織廠那邊把矛頭指向了他,結果把他給揍了一頓,說起來邱常在也倒楣,負責工程指揮沒多久,已經挨了兩頓揍了,上次被人砸得疤還在呢。
  派出所也不認為是什麼大事,把偷東西的工人帶走了,可這樣一來工地的工人都不願意了,他們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工程隊,看到老鄉被抓,紡織廠那幫打人的反而沒事,一個個義憤填膺,這幫工人也沒有別的對抗方法,只能用罷工表示抗議。
  張揚來到南林寺和紡織廠之間的那塊地方看了看,紡織廠一方,工人正在自組織砌牆呢,三寶和尚在那裡探頭探腦,他好生鬱悶,可又不敢上前阻止,看到張揚如同看到了大救星一樣,慌忙跑了過來,欣喜萬分道:“張處長,您總算來了,你看看,市里已經把那塊地劃給了我們南林寺,他們又給圍上了。”
  張揚看到砌牆的工人中有一個他認識,正是那天和廠方談判的代表之一老工人徐光大,張揚笑眯眯走了過去:“這不是徐師傅嘛?”
  徐光大抬起頭,對張揚這位旅遊局的年輕幹部他是記得的,當天他代表紡織廠談判,張揚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記得張揚說了很多維護紡織廠方面的話,張揚是有些好感的,徐光大點了點頭:“張處長!”
  張揚從兜裡摸出一包中華煙,給他們每人送上一支:“都抽口煙歇歇!”
  這幫工人本來不想接,可看到是軟中華,再說了毛主席教導咱們,糖衣炮彈不怕,只要把糖衣給扒下來,炮彈給他打回去。
  張揚主動給徐光大點上了香煙,徐光大看到人家雖然年輕,可是畢竟也是國家幹部,對自己這麼客氣,不由得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張揚道:“徐師傅,我是代表市政府過來瞭解情況的,前些日子,咱們雙方不是已經談好了嗎?怎麼又發生了這種事?”
  徐光大道:“張處長,到現在紡織廠的補償問題還沒有落實。自從這片院牆被打倒,市政府把我們的後院劃給了南林寺,我們廠裡就經常丟失東西,昨天被我們抓了個現行,保衛科的同志來抓小偷,卻被他們打了一頓,你說說,還有天理嗎?他們南林寺的工程要緊,我們紡織廠的生產就無所謂?他們的建築工人要緊,我們這幫工人就得任人欺負嗎?”
  張揚笑道:“哪有的事啊!都是給國家發展做貢獻,何必分這麼清楚?”
  徐光大道:“最可氣的就是那個邱局長,他跑過來威脅我們,說我們打人是犯罪,要公安把我們全都抓起來。”
  張揚歎了口氣道:“徐師傅,無論什麼原因,你們也不該打人,一旦打人事情的性質就變了,市里已經做出了不少的讓步,紡織廠的拆遷問題一再延期,你們廠子裡也該為市里想一下。”
  說話的時候,廠長張忠祥在幾名中層幹部的陪同下走了過來,他憤怒的呵斥道:“誰讓你們砌牆的?幹什麼?公然和政府對抗嗎?”
  一個工人懶洋洋道:“亡羊補牢!”
  張忠祥怒道:“胡鬧,都給我回去!”他這才看到張揚,臉上換了一副笑容走了過來道:“張處長,你也在啊?”
  張揚有些無奈道:“你當我想來啊?你們把邱局長打了,市里讓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張忠祥道:“這件事是意外!”
  張揚對張忠祥沒多少好感,身為一廠之長,對手下工人約束不力,事情層出不窮,真不知道市里為什麼還要他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呆下去。
  張揚道:“紡織廠的意外也太多了一些,對了,市里定下了紡織廠部分搬遷的方案,你們怎麼還沒開始執行?”上次的事情鬧完之後,市里和文淵區綜合考慮了一下紡織廠的實際情況,最終定下讓紡織廠部分搬遷的決定,先保留重點車間,保證正常生產,其餘的輔助部門先行停工搬遷,等到開發區的廠房完全建好之後,再全部遷移過去,這已經是目前照顧到雙方利益的最佳方案。

  張忠祥道:“已經開始搬遷了,不過幾十年的老廠搬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時間到了中午,張忠祥邀請張揚去廠裡食堂吃飯。
  張揚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認為紡織廠目前的狀況和張忠祥有著很大的關係。
  離開南林寺,江樂提出帶張揚去吃飯,自從張揚回來之後,他們幾個年輕人就想請頭兒吃飯,始終沒有機會,張揚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就去辣長紅吧!”
  張揚之所以選擇去辣長紅,是因為飯店的老闆是李祥軍,李祥軍是常務副市長李長宇的兒子。張揚選擇那裡也是為了照顧他的生意,最近旅遊局市場開發處的客飯基本上都被指定到那裡。
  張揚的吉普車出現在辣長紅的停車場,李祥軍就笑著迎了出來,他今年二十三歲,從小在學業上就沒什麼興趣,在父親的監督下好不容易讀完高中上了江城工業學院,畢業後原本李長宇安排他到機關上班,可這廝一門心思想掙錢,不經李長宇同意就開了這間飯店,他又不是這行出身,所以飯店開業初期也是慘澹經營。
  李長宇嘴裡說不聞不問,可看在眼裡,心裡也為兒子著急,暗示了不少人過來捧場,張揚也是其中之一,有了這麼多的助力,辣長紅的生意自然就好了許多。張揚到達的時候,飯店門前已經停了十多輛小汽車,其中有兩輛是市政府的。
  李祥軍經商雖然不久,可是他也多少悟出了一些門道,對張揚也是十分的親熱,遠遠道:“兄弟來了!”外面都傳張揚是李長宇的乾兒子還有甚者說張揚是李長宇的私生子,李祥軍雖然心底看不起張揚,以為他是靠著自己老子才混到今天這種地步的。可表面上的客氣還是要表現出來的,這一點應該說得自李長宇的遺傳,不過他的頭腦並不靈光,還是從母親朱紅梅那裡遺傳的多一些。
  張揚熱情的和他握了握手:“軍哥,給我們開個小包間,菜你看著弄!”
  “成!206,空調我都給打好了!”
  兩人坐下沒多久,崔傑、陳建、何樹雷、朱曉雲也趕到了,讓張揚意外的是,這次還多了一個蘇強,原來他去省黨校學習這段時間,蘇強沒事就往旅遊局竄,他是惦記上朱曉雲了,兩人一來二去竟然處上了對,像這讓一幫旅遊局的年輕男士倍感失落。
  張揚不禁笑道:“我說你們這幫廢柴啊,看著自己鍋裡的肉也能被別人給吃了!”
  崔傑他們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可不是嗎,誰知道這小子這麼陰險啊,我覺著他這麼好心的請我們好吃好喝,搞了半天是糖衣炮彈,把我們旅遊局一枝花給哄跑了!”
  蘇強只是笑。
  朱曉雲啐道:“別胡說八道啊。我跟蘇強是兩廂情願,礙你們啥事兒?真是討厭!”
  江樂憤憤然道:“蘇強,鑒於我們民憤極大,這頓飯你怎麼得意思意思吧?”
  蘇強笑道:“好這頓飯我請客。不是覺得不解氣。回頭我到金滿堂再擺一桌,澳龍鮑魚吃個夠!”
  一幫年輕人同聲歡呼起來。
  張揚笑眯眯看著蘇強,小子有些門道,難怪能追上朱曉雲,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出手大方的男子,這幫旅遊局的工作人員顯然沒啥優勢可言。
  幾人喝了點酒,張揚無意中提到上午的事情。
  蘇強道:“紡織廠的廠長張忠祥和方總的關係很好,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可以讓方總幫忙說說。”
  張揚微微一怔,依稀記得過去方文南好像也跟自己提過,不過自己並沒有在意,難道紡織廠這麼難搞跟方文南也有些關係?
  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江樂趁機向張揚提出想他幫忙調動下工作。
  張揚頗為錯愕,這小子跟自己在旅遊局幹的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興起了調動工作的念頭?
  江樂實事求是道:“我想去招商辦,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只差招商辦董主任點頭了。
  張揚明白了,自己好歹還掛著招商辦副主任的頭銜,江樂一定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找到自己,他點了點頭:“你既然決定了,那好,我去跟董主任提提。不過我不敢保證她一定會答應。”
  江樂慌忙向張揚敬酒。
  當天酒桌的氣氛十分熱鬧,可結帳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些不和諧的因素,蘇強接過帳單,一看上面寫著一千二百八。頓時傻眼了,他們一共是六道涼菜八道熱菜。也沒什麼山珍海味,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無非是辣椒多了一點。酒水還是自帶的,如果在外面同樣檔次的飯店,最多也就是三百塊,就算在魚米之鄉也沒有這樣的價格。蘇強本身就是做飲食行業的,一看就知道這一刀宰得夠狠。他向服務員道:“你把帳單讓老闆重新算一遍,大家都是朋友,看看是不是算錯了!”因為當著張揚和這麼多人,他表現的還算客氣。
  那服務員轉身走了不多會又回來了把帳單重重往桌上一拍:“沒錯!一千二百八!”
  這下連張揚也聽到了,他皺了皺眉頭,這李祥軍也太他媽離譜了。
  朱曉雲第一個忍不住了,她憤然道:“讓你們老闆過來,哪有這麼宰人的!”
  張揚笑道:“算了,走招待費吧!”他拿起帳單簽了個字。
  朱曉雲道:“頭兒,不能這樣被他宰啊!”
  張揚沒說話,率先走出門去。
  江樂這才低聲把李祥軍的身份告訴了他們,幾個人聽明白了,於是不在言語走出了包間。
  李祥軍笑著過來送張揚:“兄弟,走了!”
  張揚心裡極為不爽。這小子太不厚道了,飯店生意才好幾天,這就想著宰人,這飯店還想不想開啊?他心中已經做出決定,以後不會再到這裡來了,看在李長宇的面子上,張揚也沒跟他一般見識,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道:“下午還有工作!”
  李祥軍不忘叮囑道:“上月你們旅遊局在我這籤子近兩萬塊的單子,該結帳了!”
  張揚這個怒啊,真他媽小家子氣,怎麼看這廝都不像李長宇親生的,我們李副市長的胸懷怎麼能生出這麼個東西?他點了點頭道:“這周你抽時間去財務拿錢,我會提前打招呼的。”
  “謝了啊,兄弟……”話音沒落,就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兩名大漢在大堂內掀翻桌子砸了起來。
  李祥軍怒道:“幹什麼?你們敢在我這兒鬧事?”他剛剛走過去,一名坐在那裡的年輕人站起身,甩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打得李祥軍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李祥軍也惱了,這一帶無論派出所還是混社會的都知道他的背景,多少都得給他一些面子,敢公然惹到他頭上的還真沒有,他抓起地上一個酒瓶子,怒吼著沖了上去。
  那年輕人動作極其靈活,閃過李祥軍的攻擊,一腳踹在他的小腹,把李祥軍給踹倒在地,他指著李祥軍的鼻子罵道:“我到過這麼多的地方,像你這麼黑的店還是第一次遇到,八百八!你怎麼給我寫出來的,就怎麼給我吃下去!”他拿起帳單捏成一個紙團,一步步走向李祥軍。
  張揚雖然知道李祥軍理虧,可是自己既然在場總不能袖手旁觀,向前走了一步道:“我說哥們,差不多就行了,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
  那年輕人向張揚看了一眼,雙目之中充滿冷傲之氣。
  李祥軍已經逃了出去撥打報警電話,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給我等著!”
  張揚無奈的搖了搖頭,向那名年輕人道:“朋友,我勸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人留幾分餘地也不是什麼壞事。”
  那年輕人冷冷道:“我就是不懂什麼叫留餘地,從來只有我欺負別人,沒有人敢欺負我!”
  換成以前,張揚少不得要出手教訓這小子,可今天李祥軍宰人在先,連他都窩了一肚子的氣,也懶得為他出頭。
  這會兒轄區派出所來人了,李祥軍看到來了四名員警,頓時腰杆就壯起來了,他指著那名年輕人道:“就是他,不但砸店,還打人!”
  張揚已經退到一旁,既然派出所的出面,這件事用不著他出手了。
  為首的員警大聲道:“你們三個跟我們走!”
  “憑什麼?”
  “就憑我們是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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