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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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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第899章 回歸
  張大官人笑道:“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了那晚的一些事情!”
  左曉晴以為他沒什麼好話,低下頭,雙目盯著腳下不再答話。
  張揚道:“我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從未離開過!”
  左曉晴道:“如果從未離開過那有多好……”說話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慌忙停下腳步望向不遠處的春水河。
  張揚也隨著她停下了腳步,看著左曉晴姣美的輪廓,四年前在春陽的情景宛如電影鏡頭般一幕幕展現在他的眼前,這廝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從來都不缺乏勇氣,展開臂膀就將左曉晴給抱住了。
  左曉晴的嬌軀顫抖了一下,她沒動,雙手仍然插在口袋裡,張揚望著她的俏臉,左曉晴緊閉著雙眸,嘴唇也抿得緊緊的,可她的呼吸卻不由自主變得急促。
  張揚低下頭去輕輕吻上了她的唇,溫柔的親吻叩開了左曉晴柔軟的櫻唇,她輕輕啟開櫻唇,放任他的舌侵入自己的檀口之中。
  左曉晴此時的內心無疑是糾結而矛盾的,雖然她懷念當年和張揚在春陽的時光,可是她的理智卻告訴自己,時光一去不復返,現在他們都已經改變了許多,張揚一開始時並沒有出現在聚會現場,左曉晴的內心無疑是失落的,可當張揚出現之後,帶給她短暫的驚喜過後,她內心中感覺到更多的是驚慌。因為她不知應該如何去面對張揚,現在的張揚事業春風得意,感情上也已經有了歸宿,她和他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的承諾,他們的那段感情也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成為過眼雲煙,左曉晴後悔這次為什麼要來,那份美好的感情只可能存在於回憶之中,永遠也不會再找回來。
  可是她卻仍然無法控制住自己,她渴望和張揚單獨相處。只有她自己內心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找出一個暈車的理由。走在這春水河畔,熟悉的感覺突然又回來了,正如張揚剛才所說,左曉晴的內心中也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她從未離開過。雖然她很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可能回到那個單純的季節,可是她真切的認識到。自己對張揚的感情從未改變過。
  左曉晴的手終於離開了她的衣兜,環圍住了張揚的腰,她的吻也從開始的生澀和矜持,漸漸變成了熱烈的回應。
  有人說過吻是甜蜜的,左曉晴此時的內心是甜蜜的,可是她的唇卻感到了鹹澀的滋味,那是她自己無聲滑落的淚水。
  河畔的對岸。隱約傳來歌聲——如果再回到從前還是與你相戀。你是否會在乎永不永遠,還是熱戀以後簡短說聲再見,給我一點空間……我不再輕許諾言,不再為誰而把自己改變……
  熱吻良久,兩人方才分開,左曉晴牽住張揚的手,在月光下凝視著他的面孔,含著淚,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在默默告訴自己,回不去了。
  張揚也在笑,感覺到收場許久的往日情愫一股腦都被喚醒:“曉晴……”
  左曉晴道:“不用說,我明白!”
  張揚道:“我……”
  左曉晴掩住他的嘴唇,輕聲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多留一會兒?”
  左曉晴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
  張揚把左曉晴送回明珠賓館,回到家中已經是夜裡十一點。父母都在那裡等著他,二哥趙立武也在,看到張揚回來,徐立華馬上站起身道:“我去給你下麵去。”
  張揚笑道:“媽,不用。我吃得飽飽的!”
  他向趙鐵生笑了笑,叫了聲趙叔。把給他捎來的兩條煙遞了過去。
  趙鐵生樂呵呵接了過去,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趙立武道:“三兒,我把你那兩位朋友安排到金凱越住下了,本來想讓他們住家裡的,他們覺著不方便。”
  張揚笑道:“隨他們!”
  徐立華道:“你那兩位朋友也夠客氣的,還帶了不少禮物過來。”
  張揚這才知道趙天才和伍得志兩人已經來過了。趙立武打了個哈欠道:“你們聊,我打了幾天的麻將,困死了,不是等你,我早就睡了。”
  張揚讓他趕緊去睡了。
  趙立武走後,徐立華讓張揚在身邊坐下,張揚卻來到她的身後,幫她按摩雙肩,享受著兒子的孝心,徐立華心中暖融融的。她輕輕拍了拍張揚的手道:“別忙了,從京城這麼遠過來,歇會兒,洗澡水給你準備好了,要不,你早點睡?”
  張揚笑道:“不累,我陪你們聊聊天,以彌補我過年沒好好陪你們的過失。”
  趙鐵生道:“三兒,你餓不,廚房裡還有現成的菜,我端上來,咱爺倆喝兩盅。”
  張揚知道這位繼父是個好酒之人,當下笑著點了點頭,趙鐵生笑道:“你們娘倆先嘮著,我這就去。”
  徐立華道:“還是我去吧!”
  趙鐵生搖了搖頭道:“誰都別動!”
  張揚望著趙鐵生的背影,笑著向母親道:“趙叔的心情挺好啊!”
  徐立華笑眯眯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嘛,小靜和兆勇的事情已經徹底定下來了,丁家那邊也不再反對,你趙叔這個人脾氣雖然臭了點,可他心中是很疼小靜的,只要小靜和兆勇能安生過日子,他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現在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在了地上。”
  徐立華又道:“本來我還以為你春節期間會帶嫣然回來一趟,卻想不到你整個春節都呆在京城。”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媽,我這不是工作需要嗎?沒辦法,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啊!”
  徐立華道:“要不要我在你後背上幫你刺四個字,精忠報國?”
  張揚被母親難得的幽默給逗笑了。
  趙鐵生端著菜走了進來,他笑道:“你們娘倆聊什麼這麼開心?”
  張揚笑道:“我媽準備給我刺字呢!”
  趙鐵生愣了一下,聽張揚把岳母刺字的典故說了,也跟著樂了起來,他開了一瓶三十年的茅臺酒,這些酒都是張揚送給他的,趙鐵生平時捨不得喝,也就是逢年過節才開上一瓶。
  三人在茶几邊坐著,徐立華也倒了一小杯。
  張揚向二老敬酒之後,把自己已經確定從東江調往濱海縣當縣委書記的事情說了。
  趙鐵生鬧不明白從省城到縣裡是升還是降,他低聲道:“怎麼從省城回到縣裡了?”
  張揚笑道:“省城像我這種處級幹部一抓一大把,去了縣裡,我說了算,以後濱海我就是一把手。”
  趙鐵生這會兒明白過來了:“對,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徐立華不滿的反轉筷子敲了他的手一記:“就會胡說八道。”
  趙鐵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三兒,別怪你叔瞎說八道,我沒啥文化,你知道的。”
  張揚道:“您的話在理兒,我的確是這麼考慮的,當然還有一層原因,嫣然她爸如今是省委書記,我在他眼皮底下工作,總覺著不自在,壓力太大,萬一我給他捅了什麼漏子,別人肯定會煽風點火,所以啊,我還是離遠點兒好。”
  徐立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了,前兩天我們剛從老家回來,嫣然就打電話過來拜年,宋書記夫婦兩人也給我們通話了,三兒,你找到嫣然這麼好的女孩子,真是前世修得福分啊!”
  張揚道:“嫣然對我挺好的,媽!其實我也不差啊!”
  徐立華道:“誰也沒說你不好,對了,今年給我拜年的還有很多……”她落下酒杯,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發愁,春節期間給她拜年的女孩子可不少,何歆顏、秦清、常海心、胡茵茹、海蘭……甚至連那個香港女孩安語晨也打來了電話拜年,徐立華雖然沒明說,可心中明白,這些女孩子跟兒子之間都屬於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歡喜的是這麼多優秀的女孩子看上了自己兒子,愁的是,兒子只能娶一個媳婦,他和嫣然已經定下來了,可不能對不起人家。
  張大官人到覺著沒什麼:“媽,我一直都想問你,我認識的這麼多女孩子裡,你最喜歡誰啊?”
  徐立華想了想道:“嫣然!”現在她當然這樣說。
  張揚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問得等於沒問,他笑道:“媽,要是我給你多娶回幾個兒媳婦伺候您,您開不開心?”
  徐立華揚起筷子照著他腦門就敲了一記:“臭小子,你胡說什麼?我可警告你,你千萬不能對不起嫣然,是!媽知道好女孩多得是,可嫣然只有一個啊!”
  張揚連連點頭,心中暗歎,嫣然果然好手段啊,究竟用什麼方法把老娘給哄得服服帖帖的,一顆心全都向著她那邊,想當初,母親還是偏心何歆顏多一點呢。
  趙鐵生一旁聽著,這種事情他插不上嘴,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孩他媽,我看你也別操心了,三兒做事有分寸。”
  徐立華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今天上午你當年在縣醫院實習的同學來過,其中有個女孩子過去和你挺好的,也過來了。”
  張揚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左曉晴,笑道:“你說的是左曉晴吧,今晚我和他們一起吃飯來著。”
  徐立華道:“那女孩子也不錯,挺溫柔的,過去我還以為你們兩人有希望成為一對呢。”
  張揚道:“她現在在美國讀博士,我們那一批最高學歷了,算得上是事業有成!”
  徐立華贊道:“不簡單啊!一個女孩子在美國一定不容易。”
  張揚道:“活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不容易。”
  徐立華道:“小靜和兆勇他們決定今年五一結婚,你和嫣然的日子我們也看好了,今年十一行嗎?”
  張揚笑道:“我都說過了隨便您安排!”
  徐立華道:“什麼話,你和嫣然結婚,我怎麼好安排,首先得你們同意才行。”
  張揚道:“這樣,我回東江和嫣然商量商量。”
  張揚在家裡只呆了一個晚上,他第二天一早就和趙天才他們前往江城,去秦家裡給秦傳良拜了個晚年,然後又去了薑亮家裡,以壓歲錢的名義給了薑子涵一千塊,薑子涵這孩子很懂事,推讓了一會兒才收下了這筆錢,送張揚出門的時候,他避開母親詢問父親案情有沒有眉目。
  張揚看到這孩子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酸,殺害薑亮的疑犯已經鎖定了,不過仍然沒有抓獲那林光亮。張揚當然不能將實情告訴這孩子,只是安慰他,讓他好好學習,至於為他父親報仇的事情交給他們就好。
  張揚本想和杜天野見上一面,可杜天野最近工作很忙,要抽時間見面也只能是晚上,張揚可沒那麼多時間呆在江城,有話只能等到下次見面了,反正他不久以後就得前往濱海上任,從濱海到江城並不算太遠,以後見面的機會肯定會很多。
  楚嫣然得悉張揚從京城返回也是非常開心,她讓張揚當晚就來家裡吃飯,這段時間她陪著外婆在東江附近遊覽了一番,也是前天剛剛返回東江,本來瑪格麗特想住酒店,可宋懷明夫婦無論如何都要請她來家裡住,盛情難卻,只好去宋家住了,瑪格麗特對宋懷明的小兒子很是喜歡,柳玉瑩本身又極會做人,對老太太的關心無微不至,一來二去,瑪格麗特乾脆認了柳玉瑩做乾女兒,這也充分顯現了老太太的睿智,這樣一來等於親上加親,宋懷明仍然是她的女婿。
  張揚把坐地虎停在宋家門口,楚嫣然聽到動靜從裡面迎了出來,看到那輛越野車,一雙美眸瞪得滾圓:“張揚,要不要這麼誇張,怎麼把裝甲車開到我家門口來了?”
  張大官人回頭看了看那輛坐地虎:“我覺著挺低調啊!”
  楚嫣然道:“沒覺得,哪兒弄來的這輛車?”
  張揚笑道:“說起來,這輛車還是你的,薛偉童送給你的禮物。”
  楚嫣然道:“她是你妹子,我和她不是很熟,還是送給你的。”她看了看軍牌,這個薛偉童能量可真是不小。
  張揚笑道:“丫頭,幾天不見怎麼滿嘴醋味兒?”
  楚嫣然道:“呵,你在外面瀟灑了十多天,我發兩句牢騷不可以啊?”
  張大官人笑道:“可以,可以!”他從後備箱拿下了一個大包裹!”
  楚嫣然探頭看了看道:“這車空間真夠大的!”
  張大官人咧嘴一笑,低聲道:“後座椅放平後可以當大床用,那啥,回頭咱倆感受感受?”
  楚嫣然俏臉一紅,一伸手就將他的耳朵給捉住了,用力一擰:“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跟誰試過了?”
  張大官人這個委屈啊,扁著嘴道:“這車剛剛整好,只有趙天才和伍得志在後面睡過,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
  此時宋懷明的紅旗車也到了,他還沒下車就看到這對小兒女站在大門口打情罵俏,唇角不由得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楚嫣然看到父親的車到了,慌忙放開張揚的耳朵,雖然如此,張大官人的耳朵也被揪紅了,張揚歎道:“悍婦啊!想不到你是個悍婦!”
  楚嫣然甜甜笑著,迎上前去,接過父親的手包:“爸,您下班了!”
  宋懷明點了點頭,笑道:“張揚來了?”
  張揚背著一個大蛇皮口袋,看起來有點像趕火車的民工,右耳還紅紅的,他笑道:“宋叔叔,我剛到東江。”
  宋懷明來了一句:“天冷,趕緊進屋吧,耳朵都凍紅了!”
  張大官人真是欲哭無淚,有只把一隻耳朵給凍紅的嗎?老宋啊老宋,你不厚道啊,剛才你閨女虐我的時候,你看得清清楚楚,連句公道話都不肯講,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楚嫣然得意的向張揚眨了眨眼睛。

  張大官人扛著蛇皮袋走進宋家,馬上感到其樂融融的家庭氣氛,宋家應該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瑪格麗特和柳玉瑩正在客廳內逗小庚新玩,張揚一進門,把蛇皮袋一放,撲通一聲就給老太太跪下了:“外婆,我給您拜年了!”不由分說,邦邦邦三個響頭。
  瑪格麗特笑道:“行了,知道你的心意,別搞得這麼隆重。”懷裡的小庚新不知為何格格笑個不停,也不知道他開心什麼。
  張揚站起身來,可小庚新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誰都不知道他哭什麼,他小手指著張揚,小嘴扁扁的非常委屈。
  楚嫣然明白了,走過去壓著張揚的肩膀:“跪下,跪下,你把小新給嚇著了!”
  張大官人這個鬱悶啊,這他媽什麼事兒,我是給老太太磕頭,你這個小舅羔子跟著添什麼亂?說來奇怪,他剛一跪下,小庚新就不哭了,臉上還帶著淚,咧著小嘴格格笑了起來。
  張揚苦笑道:“我這小兄弟敢情把我當猴耍了。”
  宋懷明笑道:“玉瑩,趕緊把孩子抱上樓,小小年紀就折騰起他未來姐夫了。”
  楚嫣然道:“該!我弟弟就看不得有人欺負我。”
  柳玉瑩笑著抱起孩子上樓去了。
  張大官人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站起來,本來他還卯足了勁要給岳父大人磕頭的,被小舅子這一攪和,情緒全都沒了,必須要重新醞釀一下。
  宋懷明脫了風衣,先去問候了瑪格麗特,然後在沙發上坐下,張揚接過楚嫣然遞來的茶水,給宋懷明送了過去,這會兒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趁著小庚新不在,又給宋懷明跪下了。
  宋懷明也沒攔著他,知道這方面張揚特別傳統,等他磕過頭之後,給了他一個紅包:“圖個吉利吧!”
  張揚笑著裝了起來,瑪格麗特那邊也準備好了,把張揚叫了過去,塞給他一個信封,張大官人只是用手一捏,老太太在信封裡應該裝了一萬美元,相比而言,岳父大人的紅包太薄了。省委書記還是不如美國老太出手大氣,話說回來,要是宋懷明出手比瑪格麗特還大氣,經濟上十有八九要有問題了。
  張揚想起自己帶來的蛇皮袋,從中拿出了他專程從韓國帶來的禮物,基本上都是化妝品,家裡的每位女性一個不落下,還有給小庚新買的玩具,宋懷明那裡,他送了一套皮具。
  宋懷明道:“坐吧!”
  張揚在他身邊坐下。
  宋懷明道:“你什麼時候去的韓國?”
  張揚道:“剛巧周興國去那裡做商務考察,我又沒去過,所以跟過去湊個熱鬧。”這件事上絕對不能說實話,別管他的出發點如何,如果岳父大人知道他為了別的女孩子冒著生命的風險前往北韓救人,肺都得氣炸了。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工作上的事情,周省長跟你談過了?”
  張揚道:“我在京城跟他吃了一頓飯,周省長說的很清楚。”張揚回答的時候內心還是非常忐忑的,以宋懷明的修為不會看不出自己再打什麼算盤,自己這次的調動會不會惹他不開心?
  宋懷明道:“濱海這次的事情影響很壞,中央領導專門做出過批示,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張揚悄悄觀察了一下宋懷明的表情,發現他的表情平淡如常,應該沒有生氣,難道宋懷明對自己的這次調動也非常滿意?張揚道:“宋叔叔,其實本來我也不想走,可後來考慮到我在東江工作,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我……”
  宋懷明笑道:“不用解釋,我明白。”
  柳玉瑩將兒子交給保姆之後重新來到了樓下,她笑道:“幹什麼,搞得那麼嚴肅,懷明,這是家裡,你別把家搞得跟工作單位似的,吃飯!”
  宋懷明笑道:“對,吃飯!”
  相比酒店而言,張揚更喜歡在家裡吃飯的氛圍,一家人坐在一起團團圓圓,和和氣氣。瑪格麗特最關心的就是張揚和嫣然的婚事,張揚把家裡的意思說了,楚嫣然聽到他準備把婚期定在十一,俏臉頓時紅了起來,她小聲道:“時間太緊了,訂婚紗都來不及。”
  張揚道:“穿啥婚紗啊,咱們中國人不興那玩意兒,弄件大紅棉襖穿上就行,我回頭騎著大馬,雇一頂轎子,把你抬回家去。”
  全家人都笑了起來。

卷九 第900章 又是一坑
  楚嫣然道:“我想去神廟島結婚,那邊的一期工程全部完工要等到明年五月。”她伸出手去放在張揚的大腿上晃了晃,顯然在徵求張揚的意思。
  張揚道:“我沒問題,全都聽你的。”其實他感覺十一也倉促了一點,自己馬上就要前往濱海上任,那邊的一切都是未知數,的確沒有太多時間去操辦婚禮。他這麼一說,卻又留意到楚嫣然的表情閃過一絲失落,這廝的腦筋是非常的靈活,楚嫣然心中肯定是非常糾結和矛盾的,她並不是覺著時間上倉促,而是心理上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張揚心中一動,向宋懷明道:“宋叔叔,我想和嫣然先把證領了!”
  楚嫣然俏臉緋紅道:“你問過我沒有?”
  瑪格麗特撫掌笑道:“好啊,好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用問你!”老太太心明眼亮,嫣然一顆芳心早已交給了張揚,除了這小子之外是不可能看上其他人了。
  張揚道:“咱倆在京城不是說好了嗎?”
  楚嫣然道:“我不記得了!”心中卻是開心不已。其實她並不在乎領不領證,那一紙文書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張揚主動提出來,證明他心中始終最在乎的還是自己。
  宋懷明笑道:“這種事不用問我,你是嫣然選的,同樣,你想選擇嫣然做你的妻子,你們彼此就要承擔起責任,要有對彼此好一輩子的準備,什麼時候感覺準備充分了,感到自己的肩膀足以承擔這樣的責任,你們就去領證,我個人沒有任何的意見。”
  晚飯之後,宋懷明把張揚叫到了書房,有話單獨對他說。宋懷明所說的並不是張揚和女兒的婚姻問題,他是個開明的父親,也對張揚和女兒的感情看得很清楚,兩人的感情的確應該到了結果的時候,宋懷明真正關心的還是濱海的問題。
  宋懷明道:“張揚,你對北港的情況有沒有做過瞭解?”
  張揚搖了搖頭,雖然即將前往濱海上任,可是他對北港的政局卻一點都不瞭解。
  宋懷明道:“我對北港的狀況一直都很不滿意!”在張揚面前他並不掩飾內心中的真實喜好。在宋懷明看來,以北港得天獨厚的條件,不應該成為平海省內最落後的城市。成為拖整個平海後腿的一環,然而現實卻正是如此。
  張揚道:“宋叔叔,我去的是濱海!”
  宋懷明笑了:“濱海是北港最重要的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用不了多久濱海就要成為縣級市了,你這個縣委書記,很快就要成為市委書記。”
  張大官人一雙眼睛灼灼生光,這貨的虛榮心被宋懷明一句話就成功的勾起來了,不過這廝從來都是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主兒,壓低聲音道:“要是那樣,市委書記還是處級?”
  宋懷明意味深長道:“可能嗎?”他對這個未來女婿算得上是相當的瞭解,不給他點甜頭,這小子是不會出力,必須讓他看到目標,他才可能全力以赴。
  張揚也不是傻子,政治上沒那麼多人情可講,岳父明顯是在給他上眼藥呢,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岳父給出這麼多的優厚條件,無非是想利用他達到某種政治目的,雖然這種利用是善意的,是一種良性導向,但本質還是利用啊。
  宋懷明道:“早在我來到平海的時候,就知道北港的很多問題。這次的火災雖然是偶發事件,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是必然的。”
  張揚聽不懂什麼偶然必然,他低聲道:“宋叔叔,您是對北港的領導層不滿意吧?”
  宋懷明微笑不語,既然張揚已經悟到了,自己就沒必要做進一步的說明。他低聲道:“北港存在很多的問題,其中最嚴重的就是走私,雖然省裡針對北港走勢猖獗的現象進行了專門整治。可惜收效甚微。因為走私也引發了一系列的犯罪現象,進而影響到北港市的社會治安,在全省來說,北港不僅僅是經濟上最為落後的城市,也是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張揚道:“北港問題這麼多。看來要換的不是濱海縣委書記,應該換市委書記才對,宋叔叔,要不您給我提兩級得了。”
  宋懷明笑道:“做人不能好高騖遠,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濱海是北港最亂的地方,想獲得提升,想在政治上更上一層樓,就必須先證明你的能力。”
  張揚道:“我的能力還用證明嗎?”
  “小子,蠻自信啊?”
  張揚道:“您要是真覺著我沒那個本事,也不會把我放到濱海去。”
  宋懷明呵呵笑道:“是你自己要去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宋叔叔,說真的,我現在感覺自己主動往坑裡跳!”
  楚嫣然把張揚送到了門外,雖然她很想陪在張揚身邊,可住在父親這裡,畢竟要有所顧忌,兩人手把手在車前站著,張揚道:“丫頭,那啥……要不咱……”
  楚嫣然搖了搖頭道:“明天你過來接我。”
  張揚點了點頭:“成,那我走了!明兒別忘了把手續準備好了,咱倆領證去!”
  “不要了,還是等我下次回來,想領證,怎麼也要正兒八經的向我求婚,要不我多沒面子!”楚嫣然俏臉紅了紅,忽然踮起腳尖飛快的在張揚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迅速向家裡逃去。
  張大官人摸著被楚嫣然吻過的地方,笑著搖了搖頭。楚嫣然最讓他心動的地方就是對他的真情,雖然她已經貴為貝南財團的總裁,可是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是當初那個羞澀的小丫頭。
  離開省委家屬院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張揚給秦清打了一個電話,秦清知道他今天回來,一直都在家裡等著他呢,讓張揚直接把車開到社區附近。
  張揚來到約定的地點,看到秦清身穿灰色羊絨大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等著,秦清顯然沒有認出這輛越野車,目光還向遠處張望著,張揚把車停到她的身邊,推開車門笑道:“秦書記,請上車!”
  秦清這才看到裡面的張揚,她笑了笑,進入車內坐下,張揚道:“等很久了?”
  秦清一雙明眸凝望張揚道:“無所謂等多久,反正已經做好了等你一輩子的準備。”
  這句話頓時將張大官人內心的情火點燃了起來,秦清從他的眼神就意識到了什麼,小聲道:“別胡鬧,這兒是宿舍門口。”
  張揚壓住內心的情火,把想將清美人就地正法的念頭硬生生壓了下去。
  汽車駛入幹道之後,秦清向張揚靠攏了一些,螓首偎依在他的肩頭,小聲道:“帶我去青龍湖!”
  張揚不知秦清為什麼忽然想去青龍湖,不過他對伊人的請求自然遵從,開車離開了東江市區,直奔新城區工地現場。
  雖然新城區多處已經開工,可是整個新城區還是顯得非常空曠,張揚將越野車駛到了青龍湖西北,四野無人,整個天地間仿佛就剩下了他們兩個。
  張揚停下車,側過身,將秦清的嬌軀擁入自己的懷中,俯身吻住她的柔唇,在張大官人的調教下,清美人的吻技也日趨嫺熟。
  張揚的大手探入秦清的衣襟內,揉搓著那對嫩白的乳鴿,秦清的呼吸因為他的騷擾而急促起來,輕輕推了推他道:“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這個。”
  張揚笑道:“為什麼?”
  秦清道:“就是想和你一起看看新城區工地,看看我們共同創業的地方,你要走了,我想你牢牢記住這裡。”
  張揚再度吻住她的唇:“我們的事業應該在這裡。”
  車內的空氣變得曖昧起來,秦清在不知不覺中被張揚將衣衫剝得精光,在坐地虎超大的車內空間裡體驗了一次別樣的激情。
  月光透過坐地虎的天窗透射進來,張揚擁著秦清的嬌軀,躺在平坦的後排。
  秦清的手指揉搓著張揚冒出胡茬的下頜,張揚抓住她的手指輕輕咬了一口,低聲道:“怎麼一股騷味兒?”
  秦清笑了起來:“你自己的味道!”
  張大官人一臉痛苦狀:“我這叫自瀆嗎?”
  秦清笑得越發開心,一雙修長的美腿常春藤一般纏繞住了張揚的大腿,吻了吻張揚的唇:“我喜歡!”她的嬌軀在張揚健美的身軀上輕輕摩挲著,不多時張大官人的內火再度燃燒了起來,秦清壓住了他的身體,雙手扶著他的肩頭,很小心的坐在他的身上,用溫熱的身體將他包容在內。
  在野外纏綿,有種別樣的刺激,素來矜持的秦清今晚表現的也是格外放縱,當然,她的這一面永遠只對張揚一個人。直到她感覺到筋疲力盡,方才順從地躺倒在張揚的懷中,輕聲道:“你不是人!”
  張揚笑道:“吃飽了打廚子,就算你是黨員幹部,也不能這樣啊。”
  秦清格格笑了起來,摟緊了張揚,俏臉緊貼著張揚的面頰,充滿感傷道:“我不想你走。”
  張揚道:“我也不想走,可這次是不走不行了。”
  秦清點了點頭。
  張揚的大手輕輕撫摸著秦清柔滑的肩頭,將自己今晚和宋懷明之間的談話告訴了她。
  秦清小聲道:“這麼說,宋書記再下一盤很大的棋。”
  張揚道:“我本來以為這次調動會讓他不高興,卻沒有想到我又主動跳到坑裡了。”
  秦清溫婉笑道:“也不能這麼說,北港的問題存在已久,這兩年北港的走私越發猖獗,大家其實心裡都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但是誰都不好解決。”
  張揚道:“我聽說北港市委書記項誠是薛家的人?”
  秦清道:“項誠救過薛老的命,其他我就不清楚了,這個人我見過幾次,給我的感覺很正直,有什麼說什麼?北海之所以出現這麼多的問題,可能是他的管理上存在問題吧。”
  張揚道:“通過今晚和宋書記談話,我忽然感覺這次去濱海太平不了。”
  秦清笑道:“你去哪裡都太平不了。”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張揚胸膛上畫著圈兒,輕聲道:“你和嫣然的事情定下來了沒有?”
  張揚點了點頭:“琢磨著去領證呢,可這小妮子比我還能沉得住氣。”
  秦清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在他胸前滑動:“張揚,答應我,好好對待嫣然。”
  張揚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秦清望著張揚,真真正正感覺到他就是毒品,自己已經深深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了,如果她能夠做到再理智一點,她就應該徹底斬斷和張揚之間的情絲。讓他和楚嫣然幸福的生活,可是她做不到,就算她能夠做到,張揚也改變不了他的風流性子。
  秦清想到這裡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張揚,其實我挺不明白的,為什麼你的心裡可以裝得下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事?”
  張揚笑道:“宰相肚裡能撐船,我這樣的人,註定閒不住。”
  秦清道:“感情上你是個極其自私的傢伙。”
  張揚並不否認,點了點頭道:“感情永遠都是自私的,誰的感情也做不到大公無私。”
  秦清道:“嫣然呢?”
  張揚舒了口氣,望向天窗外的明月,低聲道:“其實我和普通人不一樣。我愛你,我一樣愛她,我愛你們,發生在別人身上是一種花心,可發生在我身上很正常,我的確產生過負疚感,那是看到你們糾結落淚的時候,可是如果讓我不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我做不到。”張揚停頓了一下道:“所以我也覺著。我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好東西!”
  秦清道:“難得糊塗,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感情上糊塗一點也是好事。”
  這幾天張揚呆在東江更是為了一一作別,顧允知那裡顯然是他必須要去的。
  顧允知這個春節都是在西樵古鎮渡過的,初七才返回東江,家裡只有他和女兒養養,兒子顧明健倒是在節前來過一次,可顧允知沒見他。顧允知對上次江城製藥廠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

  聽說張揚的工作地點又有變動,顧允知多少有些詫異,畢竟張揚在東江新城區呆得時間並不長,短短的幾個月,雖然在招商引資方面做出了些成績,可是新城區的建設才只是剛剛開始,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被調往他處。
  張揚道:“因為濱海港口大火的事情。縣委書記昝世傑出來承擔責任,省裡考慮到沒有其他的合適人選,就把我給派過去了。”
  顧允知淡然一笑,他很容易就猜到張揚這次前往濱海有避嫌之意,宋懷明已經正式升任平海省委書記。在岳父大人眼皮底下工作也不是那麼自在的事情,想起宋懷明和張揚的關係,顧允知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女兒來。
  張揚幾次衝口欲出,想把自己在韓國看到顧佳彤的事情告訴顧允知,可話到唇邊還是咽了回去,顧允知已經接受了佳彤去世的現實,已經飽嘗晚年喪女的痛苦,現在自己在沒有找到佳彤之前,如果給他這份希望,肯定會攪亂他業已平靜的生活。張揚決定,這件事在真正找到顧佳彤之後再告訴他,顧允知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是他將顧佳彤帶到他面前的那天,這件事還是擱在自己內心深處的好,與其大家一起受煎熬,不如他自己一個人受煎熬。
  顧允知道:“你自己對這次的調動怎麼看?”
  張揚道:“爸,我只知道北港是平海經濟最為落後的城市,拖了整個平海省的後腿。”
  顧允知道:“平海的北部本來就比南部落後,這種發展上的不平衡是從我執政的年代就延續下來的,我本想在任期內做出一些改變,可惜最終還是沒能完成這個願望,始終引以為我執政期間最大的遺憾。”
  張揚笑道:“這些年平海北部的經濟發展狀況有所改觀,江城發展的不錯,漸漸凸出她平海北部經濟核心的地位,不過這個北港始終不怎麼樣,過去是倒數第一,現在仍然是倒數第一。”
  顧允知道:“你去濱海究竟是你自己的願望,還是上頭的意思?”顧允知的這句話問到了關鍵之處。
  張揚想了想方才回答道:“兼而有之吧!”
  顧允知道:“我雖然退下來了,可是這兩年平海發生的事情還一直在關注著,北港的發展的確不盡如人意,相對來說北港的領導班子這些年倒是比較穩定,項誠這個人我比較清楚,原則性很強,做事認真負責,不過……”顧允知指了指自己的頭道:“這裡欠缺靈活,當初把他放在北港並不合適,我原本想對他的位置做出調整的,可是後來……”顧允知說到這裡停住了說話,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提也罷。”
  雖然顧允知的話只說了半句,可張揚也從中悟到了什麼,顧允知一定是遭遇了某種不可抗拒的阻力,他想起了之前聽說的事情,項誠的背後是薛家,難道是薛家給顧允知施加了壓力?人在官場中絕沒有寧折不彎的道理,否則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顧允知也不能免俗,他必須考慮到周圍的環境,張揚低聲道:“最初我只是想換一個環境,這件事我最早跟文副總理說了,前兩天周省長在京城見到我,是他提議我前往濱海。”
  顧允知點了點頭,周興民的名字他早就聽說過,但是他對這位年輕的幹部缺少瞭解,顧允知對周興民和宋懷明的組合還是充滿期待的,喬振梁接替他的位置之後,他和宋懷明之間並沒有預想中的默契,喬振梁在政治上處處表現出獨斷獨行,讓宋懷明不得已選擇了低調,顧允知對此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評判,他認為喬宋的組合並不成功,甚至還比不上當初他和宋懷明搭檔的時候。
  周興民和宋懷明的年齡相仿,他的到來讓平海的領導團隊真正實現了年輕化,這在全國範圍內也是不多見的,宋懷明是一個改革派,周興民同樣是一個改革派,兩個改革派遇到了一起,不知能夠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顧允知從不單純的去看一件事的表面,張揚前往濱海的背後一定有不少的故事。雖然提出這件事的是張揚,可是文國權表現出如此的重視,絕不是因為他僅僅出於對這個乾兒子的疼愛,顧允知低聲道:“北港走私猖獗,犯罪率居高不下,讓你去濱海,可能是為了從此打開一個缺口。”
  張揚道:“無所謂,我從來都不怕麻煩,事兒越多越好,我怕的是沒事可做。”
  顧允知笑道:“我發現你的運氣很好。”
  張揚不解的看著顧允知:“爸,我今兒過來是想您指教我幾句的。”
  顧允知搖了搖頭道:“無需指教,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又有哪次按照我的話去辦過,正如我剛才所說,你吉星高照,一個人如果運氣真的很好,那麼無論他怎樣做都不會吃虧,過去我不信,現在我相信了!”
  張大官人眨了眨眼睛道:“您是說我運氣好?”
  顧允知帶著微笑點了點頭。
  此時顧養養回到了家裡,看到張揚來了,她欣喜萬分道:“張揚,我看到門口那車,就猜到是你的。”她現在是徹底不再稱呼張揚姐夫了,對父親那邊的解釋是,張揚現在已經和楚嫣然訂婚了,自己再喊他姐夫有些不合適,其實這小妮子內心裡有自己的盤算。
  張揚也適應了她對自己的稱呼,張揚就張揚吧,反正大家都是同齡人,張揚笑道:“顧董事長最近生意忙的怎麼樣?”
  顧養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這個董事長是掛名的,具體的事情都是茵茹姐她在管,現在工廠的經營已經上了軌道,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去工廠裡看看,年終的時候幫忙發個紅包什麼的。”
  顧允知呵呵笑道:“養養,也不用這麼謙虛,其實你這段時間對藥廠的業務也很上心,不是最近談成了幾筆生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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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901章 演唱會
  顧養養不好意思道:“哪有,都是人家主動找上門來的。”
  顧養養道:“爸,你們聊,我去買菜做飯!”
  顧允知搖了搖頭道:“不用,對了,你不是晚上要去看演唱會嗎?”
  顧養養道:“不去了,我留在家裡陪你們聊天。”
  顧允知道:“去吧,張揚你跟著一起去吧,我晚上還有事兒。”顧允知既然開口了,張揚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其實本來他也沒打算留在顧允知家裡吃飯。
  來到外面,顧養養道:“張揚,剛好我這兒有幾張票,你把我未來嫂子叫出來一起看唄,我不介意當電燈泡。”
  張揚本來想出門婉言告訴顧養養自己就不去看什麼演唱會了,他本打算今晚陪楚嫣然的,顧養養這麼說,他反倒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聲道:“真有票啊?”
  顧養養點了點頭。
  張揚道:“那好,我給她打電話。”
  張揚給楚嫣然打了個電話,沒想到楚嫣然竟然走不開,林秀兩口子從荊山過來了,她這次來是專程為了接老太太,這會兒楚嫣然他們正陪瑪格麗特打麻將呢,激戰正酣,楚嫣然要是走了就得造成三缺一的局面,她給張揚放了大假,讓他明天上午再過來。
  張揚放下電話,向顧養養笑了笑道:“今兒不行,她陪老太太打麻將呢。”
  顧養養道:“那……要不你過去陪嫣然姐吧,我一個人去。”
  張揚看到顧養養的眼神,從中忽然捕捉到了某種熟悉的失落,張揚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坐著輪椅充滿憂傷望著長江的女孩兒,脫口而出道:“我不喜歡打麻將,要不我陪你去看演唱會。”
  顧養養開心的叫道:“太棒了!”她興奮的跳了起來,落地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過於失態。紅著臉兒道:“張揚,其實我最怕人多,你陪著我去,等於有了免費保鏢。”
  張揚笑道:“還是個便宜司機,走吧,上車!”
  張揚對顧養養的心思很瞭解,知道她絕不是只想自己給她當保鏢那麼簡單。
  事實證明,張揚的這輛坐地虎實在是太不低調了,顧養養也對這輛車超感興趣,主動要求坐在了駕駛位上。開車的時候,不知怎麼想起了當初在京城和陳安邦的紛爭,她氣鼓鼓道:“張揚,要是當初開著這輛車,能把陳安邦的悍馬給撞扁了。”
  張揚笑道:“車是用來開的,又不是用來撞的,養養,我發現你火氣比過去大多了。”
  “是嗎?”顧養養不好意思的笑了。
  張揚道:“過年期間,明健有沒有來過?”
  提起哥哥,顧養養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其實他現在還在東江呢。”
  張揚微微一怔:“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回家?”
  顧養養道:“我倒是想幫他和爸爸和好。好不容易說服他跟我回家,可爸聽說他來了,把門給插上了,說再也沒有他這個兒子。”
  張揚對顧允知父子之間的過節非常的清楚,顧明健把江城製藥廠搞得烏煙瘴氣,把父親傷得很深,顧允知生氣的不僅僅是顧明健不爭氣,真正讓他痛心的是。兒子損害的江城製藥廠是女兒留下的產業,看到江城製藥廠,如同看到佳彤一樣。更何況顧明健眼睜睜看著妹妹遇刺,竟然不顧而去,連起碼的骨肉親情都不顧,在顧允知看來。兒子的這次錯誤是不可原諒的。
  張揚道:“他有沒有認錯?”
  顧養養點了點頭道:“他現在好多了,知道錯了,目前和幾個朋友一起接了西南的高速公路工程,算是穩定下來了。”
  張揚對顧明健能否定性並不抱任何的希望,畢竟這廝讓他失望了太多次。他載著顧養養來到東江市體育場,來到體育場外才知道這場演唱會在東江受到了近乎狂熱的追捧,體育場外懸掛著大幅的海報,場外到處都是一些狂熱的追星族。三三兩兩的聚在那裡,演唱會七點半開始,現在距離入場還有兩個小時,那些年輕的孩子已經開始興奮的議論著,幾位青春可人的女孩子站在廣場上高呼著偶像的名字。手中揮舞著海報。
  張大官人從海報上找到了鄒德龍,他曾經擔任過省運會形象大使,最近因為新專輯的熱賣越發的紅火了,想不到今晚他也有份參與演出。
  顧養養看到時間還早,提議去吃點晚餐。
  張揚很違心的跟她來到體育場旁邊的麥當勞,叫了個酸不拉幾的漢堡啃了起來,張大官人再次得出結論,這玩意兒是不如肉夾饃好吃。
  東江這地方比京城小多了,低頭抬頭總能遇到一些熟人,張揚沒想到在麥當勞裡遇到了梁成龍,這廝的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姑娘。
  梁成龍壓根也沒想到會遇到張揚,他看到張揚以為張揚沒看到自己,拉著那小姑娘轉身想離開。
  張揚後面已經叫他了:“喲呵,這不是梁老闆嗎?”
  梁成龍心裡這個鬱悶呐,自己是不是倒楣催的?越想背著別人,越是遇到了熟人,他笑眯眯轉過身去,這才注意到張揚身邊的顧養養,心說禿子別笑老和尚,你張揚跟楚嫣然都訂婚了,不一樣帶著美女出來招搖,我怕什麼?他還真沒一眼就把顧養養給認出來,女大十八變,顧養養過去就屬於那種養在深閨人未識的類型,後來去了京城上學,和梁成龍並不熟悉。
  梁成龍樂呵呵走了過去,裝模作樣的向張揚伸出手去:“這不是張主任嗎?這麼巧啊!”那小姑娘也跟了過來,長得嬌小可愛,看摸樣倒是個小家碧玉。
  梁成龍介紹道:“韋佳,我的法律顧問!”他又向那女孩道:“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張揚,咱們新城區管委會的……”
  張揚打斷他的話道:“得,介紹就介紹,別把我那芝麻大小的官銜給倒出來,貽笑大方!”
  梁成龍看著顧養養道:“這位是……”他此時方才認出眼前青春靚麗的女孩是顧養養,驚喜道:“養養!我居然沒認出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顧養養道:“梁大哥,您這話的意思是我過去很難看?”
  梁成龍笑道:“不是,不是,過去好看,現在更好看。”他和韋佳在一旁坐了,韋佳向張揚他們笑了笑,去櫃檯買吃的。
  張揚向韋佳的背影看了一眼,湊到梁成龍耳邊道:“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嫂子要是知道了……”
  梁成龍道:“別誤會,我跟她就是工作上的關係,人家剛巧有兩張票請我來看演唱會,你說我能不來嗎?要是拒絕一個女孩子,咱們是不是顯得氣量太狹窄?我這叫愛心奉獻,我發誓,我沒一點其他的念想。”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顧養養聽到梁成龍的這番話,不由得悄悄朝張揚看了看,他該不是也抱著愛心奉獻的心思?想想剛才張揚還真的不太樂意過來觀看這場演唱會。
  韋佳還沒回來,張揚和顧養養已經吃完了,他起身道:“不跟你聊了,我們先走,省得某些人不自在。”
  梁成龍笑道:“你丫就是不把我往好處想。”沖著張揚的背影道:“明兒我請客,今年咱們兄弟幾個還沒聚會呢。”
  張揚朝他擺了擺手道:“明天再說,電話聯繫吧。”
  他和顧養養走出麥當勞,迎面一股冷風襲來,顧養養不禁打了個噴嚏。張揚向周圍看了看,確信沒有熟人,才把自己的皮風衣脫下來遞給顧養養,其實他和顧養養真沒什麼,不過如果讓別人看到總是不好。
  顧養養搖了搖頭道:“不用,我就是吸到了冷空氣有些過敏,適應了就好。”她走路的時候,刻意和張揚分開了一些距離:“張揚,咱們進去吧!”
  張揚點了點頭,入場的時候又遇到了熟人,祁山和林雪娟、戚彥一起,祁山低著頭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猶豫,他到現在都沒有從弟弟死亡的悲傷中解脫出來,林雪娟非常關心他的現狀,今天特地約他出來聽演唱會散心,至於叫上戚彥是為了避嫌,她和祁山之間畢竟談過戀愛,現在她也已經嫁為人婦,丈夫霍雲忠氣量也不是太大,就算她和祁山的正常交往也會惹得他整天猜度。
  祁山沒有看到張揚,戚彥看到了,她和張揚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低聲向林雪娟說了聲,林雪娟提醒祁山道:“那個好像是張主任。”
  祁山這才抬起頭,看到張揚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祁山向張揚點了點頭,兩人走在了一起,祁山道:“張主任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揚道:“剛剛回來。”
  祁山點點頭。
  張揚道:“你弟弟的事情我聽說了,節哀順變!”
  祁山歎了口氣:“謝謝!”
  張揚的心裡也不舒服,看到祁山他就不由得聯想起薑亮的死,雖然查出薑亮的死可能是那個叫林光明的職業殺手直接造成的,可是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好像和祁峰也有些關係,後來祁峰死了,這件案子也隨之陷入了困境,張揚卻因此對祁山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林雪娟道:“張主任和女朋友一起來看演唱會?”
  張揚笑道:“這是我幹妹妹!”
  顧養養笑了笑,可心中卻有些失落,自己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小姨子的角色,怎麼又成了他的幹妹妹了。
  他們的座位離得很近,演唱會開始沒多久,祁山就向通道走去,經過張揚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等演唱會結束了一起吃飯。”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啊!”
  張揚對這種演唱會興趣並不大,不過顧養養非常的喜歡,這也難怪,年輕人心中幾乎都有那麼一兩位喜歡的明星,顧養養這種算好的,一旁的幾個小年輕,從演唱會開始就跟著一起唱,時不時的還發出歡呼尖叫,幾個女孩子激動地眼淚婆娑的,張大官人真是難以理解,坐在這裡真不知道是聽誰唱歌,尤其是那幫歌星,唱不了幾句,就大聲道:“大家和我一起唱好嗎?”接著他們的聲音就淹沒在集體大合唱之中,要不就是:“大家和我一起拍手好嗎?”這職業也太他媽容易了,不就是忽悠嗎?只要把這幫年輕人給忽悠暈了,那錢是嘩嘩地。
  張揚被身邊的幾個小青年叫得心煩,藉口上廁所也來到了通道上,遇到正在抽煙的祁山,祁山看到他過來趕緊掐滅了香煙扔到垃圾桶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最近我睡眠不好,煙抽得也多了一些。”
  張揚能夠體諒他失去親人的痛苦,拍了拍祁山的肩頭道:“你弟弟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祁山搖了搖頭,充滿不屑道:“就憑那幫公安?”
  在這一點上張大官人和祁山還是有些共同語言的,他也不相信公安系統的辦案能力,直到現在薑亮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的進展,林光亮的資料張揚已經提供給了榮鵬飛,張揚也相信榮鵬飛在處理薑亮的案子上肯定會盡心盡力,但是他一個人不可能在短期內扭轉整個系統的辦事習慣。
  祁山當然清楚張揚和薑亮的關係,他低聲道:“我弟弟和姜亮的死絕對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從來都不沾毒品,薑亮來東江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怎麼可能和薑亮結怨?有人在陷害我!”
  張揚淡淡笑了笑,他也不認為祁峰和薑亮的死有關,但是警方目前掌握的證據又都指向祁峰,他和祁峰接觸過,對祁峰的為人還算是有些瞭解的,祁峰的智慧無法和他的大哥祁山相比,祁山這個人給他的印象有些深不可測。張揚總覺著祁山在這件事上隱藏著很大的秘密,他低聲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祁山道:“我是個生意人,競爭對手是免不了的,可是我儘量做到與人為善,小峰的事情發生之後,我絞盡腦汁的去想,仍然想不出,我究竟得罪了誰?”其實祁山的心中明明白白,但是他不能說。他也能夠看出張揚對自己已經產生了懷疑,但是他在薑亮的事情上是無辜的。他沒有殺薑亮,面對張揚他問心無愧。
  張揚道:“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些仇怨是不知不覺中結下的。”
  祁山道:“無論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此時現場歡聲雷動,卻是當紅歌星鄒德龍登場了,張揚道:“有件事要告訴你,元宵節後,我就不在東江工作了。”
  祁山顯得有些詫異。愕然道:“去哪裡?你來東江的時間並不長啊?”
  張揚道:“工作需要,上級調我去濱海縣工作。”
  祁山道:“濱海!呵呵,張主任,看來咱們還真的有緣,我幾乎每個月都會去一趟濱海,那裡有我的一個分公司。專門從事海產品收購。”
  張揚這才想起祁山從事的水產生意,他幾乎壟斷了整個東江的水產市場,在濱海有業務再正常不過,張揚微笑道:“等你以後去了濱海,我請你吃飯。”
  祁山道:“我來做東才對!”他試探著問道:“你這次去是擔任濱海縣委書記嗎?”
  張揚點了點頭,都已經定下來的事情沒什麼好瞞的。
  祁山笑著伸出去:“恭喜你!”
  張揚和他握了握手道:“沒啥好恭喜的,還是處級幹部!不算升職!”
  祁山道:“濱海的處級要比東江的處級含金量大出許多,這種事大家都懂。”
  張揚笑了起來。
  此時場內歡呼聲越來越大。隨著鄒德龍在舞臺上的勁歌熱舞,場內觀眾的狂熱情緒徹底被掀了起來。
  此時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離開了席位向出口走去,祁山和張揚閃身去給他們讓路,可沒想到,那群孩子忽然湧向祁山的面前。其中有三人掏出雪亮的軍刺向祁山的胸膛捅去。
  張揚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一個孩子的手腕,一腳將另外一名想要刺殺祁山的孩子踹到在地。
  祁山反應的速度絲毫不次於張揚,他側身躲過軍刺的捅殺,然後一拳那孩子放倒。可後面一個孩子沖了上來,軍刺向祁山的後腰捅去,祁山在千鈞一髮之際轉動了一下身體,軍刺捅進了他的衣服,貼著他腰部的皮膚紮了出去,把祁山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個迴旋拳,將那孩子打得滿臉是血。
  應付這群孩子對張揚和祁山兩人來說綽綽有餘,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將這六名手握兇器的孩子全都制服。
  這邊的打鬥讓周圍出現了一陣慌亂,負責維持場內治安的員警及時趕了過來,協助他們將這幫小孩子給制住。
  顧養養和林雪娟她們聽說這邊發生了持械傷人案也急忙趕了過來,張揚沒什麼事,祁山傷得也不重,只是讓軍刺劃破了皮膚,腰部流了不少的血。
  發生了這種事,他們自然不能再看演唱會,一群人都被請到了警衛室,六個孩子全都未成年,祁山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不用想這幫孩子肯定受到了教唆,不然不會一上來就對他下狠手。
  祁山先到體育場醫務室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林雪娟的俏臉上寫滿驚慌,她本來叫祁山出來是為了開導開導他,想不到又遇上了這種倒楣事。祁山笑了笑,穿好了衣服走出去,他首先來到張揚面前,向他說了聲謝謝,如果剛才不是張揚湊巧在場,祁山十有八九躲不過那六個孩子的刺殺。
  通過這件事,張揚更加確定祁山一定有仇家,這樣的謀殺方式他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過去田慶龍擔任江城市公安局長的時候曾經經歷過一次,就是小孩子行刺,因為這些孩子都未成年,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教唆這幫孩子犯罪的人實在是可惡到了極點。
  張揚已經向員警說明了情況,祁山還要跟著員警一起前往分局做筆錄。
  本來約好吃飯也只能作罷了,張揚和祁山說了一聲,先送顧養養回家。送養養回家的路上,榮鵬飛就打來了電話,他已經知道剛才發生在體育場的行刺案了,張揚剛好也有話想對他說,和榮鵬飛約定一起去吃夜宵。
  把顧養養送回家之後,張揚直奔省公安宿舍,在宿舍大門口有家東北小火炕,榮鵬飛已經在小包間裡等著了。
  張揚挑開藍白圖案的棉布簾,看到榮鵬飛坐在土炕上,炕上擺著小桌,菜已經點好了。
  張揚脫下鞋子,爬到炕上,在榮鵬飛的對面坐下,屁股下暖融融的非常舒服。
  榮鵬飛點的都是些東北土菜,什麼油炸大蠶蛹、酸菜氽白肉,紅燒大馬哈魚。
  張揚吸了吸鼻子道:“這麼豐盛?”
  榮鵬飛道:“聽說你要走,我擔心送行排不上隊,乾脆兩頓並成一頓,搶在別人頭裡給你送行。”
  張揚笑道:“給我送行的,榮廳是第一個。”他拿起桌上的那瓶五糧液,看了看年份,應該存了很久了,張揚給榮鵬飛的杯子滿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榮鵬飛道:“這酒是我的私人珍藏,在家裡存了十年了。”
  張揚抿了一口:“還算不錯,沒跑味兒!”
  榮鵬飛道:“你小子走得突然啊,全無徵兆!”
  張揚道:“我是不想留在東江給別人添麻煩。”
  榮鵬飛道:“那就走遠一點,去北原、雲安,只要在平海,還是在宋書記的眼皮底下啊!”他說完,不禁又笑了起來:“不過離開東江還是很明智的,不然以後單單是那些瑣碎的小事都能煩死你。”
  張揚點了點頭:“我就是怕麻煩啊!”
  榮鵬飛道:“濱海的情況你大概不瞭解,咱們省內犯罪率最高的就是北港市,而濱海是北港最亂的地方,你這次去任重而道遠啊!”
  張揚道:“所以我想你給我幫一個忙!”
  榮鵬飛沒說話,靜靜看著張揚,他似乎猜到了張揚的心思。
  張揚道:“我想把程焱東給弄過去!”
  榮鵬飛喝了口酒,仍然沒說話。
  張揚道:“我對他比較瞭解,他很有能力……”
  榮鵬飛打斷他的話道:“濱海縣公安局長陳凱上任不過一年啊!”
  “一年已經足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能力,你剛才都說了,濱海的治安是全省倒數第一,和他這個公安局長有著脫不開的干係,我看乾脆把他換了!”張揚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道:“其實換他很容易,北港火災這件事昝世傑一個人顯然背不了全部的責任,趁著這個機會把濱海的官場稍微洗那麼一下,也很正常,到哪裡都說得過去。”


卷十 第902章 事情有變
  榮鵬飛想了想,低聲道:“其實我本來想把程焱東弄到省廳的,這是棵好苗子。”
  張揚道:“好苗子更得去第一線錘煉,真把人弄到你們省廳,肯定在文山會海裡荒廢了,而且他好像也沒什麼耀眼的政績,這次去濱海剛好可以大幹一場。”
  榮鵬飛笑了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自己開展工作考慮?”
  張揚道:“我把工作開展好了,你們的治安總體水準也上去了,榮廳,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都想不明白?”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好!不過這件事我還要和高廳商量一下。”
  “成,儘量別耽擱的太久!”
  榮鵬飛道:“你性子這麼急?”
  張揚道:“你想想啊,我上任前,你們把這件事搞定,別人不會想到我身上,如果我上任之後再把陳凱給換了,別人肯定要把責任算在我頭上,我剛去濱海,就得罪人,你說這是不是對以後的工作開展不利?”
  榮鵬飛道:“你怕得罪人,我就不怕,好人都讓你當了,合著壞事全都落在我身上?”
  張揚道:“您什麼級別?您是公安廳副廳長,那幫小子在您面前敢說半個不字?我是沒有您這級別,當然沒有您這種氣魄,要是我混到了您這種地步,別說是濱海縣公安局長,我把北港市局的幾個頭都給換了?你說這幫廢物,幹吃閒飯不幹正事兒,稍微盡點心,北港的治安情況也不能亂成這個樣子,榮廳,您說是不是?”
  榮鵬飛皺了皺眉頭道:“我怎麼聽著好像你在寒磣我啊?”
  “哪兒敢呢?榮廳,您是我心中的正義化身,我要是寒磣你,就是寒磣正義使者,我逆天了我!”
  榮鵬飛端起酒杯道:“你小子少給我灌迷魂湯,喝酒!”
  兩人把那杯酒幹了,張揚忙著滿上,榮鵬飛道:“對了,先說正事兒,剛才在體育場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情況你肯定清楚了,我和祁山就是偶然遇到了,一群小王八羔子帶著軍刺想趁亂把他給捅了,照我看這件事是一場蓄意謀殺。”
  榮鵬飛道:“祁山這個人不簡單啊!”
  張揚道:“算他命大,如果今天我不在場他只怕就麻煩了。”他向前湊近了一些,低聲道:“榮廳,你跟我說句實話,祁山是不是有問題啊?”
  榮鵬飛歎了口氣道:“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他有問題,從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來看,祁峰的死更像是別人給祁山的警告,在缺少證據的前提下,我們可以根據已經發生的事情做一個假設,假如祁山有那麼一位仇人,他想盡一切辦法要把祁山給整倒,那麼他就會針對祁山不停的下手。”
  張揚道:“我也這麼認為,祁山不知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最近他遇到的倒楣事的確不小。”
  榮鵬飛抿了抿嘴唇,說了一句最不願提及的話:“我懷疑薑亮的死也和祁山隱藏的仇家有關,姜亮死後不久,就有證據指向祁峰,本來我也懷疑祁峰,可後來祁峰又死了,這就推翻了我最初的判斷,這個仇家之所以殺害姜亮,也是為了進一步將祁山逼入困境。”
  張揚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然後迅速端起那杯酒幹了,提起薑亮,他不禁想起薑子涵那雙悲傷的雙眼,面對薑子涵的時候,張揚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薑亮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至今仍然沒有找到兇手。

張揚低聲道:“前兩天我去了薑亮家……”
  榮鵬飛的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表情,他喝了一杯酒道:“子涵今年的成績不好,這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本來我想接他們娘倆來東江過節,可是他們不願意。”
  張揚道:“凡事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讓一個孩子接受這樣痛苦的事實需要時間。”
  榮鵬飛道:“他已經決定返回江城上學了,手續我正在幫他辦理。”
  張揚點了點頭。
  榮鵬飛道:“這孩子認為父親的死他也要負上一些責任,他居然說,如果不是他考上了東江師大附中,父親就不會來東江工作,如果不來東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榮鵬飛說話的時候,內心被莫大的痛苦折磨著。
  張揚道:“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東江師大附中是全省最好的學校,為什麼要轉學?”
  榮鵬飛道:“讓他們母子兩人在一起也好,相互之間能有個照顧,對孩子的恢復也有好處。”
  張揚歎了口氣。
  榮鵬飛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到底。”他的話更像是一種承諾。
  張揚對榮鵬飛的人品絕沒有質疑的地方,雖然因為薑亮的事情,他一度對榮鵬飛產生了意見,可事後還是想通了,榮鵬飛也不想這件事發生。張揚道:“現在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儘快偵破這件案子,給薑亮報仇,只有這樣他們母子才能得到安慰。”
  榮鵬飛重重點了點頭。
  第二天上午,本來張揚打算和楚嫣然一起陪著老太太去秋霞古寺遺址看看,下午送她返回靜安,本來瑪格麗特說好了要在東江過元宵節的,可眼看就要到了,老太太卻突然轉變了主意,說什麼都要返回靜安,原因很簡單,她想老頭子了,想念那棵銀杏樹,元宵佳節也是闔家團圓的時候,她不忍心讓老頭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島上過。
  可張揚到宋家不久就接到了省組織部的電話,組織部長焦乃旺讓他現在去組織部一趟,有重要事情要談。
  楚嫣然聽說張揚有工作要辦,讓他儘快去,她和林秀夫婦陪著老太太前去就行,張揚又給三寶和尚打了電話,剛巧慧空法師也在,張揚叮囑三寶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自己忙完工作馬上就過去。
  張揚來到省組織部,焦乃旺看到他進來,忍不住埋怨道:“張揚,誰給你放得大假?正式調令還沒下,你就自己給自己放假了?新城區管委會那邊也不去了?”
  張揚笑道:“焦部長,我這不是忙嘛,一聽您要把我發到濱海去,我就開始積極做起了準備工作,常言道有備無患,我對濱海那邊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不下點苦功是不行的。”
  焦乃旺笑道:“別,我可沒把你發到濱海去,提議你去濱海的是周省長,宋書記親自點頭,跟我沒關係。”
  張揚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了:“焦部長,我又沒埋怨誰,因為這件事我心裡還感激的不行,正準備好好謝謝您呐。”
  焦乃旺道:“調動手續什麼的我都準備好了,後天就去濱海上任。”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道:“這麼突然?不是十五以後嗎?”
  “明天十五,後天不就是十五以後嗎?你準備一下,後天咱們一起走。”
  張揚道:“可我今天下午得去靜安,我要送嫣然的外婆回去。”
  焦乃旺道:“忠孝不能兩全,你請個假唄!”
  張揚道:“可我已經答應宋書記了!”
  焦乃旺一聽,好嘛,這小子把岳父抬出來壓自己,焦乃旺瞪了張揚一眼,張揚一臉的笑:“焦部長,要不咱們往後拖一天?”
  焦乃旺道:“不行!昝世傑心肌梗塞住院了,現在濱海縣群龍無首,你要是不去,我們就另選賢能。”
  張揚一聽也沒轍了,焦乃旺不是不放任他自由,而是事情趕到了頭上,現在不抓他抓誰?本來焦乃旺還打算給他交接的時間呢。
  張揚道:“要不這麼著,我今兒先把外婆送到靜安,明天過了十五,我十六上午一準趕到濱海,咱倆約好時間,您走您的,我走我的。”
  焦乃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是省組織部長啊,張揚這小子只是一個處級幹部,居然在這裡跟他討價還價,也就是張揚,換成別人,焦乃旺早就把他趕出了辦公室,焦乃旺也不僅僅是因為張揚背景的原因才對他客氣,過去在南武張揚曾經救過他孫子的性命,單從這一點來說,焦乃旺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這個莫大的人情。
  張揚道:“焦部長,您別生我氣啊,我一向都是服從命令聽指揮的,可這次真的是難辦啊,您知道的,嫣然最尊敬的就是她外婆,我要是連答應過的事情都做不好,她非跟我掰了不可!我好不容易才騙來了那麼一老婆,要是弄丟了我找誰賠去?你們組織部負責嗎?”
  焦乃旺呵呵笑道:“我可賠不起,那可是宋書記的千金啊!”
  張揚道:“所以您就多體諒體諒我。”
  焦乃旺聽張揚這樣說,心裡舒坦了不少,理解萬歲,他點了點頭道:“只要不耽誤工作,什麼事情都好說。”
  張揚信誓旦旦道:“焦部長,您放一百個心,正月十六我一早就趕到濱海。”
  焦乃旺道:“也不用太趕,我估計要在下午三點左右才能到那裡,你三點前趕到就行。”
  張揚連連點頭。
  張揚的很多計畫都被打亂了,先是瑪格麗特突發奇想要返回靜安,然後是組織部讓他後天去濱海報到,兩件事徹底擾亂了張揚的節奏,本來他還答應了梁成龍今晚約幾位朋友聚聚,現在只能作罷了,離開組織部,張揚馬上就給梁成龍打了電話,把聚會的事情給推了,梁成龍那邊說得倒是乾脆,讓張揚只管忙活自己的事情,等一周後,他們哥幾個全都去濱海看看,送行宴直接擺在濱海縣城,那才顯得誠心誠意。
  張大官人對這幫損友的舉動還是比較感動的,這邊的事情交代完,又驅車匆匆趕往新城區,到了新城區他並沒有直接前往秋霞古寺,因為時間尚早,他先去新城區指揮部轉了一圈,眼看就要走了,怎麼都要回去跟大家道個別。
  張揚的坐地虎一開進指揮部的院子,周山虎馬上就迎了上來:“張主任,我聽說您要調走了?”周山虎說這句話的時候鼻子都酸了,他能有今天全都是張揚的幫助,他也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就跟著張揚好好混,可沒想到自己的編制問題就要解決,張揚卻要走了,在他心中最尊敬的人就是張揚。
  張揚點了點頭笑道:“消息蠻靈通啊!”
  周山虎道:“我想好了,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給你當司機去。”
  張揚道:“別介啊,你這邊的工作還沒穩定,不能走,再說了,你給我當司機,誰給秦書記開車啊。我挖誰的牆角也不能挖秦書記的牆角。”張大官人這句話倒是實話,秦清這邊的工作也是剛剛開展,萬事開頭難,正是用人的時候,他跟誰搶也不能跟自己女人搶!疼都疼不過來呢。
  周山虎道:“可……”
  張揚道:“可什麼可?你現在剛談了女朋友,要是跟我走,不就是兩地分居了?老老實實呆著,好好表現。你要走了,別人趁虛而入,到時候你連哭都來不及。”
  周山虎不說話了。
  張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向樓上走去,他先去了常淩峰的辦公室。常淩峰看到他進來,站起身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張揚道:“我像是那麼沒有人情味的人嗎?”
  常淩峰道:“我發現自己始終在跟著你的腳步走,到了最後,總是被你給扔下。”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那是因為你走的太慢!”
  常淩峰道:“我去了豐澤跟你搞機場建設,你那邊就拍屁股去了南錫搞省運會,等我過去幫你建設體育場,你又來到東江搞新城區,本來我都想告老還鄉了。你威逼利誘的把我給綁架過來這裡,我這邊屁股還沒把凳子捂熱呢,你又挪地方了,張主任,咱能別這麼折騰嗎?你不累,我可累了。”
  張揚笑道:“所以這次我一個人走,我沒打算折騰你。”
  常淩峰道:“你是不好意思挖秦書記的牆角吧?”
  張大官人嘿嘿一笑,別看常淩峰平時不怎麼說話。可這廝心裡明白著呢,有道是看破別說破,常淩峰從來不針對他和秦清的關係說什麼。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本來我想遠離東江,不想在宋書記眼皮底下工作,可沒想到這次正中他們下懷,把我弄到濱海當救火隊員去了。”
  常淩峰笑道:“北港市是有了名的髒亂差,這麼好的資源。弄得生產總值全省倒數第一,估計省裡早就想拿北港開刀了,這次的北港火災剛好是一個契機。”
  張揚道:“我又不是去當北港市委書記,我是去那裡當濱海縣縣委書記。”
  常淩峰道:“你自己回頭看看,你到了哪裡。哪裡的市委書記不得挪窩啊?”
  他這麼一說,張揚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他在江城洪偉基挪窩,已經走了的市委書記許常德也被他給拉下馬來,他去了南錫,南錫市市委書記徐光然下馬。不過也有例外,至少現在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就沒事。張揚馬上提出了抗議道:“梁書記不是好端端的?”
  常淩峰道:“喬書記不是走了?”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我靠,喬書記走了幹我屁事?又不是我把他弄走得。”
  常淩峰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一掃把星,走到哪裡禍害到哪裡,這次去北港還不知道要折騰出什麼事情來。你不想在宋書記的管理下工作,我看應該是宋書記不想你留在東江才對,誰也不想留著一災星在身邊,萬一你一不小心把他給禍害了怎麼辦?”
  張大官人沒說話,腦子裡想著常淩峰的話,忽然呵呵笑了起來。
  常淩峰道:“你別笑,反正這次我是不跟你走了!”
  張揚道:“我沒讓你跟我走啊,我知道你捨不得章睿融,所以我決定成人之美。”
  常淩峰起身去給張揚泡茶。
  張揚卻道:“我還得去別的地方,你別忙活了,雖然你可以不跟我走,但是我要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你得幫我出主意。”
  常淩峰道:“憑什麼?這麼多年,你給過我一分錢的工錢嗎?”
  張揚道:“你老婆都是我幫你給找回來的,這情分,你一輩子也還不清!”張大官人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章睿融,他笑了笑沒說話,自從張揚對章碧君產生疑心之後,連帶著他對章睿融也警覺起來了,張揚沒有急於把常淩峰這位師爺給弄到濱海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張揚又去給幾位主要領導打了招呼,秦清今天去市里開會並不在單位,張揚最後來到了常海心的辦公室內,常主任一個人正對著電腦發呆,張揚咳嗽了一聲,方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常海心看到張揚突然出現在眼前,露出一抹微笑,不過笑容中明顯帶著憂傷,張揚反手把房門戴上,緩步來到她的身邊:“常主任忙啊!”說話的時候,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肩頭,常海心伸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巴掌,小聲道:“老實點兒!”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一個老實的主兒,頭探了過去,閃電般在常海心唇上吻了一記,常海心俏臉羞得通紅,有些擔心的看著房門的方向,確信不可能被看到方才舒了口氣道:“什麼時候走?”
  張揚道:“今天去靜安,後天正式到任。”
  常海心點了點頭,小聲道:“以後會經常回來嗎?”
  張揚道:“會!”
  他輕聲道:“要不等我在那邊站穩了腳跟,就把你給調過去。”
  常海心搖了搖頭道:“我跟著過去算什麼事兒,再說了,我對目前的工作很滿意,清姐的身邊也需要人啊。”
  張揚道:“那我的需要誰來滿足啊?”
  常海心氣得伸手照著他的身上就打了一記。
  張揚趁機抓住她的纖手,輕聲道:“說真格的,你去不去啊?”
  “不去!”
  張揚歎了口氣道:“那你不去,我可走了!”他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常海心沒想到他說走就走:“喂!”
  張揚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笑道:“怎麼?還是捨不得我?”
  常海心幽然歎了一口氣道:“那又能怎樣?早知這樣,我還不如留在南錫呢。”
  張揚走到門前,將房門從裡面插上了,回到常海心身邊,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常海心用力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近乎瘋狂地親吻他的唇,小聲道:“我捨不得你!”
  張揚笑道:“又不是一去不回,放心吧,以後啊,一有時間就來東江。”
  常海心抵住他的額頭:“這可是你說的!”
  張揚點了點頭。
  常海心伸出小拇指,張揚伸出小指跟她勾在一起:“光天化日就要勾搭啊!”
  “切,這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瑪格麗特和林秀都信佛,張揚趕到的時候,他們一行已經在三寶和尚的陪同下參觀完了秋霞古寺遺址,現在正在聽慧空法師講經呢。
  張揚對這種事沒多少興趣,進去後,看到老太太聽得專注,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們,悄悄把三寶給叫了出來。
  三寶滿臉堆笑的跟著張揚來到院子裡,目前這塊地方是秋霞古寺的遺址所在,也是要確定保留的部分,目前秋霞寺的重建工程還處於停工狀態,過了十五工人們才會陸續回來。
  張揚道:“怎樣?工程什麼時候能夠竣工?”
  三寶道:“估計得到明年年初。”
  張揚點了點頭道:“三寶啊,你得把這件事給盯好了,務必要保質保量的完成建設,以後,我就不再負責這邊的事情了。”
  三寶吃了一驚,問過張揚之後,才知道他已經調往濱海的事情。三寶打心底是不想讓張揚走的,他一直都把張揚視為自己的靠山,在東江不管鬧出什麼事,只要張揚在,他就有了主心骨,張揚肯定會給他撐腰,可張揚才幹了幾個月就要走了,三寶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挽留的,歎了口氣道:“張主任,您這一走,以後我在東江就舉目無親了。”
  張揚笑道:“什麼舉目無親?你是個出家人,早就應該四大皆空,這種話要是讓慧空法師聽到,肯定要責罰你面壁思過來。”


卷十 第903章 舉報信
  三寶道:“要是沒有您的幫助,秋霞寺的複建工什麼時候能夠啟動,以後要是工程中遇到什麼麻煩,我都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張揚道:“你直接去找秦書記,找常主任也行。”
  三寶道:“總是不如您在心裡踏實。”
  張揚拍了拍三寶的肩膀,兩人認識了這麼久,感情也是頗為深厚,張揚道:“真正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就給我打電話,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解決。”
  三寶頗為感動,他想了想道:“張主任,您等一會兒。”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不多時帶著一個黃色的布包出來,遞給張揚道:“裡面都是一些佛珠,雖然算不上珍貴,可是佛門開光之物不能用價格來衡量,您帶著,也許能派上用場。”
  張揚點了點頭,收下了三寶的禮物。
  楚嫣然這會兒也從裡面出來了,三寶看到她過來,識趣的走開,楚嫣然有些無奈的向張揚道:“本來想早點走,可我外婆被慧空法師的佛法給吸引住了,還在求教呢。”
  張揚笑道:“隨她去吧,慧空法師佛法精深,聽聽也沒有什麼壞處。”
  楚嫣然莞爾笑道:“聽久了會不會產生出家的念頭?”
  張揚道:“所以我就沒敢聽,一個人跑到外面來了,我要是聽久了出家當了和尚,你只怕哭都找不到地方。”
  楚嫣然哼了一聲道:“我才不怕呢,你只要敢當和尚,你哪間廟出家,我就去隔壁蓋一間尼姑庵,你當和尚,我就當尼姑。”
  張揚道:“我當和尚就會斬斷七情六欲。”
  楚嫣然道:“那我就想盡一切辦法勾引你,破了你的色戒!”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震駭莫名的表情:“阿彌陀佛,這裡是佛門淨地,女施主,你這是要逆天啊!”
  楚嫣然忍不住笑了:“你還要不要做和尚?”
  張大官人一臉無恥像:“你這麼一說,我倒有幾分期待了,不知被尼姑勾引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擋不住的誘惑呢?”
  楚嫣然伸手又想去揪他的耳朵,張大官人早有準備,機靈的避過,笑道:“丫頭,這麼多和尚看著,咱能收斂點嗎?”
  楚嫣然啐道:“真誇張,總共兩個和尚全都在裡面講經呢。”
  張揚嘿嘿笑道:“你忘了,我下面還有一隻小和尚哩!”
  楚嫣然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哪料到這廝在光天化日之下,佛門淨地之內敢說這種輕薄話,她小聲罵道:“下流。”
  這會兒老太太聽完了佛經,笑眯眯走了出來,慧空法師恭敬相送,待以貴賓之禮,佛門待客也不是眾生皆平等,這不僅僅是沖著張大官人的顏面,人家老太太剛剛吐口,要捐一尊玉佛給秋霞寺。
  幾個人來到外面,瑪格麗特讓慧空法師留步,向林秀道:“慧空法師佛學精深,有時間請他去靜安講佛。”
  林秀笑道:“好啊!”
  張揚道:“外婆,明兒就是十五了,您不準備上完香再走?”
  瑪格麗特道:“不了,咱們趕緊回靜安吧。”
  林秀兩口子這次過來帶了司機,開了一輛商務車過來,瑪格麗特上了商務車,楚嫣然上了張揚的那輛坐地虎。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離了東江新城區。
  楚嫣然拿著手機和前面的車輛聯繫,張揚的意思是已經十一點多了,在東江吃完午飯再走。可老太太這會兒突然變得歸心似箭,非得要現在就動身,反正高速上到處都是休息站,有的是吃東西的地方。
  楚嫣然搞清楚外婆的意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向張揚道:“沒辦法,我外婆想家了,她想辦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張揚道:“順著她的意思吧,反正我這車裡還有吃的!”
  省委書記宋懷明靜靜坐在辦公室內,他望著牆上的一幅字,那幅字是張揚親筆書寫後送給他的,內容是宋懷明指定的——蒼生,簡簡單的兩個字,宋懷明每次看到這兩個字就真切體會到自己肩頭所承擔的使命與責任。
  榮鵬飛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省委書記辦公室內,恰巧看到眼前的一幕,他順著宋懷明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兩個遒勁的大字,榮鵬飛對於書法沒什麼研究,但是他看到落款上的名字,不由得笑道:“張揚的字寫的不錯!”
  宋懷明點了點頭:“鵬飛,坐!”
  榮鵬飛在宋懷明的對面坐下,他和宋懷明相識于微時,共同的政治理想讓他們走在了一起,成為肝膽相照的好朋友。榮鵬飛道:“宋書記,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宋懷明道:“你知道張揚調往濱海擔任縣委書記的事情嗎?”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知道!”
  宋懷明道:“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榮鵬飛道:“濱海的治安狀況不好,派他去接替昝世傑很合適。”
  宋懷明的秘書鐘培元走進來給他們倒好茶之後離去。
  宋懷明道:“我對張揚能否勝任縣委一把手的角色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榮鵬飛笑道:“沒試過,怎麼知道他就不行?過去的幾年裡,他無論到哪裡都做出了相當出色的成績,我看他去濱海肯定沒問題。”
  宋懷明道:“你對他比我還有信心。”
  榮鵬飛道:“我跟他談過,把北港的情況說了,他向我提出了一個要求。”
  宋懷明饒有興趣的抬起頭來。
  榮鵬飛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方才道:“他找我要一個人,南錫市河西分局局長程焱東。”
  宋懷明並不知道程焱東這個人,當然對他談不上什麼瞭解。
  榮鵬飛進一步說明道:“程焱東過去曾經擔任豐澤公安局局長,張揚和他的關係很好。”
  宋懷明笑了起來:“這小子是打算組建自己的班底。”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程焱東的個人能力很強,我很欣賞他,本來想上調他來省廳工作,想不到張揚看中了他。”
  宋懷明道:“你答應他了?”
  榮鵬飛道:“他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宋懷明道:“鵬飛,你跟我說一句實話,為什麼北港的治安會這麼差?為什麼北港會成為平海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不等榮鵬飛回答,他又道:“你要跟我說什麼北港是開放城市之類的套話,我要聽真話。”
  榮鵬飛歎了口氣道:“一談到某個城市的治安不好,通常大家都會從公安系統身上找毛病,但是一座城市中真正當家的另有其人,我看北港的問題在於管理,在於當地頜導根本沒有重視治安環境,這些年,北港的嚴打也不算少,也的確抓住了一批人,可抓走一批又湧現出一批,證明根源沒有找到。”
  宋懷明道:“我想徹底改變北港的落後面貌。”
  榮鵬飛道:“說句不中聽的,北港的問題不好解決。”
  宋懷明微笑道:“周省長的幹勁很大,他想在北港燒起一把火。”
  榮鵬飛明白了宋懷明的意思,宋懷明是要利用周興民急於做出成績的心理,把北港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他,周興民也不簡單,能想到把張揚弄去濱海當書記,這等於把宋懷明間接牽扯進來。榮鵬飛道:“談到點火的本事,張揚要是稱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宋懷明道:“有些東西必須要付之一炬,鵬飛,儘量給張揚創造便利條件吧。”
  劉豔紅已經很久沒有和宋懷明單獨在一起見面,今天的這次見面是宋懷明主動提出的,劉豔紅頗感意外,兩人在茗心茶樓見面,自從上次的辭職風波後,劉豔紅儘量避免和宋懷明單獨接觸,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和宋懷明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宋懷明最看重的是他的事業,而她經歷了這次風波之後,也將心中僅存的感情幻想丟得一乾二淨。

宋懷明走入約定的雅間內,看到劉豔紅,歉然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劉豔紅笑道:“還好,才遲到了十分鐘,需要你忙的事情實在太多,你沒爽約我都謝天謝地了。”
  宋懷明呵呵笑道:“我約你過來,怎麼可能爽約?”
  劉豔紅已經點好了茶,服務員送上一壺烏龍茶,擺上特色茶點。
  宋懷明有些渴了,先喝了杯茶道:“最近工作忙嗎?”
  劉豔紅搖了搖頭道:“還好,最近平海的幹部普遍廉潔自律,沒有特別的事情讓我們忙活。”
  宋懷明道:“我巴不得你們紀委監察員沒事可做才好!”
  劉豔紅道:“不可能,根據我的調查發現,現在貪污受賄的案件逐年遞增,涉及的數額也越來愈大。”
  宋懷明道:“無論有多少,只要抓住,一定要嚴格追究,決不允許一名貪污分子漏網。”
  劉豔紅笑道:“宋書記,今天找我來不是為了說這句話的吧?”
  宋懷明忽然發現,劉豔紅現在私底下已經不再稱呼自己老同學了,而是像別人那樣叫起了宋書記,她分明在刻意保持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宋懷明道:“今天叫你出來是為了一件事。”
  劉豔紅從宋懷明鄭重其事的表情已經意識到他為得肯定是公事,可公事卻約在茶館見面,的確讓劉豔紅感到有些奇怪,劉豔紅微笑道:“直接叫我去你辦公室說就是,還專門到這裡破費。”
  宋懷明將一封舉報信遞給了劉豔紅。
  劉豔紅愣了一下,誰那麼神通廣大,直接將舉報信遞到了省委書記手裡,她用目光徵求了宋懷明的同意,然後從中抽出信件流覽了一下,劉豔紅看完之後,一雙秀眉緊緊皺了起來,重新將那封信裝好:“宋書記,這封信雖然說得問題很嚴重,但是沒有一丁點的切實證據,看起來更像是空口無憑,捕風捉影。”
  宋懷明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些年來北港市無論是社會治安還是經濟實力始終位列全省第一,可是他們的幹部口碑卻很好,究竟是他們已經盡力了,北港這塊地方無論誰都不能將她搞好,還是老百姓全都敢怒不敢言?”
  劉豔紅道:“我在紀委工作了這麼多年,北港也去過幾次,可是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所接觸到的人都在說北港領導層的好話。”
  宋懷明道:“當所有人都在說一個人的壞話的時候,我們就會考慮這個人的身上會不會有閃光點沒被發現?同樣,當所有人都在說一個人的好話的時候,也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劉豔紅揚了揚手中的那封通道:“宋書記,你打算讓我針對這件事展開調查?”
  宋懷明搖了搖頭道:“如果問題真的像信裡所寫的那麼嚴重,省裡過早的介入只會打草驚蛇。”
  劉豔紅道:“我聽說張揚去了北港。”
  宋懷明微笑道:“興民同志推薦他去濱海擔任縣委書記。”
  劉豔紅道:“周省長是不是已經得到了什麼消息?”
  宋懷明緩緩點了點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點火我支持,可是派張揚去點火,總有一些要把我捆綁在一起的意思,我對興民同志的瞭解不多。”宋懷明寥寥幾句話已經將他的擔心和顧慮表述得清清楚楚。
  劉豔紅此時方才明白宋懷明的真正意思,她輕聲道:“你放心,張揚如果捅了什麼漏子,我們紀委方面會在第一時間跟進。”
  宋懷明端起茶盞喝了口茶,微笑道:“視情況而定。如果一切順利,就聽之任之,如果別人想要利用這件事成為政治派系鬥爭的導火索,我們唯有及時把他撤出來。”
  “我會派人盯著他!”
  黃昏時分,張揚一行終於回到了夢仙湖。湖水靜靜的橫在前方,群山蒼翠,逶迤地繞在小湖的周圍,好像綠色的緞帶,夕陽影射著湖面,天空中的晚霞宛如魚鱗般一片一片,微風輕動,水面上泛起無數金色的波光。波光隨著清風不停流動,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老太太卻已經睡去了,人上了年紀,精力終是不行。
  張揚走過去,小心地把老太太背起,讓她趴在自己的肩頭繼續熟睡。
  楚嫣然在後面跟著,拿起毛毯替外婆蓋上。
  他們乘坐早已等在那裡的快艇回到了島上,船行中途。瑪格麗特醒了,發覺自己趴在張揚的悲傷,不由得笑了起來,老太太輕聲道:“噯!”
  楚嫣然驚喜道:“外婆你醒了!”
  瑪格麗特點了點頭,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張揚,累不累?”
  張揚笑道:“嫣然比你重多了,我背她都沒問題。”
  楚嫣然啐道:“好你個張揚。你拐彎抹角說我胖,還沒結婚就開始嫌棄我了。”
  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瑪格麗特道:“我想起建國前,解放戰爭的時候,我把腳崴了,老東西背著我走了十裡地。我也就是那時候喜歡上了他,要看一個男人可不可靠,首先要看他的肩膀能不能夠負擔得起你身體的重量,如果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怎麼能讓女人有信心?”
  楚嫣然的目光和張揚相遇,她想起了自己和張揚第一次相逢的情景,張揚就是背著她從懸崖上一路走到上清河村,這廝留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安全感,正是這種安全感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他。
  快艇來到小島碼頭,張揚背著瑪格麗特上了岸,老太太讓他把自己放下,然後走向了那棵讓她夢牽引繞的銀杏樹,銀杏樹葉子已經落光了,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會吐出新芽,春天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了。
  瑪格麗特對著小樹低聲細語的時候,所有人都悄悄離開,他們無意打擾老太太的寧靜。
  靜安軍分區司令洪長武聽說老太太回來了,當晚也帶著一家人過來給老太太拜年,楚鎮南帶過的這幫部下都是好樣的,在他們心中一直都將楚鎮南當成父親看待,洪長武還專門從靜安市帶來了大廚晚上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按照他的說法,今年過年的時候老太太去了東江,今天算是正式過年。
  洪長武、謝志國這幫人年齡也不小了,華髮已生,鬢角的皺紋也有不少,可是他們仍然帶著妻子兒女恭恭敬敬地給老太太跪下拜年。
  瑪格麗特也依照中國的傳統給每個人派發紅包。
  張大官人看到眼前熱熱鬧鬧的場面,不禁感慨,雖說這世上沒有真情在?
  因為考慮到老太太長途跋涉而來,這些人都沒有呆的太晚,晚上九點的時候就告辭離去,謝志國林秀夫婦也離島去了洪長武那裡。
  張揚和楚嫣然代表老太太送客人到了碼頭,看著快艇遠去,張揚展臂將楚嫣然擁入懷中,微笑道:“讓我摸摸胖了沒有。”
  楚嫣然笑道:“你蹲下!”
  張揚知道她的意思,蹲下後將楚嫣然背起,楚嫣然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呼吸有節奏的噴在他的脖子上,兩人仿佛瞬間回到了當初相識的時候,那天晚上起著大霧,張揚就是這樣將楚嫣然從懸崖下背了上來,又深一腳淺一腳的把她背到了上清河村,一切恍如昨日。
  楚嫣然道:“明天過完元宵節,我就回美國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也得趕赴濱海上任!”
  “當你的縣委書記?”
  張揚笑道:“聽你的語氣好像很看不起我這個縣委書記?”
  楚嫣然道:“不敢,換成別的國家的這種級別的官員我還敢鄙視,可國內的縣委書記我還真不敢,那可是一方土地爺,在濱海縣境內,你說一不二,無上權威的存在。”
  張揚道:“哪有那麼威風,上頭有市長市委書記,還有一大票市委常委,這是往小裡說,往大裡說比我官大的海了去。”
  楚嫣然將俏臉貼在他的耳邊,小聲道:“你當官究竟要當到什麼時候?”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總不能現在就去跟著你吃軟飯吧?”
  楚嫣然道:“外婆倒是勸我,說男人有事業是好事,讓我要多體諒你。”
  張揚道:“還是老人家明白事理。”他扭過臉,在楚嫣然的櫻唇上啄了一下,微笑道:“寶貝兒,咱倆啥時候登記註冊啊?”
  楚嫣然俏臉緋紅道:“我下次回來,七八月份吧。”
  “這麼久啊!我會想你的。”大官人一臉的癡情狀。
  楚嫣然道:“去了濱海,你身邊就沒人照顧了。”
  張大官人的笑容不免有些尷尬起來:“那啥……我自己能夠照顧自己。”
  楚嫣然摟緊了他的脖子道:“我是說沒有女人照顧。”
  張大官人慌忙岔開話題道:“嫣然,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
  楚嫣然道:“你去了北港不許再勾三搭四,記住了沒有?”
  張揚道:“你放心吧,我是一個國家幹部,生活作風上一向都從嚴要求自己。”
  “拉倒吧你!”
  張揚道:“我向黨旗作保證,這次去北港,我一心撲在工作上,心中只有你這顆紅太陽,一顆紅心兩種準備……”
  “什麼?”楚嫣然瞪圓了眼睛。
  張揚拍了拍她挺翹的玉臀,笑道:“得,你要是真對我不放心,我這就辭職得了,跟著你去那個神廟島吃軟飯,吃一輩子軟飯。”
  “我不介意啊,到時候,我每天做飯給你吃,把你養的胖胖的!”
  兩人邊說邊笑,回到房間內,老太太已經去睡了。


卷十 第904章 小城印象
  楚嫣然帶著張揚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打開電腦給他看神廟島工程的最新進展情況。
  張大官人對這座小島也頗為神往。
  兩人勾畫著未來,坐在楚嫣然的房間內一直聊到深夜,楚嫣然忽然問道:“張揚,你告訴我一句實話,你在外面究竟有多少紅顏知己啊?”
  張大官人愣住了:“那……”
  楚嫣然道:“別跟我繞彎子,老老實實回答我?”
  張揚道:“丫頭,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嗎?”
  楚嫣然道:“什麼話?”
  “我是古代人,我穿越時空從大隋朝過來的,在我們那個時空,感情觀和婚姻觀和這邊完全不同!”
  楚嫣然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張揚,你信不信,以後你再跟我顧而言他,扯什麼你是古代人的混帳事兒,我把你耳朵給扯下來!”
  張大官人苦著臉道:“為啥我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沒人相信呢?蒼天可鑒啊!”
  楚嫣然道:“你是個騙子,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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