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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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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道:“真是難為你了,中午還和我一起共進午餐,你這心理素質真是逆天啊,面對著一堆大糞居然還吃得有滋有味,現在還守著大糞坐在車上,你剛摸我了吧?不洗手啊?丫頭,你這衛生習慣以後誰敢收你啊!”
  喬鵬飛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來,方向跑偏了,趕緊一腳捫住刹車。
  喬夢媛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嗔道:“你們兩個夠不夠,噁心不噁心?”
  時維被張揚憋得是滿臉通紅,她說不過張揚,只能動手,一把揪住張揚的耳朵:“張揚,你就是堆大糞我今兒也要把你給鏟平了。”
  “別介啊,你這麼恨我,乾脆一口吞下去得了,又解恨,又環保!”
  喬鵬飛捂著肚子笑,眼淚都出來了:“我求你們了,別說了……再說就出人命了……”
  喬夢媛道:“你們兩個真是噁心無下限,誰都不許說話,大過年的,惡不噁心?”
  在多方調停下,張大官人和時維之間總算達成了暫時停火協議。
  張大官人在下車時總結他和時維之間的這段戰爭時說:“男女之間能有多大仇啊?”
  喬鵬飛道:“你覺著男女之間應該是什麼關係?”
  張揚道:“除了情都是仇,仇完了剩下的都是情,時維,咱倆仇過去了,剩下的都是情分了!”
  時維翻著白眼,忍不住爆粗道:“屁!”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女人家心眼小果然是真的。
  西山馬場的老闆翟名望,也是京城太子圈中的人物,不過他的家世和喬家子弟無法相提並論,雖然已經是年二十九,前來遊玩的人卻不少,這座馬場事實上也成為京城富商和高幹子弟的一個高級俱樂部,雖然沒有採用會員制,可是高昂的收費足以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翟名望和喬鵬飛早就認識,喬鵬飛來的路上,已經提前打電話向他約好,雖然喬家最近遇到了一些風波,可是喬家的影響力也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比的。翟名望專程在馬棚等待,第一時間出現在他們的車前迎接。
  喬鵬飛和翟名望握手的時候道:“今天我特地帶兩個妹妹和朋友過來散心,翟老闆要給我們安排好一些。”
  翟名望笑道:“沒問題。”
  喬鵬飛將張揚介紹給他,翟名望聽說張揚的名字,不禁笑道:“張主任!久聞大名!”
  張揚道:“我可沒什麼名氣。”
  翟名望笑道:“我這話不是奉承,紫金閣的馮景量是我的好朋友,我經常聽他提到你。”
  張揚笑道:“我和馮哥很熟!”
  翟名望帶著他去挑選賽馬,這裡的賽馬不僅僅是翟名望自己的,還有不少人買了賽馬寄養在這裡,由馬場派出專人進行照顧和管理。
  騎馬可是張大官人的強項,在大隋朝那會兒,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馬,想當初他曾經一擲千金買下一匹渾身雪白一根雜毛都沒有的千馬,還給那匹馬取了個拉風的名字——月精,換成現代這名字多少有些不雅,不過張大官人起名的時候沒想到這一層,他是月之精靈的意思,追憶往事,張大官人不覺生出幾分感慨。
  眼前的這些賽馬都是從歐洲進口,全都是高頭大馬,張大官人挑了一匹大黑馬,時維和喬夢媛都選了白馬,她們選馬不看馬匹是不是能跑,先看馬長得是不是漂亮。
  喬鵬飛在西藏當兵,沒少和馬匹打交道,他對馬還是懂行的,跳了匹棗紅色的駿馬。
  選好馬匹之後,他們又被引到貴賓區換騎馬裝,提供給他們的騎馬裝都是全新的。
  張大官人換好衣服和喬鵬飛並肩走入馬場,發現喬夢媛和時維已經出來了,兩人換上騎裝都是英姿颯爽,格外養眼。
  他們來到馬場發現已經有一群人在那兒玩耍,這京城雖然很大,可是大家還是經常可以碰面。其實這也很正常,這幫太子爺多數都是閒不住的主兒,哪兒有了新鮮玩意兒就一個個都湊過去。
  張大官人發現自己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少,可冤家也不少,遇見的這幫熟人有梁康還有陳安邦、還有梁康目前的女友姬若雁,這仨跟他都有過節。
  其實喬鵬飛過去也和他有過節,只不過現在已經化敵為友。
  在張揚的眼中梁康和陳安邦他們和過去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在別人的眼中,張揚已經有所不同,首先他和周興國、徐建基、薛偉童結拜的事情傳遍了京城太子圈,現在很少人在提起什麼京城三公子的稱謂,因為結拜的四個人中沒有梁康在內,而且梁康的背景比起薛偉童還是要差上那麼一籌,無形之中別人認為梁康比過去弱了一個檔次,梁康對這件事也很不舒服,他實在想不透,張揚憑什麼跟其他人攀交。
  不過梁康還算是有些氣度,和喬鵬飛打了個招呼,然後又朝張揚笑了笑道:“張主任,什麼時候來的京城?”
  張揚笑道:“有兩天了。”
  梁康點了點頭道:“有時間一起吃飯!”很客氣的寒暄。
  張大官人數笑道:“好啊!”兩人都透著客氣,可彼此的心裡都清楚,誰也不會把這種邀請當成一回事兒。
  姬若雁朝張揚笑了笑,算是打了聲招呼。
  陳安邦顯然沒有梁康的氣度,上次被張揚在這麼多人面前弄了個灰頭土臉,這廝引以為恨,喬家最近政治上遇到了麻煩,陳安邦私下裡是非常高興的,他的父親並非是喬老陣營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上次張揚用喬老的吉普車撞他的法拉利,到最後,他還不得不賠錢修車。
  陳安邦和張揚的目光相遇,彼此都是露出一絲笑意,但是誰也沒說話,張揚知道這廝對自己恨著呢,不過念在乾爹乾媽的份上,就不跟這小子一般計較了,當然前提是這小子別不知好歹的找麻煩。
  陳安邦和喬鵬飛打了聲招呼,看了看幾人選得坐騎,唇角的笑容多少有些奇怪,陳安邦道:“鵬飛兄,翟名望就給你們選了這樣的馬?”
  喬鵬飛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微笑道:“玩玩罷了,這幾匹馬還算不錯。”
  陳安邦笑道:“樣子貨,看起來還不錯,不過真跑起來就不成了,要說玩賽馬,還得是自己的,我和康哥的這兩匹馬都是從歐洲升進的優良品種,血統純正。”
  喬鵬飛知道陳安邦這兩年生意做得不錯,是個年少多金的主兒,喬鵬飛只是以為這小子年輕氣盛喜歡顯擺,也沒當成一回事,事實上,自從喬家遭遇這場風波之後,喬家的子弟們都變得低調了許多。

明天要中午才出post見諒



没事,我來吧。



卷九 第871章 是騾子是馬
  時維卻是個不服輸的性子,不屑道:“切,看樣子也很普通嗎?還不如我的這匹馬漂亮。”
  陳安邦笑道:“時小姐,你看來是個外行,馬不能看表面,跑起來才算!”
  時維道:“那我跟你比比,看看誰的馬跑得快!”
  陳安邦笑著搖頭道:“算了,我這一匹馬比你們那四匹加起來還貴,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張大官人不得不暗歎這廝真是個賤貨,就算喬家最近遭遇低潮,也不是你陳安邦能夠隨便譏諷的,如果你是有意,證明你自己作死,如果你是無意,證明你是找死。
  喬鵬飛雖然離開京城幾年,可是當初他在京城的時候也是太子圈中的核心人物之一,本來沒把陳安邦當成一回事,可這小子越說越不像話,喬鵬飛寧願相信陳安邦只是年少輕狂,他笑道:“安邦這兩年生意做得不錯,這馬多少錢?”
  陳安邦道:“不貴,一百多萬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英鎊!”
  張大官人看著這廝得意的模樣,心中不禁罵道,不裝逼你丫能憋死?
  喬鵬飛還沒說話,時維那邊已經嚷嚷開了:“還英鎊呢,我看韓幣差不多,你這匹馬……不對啊,怎麼耳朵這麼長?陳安邦,你騎得是頭騾子吧!”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來。
  喬鵬飛和喬夢媛也不禁莞爾。
  梁康卻已經感覺到不妙了,陳安邦顯然沒有從上次的事情中得到教訓,在喬家這幫子弟面前表現的有些太過高調了,雖然陳安邦因為從事高科技產業他的財富如同滾雪球般積累,顯然他的情商和社會閱歷沒有跟的上他財富的發展。梁康笑道:“那咱們大家一起玩玩吧!”
  陳安邦被時維的譏諷氣得滿臉通紅,自己的這匹賽馬絕對是極品,怎麼也不可能和騾子聯繫在一起。
  張揚道:“對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一百萬英鎊也好,韓幣也好,只要能跑贏就是匹好馬。”
  陳安邦道:“那就比比啊!”他經常來這裡玩,對自己的這匹馬相當有信心,除了梁康的那匹賽馬有和他一爭長短之力以外,其他的根本不在話下。
  喬鵬飛心裡也窩著火,心說你陳安邦算個什麼東西?麻痹的不就是有兩個錢,現在也敢在我們面前擺譜了,不過喬鵬飛心中也明白他們用來玩的這幾匹馬的確趕不上陳安邦的那匹賽馬跟他比,必輸無疑。
  時維躍躍欲試,喬夢媛道:“算了,讓他們幾個男孩子去玩,我們別摻和。”
  時維道:“我參加,別的不敢說,那頭騾子我還跑不過嗎?”她認准了陳安邦騎得是頭騾子。
  張揚走到喬鵬飛身邊低聲道:“你們別玩了,我來!”張揚考慮的很周到,喬鵬飛兄妹三人要是出面比賽,恐怕意義就不一樣了贏了還無所謂,如果輸了,別人就會說老喬家現在大不如前連陳旋的兒子都敢滅他們的威風了。
  喬鵬飛明白張揚的意思,他笑了笑,拍了拍張揚的肩膀,低聲道:“幫我把這個面子找回來。”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翻身上馬。
  梁康看到喬鵬飛和張揚在哪兒耳語,心中越發覺著這件事有些不妙,他可不想摻和到這場爭端中去,以他過去和張揚打交道的經歷來看,這廝絕不好對付。更何況今天他的身邊還有喬家的幾名子弟,喬鵬飛什麼人物?過去在京城縱橫的時候,陳安邦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想到這一層,梁康笑道:“我當裁判,你們玩!”他抽身事外的意思非常明顯。
  陳安邦的目光和張揚碰到了一起,張揚笑道:“陳安邦,那咱們兩人玩玩,沒有別人干擾,看看究竟是誰厲害!”
  陳安邦點了點頭道:“幾圈啊?”因為梁康的中立態度,陳安邦也不想和喬家子弟明著作對,張揚這時候站出來剛好給他轉移目標的機會。
  張揚望瞭望那馬場道:“十圈吧,分個輸贏!”
  陳安邦道:“好!”
  一旁喬鵬飛道:“不能幹比賽啊,總得賭點什麼。”
  梁康笑道:“都是自己人,還是別賭了。”
  喬鵬飛道:“沒點刺激那哪成呢,輸贏都無所謂,他們不會盡力,我看就賭馬吧,誰輸了馬就是對方的。”
  陳安邦一聽就不樂意了,兩匹馬價值不一樣啊,再說了張揚騎得那匹馬也不是他自己的,喬鵬飛分明是訛自己啊,他笑了笑道:“賭馬我太虧了!”
  一直沒說話的喬夢媛道:“你不吃虧啊,你的馬不是值一百萬英鎊嘛,你輸了,馬是張揚的,你要是贏了,我給你一百萬英鎊!”喬夢媛此時站出來維護的不僅僅是喬家的面子,同時也充滿了為張揚出面的意味。
  陳安邦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惹了個大麻煩,剛才只顧著炫耀得意,卻得罪了喬家的這幫子弟,現在想退下來都晚了,從喬夢媛的這句話就能夠聽出,連脾氣一向都很好的她都生氣了。
  梁康有些同情的看著陳安邦,這小子犯賤啊,看今天這形勢,不管事情的結果如何,他都會得罪老喬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梁康眼裡,喬家最近就算聲勢減弱不少,比起陳安邦的家庭背景還不知要強上多少,政治根基絕非一日之功,也是要靠積累,也是有底蘊的。
  陳安邦沒了退路只能向前,還是因為他年輕,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梁康身上,梁康一定會找理由選擇放棄,損失點些許的顏面總比最後吃大虧要強得多。
  姬若雁挽住了梁康的手臂,輕聲道:“誰會贏?”
  梁康看了不遠處的喬鵬飛一眼,低聲道:“總之不是我!”心中卻料定今天陳安邦肯定要栽跟頭了。
  張大官人騎在那匹大黑馬之上,撫摸著大黑馬油亮的鬃毛,附在它的耳朵上似乎說著什麼。
  陳安邦騎著自己的紅色駿馬緩緩來到張揚身邊,望著他道:“它能夠聽懂你的話嗎?”
  張大官人微笑道:“據說印第安人中有擅長馬語者,只要把你的意圖告訴馬兒,做到人馬合一,那樣才能跑出最佳的水準。”
  陳安邦嗤之以鼻,他才不會相信,就算馬能夠領會主人的意圖,也要建立在長期的訓練基礎上,張揚和那匹黑馬接觸了不過短短的幾十分鐘,他就能和黑馬說話,騙鬼呢!
  此時馬場的老闆翟名望也趕了過來,看到張揚和陳安邦已經步入馬場,他來到喬鵬飛的身邊,低聲道:“陳少的那匹馬價值一百萬英鎊,那匹黑馬不過才十萬,差一百倍呢。”翟名望好心提醒喬鵬飛,卻想不到喬鵬飛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給我們準備幾匹好馬?擔心我們付不起錢嗎?”
  翟名望一臉的委屈,他的馬場最好的幾匹馬都是別人買來放在這裡的,屬手他的馬,基本上都不算名貴,你想想啊,要是一匹馬動輒就百萬英鎊,這投資得多大?翟名望提醒喬鵬飛的用意是告訴他,張揚和陳安邦賽馬,必敗無疑。
  時維一旁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騎了匹騾子,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錢多人傻的我見過不少,可這樣的卻是頭一次見,花一百萬英鎊買一頭騾子,值得嗎?”
  翟名望道:“陳安邦的那匹馬叫紅色閃電,過去多次奪得過國際賽馬大賽的金獎。”
  張揚和陳安邦騎在馬上,並轡立于圍欄前方,張揚笑道:“十圈!”
  陳安邦道:“不出意外的話,你跑到第九圈,比賽已經結束了!”
  張揚望著這個狂妄的小子,心中暗道:“看老子回頭不把你爆出屎來!”
  圍欄打開,隨著發號員的一聲令下,兩匹馬閃電般竄了出去,確切地說是陳安邦的那匹馬閃電般竄了出去,張大官人胯下的這匹馬雖然個大,可是奔跑的頻率明顯不成,轉眼之間已經被陳安邦落下了二十多米。
  一旁觀看比賽的時維急了,她雙手圈在嘴巴前方大叫道:“張揚,你倒是快點兒!”
  張大官人也想快,可這馬的確是個樣子貨,真跑起來差得遠,張揚手指揌壓在馬的頸部靠近前胸的位置,只要是動物都有穴道,張大官人不是獸醫,對動物的研究遠不如人類,但是他知道通過何種方式能夠刺激馬匹的潛能,一揌之下,那黑色的大馬脖子上的鬃毛豎立起來,兩隻耳朵也高高支愣著。
  甩開四蹄,邁步的頻率明顯加快了許多。
  陳安邦一邊駕馭著坐騎快跑,一邊還顧得上轉過頭來看看張揚被甩開多遠了,讓他失望的是,在開始拉開了二三十米的距離之後,短時間內並沒有將這種差距繼續拉大。
  兩匹馬的奔跑能力差距實在太大,張揚雖然可以刺激馬匹的潛能達到短時間內提升速度的效果,但是這並非長久之計,大黑馬跑到第八圈的時候就有了力竭的表現,張大官人暗自感歎,看來不用點手段是無法贏得這場比賽了,從比賽一開始張揚掌心內就捏了一顆小小的石子,黃豆大小他瞄準了陳安邦的那匹紅色閃電,手指彈出,那顆小石子宛如射出的子彈一般疾飛而出,瞄準的方向是紅色閃電屁股之間的部分。
  張大官人知道,這個地方幾乎是所有動物共同的罩門,不過張揚也沒打算一下把這匹駿馬給弄殘了,只是做點手段贏得這場比賽罷了,對動物,張大官人始終都是很有愛心的。
  陳安邦已經知道自己勝券在握,臉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可就在他準備全力衝刺的時候,身下駿馬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嘶。
  紅色閃電前蹄突然來了個急刹,屁股猛地向上一掀,幸虧陳安邦騎術精湛,這才沒有被它從背上掀下去,紅色閃電叫了這一聲之後,痛苦顯然沒有減少,四蹄在地上拼命跳動,陳安邦在馬背上顛得前仰後合,他死死握住韁繩,生怕從馬背上掉下去,不知為何會出現這種狀況。
  其實現場那麼多人沒有人搞清發生了什麼,都以為陳安邦必勝無疑的時候,發現他的馬匹出現了狀況,這會兒功夫,張大官人已經縱馬從陳安邦的身邊馳過,經過的時候,還不忘笑眯眯打了聲招呼:“我先走啦!”
  翟名望看出不對,慌忙叫人過來,準備去場內幫忙,此時陳安邦的那匹馬帶著他向護欄沖來,那匹駿馬神駿非常,竟然越過一米多高的護欄,帶著陳安邦向人群沖去,現場一片慌亂,翟名望大聲道:“閃開!閃開,馬驚了!”
  時維距離最近,看到那匹馬帶著陳安邦直沖著自己狂奔而來,不由得嚇得愣在那裡。
  關鍵時刻,喬鵬飛大步走上前去,他的手裡不知從那里弄來了一把獵槍,站在時維身前,端起獵槍,瞄準駿馬的頭部,蓬!地就是一槍,駿馬的頭部甩鞭般歪向一旁,然後整個身軀轟隆一聲摔倒在地上,泥土飛濺而起,陳安邦被駿馬沉重的身體壓住一條腿,無法脫身,周身摔得好不疼痛,可是他都沒顧上,望著愛馬頭上那個觸目驚心的血洞,陳安邦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哀嚎道:“你殺了它,哦!你殺了我的馬!”
  張揚已經沖過了終點線,沒有人再去注意張揚的勝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血腥的現場。
  誰都沒留意到喬鵬飛是在什麼時候取得的獵槍,這一槍打得準確狠辣,根本沒有打算給這匹馬生還的機會。駿馬躺倒在血泊中,肢體還在不斷地抽搐著。
  喬鵬飛將獵槍扔給了翟名望,淡然道:“這馬是張揚贏回來的獎品!”
  一直旁觀的梁康打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忽然明白,喬鵬飛拿獵槍過來的目的就是要殺掉這匹馬,無論這場比賽最終獲勝的是誰,他都要出這口氣。賽馬的突然失控只是給了他一個更好的理由罷了,他是要通過這一槍告訴陳安邦,告訴所有人,喬家不是那麼好惹的。
  陳安邦也明白了這個道理,不過代價是慘痛的。
  張大官人來到現場,看到那匹已經死去的賽馬,心中有些惋惜,不過想想今天陳安邦對喬家子弟的挑釁,喬鵬飛這樣的做法也不算過分,他必須要通過一種酣暢淋漓的方式向京城太子圈宣佈,喬家不是好惹的。
  張大官人嘖嘖歎息道:“我說鵬飛,你怎麼把我的馬給打死了?一百多萬呢。”
  喬夢媛道:“我賠給你!”雖然喬夢媛感到不忍心,可是她並不認為喬鵬飛的做法有錯,連陳安邦這種跳樑小丑都敢挑戰喬家尊嚴的時候,作為喬家子弟,喬鵬飛應該站出來捍衛。反而是時維眼圈紅了,不忍再看。
  張揚笑道:“不就是一百萬英榜嗎,這點錢算什麼,比得上咱們的感情嗎?算了,這馬我也不要了。”他向哭喪著臉,痛不欲生的陳安邦道:“陳安邦,你把它埋了吧。”
  翟名望讓現場的工作人員幫忙把馬屍移開,陳安邦這才獲得自由,好在他的身體沒有受傷。
  望著灰頭土臉的陳安邦,梁康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說你丫根本是自找的,喬家的影響可能是大不如前了,但絕不是你小子能惹起的,自找難看怨得誰來?

  張揚這群人的心情絲毫沒有因為陳安邦而受到影響,他們居然還有心情在現場騎了一會兒馬,賽馬場雖然有不少人,但是看到他們幾個在馬場玩,沒有人再敢去湊這個熱鬧,梁康也不例外。
  時維對陳安邦的那匹騾子突然發瘋感到非常的不解,追著張揚問這件事有無內情,是不是他做了手腳,張揚被她纏得實在受不了,終於老實承認,自己往那匹馬的肛門裡塞了一顆小石子。
  時維道:“這麼厲害,一顆黃豆大小的小石子就能把騾子給弄瘋。”
  張大官人道:“要是給你塞那麼一顆你也得發瘋!”
  時維愣了一下,旋即一張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道:“張揚,信不信我扯爛你的嘴巴!”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縱馬向前方賓士而去,時維駕馭著她的小白馬緊陸其後。
  一直到打靶的時候,時維仍然對張揚的這番話耿耿於懷,不過張大官人才不會跟她計較,來到喬夢媛身邊笑眯眯道:“你剛才說要賠給我?”
  喬夢媛道:“我有說過嗎?”
  張揚道:“馬我不感興趣,錢也沒啥意義,乾脆把自個賠給我得了。”
  喬夢媛笑了笑,沒說話,對張揚的騷擾她已經有了豐富的應對經驗。
  張揚道:“我決定了,今年春節不走了,留在京城陪你好好玩玩。”
  “大過年的,回去陪陪家人多好?”
  張揚道:“嫣然和外婆去東江,我本來想回春陽過年,可我父母他們今年突發奇想要回農村老家,所以我乾脆留在京城了。”
  喬夢媛道:“過年誰不跟家人一起過,你一個人往哪兒湊?”說完她笑道:“我倒忘了,你是不是去文副總理家?”
  張揚道:“無所謂,要是你不嫌棄,我跟著你們家過也行。”
  喬夢媛知道他留在京城的意圖旨在安慰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感動,輕聲道:“還是別來我家,省得別人說三道四。”
  張揚道:“有件事我始終想問你,你跟周興國的事情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喬夢媛的目光望向遠方,今天她的心情好了許多,輕輕舒了口氣道:“見過一次面,別人介紹的,我在考慮。”
  張大官人一聽就急了:“考慮什麼?你根本就不喜歡他,有什麼可考慮的?”
  喬夢媛道:“人活在世上總得要有個歸宿。”
  張揚道:“那也不一定要選他啊?”
  喬夢媛的美眸瞄了張揚一眼:“謝謝關心,可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主。”
  張揚道:“扯淡,你的命是我救得,你必須尊重我的意見。”
  喬夢媛望著他的樣子不覺有些想笑,可仔細一想又沒有想笑的理由,她輕聲道:“你要是真想勉強我,大不了我把性命還給你。”
  張大官人沒撤了,喬夢媛是個極有主見的女人,她說得出,就做得到。
  正在打靶的喬鵬飛向張揚道:“喂!聊什麼呢?過來打靶!”
  時維放下手槍道:“他在哪兒花言巧語的騙我姐呢,張揚,我可告訴你,你都是已婚男人了,別打我姐的主意。”
  張大官人真是服了她的一張嘴,一邊走過去一邊嘟囔道:“你要是我老婆,我非把你的舌頭給割了不可!”
  張大官人接過時維的手槍,填上手彈,瞄準遠處的靶子,蓬!蓬!蓬,連開了教槍,子彈無一例外的擊中靶心,看得時維目瞪口呆,連一旁的喬鵬飛都愣了:“張揚,你太牛了,你不該當國家幹部,改行去當射擊運動員吧,就你這水準,奧運會金牌沒得跑。”
  張大官人咧咧嘴道:“拿金牌哪有當官有成就?奧運冠軍多了去了,你見幾個奧運冠軍後來做官成功的?在中國當官,比在奧運會拿金牌的難度大。”
  時維道:“那倒未必。”
  張揚又填好子彈準備新一輪射擊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將手槍交給時維,自己走到一邊接電話。
  電話是薛偉童打來的:“三哥,你不仗義啊,出去玩都不叫我們!”
  張揚笑道:“我不是怕你忙嗎?”
  薛偉童道:“幹嘛呢?打靶啊!槍法怎麼樣?”
  張大官人抬起頭,看到遠處幾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走在正中間的卻是周興國,薛偉童和徐建基分別走在兩邊,薛偉童身邊還有袁新軍。
  張揚滿臉堆笑的迎了過去,真是沒想到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喬鵬飛看到這群人過來,也放下手中槍走過去打招呼。
  周興國握住喬鵬飛的手搖晃了一下道:“鵬飛,從西藏回來我還沒有給你接風呢。”
  喬鵬飛笑道:“不用,自己朋友不用那麼客氣。”
  薛偉童來到張揚面前:“三哥,你不是跟我嫂子回平海了嗎?”
  張揚道:“突然遇到點狀況,所以今年春節就不回去了,打算留在京城過,正準備回頭跟你們聯繫呢,想不到這就遇上了。”
  薛偉童道:“我還欠嫂子一輛車呢。”
  張揚道:“行了,等結婚一起送。”心中卻琢磨著他們不可能這麼巧來到這裡,搭著薛偉童的肩膀把她拉到一邊:“怎麼個情況?你們怎麼會到這裡?”

卷九 第872章 真想走
  薛偉童笑著看了喬鵬飛一眼,低聲道:“聽說喬鵬飛把陳安邦的愛馬給轟了,所以過來見識見識,順便給咱們大哥創造點機會。”
  張大官人當然明白她所說的機會是什麼,心中頓時有些不爽,不過也不好表露出來,嘿嘿笑了一聲,看到周興國已經向喬夢媛走去,來到喬夢媛的身邊坐下,周興國笑道:“夢媛,這麼巧!”
  喬夢媛淡然道:“的確很巧!”
  周興國道:“為什麼不和大家一起去玩?”
  喬夢媛道:“出來透透氣,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周興國聽出她語語中的冷落之意,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靶場上,張大官人此時又舉起了槍,在眾人的注目中,用子彈在正中靶環上打出了一顆心的形狀,最後一顆子彈,正中心型的中央,迎來一片喝彩之聲。
  喬夢媛始終蒙著猶豫的雙眸,短暫的閃過一絲亮光,她知道張揚正在用射擊向她表白著什麼。
  誠如張揚所想,周興國這幫人的出現並非是巧合,吸引他們來到西山馬場的最初原因是陳安邦的事情,喬鵬飛一槍擊斃了陳安邦的愛馬,等於在平靜許久的京城太子圈扔下了一顆炸彈,自從喬鵬飛去西藏當兵,已經就快被京城太子圈遺忘,可他今天用一種極其強勢的態度宣告自己的回歸。
  在太子圈中,周興國一直都充當著老大哥的形象了,他不想事情鬧大,陳安邦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這兩年他的運氣夠好,隨著國內科技創業的興起,他的財富與日俱增,可成功來得太快,容易讓人膨脹,陳安邦正是如此。至於喬鵬飛,過去在京城的時候就非常的高調張揚,後來他在張揚的手下栽了跟頭,鬧出了被師父逐出師門,後來又被喬老送往西藏當兵的事情,周興園在潛意識中認為喬鵬飛和陳安邦幾乎是一樣的貨色。
  喬鵬飛今天的強勢做派讓周興國在內的太子党對之刮目相看,周興國只是沒有想到張揚也會摻和到這講事中來。來靶場之前,他已經見過陳安邦,和很多人的想法相同,周興國也認為陳安邦並不值得同情,年少輕狂不可以成為犯錯的理由,陳安邦顯然是個缺乏記性的小子,上次因為顧養養的事情得罪了張揚,被張揚搞得灰頭土臉,這次居然目中無人的去得罪喬家子弟。
  張大官人的槍法技驚四座,薛偉童和時維兩人都圍在他的身邊喝彩,手掌都拍紅了。張大官人無論到了那裡總是很容易成為眾人矚目的中心。
  薛偉童道:“周老大,你槍法好跟他比比!”
  周興國笑道:“我還有自知之明,他這不叫射擊,應該叫花樣射擊,我沒這個本領。”
  因為喬夢媛的冷淡,周興國放棄了繼續和她交流的想法,說實語,他還是對喬夢媛有些好感的,不過好感並不代表著愛,事實上像他們這種建立在政治利益基礎上的交往很難和愛聯繫起來。周興園是個極其理智的人,從小他就被灌輸個人利益要服從家族利益的概念,其實這就是大局觀。
  雖然周興國很有誠意的邀請大家一起吃飯,可是喬鵬飛還是代為拒絕了,並不是他不給周興國這個面子,而是因為今晚他們家裡人聚會,必須回家吃飯。
  張大官人沒什麼事,當然也不用參加喬家的聚會,雖然他很想和喬夢媛進行深層次的探討和交流,但是看喬夢媛目前的表現似乎有些冷淡,不過讓張揚欣慰的是,喬夢媛對周興園的態度比對他還要冷淡,可以看出喬夢媛和周興國之間並沒有產生什麼感情。
  張揚選擇和周興國幾人在一起,薛偉童對喬鵬飛一槍擊斃陳安邦的賽馬相當的感興趣,追著張揚不停的問東問西,張揚輕描淡寫的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總結了一句道:“陳安邦那孩子可能被慣壞了,做事沒有輕重。”
  周興國淡然笑道:“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玩的,傷了和氣總是不好。”
  袁新軍道:“鵬飛哥平時不怎麼發火,怎麼今天出手這麼果斷?”
  徐建基笑道:“你才認識他多長時間?”
  袁新軍和喬鵬飛真正接觸比較多還是到西藏之後的事情,而且袁新軍的年齡比較小,過去他在京城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小跟班。
  周興國道:“大過年的火氣都別這麼大,三弟,我發現了,你就是一不安定因素,你到那裡那裡就有是非。”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今兒這事跟我無關,陳安邦太喜歡顯擺!”
  薛偉童道:“陳安邦那小子有了點錢就變得目空一切,給他點教訓也不是壞事。”
  徐建基道:“可惜了那匹馬!一百多萬英榜這麼就沒了。”
  袁新軍跟著感歎道:“鵬飛哥要是不喜歡陳安邦,一槍把他給崩了得了,不該殺馬,動物是人類的朋友,那匹馬是無辜的。”
  薛偉童道:“小袁子,你一邊兒玩去,把你保牛協的那套給我收回去,聽著就頭疼。”
  周興國笑道:“好了,咱們別聊這事兒了,今晚一起聚聚。”
  徐建基首先搖頭道:“晚上家裡吃飯,我抽不出身。”
  那邊袁新軍也有事。
  最後只到下周興國、張揚和薛偉童三人,薛偉童建議去吃羊蠍子,她知道一家,在西三環附近。三人上了周興國的賓士,周興國向張揚道:“聽說你從我別墅裡搬出來了,怎麼著,住的不稱心?”
  張揚笑道:“那倒不是,嫣然回平海了,我一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太空,我已經在平海駐京辦那邊住下了,方便。”
  周興國道:“隨你。”
  薛偉童道:“三哥,你今年真在京城過年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走了,回去也沒啥事,乾脆留在京城感受一下不一樣的過年氣氛。”
  薛偉童主動邀請道:“既然不走了,明天去我家過年吧,反正也不差你一個,我姑姑姑父他們肯定想見你。”
  張揚笑道:“你姑姑怎麼樣了?”
  薛偉童笑道:“還好,就是妊娠反應重了些,現在全家人都把她當寶一樣的供著,那地位跟慈禧太后似的。”
  周興國忍不住笑了起來:“有這麼說己姑媽的嗎?”
  薛偉童道:“大哥,我看喬夢媛今天對你的態度有些冷淡啊,怎麼著?看來發展前景不妙。”
  周興國笑道:“原本我們兩人的關係就很普通,只不過是蘇部長的妻子熱心牽線,有沒有發展還很難說!”
  薛偉童道:“喬夢媛長得不錯,這次她哥出事,表現的也非常仁義,家庭方面也和你門當戶對,我看很好啊。她用手臂搗了張揚一下:“三哥,你說是不是?”
  張揚道:“這世上唯獨感情的事情不能摻和,合不合適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周興國點了點頭道:“老三這句語沒錯。”
  說話間已經來到薛偉童所說的那家羊蠍子,周興國讓司機從後備箱拿了四斤三十年窖藏茅臺,三人走了進去,因為己經是臘月二十九,很多人都窩在家裡準備年貨,飯店的生意清淡了許多。
  薛偉童要了個包間,她過去時常來這裡,所以對這裡很熟悉,點了一個大鍋的羊蠍子,要了幾道特色小菜,他們就喝了起來。
  薛偉童的語題還是圍繞著喬夢媛:“大哥,你跟喬夢媛到底發展到那種程度了?”
  周興國對她的刨根問底頗為無奈,他歎了口氣道:“薛爺,我真的叫你聲爺,平時看你挺爺們的,怎麼遇到這種事這麼八卦。”
  張揚道:“表面上爺們,歸根結底還是一女人。”
  薛偉童瞪了他一眼道:“三哥,你什麼意思?看不起女人?”
  張揚笑道:“我可沒那意思,說到尊重女性,我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周興國道:“老三,差不多就行了,房頂都快被你給吹破咯。”
  薛偉童格格的笑,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皺了皺眉尖道:“這茅臺一股貓尿味,我不喝了,今晚還得去見我爺爺,聞到酒味准保得罵我。”她將自己的半杯殘酒倒在張揚的杯子裡。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我說丫頭,你當我是回收站啊?”
  薛偉童道:“咱們兄弟幾個數你最能喝,妹妹需要你的時候,咱得勇於擔當,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周興國笑道:“能者多勞嘛。”他和張揚幹了一杯酒道:“張揚,既然你過節留在京城不走,這兩天我安排一下,你和我堂哥見個面,以後工作上也方便溝通。”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周興民是新任平海代省長。拋開這個人怎樣先不論,認識一下總是好的,有了周興國這層關係。周興民以後對自己總得要多照頓一些。
  薛偉童道:“大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仍然糾纏在周興國和喬夢媛的問題上。
  周興國哭笑不得道:“你不是都看到了。我和她之間幾乎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薛偉童道:“現在都傳開了說你們周家和喬家要聯姻,政治聯姻!”她著重強調了政治聯姻這個詞兒。
  張揚端著酒杯笑眯眯抿了一口,忽然意識到薛偉童的窮追猛打可能不僅僅是好奇,薛家的地位也舉足輕重,難道她真的是有些緊張?替自己的家族而緊張,生怕周喬兩家的聯姻會引起政壇勢力的重新劃分,從而影響到他們薛家的利益?
  換成過去張揚可能不會這麼想,可是自從和乾媽羅慧甯的那次談話之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這次結拜可能並不像他之前想像的是一時衝動的結果,這幫結拜的兄弟姐妹,無一不是紅色家族出身,他們從小就在政治氛圍中長大,他們表現出的樣子未必是他們真實的性格,以周興國為例,一個可以隨時為家族利益而犧牲自己感情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張揚正是由此推論薛偉童對周喬兩家的聯姻如此關心,源於她的緊張。這位結拜妹子或許並不像她表現出的毫無機心天真爛漫。
  張揚道:“政治聯姻?”
  薛偉童點了點頭道:“你應該不會陌生,你和楚嫣然之間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政治聯姻。”
  張大官人瞪大了一雙眼:“妹子,你別胡說八道,我和嫣然是純粹的感情,沒有任何的政治目的,沒有任何的功利心。”
  薛偉童道:“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就事論事,就算你和嫣然是感情為主,可你也不能否認你們的聯姻包含著政治因素。”
  張揚道:“咱能別這麼說嘛?聽著蠻不舒服的。”
  薛偉童道:“你想想啊,你乾爹是國務院副總理,你未來岳父是平海省委書記,你們倆結婚,肯定讓文副總理和宋書記的關係更進一層。”
  張揚道:“薛爺,我叫你爺行嗎?您放過我,我和嫣然之間真沒有這麼複雜,就是感情到了,水到渠成。”
  周興國道:“真是羡慕你,像你這種自己滿意家裡又滿意的情況不多,這樣的婚姻簡直是完美。”
  張揚道:“大哥,聽你這意思你對和喬夢媛的事情並沒有多大興趣?”張大官人旁敲側擊道。
  周興國道:“我早就說過,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個人的感情必須放到最低,一切都要從家族的利益出發,我是這樣,喬夢媛也是這樣,我對婚姻的態度就是娶誰都一樣,為什麼不找一個家裡滿意的呢?”
  薛偉童道:“所以我才說你和喬夢媛之間是奔著政治聯姻去的,知道最近外面都在說什麼嗎?”
  周興國和張揚把目光都投向薛偉童。
  薛偉童道:“喬家最近發生了一些事,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所以他們想扭轉頹勢,想起了政治聯姻的招數,換句話來說,大哥,你就成了喬家的那根救命稻草。”
  周興國苦笑道:“偉童,也就是你胡說八道,換成別人我非得跟他翻臉。”
  薛偉童眨了眨眼睛道:“我說的不對嗎?”
  周興國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張揚道:“大過年的,咱們能不談政治嗎?一聽到這些事情我就頭疼。”
  薛偉童笑道:“你頭疼什麼?岳父大人當了平海省委書記,以後你就成了平海第一衙內,誰不得給你三分薄面?”
  張揚道:“妹子,今兒你說話是句句帶刺兒,我倆可沒得罪你,我一不是衙內,二也不需要別人給我面子,說句真心話,我現在心裡糾結的很,嫣然她爸當了書記,我以後的工作反而更不好幹。”
  周興國點了點頭道:“我能理解,在岳父大人眼皮底下混日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稍有不慎就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不但自己麻煩,只怕還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張揚道:“可不是嘛,所以我現在就琢磨著挪個地方,樹挪死,人挪活,我一大活人可不能被這件事給憋死,我也不瞞你們,這件事我正在活動,爭取年後回去換個地方,應該沒多大問題。”
  薛偉童建議道:“三哥,你乾脆來京城吧,你乾爹不是文副總理嗎,進國務院唄。”
  張大官人道:“就我這處級幹部,撲到京城裡連朵浪花都翻不起來,過去我在東江好歹能管幾個人,到了這邊我只有被管的份兒,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我過不慣。”
  周興國哈哈大笑了起來。
  張揚道:“大哥,你別笑話我,我今兒說出來就是讓你們幫我合計合計,我去哪裡合適?”
  周興國道:“處級幹部放在京城裡是小了點,你應該往下走,找個地方獨當一面,為官一任,怎麼也得體會一下一言九鼎一呼百應的感覺,你說是不是?”
  張大官人拍了拍大腿道:“大哥,你這話說到我心坎裡去了,說真話,我在體制裡混了這麼久,一直都是被人管,真正管人的時候那是少之又少。”
  周興國道:“按照通常的做法,先去黨校培訓培訓,找到肥缺就一個猛子紮下去,不看到血,咱千萬別回來。”
  薛偉童道:“說得這麼慘烈啊!”
  周興國道:“沒啥慘烈的,就你目前的級別,也就是去縣裡混混,憑你的級別和資歷,幹個縣委書記還是綽綽有餘的,問題是你自己怎麼想。”
  張揚道:“我一直都迷惘著呢,聽你這一說,我心裡大概有方向了。”
  薛偉童道:“三哥,你太不夠意思了,當初我們可都是沖著你去的,現在我們都把投資落在東江新城了,你自己卻拍屁股走人,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周興國也幫襯道:“就是,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要不是因為你,哥幾個也不會去東江。”
  張大官人當然清楚他們也就是那麼一說,這幫人可都是人精兒,只為了兄弟感情,沒考慮經濟利益?鬼才相信!他們之所以決定在東江新城投資,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看好東江的未來發展,認為投資東江有利可圖,兄弟情誼有,可張大官人心知肚明,自己的面子還沒大到這個份上,他呵呵笑了笑道:“是我錯,我自罰一杯。”
  薛偉童伸出三根手指:“三杯。”
  張揚道:“三杯就三杯。”
  周興國道:“就他那酒量,罰他酒反而遂了他的心意。”
  張揚道:“大哥,妹子,你們倆合夥欺負我,其實我走了對你們沒啥影響,秦書記還在,東江新城的政策不會變,再說了咱們周省長也過去了,他說話肯定比我算數。”
  周興國笑道:“你小子啊,就是會給自己找理由。”這會兒他的手機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卻是家裡叫他回去。
  張揚聽說這件事,讓周興國趕緊回去吧,眼看就是過年了,誰家都有不少的事情,沒理由老在外面陪著自己,周興國走後,薛偉童道:“咱倆也別喝了,我帶你去看演唱會吧?”
  張揚也沒啥興趣搖了搖頭道:“我晚上也有事兒,要不咱等以後再說?”
  薛偉童道:“切,演唱會就今晚啊,香港黎天王!”
  張大官人道:“托塔李天王我聽說過,可人家老家是陳塘關的啊,啥時候成香港的了?”
  薛偉童知道他喜歡胡謅亂扯,歎了口氣道:“你不去我可去了,對了,明兒三十,你要是不走去不去我家?”
  張揚道:“不去,年三十,你們一家子過年我跟著湊什麼熱鬧。要不這樣,今年初一我去給你們家長輩拜年。”
  薛偉童道:“成,我等你電話。”
  兩人就在門口分手,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先給喬夢媛打了個電話,他這次之所以決定留在京城過年,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看到喬夢媛的狀況很差,不放心離開。
  然而喬夢媛的手機仍然沒有開機,張揚料到喬夢媛十有八九是想避開自己,想想自己放棄返回平海留在京城就是為了喬夢媛,可人家卻不領情,張大官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起來,開始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回去,現在走還來得及。這樣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張大官人做事從來都是有始有終,他相信喬夢媛對自己的冷落只是因為她想要逃避,並非她心中所願,在喬鵬舉一事上的處理證明,喬夢媛是個願意為家族犧牲一切個人利益的人,也就是說,她有很大可能為了幫助喬家從低潮中走出,同意和周興國的這場政治聯姻,這顯然是張揚所不能接受的,他必須要找喬夢媛好好談談。
  既然決定暫時不走了,總得給乾爹乾媽那裡打聲招呼,羅慧寧聽說張揚決定留在京城過年也歡喜得很,讓他務必要明晚過來一起吃年夜飯,張揚從羅慧寧的口風中知道文玲回來了,假如文玲不在京城他或許會考慮過去,可她既然在,事情就另當別論,張大官人可不想和文玲在除夕夜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在文副總理家裡上演一齣武林大戰。張揚只說答應了別人一起過年。
  羅慧寧當然不會相信,大過年的,誰不回家過年,推斷出張揚十有八九是因為文玲的緣故,於是也不再繼續勉強他。

卷九 第873章 談條件
  張揚回到平海駐京辦,因為是過年,駐京辦的不少工作人員員都已經返回平海了,只剩下少數工作人員值班,駐京辦副主任洪衛東今年留下值班,接到張揚的電話,已經把他的住宿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張揚的身影剛一走進清江大酒店的大門,洪衛東就已經滿面春風的迎了過來,沒法不恭敬啊,現在的張揚己經貴為平海省委書記的准女婿,比起過去身份地位那是更上一層樓,誰敢得罪這位小爺啊!張揚樂呵呵和洪衛東握了握手道:“洪主任,大過年的我來叨擾你了。”
  洪衛東道:“求之不得,我正愁今年過年沒人陪我喝酒聊天呢。”
  他引著張揚向裡面走去。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駐京辦裡顯得比平時冷清多了,張揚道:“不忙啊?”
  洪衛東笑道:“跑部錢進的事兒都幹完了,前兩天忙得不可開交,各路菩薩都得把香給燒到,今兒都年二十九了,大家各有各的事兒,從今天開始就算正式閑下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
  洪衛東補充道:“駐京辦這邊基本上都走了,就剩下基本的值班人員,等到年初五的時候工作才陸續恢復正常,不過你放心,咱們廚房正常營業。”
  張揚笑道:“我就是找個地方住,吃飯應該很少在這裡。”
  洪衛東道:“今晚一定要留下來吃飯,咱們哥倆好久沒喝酒了,今晚咱們一醉方休。”
  看著他一臉的盛情,張大官人還真不好意思拒絕,正準備答應下來的時候,聽到手機響了,他向洪衛東笑了笑,拿起了電話,電話卻是章碧君打來的,她的聲音不緊不慢:“張揚,來京城了也不說一聲。”
  張揚笑道:“章主任,您消息可夠靈通的,我這前腳剛到您電話就打來了。”
  章碧君笑了一聲,她對張揚這兩天的行蹤瞭若指掌,輕聲道:“二十分鐘後,我去你房間拜訪你。”
  洪衛東這次給張揚提供的是駐京辦最好的房間,平時專門按待省級領導的地方,張大官人這次也算得上是享受到了超標準的待遇,他也沒有因為這種安排而感到忐忑,洪衛東是好意,再說了這房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發揮一下價值。
  張揚讓人泡了一壺茶,坐在紅木茶海旁靜靜等待著章碧君的到來,章碧君非常守時,二十分鐘後準時敲響了張揚的房門。
  張大官人道:“門沒關。”
  章碧君微笑走了進來,她無倫任何時候出現總是帶著一股雍容華貴的氣度。張大官人現在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多少有了些品牌意識,一眼就看出章碧君的衣服價值不菲,事實上章碧君在穿著上從來都是慷慨的很,張大官人心中暗忖,這麼貴的衣服該不是公款消費吧?其實幹國安有幹國安的好處,不同的階段扮演不同的角色,這就需要金錢的包裝,假如需要你扮演的是一位億萬富翁,你怎麼也得弄輛賓士寶馬,穿著國際名牌服裝,總不能穿著幾十塊錢買來的地攤貨,騎著一輛破自行車去完成任務,在國安,為了更好地維護國家利益,公款消費有理。
  章碧君看到這廝一雙眼睛嘰裡咕嚕的轉,從自己進門後就沒閑著,料想他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張揚走過去,幫助章碧君將黑色的貂裘脫下掛在衣架上,章碧君足下纖細的高跟鞋輕輕敲打著地面,一雙鳳目環視張揚所住的這間套房,輕聲道:“不錯啊!全紅木傢俱,古色古香,單單是裝修就花了不少錢,過去我就聽說京城最豪華的酒店不是什麼星級,而是各省市的駐京辦,隨便挑選一家就能夠找出幾間總統套房來,現在看起來果然是真的。”
  張揚笑道:“公款支出總是能夠找到理由的,章主任,您找我肯定不是為了這件事吧?”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你和查薇很熟吧!”
  張揚聽到她提起查薇的名宇不禁皺了皺眉頭,他來到京城之後還沒有和查薇聯繫過。章碧君這一問肯定不是隨便提起,想當初他還通過章碧君安排過輪船上的浪漫燭光晚餐,他和查薇的曖昧關係,章碧君很清楚,想起這件事張大官人對章碧君還真的有些忌憚,這個女人心機很深,對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清清楚楚,現在他們是合作關係還好,要是那天翻臉成仇,保不齊她把自己的混帳事兒個都給抖出來,到時候張大官人只有焦頭爛額的份兒,想想這種可能性,張揚不覺有些頭大。
  章碧君道:“根據我們瞭解到的情況,查晉北明晚會在他位於麗宮的別墅舉辦迎新年舞會,出席舞會的都是他的家庭成員和親密的朋友。”
  張揚一聽就知道她什麼意思,笑道:“章局,你是想我打入敵人內部吧?這件事好像不合適,人家都是自己人,我還沒和他們家熟到那個份上。”
  章碧君道:“邱鳳仙的父親邱作棟日前也在京城,他和查晉北互動頻繁,我懷疑他們之間可能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陰謀。”
  張揚聽章碧君這麼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手下這麼多精兵強將,為什麼不派他們去?”
  章碧君道:“我手下那幫人雖然能幹,可是他們的身手和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真正得力的夜鶯……哎!”她故意歎了口氣,歎氣的時候向張揚瞥了一眼,看到張揚愁上眉頭,章碧君知道張揚和夜鶯之間一直都有些糾纏不清,這小子也一直都在牽掛夜鶯的安危。
  張揚道:“到現在還沒有夜鶯的消息?”
  章碧君道:“她是我們組織內部成員,不勞你操心。”
  張揚聽她這樣說更覺著奇怪,難道章碧君己經打聽到了麗芙的下落?
  張揚道:“既然咱們現在是合作關係,你就應該坦誠相待,不然咱們一拍兩散,以後各走各路。”
  章碧君道:“合作關係絕非是單方面的付出,是你引起了我對查晉北的興趣,現在根據我掌握的情況,查晉北和邱作棟之間極有可能有內募交易,而且查晉北這個人在劉慶榮失蹤的事件上存在最大的嫌疑,張揚,查晉北在麗宮的別墅安防拱施非常嚴密,如果沒有得到邀請想進入他的別墅很難。”
  張揚道:“就算我進入了他的別墅又能起到多大作用?你想在其中安放竊聽器嗎?這可不是我的強項!”
  章碧君道:“沒那種必要,我懷疑查晉北將他的一些秘密資料全都存在麗宮的密室內。”
  張揚道:“你想讓我借著做客的機會混進查晉北的密室,然後把他的秘密材料全都偷出來?”
  章碧君點了點頭:“跟聰明人說話的確省下了不少的力氣。”
  張揚道:“我壓根不知道查晉北的密室在那裡,就算知道,誰又清楚那密室中有沒有保險櫃?”
  章碧君道:“我己經將這些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準備好了一切你需要的工具。不過我沒指望你去偷他保險櫃裡的東西,而是讓你幫忙做一些配合工作。”
  張揚道:“看來你吃定我了!”
  章碧君道:“不是吃定你,是給你一個滿足好奇心的機會,你不是也覺著查晉北這個人很不對頭嗎?”
  張揚道:“我就這麼混進去,回頭他丟了東西肯定首先懷疑到我頭上。”
  章碧君道:“既然是讓你去,當然我們會想好一切的配合措施,力求萬無一失,也不會輕易讓你的身份暴露。”
  張揚道:“查薇要是知道我利用她查她親叔叔,肯定要跟我翻臉,這麼卑鄙的事兒我幹不出來。”
  章碧君淡然笑道:“張揚,我查到了一件事,你一定很感興趣。”
  張揚眯起眼睛看著她,故意歎了口氣道,“人是會變的,我現在的好奇心真沒那麼重,可能是年紀大了吧。”
  章碧君道:“你應該還記得自己誤闖蒼幕山軍事禁區的事情吧?”
  張揚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當時有一個傢伙冒充顧養養的同學葛國慶,謊稱顧養養因為誤闖軍事禁區而被軍方帶走,把張揚騙進了預先設計的圈套,如果不是喬老發話,張揚那次恐怕就麻煩了。
  章碧君道:“有證據表明查晉北很可能和那次的事情有關,他利用你引開軍方的注意力,另有他人趁著軍方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的時侯,潛入基地竊走了機密軍事資料。”
  張揚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到這背後會有那麼多複雜的內情,章碧君的話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查晉北在過去和自己沒什麼血海深仇,他應該沒有陷害自己的理由。張揚望著章碧君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章碧君道:“我沒有騙你的必要,現在我基本上可以確定,查晉北這個人肯定有問題,但是缺乏有力的證據,只要你幫我找到證據,我就將設計你的真凶告訴你,還有……”章碧君停頓了一下拋出了第二個誘餌:“夜鶯的下落!”
  張揚和國安之間的關係從開始就像是一場交易,邢朝暉在時如此,不在的時候還是如此,這廝的特殊性格決定,別人無法駕馭了他,想讓他辦事就必須給出足以讓他動心的條件。
  章碧君給出的兩個條件對張大官人還是充滿了吸引力的,所以這廝並沒有考慮太久的時間就答應了下來,張揚道:“你是說,只讓我幫忙做一些配合工作?”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查晉北在麗宮的別墅我們已經進行了全面的瞭解,因為安防措施很嚴密,所以必須要有人配合,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只有這樣,我們的人才能從容潛入別墅。”
  張大官人聽說不要他直接動手,心裡舒坦了許多,低聲道:“你想我怎麼做?”
  章碧君拉開手袋,從中取出一台輕薄的筆記本,開機之後,打開查晉北麗宮別墅的圖紙,張大官人嘖嘖讚歎道:“到底是國家安全部門,搞這種事比雜牌軍強多了。”這廝口中的雜牌軍就是偷雞摸狗的竊賊。
  章碧君也聽出他的譏諷,但是表現的不以為意,淡然道:“查晉北的別墅由兩棟獨體別墅組成,建築面積共計一千三百米,地下一層,地上三層,兩棟別墅之間,有地下通道連接,我們將別墅標記為A、B,這次我們的目標是B棟,即便是對自己的親屬,查晉北平時也不開放這棟別墅,根據我們的瞭解,他的藏品和秘密大都隱藏在這棟別墅之中。”
  張揚看著電腦上的別墅結構圖:“我需要進入B棟別墅嗎?”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在當晚的舞會上製造混亂,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們的人會趁著混亂潛入B棟別墅。”
  張揚道:“製造混亂?”
  章碧君道:“對你來說很容易,不過你還需要一些工具。”她向前湊近了一些,低聲將自己的計畫告訴了張揚。
  張大官人一邊聽一邊點頭,國安方面看來已經做足了準備。
  章碧君道:“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了!”
  按照章碧君的安排,張揚在第二天上午十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在國家藝術館前,這兒正在舉辦一場油畫大師尚鴻的作品展,張揚去售票口買票的時候遇到了查薇。
  查薇和許怡一起結伴而來,兩人也準備買票呢,迎頭遇到了站在門口買票的張揚,兩人都是驚喜萬分:“張揚!怎麼是你?”
  查薇是真不知道張揚來了京城,更加沒有想到這廝會這麼巧來看油畫展。
  張大官人心裡清楚,一切都是章碧君安排好的,看來國安盯查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起國安無孔不入,無所不在的勢力,張大官人也覺著有些頭大,這樣的組織還是當朋友的好,要是國安真的想對付自己,恐怕自己這輩子是別想清淨了。張大官人的臉上拿捏了一個極其誇張的表情:“你們兩個怎麼會來這裡?”
  查薇望著張揚的目光多出了幾分嗔怪:“我還想問你呢?什麼時候來的京城?怎麼不跟我聯繫?”
  張揚道:“剛到沒多久,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本來打算今天回去的,可春運,火車票這個難買,我去火車站一看,人頭攢動,算是真正見識到啥叫人潮人海了,飛機我又不敢坐,所以只能灰溜溜的回來了。”
  查薇不依不饒道:“嗨!嗨!嗨!我問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繫,你跟我扯哪兒去了?”
  張揚笑道:“倒是想過跟你聯繫,可我琢磨著今兒就是年三十了,你們都是一大家子人聚會,其樂融融的,我就別耽誤你們全家團圓了。”
  查薇道:“切,沒句實話!”
  許怡笑道:“咱們趕緊買票進去吧。”
  張大官人趕緊搶著去買票,和查薇、許怡一起走入了國家藝術館,平心而論,張揚還是有些藝術細胞的,可是在西洋畫的鑒賞方面水準卻遠遠比不上查薇,畢竟查薇是藝術專業畢業,尚鴻最出名的人體油畫,張大官人望著一幅幅的活色生香,這貨腦子裡想得可不是藝術。
  查薇有些奇怪的看著張揚,張大官人被她看得都不好意思欣賞人體藝術了:“那啥……你老盯著我看幹啥?”
  查薇道:“我記得你對繪畫沒什麼興趣啊?”
  張揚道:“這不是人體藝術嘛,不一樣。”
  查薇俏臉一熱,啐道:“你這種人思想就不正常!”她認為張揚是專門過來看這些人體油畫的。
  張大官人道:“本來也沒想看,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了,感到無聊,又看到外面宣傳的那麼吸引人,所以就想看看,誰想到遇上你們了。”
  查薇道:“我們是欣賞藝術,你是戴著有色眼鏡過來的,咱們的境界不一樣。”

  這時候江光亞也趕過來了,查薇請許怡過來的目的就是撮合他們兩個,張揚和江光亞打了招呼,他也看出了其中的奧妙,沒多久江光亞和許怡就走到他們前面去了。
  查薇落在後面,駐足觀望眼前的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健美的裸體男子,張大官人望著這幅纖毫必現的油畫,嘖嘖感歎著:“畫得還真不錯,跟照片似的。”
  查薇道:“你懂什麼?”
  張揚道:“我不懂,你懂,你盯著一個光屁股男人能看出啥藝術來!”
  查薇道:“跟你討論藝術就是對牛彈琴。”
  張揚道:“脫光了就是藝術啊,那我脫給你看,准保比這幅健美得多。”
  查薇的俏臉羞得通紅,咬了咬嘴唇,柳眉倒豎道:“你脫,你有種現在就脫,不脫你是小狗。”
  張大官人道:“我還是別脫了,怕嚇著你。”
  查薇道:“我會怕你?我學藝術出身的,見過的裸體模特也不是一個兩個。”
  看到查薇認真起來,張大官人反而慫了,這可是大庭廣眾,國家藝術館,自己真要是脫了,保不齊明天就能佔據京城報紙的一篇大版面,張大官人道:“別了,影響不好。”
  查薇笑道:“諒你也不敢。”
  張揚道:“中午我請你吃飯!”
  查薇道:“江光亞說好了中午請吃飯,本姑娘沒空。”
  張揚歎了口氣道:“查薇,我怎麼感覺你這次見我氣有點不順呐,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查薇道:“沒有,就是看不慣你春風得意的樣子。”
  張揚道:“我有啥好得意的,大過年的有家不能回,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查薇道:“想楚嫣然了吧?”
  張揚嘿嘿笑道:“丫頭,我怎麼覺著你滿嘴的醋味兒。”
  查薇道:“我會吃你醋?根本沒那功夫。”
  兩人這邊進行著口舌之爭,那邊江光亞和許怡已經走了個沒影。
  查薇忍不住道:“真是沒義氣,一個個都是重色輕友的傢伙。”
  張大官人琢磨著這句話多半是沖著自己說的,他只當沒有領會查薇的意思,笑眯眯道:“他倆是不是有點意思了?”
  查薇沒好氣道:“不知道,別人戀愛幹我什麼事兒?”
  張揚道:“你好像是紅娘啊!”
  查薇道:“當紅娘的有幾個落到好下場的?”
  張揚聽出她氣不順,正琢磨著怎麼哄她的時候,薛偉童打來了電話,卻是薛偉童請他今晚去她家裡一起吃飯,雖然知道薛偉童是出於好意,可張揚還是拒絕了,畢竟他和薛家一家人都不是太熟悉,這樣冒冒然登門實在太唐突了。
  這邊掛上薛偉童的電話,乾媽羅慧甯又打來了一個,也是喊他晚上回家吃飯,張揚解釋道:“乾媽,我真過不去了,答應了朋友,一起過年三十,我答應您,明兒一早我就過去給您拜年。”
  羅慧寧那邊卻讓他不要趕過來了,初一這一天他們夫婦兩人都會很忙,以文國權現在的地位,還不是能夠呆在家裡安然等待別人過來拜年的時候。除了政務之外,還要去給中央的一些老同志拜年。
  電話響起來就是接二連三,羅慧寧的電話剛掛上,駐京辦那邊洪衛東又打來了電話,張大官人頗有些應接不暇,看來還是有不少人關心他的。
  查薇站在他身邊等了五六分鐘,看到他一個接著一個的接電話,有些不耐煩了,自己一個人向前走去。
  張大官人接到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楚嫣然的,楚嫣然打電話過來是確定他還回不回去,張揚和楚嫣然在電話裡說了近十分鐘的情話,放下電話的時候,查薇已經沒影了。
  張揚撓了撓頭,又看了看手機,這會兒倒是不想了,他快步向前方走去,接連走過三個展廳,才看到查薇,查薇正站在一幅聖母圖前欣賞呢,畫面上的聖母子也是一絲不掛,張大官人裝模作樣的跟著看了兩眼,輕聲道:“怎麼不等我?”
  查薇故意歎了口氣道:“你柔情蜜意的打電話,天知道多久才能煲完這場電話粥,我總不能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等著你?”
  張揚笑道:“都是叫我去吃年夜飯的。”
  “想好去哪裡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還沒定呢,過年就這麼回事兒,到哪兒隨便吃點都成。要不,我去你家湊合湊合吧。”
  查薇道:“你是我什麼人啊?你跟我回家算什麼事兒?”

卷九 第874章 製造浪漫
  張大官人被噎住了,瞪大兩隻眼睛看著查薇:“那啥……那啥……”
  “那你個頭,我爸媽回東北過年了,我沒回去,今晚也沒地方吃飯!”
  張揚道:“你老家東北那旮旯的?”
  查薇道:“爺爺奶奶都不在了,我幾乎沒怎麼回去過。”
  張揚點了點頭:“還別說,咱倆就是有緣。”
  查薇道:“我怎麼不覺得?”
  張揚道:“你想想啊,大年三十,一對寂寞的孤男寡女,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同一個地方,觀看人體藝術展,湊巧兩人的家人都不在身邊,這是不是一個浪漫故事的經典開頭啊?”
  查薇終於忍不住笑了:“你就會胡說八道,什麼人體藝術展?跟你這種藝術白癡在一起看展覽真是跌份兒。”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那倆人呢?”
  查薇道:“不知道,江光亞就等著和許怡單獨相處呢。”
  張揚歎了口氣道:“過去沒看出這孩子重色輕友,這情人還沒上床呢,就把媒人扔過牆了。”
  查薇道:“怎麼說話呢?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人家重色輕友,你不也是一樣?”
  張揚笑道:“我的確有點重色輕友,看到你我把朋友全都給忘了,連我乾娘叫我過去吃飯我都回絕了。”
  查薇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切,別在這兒花言巧語的騙我,你這種已婚男人最不可靠了。”
  張大官人一臉的無辜相:“我啥時候成已婚男人了,我還沒結婚呢。”
  查薇道:“張揚同志,你和楚嫣然的事情現在誰不知道啊,別在我面前冒充純情了,你呀,就是一花心大蘿蔔,我早就看透了你。”
  張揚歎了口氣道:“得,我認了,不過,花心有罪嗎?”
  查薇道:“我認為,所有花心男人都該死!”
  張大官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丫頭,用不著這麼歹毒吧!”
  查薇的詛咒雖然透著歹毒,可是她對張揚顯然是硬不起心腸的,其實從她和張揚認識開始,就知道張揚是個風流情種,兩人的關係也介乎于朋友和情人之間,幾乎每次見面都進行著曖昧的互動,查薇知道自己的火氣從何而來,聽到張揚和楚嫣然即將修成正果的消息,她心中還是很有些失落的,雖然她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查薇並不是個小心眼的女孩子,性情方面很率真豁達,即便是上次做了星鑽的替罪羊,她也沒有記恨自己的叔叔,這不,沒過多久已經和查晉北重歸於好,至於張揚,她生氣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來到京城沒有和自己聯繫,如果不是在國家藝術館湊巧遇到,只怕這小子根本想不起給自己打個電話,查薇卻並不知道,她和張揚的相逢並非偶然,張大官人在這一點上做得並不陽光,他想要利用查薇達到進入查晉北麗宮別墅的目的。
  看到張揚一臉沒心沒肺的笑,查薇忽然揚起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笑什麼笑?笑得這麼賤!”
  張大官人望著率真的查薇,心中還是有著那麼一點內疚的,自己利用查薇,良心上有些過不去。
  查薇又給了他一拳:“再笑我打你啊!”
  張揚道:“那啥,這兒是國家藝術館,注意形象,那啥……要不我請你吃飯……”
  查薇道:“俗,一點兒創意都沒有,我現在回頭想想,你責任忒俗!”
  張揚道:“我是一俗不可耐的主兒,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仙。”
  查薇道:“挖苦我?諷刺我?”
  “沒那意思,丫頭,我誇你呢!”
  查薇道:“我還真聽不出來,走吧,咱們出去走走!”
  張揚道:“不欣賞油畫了?”
  查薇道:“我最受不了你這種人,用猥褻低俗的眼光來看藝術品,這不叫欣賞,你是對藝術的褻瀆。”
  張揚道:“這罪名可大了,咱還是走吧,那啥,你跟我在一起,你不怕被我褻瀆了。”
  查薇紅著臉罵道:“滾,信不信我抽你!”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走出了國家大劇院。
  張揚道:“你想去哪兒吃飯呢?”
  查薇道:“張揚,我覺著你過去不是這樣,現在除了吃飯就是吃飯,這當官都當出毛病來了,別覺著吃國家的東西就不心疼,能省點還是省點,國家的錢也不能亂花。”
  張大官人苦笑道:“我自己掏錢,你以為我請你吃公款呢?”
  查薇抬起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張大官人學著她的樣子也望著天空,感覺天空比他走入國家藝術館之前陰沉了許多,有點要下雪的跡象。
  查薇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張大官人撓了撓頭道:“你腦子裡想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查薇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一副沉思狀,張大官人望著查薇,忽然想起他們在輪船上渡過的那個浪漫之夜,頓時明白了查薇的心中所想。
  一片雪花悠悠蕩蕩的落在查薇的俏臉之上,讓她感到一絲涼意,睜開美眸,輕聲道:“下雪了!”
  張揚點了點頭,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章碧君就在距離他們後方二百多米的車內,拿起電話,輕聲道:“有什麼事?”
  張揚道:“你得幫我辦點事兒。”
  “說!”
  “記得那次的法國大餐嗎?輪船上!”章碧君當然記得。
  張揚道:“我想這次的運營費好像應該增加一些。”
  章碧君望著遠處的這對年輕人,不由得歎了口氣道:“你究竟在執行任務還是在追女孩子?”
  張大官人道:“工作感情兩不誤!我想再去輪船上吃頓法國大餐!”
  章碧君道:“有沒有搞錯,下雪了!”
  張揚道:“只要你想做,總有辦法,對了,最好有個鋼琴師,燭光晚餐就不用了,你讓人在周圍生幾個火盆子。”
  章碧君被這廝的異想天開徹底驚到了:“你該不是想讓我找人幫你去甲板上烤全羊吧?”
  “那玩意兒不夠浪漫,我要法國大餐,紅酒,音樂,現在是十一點,十二點能準備好嗎?”
  章碧君只差沒把手機給摔了:“這麼短的時間,你讓我上哪兒給你準備去!”
  張揚道:“我不管,你要是不滿足我這個條件,咱們的合作計畫就此拉到。”這廝討價還價從來都是一把好手。
  “要脅我?”
  張揚道:“不敢,我這種級別的幹部最多也就是發發牢騷,鬧點情緒,我哪敢要脅您呢。”
  章碧君道:“一個半小時,你一個小時後到西城體育場,我安排人過去接你!”
  張揚笑道:“就知道你有辦法。”
  章碧君現在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想就此把電話給掛上,可又想起一件事:“上飛機前你得把她給弄暈了!”
  查薇對張揚今天不停打電話意見非常大,等張揚走過來笑眯眯道:“想好吃什麼了?”
  查薇沒好氣道:“炸醬麵!”
  “大過年的,沒點兒創意,要不咱倆吃東北餃子去,也比炸醬麵好啊!”查薇氣呼呼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那裡停著她的汽車,張揚跟了上去,查薇拉開車門,他也從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張揚道:“西城體育場,我知道那邊有家東北餃子館味道好極了。”
  查薇心中這個委屈啊,這廝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想想他過去的那個浪漫,簡直是一天一地,查薇腦子裡放電影般回憶著他們之間過去的浪漫情景,難道過去發生的事情,張揚連一點都不記得了?
  “紅燈!”
  查薇一腳踩住刹車,汽車的前輪已經越過標線了,外面的雪開始越下越大,查薇的心情也隨著陰鬱的天空變得越來越低落,重新啟動汽車之後,她向張揚道:“我不餓,不想吃,你自己去吧。”
  張大官人當然能夠看出查薇的情緒很差,仍然沒心沒肺的笑著:“別介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那家東北餃子真的很不錯……”
  查薇高聲道:“我不餓!我對什麼東北餃子也沒有任何的興趣,我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可這麼大的雪,你讓我一個人去?就算你不想吃,也得把我送到地方吧?”
  查薇瞪了他一眼,再不說話,小臉兒籠上了一層冰霜,開車來到了西城體育場。
  張大官人仍然有些不知足:“噯,從南門開進去!”
  查薇道:“你們家東北水餃開在體育場裡面啊?”
  “丫頭,火氣這麼大?你多送我一程行嗎?”
  查薇瞪了他一眼,開車從體育場南門駛了進去,她也感覺到有些奇怪,大年三十,體育場這邊的大門居然敝開著,也沒有任何的工作人員過問。
  張揚看了看時間,推開車門,然後繞到另一邊,把查薇從車上拖了下去,查薇帶著明顯的負面情緒,抗拒道:“你別拉我,我今兒特煩你……”她聽到空中響起了螺旋槳的聲音,抬起頭看到一架直升機從空中緩緩降落,周圍的雪花都圍繞著螺旋槳卷起的氣流瘋狂旋轉起來……
  張大官人想要偷襲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夠逃過他的手段:查微也是如此,當查薇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一艘軍艦的甲板上了,天空下著大雪,甲板上空無一人。
  張大官人本想複製上次的浪漫,可真正實施起來卻發現現實和夢想相聚比較遙遠,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北風呼嘯,夾帶著海水的濕冷,這樣的天氣想在甲板上吃法國大餐?可能只有腦袋被門擠過的人才會這麼幹,查薇幾乎剛剛清醒過來,就迎著刺骨的寒風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張大官人越發感覺到自己弄巧成拙了。
  所以在張大官人走下直升飛機之前又給章碧君打了個電話。
  章碧君帶著怒氣道:“你不知道艦船有底艙的嗎?”
  女人天生就是浪漫的生物,查薇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軍艦的甲板上,一種說不出的感動瞬間就把她的內心完全包容了,她不爭氣的留下了淚水,雖然明知道不該輕易就被張揚感動。
  張大官人看到查薇的樣子,心中明白自己的目的似乎達到了,他笑道:“拜託,千萬別這麼感動。”
  查薇道:“誰感動來著?這麼冷的天,寒風跟刀子似的,我是被凍的!阿嚏……”她是真冷,絕對沒撤謊,雖然心裡有那麼一點溫暖。
  張揚道:“那啥……”
  查薇道:“你別跟我那啥,這麼冷的天,你把我弄到這裡來幹什麼?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阿嚏……”
  張揚趕緊脫下自己的大衣給查薇披上,手臂也沒有離開,將她圈在自己的懷抱裡,幫她阻擋著風雪。
  查薇道:“又占我便宜!”嬌軀卻不由自主向張揚的懷裡縮了縮,這樣的天氣下想找個溫暖的懷抱作為依靠,是女人正常的反應。
  “在你心裡我人品就這麼差?”
  查薇道:“我從來不把人品這兩個字和你聯繫上。”她仔細的回憶一下剛才,自己的記憶出現了一段缺失:“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張揚道:“我也搞不清楚,你突然就暈了過去,可能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
  “我可沒感覺到什麼幸福!”查薇才不會相信這廝的話,算准了張揚一定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張大官人咧開嘴,此時一段行雲流水的鋼琴聲從船艙中傳來。
  查薇咬了咬櫻唇,心中好奇到了極點,張揚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她看了看時間十二點半,距離她看到直升飛機的時候剛剛過去了四十分鐘。
  兩人從舷梯走了下去,這是一間接近三百平方的大廳,正中有一張餐台,餐台上鋪好了白色的桌布,精美的餐具已經擺放好了,遠處的角落,一位身穿白色燕尾服的鋼琴師正在彈奏著舒緩的音樂。
  查薇不得不承認,張揚又給她製造了一次驚喜。
  張揚很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坐下,然後來到查薇的對面,笑眯眯道:“喜歡嗎?”
  查薇道:“不就是吃個東北大餡餃子,至於如此招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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