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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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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官人由衷感歎道:“真他媽的亂啊!”
  祁山笑道:“我也覺著亂,我還聽說這慧源賓館都成了電力賓館,電力系統的吃喝應酬基本上都指定這裡,省電力局如果去別的地方吃飯,都無法報銷,我說的都是傳言,僅供參考。”
  張揚道:“這年頭姐夫跟小姨子的關係都這麼好嗎?”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顧養養,還別說,當今這時代,跟小姨子沒點曖昧都不好意思說是人家姐夫。


卷九 第835章 人活一口氣
  祁山笑道:“我什麼都沒說。”
  兩人說笑間已經來到了慧源賓館,張揚這邊剛剛下車就接到了梁成龍的電話,梁成龍等電話剛一接通就嚷嚷起來了:“我說你丫怎麼就不接我電話呢?”
  張揚笑道:“我這不是接了嗎?”他向四周看了看,道:“有什麼事當面說,你不是也要來慧源吃飯嗎?”
  梁成龍道:“你們的那檔子爛事兒我才懶得摻和,今晚我有個重要客戶,去不了了。”
  張揚估計梁成龍是害怕到時候發生了衝突,他作為雙方共同的朋友不免會感到尷尬,所以乾脆來了個避而不見。
  張揚道:“滑頭,你小子是害怕晚上不好說話吧。”
  梁成龍笑了一聲道:“哥們,我打心底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我和梁孜也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過去還有過合作,我不方便出面。”
  張揚點了點頭道:“理解!”梁成龍做出這樣的選擇證明這廝還是很聰明的,也只有選擇回避才能做到兩方都不得罪。
  不過梁成龍在電話中還是勸了張揚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張揚,人家都主動低頭了,你就別窮追猛打了。”
  張揚笑道:“我心裡有數!”
  掛上電話,看到梁孜已經站在餐廳門外等著,她今晚特地換上了深紫色的旗袍,將她玲瓏的嬌軀包裹的凹凸有致,笑盈盈走向張揚,宛如隨風擺柳搖曳生姿,這梁孜的確也算得上一個尤物,雖然她算不上年輕,可是她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的優點,將成熟少婦的風情與嫵媚展示的淋漓盡致,要知道這種味道對男性具有著很大的殺傷力,尤其是中老年男性。
  雖然梁孜內心中對張揚充滿了敵視,可臉上的表情卻如同春風拂面:“張主任很守時啊!”眼角又瞥了祁山一眼:“祁總也來了!”
  祁山微笑道:“不請自來,張主任非得讓我陪他過來喝酒。”
  梁孜心中暗罵,你祁山什麼角色以為我不知道?根本是趁著這件事借題發揮,想借張揚的東風,做人怎麼這麼陰險?嘴上卻虛偽道:“歡迎至極!”
  祁山敢來就不怕得罪梁孜和康成,事實上他在決定站在張揚這邊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和康成他們翻臉的準備,雖然他在張揚的手上栽了跟頭,可並不意味著他祁山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欺負的,像康成和梁孜這種角色還不夠資格。
  梁孜引著他們來到花香閣,慧源賓館的老闆康成已經在那裡等看了,康成今年二十九歲,身材不高,稍顯肥胖,白白淨淨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臉上時時刻刻都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的儒雅,張揚對康成並不瞭解,祁山和康成卻打過不止一次交道,知道這廝表面上長得像個儒雅書生,可實際上卻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無賴!到現在還欠著自己七八百萬呢。
  康成雖然笑得和藹,可他並沒有太多親近的舉動,甚至都沒有起身相迎,他也算得上一個事業有成的年輕人,慧源和剛剛接手的江南食府只是他事業的一部分,他的事業重心在上海,他這樣的年齡就擁有這樣的身家,他的自信心自然要比多數人強一些,在他眼裡祁山也好、張揚也好,這些人是不如自己的,即便是聽說過很多他們的傳說,可那些事並不足以成為他買帳的理由,尤其是對張揚,這個曾經收買保潔工打他姨夫耳光的傢伙,康成更是抱著極端仇視的態度,自從他知道那件事開始,他就想著為姨夫討還這個公道,沒有姨夫孔源,就沒有他康成的今天,姨夫對他所做的一切可謂是無微不至,他是康成這輩子最尊敬的人。
  梁孜也看出康成今天的態度有些太過冷淡,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張揚、祁山這兩人是來者不善,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康成雖然有些實力,但是一開始就擺出並不友好的架勢,可能會把已經僵持住的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雖然康成的臉上帶著笑,可梁孜知道,康成並沒把這兩位放在眼裡。
  梁孜道:“康總,張主任和祁老闆來了。”
  康成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坐!”他甚至懶得用上一個請字。
  張揚和祁山坐下,張大官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康成,很快就從他的臉上找到了許許多多熟悉的輪廓,祁山說的沒錯,這康成長得可真像他姨夫。
  梁孜笑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應該不用我介紹了吧。”
  張揚道:“我還真不認識這位元康總!”張大官人笑眯眯望著康成,這貨也算得上一個官二代,雖然沒有名分,可實際情況擺在那裡。
  康成道:“我和張主任也沒見過面。”
  梁孜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見面就是朋友了。”
  張大官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有些人一見面就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可有些人就算認識了一輩子,一樣形同路人,緣分這種事還真的恨難說。”
  康成笑道:“張主任和蘇媛媛是什麼關係?”他一上來就切入主題。
  張揚道:“蘇媛媛是我哥們的女朋友,算是我未來嫂子。”
  康成點了點頭道:“她的事情我們也很抱歉,張主任提出這件事之後,我們商量了一下,做出了這樣的處理,我們會負擔蘇媛媛治療過程中所產生的一切費用,養病休息期間的薪金照常發放,給予她五萬元人民幣的精神補償,對宗文俊之前不負責的言論給予警告。”
  張揚笑了起來。
  康成也笑了:“張主任對這樣的處理結果滿意嗎?”他認為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讓步,雖然他滿心的不喜歡張揚,可為了大局著想,還是盡可能的選擇了退讓。
  張大官人硬邦邦的回應道:“不滿意!”
  康成微微一怔。
  梁孜笑道:“張主任,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您直說,咱們都是自己人,把話擺到桌面上,能解決的馬上解決。”她讓服務員上菜。
  張揚道:“梁總,可能你沒有把我的意思傳達明白,我所要的是幫助蘇媛媛討還公道,什麼醫藥費,精神損失,那根本就是你們應該做的,蘇媛媛受聘於你們的賓館,作為賓館方面,你們就應當負責她的人身安全,這也是最基本的要求,事實上,你們根本沒有做到。”
  康成道:“張主任,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做的就是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事實上,我們已經這麼做了。”
  張揚道:“那好,你告訴我,誰燙傷的蘇媛媛?”
  康成道:“都說是客人了,人家是不小心碰翻了熱水,又不是故意,再說我們賓館又不是執法機關,我們總不能把客人給抓起來?”
  梁孜道:“張主任,要不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聊。”她看出康成對張揚並不是太服氣,生怕現場就發生衝突,所以想借著吃飯喝酒來緩和一下氣氛。
  張揚笑道:“我今天來是談問題的,問題都沒談清楚,吃什麼飯?”
  康成道:“張主任,我們賓館方面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蘇媛媛只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員工,她必須要把賓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祁山道:“這話我贊同,員工應當維護賓館的利益,可是當員工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賓館好像也應該保護員工的利益吧,康總,我看這件事的矛盾並不在於你們和張主任之間,到底是誰燙傷了蘇媛媛?你說出來就是。”
  康成冷冷看了祁山一眼,心說這件事跟你有個狗屁關係,你今天來就是跟著添亂的,因為老子欠你錢,所以你過來煽風點火刻意報復,本來就不想給你那筆尾款,你這麼幹,想要錢更是難上加難。
  張揚道:“誰燙傷了蘇媛媛,必須站出來給我一個交代。”
  康成道:“張主任,我們賓館方面能做的只有這些,至於你一定要追究是誰燙傷的蘇媛媛,我看這件事你不應該找我們,應該去找員警,我們調查的很清楚,蘇媛媛被燙傷的事情只是一起意外,如果你堅持客人是故意燙傷她,那麼你只能去報警,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張揚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
  康成點了點頭道:“沒關係,我拿出誠意來跟你談,可是看來張主任並不領情。”康成的骨子裡還是很有些傲氣的。
  張揚呵呵笑道:“真他媽沒勁!我還以為你們叫我過來能有什麼負責任的交代,看來我高看了你們。”
  康成看著張揚,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笑意了。
  張揚道:“你以為幾萬塊錢就能把蘇媛媛給打發了?康總,看來你不瞭解我,我要幫蘇媛媛討回公道絕不是想要錢,我是要看看,在東江的地面上誰敢欺負我未來嫂子,我要的是這口氣,有錢了不起,你以為用錢就能解決這件事?呵呵!好,本來我想找出那個始作俑者,給他點教訓就算了,可你們跟我玩這套。”張大官人的目光宛如刀鋒般射向梁孜,看得梁孜不寒而慄。
  張揚道:“你們不給我交代,我一樣查得出來,梁總,你幫我轉告劉曉忠,明晚之前必須要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還有這件事沒有徹底解決之前,你們的慧源賓館最好停業。”
  康成聽到這廝揚言要讓慧源賓館停業的話,頓時也有些忍不住了,雖然你張揚是新城區管委全副主任,可我康成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捏的軟柿子,想欺負我,沒那麼容易。康成道:“張主任,有事說事,我們拿出誠意跟你談,想要解決這件事,可你這種態度根本是不想解決問題。”
  張揚笑道:“誠意?恕我愚昧,壓根就沒看出你們的誠意在哪裡?別覺著拿出幾萬塊錢來就能代表誠意,有句話怎麼說?金錢不是萬能的,人活一口氣,我明白的告訴你們,我今天要爭得就是一口氣,誰欺負了蘇媛媛,誰他媽就是不給我張揚面子!”
  康成氣得臉色鐵青,他大聲道:“張主任,你這種態度,咱們就沒得談了?”
  張揚道:“不用談,早知道這樣,我根本就不會來!”
  梁孜勸道:“大家都消消氣,咱們先吃飯,心平氣和的談談。”
  張揚笑道:“梁總,還是別談了,再談下去,我怕忍不住要打人了,我這人脾氣不好,很多人都知道。”
  康成冷冷道:“不送!”
  祁山也站起身來,他走之前,向康成道:“康總,你欠我的那筆錢什麼時候給我結清啊?”
  康成一雙眼睛充滿怨毒的看著祁山,麻痹的,這種趁火打劫的人物最招人恨!
  祁山才不怕他,冷冷和他對視著:“康總,最後期限都已經過了,看來你是非得逼著我起訴你。”
  康成道:“愛咋地咋地!”

張揚和祁山來到大廳,兩人對望了一眼,不禁都笑了起來,祁止,道:“你帶我來蹭飯,飯沒蹭成,卻蹭了一肚子氣。”
  張揚道:“走,我請你!”
  祁山道:“去哪兒啊?”
  張揚指了指餐廳道:“就在這兒吃,我花錢吃飯,他們就得好好招待。”
  祁山一聽樂了,點頭道:“好,就在這兒吃!”
  康成和梁孜本以為張揚他們走了,卻沒想到兩人居然跑到餐廳點菜吃飯,康成氣得咬牙切齒道:“趕他們走,我不做他們生意。”
  梁孜畢竟年齡稍長,經歷的事情也多一些,她比康成要瞭解張揚,慌忙勸道:“康總,算了,他們花錢吃飯,就是客人,我們可不能趕他們走,真要是那麼做了,正好給了他們一個鬧事的理由。”
  康成怒道:“根本就是兩個無賴,想方設法挑事兒。”
  梁孜歎了口氣道:“既然知道他們存心想挑事,就不用和他們一般計較,張揚那個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康成道:“有什麼了不起?”
  梁放咬了咬嘴唇,這件事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張揚和祁山兩人點了幾道特色菜,邊聊邊吃倒也投緣,祁山道:“張主任,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什麼怎麼辦啊?”
  祁山放下酒杯道:“剛才我聽說你要讓慧源賓館關門?”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是這麼想啊,不過還沒想到具體的辦法。
  祁山笑道:“我倒有個主意!”
  張揚向拼湊了湊,祁山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啊,這慧源賓館的水電路都有問題,賓館的水都是打先用的地下水,至於電路,嘿嘿,梁孜就是省電力局長的小姨子,你明白。”
  張大官人雙目一亮,向祁山點了點頭道:“祁山啊祁山,你可夠陰的。”
  祁山道:“我都是聽說,其實我跟他們沒什麼矛盾。”
  張揚笑道:“康成不是欠你七八百萬嗎?”
  祁山道:“我倒不是在乎那些錢,人活一口氣,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兩人都笑了起來,這時候張揚看到梁孜朝這邊走過來了,梁孜來到他們旁邊,輕聲道:“兩位,不介意我打擾你們吧?”
  張揚道:“梁總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客氣?”
  梁放拉了張椅子在他們旁邊坐下,又輕聲歎了口氣道:“張主任,剛才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其實康總沒有和您作對的意思,從我們酒店的利益來出發,我們並不想這件事鬧大,蘇媛媛是我們的員工,她被燙傷,我們也很痛心,可是在對待客人方面我們的原則是,寧願自己吃虧,也要讓客人滿意。”
  張揚道:“我不瞭解你們的原則,我也不想瞭解,梁總,如果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才不會給梁放面子,這件事的根源就在梁孜的姐夫劉曉忠的身上,雖然梁孜在裝無事,而且裝得有模有樣,可張大官人不會被她的偽裝給迷惑住。
  梁孜道:“蘇媛媛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當天晚上省電力局的幾位領導在這裡吃飯不假,可燙傷蘇媛媛的是一位叫張慶峰的承包商,他是無意,張主任,您剛才認定了是劉局,不是我偏袒我姐夫,可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梁孜忙著為姐夫撇清干係。
  張揚笑道:“到底是一家人啊,你這當小姨子的護姐夫護得還挺緊。”
  梁孜因為張揚的這句話感覺臉上有些發熱,她總覺著張揚話裡有話,似乎影射她和姐夫之間的關係不正常,有道是做賊心虛,梁放心中不覺有些慍怒,可又不能發作出來,不過臉色已經不如同才和藹,正色道:“張主任,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你如果想追究到底,你應該找的也是張慶峰。”
  張揚道:“梁總,咱們不聊這件事,好好的影響了大家喝酒的興致。”
  梁孜聽懂了張揚的意思,人家這是下逐客令呢,說自己影響了他和祁山喝酒的興致。梁孜從來都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從事情發生之後,她一直都主張和平解決,她不想招惹張揚,可當她意識到這場風波已經無可避免的時候,梁孜開始重新考慮應對的方法,她絕不是個怕事的女人,更何況慧源賓館最大的股東並非是自己,天塌下來,有人撐著。張揚雖然厲害,可康成也不是等閒之輩,他的後臺是省組織部長孔源,真正鬧起來,張揚未必能夠討到多少好處。要說讓梁放感到困擾的,就是張揚將矛頭指向了自己的姐夫劉曉忠,那天晚上劉曉忠偏偏就在現場,蘇媛媛的腳被燙傷雖然不是他直接所為,可和他也有一定的關係。
  張揚擺出一副討還公道的架勢,其矛頭指向的不僅僅是慧源賓館,他是想借題發揮,他是要瞄準劉曉忠發難。
  雖然心中非常的憤怒,可梁孜還是很有風度的向兩人告辭。
  祁山望著梁孜的背影,微笑道:“張主任,你不夠憐香惜玉啊,人家一大美女主動向你求和,你居然狠心拒絕。”
  張揚笑道:“做人得有原則,不能因為看到人家有幾分姿色,就忘記了敵我立場。美人計誰不會,聽到嬌聲嗲氣的兩句話,耳根子就變軟,那還是共產黨員嗎?”
  祁山向張揚豎起了拇指:“張主任,我現在對你真的是心服口服了,過去我以為立場堅定鬥志強,那都是歌裡面唱的,今兒才發現現實中還真有這樣的。”
  張揚端起酒杯和祁山碰了碰,他飲盡這杯酒道:“祁山,今天咱倆算是站在同一個戰壕內了,同仇敵愾就是戰友。”
  祁山笑道:“能和張主任並肩戰鬥是我的榮幸。”
  張揚道:“說句心裡話,我都沒想到能跟你面對面喝酒,還跟老朋友似的,那啥,我問你一句,你老老實實跟我說,過去咱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你到底恨不恨我?”
  祁山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張揚道:“笑什麼?我問你話呢!”
  祁山緩緩落下酒杯道:“張主任!既然這裡只有咱們兩個,我也就不玩那套虛的,在你來東江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你先把我弟弟的車給砸了,把人給打了,然後又迫使他把生意紅紅火火的江南食府轉讓出去,逼他離開了東江,要說我不恨你,恐怕你不會相信。”張揚點了點頭,笑眯眯看著祁山。
  祁山道:“可事情我搞清楚了,每件事都是祁峰先惹你,如果不是他主動招惹你,你也不會出手報復,換成別人,我肯定會想,我們兄弟倆也算的上有錢有勢,就算祁峰欺負了別人,他不在理兒,大不了賠點錢了事,可他偏偏惹上了你,說真話,我們兄弟倆惹不起你。”
  張揚笑道:“我是問你恨不恨我,沒問你惹不惹得起我。”
  祁山道:“我惹不起你,怎麼會恨你,幾件事我雖然損失不小,可是我輸得心服口服,是我弟弟招惹你在先,我們理虧。張主任,人活在世上必須要識時務,你說是不是?”
  張揚笑了起來:“祁山,你這人真是虛偽,到現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祁山道:“沒恨過你,真的,就算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但是我永遠不會選擇和你成為敵人。”
  張揚端起酒杯道:“沖著你這句話,我敬你!”


卷九 第836章 惹是生非
  張大官人一心想要陰別人的時候總能想出辦法,更何況現在身邊又多了祁山這個陰謀家,祁山提出的兩點都是慧源賓館的把柄,可是慧源賓館的背景擺在那裡,就算他們偷水偷電,以康成和梁孜的背景誰敢去查?
  張揚把自己的疑慮提出來的時候,祁山笑了起來,祁山道:“無知者無畏,你要是想讓市電力局去查,他們肯定沒這個膽子,梁孜的姐夫劉曉忠就是省電力局局長,慧源偷電是他默許的,當官的不敢,未必下面具體辦事的不敢,他們不敢做的原因是迫于劉曉忠的權威,如果給他一筆足以打動他的錢,那麼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張揚道:“我可不能動用公款,公報私仇。”
  祁山道:“我可以!我拿出錢來搞定這件事,讓這些電力局具體辦事的人揭露這件事。”
  張揚道:“那得花不少錢,你拿這麼多錢出來,該不是為了懲惡揚善,當新時代的活雷鋒那麼簡單吧?”
  祁山道:“張主任,我是商人,虧本買賣我可不會做。”
  張大官人笑了,這事兒他早就清楚,祁山這麼主動熱情,旗幟鮮明的跟自己站在一起,可不是為了和自己套交情的,他一早就算准了祁山另有目的。
  祁山道:“康成欠了我這麼多的轉讓費,等於白白搶佔了江南食府,我想將食府拿回來。”
  張揚點了點頭,祁山的要求並不過分。
  祁山又道:“如果可能,這次或許可以搞得他在慧源無法立足。”
  張揚眯起雙目,已經明白了祁山的意思,這廝的胃口很大,不但想把失去的江南食府拿回來還想連本加利把慧源給一併搶過來,怪不得這次他跟著出錢出力,原來他一早就覬覦慧源賓館多時了。張揚歎了口氣道:“祁山啊,祁山,我現在才發現,跟你們生意人交往得時刻多個心眼兒,一不小心就會被你們給賣了。”
  祁山笑道:“對別人,我敢,對你我不敢!”
  張揚道:“就算你讓人查水查電,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慧源這麼多保安也不是吃閒飯,哪能那麼容易讓你得逞。”
  祁山道:“單單是查水查電肯定不行,必須要製造新聞,要出動新聞媒體曝光這件事,力求將影響最大化。”
  這和張揚想到一起去了,張揚道:“你想的都不錯,可惜還缺少一個契機。”
  祁山蓮:“什麼契機?”
  張揚道:“還要查房!”
  祁山不解道:“查房?”
  張大官人微笑道:“不錯,查房不是目的,而是為了聲東擊西,美其名曰綜合整治。”
  祁山道:“慧源屬於東江西城分局,霍雲忠和梁孜的關係不錯,你想讓霍雲忠出面來查慧源,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張揚道:“霍雲忠只是一個小角色,在平海的公安系統內他排不上號。”
  祁山看到張揚信心滿滿的樣子,知道他肯定已經成竹在胸,低聲請教道:“張主任,你說這件事應該怎樣做?”
  張揚道:“你只需要把水電的事情解決,至於新聞和公安方面我來負責!”

張大官人還是很有辦法的,新聞方面沒有任何的難度,那些記者只要聽到有新聞,馬上就會圍攏過來,至於公安方面,張揚首先想到的就是榮鵬飛,可榮鵬飛未必肯幫著他瞎胡鬧,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曲線救國,張揚給杜天野打了個電話,雖然他和杜天野與榮鵬飛的關係都差不多,可是杜天野在榮鵬飛心中的地位和自己不一樣,榮鵬飛把張揚定義為一個整天沒事找惹是非的麻煩小子,可杜天野卻是個認真負責的人,杜天野要是有什麼請求,榮鵬飛根本不會猶豫,更不會考慮杜天野是不是惡作劇。
  就在梁孜和康成正在考慮應對張揚的辦法的時候,慧源停電了,這種事情在國內很常見,幾乎所有單位,所有人家都遭遇過,可是對慧源來說這件事太不尋常了,慧源不可能停電,所以梁孜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就是賓館內部電路出問題了,請了電力搶修過來。
  當天的怪事層出不窮,停電只是開始,電力搶修車到來沒多久,東江市白沙區公安局過來檢查酒店治安情況,這讓酒店方面更加的想不通,就算要檢查治安,也應該是西城區,白沙區公安局局長欒勝文親自帶隊,幾乎在同時市消防支隊毫無徵兆的前提下過來檢查消防。
  梁孜一邊陪同這些職能部門進行檢查,一邊找到機會悄悄給康成打電話,她敏銳的覺察到風頭不對,這麼多職能部門,全都聚集在慧源賓館,這應該不是巧合,聯想起張揚之前說過要讓慧源關門的事情來,梁孜意識到這件事正在朝著不利於他們的方向發展。
  康成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外面,他聽梁孜說完這件事,頓時就惱火起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張揚,這廝果然不簡單,能夠調動這麼多的職能部門來查慧源,其能量不容小覷。不過康成並不害怕,公安查賓館,無非是想查黃賭毒,這三樣和慧源都沒有關係,至於消防,他對酒店的消防有信心,消防方面的驗收並沒送禮,相關設施絕對過硬,至於電力方面更不用擔心,直到現在康成還認為電力系統只是前來維修。
  梁孜道:“康總,你最好親自來一趟,我怕公安和消防系統的人會挑毛病。”
  康成道:“不用擔心,配合他們檢查,我馬上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康成結束和梁孜的通話之後,很快就往省組織部長孔源那裡打了一個電話。
  孔源聽到有公安和消防去查慧源,也是一怔,在慧源開業之初,相關部門他都是打過招呼的,這些部門應該知道慧源的後臺是自己,既然知道還敢明目張膽的去查,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孔源道:“小成,你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康成道:“姨夫,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是守法經營,一點違法的事異都沒做過。”
  “那就好,那就好!”孔源說完又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康成道:“一定是張揚和祁山聯手整我!”他這才將之前的事情告訴了孔源。
  孔源聽他說完,不禁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小成,張揚是個沾毛賴四兩的人物,出奇的難搞,你惹他做什麼?”張揚的難纏,他早就領教過,每每想起當年在靜海的那一記耳光,孔源都是老臉發燒,怒從心生,這對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康成道:“姨夫,不是我惹他,我都不認識他,是他找上門來的,把自己搞得跟國際員警似的,多管閒事,我都想抽他!”
  孔源道:“算了啊!你別冒失,如果這些事是張揚搞出來的,那麼他的目的就是觸怒你,只要你沒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他鬧再大的動靜也就是窮折騰,你別急,我馬上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孔源放下電話,想了想,這件事白沙區的跨區去執法,據稱是省廳直接下達的命令,他直接找了省公安廳廳長高仲和,讓孔源沒想到的是,高仲和對這件事竟然是一無所知。
  高仲和知道這件事之後,馬上把榮鵬飛給叫了過來,榮鵬飛聽他問起這件事,不由得笑了起來:“高廳,我們接到線報,說慧源賓館內可能有人藏有毒品,所以才決定突擊檢查。”這個理由是榮鵬飛編造出來的,不過理由很充分,他總不能實話實說,是杜天野想找慧源的晦氣。
  高仲和道:“你掌握確實的證據了沒有?慧源是一家涉外五星酒店,你派出公安去查本身影響已經很不好,還出動消防支隊。”
  榮鵬飛道:“消防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只是查有沒有私蔵毒品的事情。”
  高仲和道:“慧源自從開業之後,其口碑在行業內一直都不錯,你讓人去查,也要考慮到人家賓館的感受,這麼大張旗鼓,搞得住客惶恐不安,慧源方面已經提出抗議了。”
  榮鵬飛道:“高廳,現在毒品案已經陷入了困境,有線索我總不能放過。”
  高仲和歎了口氣道:“不是不讓你們查,我的意思是凡事要低調,要顧及周圍同志的感受,慧源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
  榮鵬飛道:“你是說孔部長。”
  高仲和道:“慧源的老闆康成是他外甥,剛才他打電話過來找我,你倒好,派人查慧源,也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搞得我相當被動,孔部長那邊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你讓我以後和他見面很尷尬啊。”
  榮鵬飛道:“高廳,那我現在就下令收隊。”
  高仲和道:“查都查了,你以為收隊就能把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全都消除?”
  榮鵬飛不解的要著高仲和。
  高仲和道:“既然查,就乾脆查清楚,萬一直的有人蔵毒,決不能放過。”
  欒勝文帶人在慧源查房,搞得住客怨聲載道,例行檢查之後,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正當欒勝文準備收隊的時候,他接到報警,報警的是前來檢修電路的工人,他們發現慧源的電路有問題,存在著嚴重的偷電改表的行為。
  欒勝文來到現場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向那幾名工人道:“你們發現了問題應該上報電力系統,我們是公安局,不是電力局,我們不負責管理電力系統的事兒。”
  此時一個女孩的聲音道:“欒局,請問盜割電纜屬於刑事犯罪嗎?”
  欒勝文愣了一下,轉身望去,卻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朝他走了過來,那女孩來到他面前,身邊還跟著幾名記者,圍著現場劈裡啪啦的一通拍攝,年輕女孩自我介紹道:“欒局,我是東南日報的記者武意,偷電和盜割電纜在某種意義上是相同的,數額巨大一樣是觸犯刑法,難道不屬於你們管轄的範圍嗎?”
  欒勝文何其的老道,他微笑道:“記者同志,具體的性質認定還要視情況而定,我們不負責管理電力系統的事情,並不意味著我們面對違法行為坐視不理,如有需要,我們會配合電力部門的工作。”
  誰都沒有料到怎麼會突然湧入了這麼多的記者,而且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電臺、電視臺、報社、雜誌,平海有影響力的新聞媒體幾乎全都出現在慧源賓館內。
  如果在平時,慧源賓館可以派出保安進行干預,謝絕這幫記者的採訪,可是媒體的介入讓這件事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梁孜的臉色變了,她可以斷定這件事的背後就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慧源的陰謀,系統查房是假,他們根本是為了這幫記者保駕護航的。
  有公安局的人在,慧源賓館方面保安不敢妄動,前來檢修電路的電力員工,隸屬于東江市電力局,是他們把慧源賓館偷電私改電錶的事情捅了出來,對梁孜來說,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她姐夫劉曉忠是省電力局局長,這些年來,她經營的地方,無論酒、夜總會還是賓館,在用電方面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問題,誰敢查她?即便是朋友關係通過她搞定的電力方面的事情數都數不清,現在這幾個普普通通的電力局員工就敢曝光她的事情,這些人是不想幹了?
  康成遲遲不到,所有記者的矛頭自然指向了梁孜,有人拿著話筒採訪梁孜:“梁小姐,請問慧源是從什麼時候私改電錶的?”
  “在情況沒有搞清楚之前,我無可奉告!”
  有記者問:“梁小姐,國家能源緊張,最近省電力局在全省範圍內嚴打偷電行為,為什麼慧源要頂風作案?”
  “梁小姐,據我們所知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是你的姐夫,請問慧源的偷電行為,他知道嗎?”
  梁孜被一個接一個的提問,壓迫的就快喘不過氣來,她臉色蒼白的擺了擺手道:“你們別問我,我什麼都不清楚,我什麼都不清楚……”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推開記者,從新聞工作者的包圍圈中沖了出去,梁孜的性情當然沒有那麼軟弱,在這時候哭出來,絕不是因為她的情緒失去了控制,而是她發現除了用這種方法才能解圍,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就算是當眾流淚也無可厚非。
  梁孜將眼前的爛攤子扔給了宗文俊,她逃也似的跑回了總經理室,讓保安守住了大門口,讓梁孜憤怒的是,康成早就已經抵達了慧源賓館,他肯定看到了外面亂糟糟的情形,可是這廝卻不出面,這會兒躲在辦公室裡,正站在落地窗前,滿臉鬱悶的看著外面的情景。
  聽到梁孜失去節奏的腳步聲,康成這才回過頭來,他看到了梁孜臉上的屈辱和憤怒,梁孜已經擦乾了淚水,眼圈兒卻仍然有些發紅,她看著康成,胸口劇烈起伏著,素來冷靜鎮定的梁孜此時的情緒也不禁激動起來,讓她生氣的不僅僅是外面發生的一切,還有康成,在剛才她被那幫記者圍攻的時候,康成肯定看得清清楚楚,可他卻龜縮在這裡不敢出面,這混帳東西一點擔當都沒有。
  梁孜強忍住憤怒:“你看到了?”
  康成點了點頭,他低聲道:“看來這件事是沖著你來的!”
  梁孜聽他這樣說,差點沒把肺給氣炸,怒道:“康總,你什麼意思?”
  康成道:“他們怎麼會這麼熟悉內情,改電錶的事情他們怎麼會知道?”
  梁孜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康成察覺到了梁孜的憤怒,他笑道:“梁姐,你消消氣,你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可能不僅僅是沖著咱們慧源賓館來的,他們是想借著偷電的事情做文章,公安、記者都是為了這件事過來的,目的就是製造影響,如果這件事被報導出去,肯定有人會聯想到劉局的身上。”
  梁孜道:“康總,你以為他們鬧出這件事的目的指向的是劉局嗎?你以為慧源的聲譽不會受到影響?你以為自己能夠完全撇開責任?”梁孜已經明白,康成看到事情不妙,已經有了撇清自身干係的念頭,梁孜明白的告訴他,大家都是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這種時候,你想逃走,門兒都沒有。

康成道:“梁姐,你誤會了,我是就事論事,你看是不是讓劉局出面把這件事壓下去?”
  梁孜咬了咬嘴唇,這康成不知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既然知道對方的矛頭指向劉曉忠,居然還提議讓劉曉忠出面,這種時候,劉曉忠躲都來不及,又怎能表現出太多的關注?梁孜道:“康總,對服務行業來說,聲譽是至關重要的,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聲譽甚至關乎到慧源的生死存亡,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找出誰在搗鬼,而是要儘快想辦法將這件事壓下去,消除惡劣的影響。”
  康成道:“我在想辦法啊!”
  梁孜道:“康總,其實只要孔部長出來說句話,平息這件事應該很簡單。”
  康成道:“我聯繫過他了。”
  此時宗文俊滿臉欣喜的回來向他們回報,公安局的人已經走了,記者們也走了不少,剩下的幾名記者已經被他們請到了茶館喝茶。
  康成當著梁孜的面又給姨夫打了個電話,主要是想孔源出面找宣傳部,讓這些新聞媒體不要胡亂說話,電話中孔源少不得又埋怨了他一通。
  梁孜看到康成這會兒處理事情的態度變得積極主動了,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起到了作用,康成認識到現在絕不是撇開干係的時候,如果慧源的事情處理不好,損害的是他們共同的利益。
  康成放下電話,向梁孜道:“問題應該不大,記者方面,我姨夫答應做點工作,不過電力系統的事情還得你出面。”
  梁孜點了點頭。
  康成道:“梁姐,你說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
  梁孜沒說話。
  康成道:“是不是張揚和祁山那兩個混蛋?”
  梁孜道:“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就是他們幹的,不過張揚揚言要讓慧源停業,我看他應該嫌疑最大。”
  康成咬牙切齒道:“如果讓我查出事情是他幹的,我絕饒不了他。”
  梁孜心說你也就是說說狠話罷了,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張揚幹的,你背後有孔源,可張揚的背後比你還要強硬一些,梁孜看得很清楚,這件事比拼的是背景,鬧到最後,搞不好是孔源和宋懷明之間的角力。這些事和梁孜無關,真正讓她頭疼的是,正如康成所說,張揚這次的矛盾所指是她的姐夫劉曉忠,今天的事情就是在電力上做文章,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能夠控制住新聞媒體,大不了也就是找個人頂罪,劉曉忠最多也就是名譽受點損失,可是如果事情被無限的放大,恐怕就麻煩了。
  梁孜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康成的辦公室,沒等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內,就看到宗文俊又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他一臉憤怒道:“梁總,張揚和祁山又來吃飯了。”
  梁孜聽到這個消息,一雙秀眉頓時顰了起來,這兩人還真是招搖,這種時候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的來慧源吃飯,根本是故意挑戰他們的心理極限。
  宗文俊憤憤然道:“這不是欺負人嗎?”
  梁孜道:“他們怎麼欺負你了?”
  宗文俊道:“誰看不出來啊?昨天打人,今天又弄了一幫人過來找麻煩,全都是他們幹的!”
  梁孜道:“今天他們打人了嗎?”
  宗文俊搖了搖頭。
  “人家來吃飯,花錢消費,我們就得照顧好,如果我們的服務不能讓客人滿意,他們就有權投訴我們。”
  宗文俊苦著臉道:“梁總,照我看,他們不是吃飯的,他們根本是過來挑事兒的。”
  “那又怎樣?”梁孜看著宗文俊道:“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想。”


卷九 第837章 因勢利導
  今天並不是張揚和祁山單獨吃飯,除了他們兩人以外,還有東江日報的實習記者武意,張揚是在餐廳門前遇到武意的,於是邀請她一起吃飯,反正也到了吃飯的時候,武意就沒客氣,又把跟她一起過來的圖片記者給叫上了。
  祁山去點菜的時候,武意向張揚笑道:“張主任,我還沒來得及請你吃飯,這就先吃上你的了。”
  張揚笑道:“我還沒完成七十億的招商指標,目前你還沒輸。”
  武意道:“謝謝你給我的消息!”她所指的就是今天慧源賓館的新聞。
  張揚笑道:“不用客氣,我看你工作這麼努力敬業,有了新聞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你。”
  武意笑了笑。
  張揚道:“採訪的情況怎麼樣?”
  武意道:“賓館的主要負責人全都躲起來了,只剩下一個所謂的經理宗文俊在那裡和大家周旋,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從頭到尾就在那兒玩太極。”
  張揚笑道:“太極玩好了也不容易。”
  祁山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他看了看服務員拿來的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不對啊,我讓你拿的是三十年陳的茅臺,不是普通飛天。”
  服務員愣了一下。
  祁山道:“你愣什麼?你們老闆欠我七百多萬呢,我怎麼喝也喝不完啊!趕緊去拿!”
  張揚和武意都笑了起來。
  祁山歎了口氣道:“這個康成真是沒品,以為躲起來就完了?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得勇敢面對,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偷水偷電這種事他也敢幹,生意做到這種地步也太下作了。”
  武意也陪著他們小喝了兩盅,當然這頓飯是有很多收穫的,張揚和祁山一唱一和的給她提供了很多的線索,比如梁孜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又比如酒店最大股東康成的親姨夫就是省組織部長孔源,這些新聞雖然和今天的事件沒有直接關係,可是一旦被曝光出來,引起的社會影響肯定是巨大的。
  武意和那名攝影記者走後,祁山饒有興趣的望著她的背影道:“這女孩兒不錯!”
  張大官人笑道:“祁總春心大動啊!”
  祁山苦笑道:“我是說她心胸不錯,率真,坦誠,沒其他意思。”
  張揚喝了口酒道:“你說康成會不會來?”
  祁山道:“康成不會來,不過梁孜肯定會來?”
  張揚道:“何以見得?”
  祁山笑眯眯看著他的身後,因為他看到梁孜已經走過來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梁孜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雖然她在心底已經認定是這倆小子搗鬼,可梁孜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憤怒,任何社會都是一樣,強者為王,大家比的是實力,拼的是智慧,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她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可以證明就是張揚和祁山幹的,所以無法撕開這張臉皮。
  梁孜來到他們身邊,笑得如同春風拂面:“兩位又來了啊!”
  張揚道:“慧源的飯菜太好吃,我都上癮了,你們這裡面不是放了鴉片?”
  梁孜格格笑道:“張主任,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慧源賓館可是守法經營,涉外五星級的招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掛上的。”
  張揚笑道:“這種招牌有多大意義我心裡清楚,過去我在江城旅遊局幹過,只要關係到位,別說五星級,就算七星級我也能給你掛上。”
  梁孜聽出他話裡埋汰慧源賓館的意思,只當沒聽到,淡淡笑了笑。
  祁山故意道:“今兒怎麼回事兒?又是警車又是記者的,你們慧源發生什麼大事情了?”
  梁孜道:“電路上出了點問題,正在搶修中。”
  祁山道:“不會啊,就憑梁總的關係,你們的電路怎麼會出問題?”
  梁孜道:“這年月,什麼事都不能保證,你們說是不是啊?”
  祁山笑道:“是啊,是啊,你們康總呢?我打電話他也不接,找他也找不到,欠我的錢究竟什麼時候還呢?”
  梁孜心中暗罵,祁山啊祁山,你狗仗人勢,現在跟張揚糊弄到了一起,合夥來欺負我們,真以為我好欺負?梁孜道:“祁總,這事兒我還真不清楚,康總那個人行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過以我對他的理解應該不是賴帳的人,康總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些錢他應該不會放在眼裡。”梁孜不軟不硬的回敬了祁山一句。
  祁山道:“你們康總真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據我說知他在外面欠得可不少,別說是我,就連賣青菜的錢他都欠,梁總,你們慧源的經營情況是不是不太好啊。”
  梁孜向四周看了看:“生意你都看到了,一直都很好啊。”
  張揚一旁不冷不熱道:“趁著紅火的時候趕緊轉賣了,還能賣個好價。”
  祁山故意道:“慧源要轉讓嗎?多少錢,我有興趣。”
  梁孜被他們氣得幾乎要罵娘,可她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緒,淡然笑道:“不勞兩位費心,慧源的生意蒸蒸日上,不知有多好。”
  張揚和祁山很快就知道,慧源方面並非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當天省電力局開始突擊檢查,在東江範圍抽查電力電路情況,當天查獲有偷電行為的企業和商家共七家,至於涉嫌偷電改線的居民更是數以百計,這只是一天抽查的結果。
  省電力局在突擊檢查的過程中全程邀請媒體監督,張揚得知這一情況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劉曉忠這個人不簡單,他在進行危機公關,這一招有棄卒保帥之嫌,更像是在給慧源賓館拉墊背,本來只有慧源一家,可現在經他突擊檢查,一天之內就查出了七家,他劉曉忠現在可以說慧源的事情是他大義滅親,可以說社會上存在著普遍的偷電現象,作為電力局的領導,他並沒有徇私。
  慧源方面做出的反應不僅僅是這件事,雖然當天來慧源採訪的記者很多,可是當天的電視新聞、廣播報導、報紙雜誌上卻少有提及慧源的事情,就算是提起慧源的名字,也是一篇不疼不癢的新聞通稿……今天,省電力局、東江市電力局聯合工作組突擊檢查,在東江市範圍內查獲多家涉嫌偷電的企業和商家,其中有……
  這樣的新聞稿根本沒有任何的威力,張大官人本來的目的是真指慧源,要讓新聞的矛盾點集中在慧源賓館上,可誰曾想事情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變化。東南日報的記者武意一篇寫好的稿子也被上級部門扣住不發。
  張揚幾於可以斷定,肯定是孔源在背後做了手腳,以孔源的身份地位,他只要說句話,宣傳部門應該會給他面子。
  張揚想通了這前後的因果關係,他直接去了省委宣傳部,他和省委宣傳部長肖元平打過幾次交道,也知道肖元平為人耿直,做事公正無私。

肖元平很愉快的接見了張揚,當他聽說張揚的目的之後不由得笑了起來:“小張啊,你好像是在東江新城區工作?”肖元平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說張揚管的事情有些太寬了。
  張揚道:“肖部長,我之所以來找您,是受人所托,我認識的幾位元記者朋友,昨天去採訪慧源賓館的事情,本來應該在今天刊載出來,可是他們都接到緊急通知,所有關係到慧源賓館的稿件一律不得刊載,肖部長,不是常說我們國家的媒體是自由的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肖元平笑道:“小張,媒體是自由的,可並不代表著媒體不需要約束,一旦缺乏約束,輿論就會被有心人利用,產生種種不良的社會影響。慧源賓館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你既然如此熱心,想必你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楚得很。”
  張揚道:“慧源賓館偷水偷電,被電力局給查出來了,省內各大媒體都前往報導這件事,慧源賓館的主要股東之一梁孜,她是省電力局劉曉忠的小姨子,這其中存在著無形的庇護傘,甚至存在著不為人知的腐敗,對於這種現象,難道新聞媒體沒有責任去揭露嗎?”
  肖元平道:“張揚,同樣的一件事,往往有兩種不同的處理方法,可以為公也可以為私,如果從前者出發,我們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懲罰違規的那些人,還要考慮到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國家的利益,如何才能維護我黨我們政府的形象,如果只是為了報復,為了私怨,那麼目的就是以懲罰別人為目標,為了將對方搞得身敗名裂而不惜造成任何的影響。”肖元平看透了問題的本質,張揚在慧源賓館的事情上如此熱心,很大程度上因為他要泄私怨,做到肖元平這種級別,做任何事之前不可能不考慮清楚,慧源的事情他並非一無所知,他打聽到慧源的大股東是孔源的外甥康成,所以孔源才會為他出頭。
  肖元平並不是害怕孔源,也不是礙於情面,他考慮的非常周全,慧源賓館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任由新聞媒體炒作慧源偷電的事情,對社會的和諧穩定不利。肖元平道:“宣傳工作的重點不是通過輿論激化矛盾,而是要對輿論進行正確的疏導,力求化解矛盾,你懂嗎?”
  張揚不懂,在他看來,肖元平自從當上宣傳部長,過去的鋒芒和棱角已經不見了,可能他通過這些年的宦海沉浮,終於悟到了做官的真諦,肖元平說了這麼多,只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他不想得罪孔源。
  張揚道:“可這種疏導意味著掩蓋事實真相。”
  肖元平笑道:“有些事情讓公眾知道並沒有任何好處。”
  張大官人從心底感到失望,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他因此而氣餒,因此就要放棄這件事,張揚決定這次非得要堅持到底,他準備去找省委書記喬振梁,看看這件事的道理究竟站在誰那邊,張揚這次是鐵了心,他必須要搞掉劉曉忠這顆毒瘤,膽敢欺負他姐姐,張大官人一定要讓他悔不當初。
  就在他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卻是東江日報的實習記者武意和另外那名攝影記者在前往採訪慧源賓館的時候被人打了,目前兩人都被送往了西城區人民醫院。
  張揚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火了起來,可馬上他就意識到這件事來得正是時候,毆打記者根本是在挑戰新聞界的底線,慧源賓館方面出了一個昏招,本來局勢已經基本上被他們控制住了,可是這一時間又重新點燃了導火索,勢必引起新聞界的同仇敵愾,這康成真是一個蠢材。
  張揚放下電話,當著肖元平的面笑了一聲道:“肖部長,有些矛盾註定是化解不了的,兩名記者在採訪慧源賓館的過程中被暴力毆打,如今已經送往了醫院。”
  肖元平一聽就愣了:“什麼?”
  張揚道:“您得趕緊做好疏導工作,不然這件事的後果肯定很嚴重。”
  張大官人的這番話並沒有誇張,武意和那名攝影記者被打的消息傳出之後,平海大小媒體都派出記者前往慧源賓館還打出了條幅,嚴懲打人兇手,捍衛新聞尊嚴!
  梁孜剛剛才松了口氣,他們的危機公關起到了作用,平海省各大媒體都沒有刊載他們的消息,可誰能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梁孜把宗文俊和保安部的負責人都叫到辦公室裡,柳眉倒豎道:“誰?到底是誰幹的?”
  宗文俊一臉茫然道:“梁總,我不知道,治安方面都是保安部負責。”
  保安部的負責人叫苦不迭道:“梁總,我們把所有保安都叫過來問了一遍,我可以保證,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人對兩名記者動手。”
  梁孜怒道:“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
  此時西城分局局長霍雲忠親自趕到了,梁孜讓手下人先離開了辦公室,向走入的霍雲忠笑道:“霍局,快請坐!”
  霍雲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他歎了口氣道:“梁總,你們慧源真是能惹麻煩啊,居然敢打記者。”
  梁孜道:“霍局,這件事我剛剛調查過,那兩名記者不是我們內部工作人員打的。”
  霍雲忠道:“剛才我們的人已經去醫院調查過,兩名記者一口認定打他們的人身穿慧源賓館的保安制服,是你們慧源賓館的人。”
  梁孜道:“霍局,身穿我們的保安制服並不代表就一定是我們的人,也許是別人假冒呢?你們員警也不能只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就將這件事算在我們的頭上。”梁孜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
  霍雲忠道:“帶隊過來並不是為了追究你們的責任,是為了保護你們,你有沒有看到,外面來了多少記者,他們的情緒都很激動,隨時都可能……”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有人從外面投擲了一顆石塊,正砸中梁孜辦公室的玻璃窗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把梁孜嚇了一跳。
  梁孜轉身向破開一個大洞的視窗望去,看到外面已經來了近名記者,其中有公派來的,有自發組織前來的,而且記者的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梁孜感到有些害怕了,她顫聲道:“霍局,這些記者想要幹什麼?”
  霍雲忠道:“討還公道,有道是兔死狐悲,他們的同行被打,怎麼都要有些反應。”
  梁孜咬了咬嘴唇。
  霍雲忠又道:“我看你們要儘快解決這件事,聚集在你們賓館門前鬧事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事情更難說。”
  霍雲忠並非危言聳聽,這兩天生在慧源賓館的事情已經引起了住客的極大不滿,投訴直線上升,大多數住客都選擇退房離開,原本在賓館訂房的客人看到眼前的情況都改變了住宿的地點,畢竟誰也不願在這麼多記者的眼皮底下出來進去,這年月誰沒點隱私需要保護啊。
  康成這會兒不在慧源賓館,他正在孔源的辦公室內挨駡呢。
  孔源指著他的額頭罵道:“你這麼大人了,怎麼就沒點腦子?居然毆打記者,這種事你怎麼能幹出來?你們激起了眾怒,現在好了,整個平海的新聞工作者都被你們惹火了,都要找你們討還公道。”
  康成道:“姨夫,我問過了,打那兩名記者的事情不是我們的保安做的,根本是有人在陷害我們,利用這件事挑起記者對我們的仇視。”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一定是那個張揚!”
  孔源怒道:“你是不是吃飽撐的沒事做,你招惹他做什麼?”
  康成滿腹委屈道:“我沒招惹他,是他上門惹事!”
  孔源道:“他的矛頭又不是指向你,他想找劉曉忠的晦氣,你非得跟著摻和?遇到這種事,別人都是想盡辦法撇開干係,有你這樣的嗎?拼命往自己身上攬事兒。”
  康成道:“我是慧源的大股東,現在慧源搞成這樣,受到損失最大的是我。”
  孔源道:“經濟上的損失和名譽上的損失不能比,這件事已經鬧大了,你別跟著瞎摻和,事情因為劉曉忠而起,就讓他出面處理。”
  “可……”
  “可什麼可?你等著瞧,打記者的事情不會那麼容易就解決,只會越鬧越大。”
  康成低聲道:“姨夫,這事我該怎麼做?”
  孔源道:“別摻和,損失是肯定的,但是你最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保住你自己。”
  孔源這麼多年的官場不是白混的,審時勢的本事比起康成不知要強出多少倍,他相信慧源方面不會做出打記者的事情,本來都已經將輿論控制住了,在這種時候毆打記者,等於捅了馬蜂窩,把自己陷於困境之中,只要稍有智商的人都不會那麼做。孔源看出有人在陰慧源,可能是張揚也可能另有其人,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這件事十有八九要成為一樁無頭公案,黑鍋慧源是背定了。
  祁山坐在自己的輝騰車內,靜靜看著慧源賓館外面越聚越多的記者們,他們群情洶湧,慷慨激昂的聲討著慧源的那幫無良奸商。祁山的唇角露出得意的微笑,玩弄陰謀可以帶給人心理上極大的滿足,尤其是當陰謀得逞之後。毆打武意和那名攝影記者的保安是他派過去的,弄到慧源賓館的保安服並沒有任何的難度,上面也沒有什麼防偽標識,打人逃走都是在短時間內完成的,這兩名記者是無辜的,不過祁山也事先交代的很清楚,打人不能太重,要讓他們傷在表面。
  本來祁山以為利用偷電這件事就能將慧源一舉擊垮,卻想不到康成和梁孜背後的勢力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大,竟然可以干預媒體,壓下了這件新聞。
  祁山雖然也有一個市長舅舅,可是他能夠自己做的,不喜歡假手於人,他和張揚不同,他做事不求光明磊落,但求最短的時間內達到最佳的效果,他對目前的結果感到滿意。這件事他不會告訴張揚,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從他對張揚的直觀感覺,張揚應該不會同意他這麼做,雖然張揚時不時的也會耍些手段,可是他有底線。
  祁山卻不會用道德標準來約束和衡量自己,尤其是面對敵人的時候。
  祁山將車窗關好了,向後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下,低聲道:“五哥,走!”
  汽車緩緩行進,祁山道:“去西城區人民醫院!”
  低沉的聲音應了一聲。
  祁山道:“他們幾個走了嗎?”
  “走了,事情做完之後就回去了,都不是本地人,查不到的!”
  祁山滿意的點了點頭:“最近有很多新鮮的貨流入了市場,你查查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是!”
  祁山閉上雙目:“我的地盤決不允許其他人伸進一隻手來。”
  “山哥,東江的生意已經停了很久,我們不供貨,其他人自然會想辦法,市場需求擺在那裡。”
  祁山道:“風聲太緊,我們做生意講的是長久,我們不能冒險,雖然犧牲一些眼前的利益,可是從長遠的目光來看,現在的犧牲是值得的。”
  祁山捧著一束鮮花走入西城區人民醫院急診觀察室的時候,看到張揚已經在那裡了,不由得笑了起來:“張主任,你比我快一步啊!”
  張揚笑道:“我前腳剛到,你後腳就跟過來了。”
  武意戴著墨鏡,她受得都是一些頭面傷,女孩子最愛的就是臉面,這場飛來橫禍讓她的情緒多少受了一些影響。

祁山把鮮花放在床頭櫃上,關切道:“武小姐,怎麼樣?你的傷要不要緊?”
  武意道:“不要緊,醫生給我全面檢查過了,就是皮外傷。”
  祁山歎了口氣道:“什麼人這麼狠心,居然對一位花容月貌的女記者下如此狠手?”
  武意道:“我過去稱不上花容月貌,現在更稱不上,殘花敗柳都稱不上!”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女孩兒還算樂觀堅強。
  張揚道:“好好養傷,別多想了,要相信我們的公安,一定會儘快偵破這件案子,把那些打人兇手繩之于法。”
  祁山道:“不耽誤你休息了,等過兩天你傷好之後,我請你吃飯,給你壓驚。”
  武意笑道:“好啊,這點小傷嚇不倒我,過兩天我又是一條好漢。”
  張揚和祁山一起離開了病房,張揚笑道:“這下慧源賓館完了,居然敢打人,把整個平海新聞界都給惹火了。”
  祁山道:“張主任,幸災樂禍可不好。”
  張揚道:“你覺不覺著這件事來得真是及時?按理說康成和梁孜也都是商場精英人士,為什麼會出這樣的昏招?”
  祁山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說不定他們的頭腦剛好短路。”
  張揚道:“按理說不會,祁山,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們?”
  祁山一臉無辜道:“你該不是覺著這件事是我幹的吧?”
  張揚道:“是不是你幹的我不知道,可現在外面有很多人懷疑是我幹的,你說到底是誰啊?這手玩得真是高妙,不但弄得慧源賓館方面啞巴吃黃連,還讓我幫忙背了一個黑鍋。”
  祁山道:“張主任,你認識我這麼久,我是那種沒擔待的人嗎?”
  張揚笑道:“無論怎樣,這次咱們總算達到了目的,我倒要看看,現在他們慧源賓館方面應該如何交代。”
  梁孜終於知道輿論的可怕,事態從兩名東南日報的記者被打之後開始變得急轉直下,原本通過孔源壓住不發的新聞報導,現在一股腦爆發了出來,不但慧源賓館偷水偷電的事情被重點報導,而且關於他們的保安毆打記者的新聞幾乎出現在大小媒體最醒目的版面之上。
  讓梁孜更為惱火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聯繫不上康成了,作為慧源賓館的最大股東,他在事態最為嚴重的時候選擇了逃避,鋪天蓋地的輿論攻勢都朝著不利於慧源的方向發展著,首當其衝的目標就是梁孜,很多新聞報導中都點出她的姐夫就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身為電力高官的親屬,竟然知法犯法,違規偷電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電力局局長劉曉忠在這種時候,為了撇清關係,在電力局高層會議上明確表態,要對慧源賓館的偷電行為嚴肅處理,一視同仁,絕不會因為梁孜是他的親威而徇私枉法。雖然劉曉忠表態很堅決,可是對他不利的傳言仍然一件接一件的傳了出來,這兩天內,劉曉忠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牆倒眾人推,對於他的舉報也在短時間內集中爆發。有些檢舉送到了平海省紀委,還有一些對他的檢舉信件直接送到了中紀委。
  省紀委常委會議上,平海省紀委書記劉釗著重提起了這件事,劉釗之前曾經擔任中紀委黨風廉政辦主任,他在中紀委工作多年,上頭的關係不少,有些事剛剛檢舉到上面,就被回饋了下來,劉釗為人十分的剛正嚴厲,他來到平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在平海幹部隊伍中樹立了黑臉包公鐵面無私的形象。
  劉釗拍著桌子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他指著桌面上厚厚的一遝舉報通道:“這些舉報材料,全都是關於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
  省紀委副書記何平道:“奇怪,過去劉曉忠這個人的風評一向不錯,這些年都沒有接到關於他的舉報和投訴,怎麼會突然這麼多?”
  劉釗道:“壓抑的越久,爆發起來就越厲害。”
  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副廳長劉豔紅道:“這件事我聽說了一些,現在電力系統內部鬧得很厲害,電力局這次搞了一個突擊檢查,結果查出的偷電的幾個大戶基本上都和電力系統有關,拿慧源做例子,慧源的大股東梁孜就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查到了她頭上,劉曉忠這次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成為了電力系統的笑柄。”不過她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說劉釗不應該對電力系統的事情如此上心。
  劉釗道:“可我聽說到的情況是,先是慧源被查,然後他才搞了一個突擊檢查,目的是轉移公眾的注意力。”
  劉豔紅道:“我也聽說了,因為這件事,新聞界去慧源來訪,可慧源賓館方面又把記者給打了,現在全平海的新聞媒體都在對慧源口誅筆伐,而且多數都是圍繞偷電的事情做文章。”
  劉釗道:“這件事已經引起了中紀委的注意,中紀委把權力下放給我們,要求我們儘快調查清楚這件事,要儘快的把事態平息下去,這件事在社會上已經造成了相當惡劣的影響。”
  劉豔紅道:“電力局的情況很特殊,他們是垂直管理,我們地方紀委插手,以後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劉釗道:“沒什麼麻煩的,我們更熟悉地方情況,調查起來更容易一些,豔紅同志,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調查,儘快查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定要責任到人,不可以冤枉一個好同志,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分子。”
  劉豔紅點了點頭,其實這件事她已經瞭解了不少,慧源賓館的事情很麻煩,不僅僅涉及到省電力局的劉曉忠,還關係到一個重要的人物就是省組織部長孔源,劉豔紅也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張揚。
  想徹底搞清楚這件事,就必須從張揚入手,會議結束之後,劉豔紅聯繫了張揚,讓他儘快來自己的辦公室一趟。
  出現在劉豔紅面前的張揚,還是那副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劉豔紅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要嘲諷他兩句:“什麼事兒值得你這麼開心?中彩票了?”
  張揚笑道:“比中彩票還高興!”
  劉豔紅招呼他在沙發上坐下:“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來嗎?”
  張大官人一臉迷惘的搖了搖頭,他是裝不知道,心裡明白著呢。
  劉豔紅道:“我聽說最近你和慧源賓館方面發生了一些小摩擦?”
  張揚道:“誰說的,我正事兒都忙不完,哪有精力去跟一小旅館較勁?”
  劉豔紅道:“張揚,明人不說暗話,你當著我的面跟我繞彎子就沒勁了,整天劉姐長,劉姐短的叫我,搖了半天你糊弄我呢?”
  張揚笑道:“劉姐,我哪敢呢?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豔紅道:“你和慧源是不是有摩擦?”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他把蘇媛媛的事情對劉豔紅說了一遍。
  劉豔紅聽完,秀眉微顰道:“你是說劉曉忠想要調戲蘇媛媛,蘇媛媛沒給他面子,所以他一怒之下用開水燙了蘇媛媛?”
  張揚道:“我瞭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蘇媛媛雖然沒說那人一定就是劉曉忠,可是她被燙傷就是在劉曉忠的飯局上,我就不明白了,像劉曉忠這種人,省電力局局長,也算得上高官了,怎麼可以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做出這種事,這種人對得起黨員的稱號嗎?對得起國家賦予他的權力和責任嗎?”
  劉豔紅道:“你也沒調查清楚,到現在為止也不能肯定蘇媛媛就一定是劉曉忠燙傷的。”
  張揚道:“這事兒我沒必要問,從蘇媛媛受傷到現在,他劉曉忠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說過,我要求不高,就是讓他出面道歉,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他始終沒有回應過這件事。”
  劉豔紅道:“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想辦法整慧源賓館,捅出了慧源賓館偷電的事情?”
  張揚道:“我說劉姐,咱不帶這樣冤枉人的,慧源賓館偷電是事實,可跟我沒關係,我新城區都管不過來呢,哪有時間去過問他們慧源賓館偷電的事情?”
  劉豔紅道:“那可說不準,你看到蘇媛媛受欺負,忍不住要憐香惜玉,想幫她出氣也有可能。”
  張揚道:“劉姐,你還是往歪處想我,我和蘇媛媛就是泛泛之交,要憐香惜玉也輪不到我,還有杜天野呢。”
  劉豔紅道:“你是說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
  張揚道:“不是他還有誰?”
  劉豔紅恍然大悟道:“難怪這次劉書記對電力局的事情如此重視,看來……”她沒把話說完,杜天野過去就是中紀委五室的主任,據聽說他和現任平海紀委書記劉釗的關係不錯,難道這件事杜天野在其中也做了工作?


卷九 第838章 擔當
  杜天野的浮現讓這件事變得越發複雜起來,劉豔紅道:“杜天野和蘇媛媛……”
  張揚道:“他們什麼關係你們紀委應該比我清楚啊,過去你們不是調查過嗎?”
  劉豔紅道:“他們是男女朋友?”
  張大官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別問我,我不知道,也就是杜天野專門交代我,要我幫忙照顧蘇媛媛,劉姐,你知道的,我這人最看重義氣,杜天野跟我是好哥們,他拜託我的事情,我是不是應該盡心盡力?”
  劉豔紅點了點頭,她知道張揚和杜天野的關係非同一般,如果杜天野真的這麼說過,蘇媛媛在東江受了欺負,張揚為她出頭也是理所當然的。
  張揚道:“我不瞞你,我對這位電力局局長壓根就沒什麼好感,蘇媛媛的腳被燙傷,慧源賓館方面還要把她掃地出門,這還不算,還想讓她拿出三萬塊的違約金,你說這幫東西是不是人渣?”
  劉豔紅從開始的不解,立場已經悄悄轉移,現在已經站在張揚的一邊了,她憤然道:“如果劉曉忠真的做了這件事,那麼他的人品真的不行。”
  張揚道:“開始的時候我就是讓他道歉,可他根本沒有任何表示,給我來了個冷處理,靠!一個省電力局局長牛逼什麼。”
  劉豔紅皺了皺眉頭,提醒他道:“你小子說話注意點言辭。”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劉姐,我平時多文雅,可提起這混蛋忍不住要爆粗,慧源賓館就是他小姨子和康成合開的,你說這裡面沒有貓膩?慧源偷電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個問題,只要查還不知有多少毛病。”
  劉豔紅不禁笑道:“你跟慧源到底有多大仇啊,至於抓住不放嗎?看你的勁頭,非要把慧源給拆了才肯甘心啊!”
  張揚道:“我跟慧源沒仇,是這幫人覺著我好欺負,仗著有些背景跟我玩。”

劉豔紅道:“慧源偷電被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
  劉豔紅道:“可真有你的,出動員警去查房,借著電力搶修的機會去查慧源偷電,還召集了那麼多的記者過去,張揚啊張揚,你小子真是夠陰險的。”
  張揚道:“那得看對什麼人,當時我覺著讓慧源吃點苦頭,栽栽面子也就心理平衡一些了,可沒想到他們還真的有些能耐,居然能夠做通省委宣傳部的工作,所有記者的新聞採訪稿全都壓住不發,平海大小媒體上都沒有報導他們慧源偷電的事情,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厲害啊?”
  劉豔紅道:“你是說梁孜利用了劉曉忠的影響力?”
  張大官人不屑笑道:“他還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劉姐,康成你不瞭解?你不知道康成的背景是誰?”
  劉豔紅沒說話,她當然清楚。
  張揚道:“省委組織部孔部長是康成的親姨夫,這事兒要不是他出面,肖元平部長也不會賣給他這個大人情。”
  劉豔紅不禁笑了起來:“姨夫就是姨夫,什麼親姨夫,你可真能整詞兒。”
  張揚嘿嘿笑道:“親姨夫和普通的姨夫不一樣,你以後就會知道。”
  劉豔紅道:“張揚,在背後不要議論領導的是非,你這樣是不對的。”
  張揚道:“我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家要是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肯定要跟他玩到底,這件事的發展我也沒想到,慧源賓館的靠山雖然很硬,可他們不該出昏招,居然派保安打了兩名東南日報的記者,這件事造成了新聞界的同仇敵愾,現在就算是肖部長想幫忙摁著,也摁不住了。”
  劉豔紅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搞得亂糟糟的,針對劉曉忠的舉報材料雪片般遞了上來,省紀委中紀委都收到了不少,現在中紀委下達命令讓省紀委來調查這件事,劉書記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張揚道:“我承認開始的時候我做了那麼點的工作,可現在事情的發展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沒想到劉曉忠這個人這麼招人恨。”
  劉豔紅道:“劉曉忠過往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工作能力很突出。”
  張揚笑道:“工作能力突出?誰在那位置上坐著,都會為自己唱讚歌,我對他的工作能力不瞭解,所以我沒有發言權,不過我從和他接觸的幾次就覺著他不是什麼好人,慧源是他小姨子開得,我就不信,他會對慧源偷電的事情一無所知?如果沒有他的首肯,梁孜敢這麼幹?事情被爆出來之後,他反應還算及時,趕緊搞了個所謂的突擊檢查,拉了這麼多的單位給慧源墊背,你還真當他大公無私啊,壓根是想分散注意力,讓公眾的眼光不要聚集在慧源的問題上。”
  劉豔紅道:“我現在真有些看不懂你了,這件事你究竟想要一個怎樣的結果?”
  “公道!我就想要一個公道!”
  杜天野前來東江的當天,前往常海心的住處,專程去探望了在那裡養傷的蘇媛媛,張大官人陪同杜天野前往,一路之上杜書記居然沒有問關於蘇媛媛的任何事,這讓張揚感到奇怪,看來杜天野市委書記當得越久,城府也就變得越深,心中藏得住事情了,再不像過去那樣,見了張揚什麼話都往外倒,無話不談了。想到這裡,張大官人不由得有些失落,在官場上隨著閱歷的豐富,人會變得越來越成熟,可張揚並不希望這樣的轉變發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杜天野的到來讓蘇媛媛喜出望外,看到杜天野進門,她堅持想從沙發上坐起來,杜天野將帶來的營養品放下,慌忙道:“小蘇,你坐,千萬別牽動了傷口。”
  蘇媛媛這才坐下,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俏臉有些微紅道:“杜書記您也坐。”
  杜天野坐下來。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的介紹道:“蘇媛媛,杜書記聽到你被燙傷的消息,十分焦急,特地從江城趕來,顧不上舟車勞頓長途跋涉,第一時間就來慰問你了。”
  聽他這樣說,蘇媛媛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可心中卻甜滋滋的。
  杜天野瞪了張揚一眼,向蘇媛媛微笑道:“小蘇,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是來東江開會,聽說你被燙傷了,順便過來看看你。”
  蘇媛媛唔了一聲,喜悅的心情頓時冷卻了下去,雖然張揚說得誇張,可是她寧願聽張揚剛才的話,特地和順便對她來說具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在她心底,她當然希望杜天野能夠特地為自己做一些事。
  杜天野道:“燙傷重不重?”
  蘇媛媛搖了搖頭:“張主任給我配製的燙傷膏很靈驗,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過兩天應該就會沒事。”
  杜天野看了張揚一眼,他對這廝的醫術有著相當的瞭解,知道只要他出手,蘇媛媛肯定不會有問題。
  常海心沏好了茶端過來,張揚趁機道:“海心,我剛好有幾個電腦上的問題要請教,走,去你房間說。”
  常海心知道他是故意找藉口走開,好留給蘇媛媛和杜天野單獨談話的機會,微微一笑,帶著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內。
  他們離去之後,蘇媛媛和杜天野反倒沉默了下去,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蘇媛媛垂下黑長的睫毛,心跳卻在不斷地加速。
  杜天野即便是面對江城九百萬老百姓也沒有怯場過,可和蘇媛媛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卻產生了一些怯場的感覺,他乾咳了一聲道:“你傷得重不重?”
  蘇媛媛一雙妙目抬起,稍嫌錯愕的看了杜天野一眼:“你剛才好像問過了。”
  杜天野笑了起來,蘇媛媛也笑了,他們的微笑讓氣氛變得融洽自然了許多,杜天野道:“我的確問過了,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我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
  蘇媛媛柔聲道:“不要只顧著工作,要多多注意身體。”
  杜天野嗯了一聲,心中因為蘇媛媛關懷的話而感到溫暖,杜天野道:“小蘇,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你如實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討還公道。”
  蘇媛媛搖了搖頭道:“算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我不想麻煩你們。”
  杜天野道:“不是麻煩,我們的社會是一個公正的社會,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就不要隱瞞什麼,小蘇,你的腳是不是劉曉忠燙傷的?”
  蘇媛媛咬了咬嘴唇。
  杜天野靜靜看著她,他的目光在鼓勵著蘇媛媛。
  蘇媛媛小聲道:“做餐飲這一行的難免會遇到麻煩,那天晚上可能那位劉局長多喝了幾杯,所以他有些失態。”
  杜天野道:“你是說,就是劉曉忠燙傷了你?”
  蘇媛媛道:“我相信,他應該不是存心故意的,杜書記,這兩天的新聞我也看到了一些,我知道你和張揚都很關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們因為我的事情惹麻煩,反正我也沒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好不好?”
  杜天野望著蘇媛媛,他的表情堅定而果決,一字一句道:“不好!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
  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卻讓蘇媛媛的內心為之一顫,一種難言的感受湧入了她的內心,這一刻她竟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圈兒紅了起來。
  女人的軟弱和委屈往往是能夠激起男人同情心的武器。
  蘇媛媛並不想將事情繼續鬧大,她養傷期間也看新聞,知道張揚為了幫她討還公道,針對慧源做了不少的事情。張揚的所作所為讓她感覺到惶恐不安,畢竟她和張揚之間沒有什麼,甚至曾經有一度她還對張揚這個人相當的反感,蘇媛媛不明白為什麼張揚會對自己表現出這樣的關心。現在她終於找到了原因,張揚應該是看在杜天野的面上幫助自己的,這讓蘇媛媛感動,不是因為張揚,而是因為杜天野。
  蘇媛媛小聲道:“杜書記,有你這句話就已經夠了,我沒事,不委屈!”杜天野點了點頭。
  張揚和杜天野一起離開的時候,蘇媛媛一瘸一拐的來到窗前,一直看到杜天野的身影完全消失,這才幽然歎了一口氣。
  身後響起常海心的聲音:“既然喜歡他為什麼不對他說?”
  蘇媛媛的臉紅了一下,她搖了搖頭道:“我配不上他!”
  常海心道:“你都沒有嘗試過,又怎麼知道?”
  蘇媛媛輕聲道:“其實喜歡一個人未必要得到,能看到他幸福就好。”這句話勾起了常海心的共鳴,她也來到窗前,看著那輛遠去的吉普車,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張揚從後視鏡觀察了一下杜天野的臉色,他和杜天野認識了這麼多年,從他的表情上就能夠揣摩到他此刻的心情,看來杜天野的心情並不太好,張揚道:“你放心,蘇媛媛沒事。”
  杜天野道:“劉曉忠到現在都沒有給個說法?”
  張揚笑道:“他撐不了多長時間,紀委已經查他了,咱們紀委劉書記也看他不順眼。”
  杜天野沒說話。
  張揚看了杜天野一眼道:“我聽說,你過去在中紀委的時候和劉釗書記關係不錯?”
  杜天野笑了起來:“怎麼?你懷疑這件事我在背後動了手腳?”
  張揚道:“蘇媛媛可是你要罩的人,他欺負了蘇媛媛就是不給你面,你要是沒點表示,人家會以為你杜書記太慫,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杜天野道:“你丫就用激將法吧,是不是想我找到劉曉忠很K他一頓?”
  張揚道:“劉曉忠細皮嫩肉的可禁不起打,再說了他現在麻煩已經不小了,揍他也沒什麼必要。”
  杜天野道:“慧源賓館還是有些背景的。”
  張揚道:“這種地方沒有背景根本不敢出來招搖,我當初就納悶呢,怎麼突然就出來一家五星級賓館,搞了半天是孔源在背後撐腰,難怪叫慧源賓館,這個源字就取了孔源的名字。”
  杜天野不禁笑了起來:“你搞文字獄是把好手。”
  張揚道:“康成是孔源老婆的外甥,外界傳言,孔源和他小姨有一腿,康成就是孔源的私生子。”
  杜天野道:“外界傳言不可信,孔源可是組織部長,要是讓他知道你在背後這麼說他,有你好受的。”
  張揚不屑笑道:“別人不知道他,我還不知道他?這貨就是一老流氓,也不知道他怎麼混到現在的位置上,領導們選拔幹部的時候都是蒙上眼睛的嗎?”
  杜天野道:“你哪有那麼多的牢騷?沒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能亂說。”
  張揚道:“我沒亂說,還有梁孜和劉曉忠,這姐夫對小姨也太關心了吧?要是沒點曖昧關係,他至於如此賣力嗎?”
  杜天野道:“陰暗,你心理怎麼變得越來越陰暗了?”
  張揚道:“這都是明擺的事情,你和蘇媛媛關係也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不然你也不會……”
  杜天野狠狠瞪著這廝道:“你別胡說,我可沒那種想法。”
  張揚道:“我現在幫蘇媛媛出頭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因為這件事,可沒少背黑鍋,現在我對外都宣稱蘇媛媛是你好朋友,我是幫你出頭。”

杜天野道:“我聽說了,你自己成了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正人君子,我可被你拉下水了。”
  張揚笑道:“這事兒的始作俑者是你,如果不是你讓我幫蘇媛媛出頭,我至於那麼賣力嗎?”杜天野無奈的笑了笑。
  張揚把他送到省政府招待所,張揚還有工作要回城區指揮部,杜天野剛剛來到東江,也有許多事情,兩人約定明天晚上一起吃飯。
  杜天野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多長時間,就有人過來拜訪,前來拜訪他的這位居然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在蘇媛媛的事情上,張揚一直都打著杜天野旗號。這並不是因為他害怕承擔責任,而是張揚有意識的想把杜天野和蘇媛媛撮合在一起,他看出蘇媛媛對杜天野有意,杜天野對蘇媛媛應該也是很有好感的,不過他把感情藏得很深,始終沒有表露,這就需要有一個人幫忙推波助瀾,張大官人身為蘇媛媛同父異母的弟弟,當然有責任來做這件事。
  許多事經過外界的演化很就衍生出無數的版本,不過杜天野和蘇媛媛,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別人也很難挑出毛病,目前外界盛傳的一個版本就是,慧源這次的事情是因為得罪了蘇媛媛,而蘇媛媛是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的女朋友。
  劉曉忠前來拜訪杜天野,是經過一番斟酌的,他的確沒想到慧源賓館餐廳部的經理竟然是江城市委書記的女朋友,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他的確喝多了一些,承包商張慶峰對他不住的奉承,人喝多了,有些舉動往往就會出格,他調笑了蘇媛媛幾句,不得不承認,蘇媛媛的青春靚麗很吸引他,其實這在酒場上很常見,到現在為止劉曉忠都沒覺著自己有什麼不對,如果說不對,只能說他調笑的物件選錯了,他不知道蘇媛媛還有這樣的背景。
  蘇媛媛的拒絕和冷淡讓劉曉忠很沒有面,他憤怒之餘就將茶杯甩了出去,當時他真沒想到熱水會潑到蘇媛媛的腳上,可一切就是那麼巧,事情發生之後,劉曉忠也很後悔,他也知道自己是酒精上頭,做得有些過火,當即就向蘇媛媛表示了歉意,張慶峰很有眼色,把那件事承擔了下來,劉曉忠也默許了他的做法,他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可沒想到這件事會生出軒然大波。先是慧源偷電的事情被查,然後又爆出毆打記者的事件,現在針對他的舉報很多,據說有人已經告到了中紀委。
  劉曉忠並非沒有些關係,他很快就查出這件事真正鬧大的原因,當杜天野浮出水面之後,他開始明白為什麼紀委會找自己的麻煩,杜天野當初就是中紀委五室的主任,看來杜天野是真的因為蘇媛媛的事情惱火了,是他想要對付自己。
  劉曉忠的調查判斷很多都是基於傳言,所以在調查的過程中難免出現偏差,杜天野和蘇媛媛的關係是張揚有意放出去的,劉曉忠雖然知道直接跟自己作對的人是張揚,但是他沒有選擇去找張揚談話,因為他認定了杜天野是幕後的指使人,而且他認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去向張揚低頭,要找也得找一個同級別的對手。
  杜天野和劉曉忠之前沒有什麼交往,對這位元平海省電力系統的實權人物,杜天野現在充滿了反感,不過他還是表現出相當的風度,將劉曉忠請入了自己的房間內。
  劉曉忠道:“杜書記,今天我冒昧來訪,希望沒有打擾你。”
  杜天野笑道:“劉局長太客氣了,不知今天過來是為了公事還是為了私事呢?”杜天野問得很直接。
  這個問題聽起來沒什麼特別,可是卻不好回答,劉曉忠從中已經品味出杜天野對自己的敵意,他笑了笑,能夠爬到省電力局局長的位置也不是等閒人物,劉曉忠應對各種場面的能力還是相當優秀的,他輕聲道:“私人性質的拜訪。”
  杜天野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他故意用沉默來控制現場對話的節奏。
  劉曉忠意識到杜天野正在想要控制他,按照他的節奏談話,可今天是杜天野的主場,劉曉忠不得不充當率先打破沉默的那個,他低聲道:“杜書記,我這次來是為了向你解釋一件事,最近外界有很多針對我的傳言。”
  杜天野仍然沒說話,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看劉曉忠,雖然唇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那種倨傲和冷漠卻已經淋漓盡致的表達了出來。
  劉曉忠道:“我知道蘇媛媛是您的朋友!”劉曉忠斟酌再三用上了朋友,而不是女朋友,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
  杜天野點了點頭,居然很坦誠的告訴劉曉忠:“很好的朋友!”
  劉曉忠道:“那天我和幾位承包商在慧源吃飯,剛巧蘇小姐過來敬酒,我們之中有位承包商喝多了,一不小心將熱茶倒在了蘇小姐的腳上,燙傷她,這件事讓我很內疚,也很難過,畢竟當時我就在現場,後來知道蘇小姐和您的關係,我這心裡越發的不安了。”
  劉曉忠雖然是平海電力系統的老大,可是和杜天野這樣的一方大員相比,氣勢上明顯還是弱了不少,更何況在蘇媛媛的事情上,是他不對在先,人在理虧的時候,底氣總是不足。
  杜天野道:“這件事我聽說了,外界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是劉局把她燙傷的。”
  劉曉忠慌忙搖頭道:“杜書記,您千萬別誤會,我承認我當時在場,可是這件事真的和我沒有關係。”
  杜天野道:“劉局今天過來是專門為了向我解釋這件事?”
  劉曉忠道:“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杜天野淡然笑道:“我和劉局一直都算不上很熟。”他的意思很明顯,我跟你沒什麼交情。
  劉曉忠在杜天野面前連續吃癟,心中不免有些後悔了,看來杜天野和蘇媛媛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早知道這樣自己壓根就不該來這一趟,這不是自找難看嗎?
  劉曉忠道:“杜書記,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解釋這件事,順便也請杜書記代我向蘇小姐表達歉意。”
  杜天野微笑道:“蘇媛媛是個寬容善良的女孩子,不過這並不代表著別人就可以欺負她,劉局,你也幫我轉告那位燙傷她的承包商,讓他現在就站出來,是男人的就得有所擔當,做錯了事就得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你說對不對?”
  劉曉忠歎了口氣道:“我也這麼認為,可是我到現在都沒聯繫上那個承包商,我看他八成是害怕承擔責任躲了起來,這種人我還真不放心把電力工程交給他去做。”
  杜天野已經從蘇媛媛口中得到確認,就是劉曉忠燙傷了她,如果劉曉忠今天承認了這件事,杜天野十有八九不會再追究這件事,畢竟為了一件小事也不至於非得要窮追猛打,可劉曉忠到現在仍然將事情推到別人身上,這種沒擔當的人,怎麼配擔任平海電力系統的最高領導?杜天野從心底罵道——孬種!他現在開始理解張揚為什麼這麼討厭劉曉忠。杜天野不再說話,他冷淡的態度讓劉曉忠坐立不安,很快劉曉忠就起身告辭。
  劉曉忠離開省政府招待所之後,心情鬱悶到了極點,他開始相信外間關於杜天野和蘇媛媛關係的傳言了,如果他們的關係不是如此密切,杜天野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生氣。
  還沒有回到自己的車內,劉曉忠就接到了梁孜的電話,小姨子梁孜的聲音帶著哭腔:“姐夫,現在新聞媒體已經把我們慧源給搞臭了,你得想想辦法,不然這樣下去慧源就完了。”
  劉曉忠自己都是滿腦門子心思,聽到梁孜的話,心中更加的煩躁,他沒好氣道:“不是還有康成嗎?他才是大股東,天塌下來有他頂著!”
  提起康成,梁孜不由得火大:“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手機關機,人也不知去了哪裡,他看到形勢不妙,根本是躲開了,什麼東西!一點擔當都沒有。”
  聽到擔當兩個字劉曉忠就頭疼,他低聲道:“慧源要是倒了,他的損失比你更大。”
  梁孜道:“他賠得起,我賠不起,慧源是我拿自己的全部身家在做。”
  劉曉忠聽她嘮叨不覺有些心煩,很不耐煩的打斷她道:“我還有事情,這件事以後再說,還有,最近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梁孜愕然道:“你什麼意思?”
  劉曉忠道:“沒什麼意思,你給我惹得麻煩還嫌不夠多?”
  梁孜怒道:“劉曉忠,你把話說清楚,究竟是誰惹麻煩?如果不是你看到蘇媛媛漂亮,招惹人家,會引來這麼多的事情?你現在跟我說這種話,你是不是人?你有沒有擔當……”
  劉曉忠迅速掛斷了電話,狠狠咬了咬牙,從牙齒縫裡擠出了一句話:“賤人!”然後他抬起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太陽,惡毒的咒駡只能發洩一下心中的鬱悶,對解決問題一點幫助都沒有。
  劉曉忠的態度讓梁孜越發看清了他的本來面目,關鍵時刻指望不上這位姐夫,他現在可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心情再管慧源的事情。
  梁孜思來想去,她唯有去找省組織部長孔源。
  孔源和康成不同,他沒有選擇逃避,事實上,他處在省組織部長的位置上,也沒辦法逃避。面對梁孜,孔源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不過笑容中找不到任何情色的成分,孔部長心明眼亮,現在這種時候,風向已經完全變了。有些便宜能占,有些便宜就是送上門來也無福消受。梁孜嬌滴滴叫了一聲孔部長。
  孔源微笑道:“小梁啊,請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醒梁孜,表明態度。
  梁孜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從孔源開口的第一句話,她就意識到自己可能來錯了。
  她笑了笑,在沙發上坐下,很優雅的翹起了二郎腿,抬起玉腿的刹那,她留意到孔部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亮了一下,然後隨著梁孜夾緊重疊的雙腿迅速又黯淡了下去。梁孜從心底暗罵了一句老淫棍,可臉部表現出的表情卻是嫵媚而溫柔的。
  孔源看到梁孜的騷媚勁兒,感覺到雙腿間有些發熱,不得不承認梁孜對他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力,孔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隨之咽下的還有他新鮮的口水,孔源拿捏出一副和藹長者的口吻:“小梁,你找我有事嗎?”
  梁孜道:“孔部長,您有沒有康成的消息?”
  孔源道:“康成?我很久沒見他了。”他當然清楚梁孜前來的目的,康成突然蒸發,就是在他的授意下做出的舉動。
  梁孜歎了口氣道:“孔部長,現在慧源遇到了大麻煩,康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了,我一個弱女子,都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這樣的場面。”
  孔源道:“小梁,別緊張,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梁孜心中把他罵了個千百遍,這老東西典型的沒臉沒皮,吃完了一抹嘴就忘,慧源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康成就是他外甥,他能裝的一無所知。梁孜心裡埋怨,可臉上卻不能表達出來,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孔源其實心裡清清楚楚,就是在這兒裝糊塗,梁孜說完,他歎了口氣道:“你們慧源的管理的確有問題,怎麼可以讓保安打記者呢?”
  梁孜道:“孔部長,這件事我已經調查過,根本不是我們的員工做得,一定是有人利用這件事陷害我們!”

孔源道:“現在說這種事情有什麼用?惡劣的社會影響已經造成了,我就是不明白,慧源這麼大的酒店,為什麼要在水電上做文章?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給國家造成損失?而且你的身份又非常特殊,知道這樣做會給曉忠同志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梁孜嬌聲道:“孔部長,人家現在已經後悔了,可是不做都做了,做過的事情總得負責吧?”說這話的時候,她一雙妙目死死盯住孔源,剛才的那點兒嫵媚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
  孔源聽出梁孜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這女人分明在威脅自己,孔源呵呵笑了起來:“想不到啊,小梁,你居然是個有擔當的女孩子。”梁孜雖然已經不小,可是在孔源眼中她仍然只是一個女孩子,孩子總有幼稚的地方,她說這種話,頓時讓孔源警覺了起來。
  孔源道:“小梁啊,你可能不知道,這次偷電的事情帶給了曉忠同志多大的麻煩,據我所知,最近曉忠同志的處境不太妙啊!”
  梁孜聽孔源這樣說不由得有些害怕了,一直以來她的生意做得如此順利,全都是依靠姐夫劉曉忠的人脈關係,如果劉曉忠出了事情,那麼她的財路也就斷了。梁孜道:“孔部長,您幫幫忙,你看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孔源道:“慧源的事情是誰搞出來的?”
  梁孜道:“張揚和祁山!”提起這兩個名字,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孔源道:“可我聽說蘇媛媛是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的女朋友,真正惹出這麼多事的原因,是因為曉忠同志的某些行為影響到了他和杜天野的關係。”
  梁孜沉默了下去,現在冷靜的回憶一下,蘇媛媛的確是整件事的導火索,如果不是劉曉忠招惹她,張揚又怎麼會盯上慧源?
  孔源道:“杜天野和張揚的關係很好,張揚你應該領教過,你和杜天野大概不熟,他過去是中紀委五室的主任,在紀檢系統擁有著相當的關係和人脈,最近紀委接到了不少針對曉忠同志的舉報。”說到這裡孔源故意停頓了一下,他相信以梁孜的悟性,應該明白,張揚的真正目標是要搞劉曉忠。
  梁孜道:“孔部長,事情會不會很麻煩?”
  孔源淡然道:“這世上任何事都是相對的,麻煩都是自己找的,你不主動招惹他,麻煩又怎麼會找到你的身上?”


卷九 第839章 尋找退路
  孔源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要梁孜看清眼前的現實,自保才是正本。此前孔源也沒有想到劉曉忠會這麼麻煩,因為慧源的事情,針對他的舉報短時間內都爆發了出來,孔源雖然並不負責紀委工作,可是憑經驗判斷,劉曉忠肯定是有問題的,搞不好這次他翻不了身,孔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趟這趟渾水的。
  梁孜雖然騷媚可口,可現在這種時候,必須要立場堅定,要用理性控制住身體,孔部長的自控能力還是很強的,他對梁孜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所以透露給她一些內幕,讓這個滿腹委屈的女人清醒一些,現在風向已經完全變了,靠劉曉忠越近,越容易出事,孔源相信梁孜的生意肯定蒙受了劉曉忠不少的恩惠。
  梁孜此時已經打消了讓孔源為自己出頭的打算,上層領導對風向的判斷要比自己準確的多,看來這次姐夫的麻煩不小,身為省委組織部長的孔源都不敢幫忙說話,證明事態非常的嚴重,這就不難理解康成為什麼會選擇回避,春江水暖鴨先知,政治上的風吹草動,別人早就了然於胸了,康成寧願損失都要選擇消失,證明慧源的事情已經鬧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
  梁孜雖然剛才說過一些威脅孔源的話,可她並不敢付諸實施,孔源對她來說是一座扳不倒的大山。
  看到梁孜神情低落的樣子,孔源居然興起了幾分憐香惜玉的心思,低聲歎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件事慧源不是關鍵,你們是被連累了。”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確了,張揚的目標是劉曉忠,而不是慧源。
  梁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低聲道:“孔部長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只要能夠看清楚問題的所在,事情就能夠解決。”
  離開省委組織部,梁孜忽然想起了之前張揚給她的一個建議,讓她抓緊把慧源的股份轉讓出去,現在回頭想想,當初自己真的這樣做才好。孔源今天所說的那番話絕非危言聳聽,如果姐夫劉曉忠真的被紀委盯上,這件事的麻煩可就大了。這次的事件雖然圍繞慧源而起,可真正的目標指向卻是姐夫劉曉忠,孔源身為組織部長都不敢過問這件事,康成的回避和他一定有著莫大的關係。梁孜意識到劉曉忠這次麻煩大了,能夠安然度過這場風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們形容機會往往會用稍縱即逝這四個字,梁孜很快就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如果她能夠儘早洞悉先機可能蒙受的損失會小一點,梁孜的手上擁有慧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孔源談過之後,梁孜忽然產生了要將手頭的股份轉讓的念頭,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康成,可康成現在不知躲到了哪裡,就算她能夠找到康成,康成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接下這個爛攤子。梁孜想到了祁山,慧源賓館落到如今的窘境,其中不僅僅有張揚的原因,祁山也起到相當大的作用,在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前,梁孜和祁山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矛盾,她對祁山行為的理解是,祁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針對康成,康成在江南食府轉讓的事情上擺了祁山一道,到現在尾款都沒有結清,這才是祁山報復他的真正原因。
  祁山並沒有拒絕和梁孜見面,他對梁孜現在的處境看得很清楚,所有人都看清楚劉曉忠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梁孜急於從目前的困境中解脫出來,所以她才會放低姿態邀請自己面談。
  坐在東江電視塔的觀光餐廳內,透過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東江夜景,祁山喜歡這樣的感覺,高高在上,仿佛將整個東江都踩在腳下。
  梁孜卻不喜歡這種感覺,她邀請祁山見面,祁山選擇的地方,梁孜從小就畏高,坐在這麼高的地方,她總覺著缺少安全感。
  祁山將菜單遞給梁孜:“看看喜歡吃什麼,我請客。”
  梁孜道:“你來點,不過今天說好了是我請客。”
  祁山笑了起來:“請客不是關鍵,梁小姐,你今天喊我出來,也不是為了吃飯那麼簡單。”
  梁孜道:“和祁總這麼聰明的人說話,總是省了許多的力氣。”
  祁山道:“別誇我,我沒那麼厲害,至少現在我都不知道梁小姐找我為了什麼。”他點了幾個菜,將功能表遞給服務生,微笑道:“喝點什麼?”
  梁孜道:“我喝茶!”
  祁山點了一壺碧螺春。
  梁孜道:“祁總,最近慧源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祁山點了點頭道:“挺麻煩的,不過對康總來說應該不成為問題,他應該能夠處理好。”
  梁孜道:“我聯繫不到他。”
  祁山輕輕哦了一聲,他低聲道:“這種時候,正是慧源最需要他的時候,怎麼會聯繫不到?”
  梁孜道:“祁總,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我有些心灰意冷,慧源我不想再做了,我想將手中的股份轉讓出去,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祁山裝出有些驚詫的樣子看著梁孜:“慧源從開業以來生意一直都很不錯,只是最近遇到了小小的挫折,梁小姐難道就因為這兩天的事情打算放棄?”
  梁孜道:“我擁有慧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如果有興趣,我可以將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都轉讓給你。”
  祁山道:“你知道的,康成欠了我不少錢,我跟他合作恐怕會存在一些問題。”
  梁孜道:“正因為他欠你不少的錢,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對你就意味著一次機會,你如果拿下這些股份,你可以那些債務轉為股份,康總手裡的股份是百分之三十五,如果他不及時清還你的債務,你極有可能成為慧源的最大股東。”
  祁山笑道:“梁小姐,有一點你不要忘了,現在慧源的情況並不樂觀。”
  梁孜正色道:“如果慧源不是遇到了那麼多的麻煩事,你以為我會將股份轉讓給你?”
  祁山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現在慧源的股份究竟還有多少價值,咱們心裡都很清楚。”
  梁孜道:“祁總,在商言商,你這樣說並不過分,我承認慧源的信譽受到了一些影響,可是也沒有到你說得那麼不堪的地步,我之所以找你首先談這件事,是因為我知道你對慧源一直都有興趣,慧源在這件事發生之前經營狀況一直良好,我們的軟硬體設施在東江,甚至在整個平海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並不是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買家,我之所以選擇現在拋售慧源的股份,並非是因為慧源本身沒有價值了,而是因為我現在身心俱疲,不想玩下去了。”
  祁山開門見山道:“梁小姐在慧源的投資一共有多少?”
  梁孜道:“五千萬!”
  祁山笑著搖了搖頭道:“真實投資未必有那麼多,有些無形的東西一定打入了成本之中。”
  梁孜靜靜看著他,以祁峰的精明,今天的交易中很難討到大便宜,她輕聲歎了口氣道:“四千萬,這是我的底線。”
  祁山道:“兩千萬,這個價錢已經比你的實際投資額要高出許多,如果你不同意,那麼就另找買家。”
  梁孜道:“你根本是趁火打劫。”
  祁山道:“我無所謂,我的主營也不在於此。”
  梁孜咬了咬嘴唇:“三千萬,不能再低了!”她主動開始讓步。
  祁山笑道:“梁小姐還是另找買家吧!”他站起身,掏出皮夾準備去結帳,擺出一副和梁孜談話都沒有興趣的架勢。
  梁孜憤怒的看著他,胸膛在不斷起伏著,雖然她的投資總額並沒有五千萬那麼多,可是祁山給出的價格也太離譜了一些,梁孜的內心在劇烈交戰著。
  祁山向她告辭的時候,梁孜終於決定再次讓步:“兩千五百萬,不行就算了!”
  祁山微微一笑,重新在梁孜的對面坐下,端起那杯仍然滾燙的熱茶,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道:“我對慧源的情況做過一番瞭解,梁小姐的投資額應該在三千萬左右,你已經從中拿走了不少的分紅,算上這兩千五百萬,你並沒有虧本。”
  梁孜道:“有沒有虧我心裡清楚!”她感到心頭一陣疼痛。
  祁山笑道:“梁小姐,恕我直言,你現在的處境不妙,我聽說中紀委已經對劉局展開調查,他身邊的人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牽連。”
  梁孜嘴硬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做我的生意,又沒有任何的違法經營。”
  祁山呵呵笑了一聲,緩緩將茶杯落在桌面上:“我給你三千萬!”

梁孜微微一怔,實在有些看不懂這廝了,他今天如此狠心殺價,其原因就是知道劉曉忠被人舉報,目前中紀委已經介入調查,如果劉曉忠真的被查出有問題,很可能會牽連到自己,梁孜急於將手頭的股份轉讓出去也正愣出於這個原因,明明已經談妥了兩千五百萬,他為什麼要多給五百萬?難道他良心發現了?
  祁山道:“多給的五百萬是藍魔方夜總會的轉讓費,梁小姐乾脆打包轉讓給我吧。”
  梁孜氣得臉色蒼白,這廝果然是個混蛋,趁火打劫的本事爐火純青,不但看上了慧源的股份,甚至連自己的藍魔方夜總會也惦記上了,可梁孜的憤怒只是瞬間發生的事情,她很快就想通了,這種時刻,未必能夠找到比祁山更合適的買家。她需要的是時間,儘快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手頭的一切變現,早在三年前,梁孜就辦妥了紐西蘭移民,只要錢在自己的手中,以後就有機會。
  祁山道:“同意嗎?”
  梁孜道:“什麼時候錢可以到賬?”
  祁山道:“明天上午,簽約之後,我馬上就把錢匯入你的戶口,絕對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祁山已經看透,梁孜十有八九是要出逃。
  梁孜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梁孜正在為退路奔忙的時候,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已經被秘密雙規了,一切來得很突然,劉曉忠雖然早有預感,可是沒想到一切來得那麼快。
  當晚劉曉忠被帶到了楚韻賓館,並在那裡接受了調查小組組長劉豔紅的問話。
  劉曉忠的態度很倨傲,他認為自己的事情不應該省紀委來插手,劉曉忠道:“劉廳長,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是不是逾越了自己的職權範圍?”
  劉豔紅道:“劉曉忠同志,關於你的問題是中紀委委託我們代為調查的,針對你的一切措施都是事先徵求了上級的同意,明天中紀委特派員就會來到平海和你談話,你可以現在說,也可以等中紀委特派員抵這東江之後再談你的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劉曉忠冷冷道。
  劉豔紅道:“在談你個人問題之前,我必須先通報你幾件事,電力工程承包商張慶峰、胡國偉如今都已經在檢察機關控制之中,根據他們的舉報,在電力工程投標的過程中,他們曾經向你大肆行賄,根據我們初步掌握的情況,單單是他們兩人向你行賄的金額就在五百萬以上,這件事是不是事實?”
  “一派胡言!根本是惡意誣陷!”劉曉忠大聲道。
  劉豔紅微笑道:“我們也希望是誣陷,我雖然從事紀委工作,可是我真心希望我們的每一個幹部都是清白無辜的,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恪守規則,對得起黨和人民的重托,可是我的經驗卻告訴我,我們幹部隊伍中的敗類卻是層出不窮,劉曉忠,你可以選擇說或者不說,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事先告訴你,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是不會對你來取行動的。”
  劉豔紅的最後一句話瞬間擊潰了劉曉忠頑強的意志,他的頭緩緩垂了下去:“我沒什麼好說的!”
  祁山和梁孜簽署轉讓合約之後,第一時間就將錢打入了梁孜的海外帳戶,從梁孜的舉動他不難判斷她要跑路走人,在這一點上,祁山無疑是厚道的,他沒有選擇落井下石,和梁孜握手的時候,祁山微笑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
  梁孜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輕聲道:“祁總對我的好處,我會永遠記住。”
  祁山笑蓮:“我真心希望你說的不是反話。”
  梁孜搖了搖頭:“真話,雖然你狠狠殺了我一把,但是你還是一個講究原則的人。”
  祁山道:“一路順風!”他向梁孜伸出手去。
  梁孜的嘴唇動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精明到了極點,他已經猜到自己要跑路。梁孜和他握了握手,輕聲道:“謝謝!”
  張揚是在事後才知道劉曉忠被雙規,梁孜及時跑路的消息,他忍不住要責怪祁山:“你既然知道梁孜要跑路,為什麼還要給她錢?”
  祁山微笑道:“我不懂政治,就是一個商人,商場上有商場的原則,簽訂了合約就得遵守,她把股份轉讓給我,我按照合約付錢,天經地義,至於她會不會逃,逃走幹什麼?和我又什麼關係?”
  張揚道:“梁孜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如果沒有劉曉忠在暗中照顧,她怎麼會積累這麼多的財富?”
  祁山道:“做官的沒幾個乾淨的,做生意的也沒幾個乾淨的,只是不查,如果查,每個人都會查出問題,我現在沒事,並不代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只是因為別人沒查我。”
  張揚道:“你倒有些自知之明!”
  祁山笑道:“我做事只遵照自己的規則,至於對方是誰,他做了什麼我都不在乎。”
  張大官人道:“你這就叫沒有社會責任心,梁孜帶著那筆錢逃出去,咱們國家的財產就外流了。”
  “我又不知道她要逃!”
  劉曉忠的嘴巴很嚴,無論專案組怎樣審問,他都沒有將梁孜牽連到這件事中,雖然如此,他被查實的貪污數額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兩千三百萬,因此而落馬了一批電力局官員。
  省委常委會議上,省委書記喬振梁重點提起了這件事,喬振梁道:“我們整天將反貪腐倡廉的口號掛在嘴上,我是反反復複的提醒,可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的掉了進去,金錢、美色果真就擁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我不想強調我們每個人所應承擔的責任和重托,大家都知道做官難,可是做人呢?為什麼我們中的某些官員,當了官之後,連最基本的人都不會去做了?泯滅了一個人應該具有的最基本的品格?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偷盜是可恥的,可我們中的一些幹部,接受党和人民教育這麼多年的幹部,還要伸出手去,去掏國家的腰包,去掏人民的腰包,他們的心中難道連最起碼的廉恥都不懂得了嗎?貪欲蒙蔽了雙眼,貪欲蒙蔽了內心。”
  喬振梁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環視眾人,最終落在了組織部長孔源的身上,孔源此時也裝出面色凝重,痛心疾首的樣子,可是被喬振梁犀利的目光盯住的時候,內心仍然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一股冷氣從他的尾椎沿著脊柱一直上升到頸部。
  喬振梁歎了口氣,他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從我上任以來,我一直強調要加強幹部的監督管理,一直強調要廉潔自律,可是貪污腐敗案仍然層出不窮,難道這些以身犯險的黨員幹部都不怕死嗎?我今天在這兒撂下一句話,只要在我的任期內,在平海的範圍內,膽敢貪污受賭者,一經查出,我必然追究到底,絕不輕饒!”喬振梁的聲音在小會議室內嗡嗡作響,震得每個人都是心頭一涼。
  省長宋懷明道:“我看貪污受賭的根源在於信仰的淡漠和缺失,如果我們的每一個黨員幹部都能夠深刻的理解黨章規程,都能真正以黨章作為行為的準則,這種事情就不會層出不窮。”
  喬振梁點了點頭,宋懷明的這句話正是他想說的。
  常務副省長焦乃旺道:“我同意宋省長的說法,當今的時代發展很快,改革開放提升經濟的同時也帶來了一些負面的東西,這就需要我們的幹部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想做到這些就必須要有一個自我約束的準則,我們的黨章就是最好的準則,作為一個黨員,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信仰,很多人念起黨章琅琅上口,可是真正做起來卻又是另外的一套。我看,是要到了嚴肅黨風黨紀的時候了。”
  喬振梁道:“在全省範圍內開展黨風建設自我監督活動,對於違紀者,查出一個處理一個我們的黨員隊伍一定要保持純潔性,我們的幹部隊伍一定要做到寧缺毋濫!”
  常委會上孔源始終沒有發言,電力局局長劉曉忠東宵事發的導火索是慧源賓館,說起慧源賓館,他也脫不開干係,慧源賓館的最大股東就是他的外甥康成,外甥那只是對外的說法,事實上康成是他的私生子,孔源對這個兒子相當的疼愛。
  會議結束之後,孔源低頭想要離去,卻被省委書記喬振梁叫住:“老孔,你等一下。”
  孔源剛剛才轉過身去,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喬振梁找上自己,准沒有什麼好事。
  等到其他人離去之後,孔源這才滿臉堆笑的來到喬振梁身邊。
  看喬振梁的表情並不像生氣的樣子,孔源稍稍放下心來,微笑道:“喬書記,你找我有什麼指示?”
  喬振梁道:“老孔啊,慧源賓館的老闆是你的外甥吧?”
  孔源點了點頭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過去這小子都是在上海做生意,他是我老婆的外甥,平時來往並不是很多。”
  喬振梁道:“慧源出事才牽出了劉曉忠,種種跡象表明劉曉忠和他小姨子梁孜之間的關係很不正常,許多的電力承包商都是通過梁孜牽線搭橋才和劉曉忠攀上聯繫。”
  孔源道:“我對慧源賓館的事恃並不清楚,梁孜我也不認識!”他將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心中不禁感到慶倖,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先讓康成跳出圈外冷眼旁觀,然後又及時透露給梁孜消息,讓她及時逃走,如果梁孜這次被抓還真是有些麻煩,雖然他並沒有從梁孜那裡得到什麼財務,可是梁孜性感妖嬈的肉體他是品嘗過幾次的,這也是賄賂,如果傳出去,他這個組織部長的臉面也不好看。
  喬振梁笑了笑道:“可有人說梁孜之前去組織部找過你啊!”
  孔源被喬振梁當面戳破謊言,內心不由得一陣慌張,不過他的臉皮絕對夠厚,拿捏出一副錯愕的樣子:“有嗎?梁孜?我怎麼沒有印象呢?”
  喬振梁道:“也許是流言,現在喜歡在外面胡說的人越來越多,老孔,你別介意啊。”
  孔源道:“管住自己容易,想管住別人的嘴太難了,無所謂,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工作了這麼多年,背後說我什麼的都有,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別人說什麼都無所謂。”
  喬振梁笑道:“老孔,你這話說得不錯,做人一定要行得正坐得直,人啊真的不能做錯事,只要做錯,一定就會被人捉住,你說是不是?”
  孔源點頭笑道:“是啊,劉曉忠雖然狡猾,可最終還不是落入了法網。”
  喬振梁道:“所以說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過獵手的獵槍!”
  張大官人一開始的時候只想著找劉曉忠討還公道,他也沒想到最終會把劉曉忠貪污受賭的事情給查出來,劉曉忠栽在張揚手上之後,張大官人在反貪腐領域的名氣已經越來越大了,別的不說,單單栽在他手上的廳局級人物五根手指都數不過來,所以劉豔紅在和張揚見面的時候忍不住又建議道:“張揚,我看你就是一反貪腐的天才,天生就是幹紀委工作的好材料,來吧,到監察廳來,我保你前途無量。”
  張大官人苦笑道:“我說劉廳長,咱能不寒磣我嗎?劉曉忠的事情我可不敢居功,我壓根也不知道他貪污啊,我一開始的出發點也就是討還公道,還不是看在杜天野的面子上,我哪能想到劉曉忠是個巨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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