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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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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沒說話。
  佟秀秀道:“我喜歡,無論他怎樣我都喜歡,我發誓,我這話一點虛偽的成分都沒有,我對他沒有憐憫,沒有內疚,只有愛,真的,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接受。”
  張大官人又感動了:“秀秀,沖著你這句話,我一定幫你看好他。”
  佟秀秀低聲道:“其實爆炸發生之後,我也想過離開國安,從此和得志再也不從事這危險重重的工作,可是我又不甘心,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圈套,甚至連我表哥的死都是為了要把我引入局中。”
  張大官人對國安目前複雜的內部情況也有所瞭解,邢朝暉自從被內部調查之後,到現在都沒有和自己聯繫過,他甚至還懷疑,秦歡的事情可能是經由國安內部透露出去的,張揚小聲提醒佟秀秀道:“凡事都要小心,對周圍人不要輕易相信。”
  佟秀秀淡然笑道:“你放心吧,經歷這次的事情之後,很多事我都看清楚了,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我不會再輕易冒險,我不可以讓得志傷心,他雖然嘴裡不說,可是我知道,他心底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我。”
  此時國安七局的副主任郭成聽到消息也趕到了,他來到醫院的時候,伍得志已經睡了,張揚帶來的燒刀子大半瓶都進了他的肚子。
  聽說伍得志灌了這麼多的酒,郭成真是哭笑不得,不由得抱怨道:“張主任,得志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你就帶酒給他喝,你不怕他的傷勢反復?”
  張揚道:“一醉解千愁,他喝多就變得聽話了。”
  看到伍得志沒事,郭成也沒有留下,和張揚一起離開了病房,來到樓下停車場,他向張揚道:“一直以來,我都沒有來及對你說聲謝謝,如果不是你,得志肯定完了。”
  張揚道:“我和得志是朋友,為他做點事是應該的。”
  郭成道:“他的脾氣變得很怪,我們這些老同事,老朋友都和他難於交流,現在看來,也只有你說話他還願意聽。”
  張揚笑道:“也是對牛彈琴,我的話對他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郭成道:“幫我勸勸他,讓他繼續留下工作吧,不知他出於什麼考慮,居然想要離開!”
  張揚道:“這我可幫不了你,得志為人好強,他不想給別人增加麻煩,剛才我和他在天臺上聊天的時候,他提到這件事,他認為自己對你們沒用了,他不想你們照顧他,他把這種照顧當成是一種憐憫。”
  郭成歎了口氣,對伍得志這名得力手下,他一直都是相當欣賞的。
  張揚道:“其實放他離開對他是一件好事,以他目前的狀況,應該無法適應你們的工作了,他還年輕,這有許多的機會,也許他很快就能在社會上重新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郭成感慨道:“得志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
  張揚道:“有你這樣體恤下屬的領導也是他的幸運。”
  郭成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們單位是不是有個叫章睿融的女孩子?”
  張揚笑道:“不錯,的確有一個。”郭成提起這件事並不意外,章睿融是國安工作人員,她的姑媽章碧君又是國安十局主任。
  郭成道:“我和她姑媽認識!”
  張揚輕輕哦了一聲,並沒有多餘的表示。
  郭成又道:“今晚我們還在一起吃飯!”
  張揚微微一怔,想不到章碧君來到東江了。
  郭成並不知道張揚和國安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對張揚實際情況最清楚的人是邢朝暉,然後就要數到章碧君了,章碧君來東江是為了探望她的侄女章睿融,順便和常淩峰見面,不過在此之前,她首先約見了張揚。
  張揚本以為章碧君和自己見面的目的是為了章睿融的事情,卻想不到章碧君的話題並非圍繞這件事進行,章碧君坐在茗心茶樓內,透過旁邊的視窗,凝望著遠方的江面,從她的表情上很難揣摩到她的內心,章碧君是少數幾個讓張揚感到深不可測的人物之一,雖然張揚認識她已經很長時間,但是對章碧君的瞭解仍然很少,章碧君不同於整天樂呵呵的邢朝暉,任何時候她都顯得睿智而冷靜,不苟言笑,和任何人相處都保持著不即不離,和這樣的人,很難走得太近,也許是她所從事工作性質的原因,總之她留給張揚的印象很神秘。
  今天是個烏雲密佈的日子,可張大官人卻笑得陽光燦爛,在官場混久了,這樣的笑容已經成了他面部標誌性的招牌符號,至於笑容本身有幾分真實的成分在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章碧君微笑道:“坐!”
  張揚在章碧君的對面坐下,章碧君端起茶壺,在早已準備好的茶盞內倒上剛剛泡好的鐵觀音。
  張揚雙手接過章碧君遞來的茶盞:“謝謝!”
  章碧君道:“你遲到了,比約定時間晚了三分鐘。”
  張揚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九點零三分,他笑道:“在機關幹久了,性情不知不覺變得懶散了許多。”
  章碧君道:“我始終覺著官場並不適合你,年輕人應該找一份更有挑戰性的職業。”
  張揚笑道:“你們的工作有挑戰性,可惜風險太高,我認識的人中,幾乎都沒有落到什麼好下場。”
  章碧君道:“談起風險,官場的風險才是最大的。”
  張揚喝了口茶道:“章局這次找我有什麼事?”
  章碧君道:“根據我們的調查,邢朝暉任職期間曾經參與了一起針對營救秦萌萌的秘密行動,而在這次行動發生的時候,你仍然隸屬于國安四局,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張揚望著章碧君的眼睛,他的表情非常鎮定:“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這廝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很大。
  章碧君慢條斯理道:“國安是個講究制度的部門,對任何一件小事都有著嚴格的記錄,你曾經提供給國安幾份血樣,讓國安的科研部門協助做過一些調查。”

謝謝師兄不斷出文分享,
祝各位今日如天氣,晨采飛揚,陽光普照。



卷九 第831章 分享
  張揚開始明白了,這次秦歡的身份洩露極有可能與國安內部有關。
  章碧君道:“秦歡是你的乾兒子,你一直都在幫助秦萌萌母子,為了他們你不惜和秦家反目,事後也遭到了秦家的報復。”
  張揚道:“章局,你說這麼多是想證明什麼?”
  章碧君道:“營救秦萌萌的行動,我們國安方面只是協助,真正動手的另有其人,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章局,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你們國安發生了任何事都要往我的身上聯繫,有時間為什麼不去考慮考慮你們的內部,現在七局的兩名特工還躺在醫院裡,你們為什麼不去查?邢朝暉到底是忠是奸?你們調查了這麼久,有沒有結果?為什麼要揪著一些沉迷爛穀子的事兒不放,還異想天開的把事情聯繫在我的頭上。以您的級別和閱歷,本不該如此好奇。”
  章碧君道:“我對你並不好奇,但是我對秦萌萌這件事很好奇。”
  張揚不無嘲諷道:“這件事也涉及到國家安全?”
  章碧君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張揚道:“章局,我知道你們的原則,你們奉行著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在這個前提下,你們可以做出任何的犧牲,但是我不同,我在意的事情太多,我在意親人,在意朋友,在意我的生活,所以我註定無法融入你們的群體,我雖然自由散漫,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愛國,人不一樣,愛國的方式和途徑也不一樣,你們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而我是想兩者兼顧。”
  章碧君淡然笑道:“很多時候,人生必須要面對許許多多的抉擇,誰都逃不過。”
  張揚道:“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認為多數人都嚮往自由,人的天性都不喜歡被他人約束。”他的身體向前欠了欠:“你有秦萌萌的消息?”
  章碧君意味深長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張揚道:“我沒有她的消息。”
  章碧君道:“我聽說秦歡現在和你在一起。”
  張大官人頓時警惕了起來,章碧君察覺到了這一點,微笑道:“你放心,我對這孩子沒有任何的目的,我對秦萌萌的下落也沒有任何的興趣。”
  張揚道:“看來你對這件事瞭解很多。”
  章碧君道:“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那麼奇怪,明明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偏偏卻知道很多,越是身處其中,卻越是看不清楚。”
  “你在說我?”
  章碧君道:“你知道何長安為什麼要帶秦歡回來嗎?”
  張揚望著章碧君,發現她真的是無所不能,對於何長安的動向瞭若指掌,這不能不讓張揚產生戒心,他甚至懷疑章碧君已經找到了秦萌萌的下落,張揚搖了搖頭。
  章碧君道:“何長安想要和秦家攤牌,秦家在軍界有著相當的影響力,何長安想讓秦家屈服談何容易,所以他必須動用一個極具權威的人來主持公道。”
  張揚也考慮到這一點,不過他對何長安的具體做法並不清楚。
  章碧君道:“何長安和文副總理的關係向來很好,本來文家可以為他出面,可是因為文浩南和秦萌萌的關係,讓兩家目前的關係有些尷尬,所以何長安只能另選他人。”
  章碧君喝了口茶,輕聲道:“他找到了喬老。”
  這件事張揚並沒有聽喬老提過,他低聲道:“喬老?”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當年你和秦家發生衝突,也是喬老幫你解決,以喬老的性情本來是不願過問這件事的,可是何長安不知用什麼方法打動了喬老,喬老答應為他出面。”
  聽章碧君這樣說,張揚放下心來,以喬老的權威,只要他說話,秦鴻江必然不敢繼續追究。
  章碧君道:“我想何長安應該不會告訴你這些。”
  張揚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章碧君輕聲歎了口氣道:“你永遠不會想到高層鬥爭的殘酷。”
  張揚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不知章碧君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他笑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高層鬥爭離我十萬八千里呢。”
  章碧君道:“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每次有什麼熱鬧,總是少不了你。”
  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
  章碧君道:“七局的事情在我們組織內部震動很大,上頭已經將這件案子當成重點大案來抓。”
  張揚點了點頭,伍得志和佟秀秀被人設下圈套,險些雙雙身亡,這件事的性質的確惡劣,他低聲道:“有沒有什麼眉目?”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到目前為止只是知道那個安放炸彈的人是我們過去的一名特工,組織上一直都以為他死了,可誰也沒想到他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且與組織為敵。”
  張揚道:“這件事應該不是一起偶然事件。”
  “是圈套,可以斷定的是,從黃軍販毒被抓到被殺,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把佟秀秀引入圈套。”
  張揚不解道:“她只是一個普通特工而已,為什麼要針對她?”
  章碧君道:“對方針對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調查,懷疑組織的內部出了問題,除了這次的事件以外,我們遍佈在世界各地的許多環節也出了一些問題。”
  張揚道:“找到可疑人物了嗎?”
  章碧君搖了搖頭。
  “你們調查邢朝暉,是不是懷疑他?”
  章碧君笑道:“每個人都要接受調查,我也一樣,在真正的兇手沒有找到之前,每個人都有疑點。”她的話題終於不再圍繞這件事,她低聲道:“對睿融的事情,我打算放手了。”
  對張揚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他笑道:“怎樣放手?”
  章碧君道:“她既然選擇了常淩峰,我打算尊重她的意願……”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常淩峰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睿融能夠找到她也是一種福分。”
  張揚笑了起來,他由衷的為常淩峰和章睿融兩人感到高興,他們之間的最後障礙終於全部掃清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張大官人樂見的結果。
  陳紹斌此次返回東江,其主要目的就是利用自己的人脈進行融資,來到東江之後基本上都在忙於生意場上的應酬,反倒冷落了他的這幫老友,直到他返回上海前的一天,才召集張揚、丁兆勇、梁成龍這些人前往袁波的望江樓聚會,梁成龍帶上了林清紅一起,陳紹斌還特地邀請了常海心過去。
  常海心本不想去,當初陳紹斌曾經追求過她,她害怕陳紹斌繼續對她發動攻勢,可陳紹斌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再考慮到張揚也一起去,自然不用怕他,所以常海心就跟著張揚一起過去了。
  陳紹斌見到常海心能來,自然是非常開心,笑著將她請到了包間內:“海心,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咱們這幫朋友很久沒在一起好好聚聚了。”
  張揚和常海心是最晚到達的兩個,其他人都在房內等著了,聽到陳紹斌這麼說,丁兆勇禁不住埋怨道:“你還有臉說,來東江這麼多天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和我們哥幾個都不聯繫了。”
  陳紹斌一臉笑容道:“我這不是生意忙嘛!今晚我來做東,誰都別跟我搶,我用誠意來化解哥幾個心中的怨氣。”
  梁成龍笑道:“屁!你丫現在越來越像一個江湖騙子,你有什麼誠意?”
  陳紹斌瞪了梁成龍一眼道:“梁成龍,你積點口德行不?我大老遠從上海回來可不是為了聽你寒磣我的。”
  梁成龍道:“我不是想你嘛,這麼久沒見了,沒個人在我身邊聽我嘮叨心裡難受。”
  所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陳紹斌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道:“丫的,欺負人!”
  袁波笑道:“坐下聊,坐下聊!”
  有道是三句不離本行,幾杯酒下肚之後,這群人的話題就來到了生意上,這也難免,除了張揚和常海心之外,其他的都是生意人。
  梁成龍道:“紹斌,我聽說你最近搞得不錯,最近跟香港富商翁良宇勾搭上了。”
  提起這件事,陳紹斌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得意,他笑道:“你都聽誰說的?消息滿靈通的啊。”
  梁成龍跟他喝了杯酒道:“東江總共就那麼大點地方,有點風吹草動的誰不知道啊。”
  陳紹斌笑道:“傳言都是傳言!”
  梁成龍放下酒杯道:“沒勁了啊,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小子還跟我來這套啊,朱世傑是不是跟你一起投了兩千萬?梅宜君是不是入了一千萬?還有耿……”
  陳紹斌慌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住,我說你上輩子是特務轉生的?我什麼事你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小子現在出息了,有了發財的機會,也不先考慮到咱們這幫老朋友,現在鼻孔朝上看不起人了。”
  丁兆勇跟著起哄道:“我早就看出這小子是這種人,灌他!”袁波馬上回應。
  陳紹斌舉手討饒道:“各位,別介,別介,正因為你們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沒把你們算進去。”
  幾個人都看著陳紹斌。
  陳紹斌道:“投資有風險,我承認我現在和翁良宇的確有接觸,他現在在香港拿下一塊地,想以此來運作資本。”
  梁成龍道:“香港的地產業那可是一本萬利啊,你小子懂地產嗎?”
  陳紹斌道:“我不懂,我連平房都沒蓋過,我哪會懂地產,我也不瞞大家,翁良宇這個人也不是正當做地產的,這塊地只是他吸納資金的一個手段,他真正的目的是資本運作。”
  在場的多數都是生意人,對賺錢都很有興趣,聽到陳紹斌聊到了關鍵之處,一個個聚精會神的看著他。
  張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和常海心碰了碰杯子,常海心小聲道:“我怎麼越看他越像騙子呢?”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起來,他也這麼認為。
  可多數人都聽得很認真。
  陳紹斌講到得意之處是唾沫橫飛:“可能我說的太玄乎,說穿了翁良宇這個人就是金融炒家,何謂金融炒家,就是逮什麼炒什麼,就算是塊石頭,只要有利潤,他一樣能夠把利潤最大化,但是炒作的前提需要足夠雄厚的資金,這次趁著97香港回歸,翁良宇是要下一盤很大的棋。”
  袁波道:“他的這種炒作從根本上好像是損害香港的利益,確切的說屬於一種商業違規行為,手段很不正當,和常見的哄抬物價沒什麼區別。”

陳紹斌道:“這只是一種常見的商業行為,國際上不乏這種炒賣的先例,黃金、白銀、物資、貨幣幾乎每個領域,每個國家都出現過,而通過這種方式發財的人絕不在少數。”
  丁兆勇道:“風險太大,我可不敢玩這種東西。”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道:“其實就算我想玩也沒這種實力。”
  梁成龍卻道:“金融大鱷索羅斯不就是這方面的高手嗎?也沒見有人從道德層面去討伐他?做任何事都是成王敗寇,只要你成了,別人只會仰慕你。香港回歸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這個機會擺在面前,對所有的人都是公平的,你去做,你就把握了機會,你不去做,別人一樣會去做,什麼商業違規,什麼哄抬物價,我不這麼認為,根據種種跡象,我們的政府已經做好了迎接嚴峻金融形勢的準備,也就是說政府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資本來確保回歸之後,政治、金融的穩定。換句話來說,金融市場上在短期內出現波動是很難避免的。”
  林清紅提醒梁成龍道:“你手上這麼多的工程,目前資金上很困難,哪有多餘的精力投資這件事。”
  梁成龍笑道:“我只是就事論事,沒說要加入。”
  陳紹斌道:“這件事的確風險很大,所以我就沒招呼哥幾個。”
  張揚道:“算你小子明智,這種事情純粹是挖國家的牆角,香港回歸這麼大的事情,舉國歡慶,全國人民上下一心,力求保證香港平穩回歸,你倒好,丫的準備趁機發大財,虧你還是紅色家庭出身。”
  陳紹斌笑道:“張揚,你小子別給我扣帽子,我只是個小股東,別人弄潮,我跟著沾點水。”
  張揚道:“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小心你水沒沾到,一個大浪把你給拍死在沙灘上。”
  陳紹斌呸了一聲道:“靠,有這麼詛咒人的嗎?大吉大利,咱們可是患難之交,你丫就這麼巴結我倒楣?”
  大家一起笑了起來,陳紹斌端起酒杯道:“來,我跟你連幹三杯!”
  陳紹斌叫喚的雖然很凶,可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跟張揚拼酒的,別說是他,就算在場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會是張揚的對手。
  梁成龍道:“紹斌,我聽說翁良宇和喬鵬舉走得很近,這事兒和喬鵬舉有沒有關係?”
  陳紹斌道:“我真不知道,喬鵬舉和翁良宇聯手在海南玩的不錯,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提起這件事梁成龍還有些後悔,他歎道:“當初喬鵬舉去海南的時候還招呼過我,我就是捨不得平海這邊的事業,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還是太狹隘了,這麼短的時間,喬鵬舉在那邊已經發了大財。”
  林清紅道:“你還是安分一些,人家的後臺豈是你能夠相比的,他鬧出天大的事情,肯定有人幫他善後,你呢?我可不你冒什麼風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娘倆怎麼辦?”說到這裡林清紅想起了孩子,她起身道:“我得回去了,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常海心也起身道:“清紅姐,我跟你一起走,讓他們喝得自在一些。”
  她們走後,梁成龍由衷發出了一聲感慨道:“這男人千萬不能結婚,有了孩子就更麻煩,什麼雄心壯志都被磨沒了,我現在就是深受其害,做任何事都縮手縮腳的。”
  袁波道:“你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沒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你賺再多錢也沒有意義,幸福是要有人分享的。”
  陳紹斌頗有同感的歎了口氣道:“我是最不幸福的一個,到現在都沒人跟我分享幸福。”
  丁兆勇道:“不是還有你爸你媽嗎?”
  陳紹斌苦笑道:“我爹媽眼裡,我就是個投機倒把壞分子,人類公敵,我這次回來了四天,我們家老爺子罵了我四天,你說他就算退下來了,也不至於把火氣都撒在我頭上?”
  張揚道:“可不是嘛,你就是一個投機倒把的壞分子。”
  陳紹斌道:“還好我有你們這幫朋友,幸福我就不跟你們分享了,因為你們幸福的時候從沒跟我一起分享過,不過,你們千萬別委屈,等我落難倒楣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們。”
  梁成龍道:“你丫別找我,有多遠滾多遠,我怕沾上晦氣。”
  丁兆勇道:“到時候我指不定在哪兒呢。”
  袁波道:“我怎麼都得給你倆白饅頭。”
  還是張大官人最夠意思,拍了拍陳紹斌的肩膀道:“來我們單位,我聘你當保安!”
  “靠!”
  當晚所有人都沒有喝多,幾個人離開的時候,袁波將張揚單獨留下,很神秘的說要帶他去見一個人,張揚並沒有想到袁波帶他見的人居然是方文南。
  方文南住在望江樓旁的公寓內,因為刑期末滿,現在他還是保外就醫的狀況,這次能來東江也是申請看病,等到明年春節他才能服刑期滿,獲得真正的自由。
  再次見到方文南,張揚明顯感到他蒼老了許多,中年喪子的傷痛和獄中的生活,已經讓方文南迅速的衰老了下去,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昔日意氣風發的神情,頭髮花白,眼皮浮腫,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佝僂起來。不過唯一沒變的是他堅毅的眼神,應該說他的目光經過歲月的洗禮,變得越發堅定。
  見到方文南,張揚快步走了過去,搶先向方文南伸出手去,方文南握住張揚的手,用力搖晃了一下,低聲道:“我還以為,張主任認不出我來了。”
  張揚笑道:“我不會忘記我的任何一個朋友。”
  朋友這兩個宇讓方文南蒼涼的內心溫暖了許多,他招呼張揚和袁波坐下。
  袁波道:“文南這次來東江是為了看病的。”
  方文南道:“我得了慢性腎病,聽醫生說,可能需要換腎。”
  張揚從他的臉色已經看出方文南沒有說謊,他示意方文南將手腕放在茶几上,探了探方文南的脈息,手指在方文南的腕部輕輕敲擊了一下道:“還沒到那種地步吧。”
  方文南收回手腕道:“我自己的感覺還好,自從離開監獄之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可能是醫生危言聳聽,現在的醫院都喜歡把病情誇大其詞。”
  張揚笑了笑:“除了治病還有什麼打算?”
  方文南道:“盛世集團如今已經混亂的不成樣子,文東管理水準太差,我出來之後,將公司清算了一下,還好賬上有一些錢。”
  袁波道:“文南準備東山再起。”
  方文南苦笑道:“別說什麼東山再起,我這把年紀,再說那種話只能讓人笑話,我想趁活著多做點事情,賺錢只是其中的一個目標之一,我想做點好事,補償我過去的罪孽。”
  張揚道:“有沒有想過要做什麼?”
  方文南道:“還是建築這一行,申海集團在東江開發區投資開工廠,他們的副總裁趙博祥過去曾經擔任過我的助理,主動將這個項目交給了我來做。”
  張揚想起了趙博祥,之前在招商辦的一次商務會議上他曾經和趙博祥見過面,趙博祥是邵安康的同學,當時趙博祥就特地提到了方文南,想不到這個人倒是很重情意,要知道方文南現在是最潦倒的時候,也是最需要別人説明的時候,趙博祥給他這個工程,無異於雪中送炭,張揚因此而對趙博祥此人產生了很大的好感。
  張揚道:“方總,以後遇到任何事情,只管找我,只要我能夠幫的上忙,一定盡力而為。”
  方文南感慨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讓我看透了很多的事很多的人,還好,我認識了你們這樣的朋友。”
  離開方文南的住處,袁波將張揚送往玫瑰園,路上兩人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臨到玫瑰園的時候,袁波方才開口道:“文南很不容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幾乎已經一無所有,我們再不幫他一把,他就沒有活路了。”
  張揚道:“他不可能被打垮,我接觸他的時間雖然不如你長,但是我知道他是個堅強而倔強的人,你有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他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此失敗,他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重新站起來。”
  袁波道:“雄心仍在,可是他的身體卻未必能夠包容這顆雄心。”
  張揚微笑道:“身體不是問題,他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得罪,老天爺不會始終將不幸降臨在他的頭上。”
  袁波道:“記得蘇小紅嗎?”
  張揚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
  袁波道:“文南雖然接下了申海集團的工程,可是他在資金上存在著很大的缺口,我本來準備幫他,可是蘇小紅找到了我,她給了我五百萬。”
  張揚並沒有感到意外,蘇小紅為人仗義,她和方文南之間畢竟有過一段舊情。
  袁波道:“我現在相信人間還是有真情的。”
  張揚笑了笑,他知道蘇小紅現在對方文南的幫助只是因為她顧念舊情,而不是代表她對方文南舊情未了,根據張揚的觀察,蘇小紅和杜天野之間應該有感情上的糾葛,不過兩人目前控制的還好。
  張揚提醒袁波道:“這件事千萬不要讓方文南知道,他這個人自尊心很強,如果他知道蘇小紅拿錢出來,他肯定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袁波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卷九 第832章 陰影仍在
  張揚回到別墅內,母親和秦歡都已經睡了,鐘長勝坐在秦歡房間外的廊道內看書,聽到動靜他警惕的站了起來,看到張揚走上樓梯,不禁笑了笑道:“張主任,回來這麼晚?”
  張揚朝他笑了笑,走入房間內看了看秦歡,幫他將踢開的被子掖好,然後折返回來。
  鐘長勝道:“晚上何先生打電話回來,問過小歡的情況,他明天下午抵達東江。”
  張揚點了點頭,看來何長安此次京城之行頗為順利,應該已經達到了預想的結果。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秦鴻江應該不會為難自己的孫子,秦歡的身份非常的敏感,在公眾的眼中,秦歡是他的外孫,可實際上卻是他嫡親的孫子,秦振東已死,秦家為了顏面,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來掩蓋住這個醜聞,何長安只要抓住這一點,就不愁秦家不讓步。張揚只是沒想到喬老會為秦歡出面,他忽然想到,這是不是意味著何長安從此就主動向喬老靠攏,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他和文家一直良好的關係?
  張揚向鐘長勝道:“這兩天辛苦你了。”

鐘長勝笑道:“其實幹保鏢是我的本職工作,再說小歡這孩子聰明伶俐,我喜歡得很。”
  張揚道:“前兩天見到喬書記,他還特地提起你,要我轉告你,有時間去他家裡做客。”
  鐘長勝抿了抿嘴唇,頗為感慨道:“我過去做了這麼多的錯事,不好意思去見他們了。”
  張揚笑道:“事情都過去了,咱們都能一笑泯恩仇,你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好糾結的。”
  鐘長勝道:“看緣分吧,以後有機會,我希望能見到喬老,向他老人家當面道歉。”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鐘長勝素來獨來獨往的,從來沒有聽他提過家裡的事情,於是問道:“鐘大哥,你成家了沒有?”
  鐘長勝道:“離了,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從那以後,我就一個人生活,我的工作性質也不適合成家,所以一來二去就成了個老光棍。”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有合適的我給你介紹。”
  鐘長勝搖了搖頭道:“別,還是看緣分吧。”
  建基集團總裁徐建基這次來到東江,專程是為了簽約投資,在他表示想在新城區大規模開發綜合商業區之後,新城區党工委書記秦清及時向市里進行了通報,市委書記梁天正當即就表示,給予建基集團盡可能的照顧和最優惠的條件,土地出讓的價格讓徐建基頗為心動,所以他在得到東江政府正式報價之後,馬上就決定過來簽約。
  為了迎接徐建基的到來,這次東江方面也是非常的隆重,不但新城區党工委書記秦清、管委會副主任張揚前往迎接,而且常務副市長隋國明也一同前往,徐建基雖然背景深厚,可是他本人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能夠受到東江方面這樣規格的接待,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
  徐建基除了帶領三名公司的高管之外,還帶來了女明星林穎。
  登上東江市政府專門安排的商務車,徐建基首先向常務副市長隋國明表示了感謝。他雖然不是什麼政治任務,可是出身高官家庭,耳濡目染,政治素養自然非同一般。
  隋國明不能免俗的提起了徐建基的爺爺,徐建基報以謙虛友善的微笑,但是他並沒有接著隋國明的話茬往下說,這是一種禮貌的拒絕。
  徐建基和多數高幹子弟一樣,以自己的家世為榮,但是他也保持著高幹子弟中少有的理性,他知道別人尊敬自己全都是因為祖輩的光環,撇開這種光環,自己根本無法得到這樣的禮遇,所以他不可以浪費時光,他要把握住祖輩給自己的機會,要利用這種讓人羡慕的條件,在家人還擁有影響力的時候,全力發展自己的事業。徐建基為人熱情平和,在他的身上看不到高幹子弟的任何傲氣,周興國也是這樣,他們都是真正的聰明人,能夠認清自我,高幹子弟之中並非都是紈絝。
  隋國明這種主動套近乎的幹部徐建基見過許多,他表現的似乎和自己的爺爺很熟,只怕爺爺壓根記不起東江會有這號幹部,但是徐建基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蔑視,他會用微笑和沉默表示自己不想探討這個問題。
  隋國明能夠成為東江市常務副市長也不是偶然,他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很快就意識到徐建基並不想過多的探討他家裡的事情,於是隋國明話錢一轉,回到了新城區投資的問題上:“徐總,建基集團強勢入駐我們東江新城區,必將會給我們新城區注入新的活力,對於提升我們新城區的形象擁有很大的幫助,我相信,在你們的影響下,會有越來越多有實力的投資商來到我們東江。”
  徐建基微笑道:“我們集團之所以選擇來東江新城區發展,根本原因還是看好東江未來的發展,這裡方方面面的環境都很不錯,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東江新城一定會建設成為國內第一流片區。
  徐建基被安排在東江市府一招入住,和接待他的這幫領導客套完之後,徐建基總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張揚跟著他來到房間裡。
  徐建基扯掉領帶,長舒了一口氣道:“你們的這位隋市長真是囉嗦,問長問短,從機場一直嘮叨到這裡。”
  張揚笑道:“每位領導都想凸顯自己的重要性,這就是存在感,這不正顯現出你的重要性嗎?”
  徐建基大字型躺在床上:“老三,聽說你跟薛爺在拉薩玩的很HIGH?”雖然他們已經結拜,可徐建基還是習慣性地稱薛偉童為薛爺,叫順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張揚道:“和當地的一個傢伙發生了點摩擦,沒什麼。”
  徐建基笑道:“我倒是想去西藏看看,薛爺本來這次想跟我一起來東江的,不過這個月底她爺爺八十大壽,所以得在家裡準備。”
  張揚聽說薛偉童來不了了,這豈不是意味著迪特主題公園的專案無法簽約?他要奪取東江年內招商第一名的大話豈不是要落空?
  徐建基看到張揚走神,不由得笑道:“想什麼呢?怎麼心不在焉的?”
  張揚笑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你們建基集團打算在東江新城區具體投資是多少?”
  徐建基道:“一期投資五十個億吧,老大和我合股,我們建基出面,他只負責投資。”
  張大官人連連咋舌道:“厲害啊,五十個億,換成一張張的鈔票能把新城區的土地圍上好幾圈。”
  徐建基道:“這我還真沒考慮過,我本來看好的並不是你們東江新城,剛巧我的一筆資金從海南撤了回來,那邊的房地產突然崩盤,還好我撤的比較及時,有人勸我把錢投到深圳,借著香港回歸的概念炒作一次,可周老大和我分析之後認為,這幾年香港周邊地區反倒最不適合投資,所以我們把目光放在內地,也考察了很多地方,最終選定了東江。可能是你小子在京城的那番廣告宣傳,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張大官人送上了一句廣告詞:“相信我,沒錯的!”
  徐建基呵呵笑了起來。
  張揚道:“林穎呢?”
  徐建基道:“她去找朋友了,晚上過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豔福齊天啊,出差都有美女明星陪伴左右。”
  徐建基感歎道:“天兒冷了,身邊沒個暖床的不行,你們東江市府又不給安排,我只能自己準備了。”
  張大官人樂得哈哈大笑。
  張揚道:“今兒晚上,我們指揮部設宴給你接風洗塵,方市長也會出席。”
  徐建基道:“太隆重了,我就是一投資商,又不是什麼國家元首,東江領導人輪番接見我,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三弟,這些事兒咱能免則免。”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怕麻煩,其實我也怕麻煩,本來就是簽約,這些領導們非得要借著這件事做做政治秀,沒辦法,都安排好了,你就忍一忍吧。你不過是陪陪笑臉,我豈不是更加的委屈,風頭全部都被人家給搶光了。”
  徐建基笑道:“那好,我就忍一忍。”
  當晚指揮部的接待宴會,張揚卻沒有出席,原因很簡單,何長安從京城回來了,相比較而言,與其去參加政治晚宴作秀,不如與何長安一起探討一下秦歡的未來。更何況就算張揚去參加晚宴,主角也不可能是自己。
  從何長安的表情就能夠看出他這次京城之行的結果是相當滿意的。
  何長安返回東江之後,徐立華已經去女兒趙靜那裡小住,鐘長勝仍然未走,一天秦歡還在東江,張揚就讓他寸步不離的照顧秦歡,對何長安的那些保鏢,張揚還是有些信不過。
  當晚他們也沒有出去吃飯,就在家裡吃了,何長安也認出鐘長勝就是過去跟在喬老身邊貼身護衛的保鏢,他不由得感歎道:“張揚,你的身邊還真是臥虎藏龍。”
  張揚笑道:“我還有工作,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跟著小歡,所以才請他過來照顧。”
  何長安道:“有他負責小歡的安全,的確比我身邊的那些保鏢強得多。”
  張揚道:“這次去京城和秦家談的怎麼樣?”
  何長安笑道:“我和秦鴻江見了一面,至於他家的那個瘋婆子,我才懶得去跟她理論,秦鴻江還算明智,在小歡的問題上做出了讓步。”
  張揚道:“想不到這次他會這麼痛快。”
  何長安冷笑道:“由不得他不讓步,他雖然救過萌萌,可是這麼多年他們帶給萌萌多少傷害?”
  張揚道:“也許他們並不這麼認為,他們對小歡的身份早就心知肚明,對秦振東的惡行絕非一無所知,一直以來,秦家都是為了他們的名譽想掩飾這一切,現在他們更將秦振東的死算在了萌萌的身上。”
  何長安道:“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
  張揚並不知道何長安所謂的解決是什麼,他低聲道:“秦家未必心服,他們只是屈從于喬老的壓力,才答應將小歡交給你。”
  何長安有些驚奇,頗為詫異的看著張揚,他並沒有告訴張揚自己請喬老給秦家施壓的事情,張揚究竟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喬家人告訴了他?
  張揚道:“你不必感到驚奇,我是通過國安知道這件事的。”
  何長安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當初張揚通過國安營救秦萌萌越獄,為此何長安付出了一大筆錢給國安贊助,想不到國安對他的一舉一動如此清楚。
  張揚道:“這件事應該不像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一直以來你都很注意隱藏萌萌和小歡的下落,可仍然被秦家知道,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國安內部可能有人洩密,他們既然能夠追查到小歡的下落,就有可能根據這條線索找到萌萌。”
  何長安道:“萌萌絕對安全。”
  張揚道:“世事無絕對,你對國安的能力並沒有足夠的認識。”
  “我和國安之間並沒有任何的利害衝突,他們為什麼要對我不利?”
  張揚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當初我營救萌萌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
  何長安道:“秦家短期內不敢向我發難。”
  張揚知道他的信心源自于喬老,卻不知為了請喬老出山,何長安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涉及到何長安的隱私,張揚並沒有追問,他最為關心的還是秦萌萌母子的安危,張揚道:“何叔叔,我覺著,你還是儘快帶小歡離開國內。”
  何長安低聲道:“你擔心還會有人對他不利?”
  張揚的話讓何長安剛剛安定的內心不由得忐忑起來。
  張揚道:“我總覺著這件事未必是因為秦家而引起,是不是有人想要利用這件事製造事端?”
  何長安道:“很少有人知道我和萌萌的真正關係。”
  張揚道:“國安知道,當初我找國安的技術部門幫忙做過基因鑒定,有理由相信這份檔案已經被國安的其他人掌握。”
  何長安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為什麼要對付我?”

張揚道:“未必是想對你不利,可能是想對付秦家,何叔叔,如果這些證據落在某些別有用心的傢伙的手上,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這件事對萌萌,對小歡的傷害都會是巨大的。”
  何長安咬了咬嘴唇,他甚至不敢想這件事被曝光的後果。
  張揚道:“現在只是我的推測,也許到不了這種地步。”
  何長安道:“明天我就帶小歡離開,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張揚道:“這件事解決之前,也許離開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何長安道:“我找人幫忙,製造了萌萌死亡的假像,這次回國,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撇開干係,讓別人不要把這件事聯繫到我的身上,也是避免小歡受到影響。”直到現在,何長安方才將全部的計畫和盤托出。
  張揚道:“希望你能夠瞞過其他人的耳目。”
  看來何長安原本將自己也蒙在鼓裡的。
  何長安道:“張揚,這件事你要幫我查出來,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花多少錢都行。”
  張揚道:“國安的事情未必好查,其實我們最重要的是避免萌萌和小歡受到傷害。”
  何長安深表認同的點了點頭。
  張揚道:“你身邊的那些保鏢雖然不錯,可都是為錢賣命,我回頭跟鐘長勝說一聲,讓他最近一段時間負責保護小歡的安全。”
  何長安欣喜道:“好,如果有他在身邊保護當然最好不過。”鐘長勝聽說張揚要讓自己跟隨何長安暫時保護秦歡的安全,也沒有任何的異議,他原本就沒什麼牽掛,張揚雖然在東江新城區指揮部給他找了一份工作,可畢竟這份工作實在太過平淡,無法施展出他真正的本領。接受這次的任務,等於接受了一份全新的挑戰,還可以去國外做一次免費的旅行,對鐘長勝來說也是兩全齊美的事情。
  張揚有種預感,關於秦歡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喬老雖然震住了秦家,可是在背後搗鬼的人或許並不是秦家,真正想製造事端的另有其人,在國安內部,張揚能夠相信的只有寥寥幾個,如今邢朝輝仍然被國安內部調查,他本想聯繫麗芙,可是卻失去了聯絡,佟秀秀自從傷癒歸隊之後,也暫時中斷了和他的聯絡。
  伍得志過去就在國安的技術部門,自從他確定離開國安之後,過去寸步不離對他進行24小時看護的兩名國安工作人員也已經被撤回,看來國安也不想將活動經費繼續浪費在他的身上。這樣讓伍得志反而感到自由,隨著佟秀秀的離去,他的心情好了許多。雖然在心底深處對佟秀秀還是思念的,不過至少不用再擔心別人對他的憐憫。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院方已經將天臺鎖好,伍得志只能在病房內欣賞窗外的景色了,張揚經他配製的傷藥非常的靈驗,根據院方的最新檢查結果,伍得志已經符合出院的條件了。
  聽到張揚的腳步聲,伍得志輕聲道:“你來了!”
  張揚點點頭:“我剛去醫生那裡,他們說這兩天你就能出院了。”
  伍得志道:“我打算明天就走。”
  張揚道:“我通過于子良博士經你聯繫了一位世界頂級的整形外科專家,他看過你的病歷,答應抽時間過來為你做整形手術。”
  “無所謂!”伍得志轉過身,慢慢來到張揚的旁邊,挨著床邊坐下:“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對我的幫助。”
  張揚笑道:“自己朋友,何必那麼客氣。”他環視了一下這間病房:“你的保鏢撤走了?”
  伍得志道:“我和國安已經撇清了關係,他們給了我一筆退休金,現在我已經不屬於他們了,他們當然不需要繼續對我負責。”
  張揚道:“這樣豈不是更加自由一些?”
  伍得志點了點頭,他的臉上仍然蒙著白布,別人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他只能用點頭或搖頭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張揚道:“出院後先休養一段時間吧。”
  伍得志道:“我忽然很害怕靜下來。”
  張揚道:“那就去工作,我朋友的汽修廠缺一位電氣工程師,我想你應該足以勝任。”張揚已經和萬里汽修廠方面打過招呼,余川答應伍得志可以隨時過去上班。
  伍得志道:“誰會要一個殘廢?”
  張揚道:“我看你是心理殘疾,別人都沒說什麼,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伍得志道:“我試試看。”
  張揚笑道:“這才像個爺們。”他遞給伍得志一個小冊子。
  伍得志好奇道:“什麼?”
  “你不會自己看!”
  伍得志翻開那本小冊子,卻見上面居然是一套刀法,伍得志苦笑道:“你玩什麼?”
  張大官人得意洋洋道:“獨臂刀,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找來的,你別不當成一回事兒,只要這套刀法練成,對付普通的武林人士,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伍得志道:“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出門都拎著把大刀出去?我至於嗎我?”他將那冊獨臂刀譜扔還給張揚:“沒興趣!”
  張揚道:“這本刀譜可不是僅僅教你練刀法,真正精妙的是步法,你失去右臂,身體的協調性肯定不如從前,獨臂刀的步法就是專門針對你這種,鍛煉你的身體平衡能力,你不是想成為正常人嗎?那就得下點苦功,再說了你以後還得接受整容手術,必須要增強自身體質。”張揚又把刀譜扔給了伍得志。
  這次伍得志沒有拒絕,他歎了口氣道:“閑著也是閑著,那我就先練著玩玩。”
  張揚這才問起了國安技術部門的事情,伍得志雖然離開了國安,但是對國安內部的事情仍然不願提起,因為他過去就接受過專門的保密訓練,雖然不願說,但是他還是給了張揚一個忠告:“任何國家的情報部門做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規則,可萬變不離其宗,他們奉行著一切給國家利益讓步的原則,所以他們的很多做法和行為,在普通人的眼中很難理解,張揚,我給你一個忠告,儘量不要引起國安的注意。”
  建基集團和新城區指揮部的簽約儀式搞得風風光光轟轟烈烈,這次前來的媒體記者更多,連市委書記梁天正都親自出席了簽約儀式,表現出對新城區建設的重視。
  根據合約,建基集團的一期投資就達到五十億元人民幣,東江市方面給出了相當優惠的政策,徐建基趁熱打鐵,又將東江開發區物流園的建設合同納入囊中,這樣一來,當天簽下了總額六十億元的合同,這對新城區,對東江市府來說已經成為九六年當年的最大手筆。
  和建基集團正式簽約之後,新城區當年的招商業績扶搖直上,算上之前簽約的八億,他們已經達到了六十八億元的招商總額,比起目前位列第一的開發區,也不過只差兩億,距離年底還有二十幾天,而張揚的手上還有薛偉童的那一單,如果年前順利簽約,他就能夠完成超過八十億元的招商引資任務,這一成績僅僅是一個季度內完成的,張大官人的能力無需多說,成績才是硬道理,現在東江上下誰心裡都明明白白,誰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廝果然是名不虛傳,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連市委書記梁天正都打心底發出感慨,難怪當初東江會在友好城市和英德爾公司的招商中先後敗下陣來,張揚這小子的確有能耐啊!


卷九 第833章 成績突出
  東江招商辦代主任梁曉鷗也出席了當天的簽約儀式,自從她主持東江招商辦的工作之後,也算做出了點成績,可今天和張揚相比,她的那些業績頓時顯得黯淡下來,她上任之後主抓的就是開發區招商工作,今年開發區招商工作也算爭氣,招商額達到了空前的七十個億,對梁曉鷗來說,這是一份了不起的政績,憑藉這份政債,她就有了將代字去掉的資本,梁曉鷗雖然是一個女人,可並不代表著她沒有政治上的野心,女人一旦有了這方面的野心,往往比男人還要來的更加強烈一些。
  常務副市長隋國明也沒有錯過這次隆重的儀式,市委書記梁天正自然是毫無疑問的第一男主角,按照級別,隋國明今天也是當仁不讓的男二號,對這種展露自己的舞臺,隋國明是不會輕易錯過的,新城區党工委書記秦清和建基集團總裁徐建基兩人交換合同並親切握手的時候,隋國明微笑鼓掌,也就在這時候他留意到了身邊的梁曉鷗,發現梁曉鷗的臉上雖然帶著笑,雖然也在鼓掌,可是她的動作顯得不是那麼的協調。這細微的表現,並沒有瞞過隋國明的眼睛。
  隋國明稍一琢磨,就已經明白梁曉鷗為什麼會顯得有些失落,隋國明一邊鼓掌一邊向身邊的梁曉鷗道:“這一單六十億,張揚剛剛來到咱們東江就放了一顆衛星!”
  梁曉鷗道:“張揚的確很有能力。”
  隨國明笑著點了點頭道:“難怪梁書記要點名把他挖過來,這小子招商能力這麼強,以後肯定要得到重用。”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梁曉鷗的內心中沒來由抽搐了一下,她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嫉妒了。
  此時的張揚正站在市委書記梁天正的面前,梁天正滿面春風的向他道:“小張,很好,工作開展的不錯,以後要繼續發揚,爭取將新城區的招商工作開展的越來越好,如火如荼。”
  張大官人不失時機的拍了梁書記一記:“全都靠梁書記正確英明的領導!”
  幾名記者就在身邊,及時記錄下張大官人溜鬚拍馬的神聖一刻。
  梁天正對張揚的這番話感到滿意,發現這小子開始變得會說話了。
  記者們來訪梁天正的時候,張揚悄悄走開,接受同仁們的祝賀,官場之中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局內人的斟酌思量,當初張大官人說要奪得今年東江招商業績第一名的時候,差點笑掉很多人的大牙,可現在事情完全改變了,張揚雖然沒有提起這件事,可誰也不會嘲笑他,基本上每個人都意識到,這廝說出的話十有八九要兌現了。
  梁曉鷗也走過來向張揚表示祝賀,張大官人握著梁曉鷗柔軟的手晃了晃,目光還故意四處張望著,梁曉鷗道:“你看什麼?我向你祝賀,你怎麼顯得心不在焉的?”
  張大官人笑道:“我是看邵安康來了沒有,他要是看到我跟你握手,肯定覺著我趁機占你便宜,說不定一會兒就握著菜刀來追殺我。”
  梁曉鷗也不禁笑了起來,啐道:“德行!”心情也因為張揚的調侃而好受了一些。
  張揚道:“梁主任,怎麼樣?我今年給你的業績爭光添彩了,你打算怎麼獎勵我?”
  梁曉鷗道:“我就是個臨時代理,說起來你級別比我高,我怎麼敢領導你啊!”這番話說得酸溜溜的。
  張揚笑道:“那好,回頭我跟梁書記說說,咱倆換換,我領導你。”張大官人一向沒心沒肺的,他壓根就沒把梁曉鷗當成自己的對手,說話也隨便得很,有道是功高蓋主,此時的張大官人只顧著得意,卻沒有考慮到梁曉鷗心裡怎麼想。
  梁曉鷗聽到這話心裡更不舒服了,可是她涵養還算不錯,沒有表露出來不快,但是笑容明顯變得尷尬起來,輕聲道:“好啊!”

張大官人並沒有對她太過留意,這會兒聽到一個軟綿綿的女聲在喊自己:“張主任!”
  張揚回過頭去,卻看到東南日報社的美女記者武意就站在自己的身後,笑盈盈看著自己。張大官人忽然想起和她之間的賭約來,樂呵呵朝她點了點頭。
  武意來到張揚的面前,張揚道:“你不去採訪梁書記他們,來找我幹什麼?”
  武意向梁天正和徐建基那邊看了看道:“他們都是焦點人物,我身單力薄的根本擠不進去。”
  張揚一看果然,幾位元焦點人物都被記者們包圍在中心,武意這身子骨的確擠不進去,不由得笑了起來。
  武意道:“恭喜你!”
  張大官人明知故問道:“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簽下這麼大一筆合約,距離東江市年度招商冠軍又近了一步。”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嗎?”
  提起這件事,武意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點了點頭道:“記得,你放心,我又不會賴帳。”
  張揚道:“你現在就可以訂飯店了,檔次不一定要太高,但一定要有特色,我這人不挑剔的。”
  “呵!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就輸?不是你還差兩個億嗎?”
  張大官人笑了笑,兩個億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迪特主題公園的專案只要簽約,就是十多個億的大項目。
  常淩峰把張揚給叫了過去,他給張揚介紹了一位朋友,來自日本的商人三島正夫。
  這個三島正夫雖然是日籍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華人,他本名叫袁正福,一丁點兒日本血統都沒有,如果硬要跟日本扯上關係,他的前妻三島英子是日本人,兩人結婚之後,這貨沒有讓老婆跟他姓,反而倒插門入了日本籍,連姓都改了,後來夫妻感情不和,離婚後仍然叫三島正夫,按照他的話來說在日本沒有個日本名字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常淩峰和三島正夫在日本的時候就認識,只不過那時候三島正夫還在富士山下開中華料理,如今的三島正夫從料理發家,搖身一變已經成了日本櫻花教育集團的總裁,說起這件事就得從三島的過去說起,在三島前往日本之前曾經是東江師範大學的講師,去日本之後,當然沒有大學聘請他去任教,還好三島有一手不錯的廚藝,就在日本開起了餐館,如今他的中華料理已經有七家連鎖店。
  五年前又開辦了學校,主要是針對中國留學生和打工族的子女進行漢語文化教育,沒想到學校開業之後頗受歡迎,中國在日本的僑民數量相當龐大,短短的五年內,三島已經開了三所學校,成立了櫻花教育集團。這次三島回國就是要在國內開辦分校,通過這一途徑,可以方便國內的學生前往日本留學,促進中日文化教育交流。
  常淩峰把三島正夫介紹給張揚之後,笑道:“三島打算在東江投資興建一所國際學校。”
  張大官人聽到投資兩個字頓時來了精神:“打算投資多少?”這貨是相當的現實。
  三島正夫笑道:“我瞭解過你們文化教育區的規劃,初期打算投入一個億。”
  張大官人非常爽快,新城區方面對教育投資是持提倡態度,他笑道:“大手筆啊!”一個億的資金和建基集團動輒幾十億的投資當然無法相比,可是對一所學校來說,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投資,張揚拍了拍常淩峰的肩膀道:“這件事常主任就能拍板定案。”
  常淩峰苦笑道:“張主任對我真是看重啊!”
  張揚笑道:“能者多勞,你要當仁不讓!”
  中午的時候,張揚前往慧源賓館和南錫市副市長龔奇偉見面,龔奇偉這次是來東江開會的,會議就安排在慧源賓館,張揚來到慧源賓館,才發現南錫市公安局長趙國強也在那裡。這段時間趙國強一直都在省裡參加學習班,龔奇偉這次來把他也叫過來一起吃飯。
  張揚和趙國強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不少,雖然趙國強也相信張揚並非害死自己弟弟的兇手,可弟弟畢竟死于張揚的車下,所以見到張揚,感覺總是有些不自在。
  龔奇偉笑道:“我開了一上午的會,聽說你來到東江就把招商工作搞得風生水起,真是後悔把你小子給放走了。”
  張揚笑道:“運氣好罷了,我其實沒什麼能力。”
  龔奇偉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進房間再說。”他已經預先訂好了位子,從他們所在的楚天閣可以看到不遠處金水湖碧波蕩漾的水面。秋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透射進來,照在他們的身上,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龔奇偉將雪白的餐巾展開,鋪在膝蓋之上,微笑道:“張揚,你小子自從來到東江就樂不思蜀了。把我們這些南錫的老朋友都給忘了,離得那麼近,也沒見你回去一次,還得我主動登門來拜訪你。”
  張揚笑道:“龔市長勿怪,忙,我是真的忙!自從來到東江之後,我也沒安穩的在這裡呆幾天,整天南來北往的飛。”
  龔奇偉點了點頭道:“咱們給人民打工的都是這樣,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張揚微笑向趙國強道:“趙局長什麼時候來的?”
  趙國強道:“我在省黨校參加集中培訓,已經來一個星期了。”
  張揚道:“也不聯絡我!”話說得非常客氣,可他心裡也明白,自己和趙國強並沒有那份交情。
  趙國強笑道:“集中學習比較忙,實在抽不出時間,再說了,你們工作也很忙,就沒想打擾。”
  龔奇偉讓人上菜,因為中午只有他們三個,所以也沒有叫太多的菜,張揚問起南錫高新區的建設情況,龔奇偉笑道:“目前進展還算順利,國內多家知名IT廠家入駐高新區,在這件事上,你居功至偉,年終的時候,我們還打算把你請回去開表彰大會呢。”
  張揚笑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年終也是我最忙的時候,恐怕抽不出時間。”
  龔奇偉道:“我來東江之後,瞭解到一些東江新城區的事情,新城區的定位很高,對你來說機會難得,只要把握好機會,你以後的政治前景肯定是一片光明。”
  張揚笑了笑,如果在過去聽到龔奇偉的這番話他十有八九會心曳神搖,這廝對升官一直都很期待,不過現在他卻沒什麼感覺,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張大官人忽然對官場失去了過去的那種熱情,他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想法,就算當上市長、省長又如何?上頭還是有人管著,平時面對的還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政治鬥爭說穿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因為是中午,三人都沒有敞開了喝,張揚和趙國強喝酒的時候,微笑道:“趙局,前些日子我曾經在東江見過令尊。”
  趙國強哦了一聲,他並沒有聽父親提過。
  張揚道:“他對我好像有些看法。”
  趙國強笑了笑,他並不意外,父親直到現在都認為在弟弟死亡的事情上張揚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趙國強道:“我父親的性情就是那樣,未必代表對你有成見。”
  張揚聽他這樣說,也就沒繼續說下去,他話鋒一轉來到姬若雁的身上:“我聽說姬若雁差點成為你的弟媳婦?”
  趙國強點了點頭。他隱約猜到姬若雁和張揚之間可能發生過不快。
  張揚道:“她現在好像和梁康走得很近。”
  趙國強道:“我和她不熟,她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張揚看出趙國強是在故意回避問題,他歎了口氣道:“其實有些事根本就是誤會,任由誤會發展下去,對誰都不好。”
  趙國強道:“每個人看待人和事的觀點都不同,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他在婉轉的告訴張揚,雖然自己已經不認為他是殺害弟弟的兇手,可父親和姬若雁並不這麼認為。
  龔奇偉也多少聽說了一些張揚和趙家結怨的事情,不過他請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這一層,聽到他們兩人間的對話,這才意識到自己把他們叫到一起吃飯並不是一件很恰當的事情。
  張揚也沒有繼續提起,他向身邊的服務員道:“你們客房部的蘇經理在嗎?”蘇媛媛就在這家酒店工作,擔任客房部經理,她和張揚是同父異母的姐弟,所以張揚對這個媛媛還是很關心的。
  服務員道:“她受傷了!”
  “受傷了?”張揚一聽就緊張起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文玲,該不是文玲過來報復她將她打傷吧?
  服務員道:“腳被燙著了!”
  張揚道:“究竟怎麼回事兒?”
  服務員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前天發生的,一位客人不小心將熱水潑到了她的腳上。”
  張揚道:“她在哪裡?”聽到蘇媛媛受傷,張揚已經沒多少心情,留下吃飯了,他向龔奇偉和趙國強說了一聲,問明蘇媛媛所住的宿舍,起身去探望她。
  來到大廳的時候,正遇到四海水產的祁山迎面走了過來,祁山看到張揚笑著招呼道:“張主任,這麼巧,你也來吃飯啊?”
  張揚點了點頭,祁山招呼他一起喝兩懷,張揚道:“我得去看一個人,一朋友腳燙著了。”
  祁山道:“誰啊?是客房部的蘇經理?”
  張揚道:“你認識?”
  祁山點了點頭,有些同情的說道:“蘇經理人不錯,遇到這種事兒真是可憐。”
  張揚聽出他話裡有話,低聲道:“你知道怎麼回事?”
  祁山道:“我只是聽說,她剛從客房部調到餐飲部當經理,前天省電力局的劉局過來吃飯,讓她陪酒,可能是手腳上有些不乾淨,蘇媛媛大概沒給他面子,不知怎麼發生了爭執,劉局把一杯開水不小心潑在她腳上了。”
  張大官人聽祁山這麼說,立時就火了:“祁山,你說的可是真的?”
  祁山道:“我是聽說的,這慧源賓館的水產都是我提供的,我聽他們內部員工說的。”祁山看到張揚怒不可遏的表情已經猜到這張揚和蘇媛媛的關係非同一般,心中暗自琢磨著,怎麼但凡漂亮點的女孩子都跟他有關係啊?
  張揚道:“我去看她!”
  祁山道:“你還是親自問問她的好,我跟你說的全都是道聼塗説,你別當真。”
  張揚已經走了。
  張揚剛剛來到蘇媛媛的宿舍門口就聽到蘇媛媛憤怒的聲音道:“你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張大官人心中一愣,自己還沒露臉呢,蘇媛媛就知道自己來了?可隨即房間內響起一聲冷笑道:“蘇媛媛,我說你怎麼就給臉不要臉呢?人家劉局讓你陪酒,那是看得起你,你憑什麼給人家甩臉子?你有什麼資格?你自己得罪人不要緊,還連累我們整個酒店,枉我對你這麼看重,將餐飲部經理的位置交給你,你就這麼對我?”
  蘇媛媛怒道:“他根本就不是好人,對人動手動腳的,什麼領導?根本就是一流氓。”
  那男子呵呵笑道:“現在這時代不都這樣,你吃這碗飯就得有這心理準備,你裝什麼純情?你要是真能攀上人家是你祖上燒了高香。”
  “你混蛋!我不幹了!”
  “不幹了?按照簽好的協議你得賠錢,三萬塊的違約金交出來,我馬上給你簽字走人,還有你的醫藥費可都是我墊付的。”
  蘇媛媛道:“好,我賠給你……”說這話的時候她委屈的落下淚來。
  這時候張大官人已經走入了房間內,房門本來就沒關,和蘇媛媛說話的是慧源大酒店的經理宗文俊,咋看到闖進來一名男子他也是一愣:“你誰啊?”
  “我操你大爺!”張大官人的拳頭在宗文俊的眼前倏然放大,然後他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宗文俊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張揚一伸手拎住他的衣領,拖死狗一樣拖起來,從房間裡面扔了出去。
  蘇媛媛看到張揚出現在面前,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感到說不出的溫暖,在張揚出現之前,她的內心充滿了彷徨無助,甚至有些恐懼,可是在張揚出現之後,這一切都消失了,她咬著嘴唇,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下。
  張揚來到床邊,輕聲道:“你腳傷得怎樣?”
  蘇媛媛搖了搖頭:“沒事……”眼淚不住的流。
  張揚道:“別怕,凡事都有我呢。”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六名保安匆匆趕了過來。
  滿臉是血的宗文俊扶著牆站在走廊上,歇斯底里的叫著:“把他抓起來,報警,報警!”
  張大官人看到姐姐被人欺負,不由得心頭火起,雙手握拳,凜然的殺氣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壓迫而去,以張大官人今時今日的武功,當世之中能夠和他匹敵者寥寥可數,更何況這些稀疏平常的保安,他們雖然手握橡膠棒,可是在張大官人氣勢的逼迫下已經感到呼吸一窒,很多時候,人的氣場和膽色成正比,這幫保安被張大官人強大的氣場所震懾,竟然不敢上前。
  宗文俊叫道:“抓他,抓他!”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這會兒功夫又有四名保安趕到,人多力量大,人多膽子也大,他們握著橡膠棒向張揚靠近。
  張大官人冷哼一聲,不等他們來到近前,就已經沖了過去,也活該這幫保安倒楣,現在張揚正處於氣頭上,別人不過來找他,他還得出去找別人呢,一個、兩個、三個厨保安被他打得飛了出去。
  宗文俊正打電話報警呢,可張揚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嚇得打了個激靈,張揚冷笑一聲,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打得宗文俊頭暈眼花,手機也飛了,人也坐倒在地上。
  住在宿舍樓的多數都是慧源賓館的員工,看到張揚勢如猛虎出閘,不但將十名保安打了個東倒西歪,更將他們經理宗文俊打得頭破血流,在場的員工雖然很多,可是沒人幫著宗文俊出手,其中的確也有個別想見義勇為,趁機巴結一下經理宗文俊,可看到那幫保安的慘狀,就不得不暗自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這一掂量,誰也沒膽子沖上去幫忙了。
  外面警笛聲很快就響起,隔壁有間派出所,平時慧源賓館好吃好喝的供著,聽說有人在慧源賓館鬧事,這幫派出所的員警怎麼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觀。
  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不少前來賓館的客人,其中就包括四海集團的老總祁山,祁山剛才看到張揚的臉色,就料到這件事不能善終,看到現場的情況,他並沒有感到意外,看來張揚和蘇媛媛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他是幫助蘇媛媛出氣來了。
  龔奇偉和趙國強也過來了,看到鬧事的是張揚,兩人也不意外,有張揚在場的地方鬧事很正常,可如果說這件事和他無關反倒是不正常了,趙國強看到那群派出所的員警過來,迎上去攔住他們道:“你們哪個部門的?”
  派出所所長周剛知道慧源賓館規格很高,能來這裡消費的都不是普通人物,趙國強雖然穿著皮夾克,可下面穿著警褲,一眼就能看出大家都是同系統的,周剛和趙國強聊了兩句,知道趙國強是南錫市公安局長,馬上就滿臉堆笑道:“都是自己人。”他向張揚那邊看了一眼道:“趙局,他事情鬧這麼大,我們不好處理啊!”
  祁山麼一旁走了過來,笑道:“周所,你不去睡午覺,在這兒湊什麼熱鬧?”
  周剛愣了一下,祁山他是認識的,對他的背景身份都很清楚,祁山分明是話裡有話,周剛小聲道:“他誰啊?”
  祁山道:“新城區管委會的張主任,宋省長的未來女婿!”
  周剛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張揚來東江之前名頭已經很盛了,而且這貨好像經常和員警作對,一來二去,公安系統內部都傳著一個說法,寧惹閻王,別碰張揚,足見這廝難纏到了何種地步,如果周剛事先知道是張揚在這裡鬧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警這麼及時的。
  他悄悄把祁山拉到一邊,低聲道:“祁總,你看……”
  祁山向周圍看了看,微笑道:“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既然來了就看著唄,沒傷人輪不到你們管。”
  周剛現在很矛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了肯定落人口舌,可留下來他也不敢過去為宗文俊出頭,他沒什麼根基,張揚那種人物豈是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能夠惹起的?周剛道:“你去勸勸他!”
  祁山冷笑了一聲,他並沒有過去,祁山雖然是慧源的供應商,可對慧源賓館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從慧源開業到現在,一直都沒給他結清貨款,就算今天張揚不動手,祁山都想找人砸慧源的場子,讓慧源的老闆把賬給結了。
  宗文俊只是個小角色,真正的後臺老闆另有其人。
  十名保安被張揚揍得屁滾尿流,宗文俊更是被打得面頰高腫,趙國強看不過去了,走到張揚身邊:“張主任,差不多就得了!”


卷九 第834章 小冤家
  張揚抬腳在宗文俊屁股上踹了一記:“把你們老闆給我叫來,我給他半個小時,半小時內不到,我把慧源給拆了!”宗文俊血頭血臉的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向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跑去。
  龔奇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來到張揚面前道:“小張,怎麼回事兒?又打上了?”張揚出手,大家已經見怪不怪。
  張揚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他不會把蘇媛媛和自己的關係講出來,龔奇偉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聽說蘇媛媛遭到這樣的不公平待遇,也氣得罵道:“王八蛋,這種無良的東西就該狠揍一頓。”派出所所長周剛在祁山的陪伴下走了過來,陪著笑臉道:“張主任!”張揚看到這個身穿制服的傢伙走過來,頓時擰起了眉頭。
  周剛咳嗽了一聲道:“張主任,我是這邊派出所的負責人,那……那啥……”
  張揚道:“我明白,你別管了,出了事我自己擔著。”
  周剛苦著臉道:“張主任……”
  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人民內部矛盾,還沒到出動人民警察的時候。”張揚看到祁山也來了,不由得笑了笑:“走吧,咱們喝茶去,這位所長同志,麻煩你維持一下圍觀群眾的秩序。”說完他指了指前方的涼亭,和龔奇偉、趙國強、祁山一起走過去了,祁山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這廝是個人才啊,把爛攤子交給員警處理了。他向一名服務員招了招手,讓她去沏壺茶過來。
  幾個人坐下之後,張揚首先給杜天野打了個電話,為什麼要給杜天野打電話?因為張揚想知道杜天野的反應自從知道蘇媛媛和自己的血緣關係之後,張大官人就有了把杜天野和蘇媛媛往一塊撮合的心思,他能夠看得出來,蘇媛媛方面肯定對杜天野有情,可杜天野心底未必能夠對文玲完全忘情,更何況他和蘇小紅之間好像也有些說不清楚,張揚這個電話有試探的成分在內。
  杜天野聽說蘇媛媛被人給燙傷了,立馬就火了起來,他怒道:“張揚,你怎麼回事兒?不是讓你幫忙照顧她嗎?”
  張揚道:“老大,我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護著她吧?她也是成年人了,我要是整天來看她,別人還指不定覺著我有什麼想法呢。”
  杜天野火了他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張揚,你小子必須幫蘇媛媛討還這個公道!”
  張揚道:“憑什麼啊?”
  杜天野道:“就憑你是我朋友!”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嘴上卻道:“我是你朋友不假,可是你跟她什麼關係啊?”
  杜天野道:“你別管,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小子必須要出頭,後天我剛好去東江開會,你放開手腳幹!出了什麼事我給你擔著。”
  張揚道:“這可是你說的。”
  杜天野道:“是我說的一個電力局局長居然敢欺男霸女,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張揚道:“事兒我幫你辦,可責任都是你的啊!”這貨也夠陰的,他幫蘇媛媛出頭可不是看在杜天野的面子上,蘇媛媛是他姐姐,姐姐受了欺負,這個當兄弟的當然不樂意。杜天野純屬是被他拉過來墊背的,本來打人沒有理由現在好說了,欺負蘇媛媛就是不給杜天野面子,不給杜天野面子就是不給我張揚面子。
  從杜天野的話裡,張揚也得到了一個信號,杜天野對蘇媛媛肯定有意思,普通的朋友,他不至於反應這麼強烈。
  張揚掛上電話看到龔奇偉、趙國強、祁山都在一旁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我說你們幾位這是幹什麼?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我自己處理就行,你們別跟著摻和。”
  龔奇偉道:“你跟蘇媛媛什麼關係啊?”
  張揚道:“她是我未來嫂子,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你們總知道吧?”
  幾個人這才鬧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兒,祁山心說好嘛,今天這件事有好戲看了,這年月誰沒點背景還真不好意思出門。
  張大官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祁山的臉上:“祁總今天這件事可都是你挑起的,你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祁山嘿嘿笑了起來:“張主任,我真沒想挑事兒,就是隨口說說,誰能想到你跟蘇媛媛有這層關係啊?”
  張揚道:“既然都說了,乾脆就把話說明白吧,到底怎麼回事?”
  祁山道:“慧源還是很有些背景的,剛才被你打的人叫宗文俊,他在這裡只是一個看門的,慧源的主要股東有兩個,一個是康成一個是梁孜。”梁孜的名字張揚聽說過,知道她是藍魔方的老闆,也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至於康成,張揚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祁山道:“康成是省組織部長孔源的外甥,他叫孔部長姨夫!”聽到孔源的名字龔奇偉和趙國強兩人不由得對望了一眼,他們都是平海的幹部,組織關係都要服從于孔源的管理,聽到這件事追根溯源竟然和孔源有關係,兩人不能不思量一下。
  張揚道:“搞了半天是他啊!”他向龔奇偉和趙國強道:“龔市長、趙局,這事兒你們還真不適合跟著摻和,我看你們還是回避吧,你們放心,我絕不會說你們不夠意思。”有些話說在明處反而大家都好做。
  龔奇偉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成,這事兒我們不跟著摻和!”他叫上趙國強一起走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們怕事,而是這件事他們的確沒有跟著摻和的必要,為了這件事得罪組織部長可沒什麼意義。
  張大官人不同,這廝和孔源素有積怨,當年在靜海學習的時候,因為孔源拉著秦清的小手不放,這廝就幹出了私下買通保潔工,當眾賞了組織部長一個響亮耳光的事情,雖然這件事過去了很久,可他和孔源之間梁子一直都在。
  祁山也不怕什麼省組織部長,他是生意人,用不著看組織部長的臉色。
  龔奇偉和趙國強離去之後,張揚笑眯眯看著祁山道:“你不走?”
  祁山道:“我反正也沒啥事兒,跟著看看熱鬧。”
  張大官人緩緩落下茶杯道:“我怎麼看你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祁山笑了起來:“我可沒那麼陰險,不過說實話,我對慧源也很有意見,單單我的貨款押了一百多萬,你看我現在業務宴請全都跑到這裡來,目的就是能找回來一點就找回來一點。
  過這一頓一頓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把欠帳給吃回來。”
  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覺著祁山這個人很有趣。
  祁山道:“說實話,就算你不動他們,我也得想辦法出出氣。”
  張揚道:“這麼說,咱倆還真是同仇敵愾。”
  祁山道:“康成是孔部長老婆的外甥,這人多年來一直都在上海經商,對了,我弟弟的江南食府就是轉讓給了他。”
  張揚聽到這件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以祁山的財力可能不會因為一百多萬的貨款就對康成恨成這個樣子,難道說在江南食府轉讓這件事上也吃了虧?
  祁山歎了口氣道:“到現在他只支付了百分之二十的預付款,江南食府已經開業好長一段時間了,生意比過去還要紅火,可這小子賴著不願將餘款結清。”
  張揚道:“我算看出來了,今兒我是被你利用了,你和這個康成才是苦大仇深。”
  祁山道:“我要是不說你也不知道啊,再說,我也沒抽身事外,作壁上觀,今天我準備好了,打算跟張主任共同進退,同仇敵愾!我還算義氣吧。”
  康成並沒有出面,半小時後抵達慧源的是梁孜,梁孜在途中已經將今天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一聽說是張揚鬧事,她的頭就有些大了,她和張揚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小子很不好對付,不過她並沒有搞清楚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宗文俊向她彙報的也是不清不楚。直到現在梁孜都不知道,蘇媛媛的事情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梁孜抵達之前先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她的意思是讓梁成龍給張揚打個招呼,她也不想和張揚發生正面衝突。可梁成龍電話打過去,張揚已經關機了,張揚從祁山那裡搞清楚慧源的背景之後,這廝就馬上把手機給關上了,他提前預料到梁孜會動用關係找人,蘇媛媛被人欺負已經觸及了張大官人的底線,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會給面子。
  作為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梁孜還是很有風韻的,她淺笑輕顰,風情萬種的走過來的時候,張大官人的目光還是被吸引了一下,張揚馬上就很不厚道的聯想起孔源,那可是一個老流氓,他外甥和梁孜之間的合作背景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因素?
  梁孜來到他們面前,嬌笑道:“我還當發生了多大事情,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張揚淡然笑道:“我怎麼覺著有點不是冤家不聚頭?”
  祁山在一旁看著,心中暗笑,他今兒是存著看熱鬧的心梁孜吃癟,心中別提多痛快了,要說他和梁孜沒多大仇,真有不滿也是針對康成,但誰讓梁孜和康成是合作者來著,這就叫株連。
  梁孜向祁山道:“祁老闆,您不會跟張主任一起合夥欺負我吧?”
  祁山笑道:“我哪敢,現在什麼時代了,欠錢的是大爺,你們康總欠我七八百萬呢,只有你們欺負我的份兒,我哪敢說話?”
  祁山是個人物,他不怕事,也懂得如何選擇陣營,他做出選擇的標準並非是誰的拳頭更硬,也不是誰的勢力更大,他要看選擇哪方對自己更有利,更符合自身的利益。
  梁孜在桌邊坐了下來,向服務員道:“快去,到我辦公室裡把一品貢茶拿來。”
  張揚道:“不必那麼麻煩了,梁總,這慧源賓館你說話當家嗎?”
  梁孜水汪汪的桃花眼眨了眨,她腦子轉的很快,張揚今天擺出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她回答問題的時候必須要斟酌一番,梁孜笑道:“慧源是股份制,我只是其中的一個股東。我們董事長是康成先生,他今天剛好不在。”梁孜充滿了推託的意思。
  “那就是你說話不算了?”
  梁孜道:“也不能這麼說,有些小事我還是能夠做主的,張主任,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到底慧源的那些服務您不滿意,又或是哪個員工得罪了您,你放心,只要是你指出來,我馬上進行處理。”梁孜的態度還是非常的誠懇。
  張大官人心說我跟你可不是朋友,咱們沒那份交情,他笑了笑道:“蘇媛媛你知道吧?”
  梁孜道:“知道她是我們餐飲部的經理,小丫頭工作很努力,也很聰明很有能力,我正打算重點培養她呢。”
  張揚道:“她受傷了你知道吧?”
  梁孜道:“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梁孜是真不知道慧源賓館這麼大一間五星級酒店,不可能她每件事都去過問。蘇媛媛雖然是餐飲部經理,可也就是一個聘用管理人員,她被燙傷還沒有到引起股東關注的地步。
  張揚道:“她的腳被某位客人用開水給燙了,梁總,看來你對自己的員工缺乏關心啊。”
  梁孜道:“我待會兒就過去看她,真是……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張主任,蘇媛媛是你朋友啊,你放心,我們賓館的員工福利和各方面保障都是很好的,只要是工作期間發生的問題,我們都會負責。”
  張揚笑道:“剛才你們那位宗經理可不是這麼說,他讓蘇媛媛拿出三萬塊的違約金,要把她掃地出門。”
  梁孜道:“不可能吧,他真這麼說?他要是這麼說我回頭一定處理他。”
  張揚道:“梁總咱們認識有不短時間了吧?”
  梁孜點點頭,臉上帶著笑。
  張揚道:“我為人怎麼樣?梁總應該知道。”
  梁孜臉上仍在笑,可心裡已經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了,張揚這是要為蘇媛媛出頭啊,這個混帳宗文俊到底說了什麼得罪了這位閻王爺。梁孜道:“我一直都將張主任當成好朋友,你過去也幫助過我不少,要不是你幫忙我大哥的命就沒了。”
  張揚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蘇媛媛是我未來嫂子,她這次燙傷不是偶然,是因為有人騷擾她,她因為反抗觸怒了對方,所以那混蛋用熱水潑到她腳上。”
  梁孜臉色變了:“不可能!我們賓館很正規,不會發生這種事。”
  張揚道:“我要幫蘇媛媛要個公道,梁總,很榮幸你能把我當成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勸你一句馬上撤股。”
  梁孜咬了咬嘴唇,張揚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他要公道可不是道歉賠錢那麼簡單,他要讓慧源關門。
  祁山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聽到這裡,也不禁對張揚由衷的佩服,這小子真是霸氣外露,也的確是得理不饒人的角色,難怪當初弟弟得罪了他,被他逼得走投無路,連江南食府都要轉讓出去,祁山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張揚這種人不是自己能夠惹起的。
  梁孜道:“張主任,要不這樣,我代表賓館向蘇媛媛表示歉意,負責她這次全部的醫藥費,並賠償她的精神損失。”
  張揚笑道:“梁總,你不懂我的意思,我要的是公道!”
  梁孜道:“什麼公道?”
  張揚道:“誰燙傷了蘇媛媛,讓他跪在蘇媛媛面前道歉,他怎樣潑別人就讓別人怎樣潑還給他,還有,你幫我轉告他,我這次一定要釘死他!”
  梁孜內心顫抖了一下:“可是……”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究竟是誰燙傷了蘇媛媛。
  張揚道:“我看這件事你也做不了主,康成是大股東,你讓他趕緊回來處理這件事,至於你們的慧源,我看還是趕緊停業吧。”
  梁孜聽他說話如此咄咄逼人,心中也不禁激起了些許的怒氣:“張主任,慧源是一家五星級涉外酒店,也不是說停業就停業的。”
  張揚道:“三天,三天內慧源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說完這句話,張揚起身去接了蘇媛媛,他把蘇媛姐送到了常海心那裡,有個人照顧她方便一些。
  張揚走後,梁孜馬上把宗文俊給叫到了辦公室,梁孜的憤怒明顯寫在了臉上:“宗文俊,你在搞什麼?蘇媛媛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會驚動張揚?啊?你之前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宗文俊被梁孜訓得雲裡霧裡,他低聲道:“蘇媛媛得罪了劉局,所以……”
  梁孜道:“為什麼你不早點跟我說?”
  宗文俊苦著臉道:“本來酒場上的應酬都是難免的,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不懂事。”
  梁孜怒道:“你不認識張揚?你招惹他幹什麼?”
  宗文俊道:“我之前又沒見過他,他那個人根本就不講道理,從外面沖進來,抓住我就打,我都被他打懵了……到現在還渾身疼……”
  梁孜道:“沒打死你算你運氣。”
  宗文俊自從知道張揚的來頭之後,心裡已經明白這頓揍十有八九是白挨了,他小心翼翼道:“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梁孜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
  宗文俊離開之後,梁孜坐在辦公桌前發呆,愣了足有五六分鐘,方才撥通了姐夫劉曉忠的電話。
  劉曉忠聽梁孜說完這件事,沉默了下去。
  梁孜聽他不說話,心中有些急了:“你倒是說話啊,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是不是你手腳不乾淨了?”
  她跟劉曉忠說話毫不客氣,事實上梁孜和姐夫的關係很不一般,要不然這位省電力局局長也不會這麼盡力的幫助自己的小姨子。
  劉曉忠道:“當晚我在場,可是我沒對她怎麼著,你想想,我什麼身份,我至於對一個年輕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嗎?”

梁孜帶著怒氣道:“你什麼人我不清楚?這天下就沒有不吃腥的貓。”
  劉曉忠道:“小孜,你別冤枉我,你可以去問當天包間的服務員,我真沒碰她,當天是張慶峰請客,我給了他一些電力工程,他讓那個餐廳經理給我敬酒,你們那個經理面子博,張慶峰又喝多了,一不小心將開水潑在她腳面上,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梁孜道:“你現在怎麼說都行。”
  劉曉忠道:“我覺著沒什麼大事,當時那個餐廳經理自己也說沒事,這都過去幾天了,怎麼又鬧起來了?”
  梁孜道:“新城區管委會的張揚鬧事,他和蘇媛媛的關係不錯,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劉曉忠道:“什麼公道?大不了把事情說清楚,讓張慶峰賠點錢就是。”
  梁孜道:“他要讓燙傷蘇媛媛的那個人去給她磕頭賠罪!”
  劉曉忠聽到這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他以為自己是誰?也太倡狂了!”
  梁孜道:“張揚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祁山兄弟倆夠牛了,祁峰還不是乖乖的把江南食府給轉讓了,被他逼得離開了東江?精武特衛的陳彪也是個橫著走的人物,最後還不是一樣低頭?”
  劉曉忠道:“他敢怎樣?這件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他總不能硬往我身上賴?”
  梁孜道:“他會怎樣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來者不善,既然事情是張慶峰惹出來的,你讓張慶峰趕緊站出來,別把事情給鬧大了。”
  劉曉忠道:“我哪裡去找他?他根本不在東江!”
  梁孜道:“張揚威脅要讓我們慧源關門停業。”
  劉曉忠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不用理會他。”
  劉曉忠的話多少給梁孜了一些信心,放下電話,她又聯絡了康成,慧源賓館最大的股東是康成,發生了這種事情,怎麼都得跟康成打聲招呼,梁孜認為康成應該有些辦法,畢竟他的後臺是省組織部長孔源,在平海是握有實權的人物,尤其是對這幫幹部的威懾力還是很強的。
  張揚將配製好的燙傷藥交給常海心,常海心幫助蘇媛媛敷上。蘇媛媛顯得很不好意思:“別麻煩了,我自己來。”
  常海心笑道:“有什麼可麻煩的,誰都有遇到麻煩的時候,我過去啊,臉部曾經被燒傷過,情況比你這嚴重多了,張揚配製的燒傷藥很靈驗的,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恢復,保證不留下任何的疤痕。”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蘇媛媛也不例外,雖然燙傷在腳上,她也不想因此而留下任何的傷痕,聽常海心這樣說,她不由得看了看常海心的面頰,發現她俏臉的皮膚白嫩細膩,毫無瑕疵,心中稍安。她感激的向張揚笑了笑:“張主任,這次真是太麻煩你了。”
  張揚道:“不用客氣,杜書記說讓我好好照顧你,我沒盡到責任。”提起杜天野,蘇媛媛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小聲道:“張主任,我求你件事兒。”
  張揚點了點頭。
  蘇媛媛道:“這件事千萬別讓杜書記知道。”
  張揚心說我都跟杜天野說過了,嘴上仍然嗯了一聲。
  常海心幫助蘇媛媛敷完藥,拿著拆下的紗布來到外面,扔到垃圾桶裡,洗了洗手,張揚從身後抱住她,常海心小聲道:“別胡鬧,蘇媛媛在裡面。”
  張大官人把嘴巴湊了上去,常海心和他對吻了一下,這才放開。張揚道:“這段時間先讓蘇媛媛住在你這裡,她一個人,身邊也沒人照顧。”常海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很關心她啊!”
  張揚笑了起來:“你別瞎尋思,我替她出頭全都是因為杜天野的緣故。”他害怕常海心誤會自己和蘇媛媛之間的關係。
  常海心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她。”她幫助張揚整理了一下衣領道:“慧源賓館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劉曉忠那個王八蛋,我一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饒了他。”
  此時門鈴響了,卻是秦清過來拿東西,兩人來到東江後就住在一起,不過秦傳良來東江之後,單位另外給他安排了宿舍,最近秦清都陪父親一起住,看到張揚在常海心這裡,秦清笑道:“張揚,你下午幹什麼去了?也不上班,整個下午都不見人,是不是想我給你打曠工啊?”
  張揚苦笑道:“我說秦書記,咱可不能這麼苛刻,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你不是讓我負責招商嗎?我要是一天到晚窩在指揮部,哪兒找專案去?”
  秦清道:“你呀,就是說不完的道理。”她一進門就聞到了室內的藥味兒:“怎麼回事兒?誰生病了?”
  常海心這才把蘇媛媛的事情說了,秦清也認識蘇媛媛,走進房間問候了一下。
  張揚和秦清一起離開,出門之後,秦清道:“蘇媛媛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啊!”
  張揚歎了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秦清聽完也是義憤填膺:“這個劉曉忠也太下做了,身為國家幹部,怎麼可以這麼幹部?”
  張揚道:“國家幹部也是良莠不齊,你以為每人都像我這樣啊。”
  秦清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了?”
  張揚道:“我人品還不錯,要不然,你秦書記也不會對我這麼青眼有加。”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大言不慚!”
  她輕聲道:“你對蘇媛媛好像很關心啊!”
  張揚道:“上車,找個沒人的地方我給你說點事兒。”
  秦清道:“至於嘛,我還得做飯呢,我爸待會兒回來吃飯。”她平時工作忙,好不容易才早回來一次,當然要把握機會好好孝敬父親一次。
  張揚道:“那去你家說。”
  秦清道:“得了,還是去你車裡說吧。”秦清現在住的地方人多眼雜,她可不想張揚出入自己的住處,又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兩人上了車,張揚這才把蘇媛媛的事情說了,他說的很委婉。
  不過秦清還是很快就弄清楚了他和蘇媛媛之間的關係,一雙鳳目因為驚奇而瞪得滾圓,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她驚聲道:“你是說蘇媛媛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張大官人有些心虛的向外看了看,苦笑道:“清姐,你小點兒聲,還真打算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啊。”
  秦清點了點頭道:“難怪啊,難怪你會對蘇媛媛這麼關心,我還以為……”話沒說完,秦清自己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以為什麼?我說你可是党的好幹部,怎麼腦子盡不想好事兒。”
  秦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顯得嬌俏可人:“誰讓你這人從來都是那樣,我怎麼可能往好處想你?”
  張揚道:“這事兒我不能忍!”
  秦清道:“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姓劉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上次他司機差點撞到你爸,現在我要老賬新帳跟他一起算。”
  秦清提醒他道:“你不要忘了,人家是省電力局局長,電老虎一隻,你想摸他的屁股,小心被電著。”
  張揚道:“他那又臭又硬的屁股我才懶得摸,要摸我也摸你的。白白嫩嫩,柔柔滑滑,富有彈性!”這廝說這話,大手探下去在秦清的玉臀上輕輕捏了捏。
  秦清俏臉緋紅,啐道:“德行!我告訴你,這可是光天化日,你再敢騷擾我,我賞你一個大嘴巴子。”張大官人嘿嘿笑了一聲:“你捨不得。”秦清道:“不跟你聊了,對了,你記住啊,別弄得滿城風雨的,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說來說去,還不是祁山的一面之詞,你問問蘇媛媛,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完之後,推開車門離開。
  秦清離去不久,梁孜就打來了電話,張揚開機沒多長時間,梁孜第一句話就是:“張主任,您電話可真難打。”
  張揚笑道:“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這不,剛剛才換上電池。”
  梁孜道:“張主任,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想向您解釋一下蘇媛媛的事情。”不等張揚回答,她又道:“我請了梁成龍,我們康總也來,張主任,您看……”
  張揚道:“你姐夫來嗎?”
  梁孜道:“張主任,這事兒跟他有關係嗎?”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冷笑,這聲音聽得梁孜有些毛骨悚然。
  張揚道:“那好,我去!”張揚邀請祁山一起前往,祁山何其聰明,接到他這個電話就明白張揚這是要自己陪綁。
  祁山道:“人家都沒請我!”
  張揚道:“我請你了,你去嗎?”
  祁山道:“我去,我正想找康成呢,丫欠我錢整天找不到人。”
  張揚笑道:“這下方便了,你剛好找他要錢。”
  祁山和張揚約好時間,晚上直接派司機去接他,當晚還是在慧源賓館。通過這次的事情,張揚對祁山改觀了許多,可以看出祁山這個人是很有膽色的,當然祁山本身和康成就有矛盾,他也想借著這件事向康成發難,有借張揚東風之嫌。
  和祁山並排坐在汽車的後排,祁山道:“張主任,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就是幫蘇媛媛要個說法。”
  祁山道:“康成這個人很小氣,我跟他接觸了幾次,現在算是瞭解他了。”他並不看好康成會拿出錢來解決這件事,不過從目前張揚的態度來看,也不是隨便一些錢就能把他打發的。
  張揚道:“我沒打算找康成的晦氣,是你跟康成有矛盾,我想找的是劉曉忠,他把蘇媛媛的腳燙成那個樣子,不能裝縮頭烏龜。”
  祁山笑道:“他們的利益密切相關,你看好了,肯定會保持一致。”
  張揚不屑道:“那得看他們有這個本事嗎!”
  祁山道:“你不怕孔部長中間插手?”
  張揚看了祁山一眼:“康成欠了你這麼多錢,你比我更恨他,是不是忌諱孔部長,所以才不敢找他要錢?”祁山呵呵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時間,低聲道:“康成叫孔部長姨夫,孔部長很疼他,一直都把他當成親兒子看,你說乖不乖,他長得還真有點像孔部長。”
  張大官人望著祁山,這廝根本是在給自己爆猛料啊,康成再怎麼長也不可能像他姨夫,祁山把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分明是在暗示康成就是孔源的私生子,張揚並沒有感到意外,以孔源那個老色鬼的做派,和小姨子珠胎暗結的事情絕對幹得出來。如果這件事屬實,孔源肯定會為子康成的事情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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