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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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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道:“就算再高再冷,終有一天我也要爬上去,把她踩……”張大官人覺著這詞兒不太合適,停頓了一下又道:“壓在身下!”
  陳雪的反應出奇的淡漠,她既沒有表現出害羞也沒有表現出生氣,起身道:“你的思維已經完全錯亂了,活著並非是為了征服。”她說完就向木屋別墅走去。
  張揚道:“那活著是為了什麼?”
  陳雪道:“是為了愛!”
  張大官人咀嚼著陳雪的這句話,可很久也沒咀嚼出真正的滋味,愛也是一種征服,你征服不了女人心,女人又怎會愛你?張大官人大聲道:“這並不矛盾啊!”
  遠處傳來犬吠之聲,小喇嘛多吉坐在雪獒上沿著湖畔向這邊而來,在雪獒的身後還跟著一隻黑狗。
  張揚樂呵呵站起身來,多吉看到他也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他從雪獒上下來,指了指遠方,雪獒向遠方的草地跑去,黑狗跟著撒歡兒一起跑了過去。
  望著在草地上鬧成一團的雪獒和黑狗,張大官人很是納悶:“它倆怎麼回事?熱戀呢?”
  多吉嘻嘻笑了起來,張揚的這個詞兒用得比較有趣。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這也太不般配了,你這雪獒的品味也忒差了!要找還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就算自甘墮落,也得找條白狗吧?”
  多吉道:“都是母的!”
  張揚道:“同性戀啊!這啥世道啊,動物也玩這一套。”
  多吉小臉紅撲撲的,這張大官人說話也太不注意了。
  張揚這才意識到面前的多吉還只是一個孩子,自己剛才的那番話的確有些少兒不宜了,張揚笑道:“你師父呢?”
  多吉道:“師父在醫院呢!”
  張揚點了點頭,帶著多吉一起走入木屋別墅。
  安語晨剛剛睡醒,慵懶的表情為她平添了一種美態,她和陳雪坐在沙發上聊天,兩人看來聊得很投緣,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看到多吉,安語晨向他招了招手道:“多吉,我給你介紹姐姐認識!”
  多吉樂呵呵走了過去,他給安語晨帶來了一些藥物,這段時間恩禪法師每隔幾天都會為安語晨診治,針對她的特殊體質專門調製了扶植根元的藥物,可以說安語晨這段時間病情穩定和恩禪法師的照顧密不可分。
  安語晨的冥恒瑜伽術經過恩禪法師的指點,如今也是越發精純,張揚為她診脈之後發現,她的體質比起當初離開自己的時候更為強健,這對張揚來說不啻一個巨大的驚喜,要知道打通經脈乃是一件極其艱苦兇險的事情,如果沒有堅實的體質做基礎,一定兇險重重。
  夜深人靜,張揚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眠,事情越是臨近,張揚越是感到不安,陳雪有一點沒說錯,他是當局者迷,以他和安語晨的親密關係,本不適合為安語晨療傷,關心則亂,可是除了他以外,實在想像不出還有誰擁有這樣的能力,張大官人已經別無選擇。
  有件事張揚始終都沒有對安語晨說過,想要治癒她的天生絕脈,絕不能等到胎兒自然降生的那一刻,從安語晨不經意流露出的對胎兒的關愛,張揚實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說服她。
  門外傳來腳步聲,張揚聽到了房門輕響,看到安語晨身穿白色純棉睡袍慢慢走了過來,美眸在黑暗中看著他,宛如溫柔的星光輕柔的落在他的臉上。


卷九 第819章 突破
  夜深人靜,張揚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眠,事情越是臨近,張揚越是感到不安,陳雪有一點沒說錯,他是當局者迷,以他和安語晨的親密關係,本不適合為安語晨療傷,關心則亂,可是除了他以外,實在想像不出還有誰擁有這樣的能力,張大官人已經別無選擇。
  有件事張揚始終都沒有對安語晨說過,想要治癒她的天生絕脈,絕不能等到胎兒自然降生的那一刻,從安語晨不經意流露出的對胎兒的關愛,張揚實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說服她。
  門外傳來腳步聲,張揚聽到了房門輕響,看到安語晨身穿白色純棉睡袍慢慢走了過來,美眸在黑暗中看著他,宛如溫柔的星光輕柔的落在他的臉上。
  安語晨也看到了張揚在黑暗中閃爍的眸子,她溫婉的笑了起來,坐在張揚的床邊,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張揚的臉,張揚握住她的手:“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去睡?”
  “你也沒睡啊!”
  張揚掀開被子,讓安語晨躺在自己的身邊,將她擁入自己的懷抱中。
  安語晨道:“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張揚在她櫻唇上輕吻了一記,笑道:“不知道,就是睡不著,可能是因為即將為人父,我太激動了。”他的手探入安語晨的睡袍,撫摸在她溫暖滾圓的肚皮上。心中想著,這小子該不會踢我吧,果不其然,掌心又挨了一腳。
  安語晨輕聲笑道:“他好像不喜歡你碰我!”
  張揚道:“這還了得,居然敢跟我搶女人,我非修理他不可。”
  安語晨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兒子?”
  張揚微笑道:“我是誰啊?我下的種我能不知道?”張大官人的手越過安語晨圓滾滾的肚子落在她的雙峰之上,最近這尺寸絕對是暴漲,張揚道:“真大啊!”
  “呸!瞧你的樣子,就是一流氓!也不怕孩子聽到。”
  張揚道:“他聽得懂嗎?”
  安語晨道:“人乃萬物之靈,當然聽得懂。”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你說小東西長得像我還是像你?”
  “像我好一點!”
  張揚道:“丫頭,咱能別這麼霸道嗎?好歹這孩子也是咱倆共同努力,精誠合作的結果,不能把功勞一個人都給占了。”
  安語晨道:“喲呵,搞得自己跟大功臣似的,你占了我這麼大便宜你不說。”
  張揚道:“我占你啥便宜了?”
  安語晨含羞道:“你明知故問。”
  張揚道:“那不叫佔便宜,那叫乾柴烈火一點就著,你情我願的事情,話說回來你要是不同意,我那不是犯法嗎?”
  安語晨道:“你就是犯法,我是覺著咱倆這麼熟了,你又是我師父,雖然暴露了你的色狼面目,又對我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可我心地善良還是不忍心將你送入監獄,所以我忍了!”
  張大官人樂得張大了嘴巴:“這麼說咱倆這事兒都是我強迫?”
  安語晨道:“就是你強迫!”
  張揚向前貼近了安語晨的嬌軀,安語晨卻害怕他壓到了孩子,轉過身去,背身靠在他的懷中,感覺到這廝的一雙大手又落在自己的臀上:“屁股好像大了不少!”
  安語晨忍不住笑:“噁心,你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張太官人貼緊了她,安語晨感覺到這廝的身體變化,小聲道:“別鬧!”
  張揚道:“我發現你越來越性感了。”
  安語晨啐道:“大肚婆有什麼性感的?”
  “形容不出來,但是抱著你就衝動。”
  安語晨感到這廝摩擦著她最為敏感的地方。安語晨反手抓住他:“不要……”
  張大官人輕輕舔弄著她的耳垂,手指輕輕撩撥著她。
  安語晨忽然明白了這廝的用心,狠狠掐了他一下:“你這個壞蛋,就是想折磨我。”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在安語晨的玉臀上輕輕拍了拍:“誰讓你說我強迫來著?你嘴上不想,可……”他伸出濕珊纏的手指放在安語晨的鼻翼之前。
  安語晨羞不可奈,轉身狠狠在他胸前捶了幾拳,然後將滾燙的俏臉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壞蛋,你捉弄我,你故意捉弄我!”
  張揚微笑捧住她的俏臉:“丫頭,難道沒聽說過閨房之樂其樂無窮?”
  安語晨道:“不就是那檔子事兒,有什麼好樂的?”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樂在其中!”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安語晨泥濘不堪的所在。
  安語晨下意識的夾緊美腿,緊緊抱住他,柔聲道:“如果這次我們母子能夠渡過劫難,以後你想怎麼樂就怎麼樂!”
  張揚感動的點了點頭,兩人就這樣靜靜擁抱在一起,低聲絮語著,不知不覺安語晨躺在他的懷中睡去。張揚輕吻她的額頭,為她蓋好了被子,穿好衣服走出門去。
  午夜時分,月朗星稀,明月高懸在黑天鵝絨般的天幕之上,清涼如水的月光盡情傾灑在山川湖泊之上,美麗的桑珠湖在夜風中泛起了一層層的波紋,宛如銀色的魚鱗,張揚站在湖畔平心靜氣,開始修煉大乘訣,自從得到大乘訣之後,他就沒有放鬆過對大乘訣的研習,這部武林至上的心經高深奧妙,以張大官人的武功境界,對之的理解也是頗為緩慢。
  大乘訣的第一要訣,乃是吸納天地自然之氣,咋聽上去並沒有什乒稀奇,可是任何武功的呼吸都是通過口鼻,而大乘訣卻是通過毛孔,這和張揚之前的武功理念全然相左,雖然他也掌握了長時間不用口鼻呼吸的方法,如龜息術,又如冥恒瑜伽術,不過這兩者都是通過減緩身體新陳代謝的速度而達到的,大乘訣在行功之時體內新陳代謝的速度非但沒有減慢,反而氣息運行的速度比起平時成倍加速。
  以張大官人之能,到現在都沒有成功掌握這種呼吸方法。
  張揚盤膝坐在草地之上,幾經嘗試都沒有成功,正在煩躁之時,忽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張揚轉身望去,卻見陳雪出現在他的身後,淡然笑道:“這麼晚了,你也沒睡?”
  陳雪道:“可能是剛來到這裡,睡不著,從視窗看到你在湖邊練功,所以走過來看看。”
  張揚並不瞞她:“我在修煉大乘訣,只可惜在開頭就遇到阻礙,我過去修煉的吐納方法和大乘訣完全不同,想要修煉大乘訣,必須學會這種特殊的呼吸方法。”
  陳雪道:“用毛孔呼吸嗎?”她看過大乘訣自然知道其中的一些關鍵奧妙。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練成大乘訣的人如此至少,開始的入門功夫就從伐毛洗髓開始,這世上能做到的果然沒有幾個。”
  陳雪道:“放棄習慣的呼吸方法的確很難。”

張揚道:“我和別人不同,我會龜息術,又學會了冥恒瑜伽術,這兩樣功夫都可以在缺氧的情況下讓我身體的代謝速度變慢,甚至可以以一種假死的狀態存活很長時間。”
  陳雪莞爾道:“看來武功學得太駁雜也不是什麼好事。”
  張揚道:“現在我的狀態就像一個吃得很飽的人,明明眼前擺著珍饈美味,我想吃,卻再也沒有肚子吃下。”
  陳雪道:“那就嘗試著吐出來一點。”
  張揚苦笑道:“你當真是吃多了那麼容易解決?”
  陳雪道:“人只有在絕境之中才能激發自身的潛力,你的問題大概在於掌握的功法太多,想要放棄習慣性的呼吸術,體內自然而然就會利用龜息術或者冥恒瑜伽術來解決身體出現的難題,假如你既放棄了過去的吐納方法,又施展不出龜息術和瑜伽術,那麼你會怎樣?”
  張大官人道:“我可能會活活憋死!”
  陳雪道:“如果你掌握了大乘訣呢?”
  張揚道:“你讓我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修煉大乘訣?”
  陳雪道:“你自己當然做不到,因為人有求生的本能,你之所以無法完成突破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
  張揚想了想道:“好像有些道理。”
  陳雪道:“要不我幫你試試。”
  張揚道:“怎樣試?難道你想拿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你的選擇太多,假如你無法使用龜息術和冥恒瑜伽術,或者是其他,那麼你就只剩下了這唯一的選擇。”
  張揚道:“那就是試試!”
  陳雪道:“我封住你的幾處穴道,這樣可以截住你自丹田生出的內息。”
  張揚點了點頭。
  陳雪伸手欲點他穴道,手指快要觸及他胸膛穴道的時候,卻忽然停住,凝而不發道:“你不怕我趁機害你?”
  張揚笑道:“對你我永遠都不會擔心,你寧願害自己也不捨得害我!”
  陳雪美眸轉冷道:“癡人說夢!”她春蔥般的手指閃電般點中張揚胸前穴道,張大官人這才發現小妮子出手相當不慢,而且每戳中張揚的一處穴道,就從穴道貫入一股涼意。一段時間不見,陳雪的內力越發精進。
  陳雪喝道:“想什麼?還不趕緊練功?”
  張揚經她提醒慌忙凝神聚氣,習慣性的內息想要從丹田升起,可剛有這念頭,丹田就是一陣劇痛,此路不通,他的腦海之中迅速閃過龜息術和冥恒瑜伽術,隨即又讓他一一否決。
  人只有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才能夠激發出自身的潛能,陳雪封住張揚的這幾處穴道等於封住了他的退路,讓張揚無可選擇,大乘訣的最大難度在於吐納方式的改變,以張揚之能,按照大乘訣的方法開始閉氣修煉,堅持了沒多久就感覺窒息感越來越重,他的周身仿佛被保鮮膜一層層纏住,包裹的密不透風。
  張大官人苦苦支撐,雙目瞪得滾圓,面部憋得通紅,脖子上和額頭的青筋暴起。
  陳雪也看出他即將支持不下去,及時將大乘訣的口訣輕聲誦讀,張揚強制忍耐,可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他想要站起身來,如同一個潛水的人拼命想要浮出水面。
  陳雪伸手在他肩頭摁下,張揚重新坐了下去,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濁氣全都聚攏在一起,向上猛然躥升而去,擊中他的大腦,耳邊仿佛聽到炸雷般的轟鳴,轟!地一聲,張揚眼前一黑,隨即腦海中一片空白,心中暗暗叫道,慘了慘了,練功不慎把自己給玩死了!
  不過很快他就感到一絲絲的冷氣從他的身體周圍侵入他的體內,一絲絲的氣息匯流在一起,變得越來越強,本來被封淤滯的氣息這股外來氣息湧入之後開始流動起來,剛才難熬的淤滯感一掃而光。
  張大官人雖然閉著眼睛,可是腦海中卻印象出一幅美景,星光之下,自己獨自盤膝坐立天地之間,自己身無寸縷,周身佈滿了千億個孔洞,一道道星光從孔洞中滲入他的體內,他的身體在星光下變得完全透明,張揚感覺到自己身體輕飄飄漸漸飄離了地面,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體每一部分的變化,他的身體似乎與天地融為一體,內息與天地相通,生生不息。
  張揚明白自己居然真的成功掌握了大乘訣吐納方法,這正是大乘訣所說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一個人的內力如何修煉,身體修煉的如何強悍畢竟因為軀體的局限終有盡頭,然而掌握了大乘訣的這種全新吐納方法可以將周圍的天地之氣化為自身的內息,其威力無法估量,利用這種方法可以迅速補充損耗的內力,此時的張揚心無旁驁,將精力全都集中在大乘訣的修行之上。
  張揚睜開雙目回到現實中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守在他身邊護法的陳雪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張揚聞到身上一股濃重的泥土味道低頭望去,此時方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絲不掛,他的衣服顯然是在練功之時被激發的內力炸成齏粉,周身的這股泥土的味道卻是因為內息清洗毛孔的緣故。
  張大官人看了看四周,好在是深夜,無人注意到他光著屁股呆在野外,他一手捂住下身,躡手躡腳的跑回別墅,先去好好沖了一個澡,只覺著渾身上下的毛孔通透舒爽,難以形容的舒服,回到房間內,看到安語晨仍在熟睡,張揚露出會心的笑容,想起這一夜的經歷,在陳雪的幫助下他終於得以掌握大乘訣的吐納訣竅,克服了練功路上最大的難題。張大官人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在當世已經無人匹敵,直到文玲出現之後,他才發現即便是穿越到當今時代,仍然是強中更有強中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揚開始積極的尋求武功上的突破,可他在武功方面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再想提升很難,大乘訣的出現終於讓他原地徘徊的武功有了大幅提升的可能,為他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修煉天地。
  翌日清晨,張揚開著越野車,在小喇嘛多吉的陪同下前往安語晨援建的愛心醫院,醫院自從正式開業以來,已經免費為兩百多名藏民做了青光眼手術,來到醫院大門處,可以看到懸掛的紅色條幅上寫著歡迎于子良博士來藏奉獻愛心。
  多吉告訴張揚,于子良夫婦在這裡工作了一個月,已經走了,不過條幅還沒有拆掉,下個月還會有一個京城的醫療隊來此開展愛心手術。
  醫院一共有五座樓房組成,雖然高度都不超過三層,但是硬體設施是相當先進,安語晨先期投資了八千萬,給醫院購買了先進的診療設備,並專門配置了三間具有國內一流水準的手術室。
  張揚把車停好,看到醫院的院子裡,恩禪法師正坐在桌前給前來的藏民發藥。
  對藏民來說,他們相信恩禪法師更多過醫院,這間醫院之所以得到藏民這麼快的認同,主要是倚重了恩禪法師的個人威望。
  看到張揚,恩禪法師笑著點了點頭,張揚向他微笑示意,他並沒有打擾恩禪法師,讓多吉帶著這間在醫院參觀了一圈,回來之後,前來領藥的藏人非但不見減少反而更多了,不過恩禪法師已經將手頭的工作交給了他的兩名徒弟,緩步來到張揚身邊。
  恩禪法師的漢語不行,和張揚交流都要通過小喇嘛多吉從旁翻譯。
  恩禪法師首先對張揚和安語晨援建這間醫院表示了感謝,張揚同樣也感謝恩禪法師這段時間對安語晨的照顧。兩人的話題最終還是來到安語晨的身上,恩禪法師看出張揚這次前來是為了安語晨的事情,也猜到他是安語晨腹中孩兒的父親。恩禪法師道:“安小姐天生絕脈,懷有身孕之後,胎兒和母體之間新生了無數經脈,這讓她的病情浮現出一線生機,我查閱了許多醫學典籍,想要根治她的絕症,就必須要以內力將她體內的經脈貫通,能夠完成這件事的必須是內力修為極深的高手。”
  張揚道:“大師,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恩禪法師道:“我想聽聽你的治療方案!”
  張揚道:“之前我曾經用內力兩度強行在她閉塞經脈之前打開通路,輔丹藥物延長她的生命,可是這種方法,只有短期的效果,雖然延長了她幾年的生命,但是卻無法起到根治的效果,當時我也實在想不到辦法,直到後來,我經一位前輩指點,方才想到她只有受孕才有治癒的機會。”
  恩禪法師緩緩點了點頭,他低聲道:“時機的把握是個問題,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張揚道:“大師明見,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等到自然降生,我觀小妖的脈象,體內經脈已經徹底成熟,也就是說,三天之內我必須要給她進行治療。”
  恩禪法師道:“這樣一來,這孩子不可避免的要早產,所面臨的風險也是極大。”
  張揚心情極度沉重,安語晨是他的愛人,可腹中的孩兒卻是他的骨肉,這件事落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難以抉擇,張揚有件事並沒有說出口,為了保證經脈盡可能的完整無損,在他為安語晨療傷的時候,不可能讓胎兒提前降生,在他行功的過程中,胎兒必須在母體內,等候安語晨的經脈逐一修復,也就是說母親每修復一條經脈,胎兒就斷去一根,直到母親的經脈完全的複之後,這胎兒才能降生,對一個尚在母體中的胎兒來說,這樣的過程兇險萬分,他的生機微乎其微。
  恩禪法師歎了口氣道:“這胎兒只是一個藥引,殺一人救一人,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張揚的表情也是無比失落,他沒有選擇。
  恩禪法師道:“以安小姐的性情,她未必願意犧牲胎兒成全自己。”
  張揚知道恩禪法師所說的都是實情,可即便是如此又能怎樣?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恩禪法師有些同情的看著張揚,低聲道:“你有幾分把握?”
  張揚想了很久都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恩禪法師知道張揚此時的心裡肯定不好過,所以也沒有忍心繼續問下去。
  此時他的一名弟子走過來,向他道:“師父,外面來了幾名軍人,送來了一些愛心捐助,他們要參觀醫院。”
  恩禪法師點了點頭,起身去迎接。
  張揚聽到軍人兩個字,心中不由得一動,他不想惹人注意,和小喇嘛多吉一起去對面的辦公室內休息,外面響起汽車的聲音,看到一輛軍用卡車駛入院落之中,上面堆滿了救援物資,後面還跟著一輛軍用吉普車,士兵從車上往下搬運物資的時候,那輛吉普車上下來了三個人。
  張揚沒想到這三個人他居然都認識,為首的一個是喬鵬飛,喬鵬飛本身就在西藏當兵,他出現在這裡並不稀奇,可另外兩個卻讓張揚大吃一驚,竟然是文玲文浩南姐弟兩人,文浩南身穿警服,身材挺拔風度翩翩,從他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來看,他應該已經從過去的陰影中解脫了出來。
  文玲一如既往的冷漠,臉色還是那樣蒼白,身穿黑色皮風衣,整個人看似柔弱,卻流露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質,讓人不敢接近。
  張揚倒吸了一口冷氣,麻痹的,她怎會來到這裡?難道僅僅是為了遊玩?
  小喇嘛多吉也看出張揚的舉止有些奇怪,低聲道:“你認識外面那幾個人?”

張揚搖了搖頭,低聲向多吉道:“你出去聽聽他們說什麼,還有,一定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裡。”
  多吉點了點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喬鵬飛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這所醫院來,他向恩禪法師雙手合什道:“大師,我們部隊的官兵捐獻了一些物資,我專程給送來。”
  恩禪法師表示感謝。
  喬鵬飛將身邊的文玲姐弟介紹給恩禪法師認識。
  文浩南微笑道:“我們姐弟倆來西藏拜會朋友,聽聞恩禪法師佛法精深,所以特地跟隨前來拜會。”
  恩禪法師聽弟子翻譯完他的話,淡然笑道:“所謂佛法只是見識罷了,每人都有見識,認為我佛法精深,只是認同我見識的人比較多。”
  文玲望著恩禪法師,面對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如此直視,畢竟有失禮節。可文玲就是這樣的性情,她怎會考慮別人的感受,雖然恩禪法師精華內斂,文玲還是看出這位老僧乃是一位深藏不蠢的高手,想不到藏邊竟然隱藏著這樣高深莫測的人物。
  恩禪法師垂首低眉,臉上的表情謙和之至。以恩禪法師的心態,在文玲目光的逼視之下內心都不禁泛起一絲波瀾,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事情,但是他已經從文玲的身上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
  文玲道:“大師,您是尼勒寺的主持?”
  恩禪法師緩緩點了點頭。
  文玲道:“尼勒寺有一座聖光塔嗎?”
  恩禪法師抬起雙眼,目光和文玲相遇,淡然笑道:“女施主去過尼勒寺?”
  文玲搖了搖頭。
  恩禪法師道:“聖光塔只是一個傳說,從我在尼勒寺修行就沒有見到過這座佛塔。”
  “當真?”
  恩禪法師淡然一笑:“出家人不打誑語。”
  文浩南和喬鵬飛一起在醫院內轉了轉,他向喬鵬飛道:“這座醫院是誰援建的?”
  喬鵬飛道:“聽說是一位香港富商,具體是誰我也搞不清楚。”
  文浩南指了指條幅道:“這個於子良是咱們中國有名的腦科專家于子良教授嗎?”
  喬鵬飛點了點頭道:“就是他!”
  文浩南道:“聽說他在江城開醫院,想不到居然會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獻愛心。”
  喬鵬飛道:“這件事聽說是你幹弟弟張揚聯繫的。”
  “哦?”文浩南顯得有些驚奇,隨後道:“他來過?”
  喬鵬飛點了點頭道:“四月份的時候,他來過西藏,當時他的通行證還是我幫忙辦理的。”
  文玲聽到張揚的名字也走了過來,她冷冷道:“張揚也來過?”
  喬鵬飛笑道:“怎麼了?他是你們的幹弟弟,你們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啊!”
  文玲的目光環視四周,仿佛在找尋著什麼。藏身在辦公室內的張揚感到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文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女人因何而來?張大官人並非是害怕這個幹姐姐,就算兩人硬碰硬交手,自己全身而退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他現在有極其重要的任務,正處於救治安語晨的關鍵時刻,本來就沒有十足的把握,這種狀況下,任何外來的干擾都或將是致命的,這件事不容有失,所以張揚才會理智的選擇回避,期望文玲這幫人獻完愛心趕緊離去。
  可那車愛心物資還沒獻完,喬鵬飛和文浩南兩人饒有興致的參觀,並沒有馬上離去的意思。
  文浩南看到這醫院現代化的設施不禁讚歎道:“這座醫院的設備真的很先進,即便是在新疆也不多見。”
  喬鵬飛道:“這兩年新疆的發展比起西藏要快一些,浩南哥,你真的打算紮根新疆不走了?”
  文浩南笑了笑:“我正在考慮這件事,我媽最近經常抱怨我,說我不孝,把父母丟在京城一個人去了新疆,還拿父母在不遠遊的道理說給我聽。”
  喬鵬飛哈哈笑道:“按照孔子的說法,咱們都不是孝順孩子。”
  文浩南道:“不過你是被迫,我是主動,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孝子。”
  喬鵬飛道:“過去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會把我趕到西藏來,剛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心底還有些怨恨,我最恨的人就是你那個幹弟弟張揚,覺著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跑到這條件艱苦的青藏高原。可是隨著來到這裡的時間久了,我的心態漸漸變得平和,我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我發現,我和張揚之間的矛盾,很多都是我主動挑起來的。”
  文浩南微笑道:“所以我都感到很驚奇,你居然會主動給他幫忙。”
  喬鵬飛笑道:“你以為我就這麼小心眼兒?”
  文浩南道:“你和張揚的脾氣都沖了點兒,都是不服輸的性子,你們兩人發生衝突也很正常,不過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仇恨,時過境遷,回頭再看那段恩怨,恐怕自己都覺看好笑。”
  喬鵬飛笑道:“的確如此。”
  文浩南道:“高原的條件很艱苦,但是這裡的風景真的很美。”
  喬鵬飛道:“這兩天我剛好沒什麼任務,我陪你和玲姐到處玩玩。”
  文浩南道:“我這個姐姐可不喜歡人陪,這次我來出差,她要跟著一起過來。”
  喬鵬飛道:“玲姐能夠恢復健康真的是一件奇跡。”
  文浩南道:“吉人自有天相吧,我姐姐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大的罪,上天也應該對她好一點了。”
  喬鵬飛道:“玲姐和杜哥……”
  文浩南用眼神制止了喬鵬飛接下來的話,這個話題是姐姐最為避諱的,即便是作為親弟弟的他也不敢提起。喬鵬飛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文浩南停下腳步:“鵬飛,你有沒有考慮過回去的事情?”
  喬鵬飛點了點頭道:“想過,不過我的兵役還沒服滿,我要是回去,我爺爺肯定要把我看扁了,既然來了,我就幹出個樣子給他看看!”
  文浩南微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有志氣!”


卷九 第820章 出手試探
  文玲一行在醫院逗留了近一小時方才離去,小喇嘛多吉陪著師傅把他們送走,方才回到辦公室內,看到張揚坐在桌前喝茶,不禁道:“張施主,你認識他們?”
  張揚點了點頭道:“認識!”
  多吉道:“是不是有過節,所以不想相見?”
  張揚笑道:“沒什麼過節,只不過我不想他們知道我在西藏。”
  多吉笑了笑:“是我多問了。”
  張揚道:“他們說什麼?”
  小喇嘛多吉道:“也沒說什麼,那位女施主問我師父什麼聖光塔,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尼勒寺哪有什麼聖光塔!”
  張揚皺了皺眉頭,文玲他不會平白無故跑道西藏來,既然她有刺一詞,看來聖光塔內一定有他關心的東西,管她關心的是什麼?只要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就好,省得干擾他為安語晨療傷。
  經過和嗯禪法師商議之後,張揚決定明天就為安語晨正式療傷。以來安語晨的身體條件已經成熟,二來他掌握大乘決的吐納方法之後完成了一次自我突破,無論是身體狀態還是內力修為已經處於目前這一階段的巔峰,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文玲出現在西藏,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在短期內應該不會離開。
  可當張揚將要為安語晨治療的事情告訴她的時候,卻遭到了安語晨斷然的回絕。
  安語晨搖了搖頭道:“張揚,我仔細考慮過,我想生下這個孩子,然後再考慮療傷的事情。”
  張揚道:“小妖,你體內的新生經脈已經成熟,對你來說只有這幾天的時機,如果等到胎兒降生,這些新生經脈就會老化,就會錯過治癒你的最佳時機。”
  安語晨問道:“你能夠保證我們母子平安嗎?”
  張揚無言以對,他沒有足夠的把握,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安語晨的這個問題。
  安語晨道:“你無法保證,我知道你想救我,可是如果挽救我的生命要以犧牲孩子的生命為代價,我寧願選擇去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美眸之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張揚握住安語晨的雙肩道:“小妖,我們只有這個機會,唯一的機會,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安語晨含淚道:“怎樣的辦法?犧牲掉我們的孩子來換取我尚未可知的命運?張揚,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一個小生命從無到有,他日夜陪伴著我,他的生命已經和我融為一體,為了他我可以犧牲生命,為了他我可以放棄一切,我寧願用我的一切努力來維護他的平安,張揚,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無論如何都要保證他的平安。”
  張揚動情道:“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感受!”安語晨大聲道。
  張揚咬了咬嘴唇,將她擁入懷中,安語晨敷在他的肩頭低聲啜泣著,顫聲道:“張揚,求你,求你像珍視我一樣珍視他的生命,因為他不僅僅屬於我自己。”
  張揚的眼圈紅了,他用力點頭,此時任何的言語都顯得無比蒼白,他不需要再說,也不知到底該說什麼,他能夠理解安語晨的感受,一個i額女孩成為一個女人只是身體上的改變,並不代表他心智上的成熟,而當她真正孕育生命,即將成為一個母親的時候,她深藏在血脈中的母性就全部被激發了出來,安語晨對這個孩子如此看重,看重到寧願舍自己的性命也不願孩子收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陳雪陪著安語晨漫步在桑珠湖畔,沐浴著午後的陽光,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安語晨的手護衛在自己龍騎的肚子上,陳雪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張揚的情緒好像很低落。”
  安語晨點了點頭:“他想在明天為我治病,被窩拒絕了。”
  陳雪道:“我這次跟他來洗澡,目的就是為了你的事情,在撿到你之前,我並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那麼複雜。”
  安語晨笑道:“你沒有想到會是救我,更沒有想到我已經懷孕了。”
  陳雪道:“你對自己的情況應該很清楚,你知道如果拒絕這次治療,恐怕再也沒有機會治癒你與生俱來的頑疾。”
  安語晨安然歎了一口氣,在草地上坐了下來,陳雪坐在她的身邊,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為安語晨斜斜插在鬢角上。

安語晨因為她的這個動作而笑了起來:“謝謝!”
  陳雪道:“你很美,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孕婦,看來有句話是真的,母愛可以讓女人變得美麗。”
  安語晨道:“我或許沒有你說得那麼美麗,但是這段時間我真正瞭解到什麼叫母愛。”
  “你害怕腹中的孩子收到危害,所以你不敢治療,不要冒險?”
  安語晨點了點頭。
  陳雪道:“你有沒有想過張揚,如果你因為放棄治療而出了意外,那麼他該如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安語晨道:“他是個堅強的人,我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我能夠完全治癒的希望微乎其微。我放棄治療,至少可以保證一個人平安,如果我同意治療,萬一我們兩人都遇到了不測,那麼他豈不是更加的傷心難過?”
  陳雪道:“我能理解你的患得患失的心理,可是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懷孕的初衷到底有沒有治病的目的?”
  安語晨道:“很多事並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我承認,這個孩子的到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想要治癒我的天生絕脈,可是在我懷孕的過程中心理已經在不知不覺的產生了變化,我愛他更甚於自己的生命,我不願拿他的什麼做任何的冒險。”
  陳雪道:“張揚話費了這麼多的苦心,到頭來你卻給他一個放棄治療的決定,他的心裡又怎麼能好過?為什麼你不給他一次嘗試的機會?”
  安語晨道:“陳雪,你不懂,我願意給他我的一切,但是唯獨這個孩子,我不可以用這個孩子當賭注,就算我能夠治癒,卻因此而犧牲了孩子的生命,我或者還有什麼意義?我以後的生命裡,只要想起這件事,我就會內疚不已,一生都活在負疚和痛苦之中,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快樂可言?”
  “張揚呢?你為了成就所謂的母愛,就把自己的決定強加給他,逼迫他放棄原本可以救治你們母子的機會,如果你們因此而出事,你讓張揚的後半生如何自處,你讓他還有什麼幸福和快樂可言?”
  安語晨愣在哪裡,一直以來她都在竭力回避這個問題,可陳雪點出這件事之後,她忽然意識到,有些事永遠無法回避。
  陳雪道:“我相信,在你心中一定深愛著張揚,既然你愛他,你為什麼不相信他?為什麼不相信他可以成功的做好這件事,為什麼不相信他可以徹底治癒你的天生絕脈?為什麼你不相信他能夠讓你們母子平安?孩子並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任何人面對自己骨肉的時候,都會盡所有的努力去維護他,去保衛他,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即便是你犧牲自己換來了孩子的平安,可是一個從降生起就失去母愛的孩子,未來還有幸福可言嗎?你給他生命,卻要讓他孤零零活在這個世界上,過著沒有母愛的生活,這是愛嗎?”陳雪搖了搖頭道:“在我看來,這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你放棄了救治你自己,也就是放棄了以後承擔母親的責任,對一個孩子來說,重要的不僅僅是生下他,養育他,陪著她共同成長同樣重要!難道你不想看看他健健康康的降生?難道你不想陪著她一天天的成長,難道你不想聽到他叫你第一聲媽媽,看著他長大成人,成家立業?”
  安語晨流淚了,她想,她何嘗不想,可是他能夠辦到嗎,上天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嗎?
  陳雪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安語晨,安語晨擦去淚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酒精應該怎麼做!”
  陳雪輕聲道:“小妖,給自己多一些信心,給張揚多一些信心,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他不會如此殘忍的對待一個善良的人。”
  安語晨嫣然一笑,俏臉之上猶自掛著晶瑩的淚珠,宛如含著露水的鮮花般綻放。她輕聲說“我知道張揚比我還要緊張,比我還要難過。”
  陳雪道:“身為一個男人,只是他本該就擁有的責任感。”
  “關心則亂,以他現在的心境,可以做好這件事嗎?”安語晨也看出張揚目前的狀態有些麻煩。
  陳雪道:“我雖然不如你瞭解他,可是我認為他是個內心足夠強大的人,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將她擊倒,小妖,你需要做的就是給他信心。”
  安語晨道:“他甚至不敢保證孩子平安。”
  陳雪道:“你只需要知道,他會盡力去救你和孩子,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我會説明你們,根據他所說的方案,我認為成功的希望很大。”
  安語晨望著陳雪,小聲道:“如果結果不像預想中的那樣如意呢?”
  陳雪道:“我相信一定會成功!”
  安語晨握住陳雪的手道:“陳雪,我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陳雪靜靜的看著她。
  安語晨道:“如果我真的無法逃過此劫,你能不能幫我照顧這個孩子,看著他長大?”她的這個要求有點唐突,畢竟她和陳雪之間並沒有太深的交情,更何況陳雪又只是一個未婚少女,這樣的託付對陳雪來說實在是太重。可陳雪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她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
  張揚平躺在桑珠湖面,他的身體呈大字型攤開在湖面上,隨著晚風在湖面上輕輕蕩漾,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從高空中向下望去,他就像漂浮在湖心的一條魚,銀色的魚。
  秋日的湖水,溫度已經很低,冰冷的溫度説明他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在這冰冷的湖面,在這寂靜空靈的天地之間,張揚暫時忘記了他的前世今生,暫時忘記了恩怨情仇,他必須要抓緊一切時間實現在大乘訣上的另一次突破。
  他的身體一點點向水中下沉,他已經輸了掌握了大乘訣特殊的吐納方法,隨著張揚對大乘訣的認識加深,他發現這種特殊的吐納方法比起龜息術和冥恒瑜伽術更加優秀,即使是在水中,仍然可以自如的呼吸。
  內息在張揚的體內流動,湖水環繞他的身體周圍旋轉,漸漸形成了一個越來越大的漩渦,他身體的一部分重新暴露在空氣之中,聚氣的過程明顯比他修煉之處增快了許多。每一次修煉過程就是對自身經脈的一次洗滌過程,每經歷一次洗滌,身體就會感到一種脫胎換骨的變化。
  張揚的感覺變得越發敏銳,他可以感受到湖面上的威風掠過,可以感覺到水下游魚的穿行,甚至可以聽到秋蟲的呢喃,可以聽到風吹草木的聲音。
  自然世界,萬事萬物都存在著一定的規律和節奏,水波的節奏在此時忽然有些紛亂了,張揚豁然睜開雙目,卻看到遠方湖面之上,一個黑色魅影宛如流星般貼著水面向他的位置飛速二來。
  借著星光,張揚已經分辨出來人正是文玲,他心中不由得一怔,沒想到自己的行藏終於還是暴露了。
  文玲踏浪而來,如履平地,但從她駭人的輕功就能看出,這段時間她在武功方面又有進步。文玲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進步和她斬斷昔日的情絲有關,在杜天野因蘇媛媛傷了她之後,文玲心灰意冷,心中再無牽掛人在這種狀態下,往往會激發自身的潛能,完成不可思議的進步。
  張揚和文玲相比,他根本做不到文玲那樣專心,他的腦子裡不但裝著官場上的事情還裝著數不清的情情愛愛,他領悟大乘訣也是剛剛的事情,在修為方面遠遠談不上精深。看到文玲淩波踏浪二來,張大官人也不敢繼續躺著練功,以最短的時間內退到湖畔之上,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披上大衣。
  文玲站在他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雙手附在身後,目光冷冷看著他,並沒有急於出手的意思。
  張大官人咧著嘴笑道:“玲姐,什麼風把您給吹到西藏來了?這世界真是小,沒想到在這麼偏遠的地方都能和你相遇。”
  文玲道:“你在練功嗎?”
  張揚當然不會把自己練大乘訣的事情和盤托出,他嬉皮笑臉道:“仰泳!”
  “真是好興致,這麼冷的天,跑到湖中游泳!”
  張揚笑道:“人一輩子本來就沒有多長世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裡那麼多顧忌。”
  夜風吹起文玲黑色的長髮,映襯著她雪一樣蒼白的面孔,讓她整個人顯得越發詭異,文玲道:“你大老遠來到西藏為了什麼?”
  張揚道:“什麼也不為,就是玩啊!”
  文玲冷笑道:“當真?”
  張揚道:“玲姐,咱們認識這麼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文玲道:“那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張揚笑道:“這麼晚了,玲姐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不覺得害怕嗎?”
  文玲淡然道:“有你陪著我,又怎麼會害怕?”
  張揚道:“玲姐要不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文玲道:“不用!”
  張揚打了個哈欠道:“我有些困了,既然你不想休息,我先走了!”
  文玲冷冰冰道:“請便!”
  張揚向她笑了笑,心中充滿警惕,他對文玲乖戾的性情非常瞭解,知道她喜怒無常,不知何時就會發動攻擊,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文玲之間的距離,這才轉身向木屋別墅走去。
  張揚轉身的時候看到了遠處陳雪纖弱的身影,陳雪顯然是前來找他的。
  文玲看到陳雪的時候,一雙瞳孔驟然收縮,突然她足尖輕點,向陳雪飛掠而去。
  張揚一直都在盯防著她,文玲啟動的同時他也啟動,橫跨一步攔住了文玲的去路。
  文玲呵呵冷笑道:“以為你有本事攔得住我嗎?”
  張揚微笑道:“玲姐,有什麼事情只管向我明說,何必每次見面前要搞得劍拔弩張。”
  文玲道:“好,你告訴我來西藏的目的,不然我就殺了她!”說話的同時一掌已經向張揚揮出,方圓三丈以內的空間內,氣溫驟然降低,她的陰煞修羅掌已經爐火純青。
  張揚以一記鳥龍鎖江迎了上去,這是升龍拳中最注重防守的一招,因為對文玲的武功有了充分的認識,所以張揚在出手之初表現的極其謹慎,而且他不敢採用大乘訣的吐納方法,以免被文玲識破,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文玲慘白毫無血色的手掌拍打在張揚的拳鋒之上,蓬!地一聲巨響,張揚的身軀不由得晃動了一下,一股寒氣從他的拳鋒滲入,文玲的武功果然霸道,可是寒氣來得快,散去的更快,還沒有傳到他的手腕,已經從他的毛孔之中飛散而去,這純粹是無意識的行為,張揚馬上就知道自己能夠這麼快的散去寒氣,恢復正常全都是大乘訣的功勞。

文玲當然不知道此時的張揚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本以為寒氣侵入張揚的經脈至少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他的手臂喪失戰鬥力,可是張揚恢復的速度竟然超乎尋常的快速,幾乎沒做任何的停頓,一擊龍騰四海狂奔而出,張大官人面對文玲絕不敢保留一絲一毫的氣力,彙聚全身的內力於這一拳之中,籠罩在他身體周圍的寒氣,隨著張揚的招式而動,在他的身體周圍幻化成一團環繞在張揚手臂上的乳白氣暈,遠遠望去恰如一條奔騰狂嘯的蒼龍,帶著無以匹敵的聲勢向文玲反撲而去。
  文玲雙眸一亮,她也看出張揚的武功在這段時間裡又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暗贊了一聲,纖弱的手掌化掌為拳,迎向張揚的拳頭,居然要硬碰硬和張揚拼上一記。
  在張大官人看來,這位幹姐姐文玲的武功陰險詭異有餘,但是威猛不足,真正比拼內功氣力,她很難佔據上鳳,採取這樣硬碰硬的對抗打法並不明智。
  可是當他們的雙拳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張揚方才感覺到文玲招式的古怪,張大官人的內力雖然洶湧澎湃,霸道無匹,勁力所發的方向卻對著文玲直沖而去,而文玲的一拳,看似直來直去的迎上來,可是她的內力卻是螺旋行進,圍繞她的拳頭形成一個螺旋形的力場漩渦。
  張大官人霸道的拳力遭遇文玲的螺旋勁力,宛如石沉大海,被攪得七零八落,力量自然迅速衰減下去。
  文玲身法奇快,轉瞬之間已經移動到張揚的右側,閃電般又出一拳,張揚呔!地一聲暴吼,他也是一拳回擊過去,自從參悟大乘訣的吐納方法之後,張揚是第一次用於實戰,他驚喜的發現,這種吐納方法對自己的最大幫助就是,無論他一拳揮出多大的力量,他的體力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張揚的守勢堅如磐石,可文玲利用詭異的身法,圍繞張揚發動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她的出拳相當怪異,每一次出拳都如同發出一個螺旋形的漩渦,圍繞張揚逆時針旋轉,也形成了一個半徑約一米的無形漩渦。
  張揚身在漩渦之中,他雖然憑藉大乘訣特殊的吐納方法保持體力不被損耗過度,可是想要從文玲製造出的力場漩渦中沖出去也沒有那麼容易。他在過去和文玲交手了不止一次,文玲從沒有使用過這樣的怪異武功,張揚越打越是後怕,如果不是及時領悟了大乘訣吐納方法,自己和文玲交手必然落敗,無論他的力量多大,攻擊到文玲的身上總如同石沉大海。
  陳雪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拳來腳往的激鬥,文玲的身影已經完全將張揚包圍,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圍繞張揚飛速旋轉。
  陳雪驚聲道:“逆轉乾坤!”
  張大官人聽到陳雪的聲音,內心一震,難道文玲現在施展的功夫正是從他們手上奪走的逆轉乾坤?
  文玲聽到陳雪的聲音,發出一聲呵呵冷笑:“你倒也識貨!”她倏然停下對張揚的攻擊,宛如一縷青煙一般投向陳雪。
  文玲雖然離去,可是她圍繞張揚形成的旋轉力場仍然不能立時消褪,張揚覺著一股力量帶著自己的身體逆時針轉去,他向順時針方向,空發了一式升龍拳,憑著霸道的拳力將逆時針的旋轉力場抵消,這才算擺脫了漩渦的束縛。再看文玲已經逼近陳雪的身邊,張揚驚呼道:“小心!”
  文玲一雙陰冷的眸子充滿殺機的盯住陳雪,距離陳雪還有五米左右,騰空飛掠而起,在半空中揚起右手,慘白的手掌已帶著凜冽的寒風照著陳雪的頂門,一掌拍下。
  生死關頭,陳雪處變不驚,她反手向上迎擊而出,讓文玲詫異的是,陳雪的右掌竟然變成了近乎透明的顏色,雙掌交錯,陳雪的嬌軀宛如風中落葉一般,一沾即飛,隨著夜風飄飄蕩蕩飛落在十多米以外的地方。
  張揚爆發出一聲怒吼,已經沖到文玲的身後一拳向她的後心打去,如果不是關心陳雪的安危,張揚也不會做出這種背後偷襲的事情。
  文玲反手和他對了一掌,身體借著張揚的力量向夜空中投去,升起到最高點連續兩個反折,直接投入桑珠湖心,身軀消失不見。
  張揚顧不上追趕她,大聲呼喊著陳雪的名字,卻見陳雪緩緩從草叢中站了起來,她的唇角沾染著一絲血跡。
  張揚沖上去一把將陳雪的手掌握住,顫聲道:“你怎樣?你傷到了哪裡?”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陳雪淡淡笑了笑,她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我想借著她的力量逃開的,可是她的掌力很怪,就像一個漩渦般將我困住,幸虧我逃得還算快,不然真的要被她打死了。”
  張揚探了探她的脈息,證實陳雪只是經脈受到了震動,並沒有受到重傷,這才放下心來。張揚轉身望向桑珠湖,哪裡還能找到文玲的身影。
  陳雪道:“她還會不會回來?”
  張揚搖了搖頭,低聲道:“想不到逆轉乾坤是一門武功,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交給她。”
  陳雪道:“她雖然很厲害,但是和你交手的時候也沒有佔據明顯的上風。”
  張揚歎了口氣道:“如果換成三天以前,我絕對撐不到現在。”
  陳雪從他的話中明白,張揚面對文玲能夠保持不敗,全都因為領悟了大乘訣的緣故,陳雪道:“下次你見到她,或許她就不會再是你的對手。”
  張揚道:“論到硬碰硬的比拼,她未必是我的對手,可是她發力的方式很奇怪,我找不到破解她招式的方法。”
  木屋別墅二樓上亮起了燈光,陳雪輕聲道:“可能驚醒了小妖,我們還是回去吧,有人陪在她身邊好些。”
  經她提醒,張揚也有些擔心,文玲性情古怪,凡事都由著她自己的性子,如果她知道安語晨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說不定真的會做出傷害安語晨的事情。
  兩人不敢在外面繼續逗留,匆匆返回了木屋別墅,剛一進門,就看到安語晨披著大衣拿著手燈正準備出門找他們,看到張揚他們回來,安語晨有些擔心的撲到張揚面前,拉住他的手道:“你去了哪裡?剛才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揚道:“沒事,我們在練功!”
  安語晨看到陳雪唇角的血跡:“陳雪,你嘴上……”
  陳雪道:“沒什麼,天氣乾燥的緣故。”她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間。
  安語晨拉著張揚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間內,輕聲道:“張揚,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張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我說丫頭,你對我的人品就那麼不信任,我怎麼可能欺負她!”
  安語晨道:“反正你不是什麼好人!”
  張揚也沒跟她爭論,哄她睡下,坐在安語晨身邊,腦子裡始終想著今晚的事情,文玲的出現讓他的內心中籠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她來西藏到底為了什麼?她應該不知道自己此次來西藏是為安語晨治病,從她的話裡可以知道,她對自己充滿了戒心,以為自己來西藏和她抱著同樣的目的。張揚忽然想起小喇嘛多吉對自己說過的事情,文玲白天向恩禪法師追問聖光塔的事情,難道她這次來就是為了什麼聖光塔?
  這一夜張揚就呆在安語晨的房間內,整夜不敢入眠,生怕文玲再度尋來。還好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當清晨到來的時候,張揚終於稍稍放下心來,望著床上安語晨海棠般酣甜的睡姿,張揚露出會心的微笑。
  他從視窗看到外面有人到了,卻是恩禪法師和小喇嘛多吉。張揚慌忙迎了出去,恭敬道:“大師來了!”
  恩禪法師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張施主可曾準備好了?”
  張揚點了點頭,他雖然一夜未眠,可是整晚都在利用大乘訣調息,和文玲交戰時損失的那些內力已經完全補充回來了。
  恩禪法師道:“那好,等十點鐘我們就開始!”他這次過來也是應張揚的邀請專門為他護法的。
  廚房內飄來一陣誘人的香味,陳雪從裡面走出,端著她剛剛做好的早餐,經過一夜的休息,她的臉色也恢復了紅潤,精神顯得很好,一雙明澈的美眸露出淡淡的笑意:“大師,一起吃早餐吧。”
  恩禪法師道:“來的路上已經吃過了!”
  陳雪笑道:“我去叫安小姐起床。”
  張揚和恩禪法師在別墅門前坐了,張揚道:“大師,有件事我想請教。”
  小喇嘛多吉在他們的身邊為他們翻譯。
  恩禪法師微笑道:“施主請說!”
  “尼勒寺內有沒有一座聖光塔?”
  恩禪法師微微一怔,旋即微笑道:“你為何突然問起這件事?”
  張揚道:“實不相瞞,昨晚有人來到這裡對我發動襲擊。”
  “哦?什麼人?”
  張揚道:“就是昨天白天前往醫院捐物的那個女人。”
  恩禪法師兩道眉毛擰在一起,顯得頗為不解,他低聲道:“那位女施主昨天在醫院裡也問起我關於聖光塔的事情。”
  張揚道:“她的武功很高,我不是她的對手。”
  恩禪法師目露驚奇的光芒,他對張揚的武功有所瞭解,知道張揚無論武功醫術都可以稱得上當世一流,可想不到那個柔弱女子居然如此厲害,連張揚都不是她的對手。恩禪法師道:“尼勒寺的確有一座聖光塔,可是聖光塔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毀掉了,尼勒寺本來就處在雪穀之中,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寺內曾經有過一座聖光塔,我真的想不通,她怎會知道?”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他的這位幹姐姐十足一個老妖級的人物,她的身上神秘的東西太多,張揚甚至越來越相信,文玲可能有著和自己相同的經歷。不過兩人來到這世上之後的境遇不同,自己很快就適應了這個時代,並接受了目前的角色,而文玲始終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她一直在尋找著什麼?這些事張揚當然不會對恩禪法師說明,他微笑道:“也許她從一些歷史文獻中看到了聖光塔的記載,所以才會知道這座建築,所以才會問您。”
  恩禪法師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在我前往尼勒寺之前,尼勒寺的道路已經被冰雪封住了二百多年,二百多年沒有任何人到過那裡,關於聖光塔的記載存于藏經閣內,除了我並無他人知曉,她怎會知道?”
  張揚道:“也許在幾百年前尼勒寺的一些典籍就已經流傳了出去。”
  恩禪法師道:“聖光塔乃是一座妖塔,這座妖塔吞噬了數十條性命,所以當年才會被尼勒寺的僧眾毀去,並燒毀關於聖光塔的一切典籍。”
  “既然燒毀了一切典籍,為什麼大師還會看到?”
  恩禪法師道:“我所看到的並非是典籍,而是一塊基石,聖光塔被毀之後,塔身的一塊基石偏偏沒有毀去,後來在建設藏經閣的時候用於藏經閣內,我也是偶然中發現了上面的字跡,方才知道尼勒寺曾經有過聖光塔。”恩禪法師停頓了一下道:“那位女施主言行舉止非常怪異,她問起聖光塔的事情的確讓我吃了一驚。”
  張揚道:“她是我的幹姐姐,神經不太正常,經常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恩禪法師微笑道:“每個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不會相同,她和你看到的世界不同,你卻不能因此而說她精神有問題。你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正確的,可是你不能因此而否定她所看到的一切。”

張揚心說,文玲看到什麼東西都和我無關,只要她不影響我的生活,我才懶得管她的死活,本來張揚以為文玲這次復蘇之後還發生了一些變化,可是從她目前的所作所為來看,做事仍然偏激乖戾,從不考慮他人的感受。
  恩禪法師看出張揚心事重重,還以為他是為安語晨的事情擔心,寬慰他道:“我佛慈悲,安小姐必能逢凶化吉,母子平安!”

回來了,明天由我出文吧。



O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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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第821章 生死印
  安語晨仍在熟睡,張揚點了她的昏睡穴,他並不想安語晨經歷這漫長的心理煎熬。
  望著熟睡中的安語晨,張揚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過去的年代,想起了他為貴妃接生的那一刻,不過即使是在那一刻,他所承受的壓力也不如現在這般大,他現在所面對的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她腹中的又是他的骨肉,張揚的手掌輕輕落在安語晨的腹部,感覺到掌心下的位置輕輕地蠕動,胎兒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在通過這種方式和父親交流著。
  張揚的內心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抑,這種壓抑感就快讓他透不過氣來,他閉上眼睛,低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證你們平安。”
  陳雪能夠體會到張揚的緊張,她輕聲道:“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可以改天再為她治療!”
  張揚搖了搖頭,他可以等,可是安語晨卻不能再等了,錯過了最佳時機,如果新生經脈一旦老化,那麼再為她治療的難度就會增加無數倍,風險自然也就隨之增加。張揚深吸了一口氣,摒棄腦中的雜念,讓自己的意識歸於平靜。
  陳雪道:“恩禪法師就在外間為我們護法。”
  張揚道:“你的傷好了沒有?”
  陳雪淡然道:“完全好了!”她意識到此時張揚的心境並不平靜,輕聲道:“如果你不能完全冷靜下來,非但救不了他們母子倆,恐怕還會害了你自己。”
  張揚道:“放心,我在等待!”
  陳雪順著他的目光向桌上望去,桌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十一點五十分。
  還有十分鐘,正午的時候,是人體內息運行最為活躍的時刻,張揚選定這一時機開始,這是為了盡可能保證胎兒可以得到足夠的供養,張揚道:“你記得我剛才對你所說的話了。”
  陳雪點點頭道:“都記得。”
  張揚道:“小妖中途極有可能會醒來,行功的過程中我必須全神貫注,如果她醒來,你要叮囑她運用冥恒瑜伽術,延緩內息運行的速度。”
  陳雪道:“你放心。”
  張揚道:“金針已經準備好了,金針刺穴的方法你也已經學會,關鍵時刻,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陳雪柔聲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
  張揚笑了笑,最後看了時鐘一眼,將安語晨從床上抱到了地毯上,脫去她的周身衣物,雙掌貼住她光滑細膩的裸背,內力緩緩透入她的體內。
  治癒安語晨的天生絕脈本來就是很難的事情,現在不但要治癒她的頑疾還要保證腹內胎幾無恙,這對張揚來說更是難上加難,想要達到這一目的,必須精確的控制內力的大小,太小無法衝開安語晨的經脈,太大卻又擔心傷到胎兒,治療的難度就在於此。
  張揚的內息注入安語晨的體內,開始在她的體內遊走,他的意識也在瞬間完全集中了起來,進入了一個空明的世界之中,外間的一切動靜都已經和他無關。
  他的意識隨著他的內力遊動,仿佛進入了一片沉睡二十多年的荒蕪沙漠,母體和胎兒之間新生的經脈,恰恰是沙漠中的綠洲。張揚要用自己的內力在沙漠之中開闢出溝渠,將綠洲和安語晨的周身經脈貫通,過去他也曾經憑藉霸道的內力在安語晨的經脈之中強行開拓出通路,可是那樣的通路畢竟是後天所為,沒多久就會再度面臨閉塞之危,安語晨受孕之後,體內新生了經脈,也只有利用先天和後天結合的方法,方才又希望徹底治癒她的頑疾。
  張揚的腦海中印象出一個完整的脈絡圖,一邊是母體,一邊是胎兒,他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切斷脈絡中的旁支,最後將母嬰之間的交通完全封閉,改為安語晨自身的經脈,在此過程中,為了保證經脈無損,不到最後一刻不能切斷胎兒和母體的聯繫,也就是說,在行功的過程中,胎兒和母體之間的位置會有逆轉,原本是母體向胎兒提供供養,在短時間內改為胎兒向母體提供支援,這對胎兒來說是極其兇險的過程。
  想要保證胎兒的平安,就必須盡可能的縮短這一過程的時間。
  張揚先以內力強行打通安語晨體內部分閉塞的經脈,如同開挖河道,在放水之前,必須先將前提條件準備好,這一過程極其損耗內力,雖然張揚學會了大乘訣,在為安語晨打通經脈的過程中,因為巨大的損耗,功力也是急劇下降,沒過多久,他的周身已經滿是汗水。
  接下來的第二步是點穴,穴乃人體之關口,如果說經脈是縱橫交錯的河道,那麼穴位就是河道上的閘口,想要讓水流順暢的流通,就必須確保閘口全部打開,張揚運至如風,點落在安誰晨的身上,隨著治療的進程,張揚的頭頂蒸騰起一縷縷的白汽,到最後,他的身體周圍都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安語晨潔白細嫩的肌膚,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穴位關口打開之後,張揚以內力幫助安語晨經脈逆轉,這一過程是最為兇險的過程,胎兒體內的血液會逆流入母體之中,雖然只是一周,時間不過一刻,對胎兒的考驗卻是最大,張揚咬了咬嘴唇,身體轉向安語晨前方,手掌平貼在她的丹田處,內力緩緩吐出。
  來自周身撕裂般的劇痛讓安語晨從夢中醒來,她睜開雙眸,看到此情此境,驚恐萬分,正要張口尖叫的時候,陳雪及時按住她身後的大椎穴,一股清冷的氣流沿著她的脊椎,直灌腦海,陳雪道:“拋卻雜念,利用你的冥恒瑜伽術延緩痛感!”陳雪幫助安語晨鎮定下來的同時,她的內力透入胎兒的體內,幫助胎兒挺過難關。雖然陳雪的內力遠不及張揚渾厚,但是勝在精純,宛如一股涓涓清流,在張揚雄渾霸道的內力下絲毫沒有受到干擾,這正是張揚請她相助的根本原因,換成別人,一定會和他的內力相衝突。
  安語晨腹內的胎兒開始感覺到不安,胎動漸漸變得頻繁,陳雪因為緊張,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看了看張揚,此時的張揚仍然雙目緊閉,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頭頂蒸騰的白汽直沖而起。人體經脈得自先天,而安語晨的特殊情況,讓她唯有借用這種方式才能重續經脈,利用自身的內力幫助安語晨開經拓脈,易經洗髓,對於張揚的武力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恩禪法師靜靜在外面坐禪,小喇嘛多吉不安的在室內踱步,他終於忍不住道:“師父,你說安姐姐會不會有事?”
  恩禪法師緩緩睜開雙目,微笑道:“萬事萬物都有定論,你又何必著急?”
  多吉道:“可是安姐姐是好人!”
  恩禪法師道:“你覺著自己比佛祖如何?”
  多吉惶恐道:“弟子怎敢與佛祖相比!”
  恩禪法師道:“你都能看清的道理,佛祖又怎會看不清?所以你無需擔心,只需祈禱!”
  多吉點了點頭,正準備靜下心來祈禱,卻見師父站起身來,緩緩向門外走去,多吉慌忙跟上。
  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停在別墅外,身穿黑色皮風衣的文玲從車上走了下來,摘下墨鏡,打量著這間木屋別墅,輕聲道:“恩禪法師,別來無恙!”
  恩禪法師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
  小喇嘛多吉道:“女施主找誰?”
  文玲道:“我找這裡的主人說話!”
  “主人生病了,現在不適合見客,還請女施主回去吧!”
  文玲雙手負在身後,一雙陰冷的眸子在恩禪法師古井不波的面孔上轉了轉:“大師不去尼勒寺誦佛講經,卻來這裡幫人看家護院,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多吉聽她出言不善,怒道:“我師父的事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恩禪法師淡然道:“多吉,不得無禮!”
  文玲道:“大師乃是得道高僧,為什麼不請我去裡面坐坐!”她緩步走向別墅大門,多吉想要上前將她攔住,卻被恩禪法師喝下。
  文玲唇角帶著冷笑,一步步逼近了大門,可是恩禪法師站在那裡攔住她的去路,文玲道:“大師,請讓一讓。”
  恩禪法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
  文玲足尖一點,身軀騰空躍起,恩禪法師不見任何動作,他的身體也騰空升起,擋住文玲的去路。
  文玲怒道:“一個出家人,居然多管閒事!”她一掌劈向恩禪法師。
  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恩禪法師雙手合什不變,一招普普通通的童子拜佛,雙手向前送去,封住文玲打來了的這一掌,兩股力量在半空中相遇,發出空氣爆裂之聲,恩禪法師瘦削的身軀劇烈震動了一下,從空中落在了地面,而文玲也因為恩禪法師的阻擋,前行的勢頭為之一滯,雙足落在地面之上。
  她咬牙切齒道:“你以為可以阻攔得住我?”
  恩禪法師面色祥和,仍然站在那裡,一如從前,寸步不離。
  文玲冷哼一聲道:“再試試我這一拳!她的身體先是向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急速前沖,整個人如同一支疾飛而至的箭鏃,這支箭鏃卻又螺旋形進,還沒有接近恩禪法師,一個威力強大的螺旋立場已經形成,恩禪法師面前的空氣似乎突然塌陷下去,巨大的漩渦仿佛惡魔的巨吻,想要將恩禪法師枯瘦的身軀吞噬並撕碎。
  恩禪法師合什的雙手分開,握緊乾枯的拳頭,雙臂宛如風車般轉動,以雙臂為軸形成了一股橫向旋轉的力場。
  小喇嘛多吉雖然站在遠處,可是身上的僧袍也被勁風吸起,哧啦一聲,他的僧袍竟然禁不住兩股霸道力量的撕扯,從前襟處撕裂開來,一大塊深紅色的布幅向交手的中心飄去,距離戰鬥的中心還有兩米處,那布幅在兩股不同力道的是扯下,碎裂成千片萬片,宛如蝴蝶般飄飛在虛空之中。
  兩股軸向不同的旋轉力量撞擊在一起,文玲所使的正是逆轉乾坤,而恩禪法師所利用的功夫是密宗的法輪常轉,力與力的交鋒在虛空中發出爆炸般的效果,沉悶的爆炸聲,讓地面和整棟房屋為之震動。
  恩禪法師向後退了一步,黎黑色的面孔變得青白,一抹痛苦的神情從他的臉上稍縱即逝。
  文玲宛如一縷黑煙般已經再度沖來,恩禪法師向前踏出了一步,腳下青石喀嚓一聲碎裂,文玲出手奇快,手掌已經閃電般印在恩禪法師的胸口,手掌落處如同拍中了一截腐木,文玲馬上明白,老喇嘛是故意放開門戶,引誘自己深入恩禪法師一記佛門大手印拍在她的肩頭,文玲的身軀向後退了幾步,後退的過程中身軀不斷旋轉,利用這種方式將恩禪法師的力量化解的乾乾淨淨。
  當她站穩之後,完好無暇的望著恩禪法師。
  恩禪法師足下的青石已經完全碎裂雙足陷入地面兩寸有餘。
  文玲點了點頭道:“大師的武功真的很不錯,可惜你攔不住我!”
  恩禪法師一言不發,雙手重新併攏在一起,凝聚心神等待文玲的下一次進擊。
  文玲道:“我真是不明白,出家人不忍心傷害別人的生命,卻為何要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說話間已經再次啟動,圍繞恩禪法師飛速旋轉起來,旋轉的同時連續向恩禪法師施以攻擊。
  恩禪法師宛如被包裹在暴風驟雨中的一片浮萍,隨著風雨不停飄搖,此時全憑頑強的意志守住門口,寸步不讓。
  文玲打得焦躁,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對恩禪法師使出全力,她怒道:“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招式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力攻向恩禪法師的頸部,她終於奈不住性子對恩禪法師痛下殺手。
  拳頭還未觸及恩禪法師的身體,拳風已經讓恩禪法師的皮膚波浪般起伏。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文玲忽然停住拳頭,卻見陳雪從空中俯衝而下陽光透過她的一雙手掌,之間她的右手幾乎完全透明,陽光透過她的右手更顯晶瑩剔透,流光溢彩。
  玲的臉色卻是忽然一變,她放棄對恩禪法師的繼續進擊,一拳迎上,雙手無聲無息的撞擊在一起,陳雪的嬌軀沖天而起,文玲顫聲道:“生死印!你真的煉成了生死印……”她的雙目中露出惶恐的光芒竟然不敢在原地停留,轉身就走。
  陳雪宛如一片輕葉般緩緩落下,她的手掌漸漸恢復了正常顏色,扶住恩禪法師的手臂道:“大師,你沒事吧?”
  恩禪法師緩緩睜開雙目,調息良久方才舒了口氣。
  小喇嘛多吉過來,和陳雪一起扶著師父坐下,恩禪法師感歎道:“幸虧她沒有對我使用全力,不然,我這條性命早就沒了。”
  陳雪的手掌也在微微顫抖,剛才她和文玲交手,力量明顯弱于對方,可是她憑藉生死印將文玲嚇走。
  生死印是逆轉時空上記載的最精深的武功,陳雪雖然將逆轉乾坤的拓片交給了文玲,但是其中的內容早已記下,文玲修煉的同時,她也修煉了其中的一部分,這件事她一直都沒有告訴張揚,文玲之所以害怕,原因是以她現在的內力都無法練成生死印,認為陳雪既然練成了生死印,就證明陳雪的武功應該高過她,更何況還有恩禪法師從旁協助,文玲不敢冒險。
  陳雪看到恩禪法師沒有性命之虞,放下心來,趕緊返回張揚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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