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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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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吉普車狠狠撞在那輛嶄新的法拉利跑車屁股上,法拉利跑車雖然名貴,可是哪禁得住這輛吉普車的撞擊,在周圍一片驚呼聲中,後屁股癟了下去,張大官人卻沒有刹車的意思,油門繼續捫下去,推著那輛法拉利跑車,一直撞在了前方的大貨車底部,在兩輛車的夾擊下,法拉利跑車被擠壓變形,慘不忍睹。
  張揚推開車門,做出一臉懊惱狀:“宗哥,我太久沒開手動擋的車了,把油門當刹車了……”
  宗盛又不是傻子,事實上誰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廝根本就是存心故意,他是故意要撞壞陳安邦的那輛法拉利汽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張大官人已經忍了很久了,你能用悍馬撞我借來的蘭博基尼,我本不跟你計較,可你丫的居然又過來糾纏我們家小姨子,真他媽拿老子的寬容當成懦弱,今天我一報還一報,張大官去撞這輛法拉利之前計算的清清楚楚,別看這輛車是普普通通的吉普車,可這輛車是喬老的。
  陳安邦看到自己的那輛法拉利變成了如此模樣,心裡疼得就快滴血,看到張揚從裡面出來,他頓時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廝絕對是故意報復。
  陳安邦怒氣衝衝的指著張揚道:“你故意撞壞我的車!我這就報警抓你!”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陳公子,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真是不小心的,別傷了和氣!”
  顧養養來到張揚身邊,她當然明白張揚撞車的目的何在,雖然心裡解氣,可也知道這個陳安邦不好惹,張揚今天肯定惹下了一個大麻煩,顧養養道:“大不了賠你錢就是了!”
  陳安邦道:“他賠得起嗎?”
  顧養養道:“你這就沒意思了,那天你把張揚的那輛蘭博基尼撞壞了,他也沒說什麼,你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怎麼心眼兒這麼小!”
  陳安邦怒火攻心,已經急紅了眼,拿起電話升始報警。
  宗盛看到事情鬧成了這個樣子,想起剛才張揚讓他下車去幫顧養養解圍,說不定這小子從那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要用吉普車撞對方的法拉利,宗盛道:“都說不是故意的了,走保險吧!”


卷八 第792章 故意的
  不一會兒,交通警察就趕了過來,看到那輛被撞得慘不忍睹的法拉利,誰都覺著可惜陳安邦向交警指責張揚就是那個肇事者他是故意的。
  張大官人仍然氣定神閑,幾名交通警問過周圍的人之後,已經初步認定,張揚是故意用吉普車撞擊那輛法拉利,為首的那名交警來到張揚面前:“你的證件!”
  張揚這次表現得很合作把駕駛證交了上去。
  交警又道:“行駛證呢?”
  宗盛過來把行駛證繳了上去。
  交警看了行駛證又看了看車輛的牌號,宗盛開的車是軍車,可誰也不能從車輛牌號上看出車子的幕後主人是誰,交警表現的還算客氣,拍照記錄之後將行駛證又交還給宗盛:“車你可以開走,我們會和軍區糾察隊聯繫相關處理事宜。”
  宗盛表現的很低調,點了點頭道:“我可以把車開走嗎?”
  交警點了點頭。
  張揚心說掛軍牌原來這麼牛逼啊。
  可那交警又說話了:“你們都可以走,但是他不能走!”他指了指張揚道:“根據我們目前瞭解到的情況,你涉嫌毀壞他人斯物,已經觸犯了我國的刑法,構成了刑事犯罪。”
  張揚並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指控,他笑道:“我都說過了,我把油門當刹車了!”
  交警道:“別狡辯了,我勸你還是跟我們回去一趟。”
  張揚依然表現的非常配合,他向宗盛道:“宗哥,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們去交警隊解釋清楚。”
  宗盛也沒多說話,他點了點頭道:“回頭給你電話。”
  顧養養和張揚一起去事故大隊處理這件事,他們一來到事故大隊,就被關到房間裡了,通訊工具也按照規定上繳。在京城的地面上陳安邦還是有些關係的,對他來說錢的損失還是其次,主要是張揚開車把他的法拉利撞成了那副樣子,如果他不給這廝一點苦頭嘗嘗,以後在京城太子圈裡他還怎麼混?所以他在前來事故大隊的途中就已經找到了關係,這次他一定要給張揚一些顏色看看。
  顧養養看到半天都沒有人搭理他們,她過去拉門,發現房門被反鎖上了,顧養養道:“門被鎖上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不用問,陳安邦想把這件事情鬧大,他想告我損害他人財物!”
  顧養養道:“豈不是很嚴重?”
  張揚道:“的確嚴重,如果以這項罪名起訴我,我十有八九要坐牢!”
  顧養養聽他這樣說不由得有些擔心:“張揚,算了,別跟他鬥了,那個陳安邦就是個小人。”
  張揚笑眯眯道:“我沒想跟他鬥,可是看到他糾纏你,我心裡不爽。”
  顧養養聽到他這句話,俏臉不由得一熱,芳心中暖烘烘的異常舒服,她挨著張揚身邊坐在連椅上,小聲道:“你不喜歡他糾纏我?”這話問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彆扭。
  張揚沒說話,他笑了笑道:“我打會兒盹,有事叫醒我!”
  陳安邦正在密謀起訴張揚的時候,卻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從聲音中就能夠聽出老爺子顯得有些緊張:“安邦,你胡鬧什麼?你的車怎麼會撞上了那輛軍車?”
  陳安邦道:“爸,是別人開軍車撞了我的車,你搞清楚!”
  陳旋道:“我不管是誰撞得誰?你馬上把這件事解決,別搞東高搞西的,那輛車是喬老的車!”
  陳安邦聽到喬老兩個字,愣了一下,然後又道:“爸,那有怎麼樣?”
  陳旋道:“這件事到此結束,你馬上給我回來!”
  張揚和顧養養被關在房內一個小時左右,事故大隊的大隊長過來,笑眯眯打開了房門,向張揚道:“張主任,誤會調查清楚了,陳先生決定不再追究這件事。”
  張揚對這種結果早有預料,他故意道:“那哪行啊?我撞壞了人家的車,涉嫌損害他人財物,我得負責。”
  大隊長道:“你們是軍車,正在執行任務,他的是普通社會車輛,應當主動避讓。”
  張揚道:“這事就這麼結了?”
  大隊長點了點頭道:“陳先生說是誤會,他說不用追究了。”
  張揚卻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我可不信,要不你讓陳安邦過來親自對我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幫交警肯定查到了軍車的來歷。
  大隊長笑道:“張主任,你看……他都不追究了,是不是……”他想把張揚從這裡請出去,這樣的麻煩誰也不想招惹。
  張大官人道:“這事兒不是他追不追究的問題,我都說過了,我是誤把刹車當成了油門,可解釋給你們聽,偏偏就沒人願意相信。不但如此,還把我的手機給搜走了,來到這裡,莫名其妙的就把我們給關了起來,就算懷疑我損害他人財物,可這位顧小姐沒錯吧?你們把人家也關起來幹什麼?”
  大隊長道:“呃……我們沒關你們!”
  顧養養道:“房門都反鎖著,還說沒關!”
  張揚道:“你去跟陳安邦說,他不告我,我還想告他呢,他要是不當面向我解釋清楚這件事,我今兒還真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有什麼權利沒收我的手機,關我的小黑屋?”
  這些交警暗暗叫苦,之前他們之所以那樣對待張揚,都是因為陳安邦找了關係,可誰能想到那輛吉普車竟然是喬老的,這些上層人物之間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們能夠管了的。
  陳安邦聽說張揚不願意離去,沒奈何只能去見他,他的態度仍然強硬,他認為,今天自己中了張揚的圈套,他怎麼能想到張揚用來撞他法拉利的那輛吉普車是喬老的,父親表現的如此緊張,肯定是因為喬老給他打了招呼,陳安邦想不透張揚怎麼會認識喬老這位元政壇元老,不過在陳安邦看來,他今天已經讓的夠多了。
  陳安邦冷冷望著張揚道:“你什麼意思?”
  張揚道:“沒什麼意思啊?撞了你的車,我得向你說聲抱歉啊!”
  “不用!”
  張揚道:“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那輛法拉利我還真就是存心撞的!”
  陳安邦聽到他這樣說,一雙眼睛就快噴出火來,狠狠盯住張揚道:“你夠狠,今天這件事你最好給我記住,我不會善罷甘休。”
  張揚道:“嘴上說狠話沒用,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如果不是有你家老爺子在背後撐腰,別人正眼都不會看你。”
  陳安邦怒道:“你給我記住這些話!”
  張揚微笑道:“我這人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敢做敢當,自己幹過的事兒幹嘛不承認?你開悍馬撞蘭博基尼的時候挺爽吧?人一定不能得意忘形,仗著老子有些權力耀武揚威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勸你一句,要記住,千萬不要給你們家老爺子惹麻煩。”
  陳安邦緊握雙拳,如果不是父親有言在先,他此時肯定會沖上去狠狠一拳砸在張揚的臉上。
  張大官人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員警已經把他的手機送還回來,張揚看了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是羅慧寧的,他馬上給羅慧寧打了回去。
  張揚不知道這件事怎麼這麼快就傳到了羅慧寧的耳朵裡,接通電話之後,羅慧寧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輕聲道:“張揚,這件事算了,都是自己人。”
  此時外交部副部長陳旋正在文國權的辦公室內,陳旋皺著眉頭,顯得一籌莫展,他歎了口氣道:“文總理,都是我對安邦這孩子疏于管教,所以才鬧出了這個亂子。”
  文國權淡然笑道:“小孩子之間鬧些矛盾算什麼?我那個乾兒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陳旋道:“張揚這個年輕人很有一套啊,他怎麼會坐在喬老的車裡?”
  文國權道:“我讓慧寧去問他了,這小子每次來到京城總是要惹些麻煩。”他也想不通張揚因何會坐在喬老的車內,看來張揚這次來肯定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並沒有告訴他們。
  陳旋沒說話,心中卻仍然不踏實,根據他得到的消息,到現在張揚仍然不依不饒的。他已經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兒子想要追求顧允知的小女兒,不知怎麼就得罪了張揚,張揚開著那輛吉普車撞爛了他剛買的法拉利,對兒子的高調陳旋頗為無奈,他認為在兒子的迅速發展的事業中,自己並沒有給予特別的助力,能夠取得現在的成就,全都是兒子自己努力的結果,他也不止一次提醒過兒子,讓他低調一些,年少多金,身世顯赫,難免不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目標,這兒畢竟是京城,臥虎藏龍之地,年輕人銳氣太盛絕不是什麼好事。

張揚和顧養養離開事故大隊,發現宗盛開著那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在門外等他們,張揚笑了,緩步走了過去,宗盛落下車窗,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笑意:“上車,喬老要見你!”
  張揚早有預料,他向顧養養道:“看來計畫有變!”
  顧養養對這位共和國神秘的元老級人物也早有所聞,她輕聲道:“我和你一去!”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
  喬老每天都會花費大部分時間擺弄那些石頭,孫子喬鵬舉送給他的坐佛剛剛鑲上紅木蓮花寶座,喬老在客廳內欣賞著石頭,臉上露出有些迷惘的表情。
  張揚和顧養養一起跟著宗盛走了進來,喬老並沒有回頭,輕聲道:“張揚,看看這個底座怎麼樣?”
  張揚道:“蓮花寶座,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塊石頭是尊坐佛!”
  喬老道:“你好像話裡有話。”
  張揚道:“我不懂賞石,可是我覺著石頭之美在於能夠給人足夠的想像空間,三分形似,七分神似。”
  顧養養小聲道:“其實藝術都是共通的,中國的藝術最講究韻味二字,山水盆景如此,寫意書畫也是如此,中國畫的境界並不是一打眼看上去怎樣相似,如同照片一般寫實,而是在畫面上能夠做到氣韻流動,仿佛活過來一般,同樣的一幅畫,在不同的人看來會有不同的感覺。”
  喬老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比自己孫女還要小的小姑娘侃侃而談,唇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顧養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俏臉紅了起來,垂下頭去,低聲道:“喬老,我胡亂說話,冒犯之處還望不要見怪。”
  喬老笑道:“你是顧允知的女兒吧,說得很好,其實我拿到這個底座之時,也感覺配上石頭之後,有些彆扭,可惜我又說不出究竟哪兒不對。你們倆這麼一說,我忽然明白了過來,把石頭放在蓮花寶座之上,任何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尊佛,寶座限制了大家的想像空間,這塊石頭的韻味自然就大打折扣,宗盛,幫我將這塊底座拿走,重新再配一個。”
  顧養養甜甜一笑,恭敬道:“喬爺爺好!”
  喬老和藹的點了點頭:“顧允知的女兒如此乖巧,看來真是家教有方。”
  張揚道:“顧書記能把平海治理的井井有條,家教方面自然是遊刃有餘。”他在間接的說顧允知的好話。
  喬老道:“官場中真正能夠做到他那樣拿得起放得下的沒有幾個。”
  張揚道:“我聽顧書記說,他都是以您老為楷模的。”
  喬老笑了一聲,這小滑頭在拍自己的馬屁,如果沒做虧心事,他豈會無事獻殷勤。喬老道:“晚上留在這裡吃飯吧!”
  張揚應了一聲,喬老讓廚房去準備,顧養養道:“喬爺爺,要不我去廚房幫忙吧。”
  喬老有些詫異道:“你會做飯?”
  張揚忽然想起顧養養是曹三炮的關門弟子,而曹三炮退休之前一直都是喬老的專用廚師,讓養養表現一下她的廚藝,說不定可以給喬老一個意外的驚喜。
  顧養養離開之後,張揚馬上拿捏出充滿歉意的表情,真誠道:“喬老,對不起,我今天沒忍住,闖禍了!”
  喬老的表情古井不波,淡然道:“你如果不說,我幾乎都忘了。”
  張揚道:“您老不會怪我吧?”
  喬老微笑道:“怪你什麼?”
  “怪我開您的車去撞那輛法拉利。”
  喬老道:“撞什麼車還是一樣?年輕人血氣方剛,難免脾氣上來會不去考慮後果,你又不是存心的,這件事太偶然,你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不可能利用撞車這樣的方法將我這個老頭子牽涉到這件事情中來,你決定去撞車之前,也不會考慮到對方有什麼背景,那輛車值多少錢,也不會考慮到你的行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太衝動了!”
  聽完喬老的這番話,張大官人額頭上的冷汗簌簌而落,他難以掩飾臉上的尷尬,自己的那點兒小九九,喬老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剛才的這番話已經戳穿了張揚的所有心思。你小子絕不是嘴上說得那麼衝動,如果這輛吉普車不是我派出去的,你敢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做?
  張揚乾咳了一聲,老老實實道:“喬老,您還是罵我一頓吧,說真的,我之所以去撞那輛法拉利,我就是想利用您老的威信,我狐假虎威,我存心故意想把您老拖下水……”張大官人意識到在喬老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為妙。
  喬老有些奇怪的望著他:“張揚,這世上很少有人會利用我。”
  張揚道:“我錯了!在您老面前玩陰謀,我是班門弄斧……那啥……我又說錯話了!”張大官人抬起手給了自己嘴上輕輕一個嘴巴子。
  喬老道:“小子,心眼兒不少啊,拐彎抹角的影射我!”
  “喬老,您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喬老道:“本來我不想問,這種小事我真的沒有任何興趣,你到底為什麼要撞那輛車?”
  張揚道:“他前兩天先撞了我的車,我當時雖然表現的很寬容,可我心裡想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想到六月債還得快,今天就趕上了這麼好的機會,所以我就陰謀了一把!”
  喬老道:“於是把我也算計到裡面了?”
  張揚道:“慚愧,慚愧,讓您老識破了!”
  喬老道:“這些孩子,的確是應該好好管教了。”
  張揚以為自己聽錯了,直愣愣的看著喬老。
  喬老道:“軍車執行任務的時候,民用車輛如果不予以讓行,發生的一切責任都要由他們負責,小子,看樣子你對政策的解讀有問題,年輕人,平時要多學習,這麼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你怎麼在官場上闖蕩?”
  張大官人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大鴨蛋,他低聲道:“喬老,這次的確賴我……”
  喬老緩緩道:“所以要記住一件事,不要輕易欺負人,可既然欺負了人家,就不能讓他們感到委屈,要讓他心平氣和,要讓他心服口服。”
  張大官人此時真真正正的心服口服了,喬老的境界是他望塵莫及的。
  養養的廚藝不但帶給喬老驚喜,連張揚也是驚喜非常,她居然做出了曹三炮最為拿手的那道佛跳牆,喬老品嘗之後馬上就想起這位昔日的老廚師,問過養養才知道曹三炮真的將食譜傳給了她。
  喬老感慨萬千道:“自從三炮離開之後,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正宗的佛跳牆了,其間也有廚師為我做過這道菜,可味道總是差那麼一些。”
  顧養養道:“我也是根據菜譜上摸索著做,自己偷偷做了好多次,感覺火候方面還是沒有掌握好。”
  喬老微笑道:“已經很不錯了,如果評分的話,可以給你90分!”
  張揚道:“我給一百分!”
  顧養養心中甜絲絲的,她今天約張揚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他做菜,讓他嘗嘗自己親手做得佛跳牆,顧養養發現自己無論取得了任何成績,第一個想起去和他分享的那個肯定是張揚,她在乎的並不是喬老的誇讚,而是張揚。
  喬老道:“三炮還有一道沸騰魚做得極是拿手,你有沒有學會?”
  顧養養笑道:“那道菜我會做,只是達不到師父的水準。喬爺爺,等下次有時間我過來做給您吃。”
  喬老笑著點頭。
  完成了喬老交給他的任務之後,張揚並沒有馬上離開京城,趁著這次來京的機會,他拜訪了一些關係,敲定了兩個投資項目,這兩個投資專案都是王學海幫忙聯繫的,現在的王學海顯然乖巧了許多,對張揚他剩下的只有敬畏,王學海這個人頭腦無疑是極其精明的,通過一連串的事情之後,他悟出了一個道理,想要過得舒服一些,就不要和張揚作對,不要和他做敵人,做朋友顯然是個明智的選擇,可王學海明白,張揚顯然是不會和自己成為朋友的,自己的性命捏在他的手裡,彼此不是那種平等的關係,這種關係下是不可能再發展出友誼的,所以王學海只能另闢蹊徑,想讓張揚產生好感,就要讓他感覺到自己有用,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張大官人當然清楚王學海的目的,不過人家表現的這麼聽話,他也表現的非常友善,王學海帶給他的兩個項目都不算太大,總投資加起來不到一個億,但是這份人情,張大官人是心領的。
  京城雖大,可任何事卻瞞不住這幫人精兒,尤其是太子圈裡的,張揚開車撞壞了陳安邦的法拉利跑車,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王學海也聽說了這件事,他笑道:“陳安邦那小子年輕氣盛,仗著最近發展的不錯,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張主任給他點教訓是應該的,可以說是大快人心。”
  張揚笑眯眯道:“我並沒有想教訓他,只是踩錯了刹車!”這廝推了個一乾二淨。
  王學海心裡門兒清,暗笑張揚這張臉皮是修煉的越發風雨不透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張主任和喬老很熟啊?”
  張揚道:“不算太熟,他這麼大領導,我哪兒能高攀得上。”
  王學海知道張揚不會跟自己說實話,他笑了笑道:“關於這件事外面有很多傳言。”
  張揚饒有興趣道:“說給我聽聽。”
  王學海道:“傳言陳副部長為了這件事專程去喬老家裡道歉,喬老根本沒讓他進門,陳副部長就站在門外,淋雨淋了半個鐘頭,最後還是沒能見到喬老。”
  張揚笑道:“離譜,這周京城都沒下過雨。”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向窗外望了一眼,看到外面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王學海也笑了起來:“這件事未必是真的,不過陳安邦這次顯然給他們家老爺子惹了個麻煩,本來老陳還是很有希望晉級正職,兼任副總理的。”
  張揚輕輕哦了一聲,對高層的變動他並不關心。
  王學海道:“我又聽說,喬老看老陳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張揚道:“政治太複雜,我看不明白,不過喬老現在最大的興趣就是玩石頭,老人家已經遠離政治鬥爭了。”
  王學海反問道:“你相信嗎?”
  張揚沒說話,在他心底其實也是不相信的。喬老和顧允知不同,顧允知是真真正正的退下來,在他的身邊能夠感到他漸漸歸於平和的心態,而喬老,在他的身邊張揚會感到那種無法言喻的威壓,雖然喬老表現的也很和藹,可是那種氣勢只有在他的身邊才能夠真正感受得到。
  電話鈴聲打斷了王學海和張揚的對話,兩人的手機都放在桌上,一起向鈴響的方向望去,手機鈴聲都差不多,張揚拿起了他的手機,電話是薛偉童打來的,薛偉童道:“張揚,車修好了,你不來取嗎?”
  張揚笑道:“原來是薛爺,我馬上過去!”
  王學海開著他的雷克薩斯把張揚送到了名車匯,來到這裡,王學海自然忍不住要下車來鑒賞一番,男人往往在兩方面容易找到共同語言,車和女人。

薛偉童也在名車匯,她今天穿著一身牛仔裝,腳上蹬著一雙美式戰鬥靴,抬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張揚走了過來,不過,無論她怎樣挺,胸脯還是一塊平板。張大官人很是不解,仔細想想還真沒見過像薛偉童這麼平的胸脯,看起來她也不算瘦啊。
  張揚笑著迎了上去,早早的伸出手去:“薛爺,讓您久等了!”
  薛偉童大剌剌的和他握了握手,很有力,王學海也湊了過來:“薛爺!”
  薛偉童道:“車在維修部,已經讓人洗好了,走的保險,不用你掏一分錢,所有部件都是更換新的,所以跟新車沒有任何分別。”
  張揚道:“太謝謝您了!”
  薛偉童道:“不用謝我,我和何總關係很好,就算沒有你這層關係,我也得給他幫忙。”
  幾個人聊天的時候,有一名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驚喜道:“張主任!”
  這種地方遇到熟人並不稀奇,凡是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都想著換輛好車,京城公開賣豪車的就有那麼幾處地方,名車匯是規模最大品種最全的一家。
  張揚認出來人是京北公司的鐘新民,說起來他和鐘新民也是不打不相識,當初梁康挑唆鐘新民強行收回南錫駐京辦的地皮,為了那件事張揚和鐘新民一番較量,最後還是鐘新民敗下陣來,通過那件事鐘新民也和張揚化敵為友。
  王學海和鐘新民有過一面之緣,薛偉童和鐘新民是不熟的,鐘新民並不是太子圈中的,他的身份和地位還沒到引起薛偉童注意的地步。
  薛偉童道:“先去看車吧!”
  幾個人跟著她一起來到維修部,維修部經理將修好的那輛蘭博基尼鬼怪開了出來,從外表上已經看不出這車有任何的損傷了,鐘新民摸著這輛車引擎蓋的漆面,贊道:“這車太漂亮了,等我手頭寬裕了,我也弄一輛。”
  王學海一旁笑道:“鐘總的京北業務蒸蒸日上,買一輛蘭博基尼還是很輕鬆吧。”
  鐘新民道:“這是玩車,我現在買了也沒精力玩,不怕幾位笑話,我的錢大都拿出去投資了,現在還欠銀行一屁股債。”
  張揚道:“怎麼一見面就哭窮啊!怕我找你借錢?”
  鐘新民呵呵笑了起來:“看著我攤子挺大,可我搞得是傳統產業,回報率太低,薛爺,我剛在你們店定了一輛賓士,說是要等三個月才有貨,你看能不能幫忙給提前一些,我等著用。”
  薛偉童道:“我去看看單子,看看你訂的什麼車型。”
  讓鐘新民驚喜的是,薛偉童做事相當的爽快,回去查完他的訂單,發現倉庫裡還有一輛,當即就讓人給他提了出來。
  鐘新民也清楚,這全都是張揚的面子,如果不是遇到了他,自己這輛賓士肯定要等三個月,他馬上提出要請客吃飯,一來是為了宴請張揚,二來,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結識一下薛偉童,這位名震京城的太子女。
  名車匯距離金王府很近,請這些人吃飯,肯定不能去普通地方,鐘新民馬上打電話訂座,在王學海的建議下,張揚給紫金閣的馮景量打了個電話,本來他並不想打,畢竟馮景量也是開飯店的,他們放著紫金閣不去,去了競爭對手金王府那裡,馮景量心中未必舒服。
  王學海笑道:“沒事兒,他正想嘗嘗金王府的菜式呢,本來我們都約好了這兩天過去,鐘總請客,剛好一起。”
  張揚這次來京並沒有和查晉北一方聯繫,生意人以逐利為先,無可厚非,可查晉北給張揚的感覺遠不如何長安,查晉北為人過於現實,對利益要比何長安更為看重。
  雖然金王府平時不乏名車光顧,可是兩輛同款的蘭博基尼駛入停車場的時候還是引得眾人矚目。
  張揚陪著薛偉童走在前面,來到大門前看到查晉北就站在門外,查晉北是被兩輛蘭博基尼引擎的咆哮聲吸引的,他從辦公室內看到了張揚,張揚雖然應該出面接待一下,可是張揚還沒重要到讓他出迎到門口的地步,鐘新民和王學海更沒有那個面子,真正有面子的是薛偉童。
  雖然國內很少提及家族的存在,可查晉北卻知道有些家族是必須要去尊重的,可以說他尊敬的並不是薛偉童,而是她背後的家族。
  查晉北第一個問候的人也是薛偉童:“薛爺來了!”
  薛偉童笑道:“查總,你可是我叔叔輩的,這麼叫我你不怕折我壽?”
  查晉北呵呵笑道:“咱們京城裡誰不知道你薛爺的大名,我雖然年齡大了一些,還不至於落伍,所以要跟上潮流。”
  薛偉童道:“今天的主賓可不是我。”
  查晉北的目光落在張揚身上,他走過去,寬厚的手掌握住張揚的右手晃了晃道:“張主任,我正琢磨著給你打電話,你來京城這麼多天都不和我打招呼,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周,得罪你了?”
  張揚笑道:“查總哪裡話,我最近一直在忙工作,這不,才有了點時間,馬上就過來你這裡報到了。”
  查晉北道:“快請進,今天中午,我來安排!”
  鐘新民道:“查總,我來,事先都說好的。”
  其實查晉北當然不會把一頓飯看在眼裡,但是鐘新民也不想承他這個人情,本來是他請客,他可不想讓查晉北截胡,搶著請客通常都是有前提的,那要看請客的對象是誰。


卷八 第793章 慧空法師
  幾個人坐下沒多久,紫金閣的老闆馮景量就到了,在餐飲方面,金王府是他的競爭對手,可這並不妨礙他和查晉北的關係,至少在表面上,兩人顯得相當親熱,查晉北也明白自己不適合中途加入他們的聚會,打過招呼之後,藉口自己有事,先行離開,當然查晉北也很會做事,讓服務員送過來兩瓶三十年陳的五糧液。
  馮景量笑道:“我這一來讓查總不自在了。”
  薛偉童道:“景量,你把人家看的太低了,誰不知道金王府是他用來玩的,根本沒有投入太大的精力。”
  馮景量感歎道:“人比人得死,人家開飯店是用來玩的,我開飯店是為了謀生。”
  張揚樂道:“今兒是怎麼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哭窮,說到窮,你們誰能和我這個政府官員相比?我才是真真正正的一窮二白。”
  馮景量道:“我現在才發現自己選錯了路,我應該當官的,如果當官我現在也早就開上蘭博基尼了。”
  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張揚道:“借來的,我是打腫臉充胖子,如果不是你讓我弄輛名車充充場面,我才不開這玩意兒呢,太招搖。”
  薛偉童道:“什麼意思啊你,說我招搖?”
  張揚笑道:“薛爺,我可不敢說你!”
  鐘新民讓服務生給每人都倒上酒,他端起酒杯倡議道:“咱們同幹一杯,謝謝大家給我這次機會。”
  薛偉童道:“你太客氣了,請我們吃飯,應該我們謝你才對,好,幹一杯!”她的性情非常豪爽,大家一起幹了一杯酒。
  鐘新民問起張揚這次來京的目的,張揚當然不會說是喬老讓他來的,只說是過來為東江新城區招商。
  鐘新民也表現的很有興趣。
  馮景量道:“張揚,這兩天我又抽空瞭解了一下你們新城的規劃,從規劃和建設規模來說應該是國內最大的,如果真的能夠順利完成,以後肯定前景遠大。”
  薛偉童笑道:“馮景量,我看出來了,張揚和你是串通好了,你們聯手幫東江新城區搞招商。”張揚就是馮景量帶到這個圈子裡來的,薛偉童產生這個想法再正常不過。
  馮景量道:“薛爺,你冤枉我了,我跟他串通有什麼好處,又沒提成,我就是幫著牽線搭橋,說實話,到現在連我自己都沒決定是否要在東江新城投資。”
  張揚道:“投不投資無所謂,我的目的也是把東江新城推介給大家知道,投資從來都是你情我願,不可能強買強賣,大家覺著有利可圖,我歡迎你們到東江來投資,也會在以後的工作中儘量給各位創造便利,力求做到雙贏,如果你們覺著東江沒什麼發展前途,或者還有更好的投資方向,我也不強迫大家一定要把錢放在東江,以後你們有時間去東江,我還是要把你們當成好朋友來接待。”
  薛偉童笑道:“官話,張揚,你官不大,官場上的調調學了個十足。”
  張揚笑道:“是官話也是真心話。”
  馮景亮道:“徐建基對東江新城區很有興趣,他月底肯定要去東江實地看看,我安排一下儘量爭取和他一起過去。”
  薛偉童道:“我跟著去湊熱鬧,張揚,這次我們組團去東江,你可要提前做好招待準備。”
  張揚笑道:“放心,我一定用最高規格的招待標準來接待你們。”
  薛偉童道:“那倒不必,這幫人什麼沒吃過,什麼沒見過?主要是讓大家玩的開心。”
  張揚道:“好,大家千萬別當成是去考察投資,就當成一次旅遊。”
  幾個人推杯換盞,沒過多久兩瓶五糧液就喝了個乾乾淨淨,馮景亮道:“老查夠小氣啊,才送了兩瓶酒,不夠啊。”
  鐘新民笑著向服務生招了招手,讓他再去拿兩瓶酒過來。
  服務生出去時間不長,就有一美女帶著兩瓶酒過來了,張揚背對著門口沒看到是誰,那女孩來到他身後,當著這麼多人照著他腦袋上就是一個爆栗子,大官人武功雖高,可他想不到有人膽敢襲擊自己啊,挨了這一下對張揚沒有任何傷害,他已經猜到是誰了,樂呵呵轉過身去:“查薇,男人頭女人腰,這可是禁區啊!”
  查薇一雙柳眉揚了揚,美眸盯住他道:“你來京城怎麼沒跟我聯繫?”
  張揚道:“不年不節的我找你幹嘛?”
  查薇把酒放下,推了他一把道:“有你這樣當朋友的嗎?”
  張揚笑道:“我說丫頭,這麼多人,你別動手動腳的。”
  查薇道:“我就跟你動手動腳怎麼著?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多管別人閒事啊!”
  薛偉童忍不住笑道:“小薇,你們倆什麼關係啊?”
  查薇道:“什麼關係都沒有,就是比普通好那麼一點的朋友,薛姐,你別瞎尋思啊!”
  張揚認識薛偉童這些天來,還是第一次聽有人叫她姐。
  查薇來到薛偉童身邊坐下,兩人從小就認識,關係是相當的密切。
  薛偉童道:“你知道我們過來,為什麼不早點來啊!”
  查薇道:“我今天上午才回到京城,這次專程從臺灣請來了慧空法師,剛才都在陪他用齋。”
  除了張揚之外,其他幾人都聽說過慧空法師的大名。

薛偉童驚喜道:“慧空法師來了?我一直都想見他呢。”
  查薇道:“大師剛剛用完齋飯,這會兒我叔叔陪他回去休息了,這次他會在京城多呆幾天,星鑽特地請他來為我們的新上市的首飾開光。”
  馮景亮道:“真是佩服你們星鑽的經營思路,居然連這一招都能想到。”
  查薇格格笑道:“是我想出來的,厲害吧,本來大師是不願意過來的,可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說動他過來大陸交流佛學。”
  張揚道:“大師開光的那些首飾你們拿去賣錢,你們對佛祖可談不上虔誠啊!”
  查薇瞪了他一眼道:“兩回事,你又不懂佛!”
  張揚道:“我不懂,你懂,同樣一件首飾,開過光和沒開光價格只怕要差不少吧?”
  查薇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但表情已經認同了他的猜測。
  中午幾個人吃晚飯之後,各奔東西,張揚本來想回省駐京辦休息,可查薇卻叫他一起去見慧空法師,張揚對求佛之類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想到和查薇也有一陣子沒見了,這心裡還是比較惦念的,於是就和她一起前去。
  薛偉童是肯定要去見慧空法師的,她曾經看過不少慧空法師的佛學論著,對慧空法師頗為推崇。
  兩輛蘭博基尼賓士在京城的大街上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張揚喝了不少酒,為了免去麻煩,把車交給了查薇駕駛,薛偉童在前方引路,張揚留意到她的車牌已經辦好了,居然是軍牌,不得不暗自感歎,這幫高幹子女的能量真的是非同小可。
  查薇道:“來幾天了?”
  “一周了,這兩天就準備回去。”
  “我一回來你就走,是不是想躲著我?”
  張揚笑道:“躲你幹什麼?我還怕你吃了我?”
  查薇咬了咬櫻唇笑道:“那就多留幾天,後天我們的秋季新品展出,我剛好缺個男伴,你留下陪我。”
  張揚道:“查薇,你真把我當三陪了!”
  查薇道:“讓你當三陪是看得起你,你看著辦啊,你要是不幫忙,以後咱們沒朋友做。”
  張大官人咧嘴笑道:“沒朋友做就沒朋友做,做不成朋友,咱倆可以嘗試著做情人啊!”
  查薇啐道:“滾!再耍流氓,我把你從車上踢下去。”
  張大官人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用不著這麼狠吧,就我這成色,擺哪兒都是搶手貨。”
  查薇笑道:“馬不知臉長!”
  兩輛車先後來到碧水潭公園西側的一片別墅區,查晉北暫時安排慧空法師住在這裡,慧空法師在京城逗留三天,然後準備去九華和普陀做一些佛事交流。
  薛偉童把車泊好,拿出一瓶漱口水往嘴裡噴了噴,張大官人向查薇低聲道:“薛爺挺重視這事兒,又不是讓她去親嘴,見個和尚這麼隆重。”
  查薇氣得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就會胡說八道,讓薛姐聽到,饒不了你。”
  張揚道:“這位薛爺在圈子裡地位很高啊,跟大姐大似的。”
  查薇道:“薛姐很厲害的,可不像我這麼好欺負,散打、自由搏擊、跆拳道樣樣精通,你最好別惹她。”
  張揚道:“借我一膽子我也不敢惹她。”
  查薇道:“說她壞話也不允許。”
  薛偉童看到兩人還沒下車,向他們招了招手道:“趕緊下車,總在車裡磨蹭什麼?有什麼悄悄話,留到晚上說。”薛偉童大咧咧慣了,張大官人聽到這句話無所謂,可查薇卻聽得面紅耳赤,啐道:“薛姐,你說什麼!”
  進入別墅的花園內,看到慧空法師就盤膝坐在樹下閉目修禪,一名年輕的和尚侍奉一旁,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那年輕和尚先睜開了雙眼,看到查薇他們三人過來,他趕緊站起身來。
  慧空法師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仍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
  查薇向那和尚笑了笑,她轉身向薛偉童和張揚做了個襟聲的手勢,三人都在石桌旁坐下,靜靜等待著慧空法師清修完畢。
  可他們等了半個多小時,慧空法師仍然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張大官人也懂得坐禪,他不信這老和尚能夠做到超然物外的境界,他們來了這麼久,老和尚不可能毫無察覺,玩深沉?裝逼?利用這種方式讓別人覺著他深不可測?張大官人是個閒不住的主兒,趁著周圍人都沒注意,他悄悄從石桌上撿起一根松針,屈起中指,撚起松針瞄準了慧空大師的屁股就彈射過去。你不是表演你的坐禪功夫嗎?今兒我就考驗一下你的定性。
  慧空大師忽然睜開了雙眼,兩隻眼睛瞪開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氣,張大官人手上的功夫何其厲害,雖然是一根松針,可在他的內力激發之下,和鋼針也沒什麼區別,這還是他手頭留情,雖然如此,那根松針也有一小半刺進了慧空法師的屁股。
  老和尚忍著痛,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久等了!”
  他緩緩站起身沒辦法不慢啊,雖然老和尚坐禪功夫一流,可屁股上紮了一根刺,疼啊!
  張大官人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這廝心裡明白老和尚為什麼趕緊站起來。
  老和尚大袖一揮,趁著大家沒注意,一伸手想把屁股上的這根刺給拔出來,眼睛又是一睜,沒辦法,又疼一下松針太脆,一下沒拔出來,折斷了,慧空大師心中這個鬱悶啊,他也搞不懂怎麼就這麼倒楣,坐禪也能有松針紮到屁股裡。
  薛偉童恭敬道:“大師請坐!”
  老和尚淡然一笑道:“幾位施主先坐,明覺,給幾位施主上茶。”他又合什告辭道:“我去換身衣服,這就過來。”
  薛偉童和查薇都感覺有些詫異,慧空大師這會兒突然要去換衣服,難道坐禪之後都要換衣服嗎?她們哪裡知道大師是去拔刺了。
  小和尚明覺幫他們倒了幾杯茶,聽到師父叫他,趕緊過去了。
  薛偉童忍不住道:“今天慧空大師的舉止好奇怪。”
  張揚笑著把剛才的事情跟她們倆說了,薛偉童和查薇聽說這件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查薇責怪張揚道:“你就會惹事,居然敢對大師不敬,你不怕天打雷劈……”話沒說完呢,天空喀嚓一個炸雷。
  把張大官人嚇了一跳,停了一中午的秋雨又開始下了起來。
  明覺過來請他們屋裡說話。
  從慧空大師現在的表情已經可以看出,這位高僧屁股上的刺肯定拔出來了,想起這件事,薛偉童和查薇都忍不住想笑,原本心中對慧空大師都是相當的敬仰,可經張揚這麼一鬧,感覺慧空大師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那麼的滑稽可笑,總想起他屁股上紮得那根刺。
  兩人強忍住笑,忍得很辛苦,查薇幾次不得不低下頭去,害怕讓慧空大師看到自己的笑意。
  慧空大師也看出了兩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心裡很是納悶,剛才我屁股上紮刺沒人知道啊?可她們的樣子真的好奇怪,大師畢竟是大師,調解心境的能力超出常人,他的表情風波不驚,淡然道:“幾位施主久等了。”
  薛偉童道:“大師,您的基本大作我都拜讀過,對大師的看破、放下、自在深有感悟,今天前來特地請大師賜我一幅六字墨寶。”
  慧空法師的書法也是相當的優秀,不過他很少為人題字,薛偉童說完之後,查薇馬上就介紹道:“大師,薛姐是我最好的冊友。”
  慧空法師笑道:“好!”他的目光又轉向張揚道:“這位小施主心有何求呢?”
  張揚笑道:“若是看破、放下、自在就無欲無求了,我不瞞大師,今天我過來是打醬油的。”
  慧空大師呵呵笑了起來,他對張揚這今年輕人產生了不小的興趣,他微笑道:“小施主也看過我的書?”
  張大官人實話實說道:“沒有,不過我對大師的法號是聞名已久的。”
  慧空道:“小施主夠坦誠!”
  他讓徒弟明覺去書房準備筆墨紙硯,一切備齊之後,他起身去書房給薛偉童題字。
  在張大官人看來,慧空和三寶和尚差不多,都屬於那種頭腦特別靈活的僧人,和現代社會融合的很好,其實時代在變,僧人的修行方式也應該在變,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出世,很多時候需要入世,當今社會,你佛法再精深,藏在深山老林裡,又有誰知道你,沒人知道你,又怎麼會有人認同你,沒人認同你,哪來的香火錢?所以佛門弟子也是需要名聲的,心裡想著名聲又怎麼可能真正放下?
  慧空法師的名氣這麼大,證明他在經營個人形象上很有一套,至少張揚認為,一個真心修行的僧人,不會參加這種商業活動。
  慧空提起羊毫,在攤平的宣紙上寫下了看破、放下、自在六個字。
  張大官人眼界極高,慧空的這六個字對他來說只能是剛剛入門罷了,偏偏薛偉童還如獲至寶般贊道:“好字,大師的書法比起天池先生也不逞多讓。”
  張大官人對薛偉童感覺還是不錯的,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認同薛偉童的所有言論,這句話,他就不認同,大大的不認同。不過張揚說話還是比較客氣:“大師的這幅字寫得雖然是看破、放下、自在,可給人的感覺卻有些不對。”
  薛偉童道:“你懂書法嗎?不懂別瞎說。”
  慧空法師微笑道:“小施主但說無妨。”慧空還是表現出佛門弟子的胸襟的。
  張揚道:“我姑且妄論幾句,說得不對之處,還請大師不要見怪。”
  慧空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道:“這六個字寫出來容易,可做起來很難,至少我就做不到,看破最容易,很多人都能夠做到,可是放下卻很難,少有人能夠放下,而放下又能獲得自在的少之又少。”
  慧空大師道:“放下又能獲得自在的才是真正放下!”
  張揚道:“大師寫這幅字的時候在想什麼?”
  慧空微微一怔,不知張揚為何有此一問。
  張揚又道:“如果大師不是認識查小姐,那麼對薛小姐這個陌生人的要求想必會拒絕吧?”
  慧空面露尷尬之色。
  薛偉童和查薇都覺著張揚的話有些無禮,可兩人又不得不承認張揚所說的都是實話。
  張揚道:“大師寫這幅字為的是給查小姐一個面子,裡面有人情的因素在內,這就是雖然看破卻放不下,放不下,就帶上了某種束縛,做任何事,如果帶著束縛,那麼就無法全神貫注,所以我認為大師的則六個字雖然很好,但是不夠完美,薛小姐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我不能認同,天池先生當年指點過我,在我看來,他真正能夠做到這六個字。”
  慧空面露慚色,張揚所說的這番話句句切中要害。

他的弟子明覺有些看不過去了,他質問道:“施主懂佛法嗎?”
  慧空道:“明覺不要打擾施主說話!”
  張揚微微一笑:“書法我懂一些,佛法我不懂!”他也不客氣走到書桌前,讓薛偉童將慧空送給她的那幅字收走,然後撚起毛筆,平心靜氣,在雪白宣紙之上寫下了兩行大字,放下是一種解脫,放不下是一種責任!
  慧空看清張揚所寫,雙眉一動,內心被張揚的這段話觸動。
  薛偉童雖然對書法只懂皮毛,可是兩幅書法放在一起,孰優孰劣一看即知,更讓她觸動的是張揚所寫的兩行字。
  張揚輕聲道:“其實世上的多數人都放不下,因為每個人看頭都有不同的責任,大師也有放不下的事情,不是嗎?”
  慧空笑了起來,他充滿欣賞的向張揚點了點頭道:“施主一席話,讓老衲豁然開朗!”
  薛偉童和查薇顯然都不明白為什麼慧空法師會對張揚如此看重,兩人總結了一下,因為張揚的書法的確寫得很不錯,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廝會裝,裝得莫測高深,說一些仿佛很有道理的話,俗稱——裝逼,其實她們都清楚張揚是那種人,他根本做不到自己所說的那種境界,但是他會裝,和他認識久了當然不會被他瞞過,可是像慧空法師這種第一次和他打交道的人,很容易被他騙過。
  慧空法師將張揚視為上賓,專門邀他單獨探討,張揚通過這次的見面也瞭解到慧空並非和三寶和尚一種類型,人家是真真正正做學問的那種僧人,雖然字寫得不如他,但是對佛學的研究的確很深,慧空法師也將自己前來參加這種商業開光的原因坦然相告,他在籌集資金,想在內地建設一座佛寺,推動佛教事業的發展。
  看到慧空如此坦誠,張大官人反倒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剛才他先是用松針捉弄了慧空,然後又在書法上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難堪,但是人家一點都沒有因此而生氣,高僧的胸懷還是寬廣的,慧空認為張揚是有慧根的人,兩人談話的時候,慧空專門提到了江城南林寺,提到了那裡的佛祖舍利。
  張大官人當即表示可以安排慧空去南林寺講經說法,慧空聞言喜出望外。
  張揚和慧空法師談了整整一個下午,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薛偉童等得不耐煩已經先走了,查薇等著他,她和張揚一回到車內,忍不住埋怨道:“你跟他談什麼?絮絮叨叨的一個下午,真是服了你了,跟和尚你也有這麼多的共同語言。”
  張揚笑道:“只是跟慧空法師交流了一些看法。”
  查薇道:“交流?你今天可沒少寒摻人家。”
  張揚道:“那是因為我實在!”
  “你要是實在,這世上就沒有滑頭了。”查薇啟動了那輛蘭博基尼,對這輛車真的有些愛不釋手了,她輕聲道:“等我攢夠了錢,我也買一輛。”
  張揚道:“看破、放下、自在,其實只要你能看破,開蘭博基尼和開大屁股夏利壓根就沒啥區別,都是四個輪子,都有方向盤。”
  查薇道:“我看不破,更放不下,所以我註定是無法自在的!”
  張揚感歎道:“境界啊境界!”
  查薇道:“我帶你去欣賞一下京城的雨景!”油門踩了下去,蘭博基尼就像離弦的利箭一般躥了出去。
  星鑽的這次秋季展示會吸引了京城的諸多名流前來,這些新品的噓頭之一就是慧空法師親自開光,展示會之前,慧空法師專門在現場講了半個小時的佛法,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以後建設寺院籌資,正如張揚所說,這世上其實每個人都有放不下的責任,慧空法師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弘揚佛法,將善念推廣開來。
  張揚認同慧空法師所說的一句話佛法即是道理,心中有佛,其實就是心中有一個正確的是非觀。
  張揚來到展示會現場的時候慧空法師已經結束了他的講演,慧空法師也沒有在現場繼續逗留,很快就在弟子的陪同下離開。
  查薇笑盈盈走向張揚,她身穿綠色魚尾裙晚禮服,裙上綴滿鱗片婷婷嫋嫋婀娜生姿,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如同一尾美麗的美人魚。黑長的秀髮也特地做成了金魚式,強調出她頸部優美的曲線,張揚笑眯眯看著查薇,將手臂交給她查薇白皙的纖手輕輕挽住,小聲道:“你怎麼來晚了?”
  張大官人道:“門口遇到了幾個熟人聊了幾句。”出席這種場合,他的著裝也是格外正式,換上了黑色西服還特地打上了領帶,顯得英俊挺拔,玉樹臨風。張揚的目光溜到查薇白嫩光滑的美背之上,低聲道:“這晚禮服太暴露了。”
  查薇笑盈盈道:“老封建!”晚禮服開衩挺高,查薇的步幅雖然不大,可纖長的美腿仍然若隱若現。
  張揚又歎道:“咱家的好東西應該留給我獨享,咋能隨便讓人看呢。”
  查薇道:“我可不是你家的!”
  張大官人向她豐挺的胸膛瞄了一眼,感歎道:“無限風光在險峰!”至於上半句,他不敢說,目前也沒機會體驗。
  查薇卻被他這半句詩詞搞得面紅耳赤。
  張揚從人群中找到了查晉北和邱鳳仙,邱鳳仙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晚禮服,也是說不出的美麗動人,和查薇相比,她少了幾分少女的純真和青澀,卻多處了一種說不出的妖嬈和嫵媚,今天邱鳳仙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現的,她和查晉北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眾人簇擁的中心。
  查薇拉了拉張揚,原來薛偉童向他們走了過來,薛偉童到哪裡都是獨來獨往,她穿著一身英氣十足的灰色西裝,張揚也算閱女無數,可從薛偉童的身上還是很難找到任何屬於女性的溫柔感覺。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薛偉童穿西服並不難看,普通女性很難穿出她這種英氣。
  薛偉童的頭髮剛剛修剪過,三七分,梳理的很整齊,油光錚亮,她笑道:“看不出你們兩人倒是很般配!”
  張揚樂道:“薛爺,您這話的意思是我們般配還是不般配。”
  查薇道:“薛姐,這是我臨時借用的,我跟他是朋友。”
  張揚道:“好朋友,你有需要我隨時都會奉獻的那種。”
  查薇臉紅了,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薛偉童焉能感覺不出他們兩人之間的曖昧,她笑著搖了搖頭,從經過的侍者託盤裡拿出了一杯紅酒。張揚過去也端起兩杯紅酒,其中一杯遞給了查薇。徐建基也過來了,他身邊居然沒有女伴。薛偉童道:“建基,你的大明星呢?”
  徐建基笑道:“讓查薇借用了。”原來林穎被查薇請來做今晚的珠寶代言,這下徐建基就落了單,徐建基道:“薛爺也是一個人,剛好咱們倆搭伴吧。”
  薛偉童笑道:“你不怕你的大明星吃醋!”
  徐建基道:“她不敢吃薛爺的醋!”
  張揚心中暗樂,薛偉童大咧咧的男孩子一樣,只怕多數男人都不會把她當成女人待,不過薛偉童爽直的性格還是很討喜,至少張揚就願意和她結交。
  星鑽秋季珠寶展示會正式開始,一個個美麗的模特兒先後登場,將星鑽最新設計的產品展示給現場的嘉賓名流。
  查薇也負責涉及了其中的一套鑽飾,當模特兒走上T型台的時候,查薇有些緊張的抓住張揚的手臂,畢竟是她的作品第一次公開展示於人前,她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
  從大家的反應來看對查薇設計的這款鑽飾還是比較滿意的,張揚向查薇道:“看不出,還真有兩把刷子。”
  查薇道:“那是,學了這麼久,怎麼也得學會一點東西。”
  這時候有工作人員來到查薇的身邊,小聲提醒她準備去謝幕,查薇準備了一下,和總設計師劉慶榮一起登上T型台,下面掌聲雷動。
  張大官人鼓得尤為有勁兒,薛偉童和徐建基坐在他身邊,都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廝一雙手咋就拍得這麼響?
  如果說薛偉童英氣勃勃,那麼臺上的劉慶榮就是陰柔嬌媚,張大官人聽他捏著嗓子說話,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徐建基道:“他是不是星鑽的首席設計師?”
  薛偉童點了點頭道:“他設計的東西我很喜歡。”
  徐建基笑道:“看到他,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夠取得成功了,只有這種人才能真正瞭解女性的心理。”
  薛偉童瞪了他一眼道:“你歧視人家!”
  徐建基道:“不是歧視,就是覺著有點怪怪的。”
  此時現場開始拍賣參予展示的部分珠寶,到了場內嘉賓最為活躍的時候。
  薛偉童道:“張揚,你是查薇的男伴今晚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張大官人一咧嘴:“沒錢!”
  薛偉童眼睛又瞪起來了:“瞧你們那點出息!”
  徐建基苦笑道:“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薛偉童道:“都是查薇的朋友,你們倆幫忙舉手,我把那套鑽飾拍下來。”
  徐建基道:“張揚舉吧,我不跟著摻和,我看中了劉慶榮設計的另外一套,回頭我拍下來給林穎。”
  薛偉童道:“為了一個女明星值得投入那麼大嗎?”
  徐建基笑了笑,和張揚交遞了一個眼神,兩人心中想到了一處,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查薇的作品雖然繳出了一份合格的成績單,可是和劉慶榮這位首席設計師還是無法相提並論,一開場先是劉慶榮的一套作品拍出了三十五萬的價格,到查薇的這套鑽飾,拍賣價格以五萬起步,也就是剛夠材料費。
  拍賣師叫價之後,半天都無人應聲,誰都知道查薇是查晉北的親侄女,她的身份並不代表著她的設計作品就有投資價值,查晉北早就預料到這一場面,向遠處安排好的人遞了個眼色,畢竟不能讓侄女太難看,流拍的事情絕不能發生。
  查薇的目光盯著張揚,她也知道張揚沒錢,不過她還是盯著他,心說你舉手的勇氣都沒有嗎?真拍下來我還能真找你要錢啊!
  張大官人本來以為會有人沖出來爭一下的,看來查薇的作品還是無人欣賞,他舉起手,關鍵時刻當然要挺查薇一下,更何況有薛偉童這位大財東負責掏錢。
  拍賣師的聲音頓時激動起來了:“五萬!這位……”查薇對他小聲說了一句。
  拍賣師大聲道:“張揚先生出價五萬!”

卷八 第794章 過江猛龍
  查薇沒別的意思,女孩兒家心裡多少都會有些虛榮,她是要通過拍賣師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張揚欣賞她的作品,而查薇真正在乎的也就是張揚的認同,別人怎麼看她的作品,無所謂!
  張揚苦笑道:“薛爺,這下我出名了!”
  薛偉童道:“你賺到了,這套鑽飾成本也得五萬,沒人跟你爭,你就白白賺到了。”
  張揚道:“您掏錢,東西是你的!”
  薛偉童忍不住笑:“你怕我反悔不掏錢怎麼著?”
  “五萬一次,五萬兩次,五萬……”
  “六萬!”一個聲音從角落中響起。
  張揚愣了,都以為這件事要混過去了,中途殺出個程咬金,這誰啊!張揚看清對方以後馬上就明白了,今天又遇到對頭了。
  梁康和姬若雁坐在那裡,張揚和梁康之間的積怨由來已久,雖然現在兩人表面上還過得去,可這個梁子一直都沒有真正解開,如果張揚對這件飾品沒興趣,梁康也不會出手。
  張揚看了薛偉童一眼,薛偉童依佛沒注意到這件事一樣,仍然和徐建基說話,張大官人可不管那一套,舉起手來:“七萬!”這別人的錢花的就是爽。
  梁康當然不會知道張揚今天是替薛偉童喊價,在他看來一個處級幹部能有多少錢?他直接將價格喊到了十萬,試圖一舉將張揚嚇退。
  張揚的底氣不是一般的足,他愣都不打:“二十萬!”
  這下輪到梁康愣了,這廝有毛病啊,這套鑽飾值這個價嗎?一旁姬若雁道:“算了,別跟他鬥氣,不值得。”她對首飾還是有些研究的。
  梁康也打算放棄的時候,他的手機響起,接通電話,卻是陳安邦打來的,陳安邦也在現場低聲道:“康哥,你只管跟他競價,多少錢我來付!今兒就得把他的臉面給砸下去!”
  梁康一邊接電話,一邊四處搜尋著陳安邦,果然在大廳東北角看到了他,陳安邦和一位小有名氣的女歌星坐在一起。這樣的場合往往都是他們容易碰面的地方有了陳安邦的話,梁康樂得奉陪直接把價格要到了三十萬。
  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開始被吸引了過來,查薇只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她的作品價格竟然直追首席設計師劉慶榮的拍賣價格,而且還有後來居上之勢。
  張揚花別人錢從來都不知道心疼,梁康也一樣他也不是錢多人傻的主兒,凡事都有個度,他就是想給張揚製造點麻煩,可殺敵一萬自損五千的事兒他不會幹,陳安邦的這個電話打得及時,這小子對張揚恨得牙癢癢,法拉利被張揚撞壞那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在那件事情上陳安邦栽了一個跟頭,不但車被人撞了,還得到過頭來服軟,沒辦法,張揚有喬老撐腰。可以說陳安邦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報復,今天總算找到了機會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容易喪失理智,陳安邦又是個極愛面子的人,所以做出這種衝動的事情也不足為奇,好在他還算有些理智,沒有自己出頭和張揚對著幹,因為他怕事情傳出去被老爺子罵。
  薛偉童仍然在和徐建基說話,根本不去關注場上的情況,張大官人心說薛爺啊薛爺,你可別坑我,萬一叫上去了,你給我來個翻臉不認帳,我可就難堪了,這種想法只是稍閃即逝,張揚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有信心的,雖然和薛偉童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從她為人處世的風格來看,絕對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應該不會反悔,張大官人繼續喊價道:“三十五萬!”
  全場譁然,查薇明顯有些激動了,她設計的鑽飾拍賣的價格已經超出了劉慶榮,這是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的,更讓人驚奇的還在後面,梁康把價錢加到了五十萬。
  這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兩人根本不是想要那件拍品,兩人在掙面子!
  查晉北身為星鑽的老總,價錢炒高了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查晉北真實的心情並不高興,他的新品發佈會,可不想成為別人鬥富的舞臺,這叫喧賓奪主,把今天的主題給掩蓋了,查晉北還專門把慧空法師給請來為飾品開光,好嘛!看破、放下、自在,所有人都看破了,這倆貨放不下,搞得查晉北心裡是相當的不自在。
  查晉北低聲向邱鳳仙道:“給張揚打個電話,讓他見好就收吧。”
  邱鳳仙笑道:“以他的脾氣,你覺著他肯嗎?”
  查晉北說話的功夫,張揚已經喊出了八十萬的天價,全場都被震住了,這廝誰啊?一小國家幹部,明目張膽的在這兒跟京城三公子鬥智,丫的不是在向全國人民宣佈他就是一貪官嗎?
  梁康也不禁泛起了嘀咕,這小子哪來的怎麼足的底氣?梁康向張揚那邊望去,可巧張揚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相遇彼此都沖對方笑了笑,這笑容裡面絕對沒有一絲一毫友善的意思,梁康看到薛偉童和徐建基還在說話,兩人對場內的情況沒有投入任何的關注,梁康心中開始懷疑,難道他們兩人在背後支持張揚?可張揚和他們應該沒有什麼交情?梁康自問,自己雖然和薛偉童和徐建基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他們也不是仇人,他們沒理由和自己作對,梁康在猶豫是不是要繼續鬥下去,陳安邦又打來了電話,他的態度很堅決,讓梁康不要猶豫,一定要將張揚擊敗。
  張揚看出了梁康的猶豫,也看出梁康在接過電話之後,馬上又喊出了九十萬的高價,張揚從他一系列的舉動中推測到梁康的背後可能有人在支持,他向薛偉童道:“薛爺,還玩嗎?”
  薛偉童道:“湊個整!”
  張揚大聲道:“一百萬!”
  梁康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他開始覺著這次的競拍一點都不好玩,雖然出錢的是陳安邦,可露臉的是他,如果他放棄,今天這面子就算栽掉了,如果他繼續跟下去,別人就會摳他當成一個傻瓜,錢多人傻的那種貨色,反正他在這次的競拍中撈不到任何的便宜,對梁康來說這一百萬算不了什麼,陳安邦應該也沒問題,他是要通過這件事打擊張揚,絕對是殺敵五千自損一萬的狠招兒。梁康不打算玩下去了,即使不用他出一分錢,他也不想玩了,這樣的競爭毫無意義。
  張揚看出了梁康的猶豫,心說這下要讓薛偉童破費了,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套鑽飾非張揚莫屬白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兩百萬!”
  所有人都愣了,這又是誰?
  梁康不認識,混在京城有名有姓的人物少有他梁康不認識的,而且為了一套不起眼的鑽飾能叫價兩百萬的更是少之又少。
  張揚認出了競價的這一位,竟然是安語晨的堂弟安達文。
  現場很少有人認識這位元來自香港的年輕富豪,不少人低聲探聽安達文的來歷。
  梁康打心底松了口氣,他雖然沒有搞清安達文的背景,可是安達文的出價已經將他從困境中解脫了出來,既然有人願意陪張揚玩下去,他樂得退出。有了坐山觀虎鬥的機會,誰也不願意親自上陣血拼肉搏。
  張揚感覺到很奇怪,安達文怎麼會到這裡來,他這時候站出來競拍的目的何在?難道僅僅是為了爭強好勝?
  張揚不吭聲了,兩百萬,真金白銀啊,薛偉童的錢也不是白來的,咱不能這麼糟蹋,對安達文張揚還是有些瞭解的,這小子陰險狡詐,表面上長得像個乖孩子,可心底狠著呢!
  薛偉童皺了皺眉頭,張揚低聲道:“不玩了,不好玩!”
  徐建基道:“他是誰?”
  張揚淡然道:“不認識!”他不想自己和安達文之間的糾葛被其他人知道。
  薛偉童道:“他身邊的那個女孩我見過,香港鼎天集團董事長梁祈佑的女兒梁柏妮。”
  徐建基道:“梁祈佑可是香港有數的富商之一,和中央走得很近,紅色資本家。”
  薛偉童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個年輕人就是她的未婚夫,世紀安泰的董事長安達文。”
  安達文隔著人群,微笑望著張揚,似乎在等待著張揚的下一輪競價,張大官人從他出現就打消了繼續玩下去的念頭,你安達文錢多燒得慌,隨你便,想出風頭就讓你出個夠。
  徐建基不屑的笑了笑道:“過江龍啊!”
  薛偉童道:“不是猛龍不過江,出場就把京城太子圈給鎮了,梁康居然不吭聲。”
  張揚道:“算了,別爭了!”
  薛偉童卻笑道:“我倒要掂量一下這只過江龍的份量。”她舉起手來:“三百萬!”
  當晚的拍賣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原本鬥爭是在梁康和張揚之間進行,兩人的幕後分別由陳安邦和薛偉童推動,可隨著安達文的出現,薛偉童親自加入了競拍,在張揚看來是無所謂的事情,可薛偉童喊出這個天價之後,張揚忽然意識到薛偉童絕不是單純的炫富,她是代表京城太子圈掙這個面子,其實就算薛偉童不出聲,徐建基此時也一定會跳出來。
  姬若雁低聲道:“他是誰?”
  梁康淡然道:“不管他是誰?膽子很大,居然敢掃我們的面子。”安達文的強勢已經激起了這幫太子爺的同仇敵愾,不是猛龍不過江,可是別忘了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這幫人全都是龍子龍孫。在他們眼裡,這個來自香港的年輕富豪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安達文笑了笑,一旁未婚妻梁柏妮道:“大陸人很有錢啊!”
  安達文舉起手:“五百萬!”
  現場一片譁然,誰都能看出查薇設計的這套鑽飾不可能值這麼高的天價,安達文在幹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攪局?
  查晉北的臉色並不好看,如果能夠預知到這一切,他絕不會搞什麼現場拍賣。
  薛偉童還沒有來得及叫價,那邊梁康已經舉起手來:“六百萬!”盡然玩,索性大家就一起玩。
  薛偉童和梁康對望了一眼,他們是一個圈子,關鍵時刻,肯定要一致對外。安達文如果識趣的話,他此時就應該知難而退,可安達文淡淡笑了一聲,叫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天價:“一千萬!”
  現場鴉雀無聲,不得不承認安達文的確是一條過江猛龍,面對太子党的聯合阻擊,他仍然奮勇一戰,究競是誰給他這樣的底氣?
  梁康皺了皺眉頭,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薛偉童還想叫價,徐建基低聲阻止了她:“薛爺,你叫到一個億,他也會陪你玩下去,這小子根本就是個瘋子。”
  薛偉童微微一怔。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戴著耳機,有人在遙控指揮他!他的背後還有大魚!”
  薛偉童向安達文望去,看到安達文果然戴著耳機。

徐建基道:“算了,玩得越大,等於幫他做了宣傳,這小子的目的就是利用我們成就他的名氣!”
  薛偉童道:“一千萬來換取別人的認知,是不是太貴?”
  徐建基道:“我們摸不清他的底細,跟他玩下去太盲目,搞清楚他的後臺是誰再說!”
  薛偉童終於打消了繼續競拍下去的念頭,她的雙手合攏抵在下頜之上:“這個人藏不了太久!”
  安達文以一千萬的價格拍得了查薇設計的那套鑽飾,直到拍賣槌落下的那一刻,查薇都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她的設計居然能夠拍出這樣的天價,查晉北卻沒有流露出太多的喜悅,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控制。不過查晉北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查薇親手將那套鑽飾交到了安達文的手上,查晉北微笑和安達文握手,恭賀他競拍成功。安達文將鑽飾展示給在場的眾人,他並沒有因競拍成功而流露出任何得意之色,笑容顯得謙虛而低調,可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認清了他的面孔,也記得了他的名字。
  已經身為星鑽總經理的邱鳳仙也過來向安達文表示祝賀,她對安達文並不陌生,安達文的父親安德淵是臺灣黑社會巨擎之一,信義社的當家老大,近些年,安德淵正在洗白自己,一個很重要的表現就是,他也將觸角伸入了珠寶行業,現在已經掌握了鑽石王朝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鑽石王朝一直都是邱家的產業,她的父親邱作棟一手創建了鑽石王朝並將之發揚光大,當然不想一個有黑社會背景的人進入自己的公司,所以他和這位新晉股東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家族的事情邱鳳仙並沒有告訴外人,甚至包括查晉北,邱鳳仙微笑道:“安先生真是獨具慧眼。”
  安達文笑道:“我的眼光向來很准!”
  邱鳳仙道:“能擁有安先生這種氣魄的車輕人並不多見。”
  安達文道:“人生在世不過短短百年,遇到喜歡的東西,當然不可以輕易放過,邱小姐覺著對不對?”
  邱鳳仙微笑道:“今天我們的主題是看破、放下、自在!這些鑽飾都是經慧空法師親自開光的。”
  安達文道:“我是個沒有信仰的人。”
  邱鳳仙道:“每個人都有信仰,相信自己其實也是一種信仰。”她將那套飾品的鑒定書和質保書交給安達文。
  安達文道:“邱小姐,我現在是這套飾品的主人了?”
  邱鳳仙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全是,你還沒有付錢。”
  安達文掏出他的支票簿,在上面飛快的寫下一千萬遞給了邱鳳仙:“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驗證一下支票的真偽。”
  邱鳳仙道:“我相信安先生。”
  安達文看了看鑒定書,微笑道:“現在屬於我了,花一千萬買來的東西總得要鑒定一下真假,你說是不是?”
  邱鳳仙道:“這套鑽飾全都是天然鑽石,雖然不是最為珍貴的,但是經過我們設計師巧奪天工的設計,它的價值已經翻了好多倍,我們星鑽向來都注重誠信,安先生大可放心。”她認為安達文的話充滿了挑釁的含義,星鑽能夠做到今天的規模,絕不會在這方面做文章,尤其是這套鑽飾,成本不過五萬而已。
  安達文道:“買東西最重要是物有所值,支票我開給你們了,貨還是需要當場驗證一下,他向身後看了看,兩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查晉北和邱鳳仙都認出,這兩人全都是亞洲最權威的珠寶鑒定師。
  查晉北皺了皺眉頭,安達文今天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和安達文之前並沒有任何矛盾,這小子當眾上演這一出,卻是為了什麼?安達文將那套鑽飾交給珠寶鑒定師,兩名珠寶鑒定師仔細檢驗著這套鑽飾。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著他們,人們開始意識到今天的這場展示秀變得越發有意思了,安達文花一千萬拍下這套普普通通的鑽飾,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出風頭。
  戲劇性的一幕終於出現了,在兩位頂尖珠寶鑒定師檢驗之後,認定這套所謂的天然鑽飾,其中天然鑽石的成分只有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說,有百分之六十的碎鑽全都是濫竽充數。
  查晉北無法相信這個結果,用來拍賣的珠寶,他事先全都讓人嚴格檢驗過,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他走過去,拿起那套鑽飾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事實讓查晉北州吸了一口涼氣,兩位檢驗師得出的結論顯然是正確的。查晉北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個陰謀,安達文拍出一個高價,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件事上,然後揭穿這套鑽飾是假貨,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對他的突然襲擊。
  查晉北百口莫辯,因為他的那套鑒定書上清楚的寫著百分之百天然鑽石,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安達文歎了口氣:“查先生,我真的很喜歡你們的設計,所以才會花一千萬購買這套鑽飾,可想不到你們星鑽居然會玩這套魚目混珠的把戲,我不知道僅僅是這套鑽飾出了問題,還是你們經營的策略一貫如此?這麼多錢,花這麼多錢,居然買不到真貨,真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情。”
  今天星鑽邀請前來幫忙宣傳的記者特別多,本來查晉北的目的是為了推廣,讓媒體幫著說好話,可出了這伴事,所有媒體記者都蜂擁而上,閃光燈不停閃爍,將現場的情景全都記錄下來。
  查晉北畢竟久經風浪,他從邱鳳仙的手上拿過那張支票,將支票從中撕開,他大聲道:“各位來賓,我可以斷定這套鑽飾沒有任何的問題,這套鑽飾我們將提請國家專門機構進行重新鑒定,鑒定結果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向社會公佈,對於任何詆毀我們星鑽公司的行為,我將追究到底!”他冷冷看著安達文。
  安達文微笑道:“從你收下支票那一刻開始,我們的買賣合同就已經成立,現在這套鑽飾屬於我,你無權做出任何決定,追究責任是必須的,不是你追究,而是我來追究!”
  此時最早用三十五萬拍下藍寶石項鍊的那位元客戶也忙著把那條項鍊拿出來鑒定,兩位權威珠寶鑒定師當即就得出結論,那條藍寶石項鍊根本就是假的,這下現場炸了鍋。
  在場的多數人都覺著這件事峰迴路轉,變化的實在太快,張揚最早覺著安達文是要掃自己的面子,可後來他跟那幫太子党較勁,又認為他要在京城揚名立萬,沒想到最後這小子虛晃一槍,真正的目標是查晉北,這一手夠毒,當著京城這麼多名流和全國各大媒體的面前打假,打得查晉北亂了方寸。
  薛偉童和徐建基兩位見慣風浪的高幹子女也看得眼繚亂,安達文可夠陰的,他和查晉北到底有多大仇啊?這一切肯定是策劃好了的。
  薛偉童道:“那些首飾居然是假的?”
  張揚道:“星鑽這麼大的公司,沒必要拿自己的聲譽來冒險,我看肯定是中間某個環節出了問題,搞不好是有人中途掉包,上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徐建基點了點頭道:“不錯,中間可以操作的環節太多,不過查晉北這次也是陰溝裡翻船,居然會被這個毛頭小子算計。”
  張揚卻不這麼想,安達文什麼人他早就瞭解,當初安達文能夠在未滿二十就力挽狂瀾,入住世紀安秦,靠得可不是好運氣,這小子不但有手段,而且心狠手辣。
  現在心情最難過的要數查薇,畢竟她設計的那套鑽飾挑起了這場風波,張揚及時出現在她身邊低聲安慰著她,現在眾人的焦點都在星鑽董事長查晉北的身上,查晉北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冷靜,他大聲宣佈道:“大家請不要被有心人誤導,品質和信譽是我們星鑽的生存之本,相信我,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安達文和梁柏妮微笑離開,查薇憤怒的沖了上去,攔住他的去路,厲聲質問道:“為什麼要陷害星鑽?”
  安達文笑眯眯看著查薇:“查小蛆,請注意你的措辭,我是一個消費者,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維權!”張揚上前拉住查薇的手臂,示意她冷靜下來。
  達文看到了張揚,不無嘲諷道:“張先生真是無處不在啊!”
  張揚淡然笑道:“有日子沒見了,安先生的傷好了沒有?”
  安達文知道張揚想要激怒自己,現在的安達文已經變得越發成熟了,他笑道:“托你的福,還好,張先生對我的好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張揚暗罵這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安家馬匪出身,從他的祖輩安大鬍子開始就強取豪奪,不過安家人的身上不乏熱血和善良,可這方面的特質似乎都留給了安語晨,安達文的身上體現最多的都是陰險狡詐,張揚不想和他廢話,向查薇道:“我們走!”
  安達文叫住張揚道:“張先生,有沒有我姐的消息?”
  張揚轉身看了他一眼道:“你還記得有個姐姐嗎?”
  安達文道:“一家人永遠是一家人,無論外人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們血脈相連的關係。”
  張揚呵呵笑道:“安先生在說玩笑話!”說完他再不理會安達文,拉著查薇向外走去。
  眼看著一場精心籌畫的產品發佈會慘澹收場,查晉北心中沮喪到了極點,回到休息室,他抬腳就將面前小桌踹翻,小桌上的東西散落了一地,乒乓之聲不絕於耳,跟在他身後進來的邱鳳仙和劉慶榮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臉色也都不好看。
  查晉北怒道:“一定有內鬼!”得出這個結論並不難,拿來參加展示會的飾品都經過層層把關,查晉北相信不會發生這樣低級的疏漏,如果有問題肯定是在模特兒展示的時候。
  邱鳳仙道:“我剛才仔細想過,飾品出廠不應該有問題,中途有幾個環節可能出錯,第一,這批飾品先拿去讓慧空法師開光,在開關的過程中無人監督,不過以慧空法師的人品應該不會這樣做,第二,就是在模特兒展示的時候,不排除有個別模特兒來用偷樑換柱的方法,第三,就是交到安達文手上的時候,可當時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他應該沒機會如此從容的騙過所有人。”
  劉慶榮道:“也就是說模特兒動手腳的可能性最大。”
  邱鳳仙道:“也不能肯定,畢竟在展示活動全程都有我們星鑽的工作人員陪同,調包也可能是我們星鑽內部所為。”
  查晉北坐在沙發上,低聲道:“不管是誰調得包,可這贗品幾乎一模一樣,我們這批飾品今天才正式面世,設計方案都是保密的,為什麼會有如此惟妙惟肖的仿品出現?這件事證明根源在我們的設計部門。”
  劉慶榮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激動了起來:“查總,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咯?”
  查晉北道:“我說過懷疑你嗎?你叫什麼?我對你什麼時候懷疑過?”
  劉慶榮道:“那你又說問題出現在我們設計部門。”
  邱鳳仙道:“設計部門又不止你一個人,內部如果有人偷了設計,也很有可能。”

查晉北道:“小薇應該沒有嫌疑,她不會這麼做。”他抿了抿嘴唇道:“必須儘快查清楚這件事,安達文這小子,竟然公開向我開炮,真把自己當成過江龍了?”
  邱鳳仙道:“他的父親安德淵是臺灣信義社的老大,雖然宣稱洗手不幹,可是背地裡當然和黑社會脫不開干係,不久前他收購了我們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想安達文這次的行為十有九八和他父親有關。”
  查晉北沉默了下去,星鑽和鑽石王朝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星鑽出事,肯定會對鑽石王朝產生影響,難道安達文今晚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劉慶榮怒道:“這種人渣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查晉北冷笑道:“以為這樣的伎倆就能將我打垮?這小子太嫩了一點。”
  查薇的情緒非常低落,上車之後,張揚低聲道:“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查薇搖搖頭,將頭靠在後枕上,黯然道:“星鑽會不會損失慘重?”
  張揚笑道:“沒那麼嚴重吧,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安達文是故意鬧事,你叔叔這麼精明的人,應該能夠處理好這件事。”
  查薇道:“我心裡真的很亂,那套鑽飾從設計到製作,我基本上全程參與,鑽石全都是天然的,怎麼會……”
  張揚道:“整件事就是一個陰謀,安達文策劃這件事應該很久了,今晚展示的那套鑽飾應該不是你親手設計的那套。”
  查薇疲憊的閉上雙目,此時她的叔叔查晉北打來了電話,讓她回公司開會,張揚把她送到星鑽位於京城北二環的總部,一直看到查薇上了電樣方才離開。
  星鑽飾品造假之事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第二天幾乎各大報紙都將這件事刊登在醒目的位置,不僅如此,甚至連星鑽的前世今生,星鑽和臺灣鑽石王朝之間的密切關係全都被報導出來,查晉北在京城擁有著相當的人脈,在昨晚突發這件事之後,他馬上就進行了危機公關,首先針對的就是各大媒體,他認為自己的面子夠大,足以擺平這些媒體,可沒想到這件事仍然被報導出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甚至有些報章將他和劉慶榮之間的那些傳聞也刊載了出來。查晉北氣得七竅生煙,他憤憤然將報紙扔在了辦公桌上,大聲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誰給他這樣的膽子?”
  比起查晉北邱鳳仙明顯要鎮定的多,她輕聲道:“安達文是香港世紀安秦的現任總裁,他的爺爺安志遠是有名的愛國人士,也是香港最有錢有勢的富豪之一。
  查晉北當然聽說過安志遠的名字,他低聲道:“安家不是以黑道起家的嗎?安志遠死後安家也隨之敗落了。”
  邱鳳仙道:“安志遠月死的那段時間安家的確經歷了一段時間的低迷,可是在安達文掌舵之後,世紀安秦集團也漸漸復蘇,如今已經恢復了當年的聲勢。”
  查晉北坐回自己的位置,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報紙上,低聲道:“這麼說,他還算有些本事。”
  邱鳳仙道:“安達文是個經商奇才,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父親安德淵,安德淵身為臺灣信義社的老大,身價也極為豐厚,在安達文掌舵安家之後,作為父親的安德淵給了他不遺餘力的幫助。”
  查晉北道:“安德淵是個黑社會分子?”
  邱鳳仙道:“幾年前已經宣佈金盆洗手,現在已經成為我們鑽石王朝的股東,更離譜的是,他今年居然贊助宋緯國競選台南市長。”
  查晉北已經猜到這件事的原因,邱鳳仙的父親邱作棟也己經正式宣佈競選台南市市長,安達文和自己作對的原因真正針對的可能是鑽石王朝,可能是邱作棟。
  邱鳳仙道:“安達文這次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
  星鑽和鑽石王朝之間的關係極其密切,唇齒相依,唇亡齒寒,查晉北雖然是星鑽的掌門人,可事實上星鑽相當大的一部分股份屬於鑽石王朝,損害星鑽的名譽就等於敗壞鑽石王朝,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引起了臺灣方面鑽石王朝的股價波動,今天上午開盤之後,鑽石王朝的股價已經跌落了百分之五,如今下跌的勢頭仍然在繼續。


卷八 第795章 委屈
  邱鳳仙道:“安達文一方面出手詆毀我們的名譽,在內地和港臺東南亞同時製造影響,利用這種方式來打壓我們鑽石王朝的股價,另一方面採用大筆資金在低位對股票進行吸納,根據集團方面的分析,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他還會有一連串的動作,有理由相信,他們想要趁機發起對鑽石王朝的收購。”
  查晉北皺了皺眉頭,他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安達文這次的出手太突然,而且他採用了一手聲東擊西,從星鑽下手,然後將火燒向鑽石王朝,這小子在下一盤大大的棋局。
  邱鳳仙看到查晉北沉默不語,輕聲歎了口氣道:“晉北,你以為這件事應該怎麼做?”
  查晉北道:“安達文現在握住了證據,他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肯定還會製造事端,我們只能做一些補救措施,把相關設計生產人員全都開除。”
  邱鳳仙道:“那套鑽飾是查薇設計的。”
  查晉北道:“回頭我會找她談。”
  邱鳳仙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劉慶榮?”
  查晉北道:“設計方面的責任讓小薇一個人承擔,小薇和慶榮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邱鳳仙點了點頭道:“眼下也只能這麼做,給公眾一個交代,先堵住大家的嘴巴。”
  查晉北道:“幫我約安達文,我要會會他!”
  檀香山高爾夫球場,安達文姍姍來遲,他遠遠就看到了坐在遮陽傘下喝茶的查晉北,不禁露出一絲笑容,他示意工作人員開車將他送到查晉北的身邊。
  商場和官場是世上最為虛偽的兩大領域,即使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可表面上還要裝得若無其事,還要裝得如沐春風,查晉北微笑道:“安先生怎麼一個人過來啊?”
  安達文笑道:“查總不是想我單獨談兩句嗎?”
  兩人都笑了起來,查晉北從心底罵了一句小雜種。
  安達文心裡罵了一句老畜生。
  安達文在遮陽傘下坐了,接過查晉北親手遞來的一杯紅茶,喝了一口道:“記得幾年前大陸還沒有高爾夫球場,想不到這幾年幾乎副省級以上的城市都有了高爾夫球場。”
  查晉北道:“改革開放以來,內地經濟發展的速度是驚人的。”
  安達文道:“高爾夫在發達國家也是一種貴族運動,經濟發展和高爾夫球場的增多好像沒有必然的聯繫,在國內有條件玩高爾夫的除了少數的富商就是高官吧。”
  查晉北笑道:“安先生不喜歡高爾夫?”
  安達文搖了搖頭道:“不喜歡,我還年輕,不喜歡這種四平八穩暮氣沉沉的運動,如果讓我選擇,我喜歡更激烈一些,更有攻擊性的運動,比如拳擊,又比如賽車!我去高爾夫球場一是為了陪我的長輩,二是為了陪我的客戶,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年齡比較大了。”安達文似笑非笑的看著查晉北,明顯是在提醒他,你老了。
  查晉北淡然笑道:“人在不同的階段會有不同的心態,等過兩年,或許你會發現高爾夫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有些運動雖然刺激,對抗性雖然很強,可是對你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好處,稍不小心非但起不到運動的效果,反而會受傷,很重的傷!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安達文當然能夠聽出查晉北對自己的警告,他笑道:“看來查先生已經過了冒險的年齡了,這對商人來說未嘗是什麼好事。”
  查晉北道:“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可是誰都要面臨老去的那一天,到了我這種年齡,真的很害怕去冒險,也很少有值得我去冒險的事情,但是人的年齡越大,就會越重視自己的名譽,為了捍衛自己的名譽,可以不惜一切。”
  安達文微笑道:“虛名和利益哪個更重要?”
  查晉北臉上的笑容倏然一斂:“錢失去了可以再賺,可名譽失去了卻再也找不回來。”他雙目冷冷盯住安達文道:“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想要什麼?”查晉北主動找到安達文,其實就做好了讓步的打算,避其鋒芒,穩住安達文之後再伺機報復,查晉北當然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
  安達文道:“我要一個公道!”
  查晉北皺了皺眉頭:“公道?”
  安達文道:“花了一千萬,卻買了一套假鑽飾,你現在讓我就這麼算了?”
  查晉北道:“你要什麼公道?多少錢?”
  安達文微笑道:“星鑽雖然做得不錯,可是你的財力我還沒有放在眼裡。”
  查晉北冷冷望著安達文,他承認,自己的財力的確無法和歷經幾代經營的安家相比,可是安達文這小子過於狂妄,他忽略了一個事實,查晉北感覺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安先生,你恐怕忘了,這裡是大陸!”
  安達文不屑笑道:“如果我沒聽錯,查總好像是在威脅我?”
  查晉北淡然道:“對一個孩子也許用恐嚇更為恰當。”
  安達文道:“你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你的心態早就應該寵辱不驚,一件小事就能夠亂了你的陣腳,這反倒讓我有些吃驚,讓我有點失望,原來你並不像傳說中那麼厲害。”
  查晉北道:“你的家人沒有告訴過你,給別人留餘地,就是給自己留餘地。”
  安達文道:“我和你沒有深仇大恨,我對星鑽也沒有任何興趣,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消費者,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維權。”
  查晉北道:“你想對付的不僅僅是星鑽!你想通過這種方式打壓鑽石王朝的股價,從而達到收購的目的。”
  安達文道:“有些事看透別說透,查總這麼大年紀,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還是這麼沉不住氣,難怪當初你和何長安的鬥法都以失敗告終。”
  查晉北被一個小孩子當面挖苦,心中不由惱火,他開始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不簡單。
  安達文的目的已經毫無疑問,他就是要借著這件事詆毀星鑽從而對付鑽石王朝。星鑽和鑽石王朝之間的關係密不可分,唇齒相依,查晉北低聲道:“我曾經以為現在年輕的一代變得越來越沒有膽色,可今天我發現,自己錯了!”他站起身,抽出一支球杆,走向高爾夫球的位置,以一個標準的姿勢站好,然後猛然揮動球杆,一道銀色的弧線奔著烏沉沉的天空高速射去,仿佛要衝開天空中濃重的陰雲。

查晉北的力量顯然無法做到這一點,高爾夫球在運行到最高點之後弧形下墜,落在青色的草地上,蹦了兩下,然後滑落到了沙坑之中,查晉北的臉色比烏雲還要陰鬱,他搖了搖頭,回過頭去,看到剛才安達文的位置已經人去樓空。
  這是張揚在京城期間經歷的第二場秋雨,整個下午他都在平海駐京辦,晚上答應了羅慧寧去家裡吃飯,回頭李偉會過來接他。三點多鐘的時候查薇過來找他,向來樂觀的查薇,兩隻眼睛紅紅的,一看就剛剛哭過,張揚知道因為發佈會的事情,查薇一直都很內疚,可這件事跟她沒什麼關係,至於哭成這樣嗎?張揚笑著把她請進房內:“我說查薇,咱至於嗎?不就是一個小人搞了點陰謀詭計,你就是一設計師,天塌下來還有你叔叔扛著呢,你別往心裡去。”
  查薇含淚道:“他把我給開除了!”
  張大官人一聽就愣了:“為什麼嗎?”
  查薇道:“我本來自己第一時間就辭職了,可他沒同意,今天上午公司的處理意見出來了,我被開除了!所有和那套飾品有關的人員都被開除了。”說到委屈之處,查薇不禁流下傷心的眼淚。
  張揚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查薇這次顯然是當替罪羊了,查晉北為了平息這件事,肯定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查薇和那幫工人的身上,給公眾一個交代,這一手叫棄卒保帥,換成別人也會這麼做,可查晉北這麼幹有點不厚道了,查薇是他親侄女,查薇辭職他拒絕,可是緊接著就把查薇開除了,這不等於向所有人宣佈,那套鑽飾是查薇調包的?張揚想到這一點也是為查薇不值,查晉北身為叔叔,丫的也忒不仗義了,遇到事情,先把自己侄女給推出去,光顧著往外摘自己,可他有沒有考慮過查薇的感受,這不是往查薇臉上抹黑嗎?
  查薇心裡特委屈,靠在張揚肩頭哭得稀裡嘩啦的,這兒畢竟是平海駐京辦,張大官人但凡有點事兒,指不定明天就傳到宋懷明的耳朵裡,張大官人一邊給查薇遞紙巾,一邊勸道:“丫頭,咱小聲點哭,讓人聽到,還不知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查薇抽抽噎噎道:“我不是委屈嗎?我委屈你還不讓我哭,是不是想把我給活生生憋死啊?”
  張揚道:“你想讓我怎麼著,要不我現在就跟你去找你叔,我幫你出氣行不?”
  查薇淚光漣漣道:“你怎麼幫我出氣?”
  張大官人雙手緊握,骨節哢啪哢啪般作響。
  查薇道:“你別胡來啊,他是我叔叔!”
  張揚道:“管他誰?只要是欺負了你,就算你親爹我也……”
  “你敢?”查薇說到這裡,看到張揚那幅滑稽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揚望著她的笑容,樂呵呵道:“還是笑起來好看。”
  查薇道:“我哭得樣子很難看嗎?”
  張揚道:“也不算太難看,就跟我少你兩塊錢似的。”
  “滾你!我不管,今天我心情特別不好,你得陪我好好聊聊。”
  張揚看了看時間道:“你今兒來的還真不是時候!我乾媽讓我晚上去家裡吃飯,待會兒就有人來接我。”
  查薇撅起嘴,委屈的又要哭起來了:“還說是朋友,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壓根就是一騙子!說完的話都不負責任。”張揚叫苦不迭道:“查大小姐,我騙你啥了?說話得負責任,我是騙你心了還是騙你身了?今兒我不是有事嗎?父母呼!應勿緩,三歲小孩都懂得道理,我要是因為迷戀女色,把我乾爹乾娘的召喚當成耳旁風,我是不是有點太沒良心?”
  查薇道:“行了,我算看清你了,我走,我不耽誤你跟乾爹乾娘吃飯。”
  張揚看到她的樣子,的確有些放心不下:“丫頭!要不這麼著,你跟我一起去,反正他們也都認識你。”
  查薇道:“我跟你去算什麼事兒?”
  “朋友唄,我說你是不是心裡有鬼啊,你怕什麼?”
  查薇道:“我心裡沒鬼,我什麼都不怕!我就是覺著委屈,他查晉北憑什麼開除我?”
  “就是,他憑什麼?整他的是安達文,有本事跟安達文較勁去,欺負我們家薇薇幹什麼?”
  查薇道:“你別肉麻啊,我不是你們家的,你也別叫我薇薇,我瘮得慌。”
  “我這不是覺著你缺少關愛嗎,我想借你一點愛啊!”
  查薇道:“你那愛還是歇歇吧,摻水摻得太多!濃度不夠。”
  張揚瞪大了眼睛道:“你居然歧視我?”
  這場秋雨越下越大,張揚本以為這麼大的雨,今晚吃飯的事情可能要取消,想不到李偉仍然準時到來,張揚想讓查薇同去,查薇這時候卻打起了退堂鼓,她又說要回家,張揚看到她的情緒已經基本平復了,也就同意讓她離去,還讓李偉開車跟了一段,看到查薇的確開往回家的方向,這才放心離去。
  張揚來到文家之後,才知道這場並非是單純的家宴,除了羅慧甯和文國權夫婦以外,外交部副部長陳旋一家也過來了。陳旋夫婦兩人,連同他們的寶貝兒子陳安邦,現在都坐在文家客廳內聊天呢。
  張揚一看就明白了,今晚肯定是羅慧寧故意安排的這場飯局,目的是幫著他和陳安邦說和。張揚雖然知道羅慧甯是好意,可感覺並沒有這樣的必要。
  文國權也是這樣認為,本來這只是文陳兩家的一場普通家宴,他事先並不知道羅慧寧會把張揚叫來,羅慧甯讓李偉去接張揚的時候,文國權才知道,既然妻子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安排,文國權也不方便說什麼,他深知妻子對這個乾兒子投入的感情,真真正正把張揚當成家人來看。
  在羅慧寧眼裡,無論張揚還是陳安邦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她不希望這些孩子之間因為小事就產生矛盾,更不想他們之間的事情繼續惡化下去,文國權和陳旋是很好的朋友,她不希望孩子們的事情給他們兩人造成影響。雖然她知道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狀況,可她還是不想以後出現尷尬的局面。
  羅慧寧將張揚帶到了陳旋夫婦的面前,為他引見道:“這位是你陳叔叔,這位是你宋阿姨。”
  張揚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陳旋笑著站起身來,很和藹的拍了拍張揚的肩膀,拉住他的手道:“張揚!我早就聽說過你!”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心說你不是聽你兒子說的吧?
  陳旋向兒子陳安邦道:“安邦,來,你和張揚見過面了吧?”
  陳安郊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知道羅慧寧安排了這樣的一個場面,打死他都不會過來,陳安邦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見過,張主任名氣這麼大,誰不知道啊!”他的話裡充滿了諷刺。
  陳旋心中暗罵兒子沒出息,場面上的事情,怎麼都要敷衍一下,看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誰都能覺察到他對張揚不爽,反觀張揚倒是笑顏逐開,從這廝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不高興,還主動向陳安邦伸出手去:“陳總,咱們又見面了。”
  陳安邦沒打算跟他握手,可是遇到父親帶著慍怒的眼神,他還是屈服了,伸出手勉為其難的和張揚握了握。
  羅慧寧笑道:“你們年輕人之間要多多交流,以後可千萬不要幹出大水淹了龍王廟的事情。”
  陳安邦酸溜溜道:“張主任年輕有為,我就怕高攀不起。”
  張揚道:“年輕有為我可擔不起,陳總年紀輕輕就掌管這麼大的一家網路公司,真是讓人羡慕。”
  陳安邦道:“徒有其表罷了,外面說的很多話!其實並不可信。”他可不是說自己,根本是在影射張揚。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羅慧寧看出這倆小子雖然都壓著火,可之間誰對誰都不服氣,趕緊招呼他們入座。
  在長輩面前,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通過今晚這頓飯張揚才知道文國權和陳旋是同鄉,兩家的關係相當融洽,張揚也很會做事,主動給陳旋敬了酒,至於陳安邦,張揚還是沒把他看在眼裡。
  當晚張揚很少說話,在文家逗留了一個多小時,他剛好接到了秦清的電話,藉口有事告辭離開,羅慧寧把他送到外面,輕聲歎了口氣道:“我這樣安排是不是讓你難做了?”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道:“乾媽,您想哪兒去了,挺好的,其實我和陳安邦之間也沒什麼大矛盾,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如果早知道兩家這樣的關係,我也不會跟他一般計較。”
  羅慧寧道:“你們都有些年輕氣盛,以後多控制自己的脾氣。”
  張揚連連點頭,燈光下看到羅慧寧的鬢角多出了丹絲銀亮,張揚內心不由得一顫,記得過去羅慧甯是滿頭黑髮的,歲月不饒人,羅慧寧雖然身份尊貴,可是她的家庭生活並不如意,兒子遠在新疆,女兒文玲如今又變成了那副模樣,丈夫忙於國家大事!平日大多數時間羅慧寧都處於孤單之中,張揚知道,她是多麼的渴望擁有家庭的溫暖,在張揚的眼中,這個乾媽顯得有些可憐,他輕聲道:“乾媽!別老在京城裡窩著了,有時間去外面走走,去東江吧,我帶您去散散心。”
  羅慧寧笑著搖了搖頭道:“最近沒時間,今年春節浩南他們都會回來,打算過個團圓年,你要是有時間也來京壞……”說到這裡她又歎了口氣道:“你還是留在平海吧,你父母年齡也不小了,多陪陪他們。”
  張揚噯了一聲。
  李偉開著吉普車已經在門口等待,張揚向羅慧寧告辭:“乾媽,我走了!”
  羅慧寧想說什麼,可欲言又止。
  張揚登上吉普豐之後,汽車啟動,他隔著雨水模糊的車窗向外望去,看到羅慧寧仍然站在那裡。
  汽車駛出大門之後,頓時陷入沉默之中,李偉從不主動說話,張揚道:“我乾媽最近心事挺重的。”
  李偉嗯了一聲。
  張揚又道:“家裡要是有什麼事,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李偉又嗯了一聲。
  張揚離開之後,文園權邀請陳旋來到自己的書房內喝茶,有些話,兩人並不想當著家人的面說起。文國權笑道:“事前我真的不知道慧寧會把張揚給叫來。”
  陳旋笑道:“嫂子是好意,她不想咱們兩家因為孩子的事情鬧得尷尬。”
  文園權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她很寵這個乾兒子。”
  陳旋道:“年輕人都很衝動,熱血上頭就不去考慮後果。”
  文國權道:“這小子給你惹了不小的麻煩啊。”
  陳旋道:“這件事和張揚無關,都怪安邦那小子,在事業上有了點成就,尾巴就翹上了天,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通過這次的事情給他一個教訓,也好。”
  文國權道:“喬老那邊怎麼說?”
  陳旋緩緩落下茶杯道:“我已經向他道歉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他好像不太高興!”

文國權道:“就算沒這件事,他一樣不會高興。”
  陳旋歎了口氣道:“最近傅憲梁那邊很喜歡擠版面。”和文國權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沒必要做太多的掩飾。指名道姓的提出了副總理傅憲梁的名字,傅憲梁現在是文國權通往總理道路上最有力的競爭對手。
  文國權笑了笑道:“有了這麼多人的力頂,底氣自然足一些。”
  陳旋道:“紀委那邊和他走得很近,他最近抓的幾件事都和反腐倡廉有關,贏得了不少的民心。”
  文園權道:“現在的事情已經讓我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去作秀。”
  陳旋聽出他話裡有話,可仍然忍不住提醒道:“這個人很會走關係,現在的聲勢與日俱增,您還是需要重視一下。”
  文國權的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了一下:“表現得越多,越容易出現紕漏,想尋找別人的錯誤不容易,可是沒有人會永遠正確,一旦走錯了一步,其結果必然是全盤皆輸。”
  張揚回到平海駐京辦門口的時候,看到查薇的那輛黑色甲殼蟲就停在大門口,他不覺有些愣了,想不到這丫頭居然去而複返,他讓李偉停下車,頂著秋雨跑了過去,來到甲殼蟲旁,隔著玻璃看到查薇趴在方向盤上似乎已經睡著了,他用力敲響了車窗,查薇被敲擊聲吵醒。
  睜開雙目,看到外面淋雨的張揚,查薇趕緊打開了中控,張大官人鑽了進去:“我說丫頭,你不是回家了嗎?”
  查薇道:“不想回去!兜了一圈我又回來了。”
  張揚落下一點車窗:“剛你睡著了,這萬一通氣不暢,我再晚來那麼一會兒,你說這後果得多嚴重。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得多傷心?”
  查薇道:“我沒那麼傻,留了點窗縫兒。你吃完了?這麼快?”
  張揚道:“這不心裡惦記著你嘛!”
  “瞎說,你怎麼知道我又回來了?”


卷八 第796章 滿足你
  此時查薇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張揚湊過去看了看是查晉北打來的,查薇一伸手就把電話給掛了。
  張揚笑道:“你叔,他肯定是找你道歉的。”
  杏薇道:“別跟我提他,想起他我就犯噁心!”
  張揚笑道:“所以得罪誰都別得罪女人,丫頭!你要是不回家,你爹媽會怎麼想?”
  查薇道:“我家裡沒人,我爸去廣東了,我媽跟著一起,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人管我,誰想欺負我就欺負我……”說到這裡她眼淚啪塔啪塔的又掉下來了,張大官人苦笑道:“說著說著怎麼又哭上了,那啥,我現在就去揍你叔一頓幫你出氣。”
  “你憑什麼啊?你是我什麼人啊?”
  “我……那啥……那啥……”張大官人還真讓查薇給問住了。
  “你什麼你?你就是一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你要是真想幫我出氣,現在就去找安達文把他揍一頓。”查薇心裡最恨的那個還是安達文,如果不是他在背後搞事,也發展不成這個樣子。
  張揚點了點頭道:“成,我這就去揍他,以後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查薇只是氣頭上,看到張揚居然認真了她又緊張起來,握住張揚的手道:“別,你是國家幹部!別招惹那些麻煩。”
  張揚道:“為了你,惹點麻煩算什麼!”
  查薇心頭一熱,輕聲道:“張揚,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假話,可聽著心裡還是暖烘烘的。”
  “誰說的是假話啊?我說查薇,做人要厚道。”
  查薇格格笑了起來,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江光亞,江光亞知道這件事也是通過查晉北,查晉北看到查薇總是不接電話,也感到非常擔心,所以才找到了江光亞,讓他給查薇打電話,並通過江光亞帶話,這是為了公司的大局考慮,並不是針對查薇。
  查薇此時情緒已經平復下來,她對江光亞道:“光亞,你放心吧,我沒生氣,也沒想不開,現在我很好,只是我通過這件事發現自己並不適合留在星鑽。”
  江光亞不無擔心道:“薇姐,你沒事兒吧?你在哪裡?要不我現在就去找你。”
  查薇道:“別來找我,我就是想靜一靜。”放下電話,查薇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目:“腦子裡亂得很!”
  張揚道:“你想幹啥,我滿足你!”
  查薇俏臉一熱,啐道:“什麼好話到你嘴裡都變了味兒。”
  張大官人道:“是你思想有問題。”
  查薇道:“我想去爬山!”
  “爬山?”
  查薇點了點頭:“爬到山頂好好叫兩嗓子,發洩一下!”
  張大官人並不覺著這個主意如何的美妙,畢竟外面還下著秋雨,這雨也不是一般的大。
  查薇道:“你自己剛說要滿足我的!”
  張大官人咬著牙點了點頭道:“滿足你!”
  於是張大官人開著車帶著查薇駛向了亂空山,為啥選那個地方?一來亂空山張大官人去了不止一次!地方比較熟,二來那裡距離香山別院比較近,等查大小姐發洩完心中的鬱悶之後,也好找個落腳的地方,大老晚的,張揚可不想再開車回來。
  張大官人沿著黑漆漆的盤山路往上行駛的時候,查薇忽然來了一句:“你把我騙到這裡來,該不是對我抱有什麼歹意吧?”
  張揚笑道:“你還真提醒我了,這荒山野嶺,四下無人,我要是真想對你做點什麼,保管沒人知道。”
  查薇道:“不可能!”
  “萬事皆有可能!”
  查薇道:“一看你就是純潔善良的好人,你雖然色了一點,可並不是壞人,我也不怕你。”
  張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對一個女人來說,男人色還不是壞人,而且她居然還不怕自己,意味著什麼,根本就是不言自明啊。
  汽車快到山頂的時候停下了,想登上亂空山的頂峰還需要步行三百多個臺階,張揚道:“雨太大了!咱們就在這喊兩嗓子吧!”
  查薇卻搖了搖頭,推開車門就沖了下去。
  張大官人暗歎一口氣,女人瘋狂起來就不是人!他擔心查薇有事,也跟著追了上去,才走了幾步身上就已經完全被秋雨淋濕,查薇也屬於那種運動型少女,三百多階臺階一口氣就爬了上去,張大官人心說風雨同舟,今天我算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查禎站在亂空山頂峰,望著漆黑的天空,迎著瀟瀟的夜雨,攥緊雙拳,閉上了眼睛,爆發出一聲尖叫。
  張大官人趕緊閉上了雙眼,乖乖裡格隆,查大小姐的威力也非同一般,查薇在那兒接連喊了幾聲!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這會兒感到冷了,沒法不冷啊,身上都被雨水打濕了,跟個落湯雞似的,看看身邊的張揚,也好不到哪裡去。
  查薇道:“張揚,咱們回去吧!”
  張大官人就等著她這句話,兩人一路小跑返回了車內,查薇凍得牙關發顫,張揚一進車就把空調給打開了,笑道:“舒服了?”
  查薇道:“舒服是舒服了,可……可是……我冷……”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張揚。
  張揚歎了口氣,抓住查薇的雙手,一股溫暖的內力宛如春風般送入查薇的經脈,僅僅片刻工夫,兩人身上都冒出了大量的蒸汽,張揚用內力將他們的衣服蒸幹,查薇握著張揚的手,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張揚,你是個好人!”
  張大官人陪著她淋雨受凍,到最後總算得到了一個肯定性的評價,張揚道:“好壞都是相對的,我只對你好!”
  “切!你以為我會相信?”
  張揚道:“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對你,我永遠都是一個好人!”
  這世上好人不一定能得到好報,查薇認為自己也是一個好人,可是叔叔在這件事上做得卻是很不公平,關鍵時別把她推出去充當了炮灰,雖然查晉北也沒明說要她承擔責任,可這樣的做法等於讓她背了黑鍋。
  查薇這一晚在香山別院渡過,清晨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她從床上爬起來,想去樓下喊張揚!來到陽臺卻看到張揚早就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裡練拳。
  望著張揚虎虎生風的動作,查薇一雙美眸之中充滿了綿綿的情意,她從花盆中摘下了一顆金桔,朝著張揚砸了過去。
  張揚一伸手,準確無誤的將那顆金桔抓在手中!抬起頭笑眯眯望著樓上的查薇道:“昨晚睡得好嗎?”
  查薇搖了搖頭道:“不好,總擔心有人闖進來。”
  張大官人笑道:“你巴不得有人闖進去才對!”
  查薇紅著臉,摘下小金桔,連珠炮般投向張揚:“讓你胡說,讓你胡說!”
  張揚樂呵呵將她扔下的金桔全都抓住,伸了個懶腰道:“準備準備,咱們得下山了,再不回去,恐怕你們家人要報警了。”
  查薇道:“我才不怕呢!”
  “你不怕我怕,要是讓別人知道咱倆整晚都在一起,還不知咱倆怎麼著呢!”
  查薇瞪了他一眼道:“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一大姑娘家都不怕,你怕什麼?”
  張揚嘿嘿笑了笑,沒說話。
  查薇說歸說,可心裡也明白,張揚是楚嫣然的未婚夫,要是他們在一起呆了一夜的事情傳出去,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洗漱過後,和張揚一起離開了香山別院。
  張揚讓查薇把自己送到平海駐京辦,剛剛回到駐京辦的大廳,就看到駐京辦副主任洪衛東走了過來,洪衛東笑道:“張揚,你的火車票已經準備好了!明晚七點的車。”
  張揚點了點頭,在京城已經呆了一個多星期,是時候該回去了,車票是他委託洪衛東購買的,他從洪衛東手裡接過車票,洪衛東道:“宋省長明天晚上來京,要不要晚一天再走?”
  張揚笑道:“他來京城肯定有正事兒,哪有時間聽我嘮叨,再說我在這邊呆了不少天了,東江新城區的建設剛剛開始,很多工作都等著我呢。”
  洪衛東點了點頭道:“那好吧。”
  張揚在駐京辦吃了點早餐,邱鳳仙過來找他,張揚邀請她來到清江大酒店的茶座坐下,張揚叫了一壺鐵觀音,邱鳳仙叫了杯黑咖啡。
  張揚看到她喝咖啡不放糖,忍不住道:“這麼苦你也受得了?”
  邱鳳仙輕聲道:“這兩天心情不好,喝點黑咖啡反倒能夠沖淡心中的苦澀。”
  張揚笑道:“那件事是不是很麻煩?”
  邱鳳仙道:“安達文這個人太卑鄙,居然利用這樣的方法來陷害星鑽。”
  張揚道:“那天的展示會我也在場,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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