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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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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第690章 真漢子
  秦振堂道:“他如果真的抱有其他目的,肯定不會說實話。”
  趙全增道:“放不放他?”
  秦振堂點了點頭道:“放他走吧!”
  父親在秦振堂的心中極具威嚴,他不敢違抗老爺子的命令。
  張揚走出禁閉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太陽躲到了雲層裡,天空灰白,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山區的緣故午後忽然刮起了大風。
  秦振堂並沒有出面,趙全增帶人把張揚放了出來,先來到了醫務室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從張揚被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才想起為張揚處理傷勢,換成普通人,單單是失血也撐不住了,軍醫為張揚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
  檢查傷口的時候,張揚道:“裡面沒有子彈,幫我包紮一下就行。”
  軍醫很詫異的看了看他,實在想不通彈頭為何沒有留在裡面,從表面上看,張揚的肩膀並沒有被打穿。
  趙全增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張揚。
  張揚道:“事情搞清楚了?”
  趙全增聲音低沉道:“算你運氣!”
  張揚笑道:“也就是說,你們準備放我走了?”
  趙全增點了點頭,他向張揚的身上看了看,張揚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鮮血染透了。
  一名士兵走過來將張揚的手機放在一旁,趙全增道:“給他找身衣服換上。”趙全增並非是良心發現,而是他認為張揚這樣鮮血淋漓的走出去,會影響到他們軍營的形象,張揚所受的槍傷本來就和他們無關,他們可不想背這個黑鍋。
  軍醫處理完傷口,士兵已經拿來了替換的軍服,張揚來到水龍頭前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趙全增遞給他一條毛巾,低聲道:“如果讓我查到你和這次的事情有關,我絕不會放過你。”
  張揚淡然笑道:“一樣!”
  趙全增愣了一下,他隨即明白張揚所說的一樣是什麼意思,張揚也在懷疑是他們設下了這個圈套,讓他鑽進來。
  張揚走到帷幔後,換上了那身軍服,軍服是新的,也算是對關押他這幾個小時的補償。
  當換好了軍服的張揚走出來的時候,連趙全增也不得不承認,這廝穿上軍服真的是英武挺拔,張揚出門之前,眼睛上下打量著趙全增。
  趙全增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幹什麼?”
  張揚指了指他的薄呢大衣:“能不能給我來一件,我冷!”
  趙全增心中暗罵這廝得寸進尺,不過張揚今天失了不少的血,感到冷也很正常,他脫下自己的大衣遞了過去,張揚穿上大衣,因為右肩受傷的緣故穿衣服顯得有些笨拙,還是趙全增幫忙把衣袖掏了進去。
  走出醫務室,張揚抬起頭,尋找著天空中的太陽,好不容易在灰濛濛的天空中找到了一個灰白色的日頭,他歎了口氣道:“今天的天氣不好!”
  趙全增將手機交還給他。
  張揚看了看未接來電,翻看記錄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聽到喬夢媛的聲音:“張揚,你有沒有事?”
  張揚的內心感到一股暖流在滌蕩,他忽然明白了什麼,低聲道:“謝謝!”
  喬夢媛沉默了一下,輕聲道:“抽時間,你去看看我爺爺!”
  張揚頓時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夠走出這裡,全都依靠喬老發話的緣故,他低聲道:“我會去!”
  喬夢媛道:“文夫人很緊張你,你千萬不要再惹事了,出去後給她一個電話,讓她安心。”
  張揚點了點頭,掛上電話,在趙全增和兩名士兵的押送下走出軍營的大門。
  此時秦振堂正站在樓上的辦公室內,靜靜看著張揚,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要放過這個傢伙?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明明有機會殺掉張揚,可他沒有這樣做?為什麼?
  已經走到大門前的張揚忽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去,望著秦振堂所在的方向,伸出他的左手,做出了一個瞄準射擊的手勢。
  望著這廝囂張得意的樣子,秦振堂的雙目中幾乎就要噴出火來。
  張揚之所以做出這個拔槍射擊的舉動,更是一種發洩,他被人設計進入這個局中,如果不是喬老發話,這次的麻煩肯定不小,現在回想起來,其中的漏洞很多,只要稍稍謹慎一些就會識破對方的奸謀,可是他對顧養養的關心影響到了他對事情本身的判斷,自從顧佳彤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他害怕歷史重演,害怕身邊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軍營的大門在張揚身後緩緩關閉,他看到了遠處的三個身影——查薇、顧養養、江光亞。
  顧養養看到張揚出現在軍營大門外的時候,眼圈兒頓時紅了,她快步迎了上去,繼而小跑起來,跑的越來越快,來到張揚的面前,忽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他,張大官人有些尷尬的僵在那裡,他雙手低垂,聽到顧養養泣聲道:“你為什麼這麼傻?我沒事,我好好的……”顧養養因張揚為她隻身涉險而感動不已,張大官人想要的卻不是這個結果,被顧養養在查薇和江光亞的注視下樓的那麼緊,抱得那麼緊,張大官人真的有點如坐針氈,他低聲勸慰道:“養養,我沒事,只是誤會,現在已經說清了。”
  江光亞看到眼前的情景內心中頓時感到無比的失落,他終於明白顧養養的心思壓根沒有一丁點在他的身上,顧養養心中自始至終只喜歡張揚一個。
  查薇的美眸中也掠過一絲失落,不過比起江光亞,她的這種失落感輕得多。顧養養抱住張揚的時候張大官人尷尬的目光始終在看著查薇,查薇笑看著他。
  顧養養終於想起身後還有查薇和江光亞,她放開了張揚,俏臉緋紅垂下頭去,扛聲道:“我……我……大高興了!”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走向查薇和江光亞,他先和江光亞握了握手:“多謝你們來接我。”
  江光亞晃了晃他的手道:“有沒有找到那個冒牌貨?”他說的是冒充葛國慶的傢伙。
  張揚搖了搖頭。
  查薇道:“算了,虛驚一場,只要人平安無事就好,趕緊上車吧。”
  幾個人上了江光亞的寶馬車,張揚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受傷的事情。
  張揚道:“你們怎麼知道我被困住了?”
  江光亞道:“養養在電話中聽到了那聲爆炸,所以我們一起過來,發現有些不太對,是薇姐找她叔叔瞭解到你的情況。”
  張揚轉向查薇笑道:“你蠻關心我啊!”
  查薇俏臉一熱,不過她表現得很自然:“大家都很關心你!”
  江光亞道:“真是奇怪,為什麼有人要冒充葛國慶把你騙到這裡來?”
  張揚道:“不知道,只要你們平安無事就好。”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顧養養看出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太好,小聲道:“姐夫,你有沒有吃飯?”
  張揚搖了搖頭。
  江光亞道:“我送你回南錫駐京辦休息,中途找家飯店先吃飯。”
  張揚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去箭扣長城!”
  “什麼?”查薇和顧養養同時驚呼道。
  每個人都知道,張揚在傍晚六點已經答應了日韓兩國高手的挑戰,可是他現在的狀態是不是能夠堅持下去?
  查薇道:“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並不好,是不是應該考慮改期在和他們比試?”
  張揚道:“如果改期,會被這幫外國佬看不起,狀態是可以調整的,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讓我休息,我想已經足夠了。”
  無論是查薇還是顧養養都知道張揚一旦作出決定,輕易不會更改,就算再怎麼勸他也沒用。不過她們都不知道張揚受了槍傷,如果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反對張揚出戰了。
  他們在途中吃了些東西短暫的停歇過後,張揚就讓江光亞開車直接前往箭扣長城。
  箭扣長城位於京郊懷柔縣西北八道河鄉境內,山勢非常富於變化,險峰斷崖之上的長城也顯得更加雄奇險要。箭扣長城因整段長城蜿蜒呈W狀,形如滿弓扣箭而得名。
  他們提前一個半小時抵達了目的地,汽車無法直接到達刀把樓,又經過了一番攀爬,張揚原本蒼白的臉色泛起了一絲紅意,他的氣息稍顯急促。
  顧養養一直都在留意張揚的狀況,覺察到張揚急促的氣息,顧養養不禁顰起秀眉,她修習武功已有多年,武功方面的見識也與日俱增,正常人歷經這麼遠的跋涉之後,呼吸急促肯定是難免的,可在張揚卻很不正常,張揚的武功何其厲害,正常的情況下,這段路途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可是從張揚的呼吸來看,他的身體狀態很不好。顧養養悄悄來到張揚身邊道:“你有沒有事?”
  張揚搖了搖頭,笑道:“別擔心,我哪有那麼嬌貴?”
  查薇道:“好像我們來早了!”
  張揚道:“決戰之前,首先要瞭解周邊的環境,我是第一次到箭扣長城來。”他緩步向前方走去,沿著陡峭的臺階走了上去,走了幾步,忽然騰空跳起,左腳在牆磚上踏了一下,借助牆面的反彈力,身體倏然躍向右方,穩穩落在城牆的箭跺之上。
  幾個人都望著他,張揚矯健的身姿讓他們增強了不少的信心,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張揚完成這一動作又牽動了右肩的傷口,疼痛讓他的額頭再度冒出了冷汗,張揚沿著箭跺跳躍前行,他大聲道:“都不要跟我過來,我要好好調息一下!”
  江光亞還是第一次看到張揚公開顯露他的武功,充滿羡慕的望著張揚的背影,他無意中瞥到顧養養和查薇,兩人的目光都盯在張揚的身上,同樣的癡迷,同樣的愛慕,江光亞不禁暗歎同人不同命,張揚的確有吸引女孩子的一面。
  張揚選擇和他們拉開距離,一是為了調息,二是為了避免他們發現自己身上有傷。
  顧養養修煉武功的日子並不是很長,都能夠從他的呼吸吐納中發現他的身體狀況有異,待會兒等史滄海那些武林人士到來,自己身上的傷勢恐怕更瞞不住他們的眼睛。
  張揚盤膝坐在高處的平臺之上,從他的角度俯瞰,下方的長城雄姿盡收眼底,這一段是京城最為險峻、雄奇的長城,自然風化嚴重,沒有任何人工修飾,綿延20多公里,充分展現了長城的驚、險、奇、特、絕,也是最能領略到長城古老韻味的地方。
  山風迎面吹來,張揚不覺打了個寒顫,他緩緩閉上雙目,距離和日韓兩國高手對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要利用這有限的時間,儘快的調整好身體狀態,贏得這場必須要贏得的勝利。張揚驅散腦中的雜念,腦海終於進入一片空明之中,內息自丹田升騰而起,隨著經脈行遍全身,氣息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張揚的面孔也變得越來越紅,肩頭的疼痛漸漸消失。
  顧養養望著坐在高處宛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張揚,心中不由得有些機心,她輕聲道:“不知怎麼?我總是覺著他今天有些不對頭。”
  查薇道:“應該沒事,你沒看到他剛才向猴子一樣的亂蹦亂跳?那邊就是萬丈深淵,別說讓我在上面行走,我看一眼就暈了。”
  江光亞道:“放心吧,張揚肯定沒事,他現在是在準備呢,咱們都不要打擾他。”
  三人說話的時候,八卦門的史滄海和京城武術協會的幾名頭面人物也來到了,史滄海本門之中,只來了他的兒子史英豪和徒弟梁聯合。
  梁聯合看到高處的張揚,忍不住道:“他在搞什麼?”
  史滄海道:“應該是在準備,我們不要打擾他。”
  山下又有一群人攀爬上來,這群人是今天的另外一幫主角,韓國方面任昌元的師叔李道濟帶著兩名弟子前來,日方服部一葉也帶著村上忍和藤原尊寺兩名愛徒過來了。京北公司也來了不少人,馬永剛過來了,他表情顯得有些尷尬,說起來這件事和他也有著相當大的關係。如果不是他找任昌元和村上忍過去助威,也不會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雖然這次挑戰的起因全都是因為私怨,可馬永剛也有些在自己同胞面前抹不開面子,他甚至覺著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十有八九把他當成漢奸看待了。老總鐘新民就沒有過來,大概他事先就考慮到今天這場比試無論誰輸誰贏他的臉上都不好看,這些日韓高手都是他請來的客人,如果是私下切磋倒也沒什麼,他沒想到這件事傳得這麼廣,京城武術界的頭面人物都知道了,一旦比武被蒙上了愛國主義色彩,這場決鬥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李道濟和服部一葉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目光又同時望向坐在高處的張揚。村上忍湊到師父服部一葉面前,指著張揚的背影道:“師父,就是他!”這廝昨天被張揚掃了幾個大耳光,恨不能找把刀切腹自殺。士可殺不可辱,今天是特地把師父請來給他出氣的。
  服部一葉望著張揚,眼神顯得非常複雜。
  李道濟和服部一葉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情,他們都是為了中日韓對抗賽才來到了京城,想不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服部一葉的兩名弟子被打,不過好在沒受重傷,李道濟那邊損失更重,他的師侄任昌元右腿被張揚給震斷了,任昌元武功方面只能說是一般水準,可是這個人很會辦事,深得金鬥羅的歡心,李道濟身為任昌元的師叔,怎麼都要為他出頭,討還這個公道。

  共同的目的很容易讓人走到一起,日韓雙方的高手目前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張揚。
  馬永剛看到京城武術界的幾位頭面人物都來了慌忙過去打招呼,可他走過去才發現多數人都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馬永剛覺著無趣,還是硬著頭皮跟每個人都打了個招呼,來到史滄海面前的時候,他恭敬道:“史老爺子好。”
  史滄海歎了口氣道:“你這小子怎麼能帶著外人對付自己人呢?”
  馬永剛就快窩囊死了,他苦著臉向史滄海道:“史老爺子,今天只是一場私下的切磋,不是為了什麼國家榮譽,你們搞得太隆重了。”
  史滄海道:“此言差矣,你覺著是一場私下比武切磋,可別人未必會這麼認為,如果張揚贏了還好說,如果他敗了,別人就會說我們中國功夫比不過日本功夫,比不過韓國功夫!”
  馬永剛從沒想過這麼多,他撓了撓後腦勺道:“史老爺子,有這麼嚴重嗎?當初我們籌備中日韓三國對抗賽,也只是為了增進彼此的文化交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史滄海沒說話呢,他身邊的曹三炮忍不住嚷嚷起來了:“屁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奧運會的時候,一個個你爭我奪的拿金牌,咋就沒人主動把金牌讓出去?”
  馬永剛道:“我也沒說輸贏不重要,我只是覺著今天的事情跟國家榮譽挨不上吧?”
  梁聯合一旁直向他擠眼睛,今天前來的都是京城武術界的頭面人物,也都是一些老人他們的思維觀念肯定跟不上時代,在他們看來今天的比賽已經蒙上了國家榮譽的色彩,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全都是扯淡。
  馬永剛頭腦雖然不是那麼靈活,可是他也不傻,他當然明白面對這幫觀念保守的老一輩武林人物說不清什麼道理,他悄悄溜到一邊,既然別人都不待見他,他還是找個地方老老實實呆著。
  梁聯合來到馬永剛身邊,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馬永剛歎了口氣,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了梁聯合,兩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把香煙點燃了,馬永剛抽了口煙道:“梁局,這幫老前輩都把我當漢奸看了。”
  梁聯合聽他這樣說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那麼嚴重,不過這幫日韓高手的確是你引來的,京城的武術界產生同仇敵愾的心思也很正常。”
  馬永剛道:“我現在巴不得張揚能夠取勝,他要是敗了,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漢奸,就成了千古罪人。”
  梁聯合道:“鐘新民怎麼沒來?”
  馬永剛道:“鐘總什麼頭腦,他肯定知道來到得面對這樣的場面,所以把當漢奸的機會讓給我了。”
  梁聯合呵呵笑了起來,他抽了口煙道:“放心,憑張揚的武功,對付這些人不在話下。”
  馬永剛在這一點上是深表認同的,自從見識過張揚的武功之後,他算是心悅誠服了,這廝的武力完全是變態級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下面議論紛紛的時候,張大官人仍然盤膝坐在那裡靜心調息,一絲沁涼落在他的臉上,張揚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他緩緩睜開雙目,黃昏時分,烏雲密佈,看起來夜幕就要降臨,空中飄起了細密的雨絲,這樣的天氣充滿著慘澹淒涼的味道,張揚緩緩站起身,負手站在箭跺之上,他的身影英武挺拔,宛如凝固在長城上的一尊雕像。
  查薇望著張揚,輕聲笑道:“真會故弄玄虛,他真把自己當成解放軍的代言人了!”
  江光亞向上望去,可不是嘛,張揚一身軍裝,站在那裡。十足的一個中國軍人形象。江光亞拿起相機,給這廝照了兩張相,POSE擺得不是一般的牛逼,不留個影實在太浪費了。
  查薇道:“真想把他拉下來,我站上去照張相!多好的位置讓他給占了!”
  江光亞道:“回頭我扶你上去,不過前提是你別往下面看。”
  查薇倒吸了一口冷氣,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
  按照史滄海他們所想,事先還要公證一下,他們準備好了一份文件,對交手中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和意外都做出了說明,可讓梁聯合拿給李道濟和服部一葉簽字的時候,兩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張揚站在箭跺之上朗聲道:“你們兩個誰先來?要不還是一起上吧,我趕時間!”這廝說話的口氣和他所站的位置都是一樣,居高臨下。
  李道濟向服部一葉望去,服部一葉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李道濟點了點頭,他緩緩踏出了一步。
  曹三炮道:“高麗棒子要先來!”
  史滄海輕蔑笑道:“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會是張揚的對手!”史滄海說這句話是建立在對張揚絕對信心的基礎上,他並沒有見識過李道濟和服部一葉的功夫,可是史滄海在骨子裡是瞧不起韓國和日本功夫的,他認為中華武學才是正統,雖然他對於中華武學的凋零現狀並不滿意,但是他認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中華功夫難以再現過去的榮光,但仍然不是日韓兩國可以相提並論的。
  李道濟沿著殘破的階梯一步步向上走去。張揚就站在箭跺之上。微笑望著李道濟。
  李道濟肩上扛著一把竹劍,他在劍術上的修為很高。
  張揚通過這段時間的修整,身體的狀態已經恢復了不少,雖然肩上的槍傷未愈,但是他相信,對付李道濟和服部一葉還是綽綽有餘。
  李道濟自從踏出那一步之後,他的目光就始終沒有離開張揚。
  張揚笑眯眯看著他,伸出左手,向他做了個招手的動作,這一動作充滿了挑釁性。
  李道濟冷哼了一聲,手中竹劍向石階上一頓,身體陡然拔地而起,大鳥般落在箭跺之上,他和張揚之間的距離大約五丈。
  史滄海兩道花白的眉毛緊緊皺起,從李道濟的身法來看,這廝的武功即便在中國也可以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李道濟立於箭跺之上,目光直視張揚。
  張揚的臉上微笑依舊,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他輕敵,從李道濟騰躍到落在箭跺之上,動作一氣呵成,毫無淤滯,山風獵獵,站在這箭跺之上,一旁就是百丈深淵,這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心理的考驗,如果沒有超強的心理素質,單單是站在這裡已感到頭暈目眩,更不用說在城牆之上,展開決鬥了。
  李道濟出乎意料的向後退了一步。
  張揚流露出欣賞的目光,李道濟並非是退,而是以退為進,退出這一步是為了找到攻擊的最佳位置,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可以在瞬間對自己所處的環境進行瞭解,並判斷出自己發動進攻的最佳位置。
  人不同,選擇自然不同,李道濟所選擇的是對他最為有利的地方,他後撤一步之後,隨後又向前跨出一大步,他的步幅越來越快,遠遠望去,如同一隻蒼鷹般衝破蒼茫的幕色,衝破細密的雨絲,向張揚急沖而去。他精確地計算出了自己的每一步,力求在抵達張揚之前他的身體達到最佳的狀態,可以凝聚全力,用最巔峰的力量完成他的第一次攻擊。
  竹劍無鞘,在李道濟踏出第三步的時候。竹劍高高擎起,與此同時,李道濟爆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大吼:“嗨!”這一聲大吼不僅僅是為了以壯聲威,這聲大吼讓他身體每一部分的肌肉都充分調動了起來,讓他的血液沸騰,讓他的力量灌注於每一個細胞之中,青光閃動,劈開細密的雨霧,凜冽的劍氣破空,發出尖銳的呼嘯之聲。
  史滄海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生活在金鬥羅光芒下的李道濟並沒有太大的名氣,可是他的武功卻實在不容小覷。
  張揚在李道濟出劍之後,也做出了一個和李道濟開始時同樣的動作一後退,敵方士氣正強,如果在平時,張大官人或許會用霸道無匹的內力硬撼對方,可是現在他畢竟受了槍傷,採取硬碰硬的方法並不明智。張揚退出的這一步,極其關鍵,李道濟開始後退,他是要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距離,確保攻到張揚面前的時候他的攻擊力可以達到最強。張揚退出的這一步改變了雙方的距離,李道濟這次的攻擊必然因為這一改變而有所折扣。
  李道濟的步幅已經在攻擊的途中做出了微妙的調整,手中竹劍劈到中途忽然改劈為刺,劈砍比刺殺需要的力量更大,李道濟的劍法變化極快。
  張揚退了一步之後,並沒有選擇繼續逃避,而是伸手向李道濟的竹劍抓去。李道濟心中暗道,你也太過自大了,雖然是竹劍,可是李道濟灌注全部的力量之後,竹劍也堅逾金鐵,劍鋒撕裂空氣,發出宛如毒蛇吐信般的絲絲之聲。李道濟下定決心,這一劍必然要將張揚的左手刺出一個血洞不可。
  眼看張揚的手掌就要觸及竹劍之時,他的左掌突然一偏,避開劍鋒,啪!地一聲拍打在劍身之上,肉掌擊打在竹劍上,發出的響聲極大,宛如有霹靂炸響在他們的身邊。
  李道濟只覺著劍身劇震,整條手臂被震得酸麻,竹劍偏到了一邊,他應變奇快,連續退出兩步,這兩步是為了重新站穩根基,更是為了卸去張揚那一掌拍擊的力量,張揚的掌力從竹劍上傳來,震得李道濟氣血翻騰。
  李道濟此時方才明白,為什麼任昌元竟然不是張揚一合之將,一腳踢到張揚身上,居然害得任昌元腿斷,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
  張揚這一掌用了八成功力,雖然成功將對手震退,化解了對方的全力一擊,可是這次出手牽動了他肩頭的槍傷,張揚也感到一陣氣血虛浮,他沒敢繼續進擊,仍然站立在原地,笑眯眯望著李道濟,其實他是在利用時機抓緊調息。
  天色越來越黑,夜幕即將籠罩古長城。史滄海忽然發現服部一葉消失了,史滄海內心一怔,剛才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戰場之上,卻沒有留意到服部一葉何時離開的。
  李道濟已經被張揚剛才交手表現出的超強實力震駭住了,正因為此,李道濟沒有急於發動第二次攻擊,此時雨似乎大了一些,李道濟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張揚的身後。
  服部一葉——來自日本的武功高手,在眾人都沒有留意的時候已經悄然來到戰局之中。開始的時候服部一葉並沒有想和李道濟聯手的,可是在看到張揚出手之後,服部一葉馬上改變了念頭,憑他的武功單打獨鬥絕非是張揚的對手。
  圍觀的人群看到服部一葉也加入戰團的時候,頓時憤憤不平,曹三炮嚷嚷道:“兩個打一個,不公平,媽的,日本鬼子,高麗棒子沒一個好東西。”
  史滄海道:“他們一起上也不會是張揚的對手。”他看到剛才張揚只要乘勝追擊就可以在一招之間擊敗李道濟,卻不知張揚因何會放棄?史滄海並不知道,張揚的右肩受了槍傷,傷勢讓他的內力大打折扣,無法隨心所欲的將武功發揮出來。
  雨絲越來越急,風向似乎在短時間內有所改變,山風夾雜著雨絲向張揚撲去,服部一葉的身影在雨中顯著十分的朦朧,他的嘴裡低聲念叨著什麼,他的目光和張揚接觸在一起,張揚只覺著服部一葉的一雙眼睛明澈異常,這樣的眼睛本不應出現在他的身上,可再看之時,感覺到他的目光宛如水波變幻,讓人捉摸不定,服部一葉的眼神竟然有種妖異的魔力。張大官人暗叫不妙,這廝竟然會迷魂法!
  張揚想要擺脫他的眼神,卻覺著自己的目光如同被粘滯在他身上一樣無法離開。
  服部一葉雙手一合,雨點瞬間向張揚的方向激射而去,而就在此時,李道濟也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前跨兩步,竹劍劈向張揚的後心。
  史滄海看出形勢不對,張揚竟然落入對方的夾擊之中,可對方發起攻擊之後,張揚似乎仍然沒有做出反應,史滄海急切之下,發出一聲大吼:“卑鄙!”
  史滄海的這聲大吼相當及時,張揚正陷入服部一葉的眼神之中不能自拔,聽到史滄海的這聲大吼,腦海之中猛然清醒了過來,則瞬間的清明,將張揚從危險的邊緣拉了回來,他聽到身後竹劍破空的聲音,竹劍距離他已經很近,張揚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身體向左側偏出,他的右臂抬起,竹劍從他的腋下刺空,而李道濟超強的應變能力表現了出來,攻擊落空之後,隨即向左橫掃,竹劍擊中張揚的右肋,如此近距離之下,張揚無法做出成功的閃避,只能硬生生承受了李道濟的這一擊,蓬!地一聲,竹劍砸在張揚的右肋之上,因為右肩受了槍傷,張揚身體的右側是抵抗力最為空虛的地方,肋下劇痛,骨骸欲裂。
  服部一葉身法奇快,身形隨著風雨瞬間已經欺至張揚的面前,一拳攻向張揚的心口,張揚忍住右肋的劇痛,大吼一聲,受傷的右臂收緊,將竹劍緊緊夾在自己的腋下,左拳伸出一記升龍望月,隨著他的出拳,周圍的雨絲順著他的動作延綿成為一條晶瑩朦朧的雨帶,遠遠望去,宛如一條晶瑩的長龍盤旋在他的身體周圍,這一拳正中服部一葉的拳頭。
  服部一葉的雙目之中忽然呈現出驚恐無比的表情,雖然和對方左拳直接相遇的是他的拳頭,可是真正受力的地方卻是他的肘部,肩頭,他聽到喀嚓、喀嚓的連續脆響。然後他的整條右臂在劇痛中軟綿綿垂了下去。張揚恨他用迷魂術對付自己,這一拳並沒有容留任何的情面,服部一葉的右臂在張揚的拳力轟擊之下多處骨折,服部一葉又是疼痛,又是害怕,對方的拳力實在太厲害了。

星期天, 師兄亦不忘出文, 感謝

請給我六朝,謝謝。
[email protected]

Thanks

Thanks again.

卷七 第691章 療傷
  李道濟雙手握住劍柄想要將竹劍從張揚的腋窩中抽出來,可是竹劍被張揚夾住如同生了根一樣,任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移動分毫,張揚一拳將服部一葉重創,可是他凝聚全力的一拳也讓他的右肩傷口再度崩裂,張揚心中明白自己必須要速戰速決。
  李道濟無法將竹劍抽出,索性棄去竹劍,雙拳攻向張揚的後心。
  張揚身體前沖,在服部一葉還沒有從劇痛中恢復過來的時候,瞬間沖到了他的面前,以左肩撞擊在服部一葉的胸口,服部一葉悶哼一聲,身體再也無法保持平衡,從箭垛跌落下去,摔倒在長城的階梯之上,李道濟的雙拳再度落空。
  張揚左手抓住竹劍的劍鋒,身體以左足為軸,急速旋轉,劍柄卷起霸道無匹的狂飆,向李道濟的頭顱橫掃而去,李道濟明明看到張揚出手,他也做出了躲避的動作,可是偏偏無法躲開張揚的這次攻擊,眼睜睜看著那劍柄靠近他的面門,強烈霸道的罡風讓李道濟無法自如的睜開雙目,他內心深處升起難言的恐懼,雖然是竹劍,雖然攻向他的是劍柄,可是李道濟單從竹劍卷起的飆風就已經意識到,這竹劍擁有開碑裂石的力量。李道濟的雙目中流露出深深地絕望,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幸運的是,張揚看到了李道濟絕望的眼神,張大官人並沒有想置他於死地,竹劍距離李道濟的頭顱還有半寸的地方凝滯不發,卷起的飆風讓李道濟的皮膚產生了刀割般的疼痛,李道濟看到那柄竹劍忽然從中裂開變成了千絲萬縷,在他的面前隨風飄散。
  張揚冷冷看著李道濟,伸出左手的食指輕輕搖動了一下,他在告訴李道濟,你不是對手。
  李道濟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去,早已摔倒在古長城石階上的服部一葉此時已經痛得就快暈厥了過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站在周圍觀戰的人同時發出歡呼,史滄海露出微笑,他向曹三炮道:“我早就說,這小子不會讓我們失望。”
  張揚經過服部一葉身邊的時候,並沒有向服部一葉多看一眼,服部一葉用迷魂術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就算廢去他的一條手臂也不為過。
  服部一葉望著張揚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毒,他的兩名弟子過來攙扶起他,大聲道:“快來幫忙!”
  現場有醫生跟著過來,他背著急救箱趕緊去給服部一葉檢查傷勢。
  顧養養和查薇來到張揚的身邊,兩人看到張揚得勝,全都面帶喜色,查薇道:“張揚,打得不錯!”
  顧養養美眸發亮道:“姐夫,你好棒!”
  梁聯合走了過來,笑著伸出手在張揚的肩頭捶了一拳,卻不巧打在張揚受傷的右肩上,張揚痛得臉色一變,梁聯合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不覺一怔,關切道:“你沒事吧?”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他能夠感覺到右肩的傷口又裂開了,他必須要好好調整一下。
  此時史滄海也過來向他恭賀,史滄海的眼力比起其他人要厲害許多,一眼就看出張揚現在的狀況不對,他正想相詢。張揚道:“史老爺子,我有件事找您。”他左臂挽住史滄海,以傳音入密道:“老爺子,我受了點傷,不要告訴其他人,幫我先脫身離去。”
  史滄海聽到之後低聲道:“張揚,今晚先跟我回八卦門吧。”
  查薇和顧養養他們還準備幫助張揚慶祝呢,一聽史滄海要帶張揚回八卦門,都覺著奇怪,史滄海道:“我是擔心今天那幫日本人和韓國人輸了不服氣,對張揚不利,還有,這次比武雖然結束了,可有些事還需要處理。”老爺子解釋的煞有其事。
  張揚讓查薇他們先回去,自己則上了史滄海的車,開車的是史滄海的兒子史英豪。
  汽車啟動之後,史滄海方才道:“傷在了哪裡?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妨事,我今天過來之前已經受傷了,史老爺子,我不想別人知道這件事。”
  史滄海還以為他是在和服部一葉、李道濟交手的時候受的傷,歎了口氣道:“那日本人似乎有些手段。”
  張揚道:“他會迷魂術,手段有些卑劣。”
  史滄海道:“先去我那裡調養吧!”
  張揚謝絕了史滄海的好意,他讓史英豪將他送往香山天池先生的故居。
  這次來到京城,張揚一直都想去天池先生的故居休息幾天,可是因為諸般事務接踵而來,始終都沒有機會,史滄海父子將他送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張揚推門下車的時候,史滄海道:“你沒事吧?”
  張揚笑道:“放心吧,只是輕傷,適當調整一下就會沒事。”
  史滄海點了點頭,目送張揚走向那所宅院,史英豪低聲道:“爸,他好像受了傷?”
  史滄海道:“張揚的武功深不可測,看來武學之道,不僅要靠努力,更要靠天分,咱們八卦門是無法出現這樣的人才了。”
  即將走到門前的時候,張揚的手機響了,卻是顧養養打來了電話,她和查薇、江光亞在一起,對張揚突然選擇和史滄海一起離去都感到不解,所以特地推舉她打電話過來問候,顧養養道:“姐夫,你有沒有事?”
  張揚呵呵笑道:“怎麼你們所有人都盼著我有事嗎?”
  顧養養小聲道:“不是這個意思,是大家關心你……”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又補充道:“我也擔心你有事。”
  張揚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只是和史老爺子探討一些武學上的問題,明天我給你電話。”
  顧養養嗯了一聲,然後道:“大家都想幫你慶祝!”
  張揚抬起頭,此時夜雨下得有些疾了,他輕聲道:“等到明天!”
  張揚掛上電話,繼續向大門走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深處在希望著什麼?
  大門緩緩開啟,陳雪身穿灰色束腰風衣,內穿紅色高領羊毛衫,俏生生出現在張揚的面前,像從前一樣,她的美眸之中沒有驚奇,仿佛她早已知道了張揚的到來。
  張揚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他希望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自從走入香山,他就希望著陳雪會在這裡,一切果然實現。張揚道:“你知道我會來?”
  陳雪搖了搖頭。
  張揚又道:“我知道你在這裡!”
  陳雪輕輕哦了一聲,她的態度仍然是不冷不熱,對待張揚和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沒有任何區別,在張揚因為顧佳彤的離去傷痛欲絕,獨自去清臺山黯然神傷之時,恰巧遇到了陳雪,從那時起,張揚知道陳雪雖然表面上冷若冰霜,可是在她的心底深處是關心著自己的。
  陳雪把張揚讓進了宅院,然後將大門關上,借著門廊上的燈光,陳雪看到了張揚肩頭滲出的些許血跡,輕聲道:“你又受傷了?”
  張揚點了點頭。
  陳雪歎了口氣,目光變得溫柔了許多,其中充滿了憐愛,宛如看著一個受傷的孩子。
  張揚喜歡她此時的眼神,內心被陳雪流露出的些許憐愛溫暖著,陳雪帶著他來到房間內,幫助張揚脫去薄呢大衣,發現他裡面的軍服,肩頭處已經被鮮血浸透。
  陳雪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感到一陣心疼,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已經越來越在乎張揚了,陳雪道:“究竟怎麼回事?”
  在陳雪的面前,張揚沒想到過要隱瞞什麼,他笑了笑道:“被人騙到了軍事禁區,有人給了我一槍。”他的語氣雖然輕鬆,可是陳雪卻能夠想像得到當時的驚險。
  陳雪讓張揚在椅子上坐下,輕聲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張揚道:“如果我沒記錯,天池先生的書桌裡有我送給他的一些金創藥,上次收拾東西的時候還在那裡。”
  陳雪道:“我去給你拿來。”
  張揚道:“弄盆熱水,幫我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跡。”這廝說得很自然,簡直沒把陳雪當成外人。
  事實上陳雪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她去書房,把張揚需要的東西找齊,然後又打了盆熱水。
  鮮血將張揚的襯衫粘附在身上,陳雪看到他身上的血跡,秀眉顰起,芳心之中隱隱作痛,可是她的表情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關心,輕聲道:“需要用剪刀把你的襯衣剪開。”
  張揚道:“可惜了部隊發給我的這身衣服。”
  陳雪用剪刀將染血的襯衫剪開,在部隊軍醫曾經為張揚的傷口做過處理,不過紗布也已經被鮮血完全浸透了,失去了應有的作用,陳雪小心揭開紗布,用酒精為他消毒傷口。
  張大官人雖然堅強,可是酒精刺激傷口的疼痛卻讓他禁不住吸起了冷氣。
  陳雪知道他疼得厲害,故意和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道:“為什麼我們每次遇到,不是你受傷,就是我受傷?”
  張揚聲音微微顫抖,臉上卻拼命擠出笑容道:“過去……你受傷多一些,好像現在……都是我受傷了……”
  陳雪打開金創藥,將其中淡綠色的藥膏塗抹在張揚的傷口上,張揚長舒了一口氣,他自己配製的金創藥十分的靈驗,不但可以生肌換膚,止痛也有奇效,傷口塗上金創藥之後,很快就感覺到麻酥酥的,剛才難忍的疼痛很快就減輕了許多。
  陳雪為他包紮好了傷口,然後用熱毛巾很小心的幫助張揚將身上的血跡擦乾,她並沒有感到不好意思,似乎為張揚做這一切很自然,反倒是張大官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望著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陳雪,宛如大灰狼見到了小肥羊,這貨很不雅觀的流了口水,當然沒等滴出來就咕嘟一口咽了下去。
  陳雪被他這怪異的動靜驚動了,抬起頭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張大官人訕訕笑道:“那啥……我還沒吃飯呢!”
  陳雪把染血的毛巾在水裡漂洗了一下,擰乾後搭在一旁,然後拿了一床棉被給他披在身上,柔聲道:“你等著,我去給你做飯。”
  張揚道:“有什麼好吃的?”
  陳雪嫣然笑道:“麵條兒!”
  張揚道:“麵條兒也成,我都快餓癟了!”這倒是實話,他今天一早就沒來及吃飯,下午兩點多被放出來之後,只是在路邊飯店草草吃了一點,晚上經歷了這場大戰,又消耗不少,眼看已經夜裡十點了,張揚處理完傷口之後,身體狀態恢復了不少,食欲也隨之增長起來。
  張揚裹著被子來到桌前,看到桌上擺放著基本史料文集,全都是陳雪學習用的,他忽然想起陳雪今年也應該畢業了,陳雪在清華的成績一直出類拔萃,她和趙靜是同班同學,趙靜已經實習,陳雪現在也應該走上實習崗位了。
  張揚翻開陳雪的筆記,卻見上面寫的都是一些隋唐的史料,張大官人對隋朝那段歷史耳熟能詳,於是翻到開頭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篇筆記主要寫得是隋朝的官制,張揚看了幾頁,發現陳雪對隋朝官制掌握的相當精確,看來這小妮子在這段歷史上一定花費了相當的功夫。
  誘人的香氣飄入室內,張揚抬起頭,看到陳雪端著一大碗炸醬麵走了進來,張揚道:“好香!”
  陳雪將炸醬麵放在桌上,目光瞥見張揚正在看她的筆記,淡然笑道:“你什麼時候也對學業這麼感興趣了?”
  張揚放下筆記,來到桌邊,聞了聞麵條:“好香啊!”
  陳雪笑道:“一定是因為你餓了,現在就算是給你白水麵條你也認為是無上的美味。”
  張揚左手拿起筷子,顯得十分的生疏,夾了幾下,麵條都滑落下去。
  陳雪搖了搖頭,從他手裡拿過筷子,夾了麵條喂到他嘴裡,張大官人的臉上幸福洋溢,美美的品嘗著陳雪做得炸醬麵,享受著她的溫柔伺候,忽然覺著此時幸福的如同飛入雲端。
  陳雪把這碗麵條喂他吃完,收拾完碗筷,又去給他洗衣服,表現的如同一個體貼入微的小媳婦兒。
  張揚裹著棉被,來到她的身邊,笑眯眯道:“你今年是不是應該畢業了?”
  陳雪點了點頭,仍然繼續洗著衣服。
  “有沒有想過去哪裡工作?”

陳雪道:“我想繼續讀書。”
  “讀研?”
  陳雪點了點頭。
  張揚詫異道:“一直學下去有什麼意思?學習雖然是好事,可整天抱著書本,也會讓人的思維僵化。”
  陳雪難得的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是個靈活的人,我不善於和社會上的其他人交往,我討厭過於熱鬧的場合,大學裡還是單純一些,人生來就不一樣,有人喜歡熱鬧,有人喜歡安靜,不一定每一個人都要像你一樣。”
  張揚點了點頭,陳雪說得不錯,她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
  陳雪道:“趙靜是不是要當老師了?”
  提起妹妹趙靜,張揚不由得歎了口氣道:“這丫頭心野著呢,她不安心當一個人民教師,偏偏想去做生意,放著我給她鋪好的道路不走,非得自己選擇,眼下正在東江,在我朋友的公司裡賣電腦呢,可能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和我們過去不同了。”
  陳雪笑道:“你以為自己很老嗎?”
  張揚道:“人不老,心老!”
  陳雪道:“那就把你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工作會讓你變得年輕,會讓你充滿了活力,像你這種精力過剩的人,是離不開工作的。”
  “你在挖苦我?”
  陳雪搖了搖頭:“我說的是真話!”
  張揚道:“有沒有想過你將來要幹什麼?難道就這樣一直學習下去,本科讀完讀碩士,碩士讀完讀博士,學習到最後,直到把自己變成一個白髮蒼蒼學識淵博的老太太?”
  陳雪反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將來要幹什麼?難道就這樣一直的往上爬,科長當完當處長,處長當完當廳長,苦心經營一輩子,難道你還真的想當上國家的最高領導人?”
  張大官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歎了口氣道:“就我這德性,估計沒希望走上權利巔峰。”
  陳雪道:“那是因為你沒有仔細想過,很多的東西看起來很美好,你認為自己很想擁有,可是真正擁有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並不適合。”
  張揚聽出陳雪似乎話裡有話,他咳嗽了一聲道:“那啥,你能把話再說的明白些嗎?”
  陳雪擰乾了衣服,輕聲道:“夜深了,早點休息吧,你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
  張揚這一夜睡得很安靜,一直睡到上午九點,醒來的時候,感到右肩輕鬆了許多,他拉開房門來到院子裡,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經放晴,他的衣服都晾曬在外面,他叫了聲陳雪,並沒有人回應,來到書房內,看到書桌上有一張便箋,卻是陳雪一早就已經返回學校去了,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廚房裡,只要加熱一下就可以吃,衣服也已經幫他烘乾了。望著那行娟秀的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從種種跡象來看,陳雪顯然是在乎他的,可是陳雪一早離去分明是對他的一種逃避,而這恰恰表明陳雪已經不能像當初那樣面對他的時候做到心如止水。
  張揚來到廚房,吃了陳雪親手包的素菜包子,喝了碗小米粥,從心底產生了一種溫暖充實的感覺,張揚有些奇怪,每次和陳雪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會忘記現實,忘記了他身處的這個世界,他的內心才能夠獲得片刻的平靜。
  吃完早餐之後,張揚換上陳雪為他洗淨烘乾的那身軍服,這才打開了手機,手機剛剛打話就接二連三的打了進來,首先是查薇的,張揚關機一整夜,害得她擔心了一整夜,接通電話之後,查薇劈頭蓋臉的給了張揚一統訓斥,張揚笑著把自己所在的地點告訴了查薇。
  查薇馬上道:“我去接你,你等著啊,見了面再跟你算帳!”
  張揚這邊剛剛掛上電話,那邊顧養養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她和查薇一樣都很關心張揚,昨晚就打了電話,可是因為張揚關機而打不通,早晨已經打了好幾個,再打不通電話就要去報警了。
  張揚發現這世上關心他的人可真是不少。
  等查薇來接他的功夫,張揚的電話就沒停過,先是史滄海打電話過來詢問他的傷勢,然後又是駐京辦那邊打電話問他的位置,張揚因為昨天走得急,行李還扔在駐京辦呢。京北公司的鐘新民也打來了電話,他打電話過來並不是向張揚噓寒問暖的,而是為了請求幫助。昨天的一戰,張揚得勝而歸,可是服部一葉卻被送往了醫院急救,他的右臂在和張揚硬碰硬對拳的時候發生了多處骨折,醫生也沒有辦法,建議服部一葉截肢,身為一個武者,截肢就意味著他從此可能成為一個廢人,服部一葉當然不願意。他和李道濟畢竟都是鐘新民請來的客人,鐘新民思來想去,張揚既然能把他保安公司的那幾十號人的脫臼治好,或許他對骨傷也有些辦法,所以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張揚打了這個電話。
  鐘新民道:“張主任,他們都是我請來的,當初是抱著促進中日韓武術文化交流的目的,我沒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
  張揚不等鐘新民說完,就已經明白了他的目的,微笑道:“鐘總,你想讓我給那個小日本療傷?”
  鐘新民有些為難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次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張主任,我仔細考慮過了,駐京辦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這樣,我打算無條件和你們續約三年,租金照舊,你看怎麼樣?”鐘新民是個生意人,他當然明白天下間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想讓人家為他辦事,首先就要拿出誠意,他知道張揚最需要的是什麼,所以在駐京辦的事情上再次讓步。
  張揚也很爽快,鐘新民給他的條件不可謂不優厚,有了他這句話,駐京辦的事情等於得到了全面圓滿的解決。張揚權衡利弊決定答應鐘新民的這個請求,他微笑道:“我可以試試,不過不一定能成!”
  鐘新民道:“只要你盡力就行,我決不強求。”
  查薇對張揚怨念大得很,這次她開了一輛黑色甲殼蟲過來,張揚穿著軍服圍著甲殼蟲轉了一圈,咧著嘴笑道:“鳥槍換炮,你的摩托車不起騎了?”
  查薇道:“你哪兒有那麼多的廢話?趕緊上車!”
  張揚轉進車內。
  查薇調轉車頭,向山外駛去。
  張揚道:“先去駐京辦,我把行李給拿了。”
  查薇道:“你真把我當成司機了?”
  張揚道:“我何德何能,上輩子修得什麼造化,才能遇到你這麼一位風情萬種的小美人兒當司機。”
  查薇忍不住笑了,啐道:“滾!這麼大人了,整天沒個正形!”
  張揚道:“對不住,昨兒史老爺子找我有點急事,所以沒跟你打招呼,讓你擔心了。”
  查薇道:“為什麼關機?害得我們幾個為你擔心了一整夜。”
  張揚道:“我這麼大人了也沒啥值得擔心的地方,說實話,昨天和那個小日本交手的時候,我受了點傷。”
  查薇聽說他受傷了,驚呼了一聲,關切的望著他道:“傷得重不重?當時你為什麼不說?”
  張揚道:“我不是愛面子嗎?現場這麼多人看著,如果我說我被他們給打傷了,多沒面子?本來是揚我國威的事兒,咱們就要風風光光的收場,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遺憾。”
  查薇道:“打腫臉充胖子,萬一耽誤了傷情可就麻煩了,要不,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張揚看到查薇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感動,自己何德何能,讓這些漂亮女孩子一個個都如此體貼關心,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張揚道:“真沒事兒,我皮糙肉厚的,休息一夜已經徹底沒事了,倒是那個小日本被我打得很慘。”
  查薇也聽說了,她小聲道:“聽說和你比武的那個日本人整條右臂斷成了五六節,十有要保不住了。”她並不同情那個日本人,只是有些擔心,這件事會不會給張揚帶來麻煩。
  張揚道:“這個小日本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用迷魂術對付我。”
  “迷魂術?”查薇詫異道。
  張揚解釋道:“有些類似催眠之類的玩意兒,屬於旁門左道的一種。”
  查薇道:“我上看過,嗯,射雕英雄傳裡那個丐幫長老就是郭靖用了這樣的法子,真是看不出,那小日本居然這麼厲害。”
  張揚不屑笑道:“雕蟲小技罷了,算不上什麼厲害,只不過當時事發突然,所以我才著了他的道兒,幸虧史老爺子及時喊了一聲,我這才清醒過來,不然真的要陰溝裡翻船,栽在他的手上。”
  查薇充滿擔憂道:“以後你還是儘量少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對你沒有好處,也別讓周圍人為你擔心。”
  張揚點了點頭,此時查薇開車來到了南錫駐京辦門前,張揚不想進去絮絮叨叨,讓查薇進去幫他把行李箱拿來,查薇進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副主任王毅和于海林都跟著出來了,王毅幫忙拿著行李箱,張揚看到他們都來了,也不好意思繼續在車裡坐著,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笑道:“我趕著辦事,又害怕打擾你們工作,所以才讓查薇進去幫我拿東西。”
  王毅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內,笑道:“張主任害怕我們打擾你是真的。”
  于海林道:“張主任,我們都聽說了,你昨天在古長城把小日本和打敗了,真是揚我國威啊!”
  張揚笑道:“私人恩怨而已,跟國家榮譽可挨不上,千萬別給我戴這麼大的帽子!”
  王毅道:“張主任,昨天京北公司方面已經把續約合同送過來了,今年租金不變,明後年上浮百分之二十,還算合理。”
  張揚道:“不急著簽。”
  “不急?”兩人都顯得有些詫異。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和他們老總鐘新民談過,他覺著這樣對待咱們這個老客戶有些不好,打算撤回那張續約合同,簽約照舊,不過租金還是按照過去的標準。”
  于海林和王毅聽到這個消息都是又驚又喜。
  張揚道:“我這就去京北公司,等消息落實了之後,我給你們電話。”
  望著那輛甲殼蟲走遠,于海林由衷的歎了口氣道:“張主任是真有本事啊!”過去他對張揚的能力還抱有一些質疑,可是在駐京辦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張揚全都一一擺平,于海林對張揚已經心悅誠服。王毅也是一樣,他低聲道:“張主任這幾天就要返回南錫了,咱們駐京辦應該有所表示啊。”
  于海林道:“吳書記還在這裡,咱們不方便提出這件事。”吳明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不睦,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如果他們當著吳明的面對張揚表示的太過親近,吳明難免會產生想法,在官場之中,敏感的事情實在太多,每走一步都需要仔細斟酌。

張揚來到京北的時候,才知道服部一葉已經離開了中國,身為一個武者,他很在乎自己的這條臂膀,雖然鐘新民告訴他張揚答應幫他療傷,服部一葉認為比手臂更加重要的是個人的榮譽,他敗在張揚的手下,如果再讓張揚替他療傷,那是對他的侮辱,更何況他根本不相信中國的醫療水準,拒絕鐘新民的挽留前往日本就醫去了。
  鐘新民對此表現的頗為無奈,他苦笑道:“我是一番好意,可惜人家並不領情。”
  張揚道:“日本人對面子看得比性命還重要,他沒當場切腹自殺就很不錯了。”
  鐘新民笑了笑,他看到陪伴在張揚身邊的查薇,認出這是查晉北的侄女,組織部副部長查晉南的寶貝女兒,對張揚方方面面的關係越發佩服了,正因為此,鐘新民更加感到後悔,自己受了梁康的蠱惑,被他利用對付張揚,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因為他所引起,鐘新民在駐京辦的事情上主動讓步,他請張揚為服部一葉療傷,全都是他想彌補自己過失的表現。
  鐘新民道:“無論怎樣,我都要感謝你能夠前來,南錫駐京辦那邊,我答應過了就會做到。”
  張揚笑道:“希望經過這件事之後,京北公司和南錫之間的關係能夠更緊密,鐘總,也歡迎你有時間去南錫做客,到時候我一定會盡好地主之誼。”
  鐘新民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拿出一瓶藥膏放在鐘新民的辦公桌上:“這瓶藥膏能夠促進骨傷的癒合,既然那個服部一葉走了,他也就用不著了,我記得有個韓國棒槌在後面踢了我一腳,腿好像斷了,把這藥膏送給他用吧。”
  鐘新民連連稱謝,他本想請張揚吃飯,張揚卻笑著拒絕了,查薇跟著他過來,目的就是要把他押去吃飯,中午已經在金王府訂好了位子,顧養養和江光亞都會到場。
  鐘新民送張揚離開的時候,剛巧巨龍集團的總裁梁康和泰鴻集團的總經理姬若雁一起來拜訪他,張揚和梁康可謂是狹路相逢。
  姬若雁看到張揚,笑得春風拂面,雙目之中充滿了嫵媚柔情,梁康在她身邊當然看得清清楚楚。
  張揚早已清楚姬若雁的用意,從舉辦藝術沙龍開始姬若雁就利用《山鬼》那幅畫很巧妙的挑起了他和梁康之間的矛盾,可以說梁康拿出五百萬利誘鐘新民在南錫駐京辦的租約上做文章,根源還在這個女人的身上。邱鳳仙點破姬若雁和趙國梁差一點就走入結婚的殿堂之後,這件事就變得更加的清晰,姬若雁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報復,和趙家人一樣,她把自己視為害死趙國梁的真凶。張大官人心中有了回數,看到姬若雁故意在梁康之間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切與欣賞。心中對這個工于心計的女人不禁產生了反感。但是張揚並沒有將真實的感受流露出來,如果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識破了她的真實想法,只會讓對方警惕,進而用更陰險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人在很多時候裝糊塗不失為一種最好的對策。
  梁康也在裝糊塗,明明看到姬若雁對張揚青眼有加,心裡嫉妒的癢癢的,可臉上卻偏偏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而且他一改昔日的高傲冷漠,主動和張揚攀談道:“張主任,聽說你昨天力挫日韓兩國的高手,為咱們中國爭光了,真是可喜可賀。”梁康主動和張揚搭訕,更證明他有些心虛,他在暗地裡用五百萬來利誘鐘新民,讓鐘新民將南錫駐京辦從他的地盤上趕出去,想要借著這件事給張揚一個難看,可是這件事的發展讓他大跌眼鏡,張揚不但作風強硬,而且他是個武功高手,面對鐘新民派去的一百多名壯漢,僅以一人之力就將之挫敗,而事後鐘新民很快就選擇了妥協,梁康不是傻子,他從鐘新民的一些跡象中感覺到鐘新民對他有所不滿,以梁康的身份和地位,他從心底是看不起退伍兵出身的鐘新民的,可是像鐘新民這種人對他來說也是必不可少,所以才會有今天梁康的親自登門,他想和鐘新民很好的溝通一下,不想兩人從此生出芥蒂。只是梁康沒想到會在京北公司遇到張揚,如今的梁康已經重新認識到了張揚。
  張揚這次沒有給梁康臉色看,他笑眯眯朝梁康點了點頭道:“梁總太抬舉我了,只是普普通通的武學切磋,哪有那麼大的意義。”張大官人朝人微笑多數時候是真誠的,可也有例外,他對梁康笑得這麼友善,可心底已經把這廝列為要教訓的物件之一。張揚並不反感別人光明正大的向自己挑戰,可是像梁康這種喜歡玩陰謀詭計的,張大官人決定也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要讓他抓住機會一定要給梁康一個深刻的教訓才好。
  笑的作用是豐富的,至少現在張大官人的微笑是為了麻痹對手,就是要這幫傢伙以為自己對真實情況一無所知。
  梁康和查薇很熟,他笑道:“查薇,沒和光亞在一起?”很多人都以為江光亞和查薇是一對兒。
  查薇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跟他一起?”
  梁康哈哈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改天一起吃飯。”
  張揚向鐘新民告辭和查薇一起離開了京北公司。
  姬若雁藉口參觀京北公司,鐘新民讓他的女助理陪著去了,他看出姬若雁其實是在給他和梁康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
  因為這件事,鐘新民對梁康的怨念很大,但是他又不敢得罪梁康,來到辦公室內,鐘新民邀請梁康坐下,起身為他沖了杯咖啡道:“南錫駐京辦的事情,我很抱歉。”鐘新民的這句話很違心,明明是梁康坑了他,現在還要倒回頭來向梁康道歉,實力才是硬道理,自己方方面面都不如梁康,所以自己無論對錯都得低頭。
  梁康道:“新民,其實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
  鐘新民把咖啡遞到梁康的手中,他沒說話,等待著梁康的下文。
  梁康喝了口咖啡道:“我一開始並沒有把情況說清楚,我想要駐京辦那塊地並非是為了開發,而是我想借著這件事出一口氣。”
  鐘新民詫異道:“出一口氣?”他心中暗忖,還不是因為姬若雁和張揚走得太近,你吃醋了。
  梁康這才把青年藝術館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低聲道:“他當眾不給我面子,這件事讓我相當的惱火,我聽說他在南錫駐京辦負責,所以我想把他掃地出門,讓他在南錫那幫官員面前丟面子。”
  鐘新民不由得暗自苦笑,僅僅為了一幅畫就折騰出那麼大的風波,這幫太子爺的性情還真是難以捉摸,可能權力和金錢對他們來說來得過於容易,所以他們不惜揮霍這些東西來換取所謂的面子,梁康的話,鐘新民相信一部分,可是並不全信,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看出姬若雁是其中的關鍵,如果不是為了姬若雁,梁康也不會和張揚結怨。鐘新民故意道:“梁總,說起來我和張揚能夠坐在一起談,還是因為姬小姐的緣故。”鐘新民這句話明顯是要讓梁康不舒服,其實當時他和張揚講和,是分局長梁聯合牽頭,姬若雁只是恰巧陪張揚一起過去,可鐘新民卻把所有的功勞都歸結在姬若雁的身上。
  梁康顯然不知道這件事,他有些詫異道:“你是說若雁?”
  鐘新民道:“她和張揚也是老朋友了,梁總,其實我看這件事肯定是誤會,大家之間本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矛盾,有了誤會還是儘早說開的好。”
  梁康的內心已經開始無法淡定了。


卷七 第692章 單線聯繫
  查薇在金王府吃飯從來都很挑剔,查晉北對這個寶貝侄女兒也沒什麼辦法,吃白食不算,還得挑三揀四,這不,今天對鮑魚的品質又有不滿,把廚師長叫過來訓了一通。
  顧養養看到張揚平安無事,一顆芳心總算完全放下,張揚雖然知道顧養養一顆芳心全都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對顧養養的柔情卻不敢消受,腦子裡盤算著,以後儘量避免和養養見面,他對顧養養的定位就是自己的妹子,兩人之間無論如何也不能發生男女之情,否則不僅是對顧佳彤的不敬,對顧家所有人也絕對會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江光亞對顧養養已經漸漸死心,他終於意識到無論自己怎樣去努力,做的再好,在顧養養的心中,他始終都比不上張揚,與其這樣一味的苦戀下去,還不如儘早斬斷情絲,他還年輕,應該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事業中去,家人也是這樣教導他的。
  酒菜上來之後,查薇率先舉杯道:“來!咱們恭喜張揚凱旋歸來!”
  江光亞道:“橫掃日韓武林,揚我中華神威!”
  顧養養也跟上舉杯,卻沒說祝酒詞,一雙妙目柔情萬縷全都系在張揚的身上。
  張揚端起酒杯道:“那啥……咱們別整這麼多浮誇的詞兒,就是痛打了兩個日韓流浪武士,沒你們說的那麼轟轟烈烈。”
  房門開了,傳來邱鳳仙的笑聲:“不止是轟轟烈烈,簡直是震動京城,現在京城的武術界都因為你的勝利歡欣鼓舞。”
  張揚笑道:“邱小姐,臺灣那邊也流行捧殺嗎?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可不帶這樣的。”
  邱鳳仙笑盈盈來到查薇身邊坐下,服務員趕緊給她倒滿了一杯酒,邱鳳仙先敬了張揚兩杯,拿起紙巾擦了擦嬌豔欲滴的櫻唇,輕聲道:“我雖然生於臺灣,可是我也是中國人,一樣因為你的事情感到榮光。”
  張揚笑道:“其實這件事我挺無奈的,原本就是私人恩怨,想不到最後被蒙上了為國爭光的光環,現在想想我還真有點後怕,要是我敗給他們兩個,豈不是要成了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顧養養道:“你不可能敗!”一句話已經充分表明了小妮子對張揚的無限崇拜。
  邱鳳仙卻搖了搖頭道:“世上沒有人會永遠不敗,張揚也一樣,一個人不敗是因為他沒有遇到比他更強的對手,是他運氣好,而不是因為他真的強大到舉世無雙的地步。”眼眸秋波微轉,掠過張揚的面龐,輕聲道:“張揚,我說的對不對?”
  張揚砸吧了一下嘴巴,邱鳳仙顯然要比查薇、顧養養這些女孩子成熟的多,張揚總覺著她話裡有話,似乎在提醒著自己什麼,他笑著點了點頭道:“邱小姐說得不錯,永遠不敗是不可能的,不過我聽說過一個接近不敗的人物,我應該打不過他。”
  幾個人都支起耳朵聽,這世上還有比張揚武功更厲害的?他們普遍是不相信的。
  張揚笑眯眯道:“東方不敗,不過他不是個完整的男人。”一句話把在場的幾個女性都羞得俏臉通紅。
  查薇笑駡道:“你始終都沒有正行。”
  張揚正想再開兩句玩笑,他的手機響了,他拿起電話,笑道:“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他起身走出門外。
  邱鳳仙笑道:“你們猜猜,他的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查薇哼了一聲道:“這麼神秘,鬼鬼祟祟的,不用猜肯定是個女孩子。”
  顧養養跟著點了點頭,江光亞笑道:“我也贊同。”
  其實每個人都沒猜對,給張揚打來電話的是邢朝暉,邢朝暉約張揚一個小時後在紫禁城相見。
  張揚猜測邢朝暉找自己十有八九是為了他被軍方扣押的事情,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張揚來京城的次數雖然不少,可是來紫禁城卻只是第二次,想想上次還是和顧佳彤一起過來,正是紫禁城的那場突然來臨的大雨徹底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情火,張揚買了張門票走入紫禁城,來到午門的時候,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這一幕和上次過來的時候何其相似,只是景物依舊,身邊伊人卻查然不知所蹤,想起顧佳彤,張揚的內心又如同浸透雨水一般,沉甸甸的。
  邢朝暉和他約定在九龍壁碰頭,現在張揚表面上已經被開出了國安,他和邢朝暉之間保持著單線聯繫,除了老邢之外,沒有人知道他還是國安的一份子。張揚來到九龍壁,雨比起剛開始大了一些,遊人大都跑到廊廡下去避雨,很少有人還有興致在雨中繼續遊覽。
  邢朝暉打著一把黑傘悠閒自得的站在九龍壁前,張揚走了過去,和他並肩站立,邢朝暉向他瞥了一眼,張揚還是穿著那身軍服,衣服已經被雨水打得有些濕了。
  兩人眼神交遞了一下,心領神會的向前方無人的那段廊廡走去,邢朝暉道:“你通了個不小的漏子啊!”
  張揚淡然笑道:“消息很靈通嘛!”
  邢朝暉道:“軍方丟失了一些軍事絕密資料,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闖入軍方基地,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張揚道:“我被人設計了!”
  邢朝暉道:“誰跟你這麼大的仇,非得要設下這個圈套害你?”
  張揚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邢朝暉歎了口氣道:“難道你沒有發現任何的疑點?”
  張揚道:“是不是王均瑤?”
  邢朝暉搖了搖頭道:“她的可能性不大。”
  張揚道:“我得罪過秦家,是我將秦歡從他們的手裡搶走。”
  邢朝暉對這件事很清楚,當初正是他幫助張揚將秦萌萌從困境中解救了出來,因為秦萌萌母子的事情,秦家和張揚結仇,邢朝暉又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秦家就算再恨你,也不會利用軍事機密當賭注,他們是軍人,有自己的原則。”
  張揚道:“有原則的話,他們當初就不會利用新機場的事情做文章,逼得我背井離鄉了。”
  邢朝暉呵呵笑了一聲:“無論怎樣,你運氣都很好,有喬老保你,就算是秦鴻江也不敢動你。”
  張揚道:“窩囊,我覺著挺窩囊的,陰我的人,對我的一切很瞭解,他甚至很清楚顧養養的事情。”
  邢朝暉道:“這不就有了範圍?”
  張揚道:“範圍也太大了一些。”
  邢朝暉道:“我告訴你一件事,這次失竊的軍事機密和海峽關係有關。”
  張揚道:“你是說可能是臺灣方面的間諜?”
  邢朝暉笑了笑道:“我什麼都沒說,目前我一丁點兒證據都沒有。你呀,以後還是要多個心眼,不要遇到事情就急匆匆的趕過去。”
  張揚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邢朝暉道:“不晚,還好你沒事。”
  雨小了許多,遠處一群年輕人在雨中漫步而來,其中一個齊耳短髮的女孩子的目光定格在張揚身上,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放才敢確定就是張揚,欣喜道:“張市長!”
  張大官人被人尊稱為市長已經有些遙遠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遇到豐澤的老鄉了,再一琢磨那聲音有些耳熟,轉身望去,卻見那名衣著樸素的女學生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張揚這才認出這女學生是馮璐,豐澤一中老師馮天瑜的女兒,也是豐澤高考的理科狀元。張揚知道她正在協和醫科大讀書,自己還答應過有機會來京城要去學校看她,不過張揚實在太忙,早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想不到今天在紫禁城居然和她邂逅。
  張揚笑道:“馮璐,怎麼是你!”
  邢朝暉看到張揚遇到了熟人,他很謹慎,低聲道:“留意查晉北。”說完他就起身離去。張揚微微一怔,不知邢朝暉為什麼會懷疑到查晉北的身上,之前他曾經讓自己調查查晉北的助手劉慶榮,看來國安懷疑盯上查晉北這群人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了。不過這麼久的時間,他們都沒有對查晉北一方採取進一步的行動,證明他們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
  馮璐快步來到張揚面前,雖然已經上了大學,可馮璐還是過去那般青澀模樣,如果說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羊角辮變成了齊耳短髮,她今天是和同學一起來紫禁城遊覽的,開始看到張揚的時候她沒敢認,因為張揚穿著一身軍服,在她的印象中張揚並不是軍人。
  馮璐笑道:“張市長,您也來紫禁城玩啊!”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來這裡轉轉,希望沾那麼一點兒皇氣。”
  馮璐向走遠的邢朝暉看了一眼道:“你朋友?”
  張揚搖了搖頭:“不認識,一過路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現在自己的位置很奇怪,突然就成了國安的的人員,除了邢朝暉以外,整個國安沒有人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連見面都得那麼偷偷摸摸的。以後國安的那份工資是別指望了,至於年終獎和其他福利更是想都別想想到這一層,張大官人倒有些懷念國安對自己的好來。
  馮璐道:“張市長,您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張揚笑道:“來了幾天了,這兩天就該回去了。”
  馮璐道:“您有時間嗎?我請您吃飯,略盡地主之誼。”
  張揚聽她這樣說不禁笑了起來,馮璐看到張揚發笑,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俏臉不禁紅了起來,她小聲道:“大飯店我請不起,可特色小吃還行。”
  張揚道:“馮璐啊,我真的沒有時間,等下次來京城的時候一定約你一起吃飯,其實我最想吃的就是你們家的羊肉串,現在我去南錫工作,晚上宵夜的時候常常會想起你們家的燒烤攤,在別處找不到那個味道。”
  馮璐笑道:“張市長等暑假我回去的時候,還會幫爸爸擺攤兒,您到時候如果有空,一定要來豐澤,我肯定請你吃最好吃的羊肉串兒。”
  張揚點了點頭,又道:“以後別市長市長的叫我了,我現在不是什麼市長,你叫我張哥就是。”
  馮璐紅著臉道:“我不敢。”
  張揚道:“有什麼不敢的?你是協和的高材生,你叫我哥,是給我面子!”他向站在遠處馮璐的那幫同學看了一眼道:“趕緊去吧,同學們都在等著你呢。”
  馮璐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向張揚揮了揮手。
  張揚在京城又逗留了兩天,他本想去探望喬老,當面感謝喬老對他的幫助,可又聽說喬老去東北了,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兩天張揚一直居住在天池先生的寓所之中,陳雪自從那晚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張揚意識到,陳雪應該是在故意回避自己。
  乾媽羅慧甯來了一趟,原本張揚是想去她那裡,可羅慧寧說很久沒來過這座宅子,想來看看,順便緬懷一下天池先生。
  羅慧寧來到這裡的時候,張揚正在把堆在牆角的一些拓片整理歸類,這兩天他閑來無事就整理這座院子,其實這座院子一直都有陳雪在維護,整整潔潔乾乾淨淨,張揚屬於沒事瞎折騰。
  羅慧寧看到他把拓片碼齊,又把大水缸扛到牆角,不禁笑道:“你累不累啊!”
  張揚聽到乾媽的聲音,轉身看了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把水缸放到新的位置,然後來到院子裡的水龍頭前洗了洗手擦了把臉。
  羅慧寧已經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自從天池先生離去之後,她幾乎沒到這裡來過,想起天池先生昔日的音容笑貌,內心之中不禁唏噓。
  張揚去房間內端了一套茶具出來,給羅慧寧沏茶。
  羅慧甯聞到茶香,不禁贊道:“今年的新茶!”
  張揚道:“邱鳳仙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哪種,不過是她從臺灣帶來的高山茶。”茶泡好之後,張揚遞了一杯給羅慧寧。
  羅慧寧品了一口,但覺清茶入口,唇齒留香,輕聲贊道:“好茶!”
  張揚道:“乾媽覺著好,回頭我給你拿一盒,一共兩盒。”
  羅慧寧當然不會跟他客氣,點了點頭,目光端詳著張揚。
  張大官人在她的目光下感覺到有些不安,無論這次誤闖軍事禁區的事情是什麼原因,畢竟都給她添了麻煩,在張揚心底是不想的,尤其是在事後知道,是羅慧甯給喬夢媛打了電話,張揚心中越發覺著歉疚,如果不是關心自己,以羅慧寧的身份和地位,又怎麼會屈尊去給一個晚輩打電話?張揚低聲道:“乾媽,對不起!”
  羅慧寧笑道:“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這次的事情給您添麻煩了!”
  羅慧寧問道:“你是不是我乾兒子?”
  張揚點了點頭。
  羅慧寧笑道:“兒子在母親的眼中永遠都是一個孩子,是孩子就會犯錯,在母親的眼裡,孩子的錯誤總是可以原諒的,我不知道這件事的原因,我也不想知道這件事的原因,我只需要看到你能夠平安無事就已經足夠。”。
  張大官人心中感動非常,羅慧寧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
  羅慧寧道:“其實每個人都會有長大的一天,等到有一天,你真真正正的成熟起來,我就是想為你解決麻煩,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羅慧寧說到這裡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
  張揚道:“乾媽,以後我做事一定考慮周全,儘量不讓你操心。”
  羅慧寧道:“想不讓我操心,趕緊找個女朋友結婚吧,你也不小了,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張揚笑道:“乾媽,我有二十四,現在都時興晚婚了,我估摸著怎麼也得過那麼五年。”
  羅慧寧瞪了他一眼道:“感情上不定性,永遠都長不大,你跟我說實話,你和嫣然之間究竟還有沒有希望?”
  張揚苦笑道:“乾媽,你知道的,我現在特怕談感情的事兒。”
  羅慧寧道:“逃避不是辦法,你不能因為佳彤的事情一輩子沉浸在悲傷中,你不可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張揚端起茶杯默默喝茶,每到羅慧寧給他上課的時候,這廝只能用沉默以對,過去他的確考慮過婚姻的事情,可自從顧佳彤死後,他對婚姻一直都在回避,他害怕提及婚姻的事情。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想聽我說。”
  張揚笑道:“哪有,我樂意聽乾媽說。”
  羅慧寧道:“我最近和嫣然的外婆通過幾次電話,我們聊到了你和嫣然的事情,嫣然現在把心全都撲在事業上,她對感情也相當的抗拒,這就證明她心中一直都想著你,根本不可能接受別的男孩子。”
  張揚道:“是我對不起她。”
  “知道對不起她,就對她好一點,就算你們現在分手了,可也不能因為分手而成為陌路,普通朋友還可以做,抽時間可以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時間長了,你們的感情就會有所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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