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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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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宇道:“真要在京城鬧事,咱們就是想管也有心無力,別忘了他和文副總理的關係。”
  龔奇偉道:“李書記,我總覺著湍江水污染那件事上挺對不起張揚的,那件事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除,駐京辦的事情會不會帶給張揚新的麻煩?”
  李長宇道:“張揚的集體榮譽感很強,就算我把他從這件事中拖出來,他仍然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京城那邊有吳明坐鎮呢,應該不會鬧大,就算出了什麼事情,我也會為他頂住壓力。”
  李長宇有一點並沒有算准,駐京辦的事情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第二天清晨,吳明早早的起來了,應該說他這一夜都沒睡好,李長宇把責任推給了他,他必須要解決好這件事,他起來之後先給于海林和王毅打了電話,讓他們早點到駐京辦來,吳明準備親自去京北公司走一趟,好好的和京北公司老總鐘新民談一談,力求把這件事情和平解決。
  諾大的駐京辦只剩下一名門衛和一名廚師,張揚應該還在房間裡睡覺,吳明向張揚的窗口看了看,搖了搖頭。心說這廝倒是睡得安穩。他來到院子裡的時候,老薑走了過來,笑道:“吳書記,想吃點什麼?”
  吳明道:“有麵條嗎?”
  老薑點了點頭道:“母雞湯下麵條行嗎?”
  吳明笑道:“好,說得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老姜轉身向廚房走去,吳明在院子裡舒展了一下雙臂,手術沒多久,他不敢做劇烈的運動,門衛小馮從傳達室裡出來,正準備打開駐京辦的大鐵門。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汽車的馬達聲,聽聲音好像是沖著他們這裡來的,小馮好奇的打開門上的小窗,向外望去,卻見一輛賓士車,一輛吉普車,引領著兩輛解放大卡車朝駐京辦這邊駛了過來,小馮眨了眨眼睛,轉過頭去,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惶恐。
  吳明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對,他快步走了過去,也湊在小窗向外望去,卻見那幾輛車已經在門外停下了,從兩輛解放大卡車上下來了幾十名民工,那輛賓士車上下來的三個人卻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戴著墨鏡,裝扮的很酷,咋看上去以為是香港江湖片中的黑社會集體出動。
  很快就有人過來敲門,把門敲得震天響。
  門衛小馮聽到敲門聲,臉都白了,他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外面至少有一百號人,駐京辦除了領導就是廚子,真正的保衛人員只有他一個,他顫聲道:“吳書記……找……找咱們的!”
  吳明畢竟是市委副書記,心態比小馮強了無數倍,即便是大軍壓境,他還是表現出相當的鎮定,他淡然笑道:“有什麼好怕,這兒是京城,咱們是法治社會!”
  外面的吼聲一浪高過一浪:“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撞門了啊!”
  吳明大聲道:“你們敢!這裡是政府機關,誰敢撞門就是衝撞政府機關,是違法行為。”
  外面響起了一陣哄笑,有人道:“還他媽真把自己當成一盤菜,屁的政府機關,這片地是我們的,房子也是我們的,你們賴著不走,還他媽有理了!”
  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
  吳明還是有些勇氣的,對著小窗道:“你們趕緊走,再不走我報警了!”
  “報你媽!”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小窗中扔了進來,吳明閃避不及,被砸在了身上,那團東西散開了,不少濺在了他的身上,真是臭不可聞,吳明低頭一看,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不知他們從哪兒弄得狗屎,用報紙包著扔了進來,倒楣的是偏偏就命中了他,吳明嶄新的西服上沾的到處都是,吳明一張面孔漲紅了,他怒吼道:“小馮,報警!”
  外面響起一個雄渾的聲音:“讓開,讓開!不開門,就把門撞開!”隨之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吳明的臉色變了,他和小馮對望了一眼,兩人慌忙向後撤去,他們剛剛退到一旁,大門處傳來蓬!地一聲巨響,煙塵四起,兩扇大鐵門在劇烈的衝撞下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一輛軍用吉普車碾壓著大鐵門駛入了駐京辦的院子裡,吉普車的門緩緩打開,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的黑壯漢子從吉普車內走了下來,他身穿迷彩服,腳上蹬著鋥亮的戰鬥靴,嘴上叼著一支雪茄,光禿禿的腦袋在早晨的陽光下璀璨生光,他用力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團煙霧,眯起眼睛望著吳明道:“你們這裡誰負責啊?”
  吳明下意識的回過頭向樓上看了看,他是想看張揚出來了沒有,可讓他失望的是,張揚的房間仍然大門緊閉,吳明心中暗罵,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你他媽居然當了縮頭烏龜。吳明只能硬起頭皮道:“我負責!”
  小馮站在吳明的身邊,身為門衛,他得負責領導的安全,可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百來號人,小馮嚇得腿都軟了,只差沒癱倒在地上。
  那黑壯漢子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他叫馬永剛,部隊復員後,成為散打運動員,曾經多次獲得京城地區冠軍,後來因為鬥毆被捕入獄,出獄之後開了保安公司,因為他的保安公司大股東就是京北,所以馬永剛又有京北第一猛將的稱號,據說他擅長散打、自由搏擊、對空手道、跆拳道也有很深的造詣,擅長實戰。
  京北鐘新民今天派他過來,等於表明了態度,他放棄談判,要用強制手段收回這片屬於他的地方。
  馬永剛在吳明對面站定,他皺了皺鼻子,伸手扇了扇,顯然是嫌吳明身上太臭,這侮辱性的舉動激怒了吳明,吳明拿起電話馬上撥打了110,他要報警。
  沒等吳明撥通電話,馬永剛的大手閃電般伸了過來,抓住了吳明的手腕,吳明頓時感覺到如同有鐵箍勒住了自己的手腕,骨骼似乎都要被他給捏碎了,疼得吳明額頭冒汗,他怒道:“你幹什麼?”
  馬永剛笑道:“不幹什麼,只走過來宣佈一個決定,這片地方屬於我們京北公司,經過我們組織上討論,我們要收回這裡。”
  吳明據理力爭道:“我們已經繳過今年的租金,你們無權這樣做!”
  馬永剛道:“你別跟我說,我們是執行命令的,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裡!”
  吳明道:“憑什麼讓我們走?一天沒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就不能走!”
  馬永剛咧開嘴笑了笑:“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國家幹部,雖然不是什麼大官兒,可也不能賴皮吧?”他轉身道:“弟兄們,把這幾位領導同志請出去!”
  馬永剛一聲令下,呼啦一下擁上來一大群人,吳明和小馮兩人根本沒機會做出反抗,就被他們給架出去了。
  老薑握著菜刀從廚房裡出來,看到眼前情景他也火了,揮舞著菜刀大聲吼叫道:“放下我們吳書記!”其實老薑也是虛張聲勢,拿著菜刀只是為了壯膽,他可不敢真砍,不過有刀在手,還是嚇退了幾個,老薑正準備上演單騎救主的英雄場面,眼前人影一晃,握刀的手臂已經被人給拿住,菜刀被對方劈手奪了過去。
  卻是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那男子奪下菜刀,作勢要劈砍老薑,嚇得老薑慘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現場一陣哄笑。
  那名男子唇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揚起菜刀忽然向前方擲了過去,菜刀在空中風車一樣旋轉,一直射向院中的那棵老槐樹,刀身深深陷入樹幹之中方才止住前行的勢頭,刀柄猶自顫抖不已。
  老薑被嚇破了膽子,剛才的那點兒勇氣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馬永剛笑道:“任先生,不勞你費心,這邊的事情我們來處理。”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放開了老薑,操著有些生硬的普通話道:“你走,我們不為難你!”
  老薑再也不敢停留,連那把心愛的菜刀都不敢拿了,低著頭,慌慌張張向外面走去。
  馬永剛大笑道:“大家聽著,把他們的東西都給扔出去,從今天起,咱們收回這片地方!”
  眾人正準備動手的時候,二樓正中的房間開門了,張大官人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運動服緩步走了出來,來到外面的走廊上打了個哈欠,接著伸了個懶腰,向樓下看了看,臉上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驚奇,張大官人的手裡拿著一個蘋果,他啃了一口道:“我說你們幹什麼的?都他媽有沒有禮貌?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馬永剛仰起頭看著他:“我們是京北公司的,這裡是我們的房子,現在我們收回來了,你馬上從這裡走人!”
  張揚又咬了口蘋果:“我不認識什麼京北公司,全都給我滾蛋,別在這兒影響我休息!”
  馬永剛聽他出言不遜,恕道:“你說什麼?”
  “我讓你們滾蛋!”
  馬永剛向左右看了看,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他現在人多勢眾,對方就一個,其實就算他一個人也能夠把對方拎小雞一樣給扔出去,這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馬永剛道:“信不信我抽你丫……”馬永剛並不知道,在他之前京北行政科長嚴開金已經因為這句話而被抽了一記大耳光了。
  張揚這次沒打他,是因為距離太遠,張大官人現在距離有些遠夠不著,右手一抖,一物倏然就飛了出去。
  馬永剛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張揚扔出來的東西把嘴巴給堵上了,甜甜的酸酸的,張大官人吃剩的蘋果核。雖然是蘋果核,可是經張揚扔出來還是很有威力的,震得馬永剛門牙劇痛,鮮血都泌出來了,疼痛是其一,馬永剛還感覺到噁心,別人吃剩的東西怎麼就突然到了他嘴裡,他噗!地一口把蘋果核給吐了,怒吼道:“你他媽給我下來!”
  張大官人一步步走下樓梯。勝似閒庭信步,對方來了不少人,一百多號,張揚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走到樓下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張揚笑了笑,從褲兜裡掏出了手機,還居然向周圍虎視眈眈的這幫人道:“等等啊,我先接個電話!”

卷七 第686章 不吃虧
  “喂!”
  電話是王學海打來的,王學海道:“張主任,我王學海啊!”
  張揚笑道:“你真會挑時候!”
  王學海以為張揚還在睡懶覺呢,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你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巨龍集團的梁康看中了你們駐京辦那塊地方,他出五百萬買下來,要你們馬上搬家。”
  張揚愣了一下,馬上就聯想到王學海口中的梁總就是那天和姬若雁一起來參加藝術沙龍開幕的梁康,張揚終於明白了,難怪京北會突然撕毀合約,平白無故的要把他們駐京辦掃地出門,原來都是這廝在背後搗鬼。
  王學海沒聽到張揚說話,他低聲道:“張主任,在聽嗎?”
  張揚道:“在聽呢。”
  王學海道:“張主任,這件事算了吧,真的,梁康不是普通人,你沒必要惹他。”
  張揚道:“現在不是我惹他,是他惹到我頭上了!”
  此時兩名壯漢已經悄然欺近張揚的身邊,他們想利用剛才對付吳明的方法,架起張揚把他扔出去。
  可剛剛靠近張揚的身邊,張揚抬腳兩記飛踹,就把兩人給踢了出去,怒道:“沒眼色的東西,沒看到老子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王學海也是一愣。
  張揚笑著解釋道:“沒說你!好了,我心裡有數,辛苦你了!”張揚掛上電話,把手機放在窗臺上。
  剛才被他踹倒的兩名男子哼哼唧唧的,一時半會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馬永剛面色一沉,從剛才張揚踢腿的動作,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廝不是分不清形勢,而是的確有些本領。
  張揚來到大槐樹前,看了一眼深深樹幹內的那把菜刀,一伸手拽下搭在樹枝上晾曬的白色濕毛巾,擦了擦手,笑眯眯環視著面前的這百來號人,輕聲道:“是你們自己出去,還是讓我把你們都扔出去?”
  馬永剛使了個眼色,他的保安公司不乏高手在內,其中有四大金剛,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學生。
  四大金剛全都是二十出頭的壯碩青年,他們接到馬永剛的命令之後,並沒有急於一擁而上,率先走向張揚的是林志勇,他是馬永剛最得意的學生,剛剛獲得了京城自由搏擊賽的冠軍,他們來的人雖然多,可是這些人還算是講些規矩,林志勇向張揚拱了拱手道:“討教了!”
  張揚搖了搖頭:“你不是我對手!一起來吧!”
  林志勇怒吼一聲:“呀!”他揮拳向張揚沖了過去。
  張揚站在那裡,等到林志勇接近自己的時候,手中白毛巾閃電般甩了出去,只聽到啪!地一聲脆響,濕漉漉的白毛巾正拍打在林志勇的面門上,林志勇眼前一花,頭腦被則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昏頭轉向,張大官人何等功力,雖然是一條白毛巾,可是在他的手裡卻已經變化為極其厲害的武器。
  再看林志勇從額頭到下巴,被抽出了一條巴掌寬的紫色傷痕,這是張揚手下留情,真要動手,內力灌注濕毛巾內,怕不要把林志勇抽個腦袋開花。
  林志勇被張揚這一下給抽暈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顏面也讓抽沒了,他惱羞成怒,自己怎麼說也是京城新科搏擊冠軍,不能在這裡跌份兒。林志勇怒吼一聲,再度沖了上去,這次還不如上次離張揚近。
  張揚手中白影一晃,毛巾抽在了林志勇的脖子上,林志勇只覺著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腳步晃了晃,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四大金剛剛一出場就倒下了一個,另外三個也顧不上什麼體育精神江湖道義了,一起沖了上去,揮拳的揮拳,出腳的出腳,張大官人臉上笑容不變,白毛巾揮出,纏住踢向自己的一腳,一提一帶,對方立足不穩,摔倒在地上,同時張揚一個後踢,將從後方偷襲自己的那名金剛踢得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手中白毛巾兜住前方攻向自己的刺拳,雙手交纏,向前提拉,對方發出一聲慘叫,卻是胳膊已然脫臼。
  張揚揮手之間四大金剛全都被他擊倒在地,這樣的實力已經讓任何對手不敢小視。
  馬永剛又吐了口唾沫,裡面還帶著血絲,都是讓張揚扔出來的蘋果核給砸的,馬永剛要出手了,他身高體壯,站在那裡如同半截鐵塔一般,馬永剛的實際身高是一米九八,加上戰鬥靴鞋跟的高度,他現在要在兩米開外,二百三十斤的體重,無論身高體重都和張揚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張揚仍然站在那裡,手裡的白毛巾垂落在地上,笑眯眯望著馬永剛:“大個子,你也想練練!”
  馬永剛表情凝重的向前跨出一步。
  張揚贊道:“腰馬合一,不錯不錯,下盤很穩,不知道禁不禁打!”
  馬永剛看了張揚手裡的毛巾一眼,似乎有所忌憚。
  張揚笑道:“想試試我的拳腳?”
  馬永剛點了點頭。
  張揚把毛巾向後一扔,毛巾穩穩掛在了插在大槐樹的菜刀把上,晨風吹過,白毛巾隨風晃了晃,如同一面白色的旗幟,這可不是張大官人要扯白旗,真要是扯白旗也是對方。
  馬永剛雖然身材高大,可動作卻是極其的靈活,他猝然出手,一個毫無徵兆的直拳向張揚打去。
  張揚身體後仰,一掌擋住他的來拳,馬永剛這一拳勢沉力猛,凝聚全身力量所發,張揚硬碰硬接了他的一拳,也不禁贊道:“好!”他並沒有急於反擊,故意想要捉弄一下這個大個子,馬永剛還是有些蠻力的。
  馬永剛的第二拳從左至右一個勾拳。
  張揚躬身躲過,此時馬永剛的左肋下露出一個破綻,張揚順勢一拳砸在他的左肋之上,馬永剛痛得悶哼一聲,護住胸口,連連後退。
  張揚並沒有馬上追趕,笑眯眯道:“不公平,你比我高,比我重,咱們不是一個級別的。”
  馬永剛又是一聲大吼,在場的很多人都來自於他的保安公司,這些人之所以對他如此服氣,主要是因為馬永剛超群的武力,可今天馬永剛先是被張揚砸了蘋果核,現在才剛剛交手,就被張揚佔據了上風,如果今天落敗,以後他還談何服眾?馬永剛再度沖上去的時候,張揚也在同時啟動,但是他的速度超出對方數倍,馬永剛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張揚就已經逼近了他。兩人的距離一旦拉近,馬永剛身高臂的優勢就喪失殆盡。不僅如此,張揚甚至不給他出拳的機會,擋住馬永剛抬起的手臂,一手抓住馬永剛的腰帶,大吼一聲,竟然將二百三十多斤的馬永剛淩空舉了起來。
  馬永剛驚慌失措,張揚將他高舉在空中,怒吼道:“都給我滾出去,誰再敢留在這裡,信不信我把他摔死!”他雙臂一抖,馬永剛諾大的身軀就飛了出去,他只覺著自己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向空中飛去,因為恐懼,馬永剛大叫起來,驚慌中,雙手緊緊捂住了腦袋。
  跟他前來助陣的不是民工就是保安,看到馬永剛被張揚扔了出來,非但沒有伸手去接,反而一個個向後閃開,原因很簡單,馬永剛多大分量,多數人都害怕接不住。
  眼看馬永剛就要落在地上,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他探出手去,抓住馬永剛的身體,向後撤了一步,竟然將馬永剛接住了放在地上。
  馬永剛嚇得臉都白了,後背全都被冷汗濕透。
  那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除下墨鏡,目光盯住張揚。
  張大官人這會兒也來精神了,盯住那名黑衣男子,嘖嘖贊道:“不錯不錯!”
  那名黑衣男子正是剛才從老薑手裡奪下菜刀的那個,這名男子叫任昌元,韓國籍,是韓國跆拳道高手,師從韓國功夫泰斗級大師金鬥羅,和他同來的是日本空手道高手村上忍和他的師弟,兩人這次前來是為了中日韓三國功夫對抗賽,這次活動是為了促進中韓文化交流,由巨龍集團梁康出資舉辦,之前已經來到中國多次,初步把對抗賽定在今年的六月,因為多次來到京城,交了不少的朋友,馬永剛就是其中一個,這次雙方都來了不少人,目的是制訂三國對抗賽的規則,最近都是馬永剛負責接待。他們今天前來是跟著馬永剛過來看熱鬧的,原本並沒有打算出手,可是看到張揚三拳兩腳就把馬永剛給打趴下了,頓時激起了任昌元的鬥志,來到中國就是為了以武會友,遇到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願錯過。
  任昌丁緩緩向張揚走去。
  張揚打量著任昌丁:“西服不錯!”
  任昌丁碎步上前,一拳向張揚攻去,張揚側身閃到一邊,從對方的出手已經看出他所用的是跆拳道,張大官人來到這一時代已經有四個年頭,對跆拳道、空手道都有所瞭解,無非是從中國功夫中演化出去的分支而已,加上他們的一點該進就變成了他們本土的東西。
  任昌丁一個擺腿,張揚靈巧閃過,隨之而來任昌丁又是一記側踢,這記側踢卻是標準的日本功夫,武功發展到最後,殊途同歸,相互之間融匯在一起,和過去的傳統武學已經有了很大不同。不談別的國家,單單是中國本土,武學的演化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張大官人感覺現在看到的武學差的實在太多,如果論到武學門派之複雜現在更勝往昔,可是現在看到的多數武功更注重表演,在過去學習武功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是為了殺敵,更重實戰,可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很多武學已經漸漸沒落了,張大官人認為這種沒落真正的原因在於各門派嚴格收徒標準,更有甚者,許多絕學只傳給親生兒子,還有一個原因,歷朝歷代的統治階級都不提倡百姓尚武,一來二去,中國功夫已經偏離了過去的本質,如今看到的多數武功,說的好聽叫百花齊放,說穿了其實是花拳繡腿,與其說是武功還不如說是舞蹈。
  如果中國功夫還是原來的樣貌,泱泱武功大國,這周邊不入流的小國豈敢用挑戰兩個字。
  任昌元接連出了幾招,可張揚都是在閃避,任昌元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兩人之間實力相差很大,張揚壓根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村上忍嘴裡嘟囔了幾句,他也看出任昌元必敗無疑,看到張揚只是在閃避,就快靠近他的位置,村上忍猝然出手了,他心裡明白,就算加上自己,也不會是張揚的對手,所以才下手偷襲。
  村上忍低估了張揚的速度,他踢向張揚胯下的一腳只抬到了一半,張揚就不知怎麼轉過身來,毫無徵兆,突然就變成了和村上忍面對面,村上忍的瞳孔驟然收縮。
  張揚冷笑道:“麻痹的,老子最討厭別人偷襲我!”一腳踹在村上忍抬起的小腿之上,村上忍痛得向後連連後退,張大官人卻不肯這樣放過他,前跨一步,一拳砸在村上忍的小腹上,趁著村上忍躬身彎腰,反手又抽了這廝一記耳光。
  任昌元趁機從後面跳起來,向張揚的後背一記蹬踹,他彈跳力不錯,跳離地面足有丈許,右腳瞄準了張揚的後心。
  張大官人居然不閃不避,聽由他這一腳踢在自己的身上,張揚當然沒什麼,只當這貨給自己撓癢癢,可任昌元踢中他的後背之後,仿佛踢在一塊堅硬的鐵板之上,震得他身體倒飛了出去,腿骨喀嚓一聲,極其清脆,任昌元先是聽到了這聲脆響,然後才感覺到疼痛,雙腿本想站立,卻感到右腿如同鑽心般疼痛,竟然被張揚的反震之力震得腿骨折斷。任昌元哪還能夠站穩,抱著右腿倒在了地上,哀嚎起來。
  日本人很愛面子,村上忍被張揚當眾打了一記耳光,比殺了他還難受,他大叫了一聲,和他一起同來的師弟,也沖了過來,扔給他一把東洋刀,兩人同時把東洋刀抽了出來,兩把明晃晃的東洋刀瞄準了張揚。
  張揚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攜帶管制刀具是要坐牢的!”
  村上忍和他的師弟同時大吼著,兩人舉刀向張揚沖去。
  張大官人此時居然沒有迎頭沖上去,卻轉身向後方跑去,按理說張大官人可不是臨陣脫逃的人,區區兩把東洋刀他又怎會放在眼裡?
  張大官人不喜歡占別人便宜,可他也不想吃虧,他奔著老槐樹上的那把菜刀跑過去了。可他這一跑,讓其他人產生了誤解,別人都以為張揚被東洋刀嚇住了,戰場之上,士氣是極其關鍵的因素,本來馬永剛這幫人的氣勢已經降到了最低點,可看到張揚轉身就跑,他們的士氣瞬間又激發了起來,連馬永剛都爬起來,抄起一根鐵棍大吼著沖了上去,今天被張揚揍得太窩囊了,要趁著這個機會博回點面子,要用鐵棍在張揚的腦袋上砸出幾個大包才解恨。
  張大官人已經成功來到了老槐樹旁,一把將深深插入老槐樹的那把菜刀給拔了出來!張揚握刀在手,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站在老槐樹下,迎著冉冉升起的紅日,此時天空中霞光萬道,張大官吼一聲,威風凜凜,殺氣騰騰,這一聲大吼震得老槐樹上的樹葉兒雨點般簌簌落下。

  那一百多口子湧向張揚的精裝漢子被張揚的這聲大吼也給嚇住了,愣了一下之後,又一起向張揚沖去。首當其衝的仍然是村上忍師兄弟兩個。
  村上忍第一個來到張揚面前,武士刀刷!地向張揚砍去。張揚看得真切,這東洋刀雖然寒光凜凜,讓人望而生畏,不過卻是沒開刃的,張揚手中菜刀揚起,托!地一聲將來刀震開,只有真刀實槍的和張揚硬拼,才知道張揚雙臂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村上忍手中的武士刀立時拿捏不住,脫手飛了出去,那群人看到張揚只一刀就把村上忍的刀給震飛了,東洋刀飛到空中足有十幾米的高度,落下來要是砸在腦袋上那還了得,馬上嘩!地一下散開了。
  村上忍的師弟也揮刀殺到,他更慘,動作還沒做到位,就被張揚一腳給踹到了南牆根,此時剛剛被震飛的那把東洋刀剛好落在張揚身邊,張揚用菜刀在東洋刀上一撥一拍,那東洋刀如同離弦的利劍一般向前方飛去,馬永剛此時已經退到了圍牆邊,忽然看著這把東洋刀朝自己飛過來了,嚇得木雞般呆在那裡,東洋刀貼著他的耳根飛掠過去,深深釘入他身後的圍牆之上,刀身貫入磚牆,粉屑紛飛,餘勢不歇,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村上忍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家手下一合之將,現在刀又沒了,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應該是走是留,張揚冷笑著向他靠近,揮刀向村上忍砍去,村上忍下意識的縮了縮頭,張揚砍他是假,看到他逃避,刀鋒變換,菜刀平拍在村上忍的臉上,不得不佩服張大官人打人耳光的技巧,就算利用菜刀,拍出的聲響也是驚天地泣鬼神,打得村上忍半邊面孔高高腫起,打完之後,張揚大吼一聲,宛如猛虎下山般向人群中沖去,別看馬永剛一方來的人多,此時卻已經被張揚的強悍表現嚇破了膽子,張揚宛如虎入羊群,這幫人連抗拒的念頭都沒有了,只恨爹娘少給生了兩條腿,撒丫子就跑,只要被張揚遇上,輕則被點穴,重了就是脫臼,一會兒功夫,駐京辦的院子裡已經倒下了三十多人,哀號聲,慘叫聲連成一片。
  張揚追到大門前停下腳步,向呆在那裡的馬永剛點了點頭道:“給鐘新民打電話!”
  馬永剛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又驚又怕,他自問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什麼樣的狠角色沒見過,可今兒見到張揚的這番表現,他服了,其實馬永剛此次前來還是做足準備的,他聽說過八卦門的弟子在張揚手上栽了面兒,不過具體的情況他並不清楚,八卦門在京城武林的地位很高,這種事情他們不會到處宣揚,所以外界知道的一些版本大都是張揚擊敗過八卦門的幾名弟子。卻不知道張揚曾經以一己之力戰勝過八卦門數十名弟子的聯手圍攻。馬永剛叫上任昌元和村上忍幫手其實就是對自身不自信的表現,雖然如此,還是沒有充分估計到張揚的能力。
  馬永剛是帶著必勝之心過來的,卻想不到會輸得這麼慘。
  張揚道:“我不為難你,你只是幫兇,現在馬上給鐘新民打電話。”
  馬永剛咬了咬嘴唇,終於屈服了,他拿起手機撥打了鐘新民的電話,電話接通之後,他把手機遞給張揚。
  鐘新民接通電話之後馬上道:“怎麼樣?人都走了?”
  張揚道:“鐘新民,我是張揚!”
  鐘新民愣了,他皺了皺眉頭,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這電話號碼明明是馬永剛的,怎麼會是張揚說話,他呵呵笑了一聲道:“哪位啊?我好像不認識你。”
  張揚道:“你好歹也是一爺們,在京城也算是有點兒名氣,惹事就別怕事,裝啥別裝逼,你派來的人,全都讓我趕走了,想收房子,你自己來!”
  鐘新民道:“你什麼意思?那房子本來就是我們京北公司的。我告訴你,趁早搬家,不然我上法院起訴你。”
  “隨便,鐘新民,我也告訴你掂量清楚自己的份量,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張揚說完,掛上電話將手機扔給了馬永剛:“帶著你的人馬上給我滾蛋!”
  馬永剛這群人來時威風凜凜,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卻是兵敗如山倒,這邊人剛走,外面就響起了警笛聲,張揚對這一套早已經見怪不怪,他走出駐京辦的大門,望著門外,保衛小馮、廚師老姜扶著市委副書記吳明灰頭土臉的站在外面,其實兩人誰都不想攙扶吳明,丫的身上一股臭狗屎味兒。
  吳明望著張揚,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心裡卻是羡慕嫉妒恨,諸般滋味都交織在一起,羡慕張揚的好身手,嫉妒這廝又出了風頭,恨自己沒人家那個本事。人比人氣死人,吳明自己都嫌棄自己跌份兒。偏偏張揚很關切的來了一句:“吳副書記,趕緊回去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
  當著小馮和老薑的面,吳明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連話都沒多說一句,掙脫了兩人的攙扶,慌慌張張向駐京辦裡面逃去。
  小馮和老薑雖然沒有看到剛才裡面張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勇場面,可從馬永剛那幫人倉皇逃竄的狼狽模樣,已經能夠想像出張大官人剛才威風凜凜的模樣,兩人望著張揚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敬,一己之力擊敗了對方一百多號人,而且是中外聯軍,這樣的武力值不可謂不強大。
  張揚笑了笑道:“都沒受傷吧?”
  兩人搖了搖頭,此時警笛聲由遠而近,三輛警車來到他們的前方停下,張揚讓小馮和老薑先回駐京辦。
  梁聯合先從警車內走了下來,他下車之後習慣性的整理了一下警帽,望著眼前的一片狼藉,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其實馬永剛率領幾車人過來想要強行把駐京辦趕出去的時候,梁聯合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馬永剛這幫人是自不量力,當初八卦門這麼多優秀的弟子前往香山圍攻張揚,最後還不是被他打得落荒而逃,更何況這幫保安加民工的組合部隊。梁聯合現在才出面是因為他覺著事情難辦,兩邊他都認識,幫誰都不好,他本來想一躲了之,可後來聽說戰況激烈,生怕鬧出大事,這才過來看看。
  梁聯合來到張揚面前,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張揚微笑道:“早晚都一樣,反正結果不變。”
  梁聯合望著這廝自信滿滿的目光,心中暗自感歎,麻痹的,這就是實力,論到單打獨鬥他還真見過能比張揚更強橫的主兒,就算是他的師父,八卦門掌門史滄海,如果和張揚真正交起手來,還不知最後鹿死誰手呢。
  梁聯合和張揚一起緩步向駐京辦內走去,看到那兩扇倒在地上的大鐵門,看到散亂一地的棍棒,梁聯合已經能夠想像到剛才戰況之慘烈,他低聲道:“有沒有人受傷?”這裡是他的轄區,梁聯合當然不希望有人受傷。
  張揚道:“有一個韓國人骨折了,不過是他踢我摔倒後骨折的,跟我沒關係。”
  梁聯合看到了圍牆上那把東洋刀,示意跟他前來的員警取證,來到院子裡的老槐樹前,梁聯合望著那柄深深樹幹裡的菜刀,伸手握住刀柄,想把菜刀給拽出來,想不到菜刀插得太深,一下沒拔出來,梁聯合尷尬的笑了一聲,改成雙手,搖晃了一下,方才把菜刀給拔出來,他將菜刀也要交給員警。
  老薑看到了,慌忙跑過來道:“別介啊,這是我的切菜刀,我用了好幾年了,順手著呢!”
  張揚向梁聯合笑道:“梁局,這菜刀又不是管制刀具,沒必要沒收吧?”
  梁聯合聽到張揚這樣說,也給了他一個面子,點了點頭道:“把菜刀收好了。”他將菜刀遞給了老姜,老薑拿著菜刀回廚房去了。
  梁聯合是沒看到剛才張揚用菜刀對付東洋刀的場面,如果他看到了,一準要把菜刀給收繳。
  張揚邀請梁聯合去裡面喝茶,梁聯合搖了搖頭,他這次來是為了公務,可不是來敘交情的,梁聯合臨走之前,提醒張揚道:“在法律上,鐘新民是占理的,你們衝突下去,最終的結果只能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張揚道:“那就打官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想玩什麼我奉陪到底。”
  梁聯合知道這廝從來都不是個服軟的脾氣,唯有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駐京辦。
  梁聯合離開駐京辦沒多久,就接到了鐘新民的電話,鐘新民在電話中就抱怨起來了:“老梁,那一帶是你的轄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管?”
  梁聯合裝糊塗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鐘新民道:“我派人去收房子,結果他們南錫駐京辦不但不給我們房子,還對我派去的打出手,有三十多人都被打傷了,還有,我的兩位外國貴客也受到了傷害,韓國客人的腿骨都斷了。”
  梁聯合心說你活該倒楣,老子早就勸過你了,可你就是不聽,梁聯合還是不偏不倚的,他歎了口氣道:“新民,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交情到底怎麼樣,不用我來強調了,今天這件事,是你不對在先,你派去一百多號人,人家南錫駐京辦裡只有四個人,結果呢,你這一百多傷了三十多,還是被張揚一個人打的,你自己琢磨琢磨,傳出去是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卷七 第687章 被利用
  鐘新民當然覺著難堪,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麼多人被打得狼狽而歸,鐘新民怎麼都想像不到張揚的戰鬥力會達到如此變態的級數,真正讓他頭疼的是幾位外國友人,人家是過來準備中日韓三國對抗賽的,可今天也被張揚一併給揍了,最慘的是任昌元,右腿骨折,已經在醫院打上了石膏。
  鐘新民嘴上不肯服軟,大聲道:“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得告他,告他傷害罪。”
  梁聯合道:“新民,你要是聽我一句話,這件事別鬧下去了,大家坐在一起談談,把這件事說清楚,這一帶是我的轄區,你多少也得給我一點面子。”
  鐘新民聽梁聯合這樣說也不說話了。
  梁聯合道:“新民,我覺著你不是這樣的人,沒事你得罪張揚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鐘新民笑了一聲道:“哪有什麼事情!”他不好把梁康給賣出來,其實鐘新民現在心中已經有些後悔了,為了五百萬,現在鬧成了這個狀況,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沒想到張揚這塊骨頭那麼難啃。
  梁聯合猜到鐘新民肯定有事情瞞著他,不過鐘新民既然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問,梁聯合道:“這樣吧,我當個中間人,你定個時間,明天我約張揚見個面,事情老這麼懸著也不行,鬧到最後,你們不好看,我這個分局長也顏面無光,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兩不相幫,大家還是面對面把話說清楚。”
  鐘新民這次沒有拒絕梁聯合,他沉吟了一下,低聲道:“今天中午我有時間。”
  梁聯合沒想到鐘新民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更沒有想到他連明天都等不到,今天就要約張揚見面,他點了點頭道:“好,那就中午十二點,粵海閣,我來做東!”
  鐘新民之所以放下態度要和張揚馬上見面是有原因的,他今天派去的這麼多人,有三十多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有肢體麻木的,有關節脫臼的,最麻煩的是,這幫人送到醫院之後,醫院對他們的傷情一籌莫展,一位京城名醫看過之後,斷定其中的一部分人是被人用獨門手法制住了穴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把這些人治好,必須要請到張揚。這也是張大官人故意設下的套,有這件事存在,不信你鐘新民不乖乖的過來找我。
  張揚也是有政治智慧的,這廝不僅僅在武鬥中表現的強悍,從王學海口中得知鐘新民堅決收回駐京辦的原因是為了梁康的五百萬,梁康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是張揚沒有揭穿這件事,你梁康不是以為躲在背後搗鼓些陰謀詭計無人知道嗎?我就讓你保持這種優越感,想坐山觀虎鬥?我就讓你開心的看,早晚你會犯在我手裡。
  不過張揚有件事還是想不通的,就為了一幅畫,梁康會對自己恨成這個樣子,甚至不惜花費五百萬挑唆鐘新民來對付自己?這位京城公子的肚量是不是太窄了一些?
  世上的事情總是那麼巧,就在張揚回想自己因何會與梁康發生矛盾的時候,泰鴻總經理姬若雁登門拜訪他來了。
  姬若雁開著一輛寶藍色的賓士小跑,來到駐京辦大門外,看到兩扇門倒在地上,一時間愣住了,她把車停在門口,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女強人范兒十足,本來她的身材就高,今天又穿上了一雙足有七釐米的高跟鞋,更突出了美腿修長,深紅色的寬邊眼鏡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向院子裡看了看,看到張揚唇角露出一絲柔美的笑意:“張主任,這兒是怎麼了?末日來臨嗎?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張揚笑道:“姬總來了!”因為姬若雁和梁康的關係,張揚對她此時的到來產生了一些戒心。
  姬若雁很小心的走了進來,高跟鞋踩在倒在地上的大鐵門上發出篤篤的聲響,來到張揚面前,張大官人都不由自主揚起頭來,然後又低下頭去看著姬若雁的那雙高跟鞋:“我說,你給我們這些老爺們一點自尊好不好,別老讓我仰視你。”
  姬若雁格格笑道:“那好,我回頭把這雙鞋子脫了!”
  張大官人咀嚼著這句話,好像有種勾引他的味道,這貨也不是吃素的,咧開嘴笑道:“你要是不脫,我幫你脫!”這話就有點騷擾姬若雁的意思了。
  姬若雁俏臉翻紅,兩片紅唇撅了撅顯得嬌俏可人,啐道:“張主任,你就會欺負女孩子。”姬若雁何許人也,她在商場之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男子沒見過,張揚騷擾味道十足的話,她又怎能聽不出來,不過姬若雁這句話把自己形容成一個懵懂的女孩子又有賣弄風情之嫌。
  張揚嘿嘿笑著,這笑容耐人尋味,總之不是好笑。
  姬若雁望著張揚,利用高跟鞋在身高上壓倒了張揚,可在氣場上卻無法將之壓制。姬若雁一雙明眸秋波蕩漾:“張主任知道我來找你什麼事情?”
  張揚笑道:“敘舊?”
  姬若雁道:“男丈夫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
  張揚道:“我說過什麼了?”
  姬若雁道:“你答應給我寫的那幅字……”她知道張揚在裝傻。
  張揚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幅字啊,寫好了!”
  “寫好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去會客室坐坐,我這就給你拿!”
  姬若雁來到會客室內,張揚讓門衛小馮給姬若雁泡了杯茶,自己則回到房間內拿了事先寫好的那幅字來到姬若雁身邊。
  姬若雁對張揚寫得字還是充滿了期待的,輕聲道:“打開給我看看!”
  張揚把那幅字在桌面上展開,姬若雁站起身,卻見那條幅之上只有三個字——長恨歌!姬若雁頓時呆在那裡,愣了一會兒,方才格格笑了起來,這廝真是奸猾,自己讓他寫《長恨歌》,他居然只寫了三個字,姬若雁充滿嘲諷道:“張主任果真是惜字如金啊!”
  張揚道:“你讓我寫長恨歌,我便寫長恨歌,說實話,那首詩太長,白居易的東西太絮叨,寫來寫去,精髓還是在這三個字上,再說了,你想要的是我的字,又不是那首詩,你說是不是啊?”
  姬若雁歎了口氣道:“張主任啊張主任,都說我們為商者斤斤計較,可看看你,比我們還要會算計。”
  張揚微笑道:“你混商場,我混官場,不學會點算計,早晚都得被別人算計。”
  姬若雁聽出他話裡有話,輕聲道:“張主任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不如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夠幫的上忙?”
  張揚道:“沒什麼大事。”
  “我不信,你們駐京辦大門都成那樣了,可不像沒事發生。”姬若雁頓了一下又道:“誰這麼厲害,居然把你們大門都給拆了?”
  張揚笑道:“你和梁康是什麼關係?”
  姬若雁白了他一眼道:“你一大男人怎麼這麼八卦!”
  張揚道:“我關心的不是他,是你!”
  姬若雁佯裝聽不懂道:“你什麼意思啊?”
  張揚道:“像你這種女孩子身邊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姬若雁笑道:“這話更讓我糊塗了。”
  張揚道:“我看他對你挺好的,願意花五十萬買畫取悅你的男人,要說心裡對你沒點想法根本不可能。”
  姬若雁道:“朋友之間不可以嗎?”
  張揚道:“咱倆也算是朋友吧,可你要是讓我花五十萬,別說五十萬了,你讓我花五百給你買東西我都捨不得。買點東西,我一月工資就沒了,讓我喝西北風啊!”
  姬若雁格格笑了起來。
  此時張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電話是梁聯合打來的,卻是梁聯合邀請他中午一起吃飯,聽說鐘新民也會前來,張揚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鐘新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張揚很爽快的答應了梁聯合的邀請,有些事必須要解決,他不想一味的拖下去。
  掛上電話,他笑著向姬若雁道:“姬總,中午有沒有空?”
  姬若雁眨了眨眼睛:“沒安排什麼特別的事情。”
  “那就好,中午咱們一起去粵海閣吃飯。”
  姬若雁道:“粵海閣消費可夠高的,你那點兒工資估計兜不住,還是我請你吧。”
  張揚笑道:“咱們誰都不用掏錢,只管去吃飯。”
  姬若雁道:“跟著你去吃白飯,那我多沒面子?”
  張揚道:“你一活生生的大美女陪著我過去就是給他們面子,姬總,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姬若雁笑著咬了咬櫻唇,望著那幅長恨歌,點了點頭道:“就沖著這三個字,我也得答應。”
  中午十二點整,張揚坐著姬若雁的賓士小跑來到了粵海閣,他們在門前停車的時候,京北公司的鐘新民也剛巧來到,和鐘新民一起前來的還有馬永剛,鐘新民和張揚之前並沒有見過面,彼此都不認識,但是馬永剛認識張揚,通過早晨的事情,他對張揚的印象這輩子也不可能磨滅。下車的時候,馬永剛已經悄悄向鐘新民說了一聲。
  鐘新民向張揚望去,張揚也朝他看了看,鐘新民也是一個大個,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的樣子,他也是行伍出身,舉止中明顯帶著軍人風範。
  張揚和姬若雁一起下車,姬若雁下車前特地從後備箱內拿了一雙平跟鞋換上,這是特地為了配合張大官人的身高。姬若雁沒有注意到鐘新民,她向張揚道:“待會兒你怎麼介紹我啊?”
  張揚樂道:“就說你是我女朋友。”
  姬若雁格格笑道:“真是拿了人家的手軟,要了你一幅字,我就得給你當女朋友啊?豈不是太不划算了!”
  張揚笑道:“我也就是口頭上占點便宜,肢體上絕不會有任何的冒犯!”
  姬若雁道:“既然當女朋友就當得像一點,還是我冒犯你吧!”她很大方,挽住了張揚的手臂,兩人說說笑笑的向粵海閣門口走去。
  鐘新民和馬永剛站在門口,兩人沒有急於走入酒店內。
  姬若雁走近之後才看到了鐘新民,她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鐘總?”從她驚奇的表情,顯然沒有想到今天一起吃飯的人會是鐘新民。
  鐘新民微笑道:“姬小姐也來這裡吃飯?真巧啊!”鐘新民心中極為詫異,他和梁康的關係不錯,也知道梁康正在追求姬若雁,他們甚至一起吃過飯,作為一個旁觀者鐘新民本以為梁康和姬若雁已經是一對,可今天卻看到姬若雁挽著張揚的手臂走過來的情景,鐘新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終於明白梁康為什麼要花五百萬去買那塊地,開始他以為梁康是為了事業的發展,可現在看來梁康的目的就是要把駐京辦從那裡趕出去,他是為了私怨。鐘新民有種被人利用的感覺,梁康和張揚之間看來是因愛生恨,自己不明就裡,卻稀裡糊塗的被他牽涉進來,和張揚對立,鐘新民雖然實力不如梁康,可他從不認為自己比梁康傻,搞到現在這種局面,鐘新民難免會有些憤懣。他望著張揚故意問道:“這位是……”
  張揚笑道:“張揚!”
  鐘新民道:“原來是張主任,我是鐘新民!”
  “哦,原來是鐘總!”張揚向他伸出手去,兩人心裡都明白對方在裝腔作勢,可誰也沒點破對方,彼此握住對方的手晃了晃。
  剛巧這時候梁聯合出來了,看到他們兩人握上手了,不覺笑了起來:“兩位都挺守時,你們見過了,好,省得我再給你們作介紹了。”
  幾個人一起上樓,馬永剛被張揚嚇怕了,這次如果不是老鐘新民要求,他是不會跟著一起過來的,偶然和張揚的目光相遇,他馬上就低下頭去,張揚犀利的目光讓他想起那柄向他飛擲而來的武士刀,利刃貼著耳邊深深刺入磚牆的情景至今在馬永剛的心裡揮抹不去。
  梁聯合招呼大家在房間內落座,他微笑:“今天下午我特地請了假,咱們可以好好喝上幾杯。”
  張揚淡然笑道:“梁局約我前來好像不是為了喝酒吧?”
  梁聯合哈哈笑道:“喝酒為主,交流感情為輔。”
  張揚的目光落在鐘新民的身上,在鐘新民看來,這廝的目光咄咄逼人,其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鐘新民的膽色比馬永剛要壯的多,毫無懼色的和張揚對望著。
  梁聯合看到兩人又對視上了,慌忙打岔道:“今天我約你們過來的目的,大家都清楚,新民、張揚,你們都是我的老朋友,今天能來就是給我面子,吃飯之前,我還是先把事情給說開了。”梁聯合意識到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中午的飯肯定吃不高興。有些話,還是說在前頭的好。
  張揚笑道:“梁局,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你說了!”他盯住鐘新民道:“鐘總,我們南錫駐京辦租用了你的地方,這些年來可曾少給過你租金,有沒有發生過拖延租金的事情?”
  鐘新民淡然道:“張主任,你應該首先搞清楚一個事實,這塊地是屬於我的。京城地方大著呢,你們駐京辦又不是沒有錢,我賠付了你們雙倍租金,你們想租哪兒就租哪兒?為什麼非得認准了我的地方?”鐘新民說話還算客氣,這是因為張揚今天早晨大發神威把他派去的一百多號人都給打了,多少對鐘新民有些震懾作用,不然他肯定會說你他媽賴在我的地方幹什麼?

  張揚道:“鐘總最近有沒有到我們駐京辦去過?”
  鐘新民搖了搖頭,他公司這麼多業務,駐京辦所占的地方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他哪有時間光顧那裡。
  張揚道:“如果有時間你還是去一趟,去年我們花在裝修上的費用就有一百九十七萬,這是裝修費用統計單。”張揚把帶來的單據推了過去。
  鐘新民拿起看了一眼,不屑的笑了笑道:“張主任什麼意思?難道你們還要讓我承擔裝修費用?”
  張揚又拿出了一張紙:“在駐京辦裝修之前,駐京辦前主任史學榮專門徵求過貴公司的意見,裝修也是獲得你們公司同意的,這是同意書,上面還保證三年內不會有特別的變動。”
  鐘新民看了看那張紙,上面的確是這麼寫的,不過這同意書並不是他簽發的,而是行政科的嚴開金,鐘新民在紙上敲擊了一下道:“你看清楚,上面還有標注,如無特別事務發生。”
  張揚道:“鐘總這麼說我也無話好說,不過,今天咱們既然能夠坐在一張桌子上,話還是說明白了好,我們去年裝修費用一共投入了近兩百萬,現在裝修好了不到半年,你就讓我們搬走,雖然賠付了一部分違約金,可是仍然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鐘新民道:“你想怎麼辦?”從一開始的拒絕和張揚談條件,到現在主動讓張揚提出條件,鐘新民在悄然之中已經有所轉變,促使他轉變的第一件事,是馬永剛這幫人前往收房被打,第二件事卻是因為姬若雁,看到姬若雁和張揚舉止親密,鐘新民才明白梁康要對付張揚的真正原因,他有種被人愚弄的感覺,他開始萌生退意,這趟渾水他不想趟了。
  張揚道:“鐘總如果執意要收回那塊地,我們可以離開,但是你必須負擔我們的裝修費用,違約金我可以做主不要,但是這一百九十七萬的裝修費我不能不要,不是我貪心,你知道的,我們政府部門,必須要做到帳目清楚,我就這麼走了,回頭跟市里怎麼交代?放任近二百萬的國有資產流失,這可是大罪,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鐘新民冷笑道:“一百九十七萬,張主任的口氣真是很大啊!”
  張揚道:“你也可以不給,那就維持原狀,我們繼續在這裡辦公,按照裝修同意書上所說的三年,租金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等期限滿了,你們不願續約,我們二話不說收拾東西馬上走人,但是必須要給我們一個月的緩衝期,不能說搬就搬,怎麼也得讓我們有些準備。”
  鐘新民道:“真是笑話,我的地,我居然沒有發言權?”
  張揚道:“為人經商最重要的就是一個信字,我不知道鐘總急著收回這塊地做什麼,如果鐘總真的必須要收回,我沒意見,但是不可以過於損害我方的利益,我自問在這件事上拿出了足夠的誠意。”
  鐘新民道:“誠意?你到我們公司來先把嚴開金給打了,我們派人去收房,你又……”
  張揚打斷他的話道:“我一個人又把他們一百多人給打了,鐘總,如果沒有誠意我根本就不會過來跟你談判,嚴開金挨打,是因為他出言不遜在先,而且放言要打我耳光,只不過他出手比我慢,如果換成了其他人,肯定早就遭了他的耳光,至於你派來的那幫人。”張揚的目光盯住馬永剛:“大個子,今天是不是你開吉普車把我們駐京辦的大門給撞了?還把我們駐京辦的三個人從裡面扔了出去?”
  馬永剛的嘴唇囁嚅了一下:“那啥……地方本來就是我們公司的,讓你們走,天經地義。”
  張揚道:“鐘總,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如果不是我還禁打,現在我已經被扔到了大街上。”
  鐘新民道:“他們去駐京辦並沒有惡意!”
  張揚哈哈笑道:“一百多口子人氣勢洶洶的來到駐京辦,把門敲得震天響,這位大個子開車就把大門給撞開了,這還叫沒惡意,鐘總,我真是佩服你的邏輯。”
  鐘新民道:“可是現在受傷的是我們的人!”
  張大官人道:“他們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
  “你!”鐘新民看到這廝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嘴,氣就不打一外來。
  梁聯合及時插口道:“開酒,咱們邊喝邊說。”
  張揚卻道:“還是先說清楚,鐘總,我把解決辦法都擺出來了,你到底怎麼選?”
  鐘新民心說讓我給你們一百九十七萬,門兒都沒有,他現在已經相當後悔了,為什麼要被梁康利用,沖著梁康的五百萬他放出了狠話,一定要讓駐京辦搬家,可現在他已經清楚張揚這塊骨頭不好啃,可說出去的話,自己要是反悔,面子上也說不過去。鐘新民斟酌了一下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這塊地我有用處,必須要收回,考慮到你們裝修花了不少錢,現在收回會帶給你們一定程度的損失,這樣,我再拿出三十二萬,算上應該付你們的違約金,一共五十萬,你看怎麼樣?”鐘新民已經做了相當的讓步,他雖然沒到駐京辦去看過,可是駐京辦的裝修宣稱一百九十七萬,其中的貓膩太多,至少要擠出一半的水分,鐘新民認為他拿出三十二萬已經足夠誠意,他又補充道:“期限上我可以寬限一個星期。”
  張揚搖了搖頭道:“鐘總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
  鐘新民道:“那你說清楚。”
  張揚道:“除非你拿出一百九十七萬,搬家的事情免談!”
  鐘新民也火了,自己主動讓步,這廝卻仍然咄咄逼人,真以為老子好欺負嗎,他冷冷道:“既然這樣,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梁聯合看出又要談崩,慌忙道:“先吃飯,先吃飯,大家都冷靜考慮考慮,回頭再說。”
  姬若雁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為了這件事值得傷和氣嗎?鐘總,雖然我是個旁觀者,我覺著這件事你們不對。”
  鐘新民暗道,你和他關係如此親密,你當然向著他說話。
  姬若雁微笑道:“鐘總,我說話直接了一些,得罪的地方還望包涵,駐京辦我去過,裝修的的確不錯,可照我看也值不了一百九十七萬,但是政府工程往往都是這樣,既然這筆錢花了出去,張主任身在其位,對黨和政府就得有個交代,有駐京辦在,就等於這一百九十七萬的國有資產沒有流失,現在鐘總只願意拿出五十萬,雖然裝修可能只值這麼多,但是張主任怎麼向上頭交代?則一百四十七萬的差額讓他管誰要去?一百多萬的國有資產流失,真不是小事兒。”姬若雁這句話說的很在理。
  張揚笑眯眯看了姬若雁一眼,關鍵時刻她幫自己說的這句話可謂是說到了點子上。這廝裝腔作勢的發出了一句感慨:“我們這些國家幹部難啊!寧願虧自己,也不能虧國家。”
  梁聯合適時讓人倒酒,雙方各執己見,談判已經陷入僵局,今天這個場面是他擺出來的,如果當場翻臉,梁聯合的臉上最不好看,他的目的是趕緊吃飯,只要不當場打起來,你們回頭愛咋地咋地,老子不攬這麻煩事。
  張揚和鐘新民的控制力也都很強,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什麼心思彼此都明白,張揚要給市里一個交代,鐘新民所為的是一個面子,兩人雖然談不攏,但是也都沒有當場翻臉的意思,張大官人也不是那種四處樹敵的人,鐘新民自從明白自己被梁康利用了,現在他正後,不過他們有些話還是不方便說,不是因為梁聯合而是因為姬若雁,鐘新民搞不清姬若雁和梁康、張揚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張揚心裡明白姬若雁和梁康關係曖昧,這件事就是因她而起,他之所以請姬若雁過來,就是為了氣氣梁康,你他媽不是使壞嗎?我也讓你不好受。
  這頓飯氣氛很沉悶,大家好歹平平安安的吃完了這頓飯,梁聯合心中如釋重負,謝天謝地,今天總算沒當場打起來。
  在停車場告辭的時候,張揚讓姬若雁先回到車上等他,鐘新民來到張揚的面前,低聲道:“張主任不妨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馬永剛在一旁咳嗽了一聲,他還想著那三十多人被張揚制住穴道的事情呢。鐘新民和張揚條件沒談攏,那些手下怎麼辦?
  鐘新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終於還是提起了這件事:“張主任,我們公司的那些人被你制住了穴道,你看……”
  張揚笑道:“我跟你去看看!”
  鐘新民沒想到張揚答應得如此痛快,他點了點頭。
  張揚回到姬若雁身邊,讓她先回去,自己要跟鐘新民去他那裡,姬若雁笑著提醒他道:“小心到了人家的地盤上,他們群起而攻之,把你胖揍一頓。”
  張揚笑道:“諒他們沒那個膽子。”
  張揚上了鐘新民的林肯,汽車啟動之後,鐘新民道:“七十萬!”他還是打算花一筆錢買一個面子,反正這塊地梁康給他五百萬,刨去這塊地本身的價值,他還是可以略有盈餘的。
  張揚道:“錢這個東西,幾乎每個人都喜歡,可是有些錢能拿,有些錢不能拿,鐘總應該明白我再意思。”
  鐘新民臉色一變:“我不明白!”心中卻隱然猜到張揚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和梁康的交易。
  張揚道:“剛才人太多,有些話我不方便說,我聽說有人拿五百萬給你買這塊地。”
  鐘新民有些驚詫的看了張揚一眼,這廝的消息果然靈通,自己和梁康之間的交易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卻不知他是從何而知的。鐘新民淡然道:“傳言罷了,這塊地是我自己要用。”
  張揚道:“鐘總,我今天之所以過來,就是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否則我根本不會過來,你的那三十多名受傷員工與我何干,讓他們自生自滅就是。
  鐘新民道:“他們如果有什麼閃失,恐怕你也要承擔法律責任吧。”
  張揚笑道:“真要是鬧僵了,大家一拍兩散,誰勝誰輸只有公堂上見個真章,我從來都認為,面子不是靠人給的,是靠自己掙回來的,誰找你要這塊地,我也查到了,鐘總和這件事本來沒有關係,你硬要摻和進來,就證明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鐘新民道:“想和我做朋友你會跑到京北打了我的人?”
  張揚道:“我給你一個建議,駐京辦的那件事到此為止,明年開始租金我給你漲五成,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要跟我們駐京辦續約五年。”主動給鐘新民漲租金代表著張揚的誠意,這樣做就能夠讓鐘新民在外面有了面子。
  鐘新民沉吟了一會兒道:“你以為我會答應?”
  張揚道:“你可以不答應,但是合約到期之前我們絕不會搬走,反正我們的合約到今年年底為止,打官司我們奉陪,要是來硬的,我一樣奉陪。”鐘新民咬了咬嘴唇:“這樣的話,我很難做!”
  張揚道:“不是我讓你難做,而是有人讓你難做,鐘總有沒有覺著自己被別人利用了呢?”這句話正戳中鐘新民的痛處,他低聲道:“三年!”
  張揚的唇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三年就三年!”
  應張揚的要求,鐘新民把那些受傷的人全都弄到了馬永剛的保安公司,張大官人來到現場之後,給這三十多個人解穴,復位,一會兒工夫,這三十多名壯漢全都恢復了正常。
  張揚幫人解穴復位的時候,馬永剛和鐘新民就在一旁看著,馬永剛向鐘新民低聲道:“高手,絕頂高手!”馬永剛誇張揚的確走出於真心,不過他也有心眼兒,自己今天被打得這麼慘,臉都丟盡了,過去整天吹自己如何如何厲害,可帶領一百多人過去還是被人打得屁滾尿流,他突出張揚厲害才能證明自己敗在他手下不冤,不是自己沒本事,是人家太厲害。
  鐘新民當然知道馬永剛的意思,淡然笑了笑道:“你能在他的手下撐幾招?”
  馬永剛歎了口氣道:“我撐不過十招!”這話就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了,事實上他連一招都撐不住。
  張揚把那幫人治好之後,洗了洗手,鐘新民主動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方毛巾,這就充滿了示好的意思,任何時代任何社會都依靠實力說話,在漸漸認識到張揚的實力之後,鐘新民的態度明顯開始改變,當然真正的原因還是從他意識到被梁康利用開始。
  張揚笑道:“你養了不少打手!”
  鐘新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這些人中有不少是我的戰友,過去我是當兵的,復員之後才做起了生意,過去的一些戰友聽說我賺了些錢,於是就過來投奔我,人家大老遠來了,我總不能將他們拒之門外,可是我的公司也的確用不了這麼多的人,後來和馬永剛商量了一下,我出資金由他出面成立了一個保安公司,承接各單位的安防工作,開始的時候入不敷出,可這兩年隨著各單位對安全重視,我們的保安公司也越來越受歡迎,早就扭虧為盈了。”

  張揚道:“不錯,自己賺了錢還幫助了過去的戰友,你還蠻有愛心的。”
  鐘新民道:“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為了錢!”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和張揚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兩人不知道為什麼同時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很大聲。
  馬永剛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兩位,心說這世界變化太快了,剛才還橫眉冷對的兩個人,怎麼就突然一笑泯恩仇了呢?馬永剛正在納悶,忽然感覺到一股森然的冷意,他轉過身去,卻見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日本青年緩步走了進來,正是村上忍的師弟藤原尊寺,藤原一步步走向張揚,陰冷的目光籠罩住張揚,其中充滿了殺機和仇恨。
  鐘新民愣了一下,他和張揚之間終於達成了共識,本以為這件事可以就此結束,可看到藤原尊寺的出現,他忽然意識到,就算他肯罷手,日韓雙方的高手未必肯就此作罷。
  藤原尊寺在距離張揚一丈左右的地方站定,一揚手,一封信向張揚激射而去,在這麼短的距離能夠將輕飄飄的信封投擲出如此的速度,他的武功顯然要在師兄村上忍之上。
  張揚一把接住那封信,拆開一看,卻是日方高手服部一葉向他下得戰書。
  時間,明天傍晚六點,地點,箭扣長城刀把樓。
  藤原尊寺聲音冰冷道:“明天六點,家師準時恭候大駕!”
  張揚皺了皺眉頭:“你老師是哪個?”
  藤原尊寺道:“你可以不去,但是必須要向我師兄下跪道歉!”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說你們這幫小日本怎麼就這麼不知死活,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他媽也不看看站在誰的地盤上?信不信我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藤原尊寺傲然仰起頭,絲毫不怕張大官人的恐嚇。
  張揚擺了擺手道:“趕緊滾蛋,告訴你那個什麼家師,明兒我准去!”
  藤原尊寺轉身就走。
  依著張大官人的脾氣真想沖上去給這個小日本兩大嘴巴子,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人家是來送信的,咱得講究點大國風範。
  鐘新民看著張揚手裡的那封挑戰書,他當然明白這件事全都是他一手挑起的,不過他當時只是讓馬永剛帶著保安公司的人去解決這件事,並沒有讓日韓兩國的高手出面,現在他和張揚的矛盾終於得到了解決,可是日本韓國兩國的高手被張揚打了,他們都引以為奇恥大辱,公開向張揚挑戰,這事已經不是鐘新民能夠控制的了。
  鐘新民道:“要不,我回頭去找服部先生解釋一下?”
  張揚笑道:“解釋什麼?你不是要組織中日韓三國對抗賽嗎?不用組織了,明兒我就跟他們對抗對抗!”
  說話的時候任昌元的師弟也過來了,任昌元是受傷最重的一個他從後面踹張大官人,結果被張揚把腿骨都震斷,任昌方是韓國武學泰斗金鬥羅的學,雖然是個記名弟子,怎麼是被金鬥羅承認過的,他挨了打,師門當然要出面,不過金鬥羅沒來,向張揚挑戰的是金鬥羅的師弟李道濟,張大官人答應的也很乾脆,讓李道濟明天也去箭扣長城刀把樓,零打零敲的太麻煩,張大官人喜歡快刀斬亂嘛,乾脆來個決鬥大批發,日本高手、韓國高手,你們一塊來吧,來一個我揍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讓你們知道功夫的起源在哪兒,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中國功夫的厲害。
  鐘新民看到日韓高手輪番向張揚挑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人是他們引過去的,他和張揚之前雖然有矛盾,可他的確沒想過要依靠外國高手來解決,鐘新民忍不住瞪了馬永剛兩眼,這貨輕重不分,如果被外人知道,豈不是認為他們這幫人是漢奸?
  張揚倒沒說什麼,把那幫人治好之後,向鐘新民告辭。
  鐘新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他親自開車把張揚送往駐京,不為別的,就是想單獨向張揚解釋一下。汽車來到駐京辦門口,鐘新民把車停下道:“張主任,我真不知道那些日本人和韓國人跟過來。”
  張揚笑道:“我分得清楚。”
  鐘新民覺著張揚不相信自己,有些著急道:“我最恨的就是日本鬼子,我寧願死也不可能當漢奸啊!”
  張揚道:“沒那麼嚴重吧。”
  鐘新民道:“這事兒弄得我挺窩囊,搞得我跟漢奸似的。”
  張揚道:“沒事,真沒事,你當過兵,咱們中國的軍人都很爺們,也都很血性,我相信這事跟你沒關係。”
  鐘新民道:“你真相信我?”
  張揚點了點頭,他看到外面查薇正騎著她那輛紅色光陽駛了過來,他笑道:“鐘總,謝謝你送我啊,要不,去我們駐京辦喝茶?”
  鐘新民笑道:“改天吧,不打擾你了。”他看出那漂亮女孩子肯定是奔著張揚來的。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鐘新民叫住他:“張主任,續約的事情我會讓人儘快辦妥!”
  張揚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查薇看到張揚,老遠就向他摁響了喇叭。
  摩托車加速朝張揚開過來,作勢要撞他,想不到張大官人騰空就跳了起來,嗖!地一下從查薇頭頂上飛了過去,等查薇意識過來,這廝已經竄到了摩托車的後座上,雙臂緊緊箍在了她的纖腰之上。
  查薇嗔道:“你屬猴的啊?沒事就上躥下跳的。”
  張揚樂呵呵從車上下來:“要不是我身手靈活就被你給撞了。”
  查薇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啊,撞傷了你,我包你醫藥費,我照顧你。”
  張揚道:“要是我被你撞殘了呢?你是不是照顧我一輩子?”
  查薇道:“你要是殘廢了,我得考慮,本姑娘還沒結婚呢,要是被你這殘廢拖累著,以後哪還有幸福可言?”
  張揚歎了口氣從摩托車上下來:“現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屬於那種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難的。”
  查薇呸了一聲:“那是我沒遇到值得我共患難的。”
  張揚笑眯眯道:“要是遇到了呢。”
  查薇道:“要是遇到了,我把命給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張大官人表情誇張道:“至於嗎?什麼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查薇道:“你懂什麼?”
  張揚出去辦事的功夫,駐京辦的大門已經修好了,兩位副主任和駐京辦的幾名工作人員也回來了,所有人都聽說張主任以寡敵眾把京北公司的那幫人全都趕走了,都是異常興奮,現在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看到張揚回來了,駐京辦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圍著張揚問長問短。
  吳明站在二樓的陽臺上,望著張揚被眾星捧月的情景,心中實在有些不是滋味,這廝咋就那麼好命?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一人給占了。想想自己也真是例黴,被人扔了狗屎不說,還被人像扔狗屎一樣扔出了駐京辦門外,公平的來說,吳明也為了捍衛駐京辦的利益而勇敢抗爭,只不過力量有些薄弱,吳明過去一直都看不起依靠武力的人,可現在他忽然發現,有些時候武力比智慧還要重要。
  駐京辦副主任于海林來到張揚面前,他最關心的還是駐京辦的搬遷問題,雖然張揚今天把京東公司的那幫人都給打走了,可這個社會並不是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地方畢竟是京東公司的,鬧到這種地步,最後很可能要經過法律途徑解決,他們仍然免不了要搬家。于海林低聲道:“張主任,談判的情況怎麼樣?”
  張揚輕鬆笑道:“解決了!”
  于海林將信將疑道:“你是說,咱們不用搬家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用搬,這兩天就會敲定續約的細節。”

卷七 第688章 軍事禁區
  駐京辦的工作人員聽到這一好消息。同時歡呼起來。
  老薑樂呵呵道:“張主任,您吃飯了沒有?我去給您準備。”
  張揚向查薇看了一眼道:“簡單弄幾道小菜。”
  老薑答應了一聲:“張主任,我給您弄個最拿手的清蒸魚嘗嘗。”
  張揚抬頭向二樓看了一眼,吳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張揚邀請查薇去接待室喝茶的時候,邱鳳仙也來了,看到查薇在這裡,邱鳳仙才些驚奇,其實下午的時候她們兩人在一起逛街,本來邱鳳仙約她一起吃晚飯的,可查薇說有急事要辦,搞了半天居然是來這裡找張揚,邱鳳仙不覺笑了起來,查薇見到她也覺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鳳仙姐,真巧啊。”
  邱鳳仙道:“我特地來找張揚的。
  張揚笑道:“邱小姐找我什麼事?”
  邱鳳仙道:“我聽說你和京北公司發生了衝突?”
  張揚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怎麼你也知道了這件事?”
  其實邱鳳仙早就聽說了這件事,下午和查薇一起逛街的時候就跟她提過,這也是查薇匆匆來到駐京辦探望張揚的原因,她心底深處還是很關心張揚的。
  張揚邀請她們兩人在根雕茶海前坐下,親手泡了壺龍井,張大官人對於茶道還是略通一二。
  邱鳳仙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的泡茶手法,微笑道:“看不出,你還是此道高手。”
  張揚笑道:“高手談不上,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見的多了自然也就學會了點樣子。”
  查薇道:“好好的話一到了你的嘴裡就變了味道。”
  張揚遞給她一杯茶道:“嘗嘗味道變了沒有。”
  查薇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道:“你跟京北公司鬧得挺厲害啊。”
  張揚道:“不是私人恩怨,是為了南錫的利益,所以我才寸步不讓。”
  邱鳳仙端著茶盞聞著淡淡的茶香,輕聲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因何而起的?”
  張揚搖了搖頭,雖然他已經通過王學海查清了這件事的內情,可是他並沒有說出來。
  邱鳳仙道:“你還記得展會上的那幅《山鬼》嗎?”
  張揚道:“不是已經送給了查總?”
  邱鳳仙道:“梁康出五十萬要買你的那幅《山鬼》,你沒有賣給他。”
  張揚道:“我為什麼要賣給他?”
  邱鳳仙道:“梁康家門顯赫,是京城三公子之一,這個人很愛面子。”
  張揚道:“你是說這件事和梁康有關係?”
  邱鳳仙道:“我只是聽說梁康拿了五百萬,要把你們南錫駐京辦從這塊地上趕出去,所以趕緊來告訴你一聲。”
  張揚對邱鳳仙的及時通報還是很感激的,雖然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張揚道:“僅僅為了一幅畫,他就要花這麼夾的代價報復我嗎?”
  邱鳳仙道:“很多高官子弟的心理不能用正常人來揣摩。”
  張揚向查薇看了一眼,耐人尋味道:“的確如此。”
  查薇當然明白這廝話裡有話,氣得抬起腳照著他的腳面子狠狠踩了下去。張大官人雖然可以避開,可他並沒有選擇躲避,任由查薇在自己腳上踩了一下,還誇張地叫了一聲,望著查薇得手後喜不自勝的樣子,張揚心中暗樂,能夠給人一些滿足感也是一種快樂。
  查薇道:“梁康那個人我也知道,梁家和江家的關係很好,可是為了一幅畫就對張揚記恨在心,好像這理由有些牽強吧?”
  邱鳳仙喝了口茶道:“張揚,你對姬若雁瞭解嗎?”
  張揚道:“我認識她沒有多久的時間,只知道她是泰鴻的總經理,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
  邱鳳仙道:“你難道看不出梁康正在追求姬若雁?”
  張揚笑道:“看出了點苗頭。可是他追求姬若雁幹我屁事?我和姬若雁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該不會吃醋吃到我的頭上吧?”
  邱鳳仙道:“如果趙國梁還活著,姬若雁現在已經結婚了。”
  聽到趙國梁的名字,張揚內心一震,他抬起頭望著邱鳳仙,邱鳳仙的眼神耐人尋味,這件事無需點破,張揚心裡當然明白自己和趙家的誤會,趙國梁當初是被他的吉普車撞死的,如果不是顧允知為他提供了不在場的證據,張揚很難撇清那件事的嫌疑。
  一直以來趙家對那件事始終難以釋懷。從現任南錫市公安局長趙國強到泰鴻集團老總趙永福,他們對自己都是充滿仇視的,在他們心中依然認為張揚和趙國梁的死有關,張揚過去並不知道姬若雁和趙國梁的關係,邱鳳仙點破這件事之後,張揚不由得一驚,姬若雁既然是趙國梁的未婚妻,那麼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何在?難道僅僅是為了求字那麼簡單?張揚明白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姬若雁接近自己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報復,她對梁康的追求不可能毫無察覺。張揚再次產生了女人心海底針的想法,和女人結仇顯然並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邱鳳仙緩緩羅下茶杯,看了看時間道:“我得走了,晚上和查總一起去見客戶。”
  張揚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嘗嘗我們駐京辦的飯菜。”
  邱鳳仙笑道:“改天吧,今天真有事兒。你和查薇一起吃吧!”
  張揚起身把邱鳳仙送到大門外,邱鳳仙向他看了一眼,歎了口氣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張揚,作為朋友,我真的不希望你和梁康這種人結怨,京城龍蛇混雜,得罪了這幫太子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張揚道:“不是我想得罪人,而是人家欺負到我頭上了,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中國還有句老話,叫光腳不怕穿鞋的。”
  邱鳳仙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道:“查總就說過,你這人固執的很,別人的話你一句都聽不進去。”
  張揚笑道:“查總倒走瞭解我。”
  他送邱鳳仙上車的時候,看到遠處一輛警車駛了過來,最近警車在南錫駐京辦門外頻繁出現,張揚也見怪不怪,警車來到他面前停下,開車的是梁聯合,張揚不覺笑了起來,梁聯合對駐京辦的事情關注的很,梁聯合下了車,拉開了後車門,從車內下來了兩位老者。一位是八卦門的掌門史滄海,另外一位老爺子是張揚的忘年交曹三炮。
  因為吉普車貼得深色膜,又是傍晚的緣故,剛才張揚並沒有看清車內的情景,看到兩位老爺子登門造訪,張揚又驚又喜,慌忙迎了上去:“兩位老爺子。你們怎麼才時間到這裡來?”
  曹三炮樂呵呵道:“我今兒在老史那裡玩,剛巧聯合過來,提到了你的事情,所以我們決定過來看看。”
  梁聯含笑道:“不打擾你吧?”
  張揚道:“不打擾,不打擾,我想請都請不來呢。”他邀請三人進了駐京辦,此時剛巧老薑把菜準備好了,正出來叫他過去吃飯,張揚又讓老薑再添幾道菜,叫上查薇,他們一起來到了餐廳。
  駐京辦副主任王毅聽說張主任又來了重要客人。給他們送了一箱茅臺酒過來,這都是駐京辦的招待用酒,張揚讓王毅也一起坐。
  王毅低聲道:“不了,張主任,你們喝你們的,我去招待吳書記。”說這話的時候,他顯得有些為難,是因為他看出來張揚和吳明不睦。可吳明畢竟是市委副書記,禮節上必須是要做到的,不能對他太過冷落。
  張大官人還是通情達理的。笑著點了點頭道:“幫我多灌他兩杯。”這廝也夠損的,不用敬,而用上了一個灌字。
  王毅只是尷尬的笑。
  史滄海之所以過來,是因為從梁聯合那裡聽到了消息,史滄海道:“張揚,我聽說你已經答應了日韓高手的挑戰,明天要在箭扣長城和他們一決雌雄?”
  張揚笑道:“史先生,您的消息倒是靈通。”說話的時候他向梁聯合望了一眼,心說這廝的嘴可夠快的。
  梁聯合道:“你別怪我,這件事就算我不說,馬永剛那幫人也不會閑著,現在京城武林界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了。”
  曹三炮道:“娘的,都啥年代了,小日本和高麗棒子居然敢挑戰到咱們家門口,張揚,狠狠揍他們一頓,揚我國威。”
  張揚笑道:“曹老爺子,您別給我這麼大壓力,我頭小,戴不下這麼大的帽子,我跟他們屬於私人恩怨,和國家榮譽沒關係。”
  史滄海正色道:“話不能這麼說,既然外國人挑戰到了家門口,你答應出戰,就是代表咱們中國人的榮譽,張揚,以你的功夫對付他們應該沒有問題。”他見識過張揚的武功,對張揚很有信心。
  張大官人信心滿滿道:“我也覺著對付他們沒有任何問題。”
  梁聯合感歎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來以為,你們和京北公司達成協議之後,麻煩就都解決了,可現在又出了這件事。”
  張揚道:“我這人從來都不想惹事,可出了事,我也不怕事,那啥……咱們就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兒,喝酒!”
  查薇舉起酒杯回應道:“明天,我去觀戰,給你助威!”
  曹三炮笑道:“我也去!”
  幾個人一起幹了一杯酒後,史滄海道:“張揚,你可能對這兩國的高手並不瞭解。”
  張揚道:“他們值得我瞭解嗎?”
  史滄海道:“金鬥羅是韓國武學高手,此人年輕的時候曾經來中國求學,我和他見過一次面,雖然沒有交手,可是談論了一下武學,此人對武學的理解頗為獨到,很多方面的認識還要在我之上。”
  查薇忍不住道:“史先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史滄海笑道:“並非我長他人志氣,一個人武功能修煉到何種地步,和本身的努力有一定的關係,但是真正起到決定作用的卻是悟性,金鬥羅屬於武癡類型的,除了武學之外,他對身邊的任何事都不感興趣,一個人如果有了足夠的天分,又專注於一件事的話,那麼他必然會在這一領域之中取得驚人的成就,為了武學,金鬥羅終生不婚。”
  梁聯合道:“師父,這次挑戰張揚的是他的師弟李道濟。”
  史滄海道:“李道濟能有金鬥羅五成的水準就不錯了,張揚勝他應該沒有太多懸念。”他話鋒一轉又來到了日本高手服部一葉的身上:“日方高手服部一葉來自日本武學世家服部家族,據說他們的始祖是日本戰國時期的忍術大師服部半藏。”
  查薇道:“忍術好像是動畫片裡才有的東西吧,應該是小日本憑空想像出來的東西。”
  史滄海道:“想像多數都是以事實為基礎,據我說知,一些忍術是真實存在的。”
  張揚道:“朝鮮武學也好,日本忍術也好,全都是從咱們中國流傳出去的,和中國博大精深的武學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史滄海道:“中華武學歷史悠久,歷經歲月變遷,早已失去了當初的本意,武學從不是為了強身健體,一開始的時候武學就是因為生存而衍生出來,在冷兵器的時代,武學的本意就是殺人的學問,只有在戰場上殺掉對方,才能讓自己存活下來,所以那時的武學技擊更重實戰,可隨後的發展,因為統治者的種種需要,又因為中國固有的門派觀念,讓武學漸漸失去了本來面目。”
  張揚對史滄海的這番看法頗為認同,他微笑道:“史先生對武學的見解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史滄海歎了口氣道:“其實就拿我八卦門來說,很多絕學都已經失傳了。中華武學,日漸凋零是個不爭的事實。像你這種年輕的高手。已經很難見到了。”史滄海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
  在梁聯合看來,明天張揚對付日韓高手的挑戰肯定是必勝無疑的,他所擔心的只是張揚下手太重,萬一造成了對方重傷,這件事會很麻煩,梁聯合道:“張主任,明天一定要點到即止,擊敗他們就算了,不要下手太重。”
  張揚笑道:“你放心,明天跟他們比試之前,我先跟他們簽一份生死文書,寫好比武有風險,大家各安天命。”
  梁聯合苦笑道:“不是應該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嗎?”
  史滄海道:“明天我會和京城武協的幾名負責人一起過去,有些事還是需要一個見證的好。”
  張揚並沒有想到這場比試會引起京城武林界這麼大的重視,他本來只當成是個人的一件小事,史滄海的到來讓他意識到,這件小事已經被蒙上了國家榮譽的色彩,這也讓張大官人頗為無奈。
  送走史滄海一行之後,查薇也準備離開,張揚道:“我送你吧!”
  查薇搖了搖頭道:“我自己騎車回去。”
  張揚道:“這麼晚了,你一女孩子單獨回去我不放心。”張揚對她一個人回去不放心是有原因的,過去查薇就有過被人打劫的經歷。
  查薇笑道:“放心吧,最近我練了女子防身術。”
  張揚道:“遇到我這樣的。什麼樣的女子防身術都不管用。”
  查薇撅起櫻唇道:“照你的意思,遇到你這種歹徒,我就只有任你宰割了?”
  張揚笑道:“你覺著呢?”
  查薇遇到他曖昧的眼神,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啐道:“拜託你思想能不能別這麼骯髒!”
  張揚道:“純潔著呢,我純潔著呢!”
  查薇道:“我騎車了!”

  張揚道:“把車放這兒吧,我開車送你過去!”
  查薇終於點了點頭。
  張揚開著駐京辦的大奔送查薇離開,查薇臨下車前,小聲道:“明天下午準時去箭扣長城給你助威。”
  張揚笑道:“行!等明兒我打贏了,你得給我擺慶功宴。”
  “沒問題!”
  張揚回到駐京辦,發現吳明在等著自己。自從駐京辦發生過這次風波之後。他們兩人還沒有機會好好坐在一起談話。
  張揚笑著朝吳明走了過去:“吳副書記,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吳明點了點頭,拿出一盒煙向張揚舉了舉,張揚道:“我不抽煙!”
  吳明自己點了一支,抽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在夜色中嫋嫋升起,他低聲道:“這次的事情麻煩你了。”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
  吳明道:“你為駐京辦所做的努力,我會上報市里,給你申請表彰。”
  張揚道:“用不著那麼隆重,本來我就是南錫的一員,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人受欺負。”
  吳明點了點頭道:“你的集體榮譽感很強啊。”
  張揚道:“你也一樣,面對一百多號壯漢,敢於沖上去還是需要相當的勇氣的。”
  吳明老臉一熱,雖然都是勇敢的沖上去。可他和張揚的結果截然不同,張揚一沖出去如同猛虎下山,對方望風而逃。可他沖出去。結果卻是被人扔了一身狗屎,這事兒要是傳到南錫。肯定要成為一個笑話。吳明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南錫啊?”吳明說這句話的目的是岔開話題,可張揚卻理解錯了,以為自己留在駐京辦讓他不自在了,張揚道:“我和京北公司已經談妥了,他們不會逼我們搬家,但是房租方面要做出適當的調整。”
  吳明道:“只要是合理的上浮,我們還是會接受的。”
  張揚笑道:“放心,他們不敢過分。”
  吳明道:“受傷的那個韓國人沒事吧?”
  張揚道:“有事也和我無關,是他攻擊我,自己骨頭太脆,腿斷了幹我屁事?”
  吳明道:“明天的挑戰準備好了嗎?”
  張揚笑道:“一幫跳樑小丑罷了,我根本不需要準備。”
  吳明對這廝表現出來的自信有些反感,確切地說應該是嫉妒,這貨怎麼就這麼好命?為什麼會擁有這麼厲害的武功?吳明今天算是親眼見識到了張揚的厲害,一個打一百多個,普通人誰能辦到?吳明道:“其實你沒必要跟他們比,這件事可以協調解決,市里會為你出面。”
  張揚笑道:“協調有用嗎?如果有用,京北就不會派一百多號人過來強令咱們搬走。”
  吳明道:“可既然京北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又何必接受那幫外國人的挑戰?”
  張揚道:“我這人天生好鬥。而且這次是那幫小日本和高麗棒子找到我頭上的,以為我們中國人好欺負啊!”
  吳明道:“都什麼時代了,這和國家榮譽無關!”
  張大官人道:“誰說沒關係,現在整個京城武術界都傳遍了,我要是不應戰,豈不是成了縮頭烏龜?”
  吳明聽到縮頭烏龜這四個字相當的敏感。頓時想起張揚送給他的那兩隻王八,心說你小子就是想寒磣我,我也不是孬種,至少今天吳明的表現還是有些勇氣的,除了結果不太好,被人扔了一身的狗屎。
  吳明道:“你想過沒有,這次的事情搞不好會有外交影響?”
  張揚不屑道:“什麼外交影響,只不過是民間的武術交流,多大點事兒還要上綱上線?”
  吳明道:“小心一點畢竟不是壞事。”
  張揚道:“吳副書記,駐京辦的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現在你也出院了,以後的事情可就全都交給你了。”
  吳明道:“別急啊,等我向市里彙報了再說。”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本來駐京辦就不是我的事兒,如果不是因為你開刀動手術,我也不會過來代這兩天班。”張大官人去意已決。
  第二天一早,張揚就把隨身的物品整理好了,他打算離開駐京辦,前往香山調整幾天,駐京辦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京北公司方面也達成了協議,三年內不會再有大的變動,無論是對駐京辦還是對市里都有了交代,離開之前張揚還是給李長宇打了個招呼,李長宇對張揚在駐京辦的表現表示滿意,既然事情解決了,有吳明在那裡做掃尾工作,自然可以給張揚好好放個假,李長宇特批了張揚一周的假期,讓他放完假之後馬上返回南錫開展工作。
  張揚拎著行李離開房間,在院子裡遇到了駐京辦副主任于海林,于海林有些詫異道:“張主任,您這是要走?”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還有點其他事要處理,住在這裡不方便。”
  于海林道:“沒什麼不方便的,張主任,您住在這裡就是,反正咱們駐京辦有車,想去哪兒招呼一聲就行。”
  張揚笑道:“公家的東西我可不能隨便支配。”
  說話的時候,老薑也走了過來:“張主任,您還沒吃早點呢,怎麼也要吃過飯再走啊!”
  張揚來駐京辦沒多長時間。可是已經樹立了相當的威信,昨天和京北公司的一戰更是深入人心。讓駐京辦的全體工作人員見識到了張主任臨危不懼勇不可擋的一面。
  于海林也在一旁勸道:“吃了早餐再走。”
  張揚看到盛情難卻,點了點頭,此時副主任王毅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張主任,您電話!”
  張揚把行李箱放下,轉身進了辦公室,拿起電話,聽筒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是張揚……”聲音中透著驚恐與不安。
  張揚道:“是我!你是?”
  對方道:“我叫葛國慶,是顧養養的同班同學。”
  張揚的內心頓時緊張了起來:“養養呢?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葛國慶道:“我們一共七個同學在蒼幕山寫生,可我們正在畫畫的時候。突然沖出來十多名荷槍實彈的軍人。我們看到情況不妙就逃了出來,顧養養和我一起逃的,可是她腳崴了,逃不掉,讓我給你打電話,張主任,你一定要救她!”
  張揚道:“你在哪裡?不用怕,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葛國慶道:“我在山下,養養說你是她姐夫,只有你能救她,你趕緊來。我看到那些軍人把她和另外幾名同學都抓起來了,他們很粗暴,動手打了我的兩名同學。”
  張揚道:“你別著急,把具體地點說給我聽,我這就過去。”
  葛國慶把具體的地點說了,張揚讓葛國慶在那裡等他,自己馬上就過去。
  放下電話,張揚顧不上吃早點,他臨時徵用了駐京辦的賓士車,驅車向蒼幕山駛去,途中張揚給江光亞打了一個電話,江光亞和顧養養是同學,他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江光亞接到電話也有些緊張,他對張揚道:“不錯,養養、葛國慶他們的確是去郊區寫生了,好幾天了,他們都沒有手機,這幾天我也和他們斷了聯絡,本來說是明天回來的。”江光亞原本想和張揚一起前往蒼幕山,張揚讓他先在家裡等消息,自己一個人先去蒼幕山看看,畢竟沒見到葛國慶之前,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江光亞跟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張揚在一個半小時之後抵達了蒼幕山,按照葛國慶所說的地點。在山腳下的一個小煙酒鋪前找到了他,葛國慶二十歲左右,帶著近視眼鏡,剃著平頭,看起來很乾淨很靦腆,見到那輛大奔車在自己的面前停下,葛國慶探頭探腦的向車內張望著。
  張揚落下車窗,沖著他揚了揚頭:“葛國慶?”
  葛國慶點了點頭。
  張揚道:“上車!”
  葛國慶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把自己的學生證拿出來給張揚看了看:“我是養養的同學!”
  張揚道:“你的那些同學是在哪兒被抓的?”
  葛國慶指子指山上。
  張揚熟練的把車輛掉頭,沿著盤山公路向蒼幕山駛去,葛國慶有些驚魂未定,他的雙手不安的在膝部揉搓著:“張,張大哥,那些軍人很凶,我的兩名同學都被他們打了,養養被抓的時候,我躲在石頭後面,他們沒有看到我,是養養讓我給你打電話的。”
  張揚點了點頭,自己在顧養養的心目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她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自己也很正常,汽車行駛到半山腰的時候,出現了岔路口。向右才一個很明顯的警示牌,上面寫著軍事禁區,禁止通行。
  葛國慶道:“左邊!”
  張揚按照他的指引繼續向前方駛去,他皺了皺眉頭道:“你們居然闖入了軍事禁區?”
  葛國慶道:“不是,我們沒進去,就是在外面寫生,是他們突然跑出來要抓我們,他們的手裡拿著槍。”
  張揚道:“你們沒向那些軍人解釋?”
  葛國慶道:“他們蠻不講理,根本不聽我們解釋,當時還鳴槍示威,我們聽到槍響,頓時就害怕了,所有同學就慌慌張張的跑了。”
  前方的道路已經到了盡頭,張揚把汽車停下,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葛國慶跟在他的身後,張揚道:“你確定沒有走錯地方?”
  葛國慶道:“就是這裡,汽車開不過去,從那條小路爬上去的!”他指了指前方的樹林,張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並沒有看到他說的道路。葛國慶道:“路在林子裡面。走過去才能看到。”
  張揚鎖好車,和葛國慶一起步行上山,走入樹林,果然看到一條小路蜿蜒通往山上,不過這條道路應該很少有人行走,雜草叢生,張揚道:“還有多遠?”
  “步行十分鐘左右。”葛國慶在前面氣喘吁吁道。
  張揚道:“我說你們寫生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葛國慶道:“越是沒人的地方風景越好。”
  張揚道:“咱們這樣算不算非法進入軍事禁區呢?”

卷七 第689章 上命不可違
  葛國慶道:“這裡不是軍事禁區,那邊才是……”他指了指另外一邊。
  張揚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前進,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了一個小山坡上,從這裡可以看到下方軍事禁區的情景,葛國慶顯得很小心,躲在一塊石頭後面,示意張揚蹲下身子,張揚來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前方二百米左右的地方用鐵絲網攔著,裡面有不少的建築,還有士兵在裡面值勤站崗,崗亭下有個小門。
  葛國慶道:“我們當時就坐在這兒寫生,那些當兵的突然就沖了過來,要抓我們。”
  張揚道:“走,去跟他們談談!”
  葛國慶搖了搖頭道:“我不去,這樣過去,他們肯定要抓我們。”
  張揚看到他臉都嚇白了,暗笑這廝膽小,拍了拍葛國慶的肩頭道:“那你在這兒等著,我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葛國慶道:“張大哥,你說他們是不是把我們當成軍事間諜了?”
  張揚道:“那也很難說,誰讓你們在這兒寫生的?”他站起身向前方走去,葛國慶壓低聲音叮囑他道:“小心一點。”
  張揚笑著擺了擺手,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這件事應該是一個誤會,只要找到部隊的領導,把情況說明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張揚走了沒多遠就被崗樓上的哨兵發現,哨兵盯住他,顯得很警惕,不過並沒有出言警示。
  張揚沖著崗樓下的小門走去,隨著他不斷靠近,哨兵開始顯得有些緊張了,他把槍端了起來,張揚的目力很好,看清了對方的舉動,他舉起雙手,大聲道:“解放軍同志,我是來找你們領導的。”
  哨兵揚聲道:“這裡是軍事禁區,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張揚仍然繼續向前走,看到他已經漸漸靠近了警戒線,哨兵大聲道:“站住,你不可以越過前方的警戒線!”
  張揚停下腳步:“解放軍同志,剛才你們抓走的都是美院的學生,我是其中一名學生的家長,特地過來向你們解釋的!”
  哨兵向下面說了句什麼,過了沒多久,小門打開了,兩名帶著武器的軍人走了出來,他們來到張揚的面前,表情威嚴道:“你的證件!”
  張揚很配合,他又不是來找事的,只想把顧養養從這裡帶走,他把自己的身份證和工作證都拿了出來,交給對方,笑眯眯道:“我是南錫市體委主任,共產黨員,國家幹部,不是壞人。”張揚認為這樣的介紹更容易取信於人。
  其中一名高個的軍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又仔細和身份證工作證上的照片對照了一下道:“沒錯,你來這裡幹什麼?不知道這裡是軍事禁區嗎?”
  張揚接過自己的身份證,笑道:“我是來找人的,聽說你們抓了幾名學生,我是其中一人的哥哥。”
  軍人冷冷道:“趕緊走,這裡不允許陌生人逗留。”
  張揚道:“同志,你們抓的那幾名學生……”
  軍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張揚的話:“什麼學生?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揚愣了:“可有人說明明看到你們抓了六名學生。”
  “你在說故事,我們是人民解放軍,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抓人?”
  張揚越聽越是奇怪,他轉身向葛國慶藏身的方向望去,葛國慶並沒有現身,此時張揚的手機響了,他掏出電話,接通之後,聽到江光亞的聲音:“張揚,養養他們都回來了,葛國慶也回來了!”
  張大官人詫異的張大了嘴巴,養養回去了?這麼說養養沒事,可葛國慶剛才還和自己在一塊兒,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去,答案只有一個,剛才把他約到這裡來的那個葛國慶是個冒牌貨,張揚道:“養養沒事吧?”
  “沒事,她來了,我讓她跟你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吧……”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到蓬!地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前震動了起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突然發生了爆炸,山岩的碎片和泥土迸濺的到處都是,因為爆炸距離他們很近,兩名軍人下意識的匍匐在地上,張揚被震得雙耳鳴響,他還沒有搞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崗樓上的士兵,舉槍瞄準了他,大吼道:“舉起手來!”
  此時一顆子彈從遠處的山林之中射出,準確命中了那名哨兵的前額,鮮血和腦漿從哨兵的後腦噴射出去,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從崗樓上墜落下去。
  張揚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自己竟然中了一個局,別人設下了一個圈套,利用他對顧養養的關心,將他引入局中。
  電話的那頭,顧養養聽到了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聽到了槍響,她嚇得花容失色,尖聲道:“姐夫!姐夫!”
  張揚耳鳴不已,他看著手裡的手機,知道那端有人說話,可是他聽不清楚,張揚大聲道:“我沒事!”
  兩名匍匐到底的軍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其中一人一個餓虎撲食將張揚壓倒在身下,試圖制住他,張揚一把將他推開,另外一名軍人舉槍朝他射擊,張大官人反應神速,身體一個翻滾,躲開了子彈,他剛剛躺過的地方留下幾個彈孔。
  軍人再度舉槍射擊的時候,張揚已經閃電般沖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幾乎在同時軍人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向空中。
  張揚一個用力的牽拉,對方用膝蓋狠狠頂向他的下陰,張揚抬腿擋住,一拳擊中對方的小腹,將對方打得癱軟在地上,搶過對右手裡的手槍。另外一名軍人從身後抱住他,張揚抬腿反踢,一腳踢中了對方的面門,對方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張揚熟練地將手槍的子彈退了出來,然後將空槍扔在地上。
  此時有幾十名軍人迅速向爆炸的地方集結,張揚看到形勢不妙,他向那兩名倒地的軍人大吼道:“這件事和我無關!”
  張揚忽然感覺到肩頭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般,他下意識的撲倒在地上,看到山林之中,似乎有光芒閃爍,肩頭瞬間被鮮血染紅,張揚的聽力仍然沒有恢復,他怒駡道:“我操你大爺!”
  山林深處顯然有人在伏擊他,又是一顆子彈射出,這次射中了地上的一名軍人,張揚躲到了一塊山岩之後,又伸出手,把兩名軍人給拉了過去,這兩人可以幫他做證明,如果他們都死了,自己肯定更加麻煩。
  軍事禁區裡面的軍人從小門中源源不斷地沖了出來,他們全副武裝,很快就將張揚包圍在中心,幾十杆烏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張揚。
  張揚看到那些軍人的嘴巴在動,可惜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張揚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聽不到他們說什麼,看到自己右邊的袖子已經被鮮血完全沾濕了。他大聲道:“山上有埋伏,有狙擊手!”一邊伸手點中了自己的穴道,止住汩汩流出的鮮血。
  一支十多人的軍人小隊上山搜索去了,兩名軍人過來將張揚給抓了起來,把他的雙手反綁上,張揚沒有反抗,他雖然厲害,可是面對這麼多的槍口,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在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之前,張揚首先就要保持足夠的冷靜,他平靜道:“我和這起爆炸無關,我要見你們的上級領導!”
  一名軍人紅著眼睛走了過來,一槍托狠狠砸在張揚的後背上,他怒吼道:“王八蛋!”他和那名站崗的哨兵平時關係交好,看到朋友被射殺,心中憤怒到了極點。這一下砸得張揚隱隱作痛,不過他還是倔強站立著,冷冷道:“我和這件事無關,我要見你們的長官!”
  軍人們壓著張揚進入了軍事禁區,張揚來此之前並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裡。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的最高長官竟然是秦振堂,此時張揚的聽力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他被那些士兵帶到了秦振堂的辦公室,秦振堂看到滿身是血的張揚被押了進來,表情也有些詫異,他真的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張揚相遇,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揚和秦家的積怨很深,秦振堂的大哥秦振東被秦萌萌所殺,他們原本想利用秦歡引秦萌萌出來,可是又被張揚沖入軍區大院的家中搶走,當時張揚痛揍了秦振堂一頓,秦振堂還打了張揚一槍,這件事後來雖然壓了下來,可是他們之間的怨恨並沒有化解。
  張揚見到秦振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秦家人布下的一個局,他們一直記恨自己,當初在江城新機場專案上做文章,向杜天野施壓,逼迫杜天野將張揚免職,正是因為那件事張揚才離開江城調往南錫,在張揚看來秦家既然能夠使用那樣的手段,設局害自己也很有可能。
  秦振堂緩步走向張揚,他打量著張揚,目光如同兇猛的野獸盯住自己的獵物:“張揚!你幹的好事!”
  張揚暗叫不妙,今天的事情肯定麻煩了。他的表情卻鎮定如昔,淡然道:“這件事和我無關,我只是被人騙過來罷了!”
  秦振堂冷笑道:“你會被人騙?還真是巧!”
  張揚道:“巧不巧,你心裡清楚。我受了傷,在問問題之前,是不是找個醫生給我治傷?”
  秦振堂道:“這一槍並沒有擊中你的要害!”
  張揚道:“所以我才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秦振堂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來這裡幹什麼?你有什麼目的?是不是想要竊取我們的軍事情報?”
  張揚道:“我都說過了,我是被人騙了,有人告訴我,你們抓了幾名學生,其中一人是我妹妹,所以我過來找你們交涉,你可以問那兩名軍人,當時我跟他們說的很清楚,還把證件給他們看了。”
  此時派出去到山上搜索的軍人都回來了,帶隊的張揚也認識,是秦振堂的好友趙全增,張揚夜闖秦家的時候,曾經一腳把這廝踢飛,所以趙全增看到張揚眼睛也紅了,他可沒有秦振堂這麼客氣,沖上去就抓住張揚的領口,怒吼道:“你給我交代清楚,你的那名同伴在哪裡?你們來這裡想幹什麼?”
  秦振堂道:“趙全增,你冷靜一些,搜索的結果怎麼樣?”
  趙全增搖了搖頭道:“人跑了!”
  說話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聲爆炸,距離很遠,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趙全增掏出手槍抵住張揚的頭:“快老實交代,你們這次到底來了多少人,想幹什麼?”
  張揚道:“你把手槍拿開,我不是罪犯,也不是間諜,你沒權利這樣對待我。”
  趙全增怒道:“我們死了一個人,傷了兩個,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一槍崩了你!”
  此時又有一名軍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他附在秦振堂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秦振堂的臉色驟然變了,怒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名軍人怯怯道:“剛剛……”
  秦振堂向前走去,一把奪下趙全增的手槍,打開保險指向張揚的額頭:“馬上給我交代,你的同夥是誰?”
  張揚道:“我沒有同夥……”
  “蓬!”地一聲槍響,秦振堂一槍射在張揚腳下的地面上,水泥地面上立時多出了一個彈坑,張揚沒想到他真的開槍,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秦振堂的面孔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用槍指向張揚的額頭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你們是屬於哪個組織的?你們的目的是不是為了竊取我們的軍事情報?”
  張揚冷冷看著秦振堂道:“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振堂怒道:“我他媽崩了你!”
  剛才在爆炸發生前和張揚接觸的那名軍人說話了:“首長,冷靜,先找回文件再說。”
  張揚心說你他媽也配稱首長,他卻不知道部隊裡面稱呼上級官員為首長很普遍,哪怕是個連長也會有大兵跟在屁股後面尊稱為首長。
  秦振堂咬了咬嘴唇,收回了手槍,將手槍交給了趙全增,他低聲道:“馬上展開全面搜索,一定要找回失竊的資料,還有……把他先給我關起來!”

  張大官人被關到了小黑屋中,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完全是因為麻痹大意,而被人引入了這個陷阱之中,從剛才看到的情景來推測,軍方應該丟失了一份絕密資料,所以秦振堂才會突然變得如此恐慌,如果今天的這件事並非是秦振堂在設局,那麼這個背後的操縱者又會是誰?張揚想到了海瑟夫人?可海瑟夫人既然用裝死來人間蒸發,就不會輕易出手對付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揚潛運內力,繃斷了縛在他手上的繩索,因為用力再度牽動傷口,肩頭槍傷處崩裂開來,又流出了不少的鮮血,張揚用左手捂住肩頭,調息之後,以內力將嵌入肩頭的彈頭逼出來,狙擊手顯然沒想傷他的性命,這一槍只是射中了他的肌肉,並沒有傷及骨骼,張揚逼出子彈的過程中,又流了不少的鮮血,手指終於觸到了彈頭,他咬牙忍痛將彈頭捏了出來,然後點穴止血,黑暗中張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利用這樣的方式緩解身體的痛楚,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順著面龐滑下,如果有面鏡子可以看到現在自己的模樣,一定是狼狽不堪。張揚不由得想到那個假冒的葛國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那小子看起來如此文弱老實,骨子裡卻是狼子野心,張大官人在黑暗中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區區一間小黑屋是關不住他的,可張揚不能逃,這件事已經很複雜了,對方就是想陷他於囹圄之中,他如果逃了,豈不是更說不清楚。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和養養打電話,相信養養他們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的。
  顧養養此時正和江光亞、查薇他們一起前來蒼幕山的道路上,顧養養充滿擔心道:“我姐夫會不會出事?”
  江光亞道:“到了就知道了。”
  查薇沒說話,她比其他同學更成熟一些,考慮的問題相對比較全面,仔細考慮了之後,她先給叔叔查晉北打了個電話,查晉北見聞廣博,他應該知道蒼幕山是什麼地方,查晉北聽查薇說完,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確信張揚遇到麻煩了?”
  查薇道:“養養聽到電話中傳來了爆炸聲槍聲,然後我們打張揚的電話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查晉北道:“她會不會聽錯?現在是和平年代,哪有那麼多的爆炸發生?”
  查薇道:“應該不會錯!”
  查晉北道:“我幫你打聽一下,回頭給你電話。”
  查薇合上電話,江光亞開著車已經來到了蒼幕山的軍事禁區前,他們幾個下了車,看到大門處有兩名士兵在站崗,顧養養第一個走了過去,很緊張的問道:“解放軍同志,請問有沒有一個叫張揚的來到這裡?”
  那士兵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們:“這裡是軍事禁區,請你們馬上離開!”
  查薇道:“軍事禁區有什麼了不起?鐵絲網裡面是禁區,外面可不是,我們是來找人的。”
  “對不起,這兒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江光亞道:“張揚明明說的是這裡,不可能有錯!”
  查薇道:“你們上級領導是誰?我們要見他!”
  兩名士兵對望了一眼:“你們趕緊走吧,這裡是軍事禁區,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顧養養道:“求求你們,告訴我們,張揚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裡?剛才我明明在電話中聽到了爆炸聲!”
  士兵聽到她說起爆炸,臉色明顯有些改變,他回到崗亭拿起電話,應該走向上級彙報。
  查薇此時接到了叔叔查晉北打來的電話,查晉北道:“小薇,張揚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蒼幕山是軍事禁區,我通過一些關係打聽到,張揚被那裡的軍人給抓了起來,現在懷疑他從事間諜並動,你們不要輕舉妄動,趕緊回來。”
  查薇大吃一驚:“叔叔,你得想想辦法,張揚肯定是被人給騙了!”
  查晉北道:“軍方的事情,我說不上話,這樣吧,你找文夫人聯繫,她是張揚的乾媽,沒理由看到乾兒子被人抓,而坐視不理。”
  查薇掛上電話,把江光亞和顧養養都叫了回去,顧養養關切之下,美眸之中泛著淚光,她認為這件事因為自己而起,心中比其他人更不好受:“怎樣?”她迫不及待的問道。
  查薇道:“我叔叔說,張揚和軍方發生了一些誤會,他會出面協調這件事,讓我們先回去。”
  顧養養道:“你是說張揚就在這裡面?”
  查薇道:“咱們先離開這裡,不要把事情弄得更複雜,我叔叔已經答應了,他來解決這件事,不出意外的話,張揚應該很快就出來了,走,咱們先下山!”
  江光亞開車帶著他們來到三下,查薇藉口去小商店買水,離開了汽車,來到一旁,給羅慧寧打了個電話。
  羅慧寧聽到張揚被軍方抓起來的事情也是大吃一驚,她答應馬上過問這件事,讓查薇先回去等候她的消息。
  羅慧寧放下電話,憂心忡忡的來到外面,文國權剛剛吃完午飯,正坐在沙發上休息,看到妻子的表情,馬上意識到有事發生。
  羅慧甯在文國權的對面坐下,歎了口氣道:“張揚又出事了。”
  文國權道:“他不出事反倒奇怪,怎麼?他還留在京城嗎?”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不知什麼原因,他闖入了蒼幕山軍事禁區,那裡的負責人剛巧是秦鴻江的兒子秦振堂,聽說張揚被他抓了起來。”
  文國權皺了皺眉頭道:“你想讓我出面?”
  羅慧寧沒說話,可她的表情已經回答了文國權,文國權歎了口氣道:“希望他不要捅出什麼大漏子,事情大了軍方未必肯給我面子。”
  文國權拿起電話,他先找人瞭解這件事,當文國權問明這件事的具體情況,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文國權打電話的時候,羅慧寧一直都在旁邊靜靜觀察著他的表情從丈夫的表情,她已經意識到事態很嚴重。
  果然沒有出乎羅慧寧的意料,文國權文明情況之後,搖了搖頭,向羅慧寧道:“軍方死了一個人,丟失了多份機密資料,而這一切都是張揚抵達那裡之後發生的,現在軍方懷疑他有從事間諜活動的嫌疑。”
  羅慧寧道:“不可能,我聽查薇說過,張揚是被人騙到那裡去的。”
  文國權道:“怪他自己不謹慎,遇到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問清楚再說?貿貿然跑到軍事禁區,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收場?”
  羅慧寧道:“你想想辦法,總不能看著他被軍方控制起來?”
  文國權道:“有什麼辦法?他整天惹事,秦家本來就對他恨之入骨,這次剛巧給了人家一個機會,我就算開口,秦鴻江也未必會給我這個面子。”
  羅慧寧道:“可張揚是我們的乾兒子!”
  文國權道:“好好的認什麼乾兒子,因為這件事,外面不知有多少人說我們的閒話!”
  羅慧寧道:“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張揚救過我,他救過我的命,對我們家有恩,現在他遇到麻煩了,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文國權道:“不是我不想幫他,而是我不合適出面!”
  羅慧寧道:“有沒有可能是秦家設下的這個圈套?”
  文國權搖了搖頭道:“秦鴻江不會這麼做!”
  羅慧寧咬了咬嘴唇,她充滿擔憂到:“怎麼辦?”
  文國權道:“秦鴻江最聽一個人的話,如果想張揚平平安安的離開那裡,必須要這個人發話。”
  羅慧寧目光一亮,她知道丈夫說的是誰秦鴻江最服氣的就是喬老,也只有喬老說話他才肯聽。羅慧寧不可能直接去找喬老,她想到了喬夢媛,馬上給遠在平海的喬夢媛打了電話。
  秦振堂接到了父親秦鴻江的電話,秦鴻江只說了簡短的兩個字:“放人!”
  秦振堂愣了,他憤然道:“爸!您有沒有搞錯,張揚有從事間諜活動的嫌疑,我有理由認為,他故意製造混亂,吸引我們多數人的注意力,而他的其他同夥趁機潛入基地,竊走了軍事機密。”
  秦鴻江道:“馬上放人!”
  “為什麼?”
  秦鴻江沒有向兒子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喬老剛才打給他的那個電話只是說了兩個字放人!喬老既然發話,他不敢不照做。秦鴻江不知道張揚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會令喬老對他青眼有加,秦鴻江心底對張揚是極其不爽的,他並沒有將兒子的死歸咎到張揚的身上,他難以釋懷的是張揚闖入他的家裡,奪走了他們秦家的骨肉,每當想起秦歡的樣子,秦鴻江的內心深處就會感到一陣隱痛,那是他的親孫子。這段秘密藏得太深,秦鴻江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秦家欠了秦萌萌,還是秦萌萌對不起他們秦家?
  秦振堂很不理解父親為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在他心中,始終把張揚視為仇人,雖然張揚沒有親手殺死他的大哥,可是他認為張揚也一定和大哥被害的事情有關,是他闖入自己的家裡,當眾打了自己,並從他們家裡搶走了秦歡,秦振堂一直將那件事視為奇恥大辱。他曾經發誓要找張揚討回這個公道,今天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秦振堂並不認為自己是在公報私仇,張揚的到來造成了他手下的士兵一死一傷,而且他製造的混亂吸引了基地大多數官兵的注意,從而造成了後防空虛,他丟失了多份重要的軍事資料。秦振堂認為張揚肯定和竊取軍事資料的人有聯繫,這是他扣押張揚的根本原因。
  他的副手趙全增來到辦公室內,秦振堂充滿鬱悶道:“我們家老爺子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們放人!”
  趙全增也感到很詫異,可是既然秦司令已經下了命令,他們只能遵照他的指示。趙全增彙報道:“我們已經搜遍了附近的山林,沒有遭到什麼可疑的人,狙擊手應該已經逃走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剛才有幾名美院的學生過來尋找張揚,士兵沒讓他們進來。”
  秦振堂道:“你怎麼看?”
  趙全增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秦振堂在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趙全增道:“事情還是有不少疑點的,張揚的嫌疑不能排除,但是也無法認定他一定就和這起竊取軍事機密案有關,我問過最早和他接觸的兩名士兵,據他們所說,張揚最早的時候走過來找幾名學生的,他說我們抓了美院的幾名在附近寫生的學生,可我們這邊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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