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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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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看到謝雲飛的臉色並不好看,知道今天自己的作為肯定惹火了他,果然不出所料,謝雲飛一見到張揚就抱怨道:“小張啊,剛才你怎麼可以這樣啊!對領導一定要尊重,你這樣的行為,給領導會留下相當不好的印象。”
  張揚笑了笑道:“謝主任,我就是一小蝦米,人家是大領導,根本不會跟我一般見識。”
  謝雲飛道:“你啊,這樣做搞得咱們平海體育界很沒有面子。”
  張揚聽到這句話心中就有些不屑了,你謝雲飛自己腆著臉湊了上去,其結果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人家劉成平根本不愛搭理你,是你把平海體育界的臉面丟光了,我剛才是幫你掙回臉面,你怎麼就不知好歹呢?
  謝雲飛看到張揚不說話,繼續道:“回頭你要深刻檢討一下自己,寫份檢查繳上來。”
  張揚再也憋不住火了,他搖了搖頭道:“誰愛寫誰寫,反正我不寫。”
  謝雲飛道:“你什麼態度啊?”
  張大官人連劉成平這個國家体委副主任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一個省體委副主任謝雲飛,他起身道:“謝主任,您可能不太瞭解我,我就這脾氣,說句真心話,我今兒就是故意冒犯他,領導怎麼著?當領導的也不能搞特權主義,你把人家當成領導尊敬,神一樣的供著,可人家未必看得起咱們,咱們不是社會主義國家嗎?不是人人平等嗎?我怎麼在現實中就看不到呢?官大官小,不都是給老百姓打工的嗎?不都是公僕嗎?誰比誰高貴啊?有些官員的傲慢都是被周圍人給慣出來的,他們習慣于俯視下級官員,這不能怪他們,首先我們自己是不是要檢討?我們匍匐在地上仰視他們的時候,又怎麼好怪別人站得筆直俯視我們?”
  謝雲飛被張揚的這通話說得滿臉通紅,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能夠聽出張揚在影射什麼?謝雲飛道:“可是對領導同志應該有起碼的尊重。”
  張揚道:“我的尊重向來只留給值得我尊重的人,至於那種連尊重別人都不懂的人,無論他是誰,無論他官多大,在我眼中,他屁都不算一個!”
  張大官人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謝雲飛目瞪口呆的被晾在那裡。他覺著張揚的話的確有些道理,可是他又認為,即便是領導俯視你,是因為人家的位置高,作為下級是不應該冒犯上級的。
  當天晚上南武市體委在體育賓館宴請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會議代表,張揚和李紅陽也在邀請之列,除了他們這些體育官員,還有部分運動員代表參加了晚宴。
  平海的田徑項目在全國範圍內來說並不突出,從南錫市走出去的運動員更不多見,這次來參加全國田徑錦標賽的南錫運動員只有一個,男子中長跑運動員牛振偉,雖然牛振偉也姓牛,可他並不是牛家軍,這次代表平海省參加男子組1500米的中長跑項目,牛振偉在這一項目中並沒有什麼優勢,這次能夠闖進決賽已經很不容易。
  吃飯的時候,李紅陽專門把這個他們南錫籍貫的唯一運動員叫到了身邊,給張揚介紹道:“張主任,這就是牛振偉,我們南錫市走出去的優秀中長跑運動員。”
  牛振偉很憨厚,沒什麼架子,當然這和他並不出色的成績有關,這次如果不是中長跑的兩名隊友一名受傷,一名感冒,也輪不到他代表平海參賽。他伸出雙手很恭敬的和張揚握了握手,握手的同時身體來了個90℃鞠躬:“張主任好!”
  張揚笑道:“小牛啊,有沒有信心在這次的比賽中獲得金牌啊?”
  一句話把牛振偉給問傻了,他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位張主任恐怕不懂體育吧,他對國內的中長跑水準並不瞭解,別說金牌了,就算他能夠跑到前五名已經是給平海放了衛星,國內中長跑這一塊兒,最厲害的是牛家軍,只要是牛俊生和他的弟子一到,基本上是橫掃中長跑項目獎牌的,聽說這次參加男子1500米的就有他的兩名得意弟子,其中一人還是國內紀錄和亞洲紀錄的雙項保持者,其他進入決賽的運動員也是強手林立,牛振偉事先估算了一下自己能夠排到第八位已經不錯了,如果發揮超常,能夠擠進前五名,要知道平海在這一專案的全國比賽中,最好的一次成績也就是第五名,奪得金牌?根本是癡人說夢!
  牛振偉遲遲不敢答話,李紅陽看出來了,他也認為張揚對國內的中長跑項目不夠瞭解,他笑道:“小牛啊,張主任跟你開玩笑呢,別有壓力,放鬆心情去跑,別管最終成績怎麼樣,只要跑出你的風格,跑出士氣就行了。”
  張揚對李紅陽的這句話不敢苟同,他問牛振偉:“小牛啊,你參加比賽是為了什麼?”
  牛振偉愣了一下,終於回答道:“為了取得好成績,為了給咱們平海爭光!”因為是全國錦標賽,所以他這麼說。
  張揚道:“什麼叫好成績?參加決賽的這麼多人,只有一個勝利者,榮譽屬於誰?屬於第一名,屬於冠軍!”
  牛振偉人老實,額頭上都已經冒汗了,這位體委主任明顯在給他壓力。誰不想當第一,誰不想奪得金牌,可也得看看自己的實力,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個兒的份量,他沒那個本事,能奪得前五都是超常發揮,牛振偉雖然老實,他也有自己的小聰明,當著領導的面,不能表現的太懦弱,他表決心道:“張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去拼,賽出風格,賽出水準。”奪冠的話他打死都不敢說。
  李紅陽道:“張主任,小牛已經答應參加這次的省運會,到時候應該可以為我們南錫奪得一塊獎牌。”牛振偉中長跑的實力在平海還是排在前三位的,坐鎮主場之利,奪得一塊獎牌還是有些把握的。
  張揚道:“省運會還早著呢,先把眼前的田徑錦標賽比好再說!”
  他們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卻是明星教練牛俊生和他的弟子到了,他們是當晚理所當然的明星,幾乎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他們,一時間鎂光燈閃爍,現場頓時沸騰了起來,延東省體委主任金樹強和牛俊生並肩走在一起,他的臉上蕩漾著驕傲的榮光。
  看到金樹強得意的表情,平海省體委副主任謝雲飛心裡很不是滋味,成績才是硬道理,這麼大的平海省,田徑上就沒有幾個能夠拿的出手的項目,說起來真是慚愧。
  牛俊生和他的弟子們被請到了中心的一張桌子坐下,很多記者圍攏了過去,電視臺的鏡頭也對準了他們,更有甚者,連許多運動員都過去索要簽名。
  李紅陽向張揚低聲道:“看看人家,真是風光啊,現在想找他們拍廣告的企業都排成長隊。”說話的時候,工作人員過來發紀念品,到場的嘉賓每人得到了兩盒中華龜鱉丸。據說牛家軍就是吃了這玩意兒方才快步如飛,沖出亞洲走向世界,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好成績。
  張揚把屬於自己的兩盒遞給了牛俊生:“小牛,回頭你多吃點,這次說不定就能跑個第一名回來。”
  牛振偉慌忙推辭道:“我那裡多著呢,張主任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張揚看到龜鱉丸送不出去,只能自己留下。看著包裝盒上滋陰壯陽的廣告詞,不由得感到好笑,這牛家軍也不顧及點形象,連這種保健品的廣告都接。
  酒會開始之後,李紅陽提醒張揚去省體委副主任謝雲飛那裡敬酒,通過今天的事情,張揚對謝雲飛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感覺這位體委副主任缺乏擔當,缺乏膽色,在關鍵時刻不會捍衛集體榮譽,只懂得對領導低頭哈腰。張揚雖然不情願,可還是去了,出於禮貌,這杯酒還是應該要敬的。
  謝雲飛看到平海省的體育官員、運動員都過來給他敬酒,他可承受不住,笑道:“這樣吧,大家一起幹了這杯酒,我就不一個一個的和大家喝了。”
  領導在喝酒方面肯定有發言權,在謝雲飛的號召下,所有人一起幹了這杯酒。
  張揚對這種公務宴會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興趣,走完過場之後,他和李紅陽說了一聲,提前離開了宴會廳,來到門外看了看大堂內的時鐘,剛剛晚上七點,正琢磨著是不走出去轉轉的時候,看到常海心在她的表弟袁芬奇陪同下回到了酒店。
  常海心看到張揚,向表弟揮了揮手道:“芬奇你回去吧,不要送了!”
  袁芬奇道:“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過來接你去玩!”說話的時候還習慣性的用手捋了一下披肩長髮,看得張大官人有些反胃,好好的一大小夥子,你非得學小姑娘幹什麼玩意兒。
  常海心點了點頭,等到袁芬奇離開之後,她方才笑盈盈的談步來到張揚的面前。
  張揚道:“吃過飯沒有?”
  “在我舅舅家吃過了!”常海心向裡面看了看:“這麼早出來了?你不是挺喜歡喝酒的嗎?”
  張揚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幫人裡面有沒有我的知己,跟他們喝忒沒勁了。”
  常海心道:“這裡是雲安,想要找到你的知己可不容易。”
  “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你不就是我的知己嗎?”
  常海心俏臉不由得有些紅了:“我可不敢當,不過,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忍心讓你獨在異鄉為異客,臨時充當一下你的知己也無妨,這麼著吧,我就陪你出去逛逛吧。”
  張揚很快就瞭解了女孩子狡黠的一面,說是陪他,其實是自己是倒過來給常海心當三陪了,不但陪她逛街還要幫她拎東西。在張揚看來現代中國的城市格局大都差不多,常海心連逛了兩個商場之後也沒了興致,南武的繁華還是比不上東江,她知道張揚晚上沒吃好,把張揚帶到了南武聖人橋步行街,這裡有家百年老店醉翁居,裡面的幾道菜肴很有名氣。可來到醉翁居發現門前停車場停滿了車輛,門前的迎賓小姐也表示想吃東西必須要等,給他們發了個牌子,12號,也就是說,排在他們前面的還有十一個人。
  張大官人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正準備勸常海心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告訴你,這婚我是離定了,下個月我回平海,你最好馬上給我簽字!”
  張揚循著聲音望去,打電話的那個人竟然是林清紅,梁成龍的老婆,也是他的朋友。
  林清紅憤憤然掛上電話,因為氣惱的緣故,沒有看清前面的道路,差點就撞在張揚的身上。林清紅正在氣頭上,劈頭蓋臉的呵斥道:“你這人走路怎麼不長眼睛呢?”罵完了這句話,才看到對方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張揚?”林清紅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無處不相逢,她根本沒想到會在這醉翁居門口遇到這位老朋友,林清紅驚喜道:“你什麼時候來南武的?怎麼都不跟我打聲招呼?”
  張揚道:“你整天南來北往的到處飛,我也不知道你在南武啊,這不被你給撞上了嗎?”林清紅的天驕集團總部就設立在雲安省南武市,她在這裡出現並不奇怪。

林清紅聽到這個撞字,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張揚,別生氣啊,我這會兒心情不好,也沒看路。”她又向常海心笑了笑:“常小姐吧,咱們也見過面。”
  常海心笑著向林清紅伸出手去,兩人握了握手。
  林清紅心中不免猜度起來,張揚和常海心到底是什麼關係?梁成龍的這幫朋友,全都是一個德行,沒有一個用情專一的,心中這麼想著,可畢竟和張揚是朋友,林清紅不能將這種不滿表現出來,她故作迷惘道:“你們這是……”
  常海心擔心她誤會,慌忙解釋道:“南武舉辦全國田徑錦標賽,我和張主任一起過來出差的。”
  林清紅這才明白了,不過她仍然不相信兩人只是出差這麼簡單,她笑道:“一起吃飯吧,我也來這裡吃夜宵的。”
  張揚道:“沒位子了,我們前面還有十多個呢,不如換個地方。”
  林清紅道:“換什麼?我預訂過了。”她招呼兩人跟她一起走了進去。
  醉翁居內的裝修古色古香,飯店裡也是極其的熱鬧,林清紅早已預定了聽荷軒,她原本是約了客戶,可客戶有事簽完合約之後提前走了,林清紅本想推了,可後來想想自己也沒吃飯,乾脆過來吃個夜宵,想不到會在門前遇到了張揚。
  來到房間內坐下,張揚發現這裡的桌椅全都是藤制,林清紅向服務員道:“按照我訂的標準上菜。”
  張揚道:“不用太隆重啊。”
  林清紅笑道:“你是我的老朋友了,你來到雲安,我當然要盡地主之誼。”
  張揚也不會當真和林清紅客氣,倒是常海心顯得有些拘謹,她雖然和林清紅見過面,可是她們之間並不是太熟。
  張揚不免問起林清紅和梁成龍最近的關係,梁成龍那邊他很清楚,梁成龍不想離婚,他總想著和林清紅重修舊好。可林清紅似乎已經死了心,堅持要和梁成龍離婚,剛才在門前發火也是為了這件事。
  林清紅提起這件事就有些著惱,她歎了口氣道:“張揚,你幫我勸勸梁成龍,讓他跟我離婚吧,我們都弄到了這個份上,再繼續下去已經不可能了,勉強湊合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
  張揚笑道:“你最近可能沒見到他,說句公道點的話,梁成龍最近洗心革面了,最近生活作風方面嚴謹的很,沒有任何的問題,平時連跟女孩子說話都不敢正眼瞧,這一點小常能夠作證。”常海心跟著點了點頭。
  林清紅道:“越是這樣,越是證明他心裡有鬼,張揚,你別幫著他說好話,梁成龍什麼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總之你幫我轉告他,這個婚我是離定了!”說完這句話,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張揚,你大老遠的來了,我總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不好,咱們嘗嘗醉翁居的酒菜。”
  張揚看到她態度如此堅決,也不想繼續和她在這個問題上探討下去。
  醉翁居共有三絕,醉蝦一絕,紅燒獅子頭一絕,女兒紅一絕。
  張揚喝不慣女兒紅,只嘗了一口就改成了五糧液,林清紅叫得二斤裝的女兒紅基本上都由她和常海心分擔了。
  在張揚的印象中林清紅的酒量一直都很好,林清紅是個爽快的人,她在事業上很成功,年紀輕輕就靠著自己的努力創立了天驕集團,刻苦經營使之成為華東地區最有影響力的服裝企業,即便在全國綜合實力也排在前列,可是林清紅的感情之路卻一直都不怎麼順利,林清紅和梁成龍都是離婚後才結合在了一起,可沒想到這第二次的婚姻仍舊要以悲劇收場,林清紅道:“張揚,我問你個問題,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見一個愛一個啊?”
  這問題讓張揚有些撓頭,他想了想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漂亮女孩子,心動是難免的。”
  “切,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全都是一個德行。”
  常海心也跟著點了點頭。
  張揚道:“心動歸心動,可那只是欣賞,未必就要行動,人不一樣,控制力也不一樣,有人在這方面自律性很強,他就能潔身自好,可有些人在這方面的意志力很薄弱,所以……”
  “所以就三心二意,見一個愛一個!”林清紅憤憤然道。
  張大官人忽然意識到現在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怨婦,跟她講道理是說不通的,自己的感情觀,林清紅肯定是不會認同的。所以和她探討感情方面的問題顯然很不明智,張揚話鋒一轉道:“對了,關於你們天驕集團要贊助我們省運會服裝的事情,什麼時候正式簽約啊。”


卷七 第657章 百煉鋼與繞指柔
  林清紅笑了起來:“都說我們生意人現實,你比我們可現實多了,我下個月回平海,到時候把合約給簽了,還有一件事就是找梁成龍把離婚協議給辦了。”
  張揚看到林清紅已經有了些酒意,輕聲提議道:“嫂子,我看咱們今晚就喝這麼多吧,我和海心回去還有事呢!”
  林清紅道:“我沒事,好久沒有人陪我這麼聊天了,再聊一會兒。”她端起酒杯,卻似乎連酒杯也要端不住了,裡面的酒灑出來不少。
  張揚道:“嫂子,別喝了,酒喝多了也傷身。”
  林清紅歎了口氣道:“好,不喝,你以後也別叫我嫂子。”
  張揚笑道:“叫習慣了,一時間改不了了。”
  林清紅道:“改不了也得改,以後叫我林姐、清紅姐、林總甚至直接叫我林清紅都行,就是別叫我嫂子,我和梁成龍沒有任何關係。”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林總咱們該走了!”他害怕林清紅再喝下去就失態了。
  林清紅叫來服務員把帳結了,常海心這會兒俏臉緋紅,腳步都有些輕浮了,張揚挽住她的手臂道:“你又不能喝,喝這麼多幹嗎?”
  常海心道:“高興唄……”至於為什麼高興,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人喝酒之後思維明顯減慢。
  張揚和常海心是打車過來的,林清紅開了輛寶馬mini,張揚看出她有些不勝酒力,當然不放心她一個人開車回去,搶了她的車鑰匙道:“林總,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兒啊?”
  林清紅道:“離您們的體育賓館不遠,閑雲山腳下的香荷灣別墅區……我給你指路……”
  張揚把常海心扶到後座上坐下,林清紅搖搖晃晃在副駕坐好了,手指很誇張的向前一指:“開車!”
  林清紅的頭腦明顯有些不太清醒了,指的方向也是亂七八糟,張揚接連走了幾次彎路,最後乾脆不聽她的了,向路人問明瞭香荷灣別墅區的方向,載著她們兩人來到了林清紅位於香荷灣B區18棟的獨體別墅。
  現在有錢人都偏愛18這樣的吉利數,張揚看到門牌號,又想起省體委副主任謝雲飛1818的房號,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國人什麼時候開始熱衷於迷信數字?他打開車門,林清紅雙眼迷離,俏臉通紅,低聲罵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揚道:“林總,到家了!”心說今晚自己算是代梁成龍受過,這些話原本都是罵他的。
  林清紅此時頭腦非常糊塗,把張揚當成自己的司機了:“小於啊!鑰匙在遮陽板下麵,你……你去開門!”
  張揚有些無奈,早知道林清紅酒量這麼差,今晚就不該讓她喝這麼多,再看常海心,這會兒也在說胡話,嘴裡還嚷嚷著:“我好渴!”
  張揚不忍心把她留在車內,一手攙著常海心,一手挽著林清紅,半拖半抱的把她們兩個弄到別墅門前,林清紅家裡沒有其他人,一個人住這麼一大套房子,連個保姆都沒有,的確太孤單了點兒。
  張揚拉著林清紅,常海心就軟綿綿靠在了他身上:“我好渴……”
  張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誰讓你喝這麼多的?活該!”好不容易打開了房門,林清紅跌跌撞撞的沖了進去,嘴上還嘟囔著:“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大官人暗暗叫苦,今兒自己不知交了什麼黴運,居然遇到了兩個女酒鬼。
  林清紅搖搖晃晃的奔著洗手間去了,張揚把常海心放在沙發上,他起身去廚房給她們倒水,看來兩人醉得都不輕,趕緊給她們弄點白開水醒醒酒,這女兒紅以後乾脆改名叫女兒醉得了。
  張揚從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看到常海心,倆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裡蹦出來。卻見常海心歪歪斜斜的靠在沙發上,身上的大衣脫掉了,羊絨衫也脫掉了,上身僅僅穿著一件輕薄的黑色蕾絲小背心,白嫩的肌膚微微泛出紅意,豐盈的雙峰呼之欲出。張大官人的目光差點沒從常海心的身上拔出來,這廝強忍著一陣頭暈目眩,走了過去,拿起大衣給常海心披上,常海心迷迷糊糊的推開他的手:“好熱……好渴……”
  張揚把水湊到她的唇邊:“你先喝口水再說!”常海心靠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說著胡話,張揚只能摟住她赤裸嫩滑的香肩,喂她喝水,常海心一口氣將杯中水喝了個一乾二淨,螓首重新靠在張揚的肩頭:“張揚……我好愛你……”
  張大官人打了一個激靈,媽媽咪呀,這話該不會讓林清紅聽到吧。他開始覺著常海心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好像並不是單純的酒醉,難不成這酒裡面還加了什麼料?
  張大官人這邊正琢磨著呢,林清紅從洗手間裡暈乎乎走了出來,讓張揚尷尬不已的是,林清紅身上的衣服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胸罩和一條貼身的三角褲,林清紅的身材也是相當的惹火,雖然比不上常海心的肌膚細嫩如水,可是渾身上下峰巒起伏,曲線極其的性感。張大官人雖然好色,可原則還是有的,林清紅是梁成龍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再說了,張大官人對林清紅一點念想都沒有,他拿起沙發巾走過去把林清紅裹住了:“嫂子!你喝多了……”誰曾想林清紅一把就把他給抱住了:“你好沒良心……你好沒良心……”沙發巾也從身上掉下去了,近乎赤裸滾燙的嬌軀緊貼在張揚身上,張揚這個尷尬啊,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這邊常海心不知什麼時候從後面貼了上來,摟住張揚的身軀,俏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嬌軀在他的身上不停廝磨著,林清紅摟著張揚就想親他,張大官人哪遇到過這樣的場面,所幸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伸手點中了林清紅的穴道,又回身將常海心的穴道給點住了。
  抬起衣袖擦去額頭的大汗,這他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張揚感覺一定是那壇女兒紅有問題,搞不好裡面摻了催情藥之類的東西,張揚重新用沙發巾裹住林清紅,抱起她把她放在了臥室內,望著滿面潮紅的林清紅,張揚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脈門,察覺到林清紅的脈搏跳得很快,應該是中了春藥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對身體不會有太大的害處,等到藥力消褪自然可以痊癒。張揚拿起林清紅的手機,翻到一個熟悉的電話,林清紅的助理曹靜,張揚給曹靜打了個電話,這種情況下,他並不適合在這裡逗留,還是讓曹靜過來陪她為好,如果留在這裡過上一夜,肯定說不清楚。
  曹靜接到電話之後很快就來到了林清紅的家中,看到張揚坐在客廳內,他的身邊還靠著沉睡不醒的常海心,這會兒功夫,張揚已經把常海心的衣服幫她穿好了,表面上看不出異樣。

曹靜之前見過張揚幾次:“張主任,怎麼了?”
  張揚笑道:“她們兩個都喝多了,林總在樓上休息呢,她給了我電話,讓我把你請來照顧她。”
  曹靜點了點頭,有些擔心道:“要不要送她去醫院?”張揚笑道:“不用,多喝了點,酒醒了就會沒事。你幫她用涼開水多擦擦身子,幫助她早點醒酒。”
  張揚把林清紅交給了曹靜之後,就放下心來,他帶著常海心離開了香荷灣別墅群,打了輛車,直奔體育賓館而去。
  回到體育賓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張揚擔心常海心會胡說八道,也沒敢解開她的穴道,直接把她送到了她的房間,幸好路上沒遇到什麼熟人,和常海心同住一個房間的北港市體委副主任曹豔豔因故缺席了這次會議,剛好為張揚照顧常海心創造了便利條件。
  張揚幫著常海心脫去鞋襪,看到小妮子一雙晶瑩性感的玉足,忍不住在她足踝上輕輕捏了兩下,可他留意到常海心的足踝之上起了一些細小的紅點兒,張大官人內心一怔,將她的褲腿向上卷了卷,發現常海心白嫩的小腿之上也佈滿了細小的紅點,她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張揚暗叫不妙,難道這小妮子對酒中某種藥物的成分過敏?如果真的如此,搞不好會有性命之虞。
  張揚不敢怠慢,反手將房門鎖好了,將常海心的外衣全都脫掉,常海心的嬌軀之上只剩下一套黑色蕾絲內衣掩住妙處,張大官人望著這活色生香的場面,咬了咬牙,吞了口口水,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比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剛剛來到雲安的地界上就遭遇到這麼多意志的考驗,張大官人感覺到自己有些悲摧了。心中叫苦不迭,可是他對常海心的情況卻不敢怠慢,發現常海心的頸部四肢不少地方都起了那細小的紅點,應該是藥物過敏,再探了探她的脈息,發現常海心的脈息竟然變得細弱起來,這可不好。
  張揚咬了咬牙,先解開常海心的穴道,然後又迅速點了她的啞穴,他是害怕常海心一旦叫起來,把周圍領導全都驚醒了,到時候,他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常海心睜開美眸,眼神迷亂的看著張揚,櫻唇微啟,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樣,張大官人低聲道:“海心,你聽著,你中了別人下得迷魂藥,又不巧對藥物過敏,我必須要用內力幫你把迷藥給逼出來。”
  常海心望著張揚,素來清麗的俏臉之上充滿了嫵媚誘惑之色,張揚暗歎這迷藥的厲害,就算是冰清玉潔的女孩子,中了這種迷藥也會變成蕩婦淫娃,他伸手捉住常海心的脈門,常海心就勢貼在了他的懷中,張大官人叫苦不迭,他解開常海心穴道的目的是害怕制住她的穴道會影響她的血循運轉,加重迷藥對身體的損害,進一步引起過敏反應,可常海心此時體內的藥力正達到最大,她緊貼在張揚的身上,雙手拼命想去撕扯張揚的衣物,張揚只能重新制住她的穴道,雙掌抵住她的後心,自身真氣緩緩度了過去,為常海心驅除迷藥之前,張揚已經預料到效果不會太好,這種迷魂藥對血液的作用只是其次,刺激神經系統引起幻覺才是最為關鍵的,內力就算可以驅除部分毒素,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已經興奮的神經系統。
  內力在常海心的嬌軀內催吐了一周之後,發現她身上的紅點非但沒有減退反而越來越多,常海心的體溫也燙得嚇人,張揚看到效果甚微,不敢制住她的穴道,他擔心林清紅發生同樣的狀況,又給曹靜打了個電話,所幸林清紅沒事。
  常海心一張俏臉燒得通紅,張揚也知道治好她的方法,可是君子不欺暗室,現在常海心根本就是意識不清,自己要是對她那啥,豈不是有點卑鄙了。
  張大官人決心再試一次,凝神屏氣,正準備再次為常海心驅除迷藥之時,忽然感覺到雙腿間一緊,卻是常海心的一隻纖手握住了他的命根子。
  張大官人心如繞指柔,某處卻堅如百煉鋼,目光再度落在常海心的身上,乖乖裡格隆,了不得,這會兒功夫這丫頭已經把身上僅存的那點兒衣物脫得乾乾淨淨。
  張揚此時真是熱血上頭,看到常海心這幅模樣,他可憐的那點兒堅持就快土崩瓦解,他閉上眼睛,僅存的意識還在猶豫,常海心火燙的嬌軀已經撲了過來,摟住他的脖子,櫻唇雨點般吻落在張揚的臉上唇上。
  嘴唇接觸在一起的刹那,張大官人看著常海心誘人的媚態,心中一蕩,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上了頭部。一手握住她堅實挺翹的胸膛,張嘴吻住她的粉頸,常海心在這強烈的刺激下也忍不住微微喘息起來,她的身體震顫著,隨著張揚的親吻,她的呼吸變得越發的急促。纖手解開張揚的褲帶,柔嫩的手掌直接將張揚的某處緊握在其中。張揚感覺到常海心的肌膚越發灼熱了起來。淡淡的月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她美麗的俏臉上滿是沉醉迷亂的神情,火熱的身體也在迎合著張揚溫柔的愛撫,張揚的手悄然伸向她大腿根部,在她那隆起的柔嫩部位輕輕摩挲,手指靈活的挑逗著常海心最敏感的地方,常海心象觸電似的全身顫抖,兩條雪白的美腿拚命的想夾住張揚可惡的手指,隨著他的撫摸聲聲嬌喘著,小手握著張揚堅挺的某處緊緊不放,宛如溺水的人抓著求生的木棍一般,月光下星眸半閉,粉頰通紅,挺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張揚親吻著她嬌巧晶瑩的耳垂,他的手指卻沒有停止對常海心身體的撩撥,指尖觸及的地方早已是一片泥濘。寂靜的深夜,月光朦朧室內溫暖如春,懷中活色生香,只怕這世上沒有任何正常健康的男人能夠忍受這種誘惑,張揚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不斷上升,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衝動了,抓住常海心膩滑堅挺的胸膛,跪在她的兩腿之間膝蓋將她的大腿分開,他小心而激動地開始了和常海心前所未有的親密接觸。
  常海心感到了疼痛撕裂般的痛楚讓她的意識短暫的恢復了些許的清醒,她似乎察覺到發生了什麼,可是她的身體清楚地告訴她,自己需要什麼,張揚敏銳地察覺到常海心的嬌軀正在劇烈的收縮。
  他感受到常海心嬌軀深處的潮濕和溫暖,張揚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健壯的身體有節奏的動作著,體會著常海心完美的身體帶來的銷魂感受。
  張揚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衝擊著常海心柔嫩的身體。她的嬌軀在張揚瘋狂的衝撞下劇烈的顫動著,因為被張揚制住了啞穴,常海心的反應更多的集中於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她的小腹也不自禁的向上聳動,似乎希望能夠更強烈的感受到來自張揚的刺激。強烈的快感衝擊著她,追求快樂的感覺細胞已完全攻佔了她的神經中樞。常海心的雪白嬌軀如同波浪般在張揚的身下起伏,兩條細嫩雪白的手臂也緊緊圍在他的身上,感覺自己如同被愛的潮水包圍愉悅和舒爽蔓延到她身體的每一部分……
  常海心的迷亂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澈而明朗,她肌膚上的紅點已經完全褪去來得快去得一樣很快。雖然她的俏臉更加的紅潤,可是那是激情過後的作用。
  望著已經恢復理智的常海心,張揚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該如何向常海心解釋,說自己是為了給常海心治病?是捨身救人?鬼才會相信?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好半天張揚方才意識到自己還壓在她的身上,慌忙想爬下來,卻被常海心伸出手臂,緊緊箍住,嘴唇兒撅起,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張大官人對於女性的心理還是有些心得的,難怪說通往女性心靈的是那啥,看來自己的賣力表現已經把常海心的心靈給征服了。
  張揚解開她的啞穴,低聲道:“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常海心道:“我不聽!”她察覺到張揚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的胸膛,俏臉不由得又紅了,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摟住張揚的脖子,主動將櫻唇湊上來,找著張揚的唇將嬌嫩柔軟的舌尖遞了進來,張揚的大腦轟的一片茫然,熱烈的吸吮著她那香甜的舌頭,攪動著她的口腔,讓津液隨著舌頭的進退在彼此緊密纏綿的口中流動。沸騰的熱血將他們燒得渾身發燙。他們忘情的沉醉在這迷人的時刻。常海心在張揚耳邊劇烈的喘息著。她那香甜的氣息讓張揚如同墜入了一個不願醒來的美夢之中……
  李紅陽醒來的時候發現張揚早已回到了房間內,他揉了揉後腦勺,覺著有些頭昏腦脹。
  張揚打了個哈欠也從床上坐起身來:“老李,早!”
  “早!”
  李紅陽迷迷糊糊的看著他,還是想不起他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揚道:“昨晚你呼嚕打得夠響的。”
  李紅陽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平時在家,我老婆都跟我分房睡,受不了我的呼嚕。”
  張揚赤裸著上身站起身來,李紅陽有些羡慕的看著他健美的肌肉,想當初自己年輕的時候也這樣,現在老了,張揚拉開窗簾,室內猛然亮了起來,李紅陽這才留意到,張主任的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淤痕,李紅陽走過來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本來想提醒張揚一聲,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有些事還是別說的好,說出來反而尷尬。
  就算李紅陽不說,張揚洗臉的時候也看到了脖子上很清晰的一個唇印兒,肯定是和常海心昨晚瘋狂纏綿的時候留下的,他旅行袋裡有創可貼,趁著李紅陽不注意,弄了個創可貼,對著鏡子把這點淤痕給遮住,咱們國家幹部得注意個人形象不是?
  出去之後看到李紅陽並無異狀,張揚稍稍放下心來他特地挑選了一套立領羊毛衫穿上。
  李紅陽看到張揚在那兒欲蓋彌彰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不過他在官場上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關鍵時刻懂得掩飾自己,他輕聲道:“張主任,酒店準備了自助早餐,餐券憑房卡兌換。”
  張揚道:“成,我去叫小常一聲。”
  張揚來到對面常海心的房間,敲門之前內心還是忐忑了一番,經過昨晚,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實質性的發展,和過去可是完全不一樣了,雖然昨天晚上兩人坦誠相見,可今天天亮了,不知見面之後會不會很尷尬。張揚醞釀了一下情緒,正準備敲門的時候,常海心從裡面打開了房門。
  看到門外站了一個人,把常海心嚇了一跳,看清張揚之後,她不由得嗔怪道:“你站門口幹什麼?不知道敲門?”
  張揚看到常海心的神態還算正常,他笑道:“我正想敲門呢。”
  常海心一眼就看到了張揚脖子上貼著的創可貼,輕聲道:“你脖子怎麼了?”
  張揚一臉壞笑的看著她:“那啥……你明白的!”
  常海心頓時霞飛雙頰,小聲啐道:“懶得理你!”其實她身上也有不少的淤痕,不過張揚到底是經驗豐富,沒有在暴露的地方留下他愛的印記。
  張揚道:“昨晚的事……”
  常海心搖了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輕聲道:“別提了好不好?”
  張揚嗯了一聲,提議道:“去吃早餐!”
  常海心小聲道:“不去了,對了上午的開幕式我也不去了。”
  張揚以為昨晚的事情給她造成了什麼影響,關切道:“你怎麼了?”
  常海心難為情的搖了搖嘴唇,小聲道:“有些疼……我想休息……”

張大官人這才明白是什麼緣故,如果說昨晚第一次是為了給常海心解除迷藥的作用,可以後的幾次,就不能用治病來解釋通了。
  常海心柔聲道:“你去吧,我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反正我也不喜歡參加什麼開幕式。”
  張揚道:“那我回頭給你帶點吃的過來。
  常海心點了點頭。
  開幕式定在上午的十點鐘,張揚吃完早餐之後發現這裡的自助餐不許外帶,他又來到賓館的外賣部,買了一份早點,給常海心拿了回去,讓他困惑的是,常海心對昨晚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張大官人也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既然他和常海心有了這層關係,以後怎麼都得對她負責。
  剛剛把早點給常海心送到,林清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林清紅也是剛剛睡醒不久,頭痛的要命:“張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揚道:“沒什麼?你喝多了,海心也喝多了,我把你送回你的住處,又給你的女助理曹靜打了個電話,讓她過去照顧你,現在怎樣了?酒是不是醒了?”
  林清紅歎了口氣道:“頭疼的厲害,口乾舌燥的,雙眼發花,感覺跟大病一場似的。”
  張揚聽她這樣說,不禁有些想笑,林清紅沒那麼好命,沒人給她解除藥力,苦熬了一夜,當然身體不會舒服,他關切道:“多喝點水,以後心情不好也別去喝酒了,昨晚幸虧遇到我和海心,不然你一個人喝醉了豈不是麻煩?”張揚並沒有提起酒中另有玄機的事情,這件事背後肯定有些貓膩,可張揚不想他和常海心之間的事情被外人知道。
  林清紅道:“海心怎麼樣?”
  張揚道:“還好了,比你情況好一些。”
  林清紅又歎了口氣道:“真是不好意思,等我恢復過來,一定登門去向你們賠罪。”
  張揚這邊掛上了電話,向常海心道:“你好好休息,我得去體育場參加開幕式了。”
  常海心點了點頭,忽然道:“昨晚那酒是不是有問題?”
  張揚道:“這件事啊,說來話長,等我回來再慢慢給你解釋。”
  常海心點了點頭,目光和張揚相遇,想起昨晚自己的瘋狂和迷亂,一張俏臉頓時又紅了起來。她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後悔,內心深處反而是幸福和溫馨的,自從張揚在那個深夜潛入她的閨房,鑽入了她的被窩,她的一顆芳心就已經完完全全系在了張揚的身上,昨晚的事情雖然來得突然,可是她並沒有因此而產生絲毫的悔意。
  林清紅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一切,雖然腦海裡偶爾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影像,可這些影像不足以形成一個完整的記憶。曹靜整晚都在陪著她,給她端了一杯水,林清紅喝了口水道:“曹靜,你回去休息吧,對了,給公司打個電話,上午我不過去了。”
  曹靜點了點頭。
  此時門鈴響了,曹靜起身去開門,發現門外站著一位身穿軍裝的男子,卻是林清紅的前夫程國斌,程國斌是南武市武警消防總隊的大隊長,長得也是儀錶堂堂。
  曹靜看到程國斌登門微微愣了一下,還是笑著道:“程隊長,是您啊!”
  程國斌的表情很嚴肅:“曹靜,清紅在嗎?”
  曹靜點了點頭。
  程國斌舉步就要往裡面走,曹靜慌忙攔住他:“我們林總還沒起床呢!”雖然他們過去是兩口子,可現在畢竟已經是過去時。
  程國斌道:“好,我在客廳等她,你請她下來。”
  曹靜慌忙去找林清紅了。
  程國斌在沙發上坐下,拿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了,抬頭看到牆上掛著的巨幅婚紗照,新娘是林清紅,可新郎並不是他,而是林清紅現在的丈夫梁成龍,程國斌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嫉恨交加的目光。雖然他和林清紅已經離婚,可是他在內心深處仍然是愛著這個女人的。
  足足抽了兩支煙,林清紅才從樓上下來,她已經洗漱過,換好了衣服,林清紅的頭腦這會兒稍稍有些清醒了,她發現自己幾乎是光著身子睡去的,自己的衣服究竟是誰給她脫下來的,她沒好問曹靜,也許應該先好好回復一下,然後仔細回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卷七 第658章 搏起
  林清紅看到了程國斌,聞到了滿屋的煙味兒,她有此厭惡的皺了皺眉頭,一邊走下樓梯一邊道:“你什麼時候能夠學會為別人著想?”
  程國斌道:“你永遠都學不會包容別人,在你眼中,我始終沒有任何的優點。”
  林清紅在程國斌的對面坐下,雖然她化了妝,可程國斌還是從她臉上看到了倦容,程國斌道:“你昨晚去了哪裡?”
  林清紅鳳目圓睜道:“程國斌,你有沒有搞錯,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現在有我的婚姻,我的家庭,你和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憑什麼過問我的私生活?”
  程國斌道:“你有新的婚姻,有新的家庭,可是我聽說你又快離婚了!”
  林清紅怒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如果你大清早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惹我生氣,那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給我出去。”
  程國斌冷冷笑了笑,向站在遠處有些手足無措的曹靜道:“曹靜,你出去一下,我和你們林總有話要單獨談。”
  曹靜答應了一聲。
  林清紅卻毫不客氣的說道:“應該出去的是你!”
  程國斌道:“清紅,我來找你的確是有些事想問你,你不用對我這個態度,我們雖然離婚了,可是我想我們還是朋友。”
  林清紅怒道:“你配嗎?一個背叛過我的人,憑什麼和我做朋友?”
  曹靜看出苗頭不對,悄悄離開了林清紅的別墅。
  程國斌等到曹靜離去,他又抽出了一支香煙點上,抽煙的時候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林清紅發了一通火之後也冷靜了一些,冷眼看著程國斌道:“怎麼不抽死你!”
  程國斌用力抽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道:“用不著這麼毒吧,我們都離婚了,我不礙你的眼了。”
  “有話快說,我沒工夫聽你閒扯。”
  程國斌道:“清紅,我承認我對不起你,可我跟小盧只是逢場作戲,她勾引我,你又整天不在我身邊,所以我……”
  林清紅打斷他的話道:“程國斌,你要不要臉啊?陳米爛穀子的事兒你還提出來幹什麼?我告訴你,我跟你離婚是因為我覺著自己受了侮辱,你看看你自己,你哪點兒配得上我?要出軌也應該是我出軌,你憑什麼?”
  程國斌道:“清紅,你對我還有怨氣。”
  “早沒了,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
  程國斌道:“這個世界上的多數男人都是這個樣子,梁成龍比我好嗎?只怕他生活上比我更加不檢點吧!”
  林清紅怒道:“你給我住口!帶著你的煙給我滾出去,別讓你的二手煙和混帳話來影響我的心情。”
  程國斌冷冷笑了一聲,他將一張照片扔在了林清紅面前,林清紅向照片上瞥了一眼,整個人頓時五雷轟頂,照片上她只穿著少得可憐的內衣,近乎全裸的抱著張揚,林清紅雖然見慣了大場面,可是看到了這張照片她再也無法淡定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一把拿起了那張照片。
  程國斌沒說話,一邊觀察著林清紅的表情,一邊大口大口的抽著煙。
  林清紅望著那張照片,心亂如麻,一時間腦子裡混亂的影像又交錯在一起,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怒視程國斌道:“你好卑鄙!”
  程國斌道:“你別急著罵我卑鄙,這些照片是人家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拍的,我過來拿照片給你看,是想給你提個醒,咱們雖然沒有婚姻關係了,可是畢竟夫妻一場,我還關心的……”
  “不需要!”
  程國斌道:“我不知道你和這個小子是什麼關係?可是這些照片要是落在了梁成龍手裡,你應該會知道後果。”
  林清紅咬了英嘴唇,她雖然努力回憶,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程國斌把剩下的三張照片都扔在了茶几上,起身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需要我幫忙,我可以……”
  “不需要,你現在可以走了!”林清紅冷冷回絕他道。
  程國斌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林清紅的別墅。
  等到程國斌走後,林清紅望著茶几上的那幾張照片,呆在那裡,一時之間腦子裡空蕩蕩一片,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去面對這件事。
  雖然她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拍這些照片的人肯定不會心存好意,照片已經送到了程國斌的手裡,不排除這些照片同樣會送到梁成龍手中的可能,林清紅感覺這是一個陰謀,她必須要找到張揚,當面問清楚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林清紅能夠開創今天的事業絕非是因為運氣,她有著超人的冷靜,和足夠的心機,在找張揚之前,她決定去醫院先做個體檢,看看自己到底有什麼不同。
  張揚和李紅陽一起跟隨與會代表們一起前往閑雲山體育場參加了這次全國田徑錦標賽的開幕式,當天的風很大,坐在體育場內很冷,這種田徑錦標賽並不是中國老百姓關注的熱點,開幕式的門票也都是贈與的形式,即便是這樣,體育場內也只坐了三分之一,絕大多數的位置都空著,張揚和李紅陽坐在看臺上,李紅陽被風吹的鼻子都紅了,他一邊搓手一邊道:“今天怎麼這麼冷!”
  張揚沒覺著冷,他看到這次開幕式的冷清,心裡忽然有些沒底了,全國田徑錦標賽怎麼也要比他們的省運會有吸引力,可看看眼前,免費贈票都沒有幾個人過來捧場,前來充場面的,一大部分都是泰鴻鋼鐵集團的員工,泰鴻集團的老總趙永福是這次田徑錦標賽的主要贊助商,不單出錢出力,還要出人幫著撐撐場面。
  張揚向主席臺望去,看到國家体委副主任劉成平和泰鴻集團老總趙永福坐在一起,兩人正笑著談論什麼。
  張揚朝他們看的時候,趙永福剛巧目光掃過張揚面龐,一雙深邃的雙目瞬間籠上了一層陰冷的光芒,這目光讓張大官人很不舒服,不過趙永福的目光並沒有在張揚臉上停留太久,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劉成平那裡。
  劉成平感慨道:“國內的田徑比賽觀眾太少,今天的開幕式根本就沒有多少人過來捧場啊。”
  趙永福笑道:“天氣冷了些,老百姓對田徑的熱情的確不太高,還是缺乏田徑明星的緣故,對了,等明天牛家軍正式比賽,情況會改觀許多。”
  劉成平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也就只有牛家軍的明星效應還能招攬一些觀眾,其他的項目中根本沒有明星存在。
  趙永福道:“所以中國的田徑事業任重而道遠。”

劉成平端起茶杯喝了。茶道:“可惜國內像永福兄這樣熱衷於體育事業的企業家實在太少了,體育事業歸根結底也得靠一個錢字,沒有充足的資金作為保障,我們的體育事業也難以取得突破性的發展。”
  趙永福道:“我過去就說過,職業化是中國體育的必然之路,足球已經開始試點了。”
  提到足球,劉成平不由得想起趙永福旗下的泰鴻足球俱樂部,泰鴻因黑哨事件降級之後,今年重新殺入甲級。劉成平道:“永福兄打算在足球上加大投入?”
  趙永福微笑道:“東江體育場看臺坍塌事件之後,泰鴻經歷了黑哨風波,那次的事件讓我們的俱樂部深受打擊。”
  劉成平沒說話,泰鴻俱樂部的事情他很清楚,雲安泰鴻和平海七星隊比賽的時候,泰鴻俱樂部總經理賄賂當值裁判朱毅十萬元人民幣,導致朱毅在現場執法中判罰不公,引發了球場騷亂,進而發生了國內有名的東江體育場看臺坍塌事件,這件事當年在足球圈內極為震動,國家体委和足協對這件事的處理也極為嚴厲,將泰鴻俱樂部直接降入乙級,並對當場裁判朱毅和泰鴻俱樂部總經理高勇進行起訴,兩人也都因為受賄和行賄罪雙雙入獄。作為趙永福多年的老朋友,劉成平對他知之甚深。趙永福在泰鴻重返甲級之後勢必會有大動作。
  趙永福道:“我今年準備大力引援,今年沖入甲級目標就是冠軍!以此來振奮我們泰鴻的士氣。”
  劉成平道:“各大俱樂部都在積極引援,實力和你們離開的時候相比都增強了不少,第一年回來就想奪到冠軍,恐怕有些難度。”
  趙永福道:“事在人為,現在甲級聯賽已經成為了全民關注的體育賽事,如果能夠在這項賽事總奪冠,等於為我們的集團做了一個最好的形象宣傳,這筆投入是值得的。”
  劉成平笑了笑道:“我回京之後,會和足協方面見個面,永福兄最好還是抽時間去一趟,當面談比較好。”
  趙永福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件事需要拜託你,高勇出獄了,我想重新騁請他擔當泰鴻俱樂部的總經理,足協方面可能有些麻煩,還望幫忙協調一下。”
  劉成平點了點頭,這件事卻有些難度,畢竟高勇上次就是因為行賄罪入獄的,現在雖然放出來了,可是這麼快就回到俱樂部管理者的位置上,恐怕會引起不好的影響,劉成平和趙永福相交多年,趙永福既然開了。”他也不好意思回絕,只能儘量幫他去辦了。
  雲安的這場開幕式組織的普普通通,會場的氣氛冷冷清清,基本上沒有掀起任何的熱潮,只有在牛家軍入場的時候,掌聲相對多一些。
  趙永福注視著台下的牛俊生,向劉成平道:“開幕式結束之後,我在瑞龍大酒店安排了招待宴會,一共二十桌飯。”
  劉成平笑道:“又讓永福兄破費了。”
  趙永福哈哈笑道:“什麼破費,取之于民用之於民,這也是我對中國體育事業的一種支持。”
  開幕式結束之後,所有體育官員都上了大巴,張揚和李紅陽坐在一起,剛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牛俊生和他的幾個弟子也上車了,牛俊生上車之後,沒有馬上去後面坐,他向張揚道:“小同志,你去後面坐!”
  其實本來沒什麼,可牛俊生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嚴肅的很,再加上他的語氣充滿了命令,張大官人聽著很不爽,你牛俊生雖然是位名教練,可也不能目中無人呐,我怎麼說都是處級幹部,你讓我去後面我就去了?張揚滿臉不屑的看著牛俊生:“憑什麼?”
  牛俊生一雙眼睛頓時瞪起來了:“我說你這個小青年,哪有那麼多的廢話?”
  張揚道:“我說你這個老同志,你有點禮貌行不行?這車上位置這麼多,你憑什麼讓我讓位啊?”
  此時延東省體委主任金樹強才上車,看到兩人嗆了起來,慌忙道:“都是自己人,相互理解,相互理解!”
  牛俊生因為帶出了成績,在國內田壇之上一時風光無兩,人自然有些飄,平時聽慣了奉承話兒,沒想到在這兒碰了一釘子,他感覺很沒有面子,伸手就要去卡張揚的脖子,幸虧被金樹強給攔住了。
  李紅陽也知道張揚的脾氣,他才不會管你牛俊生名氣多大,惹火了他,他一樣揍你!李紅陽趕緊起身攔在張揚身前:“坐我這兒,坐我這兒。”
  張揚冷冷看著牛俊生,心說算你他媽運氣,不是他兩人攔著,這會兒你准保飛到車外面去了。
  牛俊生並沒有坐,而是讓他的女弟子高明坐下了,原因是高明暈車。這下滿車人都覺著張揚不對,其實張揚很無辜,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牛俊生事先客氣一點,把原因說明白,張揚也就給他讓位了,可他上來之後,就頤指氣使的讓張揚讓座,這不是欺負人嗎?張大官人哪能受他的那點閒氣。
  牛俊生這個人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平時連延東省體委主任金樹強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他根本不會把張揚這種年輕幹部看在眼裡,在金樹強的勸說下到後面坐了,嘴裡喋喋不休道:“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道德觀念都沒有!
  張揚心說我就算不給你讓座跟道德觀有啥關係?他懶得理會牛俊生,只當他的話是耳旁風,好在牛俊生叨嘮了兩句看到張揚不搭理他也覺著沒勁,張揚看了看身邊的那個女運動員高明,也沒見她有暈車的徵兆。
  高明意識到張揚在看自己,給了他兩個白眼,然後把臉扭到一邊。
  張揚心中暗笑,這高明還真把自己當成白天鵝了,瞧她的樣子,一臉的青春美麗疙瘩痘,渾身上下找不出點女人味道,張大官人的目光邪惡的看了看高明的胸部,貨真價實的飛機場,其實不止高明,連中長跑的女運動員多數都這個樣子。想起常海心豐盈挺翹的小白兔,張大官人不由得又開始春心蕩漾了,不過蕩漾歸蕩漾,這貨到現在心裡都沒底,常海心的反應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對昨晚的事情隻字不提,實在太平靜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這小妮子能當成沒發生過?張大官人想不通,常海心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比較保守的女孩子,而且昨晚又是她的第一次。
  汽車來到了瑞龍大酒店,張揚的沉思也告一段落,他等到最後才下車,李紅陽跟他先後出了車門,李紅陽道:“張主任,別生氣,名人脾氣自然要大一些。”
  張揚道:“我犯不著跟他一般計較。”
  李紅陽剛才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這件事的確不怨張揚,是那個牛俊生太囂張,他本來還想勸張揚兩句,這時候平海體委副主任謝雲飛也走了過來,經過張揚身邊的時候,語重心長道:“小張啊,你這火爆脾氣也得收斂一下,大家都是自己同志,搞好團結嘛!”
  張揚笑了笑,心中對謝雲飛卻十分的不屑,都像你這樣當縮頭烏龜,平海體育界的臉面前讓你給丟完了。
  張大官人愛面子,在這次的會議活動中就表現為愛惜集體榮譽。他感覺平海體委並不受國家体委的待見,可能和平海的田徑專案比較弱勢有關,再加上謝雲飛本身又是個弱勢幹部,沒什麼能力。
  作為午宴的主辦方,泰鴻鋼鐵集團董事長趙永福親自到場迎接。當然他迎接的是國家体委的主要幹部,至於其他來自全國各地的體育官員,則由泰鴻集團總經理姬若雁負責接待,姬若雁今年三十歲,身為女性來說她已經不再年輕,可是作為泰鴻鋼鐵集團的總經理,她還很年輕,年輕到讓很多人羡慕。姬若雁身材很高,在張揚認識的女性之中除了秦清之外,少有和姬若雁身材相若者。粗略的估計她要在一米七五以上,再加上腳下的一雙七公分高度的高跟鞋,姬若雁即便是站在這群男人堆裡也顯得鶴立雞群,身穿黑色皮衣,黑色筒裙,脖子上彩虹般的絲巾恰到好處的點綴出了女性的柔美。
  她的五官輪廓十分的歐化,微笑從容而鎮定,在門前一一和前來的嘉賓握手。
  張揚和姬若雁握手的時候,她特地向張揚的胸牌上看了一眼,微笑道:“張主任!久仰大名。”
  張揚於是停留了一下:“好名還是惡名?”
  姬若雁呵呵笑了起來,她的身上帶著普通女性很少見到的官氣,可能是身高的緣故,看別人的時候,總有種淩人之上的氣勢,姬若雁道:“好壞參半,不過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張揚點了點頭道:“有機會多多交流。”他轉身走了進去。
  平海省體委的一幫人坐在了一起,坐下之後,謝雲飛發現常海心沒到,向張揚問道:“小常沒來啊!”
  張揚道:“她生病了,留在酒店休息呢。”
  謝雲飛哦了一聲,又道:“她爸爸是嵐山常書記吧,我和常書記很熟……”
  張揚心說就你這種庸碌無為的廢物,常頌那脾氣很難跟你尿到一壺。
  說是來吃飯,吃飯之前還是由領導例行講話,張揚對這種假大空的講話從來都沒什麼興趣,坐在那兒哈欠連天。李紅陽只當是自己昨晚打呼嚕累得張揚沒睡好,歉然道:“張主任,要不今晚我搬到司機那間房睡?他同屋的是南武體委的司機,不在這裡住。”
  張揚笑道:“搬什麼搬?我睡覺沉,沒事兒。”
  李紅陽並不知道,這廝昨晚大半夜都在常海心房間裡暖玉溫香抱滿懷,哈欠跟他打呼嚕一點關係都沒有。
  趙永福和劉成平先後講了話,然後雲安省體委的康東升也上臺發言,本以為他們說完就結束了,可牛俊生又上去了,這是主辦方泰鴻鋼鐵集團特地安排的一個會議環節。安排牛俊生答謝泰鴻鋼鐵集團,順便題字。體育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牛俊生愛寫字,字寫的還不錯,其實這種事情很常見,因為社會上普遍都認為文體明星文化程度不高,素質參差不齊。所以這幫文體明星也想辦法在公眾場合樹立自己涉獵廣泛的形象。牛俊生就是其中一個,他不但喜歡寫,還喜歡秀,尤其是在公眾場合作秀。
  熟悉牛俊生的人也知道,牛俊生最喜歡寫的就是兩個字……拼搏,果不其然。今天他寫的還是這兩個字……拼搏。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在場的嘉賓多數在書法上都是外行,看到牛俊生寫完這兩個字作為答謝禮物送給泰鴻鋼鐵集團,紛紛叫好!場面熱鬧非凡。
  趙永福喜好收藏書法,他的眼力也很不一般,當然能夠看出牛俊生的這幅字只不過是平庸之作,但是趙永福看中的並非是書法本身,而是寫書法的人,牛俊生和他所帶領的牛家軍在田壇大火,連帶著他的字也有了價值。
  本來牛俊生寫字沒什麼,可泰鴻鋼鐵集團方面還請了一位省書畫院的老爺子過來品評,這位老爺子顫巍巍站了起來,從頜下的白鬍子看起來應該頗有水準,可說出來的話全都是阿諛奉承之詞。
  他品評的時候,現場很靜,所以當他換氣的時候,有人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大笑,這笑聲顯得格外刺耳,也格外的引人注目。發出笑聲的人正是張揚張大官人,他本來想忍著,可實在是忍不住了,這老爺子把牛俊生的字誇得人間少有,甚至說他不搞田徑,改行去寫書法,就是一派大家,居然還把牛俊生的字和天池先生的字相提並論,說什麼自天池先生辭世之後,再也沒見過這麼充滿風骨的書法。
  比別人倒還算了,拿天池先生作為比較,這不是侮辱天池先生嗎?張大官人當然忍不住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張揚。那位白鬍子老先生也看著他:“小同志,你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張揚笑道:“天池先生的字你見過沒有?在這兒信口開河?就這兩個字居然也敢拿著和天池先生作比較。你這是對天池先生的不敬!”
  白鬍子老先生一張老臉被說得通紅,他大聲道:“你懂書法嗎?”
  張揚起身道:“我雖然不懂,可是就這兩個字,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一句話把牛俊生氣得臉色鐵青,他認出了張揚,就是剛才在汽車上跟他發生衝突的那個小子,牛俊生拿起麥克風道:“我沒覺著自己的字寫的如何如何好,可是我寫的字不是給外行看的!”
  張揚笑眯眯走了過去:“說我是外行,我承認,可是連我這外行都看不過眼的字,拿出來糊弄內行,是不是有些貽笑大方啊?”
  “你……”
  張揚道:“這幅字猛一看,好象有那麼點天池先生的意思,我想你應該很崇拜天池先生,所以臨摹了他不少的字帖,真跡,我估計你也沒多少機會見到。臨摹的還都是他三十多歲的作品。即便是臨摹的境界也要分好多種,好的臨摹作品形神兼備,次者,徒具其形,而這幅字正應了一句話。”張大官人故意停頓了一下,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臉上,白鬍子老先生氣得鬍子一撅一撅的,牛俊生氣得臉都綠了。
  張揚大聲道:“畫虎不成反類犬!”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平海省體委副主任謝雲飛心中咯噔一下。心說我現在算是認清你了,你丫的就是一混世魔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世魔王,早知道南錫派你過來,這差我說什麼也不會來,誰他媽願意幫你頂雷啊!
  在場的人中也有幾個懂書法的,他們認為張揚所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也是實話,牛俊生的字寫得最多算得上一般,那白鬍子老頭吹得太玄乎了。可既便如此,你張揚也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人家呀,牛俊生現在在田壇的位置當得起是德高望重,張揚剛才的這番話不是當眾打他的臉嗎?
  牛俊生又是一個很愛面子的人,他被張揚的這番話氣暈了,他的火氣向來都不小,認出張揚就是那個在車上拒絕讓座的小子之後,牛俊生認為這廝站出來說這番話是為了報復自己,也有不少人認為張揚是想出風頭。
  其實張揚的出發點很簡單,天池先生什麼人?是這世上有數的讓張揚打心底敬佩的人物之一,張揚對天池先生一直執以弟子禮,在他的眼中天池先生就是他的老師。你牛俊生何德何能,隨便描畫了那麼幾筆,就牛逼哄哄的跟天池先生相提並論,這不是對老先生的侮辱嗎?這種心理很正常,隨便天池先生的哪位弟子呆在這裡的話,對白鬍子老頭剛才的那幾句阿諛之詞都會感到反感,不過敢於公然站出來反對的恐怕也只有張揚。
  牛俊生指著張揚大吼道:“你懂什麼?你懂書法嗎?”如果不是顧及他現在的身份地位,牛俊生恨不能沖上去。一拳砸在張揚的臉上。
  張揚笑道:“懂不懂不是說的!”他不慌不忙的來到主席臺上。
  現場的記者開始興奮了起來,對他們來說,越是衝突越有戲劇性,越有新聞價值,鎂光燈嘁哩喀喳的響了起來。多數還是集中在牛俊生身上。當然少數也對準了張揚。
  趙永福靜靜看著張揚,雖然他和張揚並沒有什麼直接接觸,可是因為兒子的事情,他從側面已經瞭解了這個年輕人的很多事。
  國家体委副主任劉成平的臉上已經露出不悅之色,昨天這小子當眾衝撞自己的大駕,今天又鬧了這一出,真是目無組織紀律性,劉成平的目光投向了下麵坐著的謝雲飛。
  謝雲飛從劉成平的眼裡馬上領會到了責怪和不悅,心中苦不堪言,看來劉成平又把這筆賬記在了自己的頭上,這次出差真是倒楣透頂了。
  張揚來到姬若雁身邊向她笑了笑:“姬總,我也送給你們兩個字!”張揚的這句話一說出口,下面不少人都笑了,發笑的原因很簡單,大家都認為張揚不識時務,你在南錫體育界算得上一號人物,可在這種場合下,你一個處級幹部如同恒河之沙,根本顯不著你,你以為什麼人上來都能題字?那得要身份地位,牛俊生能題字,劉成平有資格題字,就算是你們平海省體委副主任謝雲飛都沒這種資格,你小子充什麼大頭蒜?
  姬若雁笑了笑,她輕聲道:“好啊,讓我們欣賞一下張主任的墨寶!”
  牛俊生冷冷看著張揚,他心裡暗道,人都是自己丟的。牛俊生也清楚自己的書法在書法界可能算不上什麼大家。可是他一向認為自己是體育界中寫字最好的一個。
  張揚笑眯眯來到書案之前。他看了看拼搏那兩個字,笑道:“我字寫得不怎麼樣,不過在京城的時候。有幸得到天池先生的點撥,在我心中,早已將天池先生視為我的老師,不過天池先生在世的時候一直不願收我這樣的徒弟,害怕我寫的字太醜,給他老人家抹黑,剛才聽這位老先生口口聲聲說這兩個字已經超過了天池先生,我覺著老先生到底老了,眼花啊,所以我寫幾個字證明一下,寫什麼呢?”
  下面有好事者已經叫起來了:“也寫拼搏!”
  張揚呵呵笑道:“都拼搏也沒啥意思,既然你拼搏了,咱就寫個新鮮詞兒!”這廝撚起毛筆,飽蘸濃墨之後,刷刷刷,一看他的握筆和運筆動作,現場頓時靜了下來。
  首先靜下來的就是那位白鬍子老先生,他算看出來了,這位年輕人不容小覷啊,單從運筆的氣勢來看是個練家子,絕對不簡單啊。
  張揚一路寫完,將毛筆放在筆架之上。
  姬若雁湊了過去,看清張揚寫得這兩個字,在心底罵了一句,小子你可真夠混蛋的。
  卻見那白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大字,搏起!
  那位書畫院的白鬍子老先生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如同泥塑一樣呆在那裡,書法界的人沒有見識過天池先生墨寶的人幾乎找不到,他剛才吹捧牛俊生的確有些過火,不過今天他是來捧場的,捧場是有勞務費的,泰鴻集團方面勞務費給的還是很優厚的,老先生一高興,嘴上沒把門的,可著勁的誇牛俊生,一不小心給誇過了,他也沒想到現場就有一位和天池先生淵源頗深。看到張揚的這兩個字,他內心的感受只能用震撼來形容,這兩個字,他寫不出來,別看他寫了一輩子的書法,還真沒到張揚的境界。
  劉成平和趙永福此時的目光也定在那幅字上,看到搏起兩個字。兩人心中都罵這小子操蛋,可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字寫得真是好。
  下面又嚷嚷起來了,大家都起哄讓把張揚寫得字展示給大家看看,姬若雁有些為難的向趙永福看了看。
  趙永福眨了下眼睛,姬若雁這才讓兩名禮儀小姐,將張揚的那幅搏起展示於眾人之前。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要不怎麼都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張揚的那幅搏起和牛俊生的那幅拼搏擺在一起的時候,即便是外行人都看出來了,這兩幅字差得可不是一點兩點。
  牛俊生一張臉這會兒變得跟豬肝似的,難堪,太他媽難堪了,這不是當眾打臉了,是打完了又往他臉上啐了口唾沫。
  閃光燈一個勁的閃,把牛俊生的尷尬模樣全都記錄了下來。


卷七 第659章 賽前動員
  劉成平笑道:“照我看這兩幅字各有千秋,今天通過牛教練和小張同志現場揮毫,向全國的體育愛好者展示,我們體育界的精英可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們一樣有文人雅士!我們體育工作者的追求是德智體全面發展!”
  趙永福第一個鼓起了掌,現場響起了一片掌聲,他是集團老總,今天過來的很多人都是泰鴻集團的人,當然都給她捧場。
  劉成平又道:“當然,寫寫畫畫只是我們的副業,我們的主業是體育,只有在田徑場上賽出風格,賽出成績,那才是真正的強者!”劉成平的話充滿了對牛俊生的維護。
  張揚已經走回自己的位置了。
  姬若雁讓人把牛俊生的那幅拼搏收好了,趙永福事先說過要把這幅字裱好了給他送去,至於張揚那幅搏起,她還得請示一下,雖然這兩個字操蛋了點兒,不過寫得還真是不錯。
  趙永福的回答很簡單:“看著好,你自己留下吧。”
  姬若雁被老總的這句話弄得俏臉發熱,好是好,可自己總不能把搏起這兩個字裱起來掛在辦公室裡吧。劉成平也是識貨之人,他雖然對張揚不悅,可字真是不錯,他微笑道:“小姬,這幅字送給我吧。”
  謝雲飛對張揚的作為相當的惱火,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正眼都不看張揚,他認為張揚從來到南武就在不停地給自己惹麻煩,這次田徑錦標賽,平海的成績肯定不會太出色,劉成平說不定要借著這次的機會點名批評他們了。
  不過平海的這幫體育官員對張揚的做法卻是大呼痛快,吃飯的時候,很多人都主動和張揚碰杯攀交,搏起這兩個字太解氣了,有人道:“張主任,可真有你的,你居然寫搏起這兩個字,剛才那位女經理的臉都紅了。”
  張大官人洋洋得意道:“有啥值得臉紅的?此搏起非彼勃起,我說大家就不能純潔點兒,我是希望咱們平海的田徑能夠搏起一把,這麼大的一個經濟強省,在田壇居然沒有咱們的位置,咱們這幫體育工作者也是面上無光啊!”
  謝雲飛忍不住道:“小張,你少說兩句,別搏起搏起的,這裡是公眾場合!”
  張揚道:“謝主任,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您不喜歡搏起!”
  李紅陽一直沒說話,卻再也憋不住了,含在嘴裡的一口酒噗!地噴了出去,噴了謝雲飛一臉一身,謝雲飛的臉色頓時變了,李紅陽一看捅了漏子,慌忙道:“對不起,對不起,謝主任,我真不是存心的……”
  謝雲飛氣得鼻子都歪了,他一把推開了李紅陽,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李紅陽苦著臉道:“張主任,咱不帶這麼害人的。”
  張大官人笑眯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我害你了嗎?我怎麼不覺得?”
  下午回到體育賓館,才下了大巴車,張揚就看到了林清紅的那輛寶馬MINI停在賓館門口,林清紅在車裡坐著呢。
  張揚走了過去,朝車內看了看,林清紅帶著寬大的墨鏡,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張揚笑道:“嫂子,你醒了!”
  “上車!”林清紅的語氣很嚴肅。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林清紅開著汽車來到了閑雲山公園,停好車之後,她指了指公園的大門道:“裡面走走!”
  張揚跟著她進了公園,來到公園小湖上的水榭,這裡有家閑雲茶社。

兩人在水榭的平臺上坐了,林清紅叫了一壺紅茶,目光望向遠方的夕陽。
  張揚清了清嗓子,拿起茶盞道:“嫂子,感覺你有些嚴肅啊!”
  林清紅轉向他,除下墨鏡,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靜靜盯住他的眼睛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大官人在林清紅的逼視之下不由得有些尷尬,畢竟昨晚上的事情不好說出口,如果說她脫光了拼命往自己懷裡湊,讓林清紅的面子還怎麼掛得住?以後他們兩人還如何相處。
  張揚笑道:“你和海心都喝多了,我開著你的車把你送回家,然後給你的助理曹靜打了個電話,讓她負責照顧你……”
  林清紅打斷張揚的話道:“我是不是很失態?”
  張揚愣了一下,他喝了口茶,笑道:“人喝多了都一樣,沒什麼。”
  林清紅拿出一張照片推了過去。
  張揚向照片上看了一眼,頓時腦子嗡!地一下,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林清紅找人偷拍的,張揚產生這樣的懷疑也很正常,畢竟林清紅正要和梁成龍鬧離婚,如果這種照片落在梁成龍的手裡,梁成龍會作何感想?難道昨晚林清紅是故意設了一個局,把自己坑進來?可轉念一想應該不會,他和林清紅認識這麼久,關係一直都相處的不錯,林清紅事業做這麼大,這樣的手段她應該不屑為之,畢竟弄這張照片逼迫梁成龍離婚,對她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從林清紅嚴肅的表情,張揚也意識到一件事,林清紅可能也在懷疑他。
  張揚穩定了一下心神道:“這張照片哪兒得來的?”
  林清紅道:“我前夫拿給我的,有人把照片送到了他的手上。”
  張揚道:“只有這一張?”
  林清紅沒說話,其實還有幾張,不過尺度稍稍有些大,她不好意思拿出來罷了,她低聲道:“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張揚道:“你們喝的那壇女兒紅肯定有問題,我懷疑有人在其中下了催情藥。”
  林清紅抿了抿嘴唇道:“你不知情?”
  張揚反問道:“你懷疑我?”
  林清紅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她的確懷疑張揚,可是她隨後就去了醫院,找到她的老朋友,婦科專家呂淑紅給她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確信自己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性侵犯,林清紅是個理智的人,考慮事情很周到,證明她和張揚之間沒有任何過火的行為之後,她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這才過來找張揚問個究竟,林清紅道:“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想不通,這件事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張揚道:“我們的相遇很偶然,前往醉翁居並不是我和海心計畫中的事情。”
  林清紅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可能是針對我。”
  張揚道:“有一點你盡可放心,昨晚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這些人即便是拍到了一些照片也證明不了什麼。”
  聽張揚這樣說,林清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張揚,我擔心這件事可能會帶給你一些麻煩。”
  張揚笑道:“對麻煩,我早已習以為常了,看到這些照片,我忽然想到,是不是應該先給梁成龍打個電話,向他解釋一下。”
  林清紅道:“他那個人很多疑,你主動找他說,他會認為你此地無銀三百兩。”
  張揚苦笑道:“這麼說,我這個黑鍋豈不是背定了。”
  林清紅沒說話,張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看了看,號碼顯示是梁成龍的,張揚道:“說曹操就到,他的電話。”當著林清紅的面,他接通了這個電話。
  張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聽筒中就傳來梁成龍憤怒的咆哮聲:“混蛋,畜生,你他媽是不是人?我和林清紅還沒離婚,你居然睡我老婆!”
  張揚皺了皺眉頭:“我說你能不能先冷靜下來?”
  梁成龍正在氣頭上哪能聽得下去,怒吼道:“張揚,你他媽給我聽著,從今天起我跟你恩斷義絕……”
  張揚歎了口氣:“你老婆在這裡,你聽她跟你解釋。”張揚把手機遞給了林清紅。
  林清紅本來不想接,可張揚把電話遞到了自己面前,也不好拒絕,只能接過電話:“喂!”
  梁成龍聽到林清紅的聲音,胸中怒火更熾,他手中拿著林清紅和張揚的那些照片,氣得渾身發抖,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道:“賤人,你他媽人盡可夫!”
  林清紅也不是什麼好脾氣:“梁成龍,你怎麼說話呢?”
  梁成龍聲音顫抖道:“我他媽都看到了,脫得夠乾淨的,媽的,你……你他媽還讓我做人不?盡給我戴綠帽子!”
  林清紅怒道:“你想不想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我他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給我戴綠帽子!賤人!”
  林清紅道:“沒人逼你,是你自己找綠帽子往自己頭上戴!”
  “我他媽跟你離婚!”
  林清紅道:“離就離,再不離婚你就是個孬種!”
  梁成龍道:“姦夫淫婦,我他媽饒不了你們!”
  林清紅道:“你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要是不離婚,以後一摞的綠帽子等你戴!”說完她憤憤然掛上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了桌面上,氣得俏臉煞白,胸口不停起伏。
  張大官人一旁聽得清楚,心裡這個苦啊,自己今天看來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你們兩口子鬧離婚幹我屁事,幹嘛把我給搭進去?張揚道:“嫂子,咱不帶這麼坑人的!”
  林清紅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沒事兒,你送我幹嘛?”
  張揚真是哭笑不得,心說我要是不送你,今天梁成龍指不定要戴一摞綠帽子了。可事到如今,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張揚歎了口氣道:“我犯賤,我活該,以後你們兩口子的事兒,千萬別把我給搭進去。”
  埋怨歸埋怨,可這件事卻不能不引起他們的警惕,張揚認為問題出在那壇酒上,林清紅冷靜下來之後也認為,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想設計自己,張揚只是一個無辜受害者。她把張揚送回體育賓館之後,決定去醉翁居去查能不能查到什麼頭緒。
  出了這件事張揚心裡也很鬱悶,別管是不是針對他,事實上已經把他給捲進來了,梁成龍現在發了瘋一樣,認准了他把林清紅給睡了,張揚也不想始終誤會下去,畢竟他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不能因為一件誤會就把友情給毀了。
  張揚回房間的途中,丁兆勇從東江打來了電話:“怎麼回事兒?你跟梁成龍怎麼了?”
  張揚道:“你別問我,你找林清紅問去,他們兩口子的事兒,我不想提,也不想摻和。”
  丁兆勇跟著就歎了口氣:“我說兄弟,朋友妻不可欺啊!”
  張揚道:“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我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證,我跟林清紅清清白白的,我他媽要是對她有一點念想,讓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丁兆勇道:“至於嗎?至於發毒誓嗎?”
  張揚道:“得了,不說了啊,我煩得很!”
  丁兆勇給張揚打電話的時候,梁成龍正坐在他辦公室裡,素來驕傲的梁成龍這會兒就像個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眼圈兒都紅了,眼裡閃爍著委屈的淚光,大老爺們怕什麼?怕的就是後院失火,丟人啊,而且這次給他戴綠帽子的不是別人,是他的好哥們張揚,梁成龍接受不了,心裡有委屈又沒地兒說去,只能找丁兆勇說說。
  丁兆勇心裡是不太相信張揚和林清紅有什麼曖昧的,林清紅雖然有些風韻,可是畢竟不能和張揚身邊的那幫絕代佳人相比,更何況她還是梁成龍的老婆。以丁兆勇對張揚的瞭解,他很注重友情,不會幹這種卑鄙的事情。
  當著梁成龍的面,丁兆勇又給林清紅打了個電話,林清紅在電話裡把情況向丁兆勇說了一遍,最後撂下一句話,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反正我已經決定跟他離婚了,讓他在東江等著簽字。
  丁兆勇放下電話,拿起桌上的那張照片道:“我看這件事是個誤會!”
  梁成龍可不信是什麼誤會,他指著那張照片道:“誤會?你看看他們親熱的樣子,她……她媽的都脫成這個樣子了,你跟我說是誤會?”
  丁兆勇道:“剛才我問過林清紅,昨晚她遇到了張揚和常海心,請他們去喝酒,酒裡面可能被人下了迷魂藥之類的東西,所以林清紅和常海心都喝多了,張揚沒事,把林清紅送到了香荷灣。”
  梁成龍道:“她當然不會承認,我他媽真是瞎了眼,怎麼把這號人當朋友,媽的,他把我老婆都給睡了!”
  丁兆勇聽梁成龍越說越不像話,他皺了皺眉頭道:“梁成龍,你冷靜的考慮考慮,根據清紅所說,當時還有常海心在場,為什麼沒有常海心的照片?單單拍了張揚和她的照片?這些照片為什麼要送到你手裡?你不覺得是個陰謀嗎?拍照片的人根本是故意在製造矛盾,你要是當真,你就中計了。”
  梁成龍一琢磨,這件事的確有些不對頭。可照片上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張揚和林清紅抱在一起,林清紅只穿著貼身的內衣,他不會看錯。
  丁兆勇道:“你如果留意看,這幾張照片上並不是他們抱在一起,是林清紅抱著張揚,而且你仔細看她的表情,好像很不對頭啊。”
  梁成龍這會兒總算冷靜了一些,他重新看了看那幾張照片,苦著臉罵道:“臭娘們,媽的,一臉的風騷相,她怎麼沒對我這樣過。”
  丁兆勇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種時候,這廝居然還惦記著這個。
  梁成龍也不是尋常人物,冷靜下來之後,他也看出了些許的端倪,低聲道:“這麼說有人在故意製造事端。”
  丁兆勇點了點頭道:“十有八九是這樣,其實成龍,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就算你不相信朋友,也該相信你的妻子。”
  梁成龍道:“她在電話裡都承認了。”
  丁兆勇道:“清紅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個性很強,你不講理,她比你更不講理,如果一開始你能夠保持心平氣和,跟她冷靜地談一談,我看她肯定會向你解釋清楚。”
  梁成龍道:“這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想想,我是男人啊,誰他媽看到自己老婆穿成這樣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還能夠保持冷靜?”
  丁兆勇道:“你現在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了,當初你跟白燕那會兒,你怎麼不說?”
  梁成龍道:“我說丁兆勇,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丁兆勇把照片全都塞到他的手裡:“哥們,不是我不站在你這邊,是因為這件事疑點太多,你別激動,必須要冷靜面對這件事,給別人一個解釋的機會,還有,這件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只當一切沒發生過。”
  梁成龍這會兒心裡好受多了,他站起身道:“我今兒就去南武,我找他們當面問一問,非得把這件事搞清楚不可。”
  丁兆勇道:“都幾點了,你現在趕過去,到地方也得大半夜了。”
  梁成龍道:“不搞清楚這件事,我這心裡不踏實啊。”

丁兆勇歎了口氣道:“這樣吧,我陪你走一趟。”
  “怎麼?不放心我?”
  丁兆勇道:“交了你們這幫損友,我他媽倒了八輩子黴。”
  張揚回到酒店沒多長時間,常海心敲門進來了,張大官人看到常海心多少心裡有些發怵,這廝還沒想好怎麼解釋昨晚的事情,林清紅那邊還沒怎麼著就弄得亂七八糟,常海心那裡自己可是跟她實實在在的邁出了那一步。常海心的表情很正常,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叫了聲張主任,又和李紅陽打了個招呼,輕聲道:“剛才省體委的謝主任通知說,讓我們各市體委的負責人給本市的運動員做做動員工作,鼓勵他們能夠在這次的田徑錦標賽上取得好成績。”謝雲飛這兩天心裡挺憋屈的,他也希望本省的運動員能夠在這次的比賽中有所作為,省得讓別人看不起。
  李紅陽道:“咱們南錫的運動員只有一個牛振偉,就住在六樓。”
  張揚道:“這樣吧,我去鼓勵鼓勵他。”
  李紅陽不是沒見識過張揚所謂的鼓勵,與其說是鼓勵還不如說是壓力,他笑道:“張主任,牛振偉這次能夠進決賽已經是超常發揮了,你千萬別給他太大的壓力。”
  張揚道:“行了,老李,你就別去了,我自己過去看看。”
  李紅陽也覺著去的人越多越不好,反倒會給牛振偉製造更大的壓力。
  張揚和常海心一起離開了房間,常海心道:“我不去了,就在房間裡等你。”說完這句話又生怕張揚誤會,趕緊解釋道:“我舅舅要請你吃飯!”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他實在想不通,常海心的舅舅為什麼要請自己吃飯?根本就是素昧平生啊!難不成昨晚的事情讓他知道了?轉念一想,不可能啊,常海心平時面子挺薄的,這事兒應該不會說啊。
  常海心道:“你快點啊,呆會兒我表弟就來接我們了。”
  張揚嗯了一聲,他來到了房間,參加比賽的很多運動員也被安排在體育賓館居住,不過這些運動員的住宿條件跟他們這些體育官員就不能相提並論了,三名運動員住在一個房間內。
  張揚來到牛振偉房間的時候,牛振偉剛剛洗完澡,正在那兒整理自己的跑鞋,看到張揚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張主任!”
  張揚笑了笑,向他伸出手去。
  牛振偉在身上擦了擦,這才和張揚握了握手:“張主任,您找我有事啊!”
  張揚看到他房間內還有其他兩名運動員,說話有些不方便,微笑道:“咱們下去走走吧。”
  牛振偉應了一聲,跟張揚一起來到了樓下,兩人沿著花園內的道路漫步,張揚道:“明天什麼時候比賽啊?”
  牛振偉道:“上午十點!”
  張揚點了點頭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牛振偉道:“差不多了,我的成績就是那樣,爭取發揮出最好的競技水準吧。”
  張揚道:“有沒有信心拿金牌啊?”
  牛振偉一聽他又說這句話,臉上的表情不禁顯得有些為難,他不是不想拿,是的確沒那個本事,牛振偉鼓足勇氣道:“張主任,我實力和國內的強手還有差距,尤其是和牛家軍的幾名運動員……”
  張揚道:“我看你是沒信心!”
  牛振偉道:“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就算我拿出最好的狀態來跑,我都跑不進前三。”
  張揚道:“你是缺乏動力,如果我拿把槍在後面指著你,只要你跑不到第一,我就一槍把你給斃了,你肯定沒命的跑。”
  牛振偉忍不住笑了:“張主任,您就是拿大炮在後面轟我,我也不可能跑出個第一,我實力比牛家軍的兩名運動員差得太多了。”
  “你還沒比賽,自己就先洩氣了。”
  牛振偉道:“張主任,我不是洩氣,我是真沒希望。”
  張揚道:“這樣吧,你明天比賽之前,過來找我,我給你找個中醫師按摩一下,幫你放鬆放鬆,確保你能夠跑出好成績。”
  牛振偉道:“我按摩過,沒那麼神奇。”
  張揚道:“記住了啊,明天八點半,準時來我房間!”
  張揚和牛振偉返回酒店的時候,看到了袁芬奇的那輛破破爛爛的吉普車,今天袁芬奇穿著黑色的皮夾克,上面掛滿了亮晶晶的勳章,仔細那玩意兒不是勳章,全都是毛主席像章,還是那條牛仔褲,不過頭髮應該洗過了,還特地用皮筋紮了起來,一條長長的馬尾巴拖在腦袋後面,看到張揚,他咧開嘴就笑了,主動招呼道:“張主任,我特地來請您的。”
  張揚實在想不通袁芝吾請他吃飯的理由,笑著走了過去:“怎敢勞動你袁大畫家的大駕。”
  袁芬奇道:“我們家老爺子的命令,一定讓我親自來接您。”
  張揚道:“你表姐還在樓上呢。”
  袁芬奇道:“我剛打過電話了,她這就下來了。”說話的功夫常海心已經出了酒店的大門,向他們走了過來。
  袁芬奇親親熱熱的叫了聲表姐,張揚來到副駕坐下,接連關了兩下,方才把自己這側的車門給關上。心中嘮叨著,這車也他媽真夠破的。
  常海心在後座坐好了,不禁笑道:“芬奇,你這吉普車也夠破的。”
  袁芬奇道:“沒辦法,最近油畫的行市不好,我大半年都沒收入了,就這破車還多虧我兩個姐姐接濟我。”
  常海心道:“那你不去工作,好好的書畫院為什麼不去?”
  袁芬奇道:“咱們中國的書畫院,養得全都是一幫窮酸,拿著國家的工資,蒙混度日,不學無術的居多。”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對這句話頗為認同。
  常海心道:“這話你可別在你爸面前說,小心他痛揍你一頓。”
  袁芬奇道:“我說的是事實,你看看書畫院的那幫人,有幾個是真心做學問的,平時不是這個企業請就是那個單位請,去了之後,寫寫畫畫,弄點應景之作,騙點車馬費,再糊弄頓飯吃,我看他們才是有辱斯文。”
  常海心道:“就你清高,你把畫都賣出去才叫清高,現在這個樣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你憑什麼清高啊?”
  袁芬奇不服氣道:“真正的藝術家都是孤獨的。”
  常海心道:“藝術源于生活,藝術家也得接地氣,你畫得東西讓老百姓都看不懂,誰會花錢買你的作品啊。”
  袁芬奇道:“姐,你罵我沒關係,別侮辱我的作品!”
  常海心氣得伸出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我是為你好!”
  張揚也跟著笑了起來。
  袁芬奇把他們帶到了書畫院對面的陶然居,這家酒店是書畫院的三產,等到了地方,張揚方才知道,今天袁芝吾請得主賓就是自己。
  袁芝吾身穿灰色唐裝,黑色秋褲,足上蹬著一雙圓口布鞋,很中式的一身打扮,張揚發現袁芝吾長得也很帥,常海心母親家的這一系出了不少的靚男美女,袁芝吾看到吉普車來了,微笑著迎了過來,他走向張揚,主動伸出手去:“張主任,歡迎,歡迎!”
  張揚笑著和袁芝吾握了握手道:“袁院長,早就聽說您的大名,本想登門拜訪,又害怕有些唐突冒昧,今天總算有了機會相見,袁院長的風采真是讓我佩服。”上來就拍了一個馬屁,本來張揚沒有拍袁芝吾的必要,可現在他和常海心發生了那事兒,袁芝吾是常海心的親舅舅,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長輩,張大官人尊卑長幼的概念還是很強的。
  看到張揚這麼禮貌,袁芝吾也對這個年輕人生出好感,袁芝青道:“我這次請張主任吃飯有些突然,其實是我們南武書畫界的幾位朋友想和你結識一下。”


卷七 第660章 筆會
  張揚明白了肯寶是自己上午在瑞龍大酒店的表現太過高調,那件事通過那位白鬍子老先生傳了出去,所以才會驚動南武市書畫界的名人,書畫界和武術界區別也不大,這幫人表面上說是切磋,可心中肯定是對自己不服氣,搞不好要琢磨什麼手段讓自己難堪。
  袁芝吾邀請他們進入陶然居內。
  包間內已經有幾位南武書畫界的名人等著,其中一位就是今天在瑞龍大酒店點評牛俊生書法的白鬍子老頭,這位老先生叫夏言冰,是雲安省書畫院過去的副院長,在雲安書法界很有名氣,他和袁芝吾又是師兄弟關係,書畫同樣師從已故的國畫大師蕭伯龍,夏言冰今天在瑞龍給牛俊生捧場,想不到中途殺出了個程咬金,遇到了年輕氣盛的張揚,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位年輕的小夥子不但眼力超群,而且一手字寫得更是漂亮,夏言冰今天在瑞龍可謂是顏面盡失,他回去之後和袁芝吾談起這件事,袁芝吾聽說是南錫市體委主任張揚,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外甥女常海心也在南錫市體委工作,所以就通過這層關係把張揚請了過來。夏言冰對張揚的字是推崇備至,誇得是人間少有,袁芝吾知道這位師兄喜歡誇大其詞,對他的話也是將信將疑。
  張揚看到夏言冰就明白今晚這頓飯的目的,他笑著朝夏言冰點了點頭道:“老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夏言冰不禁有些老臉發燒,他呵呵笑道:“張主任,今晚可不是偶遇,我聽說袁院長請你吃飯,特地主動請纓過來陪酒。”
  張揚笑了笑,眾人坐下,袁芝吾把前來的幾位書畫名家一一向張揚介紹,張揚表現的也很客氣,但是他對這幫人並沒有特別的興趣,正如袁芬奇路上所說,現在書畫院內真正做學問的並不多。
  袁芬奇因為輩分的緣故,當晚承擔了倒酒的責任,幾杯酒下肚之後,夏言冰道:“張主任,我聽說您是天池先生的高足?”因為張揚今天在瑞龍大酒店的那番話,所以夏言冰才會有此一問。
  張揚笑道:“在瑞龍的時候我是說著玩的,我雖然想拜他老人家為師,可我這點水準,又怎麼能入大師的法眼,說著玩玩的,夏先生不必當真。”
  除了常海心之外,其他人當然不相信張揚會和天池先生有什麼聯繫,不過夏言冰今天親眼看到了張揚書寫的那幅字,單從那幅字的水準來說,夏言冰自歎弗如,他對個人的書法水準還是很自信的,大的不敢說,在雲安省範圍內,他認為自己的水準是穩入前三的,在他心中真正服氣的人也只有他的這位師弟,南武市書畫院院長袁芝吾。所以離開瑞龍之後,馬上將這件事告訴了袁芝吾,這些書畫界的名家,最感興趣的就是他們專業內的事情,袁芝吾對書畫更是癡迷,所以安排了這場飯局,藉口給張揚接風洗塵,實際上是想親眼驗證一下,張揚的書法水準是不是真的有師兄說得那麼厲害。
  在場的有一人是陶然居的老闆,此人也是書畫院的工作人員,姓江名鳳城,江鳳城提議道:“今天機會真是難得,要不這樣,我讓服務員準備筆墨紙硯,咱們吃過飯之後,借著酒興來個筆會怎麼樣?”
  張揚還沒說話,袁芝吾已經率先點頭道:“好啊,咱們就來個筆會!芬奇,你也參加!”
  袁芬奇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頭,他現在主攻的是西洋畫,跟他們這群人格格不入啊。

張揚早知道今晚是為了這件事,他就不來了,他感覺很無聊,自己的書法也不是為了在眾人面前展示的,他不在乎那個虛名,常海心也看出他有些不情願,吃晚飯休息的時候,常海心小聲道:“我舅舅在書畫方面是個癡人,你就隨便寫兩個字,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常海心既然都開口了,張揚當然不好拒絕,他笑了笑道:“就怕我那兩把刷子拿出來貽笑大方。”
  常海心道:“你一定行,我對你有信心,你幹什麼都能幹好!”
  張大官人重複道:“幹什麼都能幹好?”
  常海心從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中忽然領會到了什麼,俏臉微微一紅啐道:“你好壞!”
  張大官人看到常海心嬌羞難耐的小女兒神態,心中不免一蕩,可這種場合,他是不敢公開和常海心打情罵俏的,他清了清嗓子道:“走,別管我字寫的怎麼樣,今天得幫我要幾幅字畫,我帶回南錫送人也好。”
  說是筆會,其實是擺好了場面,專等張揚展示,除了親眼見識過張揚書法的夏言冰以外,誰也不當真相信這個年輕人在書法上能有多深的造詣。
  出於禮貌,江鳳城先上場,經商之後,他只能算半個書畫界的人了,拿起筆,畫了一幅花鳥,博得了一片讚譽。袁芝吾道:“鳳城兄,看來你昔日的功底還沒有擱下。”
  江鳳城感慨道:“不行了,業精於勤荒於嬉,我現在的水準只能貽笑大方,不過身為地主,我理當抛磚引玉。”文化人說起話來也是文縐縐的,聽起來很謙虛,可表情還是不免流露出幾分得意。
  袁芝吾的目光落在兒子袁芬奇臉上。
  袁芬奇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讓他也畫上兩筆,袁芬奇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爸,我學西洋畫的,我來不了這個!”
  夏言冰道:“芬奇,你過去不是學過十年的國畫嗎?隨便畫上兩筆,讓我們開開眼,看看你從法國回來都學到了什麼。”
  袁芬奇道:“我學的是西洋畫,夏伯伯,跟你們不是一路。”
  “藝術無國界!袁芬奇,你就畫上兩筆唄!”說話的是張揚,這廝是唯恐天下不亂,抱著看熱鬧的心理跟著摻和,袁芬奇給他的印象就是不學無術,是個頂著藝術兩個字的混混。
  袁芬奇道:“那好,我就獻醜了!”他來到畫案前拿起了毛筆,從他拿筆的姿勢,張揚看出袁芬奇還是很有些功底的。常海心小聲告訴張揚,她這個表弟四歲就開始學習中國畫,一共學習了十年,切底很深一舅舅對他的期望一直都很大,可到了十四歲那一年不知怎麼了突然迷上了西洋畫,從此將中國畫扔到了一邊,後來更是為了學習西洋畫去了歐洲,父子倆的關係也因此而變得惡劣。
  袁芬奇下筆行雲流水,不一會兒已經在宣紙上畫了一個裸女,裸女騎在一隻野獸上,他的筆法沒有任何問題,用墨也很精到,不過這畫面實在是寫意到了極點,裸女全都由水墨構成,看起來黑漆漆的像個黑人,野獸更是誇張,說是一隻野獸,還不如說是寫出來的象形文字。
  袁芝吾的臉色很難看,兒子的畫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這畫的是什麼玩意兒,烏七八糟,連小孩子都不如。
  夏言冰幾個書畫界的前輩也都笑得很尷尬,沒人好意思評價,照實說不好吧,袁芝吾的臉面肯定不好看,你說好,可從這畫上的確找不出任何的優點。
  張揚卻盯住那幅畫仔仔細細的看,他看懂了,真的看懂了,袁芬奇這小子能畫出這幅畫真是讓張大官人刮目相看,雖然聊聊數筆,可是畫中的意境完全展露了出來,張揚道:“好畫!”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夏言冰心說,你小子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這還能叫好畫?袁芝吾心說,你挖苦我兒子吧?
  張揚道:“袁芬奇,你留出這麼大塊空白,是準備題字吧?”
  袁芬奇笑道:“可惜我的書法實在拿不出手。”
  張揚上前一步,撚起羊毫,微笑道:“我給你配上!”
  袁芬奇向後撤了一步,給張揚留出空間,卻見張揚凝神片刻,筆走龍蛇,一行讓人讚歎的小字躍然紙上……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表獨立兮山之上。
  雲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留靈修兮濤忘歸。
  歲既晏兮孰華予;采三秀兮於山間,石磊嘉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悵忘歸。
  君思我兮不得閒;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拍;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鳴;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大家雖然看不懂袁芬奇的畫,可張揚寫得這行文字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來自於屈原《九歌》,其中描寫了一位氣質獨特的美女,後人稱之為山鬼,袁芬奇畫得應該就是山鬼。
  張揚寫完將狼毫擱置一旁,他的書法和這幅畫配在一起產生了讓人稱奇的效果,整個畫面越看越是和諧,越看越是舒服,詩書畫仿佛融為一體。袁芝吾見識到張揚的書法,終於相信師兄所說的話,這個年輕人在書法上的功力簡直可以用爐火純青這四個字來形容。可是即便是張揚的書法這麼出色,兒子的那幅畫和他的書法擺在一起,卻並沒有顯得在氣韻上落於下乘,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張揚微笑道:“袁芬奇,你這幅畫可真夠寫意的,對中國古代文字研究了不少日子吧,繪畫中已經將書法的元素糅合進去,我見過這麼多的畫作,你是第一個啊!”
  袁芬奇目光明亮,在場的這麼多書畫界名家都沒看出來他的意思,張揚卻讀懂了,他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你還真是我的知己。”
  張揚哈哈笑道:“這幅畫,我留下了!袁芬奇,其實你國畫的功底真的很強,為什麼要捨棄自己的所長,我看你畫中國畫要比西洋畫有前途。”
  袁芬奇道:“個人愛好罷了。”
  袁芝吾雖然承認兒子用筆用墨構圖都不算差,可是他絕不認為這幅畫有張揚所說的那麼誇張,這種新奇古怪的畫作,只能吸引一些小青年的眼球罷了,是一定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返回酒店的時候,李紅陽在房間裡等著張揚,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詢問李紅陽為什麼不睡的原因,卻是李紅陽害怕打呼嚕影響他睡眠,想等張揚睡著了之後再睡。
  張揚不禁笑道:“你睡你的,都說我睡覺沉了。”
  因為明天有南錫市運動員的體育比賽,所以張揚建議儘早休息,兩人熄打之後,沒多久李紅陽就打起了呼嚕,張大官人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李紅陽的床邊,伸出手指點中了他的昏睡穴,讓李紅陽睡個夠,當然這也是避免李紅陽識破他的動向,自己則悄然溜到了常海心的房間內。
  常海心剛剛洗完澡,她早有預感,果不其然張揚今晚又潛入了自己的房間,俏臉不由得有些發熱,把張揚放進了自己的房間,臉兒紅紅的沖著張揚道:“這麼晚了,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張揚道:“睡不著,跟你說說話。”
  常海心點了點頭:“坐!”
  張大官人目光向床上瞄了一眼:“要不,咱們躺著說。”
  常海心垂下螓首,自己鑽到被窩裡,沒過多久,就感覺到這廝也掀開被角,鑽入了自己的被窩中,常海心背朝著張揚,感覺到他的手臂從後面伸過來圈住自己,常海心伸手關掉了床頭燈,黑暗中聽到張揚道:“你不怪我吧?”
  “怪你什麼?”
  張揚道:“那啥!”說話的時候,身體有些誇張的向前挺了一挺。
  張揚道:“沒有,昨晚那壇酒有問題,裡面被人下了迷魂藥,我把林清紅送到她香荷灣的別墅,給你倒水的功夫,你們兩人就開始脫衣服。”
  常海心羞得無地自容,幸好現在是夜晚,又關著燈,張揚看不到她羞澀的表情,她轉過身,伸手掩住張揚的嘴唇,難為情道:“快別說了!”
  張揚繼續道:“我點了你們的穴道,把林清紅送到她房間裡。給你穿好了衣服,然後又給林清紅的助理打了個電話,我就擔心這件事說不清楚。”
  常海心道:“照你這麼說,你真是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芳心中卻是不信,既然如此,昨晚又為何發生了那件事?
  張揚道:“可我回來之後,發現你發生了過敏反應,應該是對其中某種藥物的成分過敏。我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再說了你這麼有吸引力,我這人意志力又有些薄弱,所以……那啥……就發生了……”
  常海心咬了咬櫻唇道:“你很後悔啊?”
  張揚道:“那倒沒有。”
  “你對我是不是從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那倒也不是,你還記得我在嵐山鑽入你被窩裡的那個晚上嗎?”
  常海心嗯了一聲,俏臉熱的燙人。
  張揚道:“其實那天晚上我差點就沒控制住,以後見到你,就總想這件事兒,我估摸著,就是沒昨天晚上的突發事件,我也堅持不了太久。”
  常海心握拳在他胸膛上捶了一記道:“你好壞!早就存心不良!”
  張大官人此時焉能不知常海心是像自己表露什麼,一激動,翻身又將常海心壓於身下。
  常海心嬌聲道:“不成,人家……還……還痛呢……”
  張揚道:“我特地配了點傷藥,今晚過來就是幫你上藥止疼的。”
  常海心啐道:“胡說八道,那裡如何上藥?”
  張揚笑眯眯道:“為了幫你止疼,我當然要再次深入虎穴了……”
  “壞死了你……啊……”
  李紅陽這一夜睡得依然很安穩,第二天醒來頭濛濛的,他卻不知道自己被張揚制住了昏睡穴,睜開眼睛看了看,才早晨六點鐘,他揉了揉亂蓬蓬的頭髮。看了看旁邊的張揚,聽到張揚發出響亮的鼾聲,李紅陽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還說我打呼嚕,你小子也打呼嚕啊!他卻不知道,張大官人回來沒多久,是故意裝給他看得。
  李紅陽躡手躡腳的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去,他害怕驚醒張揚,想讓這位年輕上司多睡一會兒,可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張揚睜開雙眼,看了看床頭的手錶道:“誰啊,這是?大清早的打擾別人睡覺。”
  李紅陽笑道:“我去看看!”他從貓眼中向外望去。看到豐裕集團的梁成龍站在門外,李紅陽知道梁成龍是張揚的好朋友,趕緊打開了房門,笑道:“梁總,您怎麼也來南武了?”開門之後才看到梁成龍身邊還有一個人。
  梁成龍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還沒進門就冷冷道:“張揚呢?”
  李紅陽道:“正睡著呢!”
  梁成龍大步走了進去,丁兆勇擔心他生事,趕緊搶上一步拉住他的手臂。
  張揚聽到梁成龍的聲音馬上就意識到這廝千里迢迢的找到南武就是為了跟自己算帳的。他仍然躺在床上,對梁成龍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梁成龍上前抓住他的被子一下就給掀了起來。怒道:“你他媽還睡,給我滾起來!”
  丁兆勇道:“成龍,你幹嘛這是?說好了要心平氣和的。”
  李紅陽看到情況有些不太對,湊了上來:“有話好好說,大清早的,火氣都別這麼大。”
  梁成龍沒給他好臉色:“一邊兒去,跟你沒關係。”
  李紅陽怎麼說也是體委副主任,被梁成龍呵斥的面上無光,正準備發作兩句。卻見張揚慢條斯理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道:“老李,你先回避一下,我們發生了點誤會。”
  李紅陽這才瞪了梁成龍一眼,退了出去,臨出去之前還不忘說了一句:“張主任,有什麼事只管叫一聲,我就在門外,大不了咱們報警!”
  張揚笑道:“老李,沒事兒,你去吃飯吧。”
  梁成龍看到張揚,想起那幾張照片,氣就不打一出來,他揮舞著拳頭道:“你他媽也算朋友,你他媽也對得起我!”
  張揚只穿著一各三角褲,眯著眼睛看了看梁成龍道:“幹什麼?想揍我?來啊!你打得過我嗎?”
  梁成龍氣得往前就沖,抬腳想踹張揚,被丁兆勇一把給拉住了,拽到李紅陽的床上坐下。
  張揚慢悠悠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道:“我說你大老遠的跑到南武來就是為了找不自在?我怎麼著你了?大清早的你跟個瘋狗似的沖著我亂咬?”
  梁成龍從懷裡抽出那幾張照片扔了過去。
  張揚拿起那幾張照片看了看道:“你是打算信照片呢,還是打算聽我解釋?”
  梁成龍道:“你敢說照片上的那人不是你?”
  張揚道:“你看清楚,我衣服穿得好好的,我碰都沒碰林清紅一下。”
  梁成龍道:“那照片怎麼解釋?”
  丁拖勇附和道:“張揚,你把話說清楚,這照片到底怎麼回事?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千萬別因為誤會而毀了。”
  梁成龍怒道:“我他媽跟他不是朋友!”
  張揚道:“這話是你說的,梁成龍,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也不動腦子想想,誰他媽沒事給你看這種照片啊?這個人肯定不懷好意,要麼是想破壞你們夫妻感情,要麼是想破壞咱們之間的關係。”
  梁成龍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張揚又好氣又好笑道:“看來你是真信我跟你老婆有曖昧了,好,你怎麼想我不在乎,可我還真沒見過幾個你這樣的,明明沒什麼事,非得自己找綠帽子往頭上戴。”
  丁兆勇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梁成龍氣得朝他直瞪眼:“你他媽笑什麼?出軌的不是你老婆!”
  張揚道:“梁成龍,你這麼說話就沒勁了,那天晚上根本就是一個偶遇……”張揚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說了一遍。
  丁兆勇聽完道:“成龍,我早就跟你說,這件事肯定是誤會了,你被有心人利用了。”
  梁成龍的表情還是半信半疑。
  張揚道:“你要是不信啊,可以去問常海心,再不然你去問林清紅的助理曹靜,我人品就算再卑鄙,我也不至於常海心在場的時候就對你老婆下手,還有,當時有三個人。為什麼只拍我和林清紅,不拍常海心呢?你動動腦子好不好?”
  梁成龍道:“常海心是你的部下,她當然向著你說話。”
  張揚道:“你這麼說我就沒轍了,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林清紅喝的酒有問題,有人在她酒裡下了藥,你要是還不信,你只能去找林清紅去問了。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不想摻和,梁成龍,作為朋友我真得勸你一句,要是你對你老婆連起碼的這點信任都沒有,乾脆離婚算了,你他媽這麼多疑,不得整天擔心戴綠帽子?”
  丁兆勇呵呵笑了起來。
  梁成龍其實聽完張揚的解釋也信了七八成,不過他對這些照片還是不能釋懷。
  張揚道:“我還有正事呢,你愛幹啥幹啥去,別在這個給我添亂。”
  丁兆勇道:“這麼著吧,咱們去找清紅當面問問,把這件事徹底搞清楚了。”
  張揚指了指那些照片道:“照片收好了,你梁成龍不怕丟人,我他媽還害怕說不清楚呢。”
  梁成龍收好照片,站起身道:“回頭我再找你算帳。”
  梁成龍剛走,李紅陽和常海心都進來了,看到張揚平安無事,兩人都松了口氣,李紅陽不清楚內情,可常海心知道這件事因何而起,前往餐廳吃飯的路上,小聲問道:“沒事吧?”
  張揚歎了口氣,方才將有人拍了他和林清紅照片的事情說了,常海心聽說這件事啊了一聲,俏臉羞得通紅,畢竟那天晚上她也在場,如果拍了張揚和林清紅的照片,那麼她十有八九也不會倖免。
  張揚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輕聲安慰她道:“不用怕,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常海心憤憤然道:“這些人太可惡了!”
  張揚道:“我的藥靈驗嗎?”
  常海心愣了一下,馬上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含羞啐道:“大白天的胡說什麼!”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並沒有因為梁成龍和林清紅兩口子的事情影響到心情,在林清紅的事情上,他問心無愧,沒有一絲一毫對不住梁成龍的地方,理直氣壯和做賊心虛絕對是千錘百煉方才總結出的兩個詞兒。
  八點半的時候牛振偉準時來到了張揚的房間內,進門一看只有張揚一個人在,牛振偉撓了撓頭道:“張主任,按摩師還沒來啊!”
  張揚笑道:“小牛。我看你有些緊張啊!”
  牛振偉道:“我害怕今天比賽成績不理想,讓領導們失望。”
  張揚道:“你去床上趴下!”
  牛振偉有些迷惑道:“張主任。幹啥啊?”
  張揚道:“哪有那麼多廢話,讓你趴下你就趴下。”
  牛振偉礙于他是領導,只能按他說的去做,來到床邊,張揚又想起了一件事:“你把褲子脫了!”
  牛振偉臉紅了,這都是啥事啊,你雖然是領導,也不能讓我脫褲子不是?牛振偉怯怯道:“不好吧!”
  張揚道:“快點,大老爺們,你扭扭捏捏的做什麼?你比賽的時候,不一樣要脫褲子?”
  牛振偉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咬了咬牙,誰讓人家是領導的,脫褲子就脫褲子。他鬆開腰帶就把褲子給脫了。
  然後趴在了床上,牛振偉心中還是很忐忑的,他平時是個電影愛好者,看了不少的中外影片,最近看了一部外國片,好像就是將兩個男人那啥的,這位張主任該不會對自己有啥想法吧?想到這一層,牛振偉臉紅到了脖子根,心說自己就算不參加比賽了也不能丟那人啊,要是這位張主任真那麼變態,我他媽豁出去了,跟他拼了!
  張揚來到床邊,牛振偉汗毛都豎起來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張揚雙手放在他的後背上,感覺到他的肌肉很緊繃,知道他此時肯定相當的緊張,張揚笑道:“別緊張,放鬆一點,很快就好了。”
  牛振偉緊咬著嘴唇,心潮起伏啊,自己是不是應該勇敢的站起來。奪門而出呢?
  張揚的一雙手按壓在他的背脊之上,低聲道:“我幫你放鬆,你不要和我抗拒,肌肉不要發緊!”張揚給他揉捏著身體。
  牛振偉在他的按壓下漸漸放鬆了,他小聲道:“張主任,您學過按摩?”
  張揚笑道:“我過去學過醫,小牛啊,我給你紮幾針!”
  牛振偉道:“別啊!回頭有尿檢的。”
  張揚道:“尿檢跟扎針有關係嗎?你放鬆啊,今天必須要把你的狀態激發出來,給我跑個金牌回來,別讓什麼牛家軍給看扁了。”
  牛振偉道:“張主任,我真沒那個本事,你這樣說,我壓力很大。”張揚道:“行了,我不說,你只管給我放開了去跑,我給你扎針的事情跟誰都別說。”
  牛振偉可不想讓張揚給扎針。不過轉念一想,你不是喜歡折騰嗎?我今兒拼了,讓你紮兩針也沒什麼,這樣一來,我就算跑不出好成績,也有了藉口有了理由。牛振偉這兩天心裡壓力真的很大,這位年輕的體委主任口口聲聲的要讓他拿金牌,讓他拿第一,牛振偉連棄權的心都有了。
  張揚撚起金針,這一陣刺在牛振偉的脊椎之上,牛振偉只覺著腰間一麻,一種冰冷的感覺沿著脊椎透入體內,他驚聲道:“啊!進來了,進來了!”
  張揚道:“你叫什麼?我都還沒開始呢!”
  牛振偉漸漸感覺針紮的地方開始有些發熱,而且變得越來越熱,他呻吟道:“好熱……還有點痛……”
  張大官人不耐煩道:“你小聲點行不行?一大老爺們這麼點痛都忍不住。”
  短暫的疼痛過後,牛振偉感覺到那股灼熱的氣流沿著他的身體經脈四處流淌,他已經可以承受,開始的灼熱感和疼痛感已經消失,反而感覺到暖烘烘的極為受用。
  張揚道:“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牛振偉道:“舒服多了,好像有熱乎乎的等西在我身體裡流動!”
  張揚笑了笑,內息在他體內經脈梳理了一通之後,悄然回收,然後拔出了那支金針。拍了拍牛振偉的屁股道:“起來吧!”
  牛振偉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來,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確信沒什麼事,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五十了,自己應該前往體育場了,慌忙穿上衣服,拉開房門,門外李紅陽沒想到房門會突然打開,險些一頭栽進來。
  張揚早就覺察到他在列面偷聽,不禁笑道:“李主任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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