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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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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龍道:“現在人家不跟你計較了,你打算怎麼辦?得罪徐光然是肯定的,他忍你一時,不可能永遠忍你,省運會就是一深不見底的大坑,你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在裡面栽跟頭,說不定會因此而斷送你的政治生涯。”
  張揚道:“徐光然排斥我,是因為他覺著我是夏伯達提拔的幹部,他把我劃到了夏伯達的派系裡。”
  梁成龍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夏伯達也知道你不是,可徐書記不是這麼認為。”
  張揚道:“這些玩政治的老手都有這個習慣,往往把下級官員分成兩類,我的人,他的人!”
  梁成龍道:“徐光然肯定不會把你當成自己人了!”
  張揚道:“我對徐書記的忍耐力估計不足,看來很難脫身了。”
  梁成龍笑道:“我都能看穿的事情,他當然能夠看穿,你惹了這麼多的麻煩,欺負到他弟弟頭上了,他會饒了你?做夢去吧,我看他要把你留在南錫慢慢收拾你。你小子心裡也沒底,所以才會把喬鵬舉拖進來,讓老徐覺著你的背後有喬書記撐腰。”
  張揚道:“我現在心裡有底了。”
  梁成龍詫異的看著他:“你有底?”
  張揚點了點頭道:“有了,我打算好好幹下去,認認真真的把省運會給辦好。”
  梁成龍道:“難啊!”
  張揚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徐書記。”
  “去道歉?”
  張揚搖了搖頭道:“要權!”
  官位越高,城府越深,張揚見到徐光然的時候,充分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原本張揚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可沒想到徐光然很愉快的接見了他,不但見他,而且徐書記的表情如同春風拂面,對待張揚有如春天般的溫暖。
  徐光然道:“小張啊,我正要找你呢!”
  張揚笑道:“徐書記,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
  徐光然笑眯眯望著張揚,心中卻有些惱火,好小子,你變著法子想激怒我,你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徐光然道:“還是省運會的事情。”
  張揚道:“我正在積極準備中,第一步想把省運會的招牌打響,先造出聲勢和影響。”
  徐光然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明年十月省運會就要開幕,因為之前我們對這方面的工作抓得不夠緊,所以工程建設上有些滯後。”
  張揚心說新體育中心建設這麼慢,是因為你任人唯親,讓自己弟弟承包工程,新世紀建設公司根本沒有那種實力。可張揚不明白徐光然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難道是為了引出自己和徐光利衝突的事情?張揚道:“徐書記,我們體委並沒有參與施工建設,這件事我也沒辦法。”
  徐光然道:“時間緊迫啊,我們幾個常委討論了一下,一定要抓緊新體育中心的建設,不然很難按時完工。”
  張揚道:“工程是新世紀建築公司在做,他們的管理上可能有些問題。”當著徐光然的面指出他弟弟的公司存在管理問題,張揚明顯在挑釁他的權威。
  徐光然依然沒有動氣,他表現出來的大度讓張揚深表佩服,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若非大賢即為大奸,當然張揚並不是說徐書記是個奸臣,而是認為他的城府深不可測。
  徐光然道:“所以我想讓你參與到實際施工中。”
  張揚愣了,其實他過來就是想要施工權的,想不到他還沒提出來,徐光然已經主動要放權給他。張大官人這會兒總算表現出來一些謙虛,他搖了搖頭道:“徐書記我恐怕……恐怕難以升任啊!”
  徐光然道:“作為一個年輕的幹部,要勇於承擔責任嘛,南錫新體育中心和江城新機場相比,哪個工程更大?你能當好江城新機場的領導指揮工作,新體育中心也一定沒有問題。”
  張揚道:“徐書記,我就是在江城新機場上出了點問題,所以杜書記才把我的指揮權給卸了!”
  “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嘛,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剛好是個證明你自己的機會,你只要成功把新體育中心建設起來,就能向所有人證明你的能力,也讓江城的杜書記知道,他放走了一個多麼有能力的幹部,哈哈哈!”徐光然笑得很爽朗。可張揚卻打心底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徐光然從開始不想給他權力到現在對他委以重任,短短的時間內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其原因只有一個,權力越大背負的責任就越大,徐書記已經意識到體育中心工程拖不起,如果不改變現狀,早晚會出問題,有了問題就會有人承擔責任。
  張揚意識到徐光然正在不斷地給他增加責任,終有一天會完成他的致命一擊。張揚道:“市里不是和新世紀簽過合同了嗎?”
  徐光然道:“合同可以變更,他們的施工進度讓我很不滿意,可以考慮讓別的建築公司加入進來,同步建設,力爭明年上半年完成新體育中心的全部工程。”
  張揚道:“只要市里給錢痛快,一切都好辦。”
  徐光然道:“市里目前的財政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張揚,我之所以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是因為看重你的能力,當年你籌建江城新機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招商引資的本事有目共睹,相信這次你依然不會讓我失望。”
  張揚心中暗忖,徐光然啊徐光然,你是打算挖大坑讓我跳啊。
  徐光然微笑望著張揚,心中暗道:“小子,你不是喜歡跳嗎?我讓你正式跳給我看,想激怒我,想推卸責任,沒門,你不是想要權力嗎?我就給你權,不信不把你壓死。”
  張揚道:“徐書記,我怕忙不來這麼多的事情。”
  徐光然笑道:“別謙虛,趁著年輕多為老百姓做點事,過去你的成績我是看得到的,希望你在南錫能夠做出比江城更多的事情,身為你的領導,我的責任就是激發你們的潛能,讓你有多大勁使多大勁。”
  張揚半開玩笑道:“徐書記您太狠了啊!”
  徐光然微笑道:“響鼓還需重錘,好好幹,我很看好你哦!”
  張揚道:“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你們這些當領導的都是這樣。”
  徐光然呵呵笑道:“等你到了我的位子,你也會一樣這樣對待下屬,小張啊,新體育中心的事情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對當初的合同做出重大更改,讓新世紀建築公司繼續負擔主體育場的建設,在保證施工品質的前提下,抓好這件事,至於其他的場館和外部景觀,可以重新進行招標,我把這些權力全都交給你。”
  徐光然把話都說到這種地步,已經由不得張揚拒絕了,張揚終於明白,自己想要觸怒徐光然的計畫全盤落空,徐光然給他挖了個大坑,順水推舟的把他給推了下去,省運會要是搞成功了還好說,如果出了問題,徐光然第一個就會拿他問責。
  張大官人是個敢於面對現實的人,既然知道已經無路可退,他就知難而上,自古華山一條路,只要他張大官人相干的事情,還沒有幹不成的。
  張揚離開市委的時候,在停車場遇到了正在停車的徐光利,徐光利和張揚對望了一眼,沒有吭聲,徐光利現在對張揚可謂是恨之入骨,連招呼都不屑去打。
  張揚這會兒表現的卻是相當的大度,主動和徐光利打了個招呼:“徐總,來找徐書記啊!”
  徐光利愛理不理的嗯了一聲。
  張揚道:“快去吧,徐書記找你有要緊事呢。”
  徐光利不知張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帶著滿心的迷惑來到了市委書記辦公室。徐光利見到大哥之前,萬萬沒有想到大哥把他叫來是告並他,要更改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合同。
  徐光利大聲道:“為什麼啊?”
  徐光然冷冷道:“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你看看自己的工程進度,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主體育館都沒封頂,後期裝修怎麼辦?”
  徐光利道:“大哥,市里資金跟不上,中途出了些問題,所以才會耽擱,不過我保證九月底之前肯定能夠全部完工。”
  徐光然道:“少來,誰知道你以後還會不會出問題?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明年七一之前必須完工,你根本做不到。”
  徐楚利道:“我可以按照合同上賠償啊!”
  徐光然道:“賠償能有什麼用?耽誤了體育場的進度,你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做生意不可乙太貪心,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了,你根本不具備駕馭這麼大工程的實力,勉強坐下去,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現在你專心把主體育場工程搞好,錢雖然少賺一些,可畢竟不會承擔太大的風險。”徐光然想得十分的周全,以新世紀建築公司目前的進度,根本無法按照合同的期限完工,如果不能交工,肯定會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當初是他的緣故,徐光利才能夠承建新體育中心項目,別人會說他任人唯親,會說他照顧家人,不出事便罷,出了事情,所有這些事都會成為攻擊他的理由。
  徐光然已經預見到了這件事可能帶來的不良影響,他必須要搶在問題搞大之前把這些隱患解決掉,更改合同,表面上是讓弟弟損失了利蓋,可事實上卻是對他的保護,也是對自己的保護。保護己方的同時,又可以將這個責任扔給張揚,如果張揚搞不定這件事,自己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對他進行懲罰,在南錫,徐光然可以給別人權力,也可以在一夜之間將權力全部收走,他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徐光然想的這些,徐光利並不理解,他認為大哥是迫于張揚的壓力選擇了退讓,徐光利憤然道:“大哥,你是市委書記,他張揚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我真不明白,你顧忌什麼?他昨晚在我工地大門前蓋板房,表面上是針對我,可實際上是不給你面子,他根本沒有顧及到你這位市委書記的顏面,你不但不出面懲罰他,反而讓我改門,大哥,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徐光然道:“我已經把新體育中心建設指揮權交給了張揚,以後他就是你的上級領導。”
  徐光利大聲道:“他配嗎?一個小流氓而已,不知道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能坐在現在的位置上。大哥,對於這種人不能放縱,你越是給他臉,他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徐光然道:“夠了,你不要整天看別人的缺點,你也多想想你自己,我給沒給你機會?新體育中心這麼大的工程交給了你,你瞧瞧現在搞成什麼了?整個南錫,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弟弟,可是這不能成為你驕傲的理由,我是南錫市委書記,南錫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我,你是我的弟弟,你受到的關注也一樣多,所以你更應該認真的把工程做好,讓別人看到你是真有這樣的實力,不是靠我的關係拿到的工程,可你倒好,非但不給我長臉,反而給我丟人,你整天讓我相信你,可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繼續把工程交給你搞,到省運會召開你恐怕連場館都建不好,政府形象工程不是玩的,做別的工程,你違約了大不了賠幾個錢,可這種工程你做砸了,是要倒大黴的,別覺著我是你哥就能保住你沒事,光利,你醒醒吧,眼睛不要只盯著錢,要懂得向前看只有看得長遠,生意才能做大,做人、做生意、做官其實都是一個道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徐光利聽完這些話,整個人悶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哥,可張揚那混蛋也太囂張了,你完全……完全可以不用他啊!”
  徐光然道:“他不是覺著自己有能耐嗎?我就給他一個顯擺的機會,要是他真沒那個本事,這次就是自找難看。”


卷六 第533章 串串兒
  張揚坐游泳池旁,看著海蘭和胡茵茹美人魚一樣在清澈的池水中游來游去,張大官人很享受這樣的時光,正準備下去跟她們一起嬉戲的時候,梁成龍打來了電話,專門向他報告他的八間板房已經蓋好了的消息。
  張揚道:“不用了,讓人給拆了吧!”
  梁成龍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我靠,你消遣我玩兒的?大半夜我把工人給你調過去蓋板房,熬夜幫你搭起來了,你這就要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張揚道:“有自己堵自己大門的道理嗎?”
  梁成龍一聽愣了:“怎麼回事兒?”
  張揚這才把徐光然放權給自己的事情說了,現在新體育中心工程交給他負責了,那幾間板房可不是把自己的路給堵上了。
  身為商人,梁成龍在生意上的嗅覺相當的靈敏,他馬上就把握到其中的商機,梁成龍道:“你負責新體育中心的工程,市里變更了工程合同?”
  張揚道:“對!徐書記考慮到新世紀方面無法按照既定工期完成全部工程,所以讓我來接手這件事,除了主體育場之外,其他的場館準備對外招標。”
  梁成龍激動了起來:“還招個屁的標,我接了!”
  張揚道:“要墊資的!”
  梁成龍道:“墊資我也幹!”
  張揚其實早就盤算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事兒當然要給梁成龍,可他對梁成龍是否願意墊資沒有把握,沒想到梁成龍答應的這麼爽快。張揚道:“你考慮好了,南錫的財政緊張。”
  梁成龍道:“緊張也不怕,徐光利能拿到錢,我就能拿到錢,我出一部分資金,喬鵬舉不是搞投資嗎,我把他也請進來,我就不信,老徐敢欠他的錢!”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奸商就是奸商,梁成龍把事情考慮的很周到。張大官人給梁成龍一個評語:“唯利是圖,你真不是什麼好鳥。”
  梁成龍道:“你能用喬公子,我為什麼不能用,你在乎的是官位,我在乎的是銀子,沒有銀子我怎麼幫你蓋板樓,沒有銀子我拿什麼去買別墅,白白借給你住!”
  張大官人笑駡道:“真他媽現實!梁成龍你要再提這件事我就賴著不還了。”
  梁成龍那邊也笑了起來:“哥們,咱們說真話啊,我豐裕集團在平海建築界可是響噹噹的招牌,徐光利的新世紀跟我沒法比,現在深水港那邊暫時歇菜了,這麼大工程,真正想竣工拿錢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新體育中心可不一樣,只要操作得當,能賺上一筆,這條財路你一定得給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發了財忘不了你的好處。
  張揚笑道:“行了,你少在這裡明目張膽的行賄,我不要好處,你只要把工程做好就算對得起我了,錢要拿在明處,偷工減料的事情可不能幹。”
  梁成龍道:“你放心吧,東江體育場那件事對我的觸動很大,我現在是本本分分經營,昧心錢我不會去賺。”
  張揚道:“徐書記表面上給我放權,其實是在給我做套!”
  梁成龍道:“你如意算盤落空了,徐書記人家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你翻起的這點風浪,人家根本不在乎。”
  張揚道:“在不在乎只有他心底清楚。”
  梁成龍道:“你現在越來越像個陰謀家,我開始有些懂你的意思了,你這次搞徐光利早就考慮到了後果。”
  張揚笑道:“別把我想得那麼高深莫測,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老徐突然變得慷慨了,放給我這麼多的權力,所以我現在更得小心謹慎,你承建新體育中心工程,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我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
  梁成龍道:“你怕他接著這件事找你的毛病?”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要是把省運會辦成功了,他臉上有光,要是辦砸了,他肯定會跟我新帳老賬一起算,到時候,我恐怕只有吃不了兜著走的份兒。”張揚把事情看得很清楚。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路是你自己選的,既然扔不掉這個燙手的山芋,那就得想辦法把它給吃了,小心點,噎不到你的。”
  張揚掛上電話,站起身來到水池邊緣舒展了一下四肢,海蘭撩起池水潑在他的身上。水有些涼,張揚道:“你們不怕冷嗎?”
  胡茵茹格格笑道:“多虧了你教我們的功夫,剛下來的時候有些冷,遊了一會兒一點寒意都沒有了。”
  張揚道:“既然不冷,為什麼還要穿著衣服?裸泳豈不是更舒服。”
  海蘭啐道:“大白天的又想耍流氓?”
  張揚笑眯眯道:“裸泳舒服,咱們一起感受一下。”這廝不慌不忙的脫下衣服。
  海蘭和胡茵茹看到陽光下他健美的輪廓,俏臉不由得都有些紅了。
  張揚以一個優美的騰躍動作進入水池子中:“我來也……”
  張大官人就沒有老實的時候,自從他進入了泳池之後,水波蕩漾,激情四射,海蘭和胡茵茹兩條美人魚被這廝上下其手怨意騷擾,身上的泳衣自然難以倖免,等她們回到岸上的時候,一個個嬌噓喘喘,霞飛雙頰,披上浴巾沖著在泳池內仰泳的張揚狠狠地跺了跺腳。
  海蘭想起剛才他的胡鬧,又是愛又是恨,抓起一旁的救生圈向張揚的腦袋上丟去,張揚一偏頭躲了過去,抓住游泳圈,墊在屁股下,笑眯眯道:“咱們晚上去湖邊燒烤吧!”
  胡茵茹笑道:“好啊,我這就去準備東西!”
  張揚道:“冰箱裡有我買的羊肉、雞翅,車庫裡有爐子,對了別忘了多帶兩瓶紅酒。”
  雲曦山莊的確是個幽靜的地方,天鵝湖邊只有他們三個人,張揚負責生火支爐子,胡茵茹和海蘭負責串肉串兒,張大官人幹完自己的活兒,來到她們身邊幫忙,看到兩人串的太慢,張揚道:“到底是沒經驗,串串兒也是一門學問。”
  海藍啐道:“串串兒要什麼學問!”
  張揚笑眯眯道:“往肉裡插,要講究個穩准狠!”
  海蘭揚起粉拳在他肩頭上狠捶了幾下:“你呀就是狠,越來越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張揚望著她嬌羞滿面的樣子,心中愛極,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過去摟住胡茵茹親了一口,胡茵茹啐道:“討厭了,你一手的羊油,把衣服都搞髒了。”
  張揚笑道:“你剛才不嫌我髒。”
  胡茵茹道:“你還讓不讓我們吃飯。”
  海蘭道:“乖乖的一邊去,別搗亂,明天我就回香港了,給我留一個好印象。”
  張揚道:“我晚上多吃點羊鞭羊球,一定讓你難忘今宵。”
  海蘭紅著臉兒啐道:“行了,說不了兩句話就往溝裡帶,你現在真是精蟲上腦,滿腦子就想著這些事兒,真不知道你哪來的這麼大精力。”
  胡茵茹深有同感道:“你是不是吃藥了,怎麼對這種事兒有些索求無度,做什麼事都要有節制,聽說這種事做多了對身體不好。”
  張揚呵呵笑道:“你哪聽來的?這種事越做越好,延年益壽,永薦青春,你看看你們兩個在我的滋潤下,是不是變得越來越青春,越來越漂亮。”
  海蘭道:“少臭美了,那是我們保養得當,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當然有關係!”
  胡茵茹知道他還不知道要癲出什麼話來,慌忙打斷他的話題道:“現在徐書記把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權也給你了,你責任重大,省運會要是搞好了,你會增添一筆重要的政績,可要是搞不好,恐怕責任就要你來承擔了。”
  張揚道:“怕承擔責任就乾脆窩在家裡什麼事情都不做。”
  胡茵茹道:“我真為你捏把汗。”
  張揚道:“不用怕,火炬傳遞的事情已經基本上確定下來了,喬鵬舉給我打了保票,這次一定說動喬書記來跑第一棒。”
  海蘭道:“要是喬書記出來跑第一棒,那麼平海的各級官員都會關注這件事。”
  張揚道:“我最近就把消息給放出去,然後確定火炬的具體傳遞路線,哪兒企業贊助得多,我就先從哪兒開始跑,不捨得贊助的,直接就忽略過去。”
  胡茵茹格格笑了起來:“你太勢利了,只認錢不認人!”
  張揚道:“沒力法,缺錢啊!”
  海蘭道:“我回去香港之後馬上幫你聯繫一些明星。”
  張揚道:“對了,香港那個明星足球隊幫我聯繫一下,我打算組織一場明星足球賽,為省運會啟動儀式助助聲威。”
  海蘭道:“沒問題,我和他們隊長梁志偉很熟,那個人沒有太多架子,很好說話。”
  張揚道:“上次看到他們跟女足的比賽,關注度很高。如果他們能夠確定前來,我馬上就去聯繫國家女子足球隊。”
  胡茵茹道:“做這些事情的前提都是錢,沒有錢什麼都做不成,這場比賽,我們廣告公司來贊助吧,也算是我們對你工作的支持。”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你們出錢,我有辦法。”
  胡茵茹和海蘭都看著他,她們知道張揚想從市里要來錢應該很難,張揚道:“拉茲先生不是很有錢嗎,我打算把他給哄過來。”
  胡茵茹聽到張揚提起周雲帆,不由得笑了起來:“周叔雖然有錢,可他狡猾得很,白出力的事情他可不會幹。”
  張揚道:“省運會存在著巨大的商機,現在梁成龍、喬鵬舉這幫人都準備加入一起玩了,拉茲應該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吧。”
  胡茵茹發現張揚把梁成龍這些高幹子弟都聯合起來是有目的的,這些高幹子弟的動作往往會成為很多商人的風向標,他們往往是消息最為靈通的人士,他們加入省運會項目,就會給出別人一個信號,這件事大有可為,在營造聲勢方面,張揚已經有了相當的修為。
  海蘭對這件事的前景並不樂觀,真正把省運會辦起來應該不難,可是要取得成功卻並不容易,不但要把省運會辦起來,還要取得轟動性效應,更重要的是南錫要在這次的省運會上取得好成績,張揚已經誇出海口,要奪得金牌榜和婁牌榜的雙榜第一,單單是這件事就已經把他自己逼得沒有退路了。其他事情只要有錢都好解決,可比賽成績是無法摻雜太多水分的,張揚想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把南錫的體育提高到平海第一談何容易。
  海蘭道:“關芷晴那邊我已經聯絡過,她本人對出任省運會的形象大使並沒有任何興趣。”

張揚道:“是不是想要錢?”
  海蘭道:“不是錢的問題,她有經紀人,她的經紀人覺著為這種級別的賽事代言會有損她的形象。”
  張揚道:“經紀人?運動員也有經紀人。”
  海蘭笑道:“別忘了關芷晴是職業運動員,而且是冰公主,每年代言的收入就有幾百萬美元。”
  張揚道:“她是南錫人啊,為家鄉做點貢獻也是應該的。”
  海蘭道:“她的行程已經確定了,下週三會抵達南錫。”
  張揚道:“具體行程知道嗎?我爭取跟她見見面,省運會缺少一個她這樣的國際明星代言,這次一定要爭取說服她。”
  胡茵茹道:“如果真的能夠說服她,我們的廣告招商也會好做一些。”
  張揚道:“我得多找幾個大財東贊助才行!”
  海蘭道:“生意人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只賺口碑不賺錢的買賣人家是不會去做的。”
  張揚道:“萬事開頭難,只要我把這個頭開好,一切就會變得容易起來。”
  張揚認識的有錢人不少,別的不說,單單是南錫深水港的兩大投資商,何長安和範思琪都是他的老交情,而且兩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欠張大官人的人情。可張揚感覺現在不是利用這份人情的時候,至少省運會還用不上,但是答應了喬鵬舉聯繫何長安是必須要做的,張揚有何長安的聯繫方式,知道何長安現在在非洲散心,他給何長安打了個電話,讓何長安主動和喬鵬舉聯繫一下。
  何長安的聲音中氣十足,看來心情不錯,聽張揚說完這件事,何長安不由得笑道:“是不是深水港的資金遇到麻煩了?”
  張揚道:“我不清楚,那事兒也不歸我管。”
  何長安哈哈大笑起來,其實如果張揚開口,深水港的忙他肯定會幫,他很樂意還一個人情給張揚,可張揚偏偏不求他,何長安因為女兒秦萌萌和外孫秦歡的事情,欠了張揚一個很大的人情,他無論為人處世還是做生意,始終都奉行著互利互惠的原則,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何長安道:“我還沒有恭喜你榮升呢!”
  張揚道:“何來榮升之說,我是被人家從江城趕出來了。”
  何長安已經聽說這件事,張揚之所以被從新機場項目排擠出去,其根本原因還是得罪了秦家人,是他們利用在軍方的影響力迫使杜天野做出這樣的決定。正是因為這件事,何長安更覺著是自己連累了張揚。何長安道:“是我連累了你啊!”
  張揚並沒有繼續提這件事的意思,他笑道:“旅遊散心也得有個期限,你這一走把南錫的領導們給慌得不輕,深水港的資金鏈突然中斷了。”
  何長安對張揚並不隱瞞什麼:“深水港這麼大的工程,我一個人撐不住,星月集團投資不到位,據我所知,他們集團內部意見分歧的很厲害,假如他們最終做出縮小投資甚至中斷投資的行為,都會對深水港以後的發展造成難以預估的影響,我躲起來就是等他們的決斷啊!如果他們做出不利的決定,我就得重新考慮這件事了。”
  張揚道:“深水港專案牽扯的資金太大,現在南錫市的財政重點投入到這上面,市里把明年的省運會交給我,卻不捨得撥款給我,真是棘手啊!”
  何長安笑道:“需要我幫忙嗎?”
  張揚道:“不用,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自然會開口。”
  何長安道:“那好,只要需要幫忙隨時給我電話。”
  兩人說了這麼久,卻沒有一句話提及秦萌萌母子的近況,直到臨掛電話的時候,何長安方才道:“大家都很好。”
  張揚心領神會:“我很放心!”
  張揚和何長安聯繫過後不久,何長安就主動和喬鵬舉取得了聯繫,喬鵬舉知道何長安的躲起來的目的之後,也安下心來,他意識到深水港的資金問題還要糾結一陣子,短時間內不會得到解決。他先期投入的那筆錢短期內是不可能得到回報了,這讓喬鵬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新體育中心的建設上,梁成龍決定墊資建設體育場館,他拉喬鵬舉入夥,喬鵬舉自己籌措了一部分資金,又從妹妹喬夢媛那裡籌集了三千萬,一共五千萬投資興建新體育中心,而梁成龍方面也籌集到了五千萬。
  這一消息傳到南錫市領導的耳朵裡,著實讓這幫領導震撼了一下子。
  市委書記徐光然知道張揚有些招商的能力,可沒想到他剛剛把體育中心的工程建設權交給了張揚,這廝就打出了一張這麼漂亮的牌,喬鵬舉一直致力於深水港的投資,梁成龍是深水港的建築承包商,可他們兩人搖身一變,聯手轉換門庭,竟然搞起了新體育中心的工程,這讓所有人都沒想到。
  常委會上,剛進常委班子的新任常務副市長陳浩憤憤然道:“搞什麼?豐裕集團的梁成龍在深水港玩起了停工,喬鵬舉答應的投資款遲遲不能落實,我找他們談過幾次,都說財務上出了狀況,籌集不到資金,現在怎麼突然有錢了?而且一下拿出了一個億,去搞新體育中心的建設,這張揚也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挖自己人的牆角!”陳浩發怒是有原因的,他自從擔任常務副市長之後,就飽受資金問題的困擾,不但要和這幫投資商建築商鬥智鬥勇,還得面對領導的責難,現在幾乎每天他都要被徐光然叫過去呵斥一頓,陳浩這個人遠不如常淩空那樣八面玲瓏,雖然都是徐光然提拔起來的幹部,可在徐光然心中,他的能力要比常淩空差出許多。
  組織部長何英培道:“張揚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他們拿出錢來,也是一個本事。”
  陳浩道:“這不叫本事,叫陰謀詭計,根本是拆東牆補西牆,他把錢從深水港哄了出去,用在新體育中心上面,他的問題解決了,我們深水港面臨的窟窿卻越來越大了,這個年輕人一點大局觀都沒有,只顧著私人的利益,拼命撈取政治籌碼,不會從全域看問題。”他越說越是生氣,一張臉漲得通紅,陳浩最近憋屈的實在太厲害,深水港的資金問題就快把他給壓倒了,其實他也明白,就算梁成龍和喬鵬舉能拿出錢來,現在也不會投入深水港,現在很多人都抱著觀望的態度,深水港兩個最大的投資商出現了問題,星月集團正在重新評估深水港的投資計畫,何長安更絕,乾脆來了個人間蒸發,陳浩能不著急上火嗎?現在看到張揚弄到了錢,他乾著急,抨擊張揚也是為了減輕自身的責任,意思是大家看到了沒有,不是我沒能耐搞好深水港,現在自己人都挖起了牆角。
  市長夏伯達咳嗽了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這邊,然後慢條斯理道:“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深水港工程重要,省運會也很重要,關係到我們南錫市的形象,而且和深水港工程相比,省運會明年就要舉辦,已經是火燒眉毛的事情了。都是自己的事情,哪有什麼輕重之分。”
  陳浩被夏伯達這麼一打斷,也覺著剛才自己的表現有些太過了,他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是說省運會不重要,我只是覺著張揚這種年輕幹部挖自己牆角的做法並不好,如果我們所有的幹部都這麼幹,相互拆臺,工作還怎麼搞?”
  組織部長何英培道:“應該沒那麼嚴重吧,梁成龍和喬鵬舉那種商人,他們就算不投資新體育中心,也未必會痛快的把錢拿出來投入深水港,大家都知道最近深水港的資金出現了一些問題,很多商人都在觀望,小張能夠說動他們把錢投入到新體育中心建設,我覺著是好事。”
  陳浩道:“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我認為他的這種行為不值得提倡!”
  一直沒有說話的市委書記徐光然笑道:“大家的討論很激烈嘛,老夏的一句話說的很對,深水港工程重要,省運會也很重要,我之所以把新體育中心建設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張揚,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夏伯達握住茶杯的手猛然一緊,徐光然的這句話包含的意義很複雜,他在告訴所有人,是他知人善任,張揚取得的任何成績都是他預見到的,夏伯達當然聽說過張揚和徐光利之間的不快,旁觀者清,在他看來,徐光然正在一步步把張揚推到坑裡去,張揚稍有不慎就會全盤皆輸。
  而張揚似乎是個天生的鬥士,即便是在這種政治環境下仍然表現的戰鬥力十足,他應該是要通過這次的省運會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能力。
  徐光然道:“深水港的工程遇到了困難,我相信只是暫時的,我們南錫的優勢擺在這裡,只要是有眼光的商人都會看到我們遠大的前景,他們不會放過這個發展的機會。我們要時刻保持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張揚作為一個年輕的幹部,身上有些缺點是在所難免的,可是我們要多看到他的優點,盡可能的激勵他把優點發揮出來,讓他的工作熱情化為動力和能力,切實的為南錫做事。”徐光然適時的停頓了一下道:“投資在深水港,投資在新體育中心,都是投資南錫,只要是投資南錫,有利於南錫發展的,都是我們南錫的朋友,我們都要歡迎。”
  徐光然的話引來了一些掌聲,並不熱烈,常委們的無精打采也是顯而易見的,最近南錫的日子並不好過,沒有什麼值得激動的事兒。
  徐光然臉上的表情雖然顯得很開心,可他心頭並不舒服,他把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權放給張揚,張揚這邊就把喬鵬舉給招呼進去了,有了喬鵬舉的參與,這件事就變得複雜了許多。徐光然明白張揚這樣做的目的,他是給自己加重砝碼,選好退路,避免受到刁難。
  宣傳部長梁松道:“我聽小張說準備搞一個火炬傳遞……”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浩打斷了,陳浩不屑道:“年輕人做事就是喜歡出風頭,盡搞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什麼火炬傳遞,有意義嗎?”
  梁松下半句話卻讓陳浩目瞪口呆,梁松道:“聽說喬書記已經答應跑第一棒了!”
  陳浩臉上的表情異常古怪,僵在那裡,他太缺乏耐心了,應該把梁松的這句話聽完再說話,這下糗大了,整個人被吊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吊他的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
  在場常委看到陳浩的樣子,都忍不住想笑,可又覺著笑出來實在太不給陳浩面子了,一個個憋得都是十分辛苦。
  徐光然暗歎了一聲,這陳浩的年齡雖然比常淩空大不少,可道行比常淩空差多了,政治上也需要悟性,陳浩的政治悟性真是不咋地。徐光然又想到張揚,這小子正在想盡一切辦法和他抗爭著,省委喬書記答應跑第一棒,南錫是東道主,自己又是市委書記,到時候肯定要身先士卒,徐光然微笑道:“看來從今天起我也得要加強鍛煉了,當火炬手沒有體力是不行的。”
  梁松不失時機的拍了一句:“咱們南錫的第一棒肯定是徐書記跑了!”
  夏伯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覺察到張揚和徐光然之間正在醞釀著一場風暴,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蚍蜉撼大樹,以張揚現在的級別想要抗衡市委書記徐光然,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可目前來看,張揚不但沒怎麼倒楣,而且還有越過越滋潤的趨勢,這和夏伯達過去的官場之道背道而馳,難道官還可以這樣做的?

卷六 第534章 Chinesekungfu
  因為徐光然明確把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指揮權交給了張揚,這就讓他的弟弟新世紀建築公司的徐光利現在的處境相當的尷尬,徐光利開始的時候很難接受大哥的決定,可當一切成為事實,逼迫他冷靜下來之後,他發現大哥的決定是很有道理的,根據眼前的工期來看,他已經沒可能在明年上半年之前完成新體育中心的全部工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將面臨延期交付和違約的現實,到時候必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大哥的做法,表面上變更合同,讓他獲得的利益大打折扣,可在事實上卻將他從違約的困境中解脫出來,他的建築公司現在可以全力建設主體育場,通過合同的變更提前逃避了一場風險和責任。
  徐光利雖然看看到口的肥肉白白溜走,可他也意識到自己沒那種能力,只能偷偷感歎了。
  徐光利這兩天都呆在工地,他終於產生了一種緊迫感,必須要全力以赴在明年上半年之前建好主體育場,千萬不能給自己,給大哥帶來什麼麻煩。
  他的外甥李長峰又氣衝衝的跑了過來,最近李長峰情緒都不好,原因很簡單,都是被張揚給欺負的。李長峰道:“小舅,張揚帶著一群人來了!”
  徐光利皺了皺眉頭道:“他來幹什麼?”問完這句話,徐光利馬上自己就做出了解答,他想起張揚現在已經是新體育中心工程的總指揮,前來工地視察是天經地義的。徐光利站起身道:“別動氣,跟這種小人得志的東西犯不著一般見識,走,我們去看看!”
  他們兩人走出工程部的小樓,看到張揚帶著體委的幾名幹部,還有豐裕集團的老總梁成龍、省委書記喬振梁的公子喬鵬舉都站在院子裡,幾個人正說著什麼。
  徐光利咬了咬嘴唇,逼著自己擠出一絲笑容,他走下樓迎了上去:“張主任來了!”
  張揚笑了笑點了點頭,一眼就看出徐光利藏在笑容後的仇恨,不過徐光利好歹還在笑,站在他身後的李長峰一雙眼睛寒光閃爍,如同尖刀般刺向張揚,對他的仇恨根本不加掩飾,看來自己抽他那個耳光沒有讓他害怕。
  張揚道:“徐經理,我們今天特地過來視察視察主體育場的工程進度,對了,市里的決定你知道了吧?”
  徐光利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張主任放心,以後我們一定在你的領導下認真工作,爭取順利完成市里給我們的任務。”
  張揚點了點頭背著手向前方走去,這群人裡面他是第一領導,背著手能夠顯出領導風範,張大官人經常看到別人這麼做,看到別人這麼做的時候,大官人心理是很反感的,可輪到他自己,他覺著很坦然,背著手很舒服。
  喬鵬舉在建築方面是個外行,他和梁成龍並肩走在最後,聽梁成龍向他解釋一些工地的現場情況。
  體委來了兩位副主任,李紅陽和崔國柱,他們最近開始對張揚這位年輕的領導改變了看法,發現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很有本事,來南錫的時間不長,不但把召開省運會的權力抓在了手裡,而且完成了一個在他們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將新體育中心的工程指揮權執掌于手中,這就意味著南錫市體委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權力,在過去周大年當家的時候根本是不可想像的。
  崔國柱想起自己當初和張揚對抗的情景,心底都捏著一把冷汗,自己那點能耐哪兒會是人家的對手啊,還是老婆說得對,自己不是當大官的材料,還是安安心心的做個副手,好好混日子才是正本。
  徐光利讓人拿來了幾頂安全帽,分發給張揚他們一切都要按照安全規程來辦,徐光利可不想落人口舌,他打心底認為張揚這幫人就是來挑毛病的。
  張揚帶好安全帽,向徐光利道:“徐經理啊,你怎麼把南大門給堵上了?”這廝是明知故問。
  徐光利心裡這個恨啊,你他媽不跑到我工地對門蓋板房我會出此下策嗎?可現在這個理由不成立了,自從徐光然把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指揮權交給了張揚,他就讓梁成龍把板房給拆了。
  徐光利道:“考慮到大車出入方便,儘量不對周圍居民造成滋擾,所以才改門的。”這話說得憋屈無比。
  張揚笑了笑道:“周圍那有什麼居民,讓人把門給扒開,馬上咱們新體育中心的建設要全面展開,多項工程會同時進行,南大門堵上太不方便了。”
  徐光利忍氣吞聲的點了點頭,人家現在是總指揮,得聽人家的。
  主體育場的工程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預計很快就要封頂,不過現場施工的工人並不多,張揚向徐光利道:“工人不多啊!”
  徐光利道:“因為市里的工程款到位不及時,所以工人的工資有所拖延,不少工人都鬧起了情緒,這兩天我正在著手解決這個問題,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張揚道:“工期不能再耽誤了,你們新世紀建築公司負擔的是主體育場的建設,在整個新體育中心建設中是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到時候省運會的開幕式就要在這座體育場內舉行,聖火要在這裡點燃,明年十月,主體育場就會成為整個平海省矚目的中心,徐經理,要是出了什麼差池,我們可不好交代啊!”
  徐光利連連點頭道:“張主任放心,我有信心在明年六月底之前完工。”
  張揚道:“要保證品質,東江體育場的事情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主體育場我會請專家嚴格驗收,如果發現任何的工程品質問題或者與當初規定不符的地方,我是不會收貨的。”他曾經親歷東江體育場看臺倒塌事件,對那件事一直記憶猶新,這種公用設施的安全問題尤為重要。
  徐光利從張揚這句話裡已經預感到以後自己想把工程款全部拿到手可能不是那麼容易,人生真是變幻莫測,誰能想到這廝搖身一變會成為新體育中心的工程總指揮?
  一行人在工地現場轉了一圈,張揚提議開個現場會。
  徐光利建議到他工程部的小會議室去開,畢竟施工現場並不安全。大家一起來到了工程部的小會議室,徐光利安排人泡了茶,張揚在主席位上坐了,他又讓徐光利把新體育中心的規劃圖拿來了一份掛在會議室現場。
  張揚起身道:“大家對新體育中心的情況應該很清楚了,新體育中心修建的是一座主體育場,一座球類體育館,一座跳水游泳館,此外還有兩個訓練館和一個體育公園。中心工程就是新世紀公司在建的這座主體育場,根據我們剛才看到的情況,主體育場的建設目前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而其他的四座場館和公園目前還沒有開始興建,如果按照過去的合同……”張揚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盯住徐光利道:“徐經理,恐怕你無法按照既定工期完成新體育中心的全部建設吧?”
  徐光利有些底氣不足可是仍然不甘示弱道:“我們新世紀會克服困難,加班加點……”
  話還沒說完呢,張揚就毫不客氣的把他打斷:“豪言壯語誰都會說,可事實擺在眼前,市領導們普遍認為新體育中心的工期嚴重滯後,如果任由這種狀況延續下去,就會面臨所有場館無法完工的局面,如果我們用一個個的半拉子工程去迎接省運會,會嚴重影響到我們南錫的形象,我們會成為全省人民的笑柄。”
  徐光利被張揚說得滿臉通紅,可張揚說得都是事實,這會兒他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揚道:“根據徐書記的指示,我臨危受命,全面接過新體育中心的指揮權,這兒我首先要感謝徐書記以及各位領導對我的信任,對我而言這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現在已經是十一月,按照市里當初的規定,我們的體育場館必須要在明年上半年完工,可剛才我們看到,別說是體育場館,就算是道路和一些基礎工程都沒有做完,我不知道徐經理能怎樣克服困難。”張揚強調徐光然指示就是用徐光然來壓制徐光利,讓徐光利明白,現在他大哥以大局為重,要確保新體育中心在規定時間內建設完工。
  徐光利沒說話,他對這一點領會的很透徹,大哥當面跟他說得很清楚,之所以鬧成眼前的困境可以說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徐光利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張揚道:“我開這個現場會,並不是想追究誰的責任,而是要讓大家意識到工期的緊迫性,根據我和市里的多次交換意見,決定主體育場工程繼續由新世紀建築公司負責,其他的場館建設和體育公園的建設選擇實力雄厚的建築集團來進行施工。”張揚笑眯眯望向梁成龍道:“在對我省幾家最有實力的建築集團進行綜合評估之後,我們決定把除了主體育場以外的工程建設交給豐裕集團負責,在來此之前,我和豐裕集團的董事長梁成龍先生已經簽訂了正式合同,現在請梁總給我們說兩句。”
  現場響起一片掌聲,徐光利對梁成龍只有嫉妒的份兒,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新世紀的實力遠遠不能和豐裕集團相提並論,張揚選擇梁成龍的公司,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私交好,更因為豐裕集團的確擁有超強的實力。
  梁成龍微笑起身道:“感謝南錫市的領導,感謝體委張主任,以及體委的每一位領導對我的信任,平海實力雄厚的建築公司不止我們一家,但是我充滿信心的說,我們豐裕在平海的建築界一定可以排入前三位,現在接手新體育場的工程,有些倉促,我借用張主任的一句話,有些臨危受命的意思。”
  會場上響起幾聲善意的笑聲,梁成龍道:“在接下這個工程之前,我考慮了很久,也猶豫了很久,我知道現在南錫市財政緊張,我們接下這個工程就意味著要進行墊資,這對我們公司而言也是一次挑戰,可後來,我終於說服了自己,第一我對南錫市的領導層有信心,第二我對南錫的未來發展長期看好,第三這次是省運會,我們豐裕集團可以借著這次機會向全省人民展示我們的作品,第四也就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我和張主任是好朋友,我對他的能力有信心。”
  張揚率先鼓掌,梁成龍向他露出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梁成龍並沒有馬上坐下,他又道:“我還要向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我們的工程從一開始就受到了遠大投資公司的信任,遠大投資公司總經理喬鵬飛先生已經決定出資五千萬和豐裕共同承擔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專案,我們目前不存在任何的資金問題!有了一億元的資金作為保障,我有足夠的信心,在省運會開幕之前將所有承建的場館順利竣工。”
  所有人一起鼓掌,徐光利聽到梁成龍已經籌措到一億元的資金,心中真是羡慕到了極點,他也留意到梁成龍所說的話是在省運會開幕之前將所有承建場館順利竣工,難道說,張揚又給了他三個月的寬限期?這些謎團只能等以後得到解答了。
  會議中張揚又提出豐裕集團進駐之後,雙方的工地範圍劃分問題,徐光利表現的還算配合,他之前已經在張揚面前栽了跟頭,現在張揚又取得了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指揮權,跟張揚硬碰,純粹是自討苦吃,徐光利之所以忍氣吞聲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是因為他大哥徐光然沒有給他強有力的支持,也許他真的應該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建設主體育場工程上。

當天的會議結束之後,張揚和梁成龍一起同車返回東江,梁成龍返回東江是為了召開公司會議,安排下一步的工作,而張揚前往東江的目的是為了迎接一個人,在體育界有冰公主之稱的關芷晴。
  坐在梁成龍的寶馬車內張揚拿出一份雜誌,封面上就是關芷晴的照片。
  梁成龍湊了過去,在封面上看了一眼道:“這妞不錯,相貌身材都是一流。”
  張揚笑道:“俗,你這人真俗,總是用有色眼鏡看人。”
  梁成龍呵呵笑道:“我說的是事實,關芷晴是吧,清紅特別喜歡看她的比賽,我對冰舞沒啥興趣,都是她拽著我看,一來二去,我就認識了,不過她好像是美國人,代表美利堅合眾國出賽。”
  張揚道:“南錫人!”
  梁成龍聞言一愣,拿過雜誌又看了一眼道:“南錫人?”
  張揚道:“祖籍南錫,我打算請她當這次省運會的形象大使!”
  梁成龍笑了起來:“你有沒有搞錯?人家是世界冠軍,能看上咱們的省運會?”
  張揚道:“只是請她當形象大使,擴大一些影響力,又不是請她比賽。”
  梁成龍道:“省運會也沒有花樣滑項目啊!”
  張揚道:“我又不是讓她比賽,想用得是她的名氣。今晚八點她會到東江,你的寶馬車給我用用,我去機場接她!”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沒問題……”說完他又想起一件事:“我那別墅呢?”
  張揚笑道:“我還得用兩天。”
  梁成龍罵道:“越看你越是一副貪官面孔,房子車子都成你的了。”
  張大官人笑道:“還好我沒惦記上你的女人。”
  梁成龍佯怒道:“你敢!”
  提起這件事張揚想起了林清紅和梁成龍的關係,低聲道:“你們兩口子怎麼樣了?還在冷戰?”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她有她的事業,我有我的生意,有日子沒見面了,她想離婚我就這麼耗著,最近她見不到我,也不跟我提起了,不過感覺是越來越陌生了,過去還打電話吵上兩句,現在連電話都懶得打了。”
  “你外面的那些事兒料理清楚了?”
  梁成龍道:“哪還有那些心境,我現在一心撲在事業上,最近啊,我經常看佛經,你還別說,我就快大徹大悟了。”
  張揚忍不住椰偷道:“悟個屁,就你那點層次,我看你狗改不了那啥,早晚會故態復萌的。”
  梁成龍道:“人做什麼事都能形成習慣,你說偷情這玩意兒也能成習慣,我不是不愛清紅,可就是忍不住。”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這一點上樑成龍和他有點共性,只不過梁成龍不如他在這方面做得好。
  梁成龍道:“人呐,沒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小子千萬別學我!”
  張揚道:“我都沒結婚呢,想學你也學不了啊。”
  梁成龍道:“如果時光能夠從來,我他媽也不結婚,結了婚就得背著責任,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活在這世上真是艱難啊。”
  因為飛機晚點的緣故,張揚在東江機場等到九點二十,方才看到一身黑衣帶著墨鏡的關芷晴從機場出來,雖然關芷晴掩飾的很好,可她姣好的身姿出現在閘口出還是第一眼被張揚認出來了,關芷晴的身邊還跟著一男一女,女的是位華人,長得嬌小玲瓏,是關芷晴的經紀人,又是她的表姐曹米莉,男的是個金髮碧眼的老外,身材很高,拖著行李箱,走起路來雄赳赳氣昂昂的,他是曹米莉的未婚夫史蒂芬。
  關芷晴雖然是世界冠軍,可她性情較為孤僻,每次回國都十分低調,從不和國內媒體和體育界有任何聯繫,所以都是悄悄而來悄悄而去,史蒂芬和曹米莉是借著這個機會跟她一起來中國旅遊的。
  張揚買了一束鮮花,畢竟代表南錫體育界不能太寒酸,對方是位世界冠軍冰雪界的明星,獻花也是應該的。
  張揚直奔關芷晴走了過去,將手中的鮮花獻給關芷晴,禮貌的微笑道:“關小姐,歡迎你回來!”
  關芷晴愣了一下,她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接機,更沒有想到有人給她獻花,她輕聲用英語回應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關芷晴沒有接張揚手中的鮮花,轉身就走。
  張揚雖然多少接觸了一些英文,可真實水準仍然不怎麼樣,他鍥而不捨的跟了上去,笑道:“關小姐,你不用太緊張,我是香港天空衛視主持人海蘭的朋友,之前我讓她跟你聯繫過,沒有惡意的。”
  關芷晴停下腳步,這次她用中文很清晰的告訴了張揚:“對不起先生,我想你真的認錯人了!”
  張揚還想說什麼,一旁的史蒂芬看不過去了,上前狠狠推了張揚一把,咆哮道:“走開!”
  張揚向後退了一步,史蒂芬頗有些驚奇,他以為自己比張揚身高力猛,應該能把張揚推倒在地的。史蒂芬向張揚揚起醋缽大小的拳頭道:“馬上從我的面前消失,不然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張大官人聽不懂英文,不知史蒂芬唧唧歪歪的說什麼。可他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周圍幾位旅客的注意,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停下腳步很好事的幫著翻譯道:“哥們,算了,人家說要讓你馬上從他的面前消失,不然打得你滿地找牙。”
  張揚看了看史蒂芬,這貨一米九多的身高,身體又異常健壯,看起來就像一個拳擊運動員,難怪他有這樣的底氣。
  關芷晴不想引起太多關注,向史蒂芬道:“史蒂芬,算了,我們走!”
  張揚又道:“關小姐,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談談,只佔用你幾分鐘的時間。”
  史蒂芬火了,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發科油……”
  張大官人別的不懂,這句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冷冷看著史蒂芬:“你他媽再敢說一遍!”
  一旁的小眼鏡道:“哥們,他罵你呢!”
  史蒂芬嘰裡咕嚕的爆出一連串的粗口,不但連張揚,連中國人都一起罵了進去。
  關芷晴皺了皺眉頭,她也聽不過去了,厲聲道:“史蒂芬,走了!”
  史蒂芬惡狠狠地向張揚揮舞了一下拳頭。
  張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發科油!”張大官人別的英語說得不咋地,可這句說的是字正腔圓。
  那小眼鏡聽到張揚公然罵起了老外,向他豎起了拇指:“哥們,有種,沒給咱們中國人丟份兒!”
  張揚可不是一時意氣之爭,關芷晴的態度之冷淡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史蒂芬也不是什麼好鳥,傲慢粗野無禮,我以禮相待,你們卻對我粗言相向,我要是忍氣吞聲了,不但自己丟臉,也把中國人的臉給丟了,在場這麼多中外友人看著呢,咱可不能在關鍵時刻裝孫子。
  史蒂芬聽到張揚和他對罵,如同被激怒的獅子一樣,扔下行李就沖了上來,史蒂芬是位拳擊好手,閃電般一個勾拳攻向張揚的下頜,張大官人斜跨出一步,輕輕巧巧躲過了他的一拳,史蒂芬一拳落空,緊接著又是一拳攻到,他出拳如同暴風驟雨,直拳勾拳組合拳打得眼花繚亂,可無論他怎樣猛烈地攻擊,張揚都是輕鬆避過,連衣角都沒讓他沾到。張揚也看出來了,這傻大個也就是一身的蠻力,先不急著出手,把他力氣耗乾淨再說。
  史蒂芬越打越是焦躁,嘴裡嘰裡呱啦的大罵一通。
  周圍有不少旅客過來圍觀,那小眼鏡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一邊幫忙翻譯,一邊叫道:“哥們,不能忍啊!他把咱們中國人都罵進去了!”
  張揚向後撤了一步,將手中的那束花交給小眼鏡道:“幫我拿著!”他從中抽了一支玫瑰。
  此時身後眾人齊聲驚呼,卻是史蒂芬趁著張揚背身過去,一拳向他的腦後砸去。
  張揚揚起手中的玫瑰花反手抽了出去,只聽到啪!地一聲正抽打在史蒂芬的臉上,雖然玫瑰枝條柔韌,可在張揚的內力催吐之下力量也是著實不輕,打得史蒂芬臉上現出一條淤痕。
  史蒂芬疼得哇哇大叫,他揮拳欲打,張揚揚起玫瑰啪地抽打在他的拳頭上,史蒂芬吃痛,慌忙縮手,張揚雙目之中寒光凜冽,今兒要不亮出點王八之氣大殺四方,這狗日的老美就不知道在誰的地盤上。張大官人奮起神威,手中的玫瑰花上下翻飛,接連抽打在史蒂芬的身上,史蒂芬被打得好不疼痛,縮手縮腳,只有後退的份兒,張揚惱他出言無狀,出手毫不留情,內力灌注道玫瑰枝條之上,這玫瑰枝如同鋼條一樣,雖然不把史蒂芬打個皮開肉綻骨斷筋折,也打得他渾身淤青,傷痕累累。
  史蒂芬被張揚步步緊逼,龜縮到牆柱旁,可無論他怎樣躲避,都逃不過張揚如影相隨的抽打,史蒂芬叫得淒慘不已。
  關芷晴和曹米莉兩人被圍觀眾人堵在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能聽到史蒂芬的一聲聲慘呼,曹米莉擔心不已,尖聲呼救。
  關芷晴根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一地步,機場負責治安的員警聞訊趕來,好不容易才驅散了圍觀的人群。
  史蒂芬高舉雙手作投降狀,手上身上到處都是被抽打的淤痕,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一雙碧眼也紅了起來,裡面充滿著驚懼的光芒,他哪遇到過這種場面,嘴裡嘟囔著:“Chinesekungfu!”過去看得都是電影,今兒算是親身感受到了。
  張揚看到員警來了,不屑地笑了笑,將手中已經光禿禿的玫瑰花枝隨手拋在了地上。
  兩名員警道:“同志,請你跟我回去調查。”
  那個小眼鏡也湊了過來:“員警同志,是那個老外先罵人,罵我們中國人,這位先生氣不過才出手教訓他,我可以作證!”
  周圍又響起許多聲音道:“我們也可以作證!”現場圍觀群眾表現出了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的精神。
  兩名員警對望了一眼,向史蒂芬道:“這位先生,麻煩你跟我們一起回去調查。”
  關芷晴向曹米莉小聲說了句什麼,她顯然不想引起更大的麻煩,剛才的情況她也看到了,是史蒂芬惡言在先,也是他先出手的,張揚開始一直都是避讓,最後才出手教訓他,史蒂芬雖然狼狽,可也只不過是一些皮肉傷,應該沒什麼問題。關芷晴想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別搞得人盡皆知。
  曹米莉看到史蒂芬的樣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活脫脫一個豬頭轉世,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她大聲道:“不能這麼算了,你們中國人就是這麼對待外國友人的?”她的話招來一陣哄笑,小眼鏡道:“你不是中國人啊?最看不起有些人把祖宗都給忘了!”

卷六 第535章 雨夜出租
  兩名員警看到這是一起涉外糾紛,害怕事情鬧大,還是堅持把鬧事雙方帶到了警務室。
  小眼鏡也跟著一起過來作證,一路之上湊到張揚身邊,很興奮的手舞足蹈:“哥們,你功夫太漂亮了,剛才用玫瑰抽他的是太極吧,四兩撥千斤,我看李連傑用過。”
  張揚笑道:“那叫天外飛仙!”
  小眼鏡讓他給蒙住了:“天外飛仙?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莫不是傳說中葉孤城使用的那一招?”
  張揚哈哈大笑,覺著這小子有些意思。
  小眼鏡這會兒明白過來了:“哥們,你蒙我啊,我可是古龍小說的忠實讀者。”
  關芷晴那邊就沒這麼高興了,她一張俏臉籠上了一層嚴霜,想不到自己的行程被暴露了,這個年輕男子很冒失的過來迎接自己,關芷晴這才想起前兩天,香港天空電視臺的女主播海蘭和她聯絡過,她去年暑期在香港遊玩的時候曾經接受過海蘭的專訪。就是那次的專訪讓她和海蘭相識,兩人之間相互欣賞,海蘭提出南錫想請關芷晴擔任省運會形象大使,關芷晴幾乎沒做任何考慮就婉言謝絕了,她是一個世界級的運動員,平海省運會引不起她任何的興趣,可她並沒有想到這件事並沒有到此結束。
  關芷晴的表姐兼經紀人曹米莉被觸怒了,一進了警務室她就大聲道:“太過分了,這個人很野蠻的跑過來騷擾我表妹,史蒂芬看不過去,所以跟他理論,想不到他仗著自己有些功夫,竟然出手傷人。”
  小眼鏡道:“你說話怎麼可以信口雌黃呢?我們這麼多人都看到,這位先生走過來給這位小姐獻花的,這位老外伸手就去推搡他,還出口傷人,用英文罵了很多難聽的話,這還不算,他居然侮辱我們全體中國人,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華裔,怎麼混淆黑白呢?”
  曹米莉怒道:“你們的素質太差了,我一定要追究這件事,你們就等著坐牢吧!”
  小眼鏡笑道:“坐牢?正當防衛需要坐牢嗎?按照美國的法律要是有人私闖民宅開槍射殺都不犯法,現在你們美國人到了我們中國的地盤上挑事兒,挨頓打是輕的!”
  張揚還真沒看出這個小眼鏡嘴巴這麼利索,他拍了拍小眼鏡的肩膀表示鼓勵。
  兩名員警對望了一眼,黑臉的那個咳嗽了一聲道:“都別吵!我不管你們是哪國人,這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在這兒發生了糾紛就得按照我們國家的法律來解決,把你們的身份證護照全都拿出來,我們需要例行登記。”
  張揚把身份證和工作證拿了出來,交給那名黑臉員警道:“我是南錫市體委主任!”
  黑臉員警看了看他的身份證和工作證:“張揚!”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曹米莉又叫起來:“居然是政府官員,你們中國的官員也太囂張了。”
  黑臉員警也聽得有些煩了:“什麼你們中國的官員?你就是入了美國籍,別人也不一定把你當美國人。”
  曹米莉柳眉倒豎,她還想理論被關芷晴阻止,關芷晴道:“算了,我們不追究了,這件事應該是一場誤會。”
  張揚向關芷晴看了一眼,從她的表現來看關芷晴並不想把事情鬧大,一直都是她的表姐在鬧,她都是再勸表姐息事寧人。
  黑臉員警沖著關芷晴幾人道:“你的護照!”
  曹米莉怒道:“你什麼態度,小心我向上級部門投訴你!”
  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這假洋鬼子也會說上級部門。
  曹米莉狠狠瞪了張揚一眼,又道:“我表妹在美國很有影響力,上過時代週刊!”
  關芷晴實在聽不下去了:“露絲,夠了!”她把護照交給那名員警。
  黑臉員警看了一眼,關芷晴的名氣很大,黑臉員警也從護照上認出眼前這位黑衣少女竟然是蜚聲體育界的花樣滑冰世界冠軍關芷晴,黑臉員警道:“關芷晴,你是世界冠軍關芷晴!”
  關芷晴點了點頭,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由不得她不承認了,關芷晴道:“不好意思,我想是因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才造成了剛才的誤會,我們不會追究,希望這件事能夠儘快解決。”
  曹米莉仍然有些不依不饒,可是關芷晴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曹米莉對這位表妹還是有些忌憚的,終於閉上了嘴巴。
  張揚笑道:“關小姐,看來我沒認錯人!”
  關芷晴道:“無論你有沒有認錯,我都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
  兩名員警也不想事情鬧大,黑臉員警道:“有什麼事情說不開的,何必鬧得大打出手,罵人的不對,打人的也不對,愛國心可以理解,不過行為過激就不好了。”他向張揚笑了笑道:“你是領導,談到政治覺悟應該比我們高,這樣吧,既然這位關小姐不準備追究了,你多少賠點醫藥費給這位……史蒂芬……”黑臉員警拼讀老外的名字有些拗口。
  曹米莉道:“不行!誰不知道你們這些中國都是官官相護,政府官員沆瀣一氣,這邊賠錢那邊指不定又要公款報銷。”
  張大官人聽愣了,眼前這位假洋鬼子成語一套一套的,對國內的某些陰暗面也是極為熟悉。看來應該去了國外沒幾年啊,怎麼一口一個你們中國,聽著真是不爽。
  小眼鏡道:“這位小姐,你別以為混了張綠卡就高人一等,美國月亮就一定比中國圓?美國法律就一定健全嗎?我呸!”
  曹米莉也火了指著小眼鏡的鼻子罵道:“你算什麼東西,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小眼鏡道:“跟你有關係?你剛才通篇的謊話假話,可能連你們自己人都看不過去了,潑婦一個!”
  “你罵誰?我要控告你!”
  小眼鏡樂了:“告我?打官司你比我差多了,你在美國混過,我也混過!我就是學法律的,我有律師牌照想不想看看?”
  曹米莉被小眼鏡噎得說不出話來。
  關芷晴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張先生,我希望你能就剛才的行為向我們道歉。”
  張揚道:“關小姐,如果送花接機是一種錯誤,我可以向你道歉,至於這個史蒂芬和你的這位表姐,我既不會道歉也不會賠款,一個連祖宗都不認的人,我根本就看不起。”
  曹米莉尖聲叫道:“你罵我,哦,你這個粗鄙的野蠻人!”
  張大官人虎目一翻,猛然怒吼道:“潑婦,再敢放肆,信不信我抽你!”他的聲音如同一個炸雷般響徹在室內,震得每個人都愣在那裡。
  曹米莉顯然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嘴巴囁嚅了一下,還想說什麼,早就被嚇得膽寒的史蒂芬拽了她一下,居然開導道:“算了……”看來這老外也不傻,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也懂,剛才張揚沒白敲打他一頓。
  關芷晴氣得俏臉煞白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護照,轉身就走。
  張揚也沒送她,等他們三個走後,兩名員警樂呵呵把張揚的證件交還給他,那黑臉員警道:“張主任,真是揚我國威啊!”
  張揚淡然一笑:“員警同志,話太大了,我負擔不起。”
  張揚離開警務室,小眼鏡跟在後面追了上來:“哥們!”
  張揚向他友善的笑了笑道:“找我有事?”
  小眼鏡道:“我叫高廉明,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遇到什麼麻煩,需要作證什麼的,只管給我打電話。”
  張揚接過他遞來的名片,笑了笑,高廉明這個年輕人古道熱腸,真是很不錯。兩人一起走出了大門,外面下起雨來。
  高廉明向張揚揮了揮手,正準備沖向遠處的計程車。
  張揚道:“去東江嗎?我可以送你一程!”
  高廉明驚喜道:“那最好不過了,這麼大雨,還真不好攔車。”他跟著張揚跑到不遠處的停車場,上了張揚借來的寶馬車,高廉明把行李放在他的後備箱裡,在副駕做了,笑道:“這車得不少錢吧……”
  張揚笑道:“借朋友的,去哪裡?”
  “寧靜路!”
  張揚微微一怔,寧靜路是省委大院的所在地,難道這高廉明又是某位政府官員的孩子,可想了想,省委高官裡好像沒有一個姓高的在內。
  張揚啟動了汽車,駛出停車場的時候,剛好看到關芷晴三人也上了一輛計程車,張揚放慢了車速跟在他們的後面。
  高廉明意識到了什麼,沖著張揚道:“你好像對這位關小姐很有興趣!”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我是為了工作,剛才你不是看到我的工作證了,我是南錫市體委的,明年我們南錫要搞省運會,所以想請一個南錫籍的著名運動員擔任形象大使,經過我們的綜合考慮,最後決定選擇這位關芷晴小姐,誰知道……”張揚聳聳肩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高廉明道:“我看那位關小姐應該還講道理,主要是她身邊的那兩個助理太討厭了,機場的事情都是他們惹出來的。現在你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準備放棄了?”
  張揚道:“一廂情願是不行的,人家不願意,我總不能硬逼著她來做。”
  高廉明笑道:“那你還跟著她?還沒死心……”
  張揚道:“這條機場路是前往東江的必經之路,沒人規定只能他們走。”說完這句話他也笑了起來,其實他大可以超車而去,這輛寶馬車超前面的那輛桑塔納還不是輕而易舉,高廉明說的沒錯,張揚的確還沒死心,他也發現關芷晴雖然冷漠了點,可並不是不通情理,只是她身邊的那兩個助手太無理,如果能和關芷晴有個單獨談話的機會,這件事未必不會有轉機,更根本的一個原因是,張揚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他認准的事情,往往會不到黃河不死心,跟在關芷晴他們的後面,其目的就是想看看他們今晚下榻的地方在哪裡。
  桑塔納開得很慢,駛入三環路的時候,突然歪歪斜斜駛向路邊,車輛熄火了,計程車司機很無奈的轉過身去:“車壞了!”
  關芷晴也沒想到今晚會這麼不順,一下飛機就遇到了這麼多的倒楣事兒,關芷晴道:“先生,這麼大雨,我們離酒店還很遠,你想想辦法,讓我們去哪兒攔車啊!”
  那司機道:“我幫你們叫輛出租吧,讓他把你們送過去。”
  曹米莉一肚子氣,嚷嚷道:“倒楣透頂了,什麼倒楣事都讓我們遇到了!”
  那司機推開車門下了車,跑到路邊的公用電話亭內打電話。
  張揚把車遠遠停在後面,和高廉明兩人看著前方的景象,都覺著有些奇怪,高廉明低聲道:“好像是計程車壞了!”
  張揚感歎道:“禍不單行啊!”

高廉明道:“你趕緊過去啊,剛好是個機會,把他們送到酒店,以德報怨,說不定關芷晴一感動就答應當你的形象大使了呢。”
  張揚道:“我總覺著有些不太對勁兒,看看再說!”
  高廉明道:“怎麼不對勁兒,肯定是車壞了。”
  張揚充滿疑惑道:“他怎麼不先去檢修一下汽車?”
  高廉明道:“這麼大雨,天這麼黑,怎麼檢修啊!看得見嗎?”
  張揚發現自己越來越像一個陰謀論者,別人看來很平常的一起計程車熄火事件,在他心裡總覺著是一場陰謀。他熄了火,在距離計程車很遠的地方默默觀察著前面的動靜,高廉明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跟他一起靜靜旁觀。
  沒過多久就看到一輛麵包車來到了現場,車上跳下兩名身材健壯的漢子,那計程車司機上前跟他們商量了一下。
  其中那名剃著板寸的男子趴在車窗前向裡面看了看,然後伸出五根手指道:“一口價,五百!”
  關芷晴一聽就明白了,他們遇上宰客的司機了,她來國內不止一次,也聽說過一些司機宰客的事情,想不到這件事落在了他們身上,關芷晴並不缺這五百塊錢,可她咽不下這口氣,今天機場的事情已經夠她鬱悶的了。關芷晴怒道:“你們分明是漫天要價嘛,車壞了是你們的責任,就算從機場打到市內也用不了一百元錢。”
  那計程車司機笑道:“我可沒要錢,幫你們聯繫計程車還是免費的呢,你們嫌貴可以不坐啊,下車,把行李拿走!”
  曹米莉一肚子火頓時爆發起來:“你們幹什麼?還講不講道德,下這麼大雨讓我們走?史蒂芬!”她推了推身邊的史蒂芬,史蒂芬自從讓張揚敲打一頓之後,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起來,看到眼前的情況竟然沒敢吭聲。被張揚用中國功夫教訓了一頓之後,他看到每一個黑眼睛黃皮膚的中國人都覺著對方會功夫,史蒂芬低聲道:“咱們走!”
  曹米莉看到史蒂芬不敢吭聲,也只能認了,跟著史蒂芬到後備箱取行李。
  計程車司機道:“別急啊,我把你們從機場拉到這兒不給錢啊,拿五百塊錢出來,不然誰都別想走!”
  曹米莉看到三名漢子兇神惡煞般的圍了上來,她頓時沒了主意,眼巴巴向史蒂芬看了看,史蒂芬聽說這些人要錢,還是沒敢發作,曹米莉算是明白了,今天史蒂芬是讓打怕了,她掏出錢包準備拿錢的時候。關芷晴沖了過來,捂住曹米莉的手憤然道:“這錢不能給!”
  經過這一番折騰,幾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濕了。
  計程車司機冷笑道:“不給?看不出這小娘們長得不錯,就是他媽不通情理,哥幾個,她不給我車錢!”
  關芷晴怒道:“就是不給,中國是個法治社會,你們這幫無賴的行為根本是給國家抹黑!”
  計程車冷笑道:“坐我的車就得給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不給錢,今天就別想走!”身後的那兩名男子每人抄起了一把大扳手。
  曹米莉嚇得聲音都顫抖起來,抓住史蒂芬粗壯的手臂:“史……蒂芬……”史蒂芬這會兒比她還要害怕,這貨就是一熊包,今天膽都寒了。
  關芷晴毫不畏懼的和他們對視著:“你們這樣的行為就是犯罪,信不信我報警抓你們!”
  “小娘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中國人的厲害!”那計程車司機作勢伸手要打她。
  卻被關芷晴一個飛踢踢在他的胯下,關芷晴雖然沒有經受過武功方面的專業訓練,可冰公主的稱號也不是白白得來的,長期的專業訓練下,她無論身體素質還是靈活性都超人一等,這一腳踢得又准又狠,登時就把那計程車司機給踹得跪倒在地上,另外兩人看到情況不妙,揮舞著大扳手就沖著關芷晴沖了過去。
  曹米莉已經尖聲叫起了救命,史蒂芬站在那兒猶豫是不是應該沖上去,這時候一輛寶馬車已經及時沖到了他們身邊,車門打開,張揚大步走了出來,怒喝道:“都給我住手!”
  兩名拿扳手的混混愣了一下,看到張揚從寶馬車上下來,整個人顯得氣派不凡,應該是有身份的人。
  小眼鏡也跟了下來,撐起了一把雨個,很好心的幫張大官人遮住頭頂的落雨,張揚真是哭笑不得,這廝也太誇張了,他轉向高廉明道:“我不用!”
  高廉明笑了笑,把雨傘收了起來。
  那名計程車司機忍痛從地上爬起來:“他們……不給我車錢……還他媽打人……外國人就能不講理了?”
  剛才兩名混混輪著扳手向關芷晴沖來的時候,她的確有些緊張,可是看到張揚出現之後,心中就覺著踏實了許多,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把張揚當成一個壞人。
  張揚走到那計程車前,拉開車門向裡面看了看,高廉明也跟著走了過去,兩人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裡面竟然連計價器都沒有,這輛計程車十有八九是假冒的,張揚轉過身怒視那名計程車司機道:“計價器呢?黑車啊!”
  計程車司機明白被他識破了,他笑了聲道:“哥們,跟你沒關係,他們上了我的車就得給我車費。”
  “多少?”
  曹米莉這會兒出聲了:“他們要五百!”
  高廉明也忍不住罵了起來:“真黑啊,這麼點路你們要五百,有營運證嗎?恐怕連車牌都是假的吧!”還真讓他說中了,他抬腳在車牌上踢了一下,竟然發現車牌下還有一張車牌。
  張揚指著那計程車司機的鼻子罵道:“你他媽不嫌丟人啊?丟人丟你自己的人,別在這兒把國家的人給丟了!”
  計程車司機也火了:“幹你什麼事兒?趕緊給我滾蛋,小心我連你一起給削了!”
  張揚嘿嘿笑了一聲,抬腳就踹在他的小腹上,張揚的這一腳比起關芷晴剛才威力不可同日而語,計程車司機被他踹得倒飛了出去,足足飛出五米多距離,爛泥般趴倒在濕漉漉的馬路上,張揚又指著那倆抄扳手的傢伙道:“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沒等他說完呢,倆混混扔下扳手,就鑽入了麵包車裡,連那名計程車司機都顧不上管了。
  這會兒史蒂芬知夢初醒般緩過神來,沖上去抓住那名在地上慘叫的計程車司機,蓬!蓬就是兩拳,打得那司機滿臉開花,嘴裡又開始高叫發科油了。
  張揚上前道:“別打了,打出人命你就別想回美國了!”
  高廉明幫他翻譯了一下,史蒂芬這才放開了那名司機。
  此時雨已經變小了,張揚來到關芷晴面前道:“去哪兒,我送你們過去吧,這地方不好攔車的。”
  關芷晴沒說話,咬了咬嘴唇,看得出她在猶豫。
  張揚沒給她太多猶豫的時間,轉身向寶馬車走去:“我在車裡等你!”
  關芷晴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淋濕了,現在根本看不到計程車經過,就算有計程車經過,想起剛才的遭遇她也不敢去坐,想了想終於決定上張揚的那輛寶馬車。
  史蒂芬和曹米莉拿著行李上了車,三人坐定之後,關芷晴道:“南國山莊,謝謝!”
  張揚驅車向南國山莊駛去,東江機場位於東江的北郊,而南國山莊位於東江的南部,等於跨越整個城市,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十點,他決定先把高廉明送到寧靜路,省得回頭再折返回來。
  高廉明果然是在省委家屬院下了車,他臨走的時候又向張揚要了電話,然後才笑著和他揮手作別。
  張揚對南國山莊很熟悉,來到南國山莊的時候,雨又大了起來,張揚看著關芷晴下車走入酒店大堂。關芷晴臨走之時還是禮貌的跟張揚說了聲謝謝,曹米莉和史蒂芬是一句話都沒說,拎著行李匆匆逃離了寶馬車。
  雨實在太大,張揚也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大堂。關芷晴他們還沒有辦完入住手續,看到張揚跟來不覺有些詫異。
  張揚笑了笑,解釋道:“雨實在太大,我今晚也住在這裡。”
  關芷晴留意到他手裡的那束花,張揚來到服務台前,把貴賓卡遞了過去,前臺小姐馬上認出了他,笑道:“張主任,您好,我這就為您辦理入住手續。”
  張揚微笑道:“還是木屋別墅吧,這束花送給你!”
  貴賓卡有貴賓卡的好處,關芷晴他們的手續還沒辦完,張揚那邊已經拿到房間鑰匙跟著服知卜姐去了。
  曹米莉望著張揚遠去的背影,低聲道:“這個人有問題!”
  關芷晴微微一怔,小聲道:“表姐,今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咱們吃點夜宵儘快休息吧。”
  曹米莉拿到房卡,和關芷晴一邊走一邊道:“他怎麼知道我們遇到麻煩?剛才史蒂芬找那個司機算帳的時候,他又去阻止史蒂芬,我看他和那些黑車司機根本就是一夥的,他故意演出這場戲騙取你的好感,目的就是讓你感激他,答應他擔任那個什麼形象大使!”她還是有些心計的。
  關芷晴沒說話,可她也覺著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些巧合,難道一切真的是張揚故意布出的一場疑陣,其目的就是為了騙取自己的好感?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人的心機也未免太深了一些,手段也太卑鄙了一些。
  張揚來到房間剛剛洗完澡,南國山莊的總經理任文斌就過來拜會。
  張揚和他也是老熟人了,笑著把任文斌請了進來:“任總,外面雨這麼大,你還親自過來,真是讓我感動。”
  任文斌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正準備去南錫拜會張主任,想不到我還沒啟程,你已經先來了。”
  張揚從他的話鋒中聽出他一定有事,用毛巾擦乾頭髮,隨手扔到髒衣筐裡,來到桌前倒了杯水,灌了一大口方才道:“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
  任文斌道:“你剛來,還沒吃飯吧,我讓人準備了夜宵,咱們隨便吃點,邊吃邊聊。”
  張揚點了點頭,讓任文斌先行一步,自己換好衣服這就過去。
  張揚來到餐廳的時候,又遇到關芷晴他們三個在那兒吃飯,關芷晴的目光遇到張揚,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她明顯是誤會了,認為張揚始終都在跟蹤自己。
  既然遇到了,總得打個招呼,張揚笑眯眯走了過去,向關芷晴道:“這麼巧,關小姐也來這裡吃飯啊?”這話充滿了沒話找話的意思。
  關芷晴道:“不算巧,一間酒店,遇不到才奇怪。”
  從她的這句話中張揚意識到她誤會了自己,張揚笑道:“我和這邊很熟,他們經理約我吃飯。”
  剛好此時任文斌在樓上出現,沖著張揚道:“張主任,您倒是快點啊,遇到熟人了?”

張揚抬頭笑道:“一位老朋友!”
  任文斌道:“一起來吧!”
  張揚知道關芷晴不會接受邀請的,搖了搖頭轉身上了樓。
  關芷晴這才明白自己多想了,人家真不是跟蹤她來到這裡,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道:“咱們走。”
  表姐曹米莉打了個哈欠道:“累死了,明天我可得睡個懶覺。”她叫服務員過來買單的時候卻被告知,張主任吩咐過這桌的費用算在他的賬上。曹米莉道:“看到了沒有,這個人就是抱有目的,他一步步來,用小恩小惠想軟化你,想讓你不好拒絕他的要求。”
  關芷晴有些不耐煩道:“不要說了,明早我們離開這裡,跟他不會有什麼聯繫!”


卷六 第536章 有事相求
  任文斌的確是有求於張揚,確切地說,應該是南國山莊的新加坡老闆李光南有求于張揚,任文斌和張揚幹了一杯酒後,將自己的目的說出:“張主任,我們集團早就準備在南錫投資一家酒店。”
  張揚笑道:“好事啊,現在南錫市領導對一切的外來投資都很歡迎。”
  任文斌道:“張主任,咱們是老朋友,有什麼話我也不瞞你說,在你去南錫之前,我們就在府東街和倉西路之間拿下了一塊地皮,在那兒修建了一座現代化酒店。”
  張揚微微一怔,府東街和倉西路之間,那豈不是和他們的新體育中心工地不遠?他想起來了,那片建築已經封頂,正在進行裝修,搞了半天居然是李光南投資的酒店。
  任文斌道:“我們當初看中那塊地皮,是因為知道了一些消息,南錫市新體育中心的規劃我們也看過,我們酒店的後面就是你們規劃中體育公園的位置。”
  張揚笑道:“果然會打如意算盤,我們的體育公園建起來,你們就等於不花一分錢就改善了環境。”
  任文斌歎了口氣道:“張主任,如意算盤我們打得不錯,可我們沒想到南錫的新體育中心建設這麼慢,到現在體育公園還八字沒一撇呢,我們酒店都快建成了。”
  張揚樂呵呵道:“你別急,現在市領導已經把新體育中心工程建設指揮權交給了我,我正在著手解決這一系列的問題,目前新體育中心的工程已經拆分成兩部分,同步進行施工,我可以向你保證,體育公園項目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張揚說這番話的時候感覺到一種權力帶給他的快感,這種感覺是無法替代的。
  任文斌道:“張主任,我一直都在關注南錫的事情,這些事我都有所瞭解,我找您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
  張揚緩緩落下酒杯道:“任經理直說嘛!”看來任文斌還有其它的請求。
  任文斌道:“當初我們拿下的這塊地皮,規劃中是有綠地面積的,在我們計畫的綠地範圍內,如今有不少違章建設的民房至今無法清除掉,我們想盡辦法,也為此付出了一大筆賠償金,可如今還有七八戶賴在那裡不願走。”
  張揚笑道:“這件事不應該找我,你應該去找規劃局、建設局也行。”
  任文斌拿出一張照片出示給張揚,這是酒店正門處通往倉西路的大道,任文斌道:“這條道路計畫修建為四車道,可是道路東側有一棟五層樓房,這棟樓房是違章建築,過去只有兩層,我們開始建酒店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消息,對樓房進行擴建,向前伸出了六米,整個凸出在路面上,我們的道路如果從這邊過去就必須要繞行,當初我們的設計,這各道路和通往體育公園的道路在一條中軸線上,如果改變施工,不但我們的建築成本會增加,也會嚴重影響到整個新體育中心的面貌。”
  張揚看了看那張照片,矗立在道路邊緣的那座樓房的確顯得有些突兀,他低聲道:“既然是違章建築你們為什麼不找相關部門去反映?你們應該找的是城建局,甚至規劃局。”
  任文斌道:“張主任,這件事很不好辦,這座樓是新世紀建築公司建造的,樓房的所有人是李長峰。”任文斌停頓了一下,他認為不需要向張揚解釋李長峰的背景了。
  張揚也明白任文斌為什麼找到了自己,他去南錫之後把新世紀建築公司搞得灰頭土臉,這件事早已經傳開了,所以任文斌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
  張揚道:“你們可以直接找李長峰商量嘛!”
  任文斌道:“他張口就是三千萬,沒有三千萬免談!讓我們拿出三千萬顯然是不現實的,我們集團內部商量之後,決定實在不行就改變方案,可是在李長峰的帶動下,周圍其他的老百姓也不願走了,他們不走,我們的門口綠地景觀就無法建設,我們幾次去談,他們只丟下一句話,要搬也得李長峰先搬,只要李長峰把樓拆了,他們什麼條件都不提,全都走,徐光利不走,他們都不走。”
  張大官人雖然很強勢,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權力範圍,違章建築並不是他分管的範疇,張揚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在體制中混久了,他首先考慮到的是符合大眾的利益,在符合大眾利益的前提下儘量不和自己的利益相衝突,真正讓他沖發一怒的事情,都是有足夠必要的,他和任文斌雖然有些交情,可兩人的交情還沒處到那個份上,這件事涉及到南錫市委書記徐光然的親外甥李長峰,張揚去南錫之後的一系列舉措已經讓徐光然甚為不爽了,他並不想加深和徐光然之間的裂痕,這並不是因為他害怕徐光然,而是因為他覺著沒有必要,為了任文斌沒必要去讓他和徐光然之間的裂隙繼續加深。
  張揚笑道:“任經理,你說的這件事屬於城建局!”
  任文斌道:“我知道,城建局局長吳昌樓那邊我也找過多次了,規劃局局長霍廷山那裡我也沒少打招呼,可他們一聽說是李長峰的事情全都紛紛搖頭,誰都知道李長峰是市委徐書記的外甥,這塊骨頭不好啃,他們也不敢啃。”
  張揚笑道:“他們都怕得罪人,難道我就不怕得罪人!”
  任文斌道:“張主任,我真是沒辦法了,我們集團在南錫投資這麼大,如果門前綠地景觀和道路出了問題,對我們以後的星級評定和未來經營都會有著重大的影響,其損失是不可估量的,張主任,咱們認識這麼久,你也知道,我不會輕易開口求人,這次你無論如何得幫我想想主意。”
  張揚道:“涉及的事情太多。”
  任文斌知道他還在猶豫,馬上拿出了一個信封交給張揚,張揚當然明白裡面裝的是什麼,他並沒接,微笑道:“這樣吧,等我回到南錫,幫你想想辦法,如果能夠把這件事解決了,你得給省運會做點貢獻。”
  任文斌道:“如果張主任把這件事辦成了,我會在省這會期間免費提供部分客房給組委會使用。”還是送禮,不過信封裡面是私人的,現在送出的這份禮物是公開的,也是張揚樂於接受的。
  關芷晴第二天醒的很早,這和她時差沒有完全倒過來有些關係,洗漱之後,換上一身黑色的耐克運動服,這是她代言的今秋最新款式,外面雨已經停了,天濛濛亮,因為空中蕩漾著濛濛的晨霧,所以光線不好,雖然如此,關芷晴還是戴上運動帽和墨鏡,沿著南國山莊的小路開始跑步,一個運動員到了任何地方都不能放鬆鍛煉。
  關芷晴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過身,看到張揚穿著背心褲衩追了上來,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早晨的天氣很冷,這廝的身體素質應該不錯,穿這麼點衣服居然還滿頭大汗。
  張揚搭訕道:“這麼巧?”
  關芷晴沒說話默默往前跑,張揚緊跟她的步伐,他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連關芷晴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笑容很陽光,很燦爛。
  張揚道:“你戒心真重!”
  關芷晴仍然沒有說話。
  張揚一邊跑一邊道:“是不是以為我在盯你的梢,所以總能及時出現在你身邊?”
  關芷晴道:“我沒這麼想過,我們又不熟,很少想這些無聊的事情。”
  張揚聽出她在婉轉的指出自己很無聊,張揚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我這人沒什麼毛病,就是對工作敬業了一些,你知道的,南錫明年十月要舉辦平海省運動會,缺少一個有影響力的運動員充當我們的形象大使,有名氣的長得慘不忍睹,長得稍微過得去的,又沒多大名氣,我們綜合考慮了一下,只有關小姐最合適,那啥,你是世界冠軍,長得又漂亮,按照過去的說法那就叫色藝雙全。”
  關芷晴一直冷冰冰的面孔,可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想笑,輕聲啐道:“你拐著彎兒罵人是不是?”
  張揚看到自己的話起到了一些效果,心中暗暗得意,他笑道:“沒,絕對沒有,我對關小姐絕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你不是入選過時代封面,還當選過全球最美五十人嗎?”
  關芷晴道:“中外審美觀點是有很大差異的,你說的那些全都是美國人評選的,我可不符合國人的審美觀點。”
  張揚呵呵笑道:“不是啊,我看你就挺美的,雖然從見你真人到現在都沒見到過你的真容,可你氣質挺好,讓人感覺不食人間煙火,一點人間的俗氣都不沾染。”
  關芷晴接觸這麼多人,還沒遇到過這種毫不掩飾大拍特拍的,聽著都是奉承話,可怎麼聽感覺都不是太對,關芷晴道:“你挖苦我!”
  張揚道:“沒,我真覺著你挺符合我的審美觀點的。”
  關芷晴道:“你說了這麼多的好話,有什麼目的?”
  張揚道:“關小姐,你不妨再考慮一下,你是南錫人,南錫舉辦省運會,你要是能擔當這個形象大使,也算是為家鄉做出了貢獻,我知道你在西方生活的時間比較長,可能思維方式上有些變化,可畢竟還是炎黃子孫,咱們中國人都講究衣錦還鄉光宗耀祖,宣傳省運會的同時,你自己的健康形象也得到了宣傳,這是一件共贏的大好事。”
  關芷晴停下腳步,藏在墨鏡後的一雙明眸盯住張揚,她很認真地說:“對不起,張先生,我不需要宣傳,我這次回國的目的是想祭拜我的父親,我希望在國內期間,我的清淨不要受到打擾。”
  張揚道:“給省運會代言是有報酬的,具體數目我們可以商量。”
  關芷晴道:“我沒興趣,南錫這個城市也沒有留給我太多的記憶,除了我已經去世的父親……”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張先生,希望你不要為難我!”
  張揚點了點頭,望著關芷晴漸行漸遠的倩影,終於決定不再追上去,關芷晴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明白,既然她對家鄉沒有感情,不想擔任這個代言,自己又何必去勉強她。
  當天中午,袁波在望江樓請客,把張揚、梁成龍、丁兆勇全都召集到了一起,主題就是恭賀張揚當上了南錫市體委主任。
  張揚把寶馬車的鑰匙交給梁成龍,梁成龍道:“怎麼樣?事情搞定了沒有?”
  張揚歎了口氣道:“遇到了一劉胡蘭,寧死不從啊!”

梁成龍笑道:“用你的美男計色誘她!再不行就來個霸王硬上弓,把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由不得她不從。”
  張揚罵道:“你小子越來越卑鄙。”
  梁成龍道:“我哪裡卑鄙了?為了南錫市人民的利益,你應該有點奉獻精神,偶爾犧牲一下色相也是可以的。”
  張揚道:“我這色相不值錢,就算想賣都沒人買!”
  丁兆勇和袁波都笑了起來,兩人並不清楚張揚和梁成龍談什麼,問過之後才知道是什麼事兒。
  丁兆勇道:“國內這麼多有名運動員,根本不用去找國外的,搞什麼形象大使,根本是白費功夫!”
  袁波卻道:“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名人效應,就拿我這望江樓來說吧,大堂內掛了不少我和名人的合影,無形之中這就是一種宣傳,別人看到名人都過來吃飯,就會覺著某某這麼有名氣都到望江樓吃飯了,證明這兒檔次不錯,咱們國人有著超強的從眾心理,看到別人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改革開放之前,廣告幾乎沒什麼用,你去做廣告,別人會覺著是不是你東西不好?你賣不出去才做得廣告,可現在,什麼東西不得靠吆喝,俗話道,好酒還怕巷子深呢,你不吆喝誰知道?張揚的做法我贊同。那個關芷晴的確是位很有影響力的優秀運動員,平海籍貫的世界級運動員不多,張揚打她的主意是正確的,她要是當了這次省運會的形象大使,肯定會擁有轟動性的效應。”
  梁成龍道:“話雖然這麼說,可人家不答應,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做什麼都得兩廂情願,她不願意,張揚總不能逼著她來當這個形象大使?再說了,人家現在是美籍華人,咱們國家的行政手段對她也不起用。”
  張揚道:“算了,不提這事兒,我也不是死乞白賴的人,大夥兒喝酒。”
  幾個人同時把這杯酒幹了,張揚又想起昨晚任文斌找他的事情,梁成龍聽完,也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我正想跟你提呢,我接受新體育中心工程之後,發現過去的規劃圖和現在的實際工程現場不符。”
  張揚愣了一下,這件事他還從沒聽說過。
  梁成龍道:“過去我在南錫看到的新體育中心的規劃圖都是最近的,我來到東江之後,調出了原始方案,發現很多地方都做過改動,體育公園的面積有所縮小,在體育中心附近,新近建設了不少的建築,過去新體育中心用地問題上就賠償了不少錢。”
  張揚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梁成龍道:“當初拆遷征地我並沒有經歷過,我懷疑裡面存在不少的貓膩,有人在提前得悉新體育中心規劃方案之後突擊搞建設,以這種手法換取政府賠償,這種手法並不稀奇,我們搞建築的很常見。”
  張揚道:“那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了。”
  梁成龍笑道:“這種事兒本來也無可厚非,即便是普通的老百姓聽說自己的房子要拆遷,也會搞突擊建房,誰不想多賠償一點兒,人性使然,我記得當初在東江拿地的時候,一位農民的田地被征,因為當時規定一棵樹要賠多少錢,我們去看現場的時候,發現那位農民涉及被徵用的兩畝地上密密麻麻的種著小樹苗,說句不誇張的話,樹和樹之間的距離,我連手指頭都差不進去。”
  滿桌人都被梁成龍說的事情給逗笑了。
  丁兆勇道:“農民也不容易,你把他的地給征了,人家以後吃什麼?政府賠償都是有數的,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
  梁成龍道:“我也沒說不值得同情,無論是農民還是市民,他們利用自己的小智慧盡可能的爭取多一些賠償倒也沒什麼。我最反感的就是有些商人的行為,他們消息靈通,提前知道了政府的規劃,利用種種方法獲得利益。”
  張揚道:“新體育中心規劃地塊上的違法建築多嗎?”
  梁成龍道:“不少,都是過去遺留下來的老問題,你不提這事兒,我都得找你,不解決這些違章建築,工程進度沒法加快。”
  張揚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敢在那地方搞違章建設,想不到有人早就搶到了我前頭。”
  梁成龍笑道:“我不管別人,你讓我把新體育中心建好,就得幫我清理障礙,就得把規劃範圍內所有的違章建築幫我清理乾淨,不然我也得撂挑子。”
  張揚道:“威脅起我來了。”
  梁成龍道:“我沒那意思,只是把實際困難跟你說一聲,我這次在公司高層會議上的討論並不樂觀,很多人對我接下新體育中心工程表示不理解,說穿了,還是資金問題,最近一年來我們豐裕集團接下的工程太多,資金回籠存在問題。”
  張揚道:“怎麼個意思?你那五千萬拿不出來了?”
  梁成龍道:“錢不是問題,不過……”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顯得有些尷尬道:“我恐怕得找清紅開口了。”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丁兆勇道:“你小子是接著這個機會跟林清紅套近乎吧。”
  梁成龍道:“不是,真不是,我這不是沒轍了嗎?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都能借給陳紹斌八百萬去炒股,我現在遇到困難了,她不能拉我一把?”
  張揚笑道:“我怎麼聽著你滿嘴醋味?你對陳紹斌好像有點怨念啊!”
  梁成龍道:“那倒不是,上次南國山莊不是已經說開了嗎,人一輩子能處三兩個知己不容易,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心裡明白得很。”
  丁兆勇道:“都這麼大人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呢,我說你們兩個也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談談,能湊合著過,就湊合湊合,我看沒有比你們倆更合適的。”
  一提起婚姻生活,梁成龍頓時就蔫了,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道:“人就他媽沒有稱心如意的時候。”
  袁波道:“那是因為你從不知道滿足,知足者常樂,你永遠都不知足當然永遠都不會稱心如意。”
  這時候,一位服務員走了過來,附在袁波身邊耳語了幾句,原來是欒勝文在隔壁包間吃飯,點名讓袁波過去一趟,袁波向他們幾個人說了一聲,起身出去了,做飲食生意有些關係是必須要照顧到的。
  欒勝文如今已經是白沙區公安分局局長了,別看只提升了半級,可權力和過去卻有天壤之別,他今天來望江樓專門為了請省公安廳副廳長高仲和吃飯,他和高仲和是老鄉,只不過如今高仲和已經貴為平海省公安廳副廳長,不久以後即將接任廳長的位子,同桌吃飯的還有公安廳的另外一位副廳長田慶龍,他也快到點了。
  高仲和自從來到平海之後,他的強硬作風和領導能力還是得到了公安系統內的廣泛認同。
  袁波走進去之後,樂呵呵道:“都是貴客啊,幾位領導大駕光臨,袁某疏忽之處還望見諒。”
  高仲和這個人從來都是不芶言笑,加上本身的皮膚又黑,被人背後戲稱為黑面神,他和袁波不熟,欒勝文讓袁波過來的目的也不是介紹給高廳認識,他要的是一個面子。
  袁波當然懂得,馬上讓人上酒,恭恭敬敬敬了幾杯酒。
  田慶龍笑道:“袁老闆生意很火啊!”他認識袁波也有一段時間了。
  袁波笑道:“還湊合!我不妨礙幾位領導吃飯了,我就在隔壁,有什麼吩咐只管招呼一聲。”
  欒勝文點了點頭道:“去忙吧!”
  袁波笑道:“不忙,跟張揚他們喝酒呢。”
  聽到張揚的名字,田慶龍不由得笑了起來:“張揚?這小子來東江怎麼不跟我打招呼?讓他過來給我敬酒!”
  袁波知道田慶龍和張揚的交情,樂呵呵點了點頭道:“我這就讓他過來。”
  張揚聽說幾位公安廳的領導都在隔壁,不露面也不好了,袁波也是無意中把他給賣了出來,他帶了瓶酒去隔壁敬酒,看到高仲和,張揚笑道:“高廳也來了!”
  高仲和臉上露出一絲禮節性的笑意:“小張,坐吧!”
  張揚道:“你們都是大領導,我可不敢坐,站著敬完酒我就走!”
  田慶龍道:“每人兩杯,一個不准漏掉。”
  張揚敬酒的時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難怪大中午的這幾位警界風雲人物能夠湊到一起喝酒。看他們桌上的菜幾乎沒動,應該是坐下來不久,張揚道:“幾位領導還吃點什麼,我給你們添菜。”
  欒勝文笑道:“不用,今天是我做東,給高廳長的公子接風。”
  說起這件事高仲和的臉色有些尷尬,欒勝文給他兒子擺接風洗塵宴,可到現在他兒子都沒露面,酒宴已經開始快二十分鐘了,讓一群長輩等他,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張揚也有些奇怪,笑道:“哪位是高廳的公子?”
  說話的時候,門開了,趙國強從外面走進來了,他是專門去接高仲和的公子的,高仲和的兒子跟在趙國強身後,一進包間就拱手賠罪道:“各位叔叔大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顧著陪女同學逛街,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你們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高仲和聽到兒子的聲音,臉上就露出無奈的笑意,他平時不芶言笑,可這個兒子嘴巴就沒有閑住的時候。
  趙國強沒想到張揚會在這裡,看到張揚,一雙眼睛立時迸射出憤怒的光芒,因為弟弟趙國梁的事情,他和張揚之間素有舊怨,他始終將弟弟的死歸咎於張揚,雖然當時省委書記顧允知為張揚提供了不在場證明,可趙國強仍然將張揚當成殺害弟弟的仇人。
  張揚在趙國強充滿恨意的目光下並沒有任何的退縮,淡然笑了笑,隨即他看到了趙國強身後的年輕男子。
  那青年也看到了張揚,驚喜道:“是你啊!”
  張揚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高仲和的兒子竟然是昨晚他在機場遇到的小眼鏡高廉明,說起來這父子兩個的性情還真是不一樣,一個不芶言笑,一個口若懸河。高廉明上前握住張揚的手道:“張主任,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滿桌人都覺著很奇怪,誰都知道高仲和的這個兒子一直都在美國讀大學,還成功拿到了美國的律師牌照,昨天晚上才從美國回來,他怎麼會認識張揚?
  高廉明熱情的拉著張揚來到他父親的身邊,向父親介紹道:“老爸,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武林高手,你沒看到,昨晚他把那美國人給揍得那個解氣啊!”
  高仲和笑著點了點頭,昨晚他聽兒子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納悶呢,敢在機場那種場合公然打老外的沒幾個,今天總算對上號了,原來是張揚啊,這小子幹出這種事兒一點都不稀奇。
  趙國強坐下了,只有他的臉上不見任何的笑意,默默端起一杯酒獨自喝了起來。
  張揚也知道並不適合在這裡久呆下去,他笑著向高仲和幾人提出告辭道:“高廳、田廳、欒局,我隔壁還有應酬,得過去了。”
  高廉明很熱情的邀請道:“別急著走啊,一起喝兩杯。”

張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時間給我電話,我請你喝酒!”說完他向眾人笑了笑,告辭離去。
  房門關上之後,高仲和道:“聽說小張去了南錫。”
  田慶龍對張揚的情況比較清楚,他點了點頭道:“剛去沒多久,據聽說徐書記把新體育中心工程交給他負責,對他很是重用啊!”
  高廉明笑道:“他這個人很有趣啊!”
  高仲和故意板起面孔道:“你這小子懂什麼?來這麼晚,趕緊給幾位叔叔伯伯端酒賠不是!”


卷六 第537章 秘書的煩惱
  高廉明倒也乖巧,本身又是當律師的,嘴皮子特別利索,不出一會兒就把幾位叔叔伯伯逗得哈哈大笑。田慶龍笑道:“到底是留洋回來的,眼界不一樣,我那個兒子比廉明大不少,可除了喝酒在行,見到人連話都不會說。”
  高仲和嘴上說著這孩子就是人來瘋,心裡卻十分的高興,在省委幹部隊伍中,兒女經商成功的大有人在,可是論到學業上有所成的,他的這個兒子無疑是出類拔萃的,留學美國成功拿到律師執照,高廉明的身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年輕有為的光環。
  欒勝文問道:“廉明這次回國打算呆多長時間?”
  高廉明道:“欒叔,我打算留在國內發展。”
  高仲和也是第一次聽到兒子的決定,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追問,可能兒子只是隨口說說。
  欒勝文笑道:“國內好,國內好啊!現在我們國家正處於改革開放高速發展,最需要用人的時候。你們這些海歸派會成為建設國家的主力。”
  高廉明笑了:“現在風向變了,不流行海龜派,流行海帶派!”
  欒勝文愕然道:“什麼海帶派,我還從沒有聽說過。”滿桌人都看著高廉明。
  高廉明樂呵呵道:“海外歸國待業,美其名曰海帶派!”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向來不芶言笑的高仲和也忍不住笑駡道:“盡會胡說八道,混小子,你就這點出息!”
  張揚本來準備下午就返回南錫,可沒等他離去就接到了杜天野的電話,卻是杜天野來東江開會,約他方便的話從南錫過來見個面。
  自從張揚離開江城之後,兩人之間少有聯繫,這和杜天野的心結有關,他總覺著自己對張揚有所虧欠,雖然張揚離開江城之時,他也當面向張揚表示了歉意,可心裡還是覺著不舒服,直到聽說張揚得到了重用,去南錫沒幾天已經被南錫市委書記徐光然委派為新體育中心建設總指揮,杜天野這才覺著心裡好過一些,這次前來江城開會,想起南錫距離江城不遠,所以打了這個電話。
  張揚聽說杜天野身在東江,很愉快的告訴他自己也在這裡,問明杜天野下榻的地方,當即打車過去。
  杜天野住在省政府招待所,他這次過來一是為了開會,二是面見幾位省領導,向他們彙報一下新機場建設工作,以及近期江城企改的進展。整個上午杜天野都在開會,下午沒什麼安排,這會兒剛剛吃過午飯,在房間內休息。
  張揚來到省政府招待所3號樓的時候,看到杜天野的秘書江樂正站在樓下等著他,張揚不禁笑了起來。
  江樂看到張揚下車,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搶著把車費給結了,張揚道:“用得上這麼隆重嗎?杜書記還派你在這兒等我。”
  江樂笑道:“不是杜書記讓我等的,我聽說老領導要來,當然要下來迎接了。”江樂這些年跟在杜天野身邊,眼界自然提升了不少,嘴巴比起過去是越發會說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沒白栽培你,還算沒把我忘了。”江樂之所以能當上杜天野的秘書得蓋于他的推薦,最早張揚去江城旅遊局工作的時候,江樂就是他手下的辦事員,也是張揚早期的得力助手。
  江樂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張主任就是我命裡的貴人。”
  張揚笑了:“你小子嘴巴今兒怎麼這麼甜?跟抹了蜂蜜似的。”
  江樂道:“張主任,我有事兒求您。”
  張揚已經猜到十有八九這廝有事情找自己,他一邊向酒店內走,一邊道:“說!”
  江樂道:“現在不方便說,等您和杜書記談完之後,我送您。”
  張揚有些詫異的看了江樂一眼,發現他的表情多少顯得有些惶恐,心中暗忖,這廝該不是犯了什麼錯誤吧。
  江樂引著張揚來到杜天野的房間內,杜天野剛剛午睡過後,正在盥洗室內洗臉,聽到門響,大聲道:“張揚來了,先坐著,我洗把臉就出來。”
  張揚樂呵呵走到沙發前坐下,看到茶几上的果茶,毫不客氣的擰開一瓶喝了起來。
  杜天野一邊擦臉一邊走了出來,看到張揚大刺刺的坐在那裡喝飲料,不禁笑駡道:“你從來不拿自己當外人,我讓你喝了嗎?”
  張揚道:“別跟我吹鬍子瞪眼的,過去我給你面子,因為你是我上級領導,現在我不歸你管了。”
  杜天野走過去,伸出手輕輕在他腦袋上推了一下,當然沒有任何的惡意。
  張揚笑道:“男人頭女人腰,能看不能摸,你一市委書記這點禮貌都不懂?”
  杜天野把毛巾隨手扔在茶几上,也拿起一瓶果茶擰開喝了一口,酸得皺了皺眉頭:“這果茶是春陽產的,最近銷路不錯,都賣到省裡來了,感覺怎麼樣?”
  張揚道:“不怎麼樣,酸!倒牙!”
  杜天野道:“現在老百姓的口味都變了,喜歡吃純天然綠色食品,這種果茶剛好跟上了潮流。”
  張揚留意了下果茶上面的商標,春陽易桑集團。
  杜天野打量著張揚道:“不錯啊,春風得意,平步青雲。”
  張揚沒好氣道:“那還不得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一腳把我踢出泥潭,我哪能有現在這麼美的小日子。”
  杜天野道:“對我還有怨氣,心眼真他媽小!”
  張揚笑道:“我可沒惦記那事兒。”
  “那怎麼平時連電話都懶得給我一個?”
  張揚道:“忙,真是很忙,徐書記把省運會項目交給了我,我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這件事上面了。”
  杜天野道:“老徐倒是慧眼識才啊!”
  張揚道:“不是他眼力好,是我能力強,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
  “少臭吹了,我可聽說你和徐書記之間不是那麼的默契!”
  張揚笑道:“你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
  杜天野道:“我本以為你去了一個新地方應該會低調一陣子呢,可沒想到啊,你這才去了幾天啊,牛皮就吹上天了,要在省運會上拿金牌榜獎牌榜雙榜第一。”
  張揚不好意識的笑了起來:“這事兒都傳到你耳朵裡了。”
  杜天野笑道:“是凡做體育的聽到這件事差點沒笑破肚皮,就南錫那體育基礎,你倒是真敢說。”
  張揚道:“我向來都是敢為別人所不敢為。”
  杜天野道:“膽大是好事,可凡事都得有個很度,算了,我也懶得說你,說了你,你也不會改。”
  張揚還是比較關心新機場的事情的,雖然他已經離開了江城,可是對這個他當初掛帥搞起來的項目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他低聲道:“新機場工程進展的如何了?”
  杜天野道:“還算不錯,目前李副市長重點負責這個項目,具體的事情都是常淩峰在做,我前兩天專門找他談了話,讓他安心工作,我破例提升他為現場副總指揮,還準備給他副處級待遇。”
  張揚一聽就明白了,杜天野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張揚道:“你是不是害怕我把人給你挖走了?”
  杜天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常淩峰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和你的關係又很密切,你現在搞新體育中心建設,我當然擔心你來個釜底抽薪把這個大能人給挖走了,新機場建設真的離不開他,這件事上你別怪我不仗義,就算你想挖,我也不會放。”
  張揚瞪了杜天野一眼,沒好氣道:“老杜啊老杜,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說要挖常淩峰了嗎?”
  杜天野歎了口氣道:“兄弟,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可話我得跟你說清楚,現在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曾幾何時杜天野和張揚之間已經不能像當初那樣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了,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今天,此刻卻忽然恢復到從前那樣,也許他們之間的友情從未改變過,只是位置決定了關係,現在距離雖然遠了,可是關係卻又感覺親近起來了。
  張揚道:“是不是左援朝又給你下絆子了?”
  杜天野道:“不是他一個人的原因,江城今年的企業改革深化,市政建設也全範圍的開展,最近在全市範圍內清理違章建築,準備創建衛生城,可惜工作開展的不順利。”
  張揚聽說清理違章建築心中不覺一動,他在南錫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杜天野感歎道:“你要是還在我身邊就好了!”
  張揚樂道:“遇到打砸搶就想起我來了。”
  杜天野道:“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心裡也感到欣慰。”
  張揚當然明白杜天野一直對新機場事件上的處理深感內疚,他微笑道:“咱們共產黨人得學會往前看,別老想著過去的事情。”
  杜天野也是個豁達的人,通過今天和張揚的談話,他埋在心裡的結已經完全解開,杜天野道:“很多時候,步子邁得太快未必是什麼好事。”
  張揚道:“我們這些當部下的多數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你們當領導的步子邁的太大,我們必須要快步跟上。”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又喝口果茶道:“知道嗎?把你調去南錫是誰的主意?”
  張揚道:“不是夏伯達把我弄過去的嗎?”
  杜天野道:“我開始也以為是,今天開會遇到省委秘書長閻國滔,我才知道是他。”
  “我和他沒有什麼交情!”張揚聽到這一消息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杜天野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夏伯達要用你,當時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沒有理清整件事的頭緒,後來因為新機場的事情,我被喬書記批評了一頓,當時他對我的處理方法就頗有微詞。”
  張揚已經有些明白了,自己被調往南錫擔任體委主任的事情應該是喬振梁的授意,到今天他總算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杜天野道:“政治真是一門深不可測的學問,我在體制中呆的時間越久心裡就感到越不踏實,我們的身邊到處都是誘惑和陷阱,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老杜,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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