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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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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501章 激化
  喬夢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靠在張揚的大腿上,應該是昨晚說得困極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張揚老僧入定般盤膝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仍在熟睡,喬夢媛小心地從他身上移開,揉了揉酸麻的脖子,自己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睡了一夜,根本沒有考慮到一個孤身女子所要面臨的危險因素,她忽然發現自己對張揚還是挺信任的。
  喬夢媛並沒有驚擾張揚,拉開帳篷躡手躡腳的鑽了出去,她本以為能夠看到日出,可山間晨霧彌漫,根本看不到遠方的景致,喬夢媛向前走了幾步,山風吹來,晨霎時而聚攏時而飄散,演繹出濃淡不同的效果,這讓喬夢媛看到的景物越發的虛幻不定,她甚至懷疑自己仍在夢中,早晨的清冷卻是無比真實的,喬夢媛用力裹緊了張揚的夾克,這夾克對她來說有些大了,包住了她的臀部,像一件小大衣,喬夢媛深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著昨晚的每一個細節,不知不覺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至少在此刻她已經不再煩惱。
  喬夢媛向前方走去,晨露沾濕的岩石十分濕滑,她腳下一滑險些摔到,一隻有力的手臂在她即將失去平衡之前攬住了她的纖腰,卻是張揚及時出現在她的身邊。
  喬夢媛笑了笑,如陽光般明媚,可是她的明媚並沒有沖淡山頂的晨霧,霧氣越來越濃。張揚道:“觀海石是觀看日出雲海的好地方,不過你對這裡的地形不熟悉,小心一失足頓成千古恨,下面可都是萬丈深淵。”
  喬夢媛微笑道:“只有看到危險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害怕。”
  張揚點了點頭,喬夢媛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清晨六點半了,她想起上午還要返回公司簽署股權轉讓協議,輕聲建議道:“咱們收拾一下,馬上下山吧,十點鐘我必須趕到公司。”
  張揚道:“這麼急?”
  喬夢媛黑長的睫毛垂落下去,低聲道:“我答應了他們今天簽署股權轉讓協定。”
  張揚道:“還是打算要離開江城?”
  喬夢媛沒說話,腦海中卻回憶著張揚挽留她的那番話。
  張揚道:“這會兒霧大,等霧散了再回去。”
  喬夢媛小聲道:“看得見路!”
  張揚看到她離去的態度十分堅決,只能收拾好帳篷,兩人在山泉中洗漱之後,沿著山路下山。經過紫霞觀的時候,張揚特地回頭看了一眼,山門仍然緊閉著,看來老道士李信義在躲懶睡覺。
  喬夢媛道:“你看來有些依依不捨,要不,我一個人走,你留下!”
  張揚道:“我要和你共同進退,你走了我留下也沒意思!”
  喬夢媛的心頭泛起漣漪,張揚的這句話若有所指,她輕聲道:“無論一個人怎樣重要,只是他人世界中的過客罷了!”
  張揚道:“你的話怎麼充滿了一種禪意!”
  喬夢媛笑道:“可能是受了我媽媽的影響,最近她給了我不少的佛經!我正在努力做到四大皆空!”
  張揚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做不到四大皆空!”
  喬夢媛介面道:“你已經做到四大皆色了。”和張揚在一起喬夢媛明顯開朗許多,俏皮話也多了許多。
  張大官人樂呵呵道:“你跟我這四大皆色的危險分子,孤男寡女共度長夜,膽色可真不是一般!”
  喬夢媛微笑道:“你不是讓我把你當成一個符號,所以我就如你所願,把你當成一個省略號,省略掉!”
  張揚苦笑道:“不會吧,我這麼沒地位!”
  張揚將喬夢媛送回匯通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剛到江城就下起雨來,張揚的車速始終是不急不緩,喬夢媛知道他是存心故意,中途公司打來了幾個電話,喬夢媛都沒有接,她算准了許嘉勇不達到目的,肯定不會離去。
  張揚的皮卡車駛入匯通公司辦公樓前的停車場,喬夢媛推開車門就跳了下去,張揚慌忙跟了出去,展開自己的夾克幫著喬夢媛遮擋天空中的落雨。
  喬夢媛相信這廝有關心的成分在內,不過肯定也有做戲的成分,他十有八九是想利用這種方式刺激許嘉勇。
  許嘉勇此時正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向外面張望著,當他看到張揚護著喬夢媛跑進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氣得青紫了,範思琪冷眼看著他,雖然今天她塗了很厚的粉底,仍然可以看到臉上的青色傷痕,她的內心對許嘉勇實則已經恨到了極點。
  喬夢媛還是穿著昨晚出門時的運動衣,穿著和張揚同款的鞋子,兩人走入會議室的時候顯得很搭。
  讓許嘉勇憤怒的是,喬夢媛的唇角居然還帶著會心的笑意。
  喬夢媛笑著向範思琪點了點頭道:“不好意思,路上遇到點事情所以遲到,讓范小姐久等了。”
  範思琪微笑道:“沒關係!到了就好!”
  喬夢媛的目光連看都沒看許嘉勇,她又向範思琪道:“范小姐稍等,我去趟辦公室,有些檔都在那裡。”
  範思琪點了點頭。
  喬夢媛離去之後,張揚居然大刺刺的在許嘉勇旁邊坐了下來,許嘉勇充滿怨毒的看著他:“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張揚笑道:“我是夢媛的助理!”
  許嘉勇怒道:“我怎麼不知道?”
  張揚微笑道:“我們之間的事情用得上向你解釋嗎?”他向許嘉勇湊近了一些,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昨晚我好像在夢媛的社區外看到你了!”
  許嘉勇一雙眼睛蒙上了一層血色,他恨不能將張揚撕碎將他的血肉一口口吞下去,他提醒自己應該保持鎮定,冷冷道:“你看錯了!”
  張揚低聲道:“是你,我不會看錯,難道你一點兒都沒有感到好奇,昨晚我們兩人發生了什麼?”
  許嘉勇道:“我沒興趣!”
  還好喬夢媛此時走了進來,許嘉勇瀕臨爆發點的怒火硬生生壓了回去,他意識到拿回匯通才是最主要的,喬夢媛早已不屬於他,她發生了什麼,她的事情早已和自己無關,許嘉勇悲哀的意識到,他的世界中如今只剩下了復仇這兩個字,根本無法容納感情的存在,這次回到江城之後,許嘉勇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對喬夢媛前所未有的渴望,他發現自己真正的深愛著喬夢媛,可過去他從沒有清醒的認識到,太深的仇怨蒙住了他的雙眼,他竟然忽略了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感情。
  喬夢媛的雙眸平靜無波,將文件放在桌上,微笑道:“我們可以開始了!”
  許嘉勇道:“公司的內部業務無關的人應該離開!”他的目光直視張揚。
  範思琪也點了點頭附和道:“應該的!”
  張揚也沒有堅持留下,笑著站起身來,向喬夢媛道:“夢媛,我出去等你,你把協議書簽完,我送你回去休息。”
  喬夢媛沒說話,向張揚笑了笑,她知道張揚是在故意刺激許嘉勇,喬夢媛對張揚的這種做法還是頗有微詞的,她不喜歡被人利用,更不喜歡兩人的爭鬥把她牽扯在內,所以喬夢媛才會決定將匯通交出去,徹徹底底的交出去,從此撇清和江城的關係,許嘉勇和張揚想怎樣鬥都好,從今天起和自己再沒有任何的關係。
  張揚轉身離去卻悄然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向許嘉勇道:“以後不許再打夢媛的主意,從昨晚起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張大官人已經察覺到許嘉勇此時對他就要忍無可忍了,繼續向他進行挑釁。
  喬夢媛道:“好了,咱們準備簽字!”可她忽然發現許嘉勇一雙眼睛迸發出瘋狂而兇殘的目光,他大吼了一聲,抓起桌上的花瓶,重重砸在張揚的腦後:“畜生!”
  向來武功超群的張大官人對許嘉勇的突襲竟然沒有覺察,花瓶砸在張大官人的後腦上被震得四分五裂,張揚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
  誰都沒想到現場的情況竟然會風雲突變,喬夢媛驚呼一聲,第一時間沖到張揚的面前,一把將許嘉勇推開,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大的力量,居然將許嘉勇推得一個踉蹌,險些坐到在地上。
  喬夢媛望著雙目緊閉的張揚,急切之下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
  許嘉勇也愣了,這兩天他被張揚逼得就快瘋了,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張揚剛才的那句話目的就是激怒他,許嘉勇以為別人都聽到了,可張大官人使了個陰招,用上了傳音入密的功夫,也就是說只有許嘉勇能夠聽到,其他人根本聽不見,在外人看來,張揚好好的走出去,許嘉勇莫名奇妙的沖上去用花瓶砸他。
  許嘉勇咬了咬嘴唇,向前走了一步,他這會兒頭腦有些清醒了,自己終究還是被張揚給激怒了,剛才竟然失去了理智。
  喬夢媛以為他要對張揚不利,尖聲道:“滾開!給我滾出去!”
  許嘉勇聽到喬夢媛如此呵斥自己,一顆心痛到了極點也恨到了極點,如果他手上有槍,肯定會一槍殺了張揚。
  範思琪上前拉了拉他,歉然道:“對不起,嘉勇太衝動了!”
  喬夢媛看了看範思琪又看了看許嘉勇,一字一句道:“你們給我聽好了,匯通的股權我不會轉讓!”
  許嘉勇怒道:“可你之前已經答應了。”
  喬夢媛道:“許嘉勇,匯通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本想將匯通給你,可是看看你現在的舉動,你和一個瘋子有什麼分別?為了仇恨你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你的心中剩下的只有恨,對不起,我不可以拿匯通數千名員工的命運冒險,我想清楚了,你的資金我會一分不少的退給你,你應得的紅利也會一併奉上,但是你給我記住,匯通不會交給你,絕不!”
  許嘉勇的眼前一黑,他感覺到一種窒息般的痛感,低聲道:“你憑什麼這麼做……匯通不是你的!”他聽到張揚低聲道:“你就是一傻逼,給我滾的遠遠的。”
  許嘉勇大吼道:“張揚,你能不能表現的像個男人,跟我堂堂正正的解決這件事,到用這樣的卑鄙手段,欺騙夢媛,你是不是人?”這番話輪到誰也輪不到他說。
  六名保安接到消息之後沖到了會議室內,喬夢媛毫不客氣的說道:“把他們請出去,匯通不歡迎他們,以後決不允許他們踏入匯通半步。”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暢快啊,他一心想要阻止喬夢媛將匯通的股份轉讓給許嘉勇,想來想去最後才想出這個陰招,張揚還是有些內疚的,感覺自己利用了喬夢媛的善良,利用了她對自己的關心,可如果不這樣做喬夢媛無疑就會將匯通交給許嘉勇,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喬夢媛辛苦創下來的基業被許嘉勇給奪走,張大官人給自己的解釋就是善意的欺騙。
  許嘉勇怒到了極點他向喬夢媛大吼道:“夢媛,你睜開眼睛,他是一個混蛋,他在欺騙你,他根本都是裝出來的!”
  喬夢媛冷冷道:“送客!”
  範思琪歎了口氣,舉步先離開了會議室,許嘉勇也被保安連推帶搡的趕了出去。
  許嘉勇失去了昔日的涵養,他極盡惡毒的咒駡著張揚,可他今天的噩運並沒有完全結束,剛剛走出匯通公司的大門,三輛警車就攔住了他的去路,一身警服的杜宇峰威嚴的走到許嘉勇面前,正義凜然道:“許嘉勇,你涉嫌人身傷害,現在我們要拘捕你,這是你的拘捕令,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許嘉勇惡狠狠看著杜宇峰道:“你有什麼證據?你憑什麼抓我?”
  杜宇峰充滿嘲諷的笑道:“就憑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員警,你在中國的土地上犯事兒,我抓你是天經地義。”
  許嘉勇怒道:“我要告你,你算什麼員警,你和張揚蛇鼠一窩,陷害我!”
  杜宇峰笑道:“陷害你?你配嗎?毆打政府工作人員,你膽子可真夠肥的,跟我們回去再說!”
  張揚緩緩睜開雙目,表情一副茫然,看到喬夢媛臉上關切的表情,他故意裝出詫異萬分的樣子:“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喬夢媛明澈如秋水般的雙眸望著張揚,她馬上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表演成分,如果是別人她會相信,可張揚的武功她是清楚的,一個能夠單挑八卦門眾多高手,一個敢單槍匹馬獨闖軍區大院的人物怎麼會被許嘉勇一下給砸倒。
  喬夢媛輕聲道:“你沒事就好,回去休息吧!”說完她起身向辦公室走去。
  喬夢媛剛才對張揚流露出的關心是情之所至,可隨即她就想到張揚這次被擊倒有太多偽裝的成分在內,喬夢媛並沒有點破,可心中感到難以描摹的失落。
  回到辦公室內,關上房門,喬夢媛黯然坐在大班椅上,轉向落地窗,正好看到許嘉勇被帶上警車的情景,她開始意識到今天從一開始張揚就在有意識的觸怒許嘉勇,喬夢媛沒來由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傷心,她的眼眶濕潤了,抽出一張紙巾默默擦拭眼淚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女秘書急切的聲音:“張市長,你不能進去……”
  張揚已經推門闖了進來。
  喬夢媛柳眉倒豎,美眸之中的淚光仍然未來得及隱去,俏臉之上餘怒未消。沖著跟在張揚身後趕過來阻止的秘書道:“沒事你先出去!”
  女秘書點了點頭,不滿的向張揚看了一眼,這才退了出去,隨手將房門帶上。
  張揚道:“你哭了?”

  喬夢媛表情冷淡道:“沒哭,只是被灰塵迷了眼睛。”
  張揚道:“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張揚也看到了樓下閃爍的警燈,他低聲道:“對不起,剛才我明明可以躲開許嘉勇的攻擊,可我並沒有躲,我故意捱了他那一下,我是想讓你認清他的面目,我想阻止你將匯通的股權轉讓給他!”
  喬夢媛的鼻翼抽吸了一下,她明顯感到委屈,喬夢媛道:“如果你的目的是那樣的話,恭喜你,你已經達成了目的。”
  張揚道:“我沒想騙你!”
  “騙子常常會偽裝的很誠實,可嘴裡說的卻沒有一句真話!”
  張揚道:“我不知道怎麼阻止你,匯通是你的心血,我不想看到你辛苦創立的基業被這個陰險的傢伙白白奪走。”
  喬夢媛望著張揚,她情緒忽然變得憤怒而激動:“張揚!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放棄匯通?因為我不想夾在你和許嘉勇的中間被你們利用,你們恨對方,你們像兩條狗一樣相互撕咬相互較勁,你們自己去鬥和我沒關係!為什麼一定要扯上我,為什麼一定想要利用我?”
  張揚無言以對。
  喬夢媛的眼圈又有些紅了:“其實在今天回來江城的路上,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決定留下匯通,留在江城,我知道許嘉勇想掌握匯通的目的並不單純,他根本不是想將匯通發展壯大,而是只想著將匯通當成他報復的工具,我不想匯通成為他的武器,不想這數千名員工成為他的炮灰,也不想江城淪為你和他之間的戰場!”
  張揚道:“你明白就好!”
  喬夢媛憤怒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們男人為什麼都這麼善於欺騙,除了謊言和欺騙,你們還擅長什麼?你口口聲聲是我的朋友,言之鑿鑿的要和我同進退,可你做了什麼?許嘉勇卑鄙,你比他好不到哪裡去,你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做著和他一樣的事情!”
  張揚道:“他的欺騙是為了利用,是為了報復,而我是為了保護你!我是善意的!”
  “我不需要!”
  張揚充滿憐惜的看著喬夢媛:“對不起,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不夠光明磊落,可是我真的很關心你,許嘉勇是個瘋子,我害怕他會對你不利,我害怕他會對我的家人和朋友不利,無論用怎樣的手段,我必須要擊敗他,徹底打倒他,讓他遠離這裡!”
  喬夢媛冷冷道:“你們之間的事情和我無關,我也不感任何的興趣,現在,在我沒叫保安之前,你自己走吧!”
  張揚點了點頭,一步步退了出去,來到門前的時候,他低聲道:“昨晚我很快樂!”
  喬夢媛望著辦公室的房門緩緩關上,一時間悲不自勝,趴在辦公桌上低聲啜泣起來。
  許嘉勇被帶到了審訊室,杜宇峰一個人走了進去,關上房門,杜宇峰拉了張板凳在許嘉勇的對面坐下,眯起眼睛打量著他。
  許嘉勇的雙手被反銬著,他怒視杜宇峰道:“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我的妻子是新加坡星月集團總裁,我的國籍申請很快就會獲得批准,你抓我是要造成國際影響的。
  杜宇峰笑道:“誰會在乎?”
  許嘉勇道:“我要請律師!”
  杜宇峰提醒他道:“這裡是中國,別把從外面學來的那點東西在我面前賣弄。”他站起身,去拿牆上掛著的警棍。
  許嘉勇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恐懼:“你想幹什麼?你要是敢知法犯法,我會投訴你!”
  杜宇峰笑了他一邊用警棍敲擊著手心一邊繞到了許嘉勇的身後,忽然揚起警棍狠狠砸在許嘉勇的脊背上,砸得許嘉勇噗通一聲趴倒在地上,杜宇峰不屑道:“投訴我?你這個垃圾,秦白是我兄弟,你這麼搞他是什麼居心?你恨張揚,所以你就想不擇手段的報復他身邊的所有人?”杜宇峰說到可恨之處,又是一腳踹在許嘉勇的小腹上,許嘉勇痛得蝦米一樣躬起了身子。
  許嘉勇慘叫道:“我要告你……”
  杜宇峰道:“你可以告我,可你現在在我手裡,在你告我之前,我要給你一些告我的理由。”他將電警棍通電後戳向許嘉勇的身體,許嘉勇痛得渾身抽搐起來。
  范思琪的林肯車在公安局前停下的時候,張揚的那輛皮卡車也剛好停在她的車旁。張揚走下車沖著範思琪笑了笑,他是來警局提供證據的,而範思琪過來的目的是為了保釋許嘉勇。
  範思琪臉上的表情木然,並沒有對張揚的笑容做出回應。
  張揚道:“范小姐是來保釋許嘉勇的?”
  範思琪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保釋他!”
  範思琪怒視張揚道:“你真的很過分,非要害死嘉勇你才甘心嗎?”
  張揚望著範思琪臉上的淤青道:“如果他死了,你是傷心呢還是開心呢?”
  範思琪怒道:“你什麼意思?”
  張揚道:“可能你會覺著我很沒有禮貌,可我從不打女人,范小姐,誰這麼狠心居然對你大打出手?”
  範思琪下意識的捂住半邊面龐,充滿警怯的望著張揚道:“你讓開,不然我告你騷擾!”
  張揚笑道:“我只是好奇,沒有其他的意思。”他向後退了一步又道:“根據賓館服務員反映,你們兩夫妻的關係並不好,范小姐,你對他真是忍讓啊!”
  範思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們兩夫妻的感情可不是你能夠詆毀分裂的,你給我讓開!”
  張揚笑道:“夫妻有很多種,掛名夫妻還是事實夫妻?范小姐,我很同情你!”
  範思琪的內心仿佛被鞭子抽了一記,她怔怔的望著張揚,此時她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真的很不簡單,許嘉勇的隱私知道的人並不多,可是張揚的這句話根本是在暗示他已經知道了這一點。范思琪一直將許嘉勇視為惡魔,可現在這個惡魔在張揚的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範思琪開始相信張揚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戰勝他。

卷六 第502章 惡膽
  張揚道:“其實這件事跟你沒有多少關係,范小姐何不作壁上觀呢!”張揚是勸說更是一種試探,他總覺著範思琪和許嘉勇之間的關係有些奇怪,隱約猜到許嘉勇十有八九利用什麼事情要脅了範思琪,不然以範思琪的家世和身份根本不可能對許嘉勇言聽計從。
  範思琪望著張揚低聲道:“我先生究竟怎麼得罪了你,你這樣害他?”
  張揚道:“不是我害他,是他自己我虐,你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來到江城找不自在。”
  範思琪道:“喬夢媛已經拒絕出讓匯通了,你已經達到了目的,為什麼還要對嘉勇步步緊逼?”
  張揚道:“收購匯通是許嘉勇自己的主意吧,他是一個瘋子,得到匯通並不是為了發展和經營,而是想要匯通變成對付我的工具,你是星月集團的董事長,在商業上比我看得更透,我想問你,收購匯通對你有什麼意義?”
  範思琪無言以對,張揚說得不錯,星月的主要經營方向就是船舶業和投資,對IT行業基本不瞭解,如果不是許嘉勇一力攛掇,自己才不會來到江城花錢收購一個她本不熟悉的行業。張揚說的沒錯,許嘉勇就是一個瘋子,他已經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範思琪懼怕許嘉勇,恨不能他即刻死去,可許嘉勇手中握有她的證據,如果他將那些東西公諸於眾,她的家族多年經營起來的清譽將會毀於一旦。范思琪莫名奇妙的來了一句:“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說完她轉身又上了林肯車。
  張揚來到杜宇峰的辦公室,杜宇峰正在和田斌說話,看到張揚進來,田斌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們正說起你的事情呢?”
  張揚笑道:“說我什麼?”
  杜宇峰道:“說你的壞話!”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接過杜宇峰扔來的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喝了一口。
  田斌道:“就憑你的身手許嘉勇能偷襲到你?鬼才相信!”
  杜宇峰道:“醫院的驗傷證明帶來了嗎?”
  張揚把驗傷證明交給他,他讓醫院出具了一張輕微腦震盪的證明,這種病本來就是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事情。憑張揚的關係和人脈弄這樣一份證明很容易,就算寫得更重一點,他也能夠做到,儘管他一點傷都沒有。
  田斌道:“你真打算借著這件事把許嘉勇整進監獄?”
  張揚道:“我還真沒把他放在心上,可這廝就像牛皮糖一樣枯在我身上,我很不爽,他要是乖乖滾出江城,我也能做到眼不見心不煩,可他非得像只蒼蠅一樣在我面前飛來飛去,時不時的噁心一下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宇峰道:“我們不可能扣留他太長時間。”
  田斌道:“你們聊吧,我還有案子要辦!”他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杜宇峰等到田斌走了,方才把他整治許嘉勇的事情說了,張揚聽得心頭頗爽,微笑道:“對這孫子就是不能手下留情,這次我一定要把他徹底打垮,讓他再也不敢動我身邊人的念頭。”
  杜宇峰道:“就憑他偷襲你,好像還不夠治罪,你有沒受多重的傷。”其實杜宇峰心明眼亮,張揚壓根就沒受傷,只是做戲罷了。
  張揚道:“他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了,我估計,他肯定要狗急跳牆。”
  杜宇峰道:“你得小心點,一個人要是喪心病狂,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張揚微笑道:“我就是要不停的逼他,逼他狗急跳牆!”
  杜宇峰道:“我的壓力也很大,最近有不少人打電話過來說情,他老爺子畢竟是江城前市委書記,還是有些人脈的。”
  張揚道:“現在這種時候能為他說情的還算是有些良心。”他停頓了一下道:“差不多就放他走吧,反正也治不了他的罪!”
  杜宇峰道:“你放心吧,我會讓人盯緊他,只要他敢輕舉妄動,我馬上就要他好看。”
  杜宇峰讓田斌代為釋放了許嘉勇,這也等於是送給田斌一個人情,田斌陪著許嘉勇走出警局,許嘉勇頭髮淩亂,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在裡面呆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遭受到的折磨可不小。
  許嘉勇聲音嘶啞道:“我要告他!”
  田斌歎了口氣道:“嘉勇,我勸你一句,別留在江城了。”
  許嘉勇怒視田斌道:“為什麼?我生在江城長在江城,為什麼不可以留在江城?”
  田斌道:“張揚什麼脾氣你應該清楚,他現在一心想讓你離開這裡,你留下來面臨的情況肯定會更加糟糕。”
  “我不在乎!江城又不是他的,他憑什麼讓我走?我真是不明白,這世上竟然會有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他根本就是故意設圈套讓我鑽。”
  田斌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作評論,可是你破壞秦白的婚禮,利用金莎做文章,讓袁立波對付張揚,在背後搞風搞雨,還偷拍張揚和其他女孩交往的照片寄給宋省長,這些事也有些過分,張揚恨你也可以理解。”
  許嘉勇道:“我知道你們關係很好,可你不用幫他當說客,我不會走,我在匯通還擁有一半的股權。”
  田斌暗暗歎息,許嘉勇真是沒救了,田斌對張揚的能耐很清楚,一個人能和張揚做朋友無疑是幸運的,可一個人如果和張揚做敵人,那只怕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事情了。
  範思琪的汽車停在警局大門處,許嘉勇和田斌道別之後上了汽車,范思琪向裡挪動了一下,許嘉勇上了車,關上車門,兩人都沒有立刻說話,範思琪幸災樂禍的打量著許嘉勇,從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在警局中吃了不少的苦頭。範思琪恨不得他死在警局裡,從此人間蒸發,再也不要煩她。可這種心裡話她是不敢說出來的。範思琪道:“喬夢媛真的決定反悔了,她要留下手中的匯通股權。”
  許嘉勇嗯了一聲,接過範思琪遞來的電話,打開之後沒多久,海瑟夫人就打來了電話。
  海瑟夫人身在東江,她也聽說了許嘉勇因為攻擊張揚被抓走的事情,而且還通過大哥王伯行給江城方面施加了一些壓力,否則許嘉勇不會這麼快就被放出來。
  許嘉勇禮貌的稱呼道:“海瑟阿姨!”
  王均瑤聽到許嘉勇的聲音關切道:“嘉勇,你出來了吧,在裡面員警有沒有難為你?”
  許嘉勇並沒有將杜宇峰打他的事情說出來,輕聲道:“沒事,我好的很!”
  王均瑤道:“嘉勇,不要再和張揚鬥下去了,那個人根本就是一條地頭蛇,你再強也不能壓住他,你回東江,我有事要對你說。”
  許嘉勇道:“匯通的事情還沒有搞定,我暫時不會離開。”
  王均瑤歎氣道:“嘉勇,不是我說你,你好好的做生意多好,跟張揚爭來鬥去的有什麼意思?”
  許嘉勇道:“我不信這種人始終都有運氣,我相信老天爺是公平的,這種人總會有倒楣的時候。”
  王均瑤苦口婆心的勸道:“他是他你是你,我身為你的長輩,實在不忍心看著你的生活全部被仇恨填滿。”
  許嘉勇道:“謝謝您的關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范思琪等到許嘉勇掛上電話,輕聲道:“我要儘快去南錫一趟,那邊出了一些小問題。”
  許嘉勇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看來古人說的話果然有幾分道理。”
  範思琪道:“星月在南錫深水港投了這麼多的錢,我不可能為了一些私人恩怨就置家族的利益而不顧。”
  許嘉勇道:“你的理由果然充分!女人是這世上最善變的動物!”
  範思琪已經受夠了許嘉勇的做派,每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將這種鬱悶轉嫁到她的身上,他真的是範思琪命中的魔星。
  許嘉勇伸出手臂一把將範思琪摟了過來,附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想擺脫我?做夢!我有任何事你也要倒楣,你這個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裡打著什麼主意,看到我這一樣子你是不是特別開心,特別高興?你恨不能張揚把我害死了才好,這樣你就自由了?”
  範思琪用力搖著頭:“我從沒這樣想過。”
  許嘉勇冷笑道:“你在撒謊,騙子,女人全他媽都是騙子!”許嘉勇的目光充滿了殺機,看得範思琪不寒而慄,她竭力擺脫許嘉勇的手臂,卻被他越摟越緊。
  “放開我……”範思琪小聲乞求道。
  許嘉勇緩緩搖了搖頭:“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你就老老實實聽話,否則……嘿嘿……”
  許嘉勇回到一招後不久,服務生就敲門送來了一封信,許嘉勇打開那封信,卻見上面寫著他父親許常德貪贓枉法的事實,將許常德在江城擔任市委書記期間的所作所為寫的清清楚楚,許嘉勇看完氣得火冒三丈,看到信尾落款處還大模大樣的簽上了張揚的名字,許嘉勇將這封信撕得粉碎。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張揚的手機。
  “許嘉勇,你找我道歉嗎?現在不嫌太晚了嗎?”
  張揚懶洋洋的語氣讓許嘉勇越發的不舒服,他怒吼道:“向你道歉,除非我死,我真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再大力一點,為什麼沒把你給砸死!”
  張揚笑道:“注意你的措辭,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告你恐嚇!”
  許嘉勇道:“除了栽贓陷害你還有什麼本事?口口聲聲說自己光明正大,我看,你只不過是個陰險小人!”
  張揚道:“栽贓陷害?我怎麼不覺得?你老子突發心臟病不假,可他死得幸運,至少保住了他的名聲,他在江城可沒少貪污,其實中紀委早已掌握了他貪污腐敗的證據,要不是考慮到政府官員的公信力,早就追究他的責任了。”
  許嘉勇氣急敗壞,在他心中父親是不容玷污的,他怒吼道:“你放屁!”
  張揚道:“你怎麼都是一海歸學子,怎麼一開口就是粗話呢?”
  許嘉勇道:“卑鄙,你利用夢媛的善良,欺騙她,你想利用她來打擊我報復我!”
  張揚笑道:“夢媛是個理智聰明的女孩子,你以為我做什麼她看不出來?她其實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仍然心甘情願的幫我!利用夢媛的人是你吧!你爹死了,你把他死的這筆帳算在了我的頭上。你想報復我,又覺著沒有靠山,就開始轉而追求夢媛,和她訂婚,想依靠喬家發展,想借用他們的力量對付我,可惜喬家早就看清了你的嘴臉。”
  許嘉勇咬牙切齒道:“是你從中挑唆,是你破壞我和夢媛之間的關係。”
  “夢媛當初的確喜歡過你,可她只是被你的表像所欺騙!”
  許嘉勇大吼道:“我承認我並不高尚,可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對付你需要高尚嗎?許嘉勇,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安滾出江城,滾得遠遠的,跟在你女人的屁股後面滾出中國,去做新加坡人也好,美國人也好,總之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張揚停頓了一下又道:“對了,晚上我約了夢媛一起吃飯,你是不是想一起來?”
  “混蛋!”許嘉勇掛上電話,氣得來回踱步,一雙眼睛就快冒出火來。
  範思琪望著震怒的許嘉勇,從心底生出一絲快意,現在的許嘉勇就像是瀕臨發狂的野獸,如果他明智的話應該離開江城,調整心情充分冷靜下去,繼續留下去做困獸猶鬥無疑是極其愚蠢的事情,作為旁觀者,范思琪已經看出許嘉勇根本不是張揚的對手,商場、情場、戰場之上許嘉勇全面處於下風。
  喬夢媛開車回到別墅前,看到張揚的皮卡車停在自己的門口,卻沒有見到張揚,喬夢媛有些詫異的向周圍看了看,確信他不在周圍,這才將車駛入車庫,正準備開門的時候,看到張揚拎著一雙鞋走了過來,那雙運動鞋是喬夢媛上午扔到垃圾堆去的,張揚對她的利用讓喬大小姐怒從心來,一口氣全都發洩到了鞋子上,把這雙運動鞋扔到了垃圾箱裡。卻想不到張大官人居然看到了,又給撿了回來。
  喬夢媛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張揚道:“好好的鞋子幹嘛扔了?”
  喬夢媛道:“別人送給我的東西,我不喜歡,當然就扔了!”
  張揚道:“浪費可恥,就算有錢咱也不能這麼糟蹋!”
  喬夢媛道:“可恥的有一個,但絕不是我!”
  張揚把那雙鞋子擺到她的門口,喬夢媛抬起腳,一腳將鞋子踢開,開門打算進去,張大官人道:“鞋子能扔掉,可記憶卻扔不掉,當時我送你這雙鞋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感動的吧!”
  聽到這句話喬夢媛回過頭來,俏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是,當時我是挺感動,可現在看到這雙鞋子感到的就只有噁心,我不明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虛偽,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去欺騙別人利用別人,你和許嘉勇有什麼分別?”
  張揚道:“夢媛,我承認我不對,可是如果再給我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我仍然會選擇這樣做!”
  “你……”望著死不悔改的張揚,喬夢媛真是無可奈何,她頓了頓足道:“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張揚道:“我在逼他,我要逼他離開江城!”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你難道看不出許嘉勇根本就是喪心病狂,他把我視為殺父仇人,曾經威脅我要讓我嘗到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夢媛,我不可以任由他瘋狂報復下去,為了報復我,他不惜犧牲你,不惜犧牲匯通,不惜做任何事,他根本不知悔改,我擔心你會受到他的傷害……”
  喬夢媛憤然阻止張揚的話:“傷害我的不是他,是你!”
  張揚望著喬夢媛淚光蕩漾的美眸,他忽然明白了什麼,喬夢媛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許嘉勇的位置,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重要,所以自己對她的傷害要比許嘉勇大得多。
  張揚道:“夢媛,我以後絕不再欺騙和利用你,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喬夢媛搖了搖頭:“你讓我冷靜冷靜……我再不要介入到你和許嘉勇的是非之中!”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喬夢媛望著皮卡車遠去,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這才轉身去開門,走入房內之前,又想起了什麼,躬身將地上的那雙運動鞋拾起,卻發現鞋子裡面居然塞著一張紙條兒,上面寫著……喜歡你!喬夢媛咬了咬櫻唇,美眸卻如同輕風中的湖水泛起漣漪。
  範思琪主動約見了張揚,許嘉勇的表現讓她越來越感到害怕,她害怕許嘉勇在毀掉他自己的同時也會把她一起拖入深淵。
  張揚很禮貌的笑道:“范小姐喜歡咖啡還是茶?”
  範思琪道:“咖啡,不加糖!”
  張揚向侍者交代了一聲。
  範思琪有些不安的向窗外看了看,他們正在清心茶館的二樓,從這裡可以看到雅雲湖秀美的景色,時近黃昏,夕陽的光輝灑滿整個湖面,微風輕拂,湖水泛起微波細浪,一時間滿湖金鱗閃爍不停,範思琪此時的心情也頗不平靜。
  張揚看出了這一點,不由得笑道:“范小姐放心,沒有人跟蹤你!”
  范思琪舒了口氣,端起咖啡品了一口,皺了皺眉頭,這咖啡的味道不好,苦的發澀。
  張揚道:“不好喝,我讓他們換掉!”
  範思琪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只是想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張揚道:“你說,我聽著。”
  範思琪道:“他……快被你逼瘋了,張市長,你能不能收手?”
  張揚喝了口茶道:“你應該清楚,應該收手的不是我,而是他!”
  範思琪道:“他認為你毀去了他的一切,他恨你!”
  “我知道,我不想跟他計較,可是根據現在來看,他不會放棄對我的仇恨!”
  範思琪道:“可這樣下去,他會發狂,他會崩潰!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張揚道:“你和許嘉勇雖然是夫妻,可你並不如我瞭解他,他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搞背後的小動作,當初他和夢媛訂婚,並不是因為他真心愛夢媛,而是因為他想要利用喬家的勢力,他為了報復我,什麼手段都用過了。”
  範思琪道:“他就快瘋了……”
  張揚道:“面對一個這樣的人,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陪著他發瘋,二是站出來阻止他!”
  範思琪咬了咬嘴唇道:“他讓我感到害怕!”
  張揚直截了當的說:“范小姐,既然你能主動約我出來,我說話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許嘉勇生理上有毛病,你們根本只是掛名夫妻,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你接受他,接受一樁無性婚姻,你是不是受了他的脅迫?”
  範思琪的臉色變了,她想不到張揚一語就道破了事情的真相,她顫聲道:“我不知該怎麼辦!”
  張揚道:“我可以幫你!”
  範思琪搖了搖頭道:“你幫不了我!”
  張揚道:“一味的退縮只能越陷越深,范小姐想一輩子都被人威脅嗎?”他同情的看了範思琪一眼道:“永遠不要相信他會良心發現放過你。”
  範思琪道:“他很有才華,正是出於對他能力的欣賞我才讓他進入我的公司,並委以重任,可是他的心思並不在工作上,而是……”她停頓了一下,費了好大努力方才說出:“他進入星月只是為了接近我瞭解我,他讓人跟蹤我,發現了我的一隱私,並以此來脅迫我……”
  張揚道:“你為什麼不告他?”
  範思琪痛苦無比道:“我不敢,我不能拿著我家族的聲譽當賭注……”
  張揚歎了口氣,範思琪無疑又是一個受害者,許嘉勇當真是一個禍害,無論範思琪有怎樣的隱私,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許嘉勇利用他掌握的東西去要脅範思琪,這種人實在太過卑鄙,張揚道:“想要制止他的唯一辦法,就是把他送入監獄!”
  範思琪道:“我怕他不但會毀掉他自己,還會毀掉我。”
  張揚道:“不會,他沒有那個本事!”
  範思琪下定決心,將手中的一張準備好的字條交給張揚,張揚展開一看,上面是一串銀行帳號。
  範思琪道:“他讓我往這個帳號中打了三百萬,我擔心他可能要對你不利,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
  張揚點了點頭。
  範思琪站起身,她準備走,臨走之前又俯下身在張揚耳邊小聲道:“我真的很想他死!”她的聲音雖然很小,可是其中卻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想要查找這筆錢的下落,張揚只能求助於國安,國安方面很快就回饋了消息,這筆錢匯入這個帳戶之後,隨即又被轉走,幾經周轉最後匯入到一個叫楊桂雲的女人那裡。這女人並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但是有一點還是引起了張揚的注意,楊桂雲有個前夫是鄭壽國。
  這個人是東江公安局前任局長方德信的小舅子,張揚當初在查許常德貪污案的時候,鄭壽國就曾經策劃殺他,張揚因此而查過他的資料……鄭壽國今年四十三歲,籍貫平海江城,十八歲入伍,退伍後進入江城公安局文淵區分局,後來因為工作能力出色,進入江城公安局重案組,七年前調入東江市公安局刑警隊,在一次抓捕行動中誤傷了一名無辜群眾,從此精神上受到打擊,一蹶不振,五年前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從公安局辭職,此後鄭壽國被雇傭,幾次想殺張揚滅口,都被張揚化險為夷。在方德信被抓之後,鄭壽國就宛如人間蒸發一般不知所蹤,張揚也逐漸淡忘了這個人的名字。
  想不到這個名字再度出現在張揚的面前,許嘉勇給楊桂雲三百萬,其背後肯定有陰謀,他不會平白無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張揚將這一連串的關係串通起來,整件事已經漸漸變得清晰而明朗,許嘉勇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和鄭壽國之間一定沒有中斷過聯繫,他要買兇殺人,他的目標就是張揚。

卷六 第503章 碰瓷
  張揚就是要許嘉勇鋌而濤險,不過他並沒有想到這次居然會有這樣意外的發現。
  姜亮和杜宇峰聽張揚說完這件事,兩人都表現的十分緊張,薑亮道:“不行,張揚,你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派人24小時保護你。”
  張揚笑道:“別這麼誇張行嗎?許嘉勇狗急跳牆,他買凶想殺我,這次剛好人贓並獲,抓住那個鄭壽國。”過去許常德事件中一直懸而未決的案子也能夠得到徹底解決。”
  杜宇峰道:“以身作餌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兄弟,你武功雖然很好,可再厲害也比不過槍子兒,鄭壽國那個人的資料我看過,是個神槍手,過去在江城公安系統內很有名氣。”
  張揚道:“我要是躲起來,他找不到我怎麼辦?抓不住鄭壽國就不能指認許嘉勇,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個機會,我不會放棄!只要能讓他從此消停下去,就算冒一些險也是值得的。”
  範思琪走入房間內,發現許嘉勇正在整理皮箱,她不由得有些詫異道:“你要出門?”
  許嘉勇道:“是!不過不是我,是我們!”
  範思琪道:“去哪裡?”
  許嘉勇道:“你不是說要去南錫嗎?趕快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範思琪有些詫異的看著許嘉勇。
  許嘉勇冷冷道:“看什麼看?你是不是不想走啊?”
  範思琪這才回過身來,慌忙轉身去了裡面的房間。
  許嘉勇整理皮箱的時候發現皮箱失層內還有一張喬夢媛的照片,望著照片上的喬夢媛,許嘉勇一時生出無限感觸,他抿了抿嘴唇,想將那張照片撕碎,可扯了一小半,卻又忽然改變了主意,小心翼翼的將照片收藏在衣袋裡。離開江城並不是他害怕張揚,他只是暫時離開他要盡可能的避免嫌疑。
  範思琪悄悄撥通了張揚的電話,她故意道:“嘉勇,咱們什麼時候走?”
  許嘉勇道:“現在!”
  張揚聽完這番話,電話就已經中斷了,範思琪正在利用這種方式告訴他許嘉勇走了,張揚幾乎沒怎麼費腦筋就已經猜到許嘉勇想要在殺手對付自己的時候離開江城,他想要避免嫌疑,張揚不覺笑了起來,許嘉勇還是有些頭腦的,他分明是在準備後路如果鄭壽國勝利得手,他自然不會離開,如果鄭壽國萬一不幸被捉,他也要留有一條退路。
  張揚並不擔心許嘉勇逃到哪裡只要他抓住鄭壽國,就會抓住許嘉勇的犯罪證據,自然會將許嘉勇逼入絕境。
  範思琪之所以通知他,更證明範思琪想借助自己置許嘉勇於死地而後快的想法,只有徹底解決掉許嘉勇,範思琪才能從他的控制中解脫出來。
  張揚馬上給袁立波打了一個電話拖住許嘉勇的任務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張揚剛剛放下電話,嵐山市農業局局長王華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是專門通知張揚自己16號結婚的事情的,張揚慌忙道:“恭喜恭喜!”
  王華昭笑道:“你早就恭喜過了,我怕你工作忙忘了過來,所以打電話再提醒你一生,後天啊,你一定得到!”
  張揚道:“放心吧,再大的事情我都推了後天中牛一定去喝你的喜酒。”
  王華昭道:“你明晚就得到,我還打算讓你給我當伴郎呢?”
  張揚笑道:“明晚可能不成你最好別打我的譜!”跟王華昭聊了一會兒放下電話,張揚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生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許嘉勇影響了,仇恨真的不是什麼好事兒,一旦牽涉其中等於被套上了一道無形的枷鎖。
  許嘉勇和範思琪剛剛離開二招,林肯車速度並不快,汽車剛剛拐彎,突然一道人影斜刺裡沖了出來。司機嚇得慌忙踩下刹車,可外面還是傳來一聲慘叫,那人軟綿綿倒了下去。
  司機愣了,一時間呆在那裡。
  許嘉勇怒道:“怎麼開車的?”
  “我沒碰著他……”司機一臉無辜道。
  範思琪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還不趕緊下去看看!”
  他們推門走了下去,卻見一個剃著禿頭的大漢四仰八叉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還沒等他們湊過去看個清楚,從四周呼啦一下擁來十多條漢子,為首一人正是鴻翔汽配的老闆狗臉強,他和袁立波關係很好,過去多次吃過張揚的虧,袁立波讓他折騰一下許嘉勇,狗臉強雖然沒什麼本事,可談到耍無賴,卻是一把好手。
  許嘉勇和範思琪哪見過這種陣勢,看到十多名大漢圍上來范思琪臉都白了,許嘉勇道:“你們幹什麼?”
  狗臉強道:“你他媽問我幹什麼?裝逼啊?沒見過你這種裝成傻逼的,你把我兄弟給撞了,今兒怎麼辦?”
  司機道:“我根本就沒撞著他,他突然沖著我們的汽車沖過來,我已經刹住車了,可他還是倒了下去……”
  狗臉強雙眼一翻,走到那司機面前,掄圓了右手啪!地給了他一記嘴巴子:“放屁!我們這麼多人,幾十隻眼睛都看著呢,你把我兄弟給撞了,你還敢不承認!”
  那禿頭呼天搶地的慘叫起來:“疼死我了……強哥……我……我腿可能斷了!”
  許嘉勇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物,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幫地痞無賴,則禿頭十有八九是碰瓷的,許嘉勇沒想這麼多,他並沒想到這件事會和張揚有關係。但凡這些地皮無賴鬧事,多數都是為了求財。
  許嘉勇走了過去:“你們說怎麼解決吧,要麼就送醫院,要麼我們賠錢你們自己去醫院。”
  狗臉強上下掃視了許嘉勇一眼,許嘉勇雖然不認識狗臉強,可狗臉強知道他,過去江城市委書記的公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狗臉強今天就是抱看來找事的目的來的,當然沒那麼容易說話,他獰笑道:“麻痹的你什麼玩意兒?撞了人還牛逼了?我今兒把話撂在這兒,我兄弟只要有事,我讓你們出不了江城這一畝三分地。”
  許嘉勇怒道:“你當自己是誰?中國是法治社會,你們耍無賴嗎?”
  此時交警也趕到了,國人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發生了這種事情,馬上就有人圍了上來,交警趕到的時候,糾紛雙方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
  狗臉強也不是傻子,雖然知道許嘉勇的老爹已經死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官二代肯定還是有些關係的,所以不敢當真動手,十多個人對許嘉勇一方撕扯不斷,許嘉勇氣得臉都青了,他這次回到江城可沒少生氣,什麼晦氣事都讓他遇到了。
  看到員警過來,許嘉勇像是找到了救星,他大聲道:“員警同志。”員警同志,你們來評評理!”
  交警聽到雙方講完事故的前後經過,其中一人馬上對現場進行了拍照,還有一人向上級彙報情況。狗臉強在江城頗有些名氣,交警也認識他,看到糾紛的一方有他,馬上就猜到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狗臉強故意敲詐人家。
  狗臉強振振有辭道:“撞了人他還占理了,人民警察愛人民,現在人民被他們給撞了,你們管不管?”
  看到員警過來,禿頭叫得越發淒慘了。
  許嘉勇向其中一名交警道:“員警同志,我們又不是推卸責任,汽車根本就沒撞到他,明明是他主動沖上來的……”
  狗臉強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情緒激動的圍了上去:“你他媽說什麼?”
  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也跟著七嘴八舌,不過真正看清情況的沒幾個,就算看清了也不敢說,狗臉強這幫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誰也不敢得罪他們,而且人多數都是同情弱者的,狗臉強這幫人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許嘉勇他們坐著豪車,衣著光鮮,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人物,跟他們相比被撞得自然成為弱者了。
  “撞了人就給人看唄!”
  “就是,有倆錢了不起啊!”
  狗臉強還是頭一次獲得了這麼多群眾的支持,他抱拳道:“感謝各位父老鄉親仗義執言,我們雖然沒錢,可我們不怕,撞了人就得給看病!”
  “對,給人家看病!”狗臉強的話又得到了齊聲回應。
  許嘉勇有些急了,他向員警道:“員警同志你看……”
  那交警歎了口氣道:“多大點事兒,反正又沒什麼重傷,你們私下協商解決不好嗎?非得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向同伴道:“先生,先叫120傷者送到醫院,然後把車開到停車場去,你們跟我回事故大隊處理!”
  許嘉勇愣了,他根本沒想到這事情會搞得這麼複雜,他大聲道:“員警同志,我還有急事兒,能不能讓司機留下來處理……”
  交警道:“不行,你們既然不願意協商解決,就都得跟我回大隊調查情況。”
  許嘉勇道:“我的時間很寶貴!”
  狗臉強道:“你的時間寶貴,我們的時間就不寶貴?員警同志的時間就不寶貴?今天事情不調查清楚,你們還真別想走!”
  許嘉勇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他指著仍然躺在地上那個哼哼嘰嘰的禿頭道:“他連皮都沒擦破,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沒事,行,今天我認倒楣,你們要多少錢?我給,這件事我認倒楣行嗎?”
  狗臉強道:“真大方啊!那好,你既然這麼痛快,我也不難為你,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半月,我這兄弟平時一個月收入兩千多,算上醫藥費,怎麼得一萬多。”狗臉強是獅子大開口,就他那禿頭跟著他混,平時在鴻翔給他看場子,一個月最多就是五百塊,狗臉強看出許嘉勇急於脫身,乾脆痛宰他一刀。
  許嘉勇點了點頭,他二話不說,回到車內拿出一萬塊現金扔給了狗臉強。
  現場圍觀的百姓看到許嘉勇出手如此闊綽都是一片譁然,許嘉勇出錢這麼痛快,反倒讓圍觀群眾覺著他肯定理虧。
  狗臉強也沒想到許嘉勇出手這麼痛快,只恨自己剛才少要了,看許嘉勇的表現,估計要個三五萬他也會給,可說出去的話總不能自己咽回去,狗臉強點了點頭,向交警道:“員警同志,我們談妥了,我們私了!”
  交警也懶得管他們的閒事兒,眼前擺明瞭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情,交警點了點頭揮手驅散人群,他們也很快就走了。
  許嘉勇憋了一肚子火,整個糾紛過程中範思琪始終都在冷眼旁觀,她一句話都沒說。司機心中最委屈,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根本沒碰那個禿頭,這幫無賴就是設圈套敲詐他們的。
  此時狗臉強拿著那一萬塊,來到禿頭面前,用錢在他臉上拍了一記道:“起來吧,哥哥帶你去醫院看病去。”
  禿頭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了,這幫人實在有點太倡狂,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避諱,禿頭道:“疼死我了,看來這次慘嘍!”
  這幫人一起笑了起來。
  範思琪雇傭的這名司機也是一個老實的退伍軍人,骨子裡十分的倔強,他一輩子開車都沒出過什麼事情,今天被人家給這樣冤枉,心中憋屈到了極點。
  那禿頭還耀武揚威的在他面前晃了晃腦袋,用手指著他的鼻尖道:“操你大爺的,下次把招子放亮點,居然敢撞我!”
  人誰能沒點脾氣,司機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拳就砸在禿頭的鼻樑上:“操你媽的,老子拼著不幹了,也得教訓你這混蛋!”這一拳可點燃了戰鬥的導火索,狗臉強那幫人一擁而上。”他們圍攻司機的同時也沒忘了招呼許嘉勇,一時間拳腳如雨點般向許嘉勇和那名司機攻擊過去。
  範思琪看到形勢不對嚇得尖叫了一聲就逃到了車裡,把中控鎖上,這邊撥打電話報警。
  110到的時候,雙方還在纏鬥,狗臉強那幫人也都有數,誰也不敢當真下手,不過即使如此,許嘉勇和司機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到了極點。許嘉勇心中這個憋屈啊,他倒是想忍一時之氣,錢也給人家了,可司機沒忍住,把他也給連累了進來。
  范思琪躲在車裡雖然逃過了一劫,可狗臉強那幫人並沒有放過那輛汽車,用水果刀把四條輪胎全都放了氣。
  許嘉勇垂頭喪氣的坐在馬路上,伸手擦去唇角的血跡,他意識到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別想離開江城了,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張揚,眼前似乎看到張揚的心口被子彈射中血漿噴射而出的情景,他仿佛看到了張揚在他面前緩緩倒下,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把兩間不相干的事情聯想在一起。
  許嘉勇摸出了電話,他撥通了喬夢媛的手機號碼,響了數聲之後,喬夢媛終於接通了電話,淡然道:“許先生有什麼事……”
  許嘉勇黯然道:“夢媛,我錯了!”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決定放棄匯通!”
  喬夢媛顯然沒想到許嘉勇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有些詫異道:“真的?”
  許嘉勇的聲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沮喪和頹廢:“我承認,我累了,我不想玩了,我只想離開這個地方,我承認,我他媽不是張揚的對手!我現在什麼都沒了,事業沒了,感情沒了,你也沒了……我他媽活著就是一個悲劇,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張揚決定用自己當成誘餌引誘鄭壽國向他出手,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杜宇峰特地給他配備了一件防彈背心,張揚穿在夾克衫內。
  雖然如此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他不被襲擊,防彈衣不可能防護到頭部。
  張揚嘴上說的輕鬆,心中還是有些緊張,鄭壽國在暗處,他在明處,鄭壽國是個神槍手,如果他採用狙擊步槍遠距離襲擊自己,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躲過子彈。
  自從知道許嘉勇要向自己下殺手之後,張大官人謹慎了許多,他打算在這件事徹底了卻之前,不再去找喬夢媛,給她冷靜的時間,也避免連累到她。
  可張揚並沒有想到喬夢媛會主動約自己見面。
  喬夢媛見張揚的目的只有一個,她剛剛又聽說了許嘉勇今天上午被打的事情,雖然她沒有任何狗證據,可依然斷定這件事一定是張揚做的,難怪許嘉勇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會如此的沮喪。
  在匯通公司內部的咖啡廳內,兩人坐在東邊臨窗的位置,因為是下午上班時間,整個咖啡廳內只有他們兩個。
  喬夢媛輕聲道:“張揚,你放過他吧,讓他離開江城!”
  張揚歎了口氣道:“夢媛,我並沒有攔著他!”
  喬夢媛望著張揚,似乎想看透他的心底,張揚很坦然的和她對望著,在官場上混了兩年,這廝的心理素質修煉的是越來越好了。
  喬夢媛道:“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一定要鬥個你死我活?我不想騙你,剛才許嘉勇給我電話!”
  張揚道:“他說什麼?是不是又想騙你?”
  喬夢媛搖了搖頭道:“他說什麼並不重要,因為我早已不在乎,張揚!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他把你當成殺父仇人,一直都想找你復仇,可以說他如今的狀況根本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他願意放棄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相信我一次!”
  張揚道:“他跟你這樣說的,他說自己錯了,他說要放平仇恨?”
  喬夢媛道:“他答應放棄對匯通的收購,還要把匯通剩餘的股份轉讓給我,張揚!算了,這世上有什麼恩怨放不下?非得要鬧到勢不兩立的地步呢?”
  張揚微笑望著喬夢媛,他沒想到喬夢媛會主動為許嘉勇求情,他喝了口咖啡,輕聲道:“夢媛,你記得嗎?我曾經說過,我不會再欺騙和利用你。”
  喬夢媛沒說話,她默默看著張揚,她也說過自己不再介入許嘉勇和他之間的事情,可喬夢媛真的不忍心看著他們鬥個你死我活,許嘉勇打來那個電話的時候,喬夢媛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對許嘉勇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關愛,許嘉勇這個名字再也不會讓她感覺到任何心動,她只是覺著許嘉勇可憐,現在的許嘉勇,輸掉了事業,輸掉了感情,幾乎輸掉了整個人生,在張揚的面前,許嘉勇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能讓向來自視甚高的許嘉勇說出認輸的話,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既然他已經要離開,張揚為何還要窮追不放?喬夢媛只是想張揚能夠做到勝利者的寬容。
  張揚低聲道:“我承認,許嘉勇現在很多的麻煩都是我製造出來的,可是我不會就此罷手,因為你並不瞭解他,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為了報仇他不惜一面代價!他不會停手的!”
  喬夢媛怒道:“你口口聲聲說他失去了理智,他是一個瘋子,可你何嘗不是這樣,你一樣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張揚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我從不怕別人正面的挑戰,如果許嘉勇所有的仇恨只沖著我一個人來,我會給他一個公平決戰的機會,可他不是這樣,他想要傷害我的朋友,我的親人,甚至還有你,我決不答應,為了你們,我會儘早消除這個隱患,我要讓他一蹶不振,一敗塗地!”
  喬夢媛尖聲道:“夠了!你只是在為自己的報復心尋找藉口罷了!”
  張揚道:“對!我是在找藉口,可是我根本不相信他!夢媛,你被他騙得還不夠?你想想他的所為,你相信他會改過嗎?”
  喬夢媛道:“我也累了,我不想看著你們爭來鬥去,既然他要走,你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喬夢媛忽然感覺有些頭暈,她咬了咬嘴唇,雙手撐住桌面。
  張揚又喝了口咖啡,發現喬夢媛的臉色有些不對,愕然道:“夢媛!你怎麼了?”
  喬夢媛搖了搖頭,她感覺自己異常的虛弱,強撐著站起身道:“不行了,我累了,我……我要回公司……”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到頭暈目眩,雙腿一軟就摔倒在地面之上。
  張揚見狀大驚失色,他頓時意識到這咖啡中可能有問題,自己真是太麻痹大意了,居然沒有及早發現,張揚正準備去扶起喬夢媛的時候,也感覺到氣息不寧,兩隻眼睛變得酸澀無比,眼皮似乎有了千斤重量。張大官人拿出手機,此時嗖嗖兩聲,兩顆麻醉彈分別射入了他大腿和臀部的肌肉,張揚軟綿綿倒了下去。
  張揚無數次構想過自己遇襲的情景,卻從沒有想到過暗算者會在他喝的咖啡中下藥,連同喬夢媛一起暗算,如果在外面張揚的警惕性或許還會高一點,可這是在喬夢媛的公司內部,他並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裡下手。
  張揚潛運內力想要將這不知名的麻藥從體內逼出去,可他此時卻提不起半分氣力。張大官人深厚的根基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他並沒有昏迷,耳朵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
  卻是兩名身穿保潔服的男子推著一輛小車走了過來,兩人先抱起了張揚,將張揚扔在了車內,然後又將喬夢媛放在了張揚的身上。上面蓋上拆洗的窗簾布。
  張揚的手足此時雖然麻痹,可是他的頭腦卻還保持著清醒。
  其中一人聲音沙啞道:“你去地下停車場,我走樓梯下去和你會合!”
  另外一個男子道:“有輛警車在外面呢?”
  那名聲音沙啞的男子桀桀笑道:“這幫員警全都是廢物!等他們發現,咱們已經離開江城了。”
  張大官人很是奇怪,自己的頭腦居然能夠保持的如此清醒,外面的對話他能一字不漏的聽清楚,可是他的手足卻不能動彈,喬夢媛的右側胸膛壓在他的臉上,好在沒有堵住他的鼻孔,否則張大官人只要香豔的窒息而死了。

卷六 第504章 以卵擊石
  推車從電梯直接來到了地下停車場,那兩人打開一輛車的後門,將裝著張揚和喬夢媛的雜物箱抬了上去。
  張揚此時已經不再考慮其他的事情,專心致志的調息,力求將麻藥儘早從體內排遣出去,汽車在行進了約半個小時之後,道路開始變得顛簸起來,張揚猜想到他們應該出了江城,麻藥不於毒藥,以張大官人之能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力量,他暗叫不妙,雖然做足準備,仍然著了許嘉勇的道兒,許嘉勇盤算的很清楚,利用喬夢媛把自己吸引出來,趁著他麻痹大意,在咖啡中下了麻藥,不僅如此,還用麻醉彈射中了他。只是這幫人並沒有想到,這麼大的麻醉劑量居然沒有把張揚麻翻,他的頭腦仍舊清醒的知道發生了什麼。
  汽車行進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駛入了豐澤境內的一座採石場。一名戴口罩的男子將蒙在雜物箱上方的窗簾揭開,和另外一名同伴將喬夢媛和張揚先後抬了出去,為了穩妥起見,還用手待將他們反手銬起來。
  張揚的力量並沒有完全恢復,他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沙啞的男聲道:“怎樣了?”
  一個男子甕聲甕氣的說:“準備好了!”
  張揚感覺自己的領子被人揪住拖進了一個鐵籠子裡,喬夢媛很快也被拖了進來,伴隨著咣當一聲巨響,門被關上了,他們用大鎖將鐵籠鎖住。
  其中一名男子端起一盆冷水向鐵籠中潑去,喬夢媛被冷水一激,醒了過來,張揚本來就沒有暈過去,也裝出被激醒的樣子。
  喬夢媛看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得驚慌失措,一張俏臉完全失去了顏色。她隨即又發現了身邊的張揚,兩人的身體緊靠在一起,被鎖在鐵籠裡面,說來奇怪,看到張揚的目光之後,喬夢媛反倒變得安定了一些,不像剛才醒來時那般恐懼。
  張揚望著鐵籠外面的四名男子,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他走到鐵籠前,用一根鐵管狠狠捅在張揚的胸口,冷笑道:“避彈衣!其實弄死你不一定要用手槍。”
  張揚的嘴唇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
  那男子道:“笑什麼?你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我想弄死你和弄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分別。”
  喬夢媛心中一陣黯然,她此時方才回憶起暈倒之前的一切,是她把張揚請去公司咖啡廳裡為許嘉勇說情,想讓張揚放過許嘉勇一馬,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為赴自己的這場約會,而讓張揚身陷囫圇,她想起張揚在咖啡廳內的堅持,事實證明許嘉勇仍然在利用她,而她卻因為心軟而付出了代價,不僅如此還連累了張揚,想到這裡喬夢媛心頭一酸,兩行眼淚落了下來。
  張揚溫柔而憐惜的看著她,此時張揚的內力已經恢復了大半,從這幫劫持者的舉動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想簡單的殺死他和喬夢媛,其中一人正舉著攝像機對他們兩人錄影,顯然是想將虐殺他們的全過程錄製下來,以後好向雇主交差。
  喬夢媛很想對張揚說聲對不起,可此時她卻發不出聲音,美眸之中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一輛小型吊車緩緩開了過來,吊臂慢慢下垂,一名歹徒用鐵鉤勾住鐵鍊,鐵籠在司機的操縱下緩緩升起。
  張揚從高出向下望去,不遠的地方是一個水潭,這幫傢伙是要把他們沉入水中活活悶死,張揚想起過去不少地方為了懲罰姦夫淫婦,對他們浸豬籠,想不到這件事居然輪到了他和喬夢媛的身上。
  喬夢媛也意識到了這幫人要做什麼,她此時不再哭了,俏臉之上猶自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在乒陽的映照下璀璨生光。鐵籠被越吊越高,司機轉動起重臂,讓鐵籠對準了下面的水潭。
  喬夢媛雖然發不出聲,可是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嘴形分明是在說……對不起!
  張揚微笑看著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他的體力正在迅速恢復著,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向喬夢媛道:“別怕,他們把我們當成姦夫淫婦了,要把我們浸豬籠。”
  喬夢媛美眸中流露出錯愕和驚喜交織的神情,張揚居然能夠說話,她真的聽到了張揚的聲音。
  張揚道:“入水後你盡可能屏住呼吸,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掙脫出來,記住,一定要冷靜,屏住呼吸,不要被水嗆到!”
  喬夢媛眨了眨眼睛。
  鐵籠緩緩下降,那位負責攝影的歹徒端著攝影機看似很專業的拍攝著眼前的畫面。
  領頭的男子道:“悶死他們,然後拍下來,坑準備好了嗎?”
  一旁的男子道:“準備好了,等他們死了,就把他們葬在一起,讓這對姦夫淫婦永生永世都在一起,用混凝土把他們粘在一起,永遠封存起來,讓他們黃泉路上不寂寞。”說到這裡他哈哈笑了起來。
  張揚聽得清清楚楚,這幫人計畫的很周密。
  領頭的男子歎了口氣道:“真是麻煩,如果不是雇主太想看到他們死去的慘狀,我才不願花費這友大的功夫。”
  鐵籠已經入水,張揚和喬夢媛感到下半截身體浸入了冰涼的水中,這讓他們的頭腦變得越發清晰,也明白了這幫歹徒弄醒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讓他們感受到臨死前的恐懼。
  張揚和喬夢媛四目相對,喬夢媛此刻已經不再感到害怕,她的唇角居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水一點點浸沒鐵籠,在水淹沒喬夢媛口鼻的刹那,她迅速屏住呼吸。
  鐵籠仍然向下沉去,池水很渾,上面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情況,這為張揚的逃脫創造了便利條件,他趁著這會兒功大內力已經回復的七七八八,雙膀用力,硬生生將手銬掙斷,張揚知道喬夢媛支持不了太久的時間,他抓住喬夢媛,在水中找到喬夢媛的位置,捧住她的俏臉,嘴唇印上她的櫻唇,喬夢媛已經就快支持不住,行將放棄之時,忽然感到張揚的嘴唇吻在她的唇上,喬夢媛芳心劇震,想不到這廝在這種生死關頭居然還不忘輕薄自己,可她馬上就想到張揚不會荒唐到這種地步,一股男性氣息度入她的喉頭,喬夢媛的窒息感稍稍減輕,張揚伸手在喬夢媛的腰椎處胸膛處摸索。
  喬夢媛這會兒又羞又急,剛才還能用張揚幫助她呼吸做解釋,可現在他竟然在自己渾身上下亂摸,可喬夢媛的意識轉瞬之間就消失了,張揚按下她身體的穴道,讓她暫時陷入龜息狀態之中。
  張揚雙手抓住拇指粗細的鐵籠,內力灌注雙臂,一下就將鐵欞拉開,他從擴開的洞口中游了出去,然後又將鐵欞拉回原狀。
  鐵籠在水中浸泡了十五分鐘之後,吊車方才將鐵籠吊上來,在這群歹徒看來張揚和喬夢媛必死無疑,沒有人可以在水中生存這麼久的時間。
  喬夢媛一動不動的躺在鐵籠裡,看來已經死去多時了,讓所有人詫異的是張揚竟然不見了,這不是魔術,不可能上演大變活人?就在他們還沒反過神來的時候,張大官人從水面下騰躍而出,兩道寒芒從他的手中射出,幾乎在同時釘入了兩名歹徒的前額,刺穿他們的顱骨深深射入其中。
  那名駕駛吊車的男子看到情形不對,慌忙推開車門向遠方逃去。
  為首的那名男子已經掏出了手槍,他出槍的速度也是奇快,手指扣動扳機,可是張揚也是一刀扔出,飛刀瞄準了對方的手指,在對方還沒有按下扳機之時,鋒利的刀刃已經將那人的食指齊齊切下,那男子爆發出一聲慘叫。
  張揚已經在短時間內欺近他的身邊,一拳砸在他的下頜之上,打得那要子騰空飛起,然後重重落在地上,口中鮮血混合著牙齒飛了出來。
  張揚又向前一步,制住他的穴道,從地上抓起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瞄準遠處正在逃離的吊車司機,用力砸了過去,石頭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飛了出去,正中那司機的腦後,砸得他連聲息都沒有發出來,就狗啃屎般撲倒在地上。
  張揚則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在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已經將四名歹徒全部擊倒。
  他不顧上去看地上的敵人,先爬上吊車,將鐵籠緩緩放了下來。他必須要儘快解救喬夢媛,確保她平安無事。
  解除喬夢媛的龜息狀態之後,喬夢媛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醒來,她想睜開雙目看看周圍的狀況,卻被張揚的大手蒙住雙眼,張揚道:“不要睜開雙眼,就這樣閉著,一直等到警方過來。”張揚之所以不讓喬夢媛睜開眼睛,是害怕喬夢媛看到眼前慘烈的場面,受到驚嚇。
  喬夢媛點了點頭,小聲道:“我相信你!”她的聲音還有些緊張,可是她相信有張揚在她的身邊,她就會平安無事。
  扶著驚魂未定的喬夢媛來到一旁坐下,喬夢媛果然按照他的吩咐閉著雙眼,撥通電話報警之後,靜靜等待著員警的到來。
  張揚來到那名被他一刀削去手指的男子面前,扯下他的口罩,看到他的臉,很快就認出這個人就是鄭壽國,過去張揚曾經見過他的照片,所以並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就認出了他。
  張揚解開鄭壽國的啞穴,冷笑道:“鄭壽國!你好大的膽子,做了這麼多的壞事居然還敢返回江城。”
  鄭壽國一臉惶恐的看著張揚,他算得上久經沙場的老將,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透張揚是怎樣從鐵籠手待的雙重束縛中逃脫的,要知道,他們不但在咖啡中下了麻藥,還用麻醉彈接連射中張揚兩次,麻醉的劑量足以放倒一頭大像,可對張揚卻毫無作用。鄭壽國黯然道:“既然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還不是你說了算。”
  張揚道:“什麼人派你來的?”
  鄭壽國雖然被張揚打得口中都是鮮血,可是骨頭頗為強硬,他哈哈笑道:“沒人派我來,你害了我姐夫,我當然要找你復仇!”
  張揚點了點頭:“嘴還挺硬,可你嘴再硬,我也有辦法讓你開口說話!”
  員警在三十分鐘後趕到了現場,因為採石場地處豐澤,首先趕到這裡的是豐澤公安局局長程焱東、副局長丘金柱,現場情況兩死一傷,帶頭的鄭壽國被張揚成功俘獲,應張揚的要求豐澤警方暫時封鎖鄭壽國被抓的消息。
  張揚在現場做完筆錄之後,來到救護車前,換了一身女警服的喬夢媛接受了全面體檢,她只是受了些驚嚇,精神有些緊張,身體上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張揚也穿著一身警服,現場能找到的替換衣服只有警服,要麼就是白大褂,張揚想了想還是警服不至於太突兀。
  喬夢媛的臉色有些蒼白,捧著一杯水靠在警車上,望著腳下的土地呆呆出神,雖然張揚叮囑她不要睜開眼睛,可剛才她還是不小心看到了死者的慘狀,喬夢媛的情緒明顯受到了影響。
  張揚來到她身邊,學著她的樣子,跟她並排靠在警車上。
  喬夢媛喝了口水,低聲道:“死了好多人!”
  張揚道:“兩個,當時的情況就是那樣,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望著喬夢媛惶恐不安的表情,張揚歎了口氣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太大意就不會讓你受到驚嚇。”
  喬夢媛道:“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把你約到匯通的咖啡廳,所以才會被人設計……”說到這裡喬夢媛忽然感覺心中一陣難過,事實證明許嘉勇給她打那個電話只是在做戲,他仍然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對付張揚,喬夢媛發現自己始終沒有擺脫夾在他們之間的命運,兩個人之間的爭鬥都將她作為對付對方的武器,這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張揚脫下自己的警服,為喬夢媛披在身上。
  豐澤公安局長程焱東向他走了過來,張揚向程焱東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程焱東低聲道:“剛剛聯繫江城方面,許嘉勇剛剛離開警局。”
  張揚點了點頭,伸手向程焱東要來手機,他給杜宇峰打了個電話:“杜哥,他在幹什麼?”
  杜宇峰一邊開車一邊盯著前面的加長林肯車道:“鬧騰了一個下午,他也夠狼狽的,剛才王廳長親自打電話過問這件事,局裡也不好繼續留他,畢竟他又沒有犯罪。”
  張揚道:“盯住他,鄭壽國已經落網了!”
  杜宇峰驚喜道:“真的?”
  張揚道:“真的!隨時告訴我他的動向,我這就去找他。”
  許嘉勇臉色陰沉的坐在林肯車內,他想要離開江城,可是這一天從出門就不順利,交通事故,鬥毆事件接踵而來,他的時間都在不知不覺中消磨的乾乾淨淨,外面天色已經漸漸黑暗下來,許嘉勇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
  範思琪小聲道:“我們還要走嗎?”
  許嘉勇搖了搖頭,他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低聲向司機道:“去匯通看看!”
  汽車來到匯通門前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等到停好車,許嘉勇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他站在道路的中心望著匯通辦公大樓上的燈火。他搜尋著喬夢媛辦公室的位置,窗口漆黑一片,許嘉勇靜靜望著視窗,似乎看到房間的燈亮著,喬夢媛就在房內,坐在辦公桌前翻閱檔的情景,許嘉勇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他還沒有收到消息,不知道鄭壽國有沒有完成自己交給他的任務。
  就在許嘉勇準備上車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許嘉勇打開電話,聽到張揚的冷笑聲,許嘉勇的臉色頓時變了,他顫聲道:“你是誰?”
  “我是鬼,我是被你殺死的鬼!”
  許嘉勇怒吼道:“你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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