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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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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364章 市長談話
  丘金柱拍不到房間內的具體情況,頗為沮喪,此時房門被敲響了,開門後,他堂弟丘金松走了進來,丘金松道:“哥,怎麼沒開燈?”
  丘金柱道:“東西放好了?”
  丘金松點了點頭,丘金柱松了口氣,他回到視窗看了看,張揚的房間已經關燈了,丘金柱的唇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只要讓他拿到證據,嘿嘿……
  丘金松道:“哥,他們犯了什麼罪?”
  丘金柱不耐煩道:“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都刨根問底?”
  丘金松還想說休麼,丘金柱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這裡沒你事了!”
  丘金松對這位堂哥還是頗為畏懼的,他點了點頭,轉身拿了自己的東西,拉開了房門。
  門外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丘金松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沒等他看清對方的面容,對方已經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打得丘金松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丘金柱聽到動靜慌忙轉過身來,房間內燈光大亮,張大官人似笑非笑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丘金柱看到張揚出現在自己面前,嚇得魂飛魄散,他手裡還拿著長焦相機,一時間站在那裡宛如泥塑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揚笑眯眯道:“丘大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又見面了!”
  丘金柱的嘴哆嗦了一下,方才道:“真巧……”
  張揚的表情陡然變得嚴厲,怒喝道:“巧你麻痹!”
  丘金柱不知哪來的勇氣,他向張揚沖了過去,試圖奪路而逃,被張揚一腳就踹在小肚子上,丘金柱偌大的身軀被踢的倒飛而起,重重躺倒在床上。沒等他爬起來,張揚沖上去伸手扣住他的咽喉,又下了他的手槍。
  張揚歎了口氣道:“丘金柱,我本以為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你網開一面,想不到你居然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丘金柱躺在那裡,雙目之中盡是驚恐的光芒,他顫聲道:“張市長,我錯了,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廝此時只差沒哭出聲來了。
  張揚道:“你老實交代,為什麼要跟蹤我?”
  “您捏著我的把柄,所以我……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張揚冷笑道:“聰明,你很聰明啊!”想到今晚和秦清的心情都被這廝給破壞了,張揚怒從心來,揮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丘金柱眼冒金星。
  丘金松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沒等他站穩,張揚一指點中他的穴道,丘金松又軟綿綿倒了下去。
  丘金柱也是一個搏擊好手,可是他在張揚的面前竟沒有半分的反抗餘地,他現在懊悔到了極點,如果給他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他說什麼都不會選擇跟蹤張揚,這廝不是人,自己做得這麼隱秘,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張揚這邊放開丘金柱,丘金柱就跪下了,這已經是兩天內第二次下跪了,丘金柱反手給了自己倆大嘴巴子:“張市長,我錯了,我該死,您饒了我吧,給我一次機會,事不過三,如果我再做對不起您的事兒,讓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張揚鄙夷的看著丘金柱,這廝好歹也是豐澤的刑警大隊長,居然這麼沒有骨氣,動不動就跪,張揚冷笑道:“你昨晚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今天不還是一樣幹壞事兒?”
  丘金柱道:“張市長,我鬼迷心竅,所以才幹出這樣的蠢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
  張揚道:“你怎麼讓我相信你?”
  丘金柱被問住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取信於張揚,咬了咬嘴唇道:“張市長您怎麼說我怎麼做,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幹什麼都行!”
  張揚望著丘金柱,心眼兒開始動了起來,丘金柱跟自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自己一杆子把他打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可饒了他,難保這廝以後不會再幹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憑張揚的本領弄死丘金柱跟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可咱是國家幹部,總不能為了掩飾自己和秦清的地下情就殺人滅口吧。
  張揚看了看丘金柱,又看了看丘金松,忽然笑了起來,他平靜道:“脫了他的衣服!”
  丘金柱愣了:“啥?”
  張揚晃了晃手中槍道:“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丘金柱元奈的點了點頭,自己的性命、名譽全都捏在人家的手上,他沒有任何發言權,丘金柱按照張揚的話,把丘金松脫了個乾乾淨淨。
  丘金松目瞪口呆的看著堂哥,內心中迷惑到了極點,屈辱到了極點。
  張揚又道:“你也脫乾淨!”
  丘金柱帶著哭腔哀求道:“張市長……”當他看到張揚臉上的表情時,知道這件事斷無迴旋的餘地,只能咬手嘴唇,苦著面孔把自己的衣服脫了。
  張揚命令道:“褲衩也要脫!”
  丘金柱恨不能一頭撞死在牆上,可他沒那勇氣,好死不如賴活著,他不捨得。
  張揚拿起丘金柱的相機,對這丘金柱兄弟倆,喀嚓,喀嚓來了兩張特寫,然後道:“把他抱到床上!”
  丘金柱明白張副市長要讓自己幹什麼,他膝蓋一軟又跪下了:“張市長,我錯了,我改了,您饒了我吧!”
  張揚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以再給你機會,可你總得拿出一點誠意,那啥……我還有事,趕緊的!”
  丘金柱把堂弟抱到床上,懷裡抱著個光屁股大男人,丘金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丘金松雖然不能動,可發生了什麼他是清清楚楚的,他也起雞皮疙瘩了,他覺著委屈,因為整件事中他都扮演者一個無辜者的角色,現在更是一個受害者,他被堂哥抱到了床上,光著屁股趴在床上,然後聽到張揚命令道:“你!趴到他身上!”丘金松眼淚都流出來了,他要是能動,非得跟張揚拼了,他祈求堂哥能有點氣節,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就算死也不能受這份侮辱。
  可丘金柱顯然讓他失望了,這位豐澤刑警大隊長居然就真的爬刹了床上,按照張大官人要求的姿勢趴到了堂弟身上。
  張揚看到眼前的體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手也沒閑著,連續拍了幾張,又來了幾張面部特寫,張大官人要求還挺高:“丘隊,笑笑,自然點!”
  丘金柱咧開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總算等張大官人喀嚓完那眷膠捲,張揚取出膠捲,收好,將長焦相機扔到了床上,笑眯眯道:“穿上衣服吧,別感冒了!”
  丘金柱以驚人的速度將衣服穿上。
  張揚解開丘金松的穴道,飽受淩辱的丘金松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大吼一聲向張揚沖了過去,張大官人一揮手,用槍托砸在他的下頜上,一下就把丘金松給砸暈過去。張揚罵道:“麻痹的,你們倆都一個德行,敬酒不吃吃罰酒!”
  丘金柱不敢說話,躬著腰低著頭。
  張揚道:“說說,怎麼就跟上我們了?”
  丘金柱還算有點義氣:“我湊巧在洗車場看到你們,所以就一路跟了過來!”
  張揚歎了口氣道:“你說你這不是倒楣催的嗎?以後啊,做事多用用腦子!我都奇怪了,你這種人怎麼當上的刑警大隊長?”
  丘金柱小學生一樣垂手站在那裡,老老實實聽張揚的呵斥。
  張揚罵了他兩句,隨手將手槍扔給了他:“滾得遠遠的,再敢跟著我,小心我弄死你!”
  丘金柱把手槍乖乖放回槍套,張揚故意道:“你怎麼不用槍打我?”
  丘金柱聽到這話,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張市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這廝是真害怕了,通過這兩次和張揚的交手,他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分分鐘就可以秒殺自己。
  張揚站起身道:“你放心吧,我沒那麼惡趣味,你老老實實做人,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對得起我,這些照片就永遠不會散播出去。”
  張揚甩手關門離去,丘金柱仍然跪在那裡,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方才傳來他的哭聲,哭得如此傷心如此淒慘。
  秦清站在佳苑賓館七樓豪華套房的超大露臺上,望著豐澤的夜景,內心之中仍然無法平靜。
  沐浴後的張揚身穿浴袍從後方擁住她,將秦清的嬌軀包容在自己溫暖寬闊的懷抱中,秦清心有餘悸道:“會不會有人再跟蹤我們?”
  張揚笑了起來,真可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親吻著秦清晶瑩的耳珠,秦清又直又長的秀髮還帶著水汽,披在上身穿的絲質睡衣上,白色的睡衣包裹著她誘人的嬌軀,僅露出膝下那雙圓潤白晰的小腿,曲線完美而修長,未施粉黛的俏臉在月光下膚如凝脂,似乎有一層光彩在她的肌膚下流動。
  張揚附在秦清的耳邊,小聲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她,秦清詫異的轉過俏臉,向上微微挑起的秀眉下,一雙清泉般的美眸閃爍著幾分驚詫,幾分羞澀,張揚的惡作劇讓秦清忍俊不禁,她俏臉先是浮起兩片紅霞,粉紅色的柔唇抿起,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揮動粉拳在張揚胸膛上捶了兩下,輕聲啐道:“你可真能胡鬧!”
  張揚望著秦清精雕玉琢般的挺直鼻樑,配上那完美的櫻唇,越看越愛,俯下身去,輕輕在秦清的柔唇之上吻了一下,秦清的呼吸因為張揚的親吻而變得有些急促,她的玉臂主動摟住張揚的脖子,張揚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勾住她的膝彎,將秦清的嬌軀橫抱起來,輕聲道:“秦副市長,這麼久沒見,我想向你彙報彙報工作!”
  秦清嬌聲道:“這種時候你還想著彙報工作?
  張揚道:“嗯,想向你取取經,怎樣幹好副市長!”
  黑暗中,秦清小聲道:“經過我對你的初步觀察,你幹的還不錯!”
  “都還沒幹呢,秦副市長不可以輕易下結論哦!”
  秦清感覺到自己的睡裙被這廝的大手溫柔褪去,張揚的吻輕柔落在秦清的俏臉上,粉頸上,香肩上,胸膛上……他的吻變得越來越激烈,秦清的纖手揉搓著他的短髮,倏然感覺到他健碩的身軀壓緊了自己,一種久違的灼熱和充實佔據了她,秦清的嬌軀下意識的收緊。
  張大官人低聲道:“清姐,我想幹副本長好多年了!”
  秦清低柔婉轉道:“你一直都幹的好出色,沒有人比你更稱職,更出色……”
  得到秦副市長的誇獎,張大官人今晚表覡的格外賣力,格外稱職,他要加班加點,積極表現,讓秦副市長看到自己的進步,看到自己的成績,直到秦副市長再也承受不住這廝的工作熱情,再三肯定了他的工作成績,這廝方才停止了表現。
  雖然已經是淩晨,兩人卻都沒有絲毫的睡意,秦清靜靜貓在張揚的懷中,宛如一艘停泊在港灣中的小船,她的手輕撫著張大官人的雙腿之間,通過這種方式安慰他剛才的辛勤勞作,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鼓勵再度喚起了張揚的雄風,有些驚慌的把手抽了回來,可憐兮兮道:“不成了,以你的能力副市長都不夠你幹!”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充滿愛憐的在秦清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低聲道:“我這個副市長,只是聽起來威風,事實上只是一個副處級幹部,這豐澤排在我前面的人多了。”
  秦清道:“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張揚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剛剛來到豐澤,一切都才開始,我還沒有搞清楚豐澤的具體情況。”
  秦清小聲道:“做副市長和你過去的事情不同,要從大處著手,抓大放小!”
  張揚笑著在她胸前扶了一把:“抓大放小?”
  秦清俏膾一熱,輕聲道:“要有大局觀,不可以僅僅著眼於局部!”
  張大官人整個身體都貼了過去:“我從來都很有大局觀!”
  秦清笑著掙脫開他:“你能不能正經說會兒話?”
  張揚裝出正兒八經的樣子,還是假正經,他低聲道:“你過去擔任團市委書記,孫東強這個人怎麼樣?”
  秦清道:“這個人太渴望向上爬,心胸有些狹窄,不過還是肯做事的。”
  張揚道:“我和他有些不對乎!”
  秦清對張揚和孫東強之間的矛盾早就有所耳聞,在心理上她當然毫無疑義的站在張揚一邊,可是她真的想在工作上給張揚以幫助,就得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出發,不可以摻雜過多個人的感情因素,秦清道:“無論你們過去有什麼不快,現在來到了豐澤,就必須將那一頁翻過去,帶著情緒是不可能搞好工作的。”
  張揚道:“我明白,我現在在他手下幹,犯不著跟他過不去!”
  秦清道:“我來得路上,看到豐澤湖水位下降的很厲害,看來今年豐澤的抗旱形勢很嚴峻。”

  張揚道:“我來豐澤這幾天,幾乎天天都在開抗旱動員會議,孫東強和沈書記輪番上陣,不外乎就是抗旱這兩個字。我主管文教衛,跟我的關係倒不是太大。”
  秦清道:“全體動員,你也躲不了!”
  張揚道:“沈慶華這個人你瞭解多少?他很清廉嗎?”
  秦清道:“我和沈書記沒有一起工作過,不過過去聽說過他的不少事,這個人很清廉,不過為人有些固執保守,缺乏開拓精神。
  張揚道:“我總覺著他有些形式主義,有些規定迂腐的可笑,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他搞那一套,表面上看起來清廉,可實際上大大影響了政府辦公的效率。”
  秦清提醒張揚道:“你想要在豐澤順利開展工作,就必須和上級領導處好關係,不然,你的工作會遇到很多阻礙。”
  張揚摟住秦清的香肩道:“不談這些,對了喬振梁下月就要來平海當書記了,你們嵐山會不會有什麼變動?”
  秦清道:“目前沒有什麼動靜,嵐山是平海改革開放的代表城市,無論上面領導怎麼變,我們都會儘量保持嵐山政局的平穩,不會讓上層的變動影響到嵐山的發展。”
  張揚道:“嵐山的領導層經過多年的磨合已經很穩定,江城卻沒有那麼幸運,杜天野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趙洋林帶著一幫老傢伙公然向他發難,連左援朝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秦清輕聲道:“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是要保持冷靜,低調,看來杜天野讓你來豐澤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安排。”
  張揚道:“我沒什麼事,我反倒擔心杜天野。”
  秦清笑道:“杞人憂天,他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偶然,如果這麼點風浪就讓他栽了跟頭,證明他根本不是個稱職的市委書記。”
  這話張揚也不是第一次聽到。
  秦清捧住張揚的面頰道:“你啊,踏踏實實做好眼前的事情,高層怎樣變動跟你無關,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懂嗎?”
  張揚點了點頭:“清姐教訓的是,我要做好當前的事,好好幹副市長!”
  秦清嬌呼道:“不要了……”
  “我要努力幹,盡心幹,好好幹!”
  因為送秦清的緣故,第二天張揚抵達市政府已經是十點多鐘,來到辦公室,看到裡面打掃的乾乾淨淨,傅長征秘書工作幹得盡職盡責。
  看到張揚回來,傅長征慌忙洗淨雙手去給他泡茶,張揚笑眯眯道:“小傅,不忙!休息休息!”
  傅長征道:“不累!”
  張揚拿起桌上的報紙掃了兩眼,頭版頭條刊登的是市委書記沈慶華在常委擴大會議上的講話,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張揚將報紙扔回桌面:“有什麼事嗎?”
  傅長征道:“沒什麼,對了,張主任過來找過您一次!衛生局馮局長打過一個電話!”
  張揚點了點頭,此時電話鈴響了,張揚拿起電話,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電話正是馮春生打來的,馮春生還是舊事重提,他想請張揚吃飯,張揚昨天之所以推了他是因為秦清前來的緣故,既然馮春生這麼誠心,張大官人也沒什麼事情好做,於是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這邊電話剛剛放下,電視臺梁豔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梁豔是找張揚要簽名的,她想把張揚提得那八個字當成抗旱宣傳片的片頭,可是沒有署名,所以想讓張揚把自己的名字提下,這種抛頭露面的事情過去是張揚的最愛,可初到豐澤,又遇到那麼一位稍嫌古板的書記,張揚想了想還是別署名的好,他向梁豔笑道:“梁大姐,咱共產黨員,做了好事不留名,就當我為抗旱救災做貢獻,名字就別寫了。”
  “張市長真是高風亮節,對了,您的一千塊勞務費,我按照您的意思以您的名義捐給了抗旱救災指揮部。”
  張揚嗯啊了一聲,梁豔自以為幹得很漂亮,其實張大官人心中很是不爽,自己的八個字就算是按照市價來賣也不止這個數,真是賤賣了,這梁豔也是個不識貨的女人。
  張揚應付了兩句把電話掛上,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去二十分鐘在辦公室裡坐著真是度日如年,看來自己並不適合這種老老實實坐辦公室的工作,張揚百無聊賴之中不由得想起常淩峰,這廝答應了自己要來豐澤幫忙,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張揚正準備給常淩峰打電話催一下的時候,市委辦公室主任張登高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看來是有事情發生了,他這次忙的連門都忘了敲,他喘著粗氣道:“壞了……壞了……”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我說登高同志,大清早的你跑到我辦公室裡就這麼說,是不是有點不吉利?”
  張登高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張市長,豐澤一中鬧起來了,教師罷課,學生罷考,教育局長劉強去現場,被師生們圍了起來,困在汽車裡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張大官人正愁沒事做,現在可找到機會了,他起身道:“我去看看!”可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一件事:“張登高,給我派輛車!”
  張登高愣了一下。
  這片刻的猶豫頓時激起了張大官人的強烈不滿:“你讓我走著去嗎?等我到了地方,什麼都耽誤了!”
  張登高慌忙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張大官人來到豐澤之後第一次坐上了公車,雖然是輛半新不舊的桑塔納,好歹也是公車,張揚意識到自己正在通過努力逐漸改變辦公條件,內心中不覺有些得意。
  張揚不怕出事,就怕沒事做,讓他整天呆在辦公室裡,早晚會閑出毛病來,任何事都存在因果辯證的關係,不出事,怎麼做事?不做事怎麼證明自己的能力?不證明自己的能力怎麼能獲得別人的擁戴不獲得別人的擁戴,怎麼能夠升官?
  張大官人坐在後座上,腦子進行著樸素的辯證法,唇角不覺露出淡淡的笑意,秘書傅長征在一旁觀察著這位年輕的市長,內心中對他充滿了好奇,別人都是怕事,巴不得自己分管的範疇不要出事,可這位,看情形出了事情他還高興,真是奇怪啊。
  張揚並不是第一次經歷教育口的罷課事件,早在江城的時候,他就跟著副市長李長宇處理了一起因為集資案引起的教育系統罷課事件,能讓老師做出這樣決定的無非是金錢問題,這倒不是說老師們庸俗,在當今社會,幹什麼事兒都離不開錢,老師也不是聖人,也不能喝西北風過日子。
  從市政府到豐澤一中不過兩公里的距離,他們很快就趕到了,校門口被學生堵住了,這些學生罷考是因為老師罷課引起的,這些青少年熱血衝動,遇到事情控制不住自己,他們將試卷集結在一起,放在校門口燒了起來,一時間校園門口煙塵彌漫,吸引了不少市民圍觀。張揚趕到豐澤一中的時候,市刑警大隊長丘金柱也已經帶著二十多名幹警趕到,其中就有他的堂弟丘金松。
  兄弟倆看到張揚從車上下來,表情各異,丘金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丘金松卻是又恨又怕,兩隻眼睛死死盯住張揚,恨不能將他吃了,知道聽人說張副市長來了,這廝才把張揚和新來的副市長對上號,天哪!這蠻不講理,手段陰狠的傢伙竟然是副市長,丘金松知道張揚的真實身份之後,滿腔的怒火都轉向了堂哥丘金柱,麻痹的,丘金柱啊丘金柱,連自家堂弟你也坑,你他媽太不是東西了。
  張揚看到丘金柱,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丘金柱屁顛顛的跑了過去,由不得他不聽話,把柄都捏在人家手裡呢。丘金柱來到張揚面前恭敬道:“張市長,您來了!”張揚點點頭,親切道:“金柱啊,什麼情況?”
  一句話叫得丘金柱差點沒哭出來,張揚對他啥時候這麼客氣過?他確定自己沒聽錯,人家叫他金柱呢,一個隨意的稱呼對丘金柱的意義卻非同尋常,這證明張副市長暫時掀起了昨天那一頁,也就意味著自己暫時逃過這一劫,丘金柱不是傻子,他明白人家不會平白無故放過自己,以後得看自己的表現,只要自己乖乖聽話,這刑警大隊長還能繼續幹下去。
  丘金柱老老實實回答道:“張市長,我們也是剛到,今天正逢學生期中考試,老師們因為學校拖欠工資的問題才開始罷課,昨天幾名教師代表和校方談判的時候發生了衝突,一位老師跟校長孟宗貴廝打了起來,孟校長報了警,派出所把那老師帶走了,本想這件事調查清楚就會平息下去,誰曾想今天一上班,所有老師都拒絕監考,學生聽說老師被抓起來,全都罷考,事情越鬧越大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劉強不是來了嗎?”
  丘金柱歎了口氣道:“劉局長是來了,他來到之後口氣比較強硬,威脅這幫學生鬧事就是違法亂紀,學生哪吃他這一套,全都向他沖了過去,劉強害怕挨揍躲到車裡去了,現在他的車被學生圍在校園操場的東南角,已經弄得不成樣子了。
  張揚笑道:“沒出人命吧?”
  丘金柱道:“那倒不會,都是些孩子,他們也就是發洩下不滿,過分的事兒不敢幹,再說還有老師盯著呢!”
  張揚想了想,他向丘金柱道:“讓人先去派出所將被帶走的老師放回來!”

卷四 第365章 問題隱現
  丘金柱讓堂弟丘金松去辦這件事。
  張揚走向學校大門,丘金柱擔心他有什麼閃失,帶著員警跟著張揚一起過去,張揚笑著抬起手,示意他們不要跟上來,走到門前,向那些學生道:“大家好,我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長張揚,你們有什麼不滿,有什麼意見可以向我說,我一定會為大家解決。”
  學生們一聽他是市長,頓時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張揚笑道:“你們一起說,我聽誰的是?這樣吧,我去學校,你們商量一下,派代表來跟我談!”
  一個憤怒的聲音道:“學校憑什麼把我們馮老師給抓起來?”
  張揚繼續向校門口是去:“我已經讓人去接馮老師了,具體情況,我會調查清楚,你們堵住學校大門,焚燒試卷,影響不好吧,目前你們的行為還沒有觸及刑法,萬一觸及了刑法,法律一樣會對你們進行制裁,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同學們不要採用這種激進的方式,電視臺和報社的馬上就會來到這裡,如果你們現在的行為被拍攝進去在電視上播出,你們的家長看到會作何感想?”
  不少學生都流露出畏懼之色,學生時代最害怕的就是喊家長,別看他們鬧騰的歡,一聽家長兩個字就收斂了許多,再說,來的這位是副市長,在他們的眼裡副市長已經是神級的存在,每個人身上都有官威,但是官威也分大小,劉強的官威壓不住陣腳,可張揚能震住,這就是氣場。
  張揚一步步走向校園內,丘金柱望著這位副市長,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單單是這份勇氣和氣勢很少有人能夠及得上,自己栽在他的手上不冤,想到這裡,丘金柱心裡居然好過了許多,這就是精神勝利法。
  並不是所有的學生都聽話,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張揚是副市長,就在張揚走向教育局長劉強的那輛標緻車的時候,一個學生端著一盆污水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朝著張揚就潑了過去。張大官人何等身手,豈能讓他得逞,足尖一點,身軀倏然向前跨出一大步,那盆水頓時落空。
  這邊丘金柱帶領兩名員警已經如狼似虎的沖了上去,老鷹抓小雞般將那學生給揪了出來,那學生嚇得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張揚搖了搖頭道:“算了!”
  丘金柱這才放開那學生,這麼一折騰,學生們越發膽寒,很多人已經悄悄退去了,張揚走向劉強那輛標緻車的時候,這些學生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教育局長劉強和司機躲在汽車內,嚇得臉色蒼白,圍了這麼久,倒是沒有學生砸車,可標緻車上用墨汁和顏科畫得五顏六色,上面連寫著縮頭烏龜,貪官污吏,更有甚者還在上面寫下了烏龜王八蛋。
  張揚看到眼前的場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堂堂一個教育局局長竟然被人嚇成了這番模樣,真是把幹部的臉面前給丟光了。
  劉強看到張揚帶著員警到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打開了汽車的中控,從裡面鑽了出來,一時半會表情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明顯帶著恐懼,聲音也顯得乾澀緊張:“張……市長,您來了!”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心說老子不來你都成縮頭烏龜了,指著你這事情不得鬧到天上去?他問道:“校長室在哪兒?”
  劉強拿出手絹擦了擦冷汗道:“我這就帶您去!”
  校長孟宗貴的情況比起劉強好不到哪裡去,他被學生給堵在了校長室裡面,正氣得嚷嚷著:“反了!反了!以為是文革嗎?今天參與鬧事的學生,我一定要追究他們的責任,絕不放過一個!”
  說話的時候學生散了,張揚在教育局長劉強、刑警大隊長丘金柱的陪同下來到了校長室。
  孟宗貴聽說市長來了,慌慌張張開門迎接,他滿臉堆笑向張揚道:“張市長,您怎麼來了?”
  張揚對這廝沒有好印象,冷笑道:“我不來,你能控制住局面嗎?”
  一句話說得孟宗貴滿臉通紅,他是第一次和這位副市長接觸,想不到這位年輕的副市長這麼不講情面,孟宗貴在豐澤也是風雲人物之一,他的聲望和底氣完全是因為豐澤一中一流的教育水準和超高的升學率造成的,他多次當選為省市級先進教育工作者,是江城教育界的旗幟性人物之一,就算是教育局長劉強對他也相當的客氣,可張揚根本不理那套。
  劉強悄悄向孟宗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要懂得審時度勢,這邊又賠著笑邀請張揚坐下。
  張揚道:“學校管理層和老師的矛盾怎麼會波及到學生?你怎麼當校長的?”
  孟宗貴嘴很硬:“我已經著重強調過,教職工有不滿,可以向我提,我解決不了可以去找教育局,可他們不聽,利用學生的衝動善良,掀起了這場動亂,我查到幕後是誰在慫恿,一定會追究他的責任。”
  張揚冷笑了一聲,心說,你他媽先把自己的責任理清楚再說。
  這時丘金松帶著那名被派出所扣押的老師回來了,老師是高三的數學代課老師,名叫馮天瑜,四十多歲,人長得又黑又瘦,如果不是帶著個黑框眼鏡,跟普通的農民沒啥分別,滑稽的是他的一條眼鏡腿上還貼著膠布,那是因為昨天和孟宗貴撕扯的結果,跟馮天瑜一起過來的還有轄區派出所的所長陳大力,他本來就在現場維持秩序呢,聽說副市長來了,也嚇得不輕。
  張揚看了看手錶:“我時間不多,那些孩子的時間更加寶貴,你們身為教育工作者,耽誤了孩子們考試,今天的事情會在他們的心中留有怎樣的印象?也許會影響到他們以後對社會的認知,嚴重的影響到他們的人生觀,對他們造成一生的影響,現在誰可以向我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什麼導致了今天的這場事件嗎?
  馮天瑜面露慚愧之色,他咬了咬嘴唇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孟宗貴怒吼道:“你一句沒想到就完了?今天的期中考試全都搞砸了,學生罷課罷考,把試卷都燒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張揚看不慣這廝的強勢,打斷他的話道:“孟校長,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過來就是為了搞清問題,馮老師,你說說,到底是因為什麼?”
  馮天瑜道:“張市長,我們這些老師有三個月沒發工資了,我們也是七尺男兒,我們也要養家糊口,我們不能一邊餓著肚子教書育人,一邊還要想著家裡沒米下鍋……”
  孟宗貴道:“工資暫時發不下來的又不止我們一個學校,我不是一直在努力解決這件事嗎?知道你家庭困難,我上月還給你批了救濟款,可你是怎麼做的,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撕扯我的衣服,還恐嚇……”
  張揚皺了皺眉頭:“我說孟校長,你能不能給別人一個說話的機會,回頭該你說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說!”
  孟宗貴被張揚說得老臉通紅,他訕訕閉上了嘴巴。
  馮天瑜道:“我知道你給我批了救濟金,100塊錢的救濟金,你讓我怎麼感謝你?我三個月的工交都沒著落,這一百塊錢就能解決我家的根本問題了?我老婆長期生病,我兩個孩子都在上學,我老娘雙目失明,我們一大家子人就擠在26平方的平房裡,我說這些可能你們不會理解,你們這些領導幹部有新的宿舍樓住著,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你三個月不開工資,一樣有錢吃飯,我不行,我就指望著那點工資,我老婆拖著生病的身子每天去商場門口幫人修補衣服賺點錢貼補家用,我兩個女兒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孟校長,你不懂,你孩子都有一份好工作,我孩子還在上學,我剛剛才知道,她們每天放學後都要去大街上撿廢紙、易開罐,想幫家裡減輕一些負擔,不是她們學習不好,我大女兒高三全年級成績第一,我小女兒初三也是班級前三名,這麼大的姑娘了,誰不愛美,誰不愛面子,可她們發生在我家,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就得讓她們跟著我受苦,看著她們……我死了的心都有……我是個男人,我是個父親,我知道我是個人民教師,可我現在,活得連個人樣都沒有,我……”馮天瑜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摘下眼鏡,眼圈紅了,扭過臉不停的抹淚。
  張揚聽得也有些心酸,這馮天瑜是夠可憐的。
  馮天瑜的一通話激起了許多人的同情心,可把校長孟宗貴惹火了,當著市長的面這麼說話不是給他難看嗎?孟宗貴道:“你三月沒發工資,我也三月沒領工資,全校教職工還不是一樣?搞得跟就你一人這樣似的,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人民教師,你動不動就鬧情緒,怎麼對得起這些學生?你給學生們留下了什麼印象?金錢至上嗎?”
  教育局長劉強道:“當務之急是讓學生儘快複考複課,不要把惡劣影響擴大化。”
  孟宗貴馬上出來表決心:“各位領導放心,我馬上著手複考複課!”
  張揚道:“算了,今天鬧了這一出,你再讓那幫學生去考試,也考不出水準,還是先讓他們穩定穩定情緒吧!”張揚望著孟宗貴道:“昨天你和馮老師為什麼打架?”
  孟宗貴臉有些紅了:“沒打架,就是發生了點肢體衝突!”
  張揚笑道:“到底是當老師的,肢體衝突,嗯,用詞倒是挺恰當,到底怨誰啊?”
  孟宗貴道:“我們都有責任!”
  這話讓張揚抓住了毛病:“你們都有責任,怎麼把馮老師給弄到派出所裡了?你反倒沒事?”
  孟宗貴一張臉紫的跟豬肝似的,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想不到被張揚抓住了把柄。
  派出所所長陳大力道:“是這麼回事兒……”
  張揚臉色陡然一沉:“我問你了嗎?”
  陳大力僵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堪到了極點。
  丘金柱望著他們,心頭越來越舒坦,這就是人的劣根性,自己倒楣了,巴不得別人都比他還要倒楣。
  孟宗貴道:“我……我……當時是這麼回事兒,我在開全校教職工會議的時候,馮老師起來提出工資的事情,還帶頭鬧事,我他發生了言語上的衝突,他沖上主席臺攻擊我,所以我就報了警!”說完他望著馮天瑜道:“馮老師,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馮天瑜道:“是,是我先攻擊的你,可我只不過是提出討要工資,你也不能讓我滾出去,你是領導不錯,可也不能不考慮別人的尊嚴!”
  張揚道:“我明白了,你們兩人發生糾紛,然後派出所把馮老師給帶走關起來了,這件事傳出去,引起了廣大師生們的憤怒,所以才鬧出了今天的罷課罷考事件,是不是?”
  孟宗貴道:“一定有人在背後挑唆!”
  馮天瑜大聲道:“我沒挑唆,我也不希望影響到學生的正常學習考試!”
  張揚轉向陳大力道:“你憑什麼抓人?”
  陳大力支支吾吾道:“我是想調查情況!”
  “調查情況?你把馮老師扣了一夜,情況調查清楚了沒有?”
  陳大力被問得滿頭大汗:“這……”
  張揚道:“真不知道你這個派出所長是管什麼吃的,你的責任是調解緩和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豐澤一中今天的事情,你負有很大的責任,丘隊,你們公安局內部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你回去把情況向趙局如實反映一下!”
  陳大力嚇得臉都綠了,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分明是要拿他開刀啊!
  丘金柱點了點頭,一臉嚴肅道:“張市長放心,我們會認真調查這件事,如果查到問題,對當事警員一定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丘金柱的配合讓張大官人心頭暗爽,人就得敲打敲打,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他不會這麼聽話。
  張揚轉向孟宗貴道:“孟校長,我不管你和馮老師生了什麼糾紛,為什麼不發工資?為什麼要拖欠教職員工的工資?”
  孟宗貴叫苦不迭道:“張市長,學校賬上沒錢,市里不給,我有什麼辦法?”他還算給劉強面子,沒有把責任全都推到教育局。
  張揚皺了皺眉頭:“劉局長,怎麼回事兒?”
  劉強道:“市里財政困難,最近主要的財政都用於農業生產,所以教育撥款有所耽擱……”
  張揚道:“去年發生在江城教育局的事情你們都聽說過吧?”
  幾個人都沉默了下去,江城教育局長鄭先泰在教育系統內非法集資,挪用集資款,在整個江城教育界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鄭先泰最後的結局所有人都知道,張揚提起這件事是對他們的警示。
  劉強馬上道:“張市長,我馬上協助學校處理這件事,爭取在最短的時伺內解決拖欠教師工資的問題。”
  張揚點了點頭,這時候教導主任陳祥林走了進來,他滿面喜色的向張揚彙報道:“張市長,師生們的情緒已經平復下去了,通過我們的說服教育,學生們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已經讓文印室加緊時間印刷試卷,下午考試就能夠正常進行。”
  張揚道:“不會影響封學生的成績發揮吧?”
  教導主任陳祥林道:“應該不會,我們經過考慮之後,做出考試日程的調整,下午考得都是副課。”
  劉強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十分了,他向孟宗貴使了個眼色,提醒他到吃飯時間了。
  孟宗貴提出邀請道:“張市長,已經中午了,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飯吧!”
  張揚想了想,留下來吃頓飯,看看學生的伙食情況,豐澤一中的問題並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他不能就這麼算了,張揚笑道:“好,去吃飯!”

  副市長留下吃飯,劉強自然要留下陪同,丘金柱則收隊向張揚告辭離去。
  張揚在教育局長劉強,豐澤一中校長孟宗貴的陪同下來到學校食堂,按照劉強、孟宗貴這幫人的意思是要請張揚進教職工食堂的包間吃飯,可張揚今天做得很平易近人,他謝絕了他們的好意,微笑道:“既然未了,咱們就去吃學生食堂吧,看看學生食堂的飯菜怎麼樣!”
  學生食堂都是大鍋菜,張揚去看了看,菜有六個種類,還馬馬虎虎過得去,不過菜的品質就不敢恭維了,他要了一份蘿蔔燒肉,一份青菜豆腐,蘿蔔燒肉有些糊了,裡面全都是些肥肉塊,這還是因為他是客人,那些學生打得菜往往不到他一半,想從中挑出一塊肥肉都很難。米還有點夾生,不是什麼好大米,吃了幾口就咬到了沙子。
  以張大官人養尊處優的性情來說,讓他吃這樣的飯菜,比吃藥還難受。教育局長劉強,校長孟宗貴這些人陪著他,看到張揚的表情,巳經知道今天觸到了張副市長的逆鱗,估計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借著上廁所的功夫,劉強向孟宗貴道:“你怎麼回事?知道張市長來視察,伙食還搞這麼差?”
  孟宗貴道:“誰知道他要吃學生食堂?教職工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劉強指著孟宗貴的鼻子道:“你啊,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容易了結,你自己看著辦吧!”
  孟宗貴道:“拖欠工資也不是我想要的,局裡不給錢,我有什麼辦法?你們讓我們蓋教學樓,樹立豐澤教育界的標杆形象,答應要給我們學校一筆撥款,可到現在也沒有兌現!”
  劉強聽得有些頭疼:“我說老孟,你是要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了?”
  孟宗貴不說話了,劉強他是不敢得罪的,沉默了一會兒方道:“學校存在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拖欠教職工工資的也不止我們一個學校,要業績要面子的時候,把我們推到前面,可現在出問題了,又要把我們推出去,憑什麼啊?”
  劉強道:“你少發牢騷,工資的事情我想辦法儘快給你們解決,你也要從自身的管理上找原因。”
  兩人不敢耽擱太久時間,回到食堂,看到十多名學生圍著張揚正說話呢,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不過從傳來的陣陣笑聲來看,談得應該很開心。
  孟宗貴心裡沒底,他和劉強不敢靠近,遠遠站著,直到張揚和那些學生說完話,方才向他們看來。
  孟宗貴走了過來:“張市長,和學生談話呢?”
  張揚笑道:“聽聽他們的意見,學生正該長身體的時候,你們學校的伙食是不是大差了?”
  孟宗貴歎了口氣道:“我們也沒辦法啊,上級不撥款,我就是想改善學生食堂的伙食,也有心無力啊!”
  張揚道:“咱們出去看看!”
  一群人跟在張副市長的身後走出食堂。
  張揚並不相信孟宗貴的話,市里撥的教育經費少是個不爭的事實,可這並不足以成為食堂飯菜惡劣的理由,張揚指了指新蓋的教學樓道:“教學樓很漂亮!”
  孟宗貴道:“到現在還欠著施工方八十多萬工程款呢!”
  張揚停下腳步:“怎麼回事?”
  孟宗貴道:“市里答應財政劃撥的兩百萬隻給了五十萬,還差一百五十萬沒有到賬!”張揚點了點頭,向傅長征道:“小傅,你把這件事記下來!”
  張揚又指了指校園東側的一棟樓道:那棟樓市什麼?
  孟宗貴愣了一下,裝出沒有聽到似的:“張市長,先去辦公室坐一會兒吧!”
  張揚又重複道:“那棟樓是學校的嗎?”
  問題已經無法逃避了,孟宗貴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那是教職工宿舍樓!”
  張揚笑道:“哦!蓋得也不錯,走,咱們去看看!”不等孟宗貴說話,他已經先行向教職工宿舍樓走去。
  教職工宿舍一共七層樓,三個單元,每單元十四戶,一共是四十二家,這座宿舍樓和教學樓幾乎同時興建,竣工要早一些,從學校有一個偏門可以進入教職工宿舍,這是為了方便老師進出。
  張揚故意道:“環境不錯嘛,這宿舍樓挺不錯的,怎麼馮老師剛才說住房條件差?”
  孟宗貴道:“他是單職工,不符合我們的分房要求!”
  張揚道:“這座樓住的全都是雙職工了?”
  孟宗貴笑了笑:“多數都是!”
  張揚突然問道:“孟校長家也住在這裡?”
  孟宗貴最害怕的就是問到這件事,他點了點頭。
  張揚道:“孟校長是雙職工?”孟宗貴當然不是雙職工,他老婆在煙草公司工作。
  教育局長劉強及時為孟宗貴解圍道:“孟校長是給學校做過突出貢獻的人,據我所知學校分房成立了分房委員合,對每位職工進行了綜合打分,孟校長的分數在全校處於前十名!”
  張揚笑道:“做管理的就是比做教學的辛苦,孟校長分到好房子是應該的!”
  孟宗貴後背上全都是冷汗,今天這位副市長好像認定了他,處處跟他作對。他故意道:“時候不早了,就快上課了,我們還是回去準備一下,看看下午考試的情況!”
  張揚看了看手錶,才剛剛一點鐘,他笑道:“不急,咱們去孟校長家坐坐,喝杯茶!”
  孟宗貴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人家主管市長既然把話說出來了,自己也不能拒絕,孟宗貴引著張揚他們這群人上了樓,他家住在一單元301,三室一廳,93平米。
  因為是中午,孟宗貴家裡沒人,打開房門,可以看到房間內全都鋪著光可鑒人的木地板,傢俱也是紅木的,不管主人的身份,一看家裡裝修的檔次就可以推斷出這家的經濟條件很好,孟宗貴很熱情的請張揚進去坐,心裡卻在滴血,他已經意識到,這位副市長不會平白無故提出來自己家看看的,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難道張揚的這把火要從自己的頭上燒起。
  來到門前,張揚卻搖了搖頭道:“咱們還是別進去了,別踩壞了孟校長家的地板!”
  孟宗貴慌忙道:“沒事,沒誇,快請進!”
  張揚笑道:“算了,不進去了,省得回頭打掃衛生麻煩,對了,孟校長家裡幾口人啊!”
  孟宗貴猜到張揚的目的之後,回答問題就小心了許多:“五口人,我們兩口子,還有兩個孩子,我爸也住在這裡,這會兒去下棋了。”
  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住在這裡的只有孟宗貴兩口子,他的兩個兒子都在外地工作,他父親在豐澤不錯,可是並不住在這裡,因為他父親和他老婆合不來,所以老爺子一個人住在豐澤南關,也是豐澤一中的教職工宿舍。
  回到學校,張揚等到全校開始考試之後,抽空去各年級考試現場轉了一圈,因為馮天瑜的事情得到了解決,教師和學生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現在都投入到考試中。
  張揚在三點鐘的時候離開了學校,他並沒有做過多的表示,但是孟宗貴明白,這件事不會到此為止,望著張揚坐著汽車離去,他向教育局長劉強道:“劉局長,張市長是不是生氣了?”
  劉強沒好氣道:“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檢討一下,這件事一定要在教育系統內好好檢討一下。”
  張揚坐在汽車內向身邊的傅長征道:“小傅,孟宗貴這個人怎麼樣?”
  傅長征道:“我不清楚,不過聽說他還是很有能力的,過去是個政治老師,擔任豐澤一中的校長已經有四年了,我當年在這裡讀書的時候,他還是副校長。”
  張揚點了點頭道:“馮天瑜那個人你瞭解嗎?”
  傅長征道:“馮天瑜帶過我的數學,是個很有學識很負責的人,不過他的家庭負擔很重,老婆有腎病,母親糖尿病併發症雙目失明,兩個女兒都在上學,全家人都指望著他的工資生活。”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知道他家在哪兒嗎?我想去他家看看!”
  傅長征過去曾經去過馮天瑜的家,他點了點頭道:“就在南關!
  豐澤一中的這片宿舍由一棟紅色磚牆的三層小樓,和十多排平房組成,馮天瑜的家就住在6排12號,張揚在門外水果攤上買了些水果,這才跟傅長征一起來到馮天瑜家門前。
  馮天瑜家門前有一個十多平方的小院,院子西邊搭建了一個小廚房,因為大門沒鎖,張揚走了進去,傅長征拎著水果跟在他的身後。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拄著拐杖坐在院子裡正曬太陽,聽到腳步聲,低聲問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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