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載轉】 凡人修仙傳 0001章-1000章

 
收藏  |  訂閱
762  141.4k

  “哼!天屍珠重要,藍晶神砂就不重要了!此沙可不是能反復使用的東西,而是一次性的,一旦使用了,我這點藍晶沙也就沒有了。天石姥姥縱然和我有點淵源,再想要第二次,卻是休想的事情。況且眼前之人神通,實在深不可測,藍晶沙也不見得肯定能擊敗對方,萬一還被對方破掉,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狂沙上人哼了一聲,仍然沒有同意的說道。
  “可是……”天風真君雖然覺得對方說的有理,心中還是大感不甘,還想再勸幾句,就在這時,忽然天外一道火光從遠處激射而來,在沙霧上空一個盤旋後,射入了沙霧中,落入了黃袍大漢手中。
  “這是……”大漢一隻手托著傳音符所化火光,有些意外,隨後毫不遲疑地將神識沉浸在了其中。
  僅僅片刻後,大漢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單手一揮,火焰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吧!現在就是使用藍晶神沙也有些遲了。七子和三煞那幾個廢物,竟然被玉華夫人驅使屍兵強行衝開了他們的封鎖,正帶著大量高階靈屍沖這裡奔來呢。再不走,可就危險了。”狂沙上人冷冷地說道。
  一聽此言,天風真君大吃一驚,這才徹底熄了最後一絲幻想,只能無奈的答應一聲。
  隨後二人不敢怠慢,急忙施法,黑色沙霧一陣洶湧後,突然同時往高空飛去,凝聚一團,隨後鋪天蓋地的向遠處滾滾遁離。這大漢二人從始至終,竟再也沒有露面一次。
  韓立站在巨猿的肩頭,目光冷冷地注視著對方的遠去。
  他的時間有限,若是對方還要糾纏不清的話,說不得還要再動用一次虛天鼎了。上次虛天鼎將天瀾聖女的靈沙自行收取,對付這些沙霧,應該也不成問題的。只是虛天鼎畢竟是通天靈寶,雖說亂星海外的修士知道的應該寥寥無幾,他也不願輕易動用示人。否則,萬一湊巧被什麼人認出來了,那麻煩可就大了,即使他法力通天,恐怕到時都難有安寧之日。
  “道友神通廣大,竟然連這落魂沙都能破去,真讓本王大開了眼界。本王多謝道友的救命之恩了。”炫燁王見黃袍大漢等人夾帶沙霧離去,最終在天邊消失了蹤影,心中也大松了一口氣,不過卻並沒有馬上撤去渾身的屍焰,而是在火光中,沖韓立一拱手的直接說道。
  韓立聽了此言,目光這才落在這位萬年屍王身上。
  沙霧撤去的很快,但這位屍王的情形可實在不怎麼好,身上的靈氣比起剛變身顯出原形時,足足弱了一小半還多。看來在重傷情況下,噴吐這種本命屍焰來抵擋落魂沙,對老魔來說還真是一件大耗元氣的事情。
  韓立的目光淡淡的,盯著老魔絲毫感情都沒有,炫燁王即使不是平常修士,但見過韓立剛才的大展神通後,心中也不禁暗自發寒起來,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警戒,生怕自己前門剛拒虎,後門又來狼。
  而韓立身下的巨猿,自從沙霧離去後,就半眯著巨目站在原地不動,仿佛一直在品味著剛才吸進入腹中的大量黑沙。
  這時炫燁王的一對韓立略有敵視後,和韓立心神相連的它立刻有了感應,雙目一轉之下,立刻盯上了這位萬年屍王。隨之此獸臉孔上竟露出了非常擬人化的神色,大嘴一張一合的嘖嘖不停,似乎見到了什麼可口的美味一般,完全一副饞涎欲滴的表情。
  這種目光讓生前身為上古帝王的炫燁王,毛骨悚然。他剛才見到此猿輕易的收取落魂沙,自然知道巨猿的可怕,甚至面對此獸時,心頭還隱隱有一種天生的畏懼。雖然不強烈,炫燁王也隱隱猜到此獸對其恐怕有幾分天生的克制,不禁心中暗暗叫苦,整個人大為的忐忑不安。
  “雖然這一次出手,是這幾人咎由自取,但不管怎麼說,在下的確救了你一條性命。你口中的重謝指的是什麼?本人倒很有興趣知道。”就在氣氛有些緊張之時,韓立卻終於神色一緩後,緩緩的說道。
  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再加上身上煞氣反噬日益嚴重,現在見此處只剩下這位重傷屍王一人,自然不可抑制的動了幾分殺心。
  韓立剛才仔細打量過對方,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和那只金剛罩上類似的屍氣,再加上剛才一聽黃袍大漢稱呼對方“炫燁兄”心中自然將對方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了。
  這位竟然就是金元口中的那位叫‘炫燁王’的帝王煉屍,如此快就能見到對方,還真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不過他強行運用大衍訣,清醒了下頭腦後,略一估算自己封印的時間長短,對方擁有幾種拼命秘術的可能性,再加上剛才風雷翅、冰焰諸神通也先後顯露而出,無法再起到出其不意的奇效,因此即使有啼魂獸相助,但這萬年屍王實在不是普通的煉屍,能將對方短時間內拿下的可能性並不太高。
  故而韓立斟酌了一會兒後,還是將心中的殺機強自按捺了下去。不過救下對方一回後,該占的便宜自然不會放過的,故而剛才毫不客氣的如此說道。
  “呵呵!本王別的沒有,一些靈石、材料還是存有一些的。道友若是不嫌棄,就和本人一齊回去,本王絕對會讓道友滿意的。”炫燁王一聽這話,心中稍微安心,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的說道。
  “不用如此麻煩了。在下看你這顆金珠不錯,道友能否割愛相贈!”韓立目光在對方身上滯留了片刻後,就不動聲色的說道。
  “道友說的可是此物!”炫燁王一聽韓立此言,面色陰沉了起來,但看了看仍在虎視眈眈的巨猿後,只能勉強的一答道,一張口,將那顆金色珠子噴出了口外。
  韓立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表示就是此物。
  “此物叫天屍珠,是我等屍王修煉天屍決後,才會產生的一種類似本命法寶的東西,平常根本不會輕易示人的。我若不猜錯的話,方尖山二妖,多半也是沖此物來的。不過,這顆珠子卻對我沒有什麼用處,道友儘管拿去就是了!”炫燁王目光閃動幾下,接著忽然笑了起來,沖著身前的金珠一點指,此珠頓時激射向韓立。
  韓立大感意外,但手上動作卻絲毫未停,虛空沖射來的珠子一把抓去,頓時低空中現出一隻青色大手,一把將金珠撈在了手上。
  老魔竟真沒有在珠子做什麼手腳!
  韓立用一團青光包裹著此珠,雙目一眯的仔細打量了一遍此珠,也沒有替換作假,的的確確就是原先老魔祭出來的那顆金珠。
  他之所以開口要此物,原本也是心存討價還價之意,可對方給的如此俐落,反讓他有些驚疑起來!


第九百二十章 雙珠
  韓立心念如電,臉上露出一絲沉吟。
  “道友不必覺得奇怪!不瞞道友,這顆雖然也是天屍珠,但卻不是在下修煉的那顆,而是當年本王得到天屍大法時,順便得到的另一顆屍珠,和在下並未有任何關係。在下的天屍珠事關重大,又怎會隨身攜帶,仍在本王的墓室中被妥當收藏著。”那炫燁王見此情形,猶豫了一下,竟面露詭異的主動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在下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似乎你的人也來了,韓某就先走一步了。”韓立露出一絲恍然,點了點頭後正想再問些什麼時,卻神色一動,抬首向遠處天邊望去,竟忽然說出告辭的言語。
  老魔一怔,尚未說些什麼,韓立就周身青光閃動,驟然化為一道青虹,破空離去。
  老魔望著韓立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起來,對韓立之言也有些將信將疑。但是片刻後,從古墓方向傳來陣陣的鬼嘯,接著無邊的綠雲滾滾而來,裡面屍氣沖天。
  炫燁王見此,頓時心中大喜,現在就是狂沙上人等人回轉而來,他也不懼對方了。
  他縱身化為一道灰光,直接迎了過去。
  ……
  這時,韓立卻一刻不敢遲疑的用所剩不多的解封時間,快似閃電的急遁著。他要遠遠的甩開炫燁王和早一步離去的黃袍大漢等人,否則法力一但被封,再和這幾人照面,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以韓立現在的法力全力而為,自然遁速非比尋常,在法力再次被封前,一連換了數個方向後,他竟然一口氣遁出了萬里之外,脫離了山脈之地。
  韓立這才松了一口氣,稍一辨認清楚方向,不慌不忙地禦器遠離了山脈。
  兩日後,韓立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山下落了下來,隨後放出幾件法器,在山腳處開闢出一個簡易洞府,然後立刻用一套佈陣器具遮蔽住了洞口。
  韓立本人則直接走進了洞府密室中,盤膝坐下。
  “你就打算在這裡參悟明王訣?”一路上任由韓立行動,始終沒有插嘴一句的大衍神君終於忍不住地問道了。
  “怎麼?這裡不行?”韓立不置可否地回道。
  “哼!這裡連靈脈都沒有,你以這種速度修煉完後,老夫也早已魂飛魄散了。”大衍神君沒有好氣的說道。
  “嘿嘿!前輩莫要惱怒,我剛才只是玩笑之言罷了。我在路上已經稍參悟了一下明王訣,第一層法訣還好,對靈氣的需求並不太大,估計只要年許時間就可以煉成。但是第二層開始,修煉難度則倍增起來,並且其中的修煉之法需要大量靈力,必須要在靈脈之地才可,否則,花費的時間遠超乎想像。而消除煞氣反噬,必須修成明王訣的前兩層,這才勉強可以將煞氣化為己用。”韓立輕笑一聲,似乎心情還算不錯的樣子。
  “不過大晉的靈脈之地雖多,卻無一不是有主之物,就是再差的靈脈,也絕對有人佔據了。而我既然打算儘快恢復法力,也不可能找過於低劣的靈脈修煉,最好還是再混進某個大宗內,悄悄的修煉法訣。”
  “聽你的口氣,似乎心中已經有了計畫。”大衍神君有些好奇起來。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有了一個目標,而且甚至都不用我花心思去偽造身份。”韓立胸有成竹的說道。
  “哦!有這樣的好事,不妨說來聽聽。”大衍神君更感詫異了。
  “很簡單。你還記的,我在馮家密窟中得的那些地契嗎?裡面夾雜著另一份文書,記載著馮家的幾件秘事。恰好有馮家之主許多年前為馮家子弟準備好了一條退路,另一個和馮家完全不相干的身份,南州某富商之家。而這位富商確有其人,還經營著十幾間頗有盛名的店鋪。但此人只是馮家暗中培養的一枚暗子,故意推出來的表面人物而已,真正的大權和店鋪地契等東西,還是掌握在馮家手上的。現在馮家全滅,但這位富豪依然健在,有這人做掩護的話,拜在南州的某一大宗門下,應該不成問題的。只要過了兩三年,解除了煞氣回復了大半元氣,我就可安心的四處搜尋材料了。”韓立沒有隱瞞之意,一一的說道。
  “有這樣的事情!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你現在又停留在這裡,是何用意?是打算先修煉成第一層口訣嗎?”大衍神君想了想,覺得沒有問題,但還是多問了一句。
  “我的確有先練成第一層明王訣的意思。畢竟這功法只有修煉一下,才能真正確定其修煉的難度,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另外,趁著此地無人干擾,我要先將那件金剛罩認主一下,並將從交易會上得到的那塊晶化妖丹,煉製成飛針,以備後用。當然最重要的是另外這兩個東西,我也要先處理一下的。”韓立歎了口氣,手掌一翻,一白一金兩顆圓珠同時出現在了手中,正是剛剛到手的天屍珠和那枚從九仙宮弟子手中得到的雪晶珠。
  “雪晶珠不用說了,這是一件少見的冰屬性寶物,而且還從未認過主,若是能煉化培養一段時間,肯定會對紫羅天火大有益處的。而這枚天屍珠既然這麼多人想要,連元嬰中期修士都不惜殺人奪寶,看起來同樣非同一般,前輩可知其有何用途?”韓立凝重的問道。
  “這種東西牽扯到了妖鬼之道的修煉法門,老夫知道的實在不多。不過屍珠這東西的名氣不小,老夫還知道一些的。這東西一般只有屍王特意去修煉才能形成的,對那些注重法體修煉的修士,其實可以看做是一種洗髓易經的靈丹妙藥,吞服下去後,它可以慢慢改善修士的體質,讓其在煉體方面突飛猛進。有了此珠後就是將軀體煉成和屍王妖獸那樣堅硬逾鐵,都是大有可能的。而這個屍珠叫天屍珠,估計應該效果更加不凡吧。”大衍神君想了想後,如此的說道。
  “吞下?像煉製法寶那樣,吸入體內直接煉化嗎?”韓立低首望著金珠,有些遲疑。
  “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直接煉化。屍珠本身都帶有極其厲害的屍毒,必須先配置一種靈液,將其毒性拔除乾淨才可。這種靈液所需幾種材料雖然較稀有,但我記得你身上全有的,倒也無須再出去購置了。那明王訣其中大半的修煉之法,也是煉體的法門,說不定此珠,對修煉明王訣也大有益處的。我這就將此配方複印到玉簡中,你先看看吧!”大衍神君這次倒是主動的幫起韓立來,畢竟韓立身上的煞氣一天不除,就一天無法大膽的去四處搜集材料。
  “原來如此,那就多麻煩前輩了了!”韓立吐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的說道。
  結果等了一會兒後,就從竹筒中飛射出一隻玉簡來,被韓立一把抓在了手中,並凝神細看了起來。
  但是片刻後,大衍神君突然聲音有些古怪,問了一句:“韓小子,你從慕蘭草原逃出到現在,是不是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前輩指的是何事?”韓立將心神抽出,有點不解的問道。

  “你難道忘了?你那個通天靈寶的小鼎中還關著什麼東西吧!“大衍神君聞言,歎了口氣說道。
  “前輩指的是,那只天瀾聖獸的化身?”韓立笑了起來。
  “不錯,就是此獸。自從收了他獸後,我可看你一直未處理過此事?莫非真疏忽忘了。”大衍神君嘿嘿一笑起來。
  “疏忽?自然是不可能的。其實我早就處理過了,只是此鼎只有在我法力回復時,才能驅出體外,故而前輩並不知道此事。”
  “你如何處理的?”大衍神君頗感興趣的問道。
  “還能如何處理?那鼎可不是我有能力隨意打開的,上一次能自行打開鼎蓋,將此獸收入其中,已經大出我的意料了。我只是用神識和此獸溝通一下罷了。”韓立苦笑的說道。
  “結果怎樣?”大衍神君緊追著問道。
  “哼!此獸降臨此界不久,竟然連靈智都沒有開啟多少,根本無法交流。”韓立有些鬱悶的哼哼了幾句。
  “這很正常,沒什麼奇怪的。不過,此獸既然是上界靈獸神念所化,估計靈智完全開啟用不了多少年的,到時再處理此獸也不遲。”大衍神君淡淡的說道。
  “也只有如此了!可惜天瀾聖女和虛天鼎近似的小鼎,同樣無法取出。否則以其噴出靈沙的威力,可是一件神通極大的寶物。看來此鼎很有可能是虛天鼎的仿製寶物了。”韓立露出了可惜之色。
  “那小鼎一看就不是那種專門用來滅敵的靈寶,多半是輔助型的。而七焰扇確是那種專門攻擊的靈寶,你若是能搜集夠材料,按老夫之法並煉製出來此寶的仿製品,對敵時的威力,肯定也在天瀾聖女的小鼎之上,有什麼可羡慕的!”大衍神君卻冷笑的說道。

辛苦師兄了thx



師兄,我不在香港,下星期一返,暫時不能出post請見諒



引用:
原帖由 joymax 於 2014-6-17 03:40 P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師兄,我不在香港,下星期一返,暫時不能出post請見諒



http://n2.hk/d/images/r10/mobile.jpg
玩开心D。



第九百二十一章 收寶
  “也許吧!”韓立對此倒沒有什麼異議。火屬性寶物無論是何種類型,十個中倒有九個都是專注攻擊的,畢竟火靈力原本就是幾種屬性中破壞力數一數二的。
  和大衍神君說到這裡,韓立不再多言了,袖袍往空中輕輕一抖,手中的兩顆圓珠飛射而出,緊接著兩道法訣打出,擊在了兩顆珠子上。金白兩色的光芒閃動,兩顆圓珠頓時懸浮在了空中不動起來。
  韓立目光閃動一下,伸手往儲物袋上一拍,頓時七八個瓶子和玉盒、一隻銀色小鼎先後從袋中飛出,穩穩的落在了身前的地面上,而那只小鼎更是直接停留在了身前的低空處。
  兩手一掐訣,沖小鼎一點指,此鼎一顫之下,鼎蓋自行飛射而起,一個盤旋後浮在了半空中。
  而與此同時,地面上的某個玉盒也自行打開了盒蓋,露出一盒綠盈盈的粉末。韓立一張口,一團青濛濛靈氣從口中噴出,打在了此玉盒上。
  靈光閃動,玉盒中的小半靈粉被青光包裹著騰空飛起,一個盤旋後就投入了小鼎中。
  一聲低喝,又一縷青色火焰從口中吐出。此火苗纖細之極,但一擊在了小鼎上立刻洶洶燃燒起來,竟將此鼎下半部全部包裹在了其中。而此火一噴出後,韓立臉色馬上蒼白下來,顯得精神萎靡不振。
  韓立心中不禁苦笑了起來,沒想到法力被封印後,強行提取元嬰體內的一縷嬰火,竟然是如此的困難。當然這也和其元氣大大受損,還未康復如初也大有關係。
  這時,他抬手沖另一個細長玉瓶虛空抓了一下。此瓶漂浮而起,緩緩飛至了小鼎上空,瓶口蓋子自行一起,此瓶就翻轉了過來。一道手指粗細地碧綠靈液傾倒而下,落入了鼎中,和其中的青粉刹那間摻和到了一起。
  接著低沉的咒語聲傳出,小鼎上的青色火焰在法訣一催下,立刻高漲起來,將整只小鼎都包裹了起來。
  僅僅片刻後,一絲藥香就從鼎中傳出。
  韓立眉梢一動,單手一揮之下,又一個玉盒飛到了半空中,盒中一整株火紅靈草,被直接倒入了鼎中。
  就這樣,此後在韓立精心的控制下,每隔一段時間,就添加進去一些靈藥靈液進去……
  一日一夜後,鼎中之物終於煉製完成。
  韓立袖袍一拂之下,鼎上嬰火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銀色小鼎則輕飄飄的直接落在了韓立手上。
  單手托起小鼎,低首凝望過去,只見鼎中出現的是數寸深的一種濃稠之極的靈液,翠綠晶瑩,奇香撲鼻。
  “是這種靈液沒錯吧!”看了一會兒後,韓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和玉簡中說的一般無二,但還是謹慎的問了這麼一句。
  “正是此靈液。沒想到你的煉丹術竟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我還以為要煉製此靈液,最起碼也要壞上兩鼎呢!單以煉丹術來說,你的造詣比老夫當年都高明幾分了。你現在直接將那天屍珠浸泡靈液中七天七夜後,就可自行將屍珠中的屍毒去盡,然後可以放心的服用了。”大衍神君懶洋洋的說道。
  韓立聞言一笑,卻沒有介面多說什麼,而沖被其施展懸浮術,仍漂浮在半空中的金珠一點指。此珠瞬間化為一道金光,直接射入了小鼎中,然後鼎蓋也緊隨著的將此鼎蓋上,重新封死。
  韓立下面將此鼎往密室中一角一放,就不再過問了,而是將心神轉到那顆雪晶珠上。
  這顆珠子的煉化倒無須多麻煩的,手掌一翻,低不可聞的幾聲咒語聲後,一小團紫色火焰憑空浮現在了手心上。反手一彈,這團紫火激射而出,正打在了雪晶珠上。頓時晶珠表面白色靈光和紫芒閃爍不停,靈光大放,一副和紫羅天火交融一體的樣子。
  韓立見此臉上喜色一閃,隨後一股青色霞光從口中噴出,一下將空中晶珠籠罩其內。
  晶珠在霞光中急劇的縮小變形,轉眼間就化為丹藥般大小,然後被席捲而回的直接吞進了腹中。
  韓立臉色凝重的閉上雙目,兩手結出了一個入定的手印,人就一動不動的內視體內情況。
  只見雪晶珠此刻正在丹田處,被紫焰所化成的一朵寸許大蓮花輕托其中,滴溜溜的旋轉不停。而在此珠下方,本命元嬰則正老老實實的盤坐其下,同樣兩手結印,和紫焰晶珠交相映襯著,顯得神秘異常。
  韓立見此,心中微松。
  以他現在的築基期修為,自然不可能直接煉化寶珠,但好在他的紫羅天火實在霸道異常,倒可以先將此珠收入體內用此火先加以培煉。到以後可以煉化的時候,可就事半功倍了。而且在紫羅天火的控制之下,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用天火操縱寶珠,強行驅使應敵。
  將兩珠的事情處理完畢,韓立卻沒有馬上進行下面的事情,而是又在密室中稍微靜坐了半日,讓心神法力稍微恢復一下,才將腰間的某只靈獸袋摘下,往空中一祭。
  白色霞光倒卷而出,一個金光燦燦的東西就出現在空中,正是那還未煉化完畢的金剛罩。而在這半成品的金泡中,啼魂獸正趴伏其內,舒服安逸的呼呼大睡個不停。
  韓立見此,嘴角抽蓄了一下,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樣。
  這位啼魂獸,也未免太嗜睡了,召喚其出來時,十次倒是有九次都在酣睡中。
  苦笑一聲,韓立無奈的伸手沖著金剛罩手指一彈,一顆不大的青色光彈飛出,正好擊在了金泡表面上。
  淡淡的金光一陣輕微的蕩漾,就將光彈不動聲色的反彈開來,但裡面的啼魂獸受到此震動,也朦朧的睜開雙目,醒了過來。
  一見自己身處靈獸袋外,口中一陣的鳴叫,“嗖”的一聲化為一道烏芒從金泡中激射而出,在空中一個盤旋後,乖巧的落在了韓立肩頭之上,然後用毛茸茸的頭顱,不停的輕擦韓立的脖頸。
  此獸經過這些年的相處,早已視韓立為親人了,對韓立大為的親熱。
  韓立微微一笑,偏頭伸手撫摸了摸此獸的頭顱一下,就轉望向還停留在空中的金剛罩。
  袖袍拂出,一股青濛濛光霞飛卷而出,立刻將那金色氣泡席捲進其內,霞光萬道,圍著此寶旋轉盤旋個不停。但那金色氣泡卻絲毫反應都沒有,猶如死物一般。
  韓立微微一怔,稍微沉吟了一下後,兩手飛快掐動法訣,同時口中念動起另一種收取寶物的口訣來。一道道青色法訣,打在了金剛罩上面,結果除了讓此寶靈光泛動幾下外,仍沒有任何顯著變化。
  這一下,韓立臉色微變了起來。不過,以他的見識和神通,收取寶物的法訣和手段,自然不可能僅這兩種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後,韓立不死心的接連變幻手中結印,口中咒語聲也忽高忽低的的念動不停,五顏六色的法訣,在其十指彈動間接連射出。
  隨著時間的流逝,金剛罩上仍未見有任何效果,韓立臉色終於難看了起來。在晦澀的吐出自己所知的最後一種收寶法訣後,咒語聲戛然而止了。
  “大衍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我現在修為只有築基期,也不至於連此寶都無法收取吧!這金剛舍利變化的此寶,還另有什麼古怪不成?”韓立眉頭緊皺的問道。
  “金剛罩這種將佛家舍利子用屍火煉化成護身之寶的做法,原本就是非常罕見的一種煉製法寶之法,畢竟舍利子和屍火兩原本就應該是相克難溶的。普通的收取之法不管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我傳你一套收取舍利子的口訣,你看看是否有用。”大衍神君卻不慌不忙的說道。
  “好吧!我試上一試。”韓立不加思索的同意道。
  過了小半日後,韓立動用了新得到的法訣,終於勉強將此寶縮小,收到了手上,這讓韓立大松了一口氣。不過,當韓立想按照大衍神君所給的口訣,想將這件金剛罩完成最後的煉製時,卻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金剛罩任憑他用嬰火鍛煉,卻絲毫效用沒有,而這一次,連大衍神君也無法可施了。
  照大衍神君推測所說,想要完成金剛罩最後的煉製,看來還必須用萬年屍焰煉化才行。
  韓立聽了此話,兩眼不禁直翻白眼,鬱悶的說道:“哼!萬年屍焰,你讓我上哪再去找去,難道讓我去雪陵山,再將那炫燁王給綁來一趟不成。”
  大衍神君聽了此話,也只能無奈的哼哼幾句,一時陷入了沉寂中。
  正當韓立束手無策,無奈之下,甚至已經有了將金剛罩就這般湊乎使用時,一直坐在韓立肩頭,有些無聊的小猴,忽然間一張口,一道灰白色的火焰噴射而出,一下將那浮在半空中的金剛罩包在了其中。
  原本寂靜無聲的金剛罩,頓時一陣低鳴聲出,金泡在灰焰中,一漲一縮的驟然變形起來。
  看到這一幕,韓立大吃了一驚。
  “萬年屍焰!”大衍神君更是愕然之極的喃喃說道。

第九百二十二章 甘家
  湳郡是大晉北部中部交界的一郡,但以面積而論,此郡在三十六大郡中排名倒數幾名,但論富足程度卻足可以排進前五之列。此郡管轄之地多為平原水鄉,物產豐富,也有不少的靈山大川,甚至還常有凡人在這些靈山中,見到過僧道裝扮的仙人飛行于天際之間。故而此郡信佛奉道之風盛行一時,佛院,道觀,遍佈全郡各處,無論權貴豪富,還是農夫走卒,無一不對兩者恭敬有加。
  不過,除了佛道兩教外,此郡書院也眾多異常,府城大城小鎮鄉村都可以見到書院私塾的影子。
  這些書院明顯的分為三六九等,一等的書院有大家宿儒親自執講四書五經,教授的對象都是大有身份的官宦子弟,等階最低的小型私塾則只是普普通通的儒生執教,只會傳授儒家基本思想和講解一些最基本的經書。一旦發覺了其中的優秀的人才,則再會向上階書院加以推薦,這倒是窮人子弟,一躍升天的絕佳機會。
  畢竟能從高階書院出來的儒生,非常受大晉上層的歡迎,最高等階的幾座書院出來的儒生,甚至連那些封疆大吏、公侯之家都極力招攬的。
  太昌府的府城太昌城就是這麼一座書院遍佈的大城。
  此城雖然沒有排名第一的武廣城名氣大,但在南郡來說,卻是達官貴人、富豪鉅賈居住的最多的府城。光是公侯之家就有三四家之多,而其中從事各行各業的形形色色的凡人,更是不計其數。
  位於太昌城西邊的甘家,就是太昌城中有些身家資產富商中的一位,這種擁有在太昌府各城近二十餘家酒樓的大富商,在別的小些的城市,稱之為富甲一方都不過分,但在此城中卻只在富豪中排在中上人家而已。
  不過儘管如此,甘家也在太昌城一處富豪雲集的區域擁有一處不小的巨宅,門內光是僕從丫環就有三四十人之多,可算是不小的一處府邸了。
  這一日,正當驕陽當空的午時,從街道口處緩步走來一名儒衫打扮的青年。此青年二十余歲,甚為年輕,但背後鼓鼓囊囊的背著一個用灰布包著的粗長包裹,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青年一進入此街道,目光向左右不停的尋覓著什麼,不一會兒,當他終看到了甘家那扇漆黑油光大門上掛著的“甘府”巨匾時,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他幾步向前走到了門前,再次打量了一下甘家大門後,就沒有遲疑的上前輕叩兩下鐵制的門環。
  “怦怦”兩聲輕響後,大門裡面立刻傳來一陣急促的小跑之聲。
  青年聽到此聲一怔,仿佛有些意外,但片刻後大門就被飛快的打開了一小半,從裡面露出一張滿臉恭敬之色的中年男子臉孔,身穿下人的服飾。
  此男子一看見眼前的青年時,臉上的恭謹之色頓時凝滯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收斂不見了。
  “閣下找誰?”男子原本準備躬下的身子直了起來,有些狐疑的問道,目光還不停的上下掃視著青年,想從對方身上看出一些什麼出來。
  “這裡是甘池叔父府邸嗎?”青年一拱手,含笑的說道。
  “甘池叔父?甘池是我家老爺名諱,公子是……”門內男子看完青年身上的服飾後,面上原本已經露出幾分輕蔑之意,現在一聽此言大吃了一驚,口氣立即客氣了三分。
  “在下韓立,是甘池叔父的一位遠親,這次特意前來拜會叔父一趟的。”眼前的青年,也就是韓立微笑著說道。
  此刻已經是他當日閉關修煉一年後的時間了,經過一番潛心修煉,借助天屍珠和金剛舍利之力,他終於修煉成了第一層的明王訣,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煞氣立刻安穩了許多。這讓韓立心中大喜,但也不敢拖延的立刻出發,直奔早就計畫好的甘家來了。
  “原來是韓公子啊,這真是不巧,老爺一大早就出去會友了,現在宅子裡是大公子做主。要不小的給通稟一下?”中年男子一聽此言猶豫了一下後,如此的說道。
  “那就有勞兄台了。”韓立嘴角一翹,不動聲色說道。
  “請公子稍候,小的馬上就回。”中年男子點頭哈腰一下,隨即大門重新關上,然後就直奔後面報信去了。
  韓立則悠然的站在門前,回首打量著附近的其他巨宅,和過往的一些馬車行人。
  雖然他未用神識掃視過此城,但明顯此城中的修仙者數量實在不少,並且極有規律的遍佈城中幾處地方,裡面也不乏高階修士的樣子。這讓他頗有些好奇,對這些修士如何入世的實在大感興趣。
  一盞茶的功夫後,大門吱嚀一聲的再次被打開了,這一次,從裡面走一名年紀輕輕的青年。此青年面目清秀,身著錦袍,身後站著的,正是剛才跑走通稟的那位下人男子。
  “這位就是韓公子吧,在下甘裕。聽說韓兄是甘家遠親,在下雖然沒聽說過,但自不應太失禮的,若不嫌棄的話,韓公子不妨先跟在下到客廳一敘。”這位甘裕上下打量了一遍韓立後,竟溫文有禮的說道。
  “原來是甘叔父的公子。既然甘兄如此說了,那韓某就不推卻了。”韓立也沒有客氣,略想一下,就滿口的答應下來。
  甘裕微微一笑,略一側身,就將韓立請進了甘府,漆黑大門則無聲無息的關上了。
  ……
  一個時辰後,一大早出去的甘家之主,一位五十余歲的發福老者,穿著藍色員外袍,坐著馬車回到了甘府門外。
  “府裡出什麼事了嗎?”這名叫甘池的老者方一下馬車,就一眼看到守門下人的眼睛有些閃爍,似乎有話想說的樣子。
  “啟稟老爺,有位姓韓的公子,自稱是您的親戚,現在已經被大公子請到客廳中了,如今好像和公子交談甚歡的樣子。”守門的那名男子,立刻老老實實的回話道。
  “親戚?姓韓?”老者原本想直接邁步府門的動作一頓,口氣微變的問道,隱隱有一絲驚疑的樣子。
  “怎麼?這人不是老爺親戚,是個騙子?那要不要小的馬上去叫官差過來?”中年下人一驚,又急忙討好的說道。
  “是不是騙子,還不好說,我好像真有這麼一位親戚,只是時間太久了,記不太清楚了。你守好你的門就行了,用不著多事!”甘池臉色一扳,隨口訓斥了眼前下人兩句,人就匆匆的走進了府門,甚至連衣服都未去換,就先沖大廳去了。
  尚未走進大廳,剛走到入口處,老者就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異常的輕笑聲:“韓兄竟然對四書五經研究的如此透徹,小弟真是佩服之極。不過關於書中那一段賢人之話,我認為應該這樣理解……”這分明是那位長子的歡笑聲音,似乎正和客人談的正在興頭上的樣子。
  老者聽到這裡,臉色卻微微陰沉,並且目光閃動間,有些不安的樣子。但是片刻後,他就一咬牙,不再猶豫的走進了大廳中。
  “父親大人,這位韓公子是……”甘裕一見進來的竟是其父,立刻起身恭敬的見禮道。
  “嗯!我已近聽下人說過了。閣下就是那位自稱遠親的韓公子,不知身上可帶有什麼信函和信物?”甘池心神全在了韓立身上,沖其子略一擺手,目光就在韓立身上一掃後,緩緩問道。
  韓立這時也從座位站了起來,聽到如此一問,不禁笑了笑。當即一言不發的單手往袖中一摸,掏出了一塊白光閃閃的半截玉佩,並遞了過去。
  甘池見到玉佩的瞬間,面色終於動容了起來。
  他鄭重的接過玉佩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臉上才露出一絲恍然的說道:“原來你真是韓兄的後人。你跟我到書房來,我要詳細問問逝去姑母的一些事情!”老者一把拉住了韓立的手腕,竟激動異常,隨後立即帶著韓立離開了大廳,奔自己的書房而去。
  “姑母!甘家有這一位遠親嗎?”甘裕卻怔怔的站在廳中沉吟了起來,心中有了幾分迷糊。
  “參見韓公子!”方一進入書房,將書房屋門小心的關好,甘池立刻臉色一變,恭敬異常的沖韓立深施一禮。
  “起來吧!你無須詳細問我的來歷,只要知道從今天起,我是專門負責和你聯繫的人就是了。”韓立淡淡的說道,然後袖袍一拂,一股青光湧出,將老者身子自動托起。
  “是!原先負責和甘家聯繫的那位二先生,自從十年前一去不見了蹤影,小人還擔心出了什麼事情,現在有公子出現,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甘池見韓立施展出法術,心中的最後一點懷疑再也沒有了,更加恭謹的說道。
  “這一次來你們甘家,我只是順便而已,其實還是另有要事要辦的,這還需要你在世俗中的身份協助一下了。”韓立滿意的點點頭,用不容拒絕的口氣吩咐道。

第九百二十三章 白露書院
  位於太昌城外的白露書院,就是湳郡諸多書院中不起眼的一座,在外人眼中,等階只是在諸多書院中位於中等而已。若是說此書院有什麼特點的話,就是不是建在某大城之中,而是修建在了湳郡中赫赫有名的“玉田山”上。
  這座玉田山可是太昌府有名的靈山,有十餘座大小不一的山峰,雖然談不上什麼險峻宏偉,但卻四季如春,奇花遍地。有幾種珍稀的靈樹靈果更是只有在此山上才能種植成活,故而位列湳郡十三靈山之一。
  白露書院就修建在此山幻雲峰之中,從半山腰直至峰頂,蓋有大片的樓閣,面積還著實不小,足可以容納千人以上。
  但按理說,以此山的這般大名頭,這座默默無名的白露書院完全沒有資格進駐此山的,畢竟相鄰的幾座山峰上,修建的可都是頗負盛名的名觀大廟,和白露書院完全不是一個擋次的存在。可是奇怪的是,白露書院千餘年前在此修建起來後,這些寺廟道觀卻從沒有人為此找過什麼麻煩。相反,那些道觀和寺廟中的僧人道士,對那些偶爾出入書院的學生,無論年紀大小都客客氣氣,這著實曾經讓不少人大感詫異的。
  白露書院另一個怪異之處,就是其招收的就讀的書院子弟,年紀身份實在天差地別。年紀從六七歲到二十餘歲間,完全不等,並且每年招收弟子的時間,也都不太固定,有時三四年就招收一批,有時則七八年不見動靜。但凡是進入此院的入讀之人,卻極少見有人從書院大門出來過,處處透著一股神秘的色彩。
  當然這種神秘,只是對那些居住在玉田山腳下的一些當地居民,山外的世俗世界,完全不知道這些異常之事,白露書院還是在整個湳郡中默默無名,罕有人注意到。
  這一日,幻雲峰山腳下,卻有兩人緩緩上山而來。一名是相貌威嚴的中年儒生,一名則是位二十余歲的青年書生,皮膚微黑,相貌普通,赫然是一個月前才出現在甘府的韓立。
  “韓世侄,白露書院早在兩個月前就結束弟子的招收,不過我聽甘老友說,你以前學過一些雜七雜八的道術,也知道修仙的存在,故而老夫才帶你到書院一試的。至於書院是否會收你,還要看你本身的機緣了。白露書院的魯大先生和我有些淵源,我先帶你見上一見,若他覺得沒有問題,你留在書院就不成問題了。”這名中年儒生一邊大袖飄飄的走著,一邊口中平靜的說道。
  “是,一切都聽嚴先生的安排。甘叔父在來之前已經說過,這一次無論書院是否招收小侄入院,這個情分叔父一定銘記在心的。”韓立露出一副老實模樣,規規矩矩地回道。
  此時韓立身上的氣息只有煉氣期三四層的模樣,普通修士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深淺出來。
  當日他向甘池這位馮家暗子提出,協助他加入本地某一修仙大宗內,無論佛、道、儒均行。
  之所以會如此直接了當的說,因為別看甘池只是一介凡人,但是馮家昔年給其的指令,就是一直和那些入世的修士特意交好,以備後用。所以一聽這個要求,甘池雖然感到驚訝,倒也沒有什麼太為難。唯一讓其有些擔心的,大概就是害怕韓立混入這些宗門想圖謀不軌,有可能會連累甘家吧。
  不過甘府的一切生意,都是馮家一直暗中控制的,韓立只要將那些地契文書拿出,一夜之間就能讓甘家的一切化為烏有。再加上甘池雖然知道些修仙的事情,但對馮家的來歷身份更是一直感到神秘莫測,大感敬畏的。故而在韓立淡淡的說明,這次混入修仙宗門,不會惹出事端連累甘府的保證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的按命行事了。
  略微籌畫幾天後,甘池終於選中了這位嚴姓的中年儒生作為橋樑,來保送韓立進入白露書院。
  之所以選此人,一方面書院相比佛道兩家,招收弟子明顯寬鬆了許多,只要不是邪道魔宗的弟子,就算本身有師承來歷的,只要身世清白,仍然照收不誤。而且另一方面,昔年甘池對這位嚴先生有過大恩,對方出身儒門,對恩義之事一向最為看重,也一定會盡心盡力辦此事的。否則雖然還有其他的路子,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實在不太高。
  畢竟大晉的修仙宗門,雖然不像天南如此難進,但也同樣不是一名低階散修,說進就進的。
  韓立聽了白露書院之名,稍微打聽清楚其所在的玉田山位置後,在某日晚上偷偷禦器過去遠遠觀察此山的靈脈,結果心中比較滿意。
  雖然此靈脈遠遠不能和他在天南安置了諸多靈眼之物的洞府相比,也算是不錯的靈脈,遠比太昌城附近的其餘幾條強得多了。
  說起來,要不是靈眼之樹等東西頻繁移動,會有損其內靈氣精純,常年不安置在靈脈上也會讓靈性漸失,他只要帶兩件靈眼之物在身,隨便找條低劣靈脈倒也能湊乎修煉用了,又何必處心積慮的混進大宗門內修行。
  於是就這樣,韓立搖身一變,立刻成了甘池某位遠房投奔的姻親。表面來歷是身具靈根,學了些膚淺法術的低階散修,對修仙之路極為嚮往,這才托甘池這位遠房叔父加以幫助,看看能否進入某大宗繼續修行。
  甘池找到了在城內某出名的大書院執教的嚴姓儒生一說,這位出於報恩的想法,倒也一口答應了下來,二人這才有此一行的。
  “嗯!看來甘兄為你這位表侄還真頗花費了些心思。不過這也難怪,世間凡人能擁有靈根者萬中無一,自然對你多加垂青了。就是在下也是苦無靈根,否則也早進入白露書院,苦修求仙之道了。”儒生口中有些感慨的說道。
  韓立笑了笑,識趣沒有介面此言。
  下面中年儒生不再多說什麼,帶著韓立直往上而去,剛走到快到半山腰時,突然肉眼可見的另一座山峰上,傳來陣陣的鐘鳴之聲,聲音清鳴悠揚,讓人聽了不由精神大振。
  “寶靈寺的這口青蟬鐘,還真是一件少見的寶物,但每天三次的敲打一遍,寶靈寺的那些高僧也未免炫耀了一些。”儒生身形一頓,扭首瞅了一眼那座比幻雲峰還要高大三分的山峰,搖搖頭的喃喃說道。
  韓立一聽那座山峰是佛宗的所在,目中精光一閃,露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以他的感悟,這所謂的寶物其實也不過是件上階法器罷了,沒有何稀奇的。
  他伸手扶了扶背後的粗長包裹,就繼續跟著儒生往上而行。沒有多久,二人終於來到了半山腰處的一塊平臺處,眼前豁然一亮。
  只見入目之處,翠綠盎然,鬱鬱蔥蔥,一大片青竹林出現在了眼前。而竹林中,隱約可見紅牆白樓,一片優雅景色,數條白石幽徑更是直通竹林深處,盡頭處隱約可見一個高約數丈的巨大朱門。
  “走吧,正門通常情況下不會開啟的,跟我走偏門即可了。”中年儒生掃視了一眼竹林,口中如此說道,帶著韓立往一側走去,步入其中一條小路,進入了竹林中。
  結果七拐八拐後,韓立和儒生出現在了一扇丈許高的漆黑木門前,儒生輕吐了一口氣,上前“砰砰”的輕輕一扣門。
  門無聲無息的開了,頓時從裡面走出一名白袍儒衫的年輕人。
  “啊,原來是嚴先生到了。先生是來找魯大先生的吧?”這名年輕人身上有靈氣波動,有煉氣期三層的修為,但竟對身上絲毫法力沒有的嚴姓儒生卻客氣異常,這讓一旁的韓立看在眼內,心中不禁嘖嘖稱奇。
  要是在天南,這種事情說什麼也不會發生的吧。看來儒門還真是規矩森嚴,竟然讓修仙者能對一名凡人低頭。不過,這種情形估計也只能在低階修仙者身上發生,高階修仙者絕不會出現這種事情的。韓立暗中冷笑的想道。
  “嗯,我這次是來見魯兄的。魯大先生現在是否有空?”中年儒生不動聲色的問道。
  “下書院現在來了一位貴客,先生正在書房作陪。我給嚴先生通稟一下吧。”白袍年輕人想了想後,如此的說道。
  “也好,麻煩閣下了!”嚴姓儒生聞言,露出一絲笑容的說道。
  白袍年輕人知道眼前之人雖然是個凡人,但是和魯大先生淵源匪淺,當然不敢怠慢。口中客氣了一句後,急忙伸手掏出一張傳音符,對其低語了幾句後,然後手一揚,傳音符化為一道火光向後方激射而去,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沒有多久,韓立驀然感到一道不弱的神識突然從遠處飛掃而來,在幾人身上一掠而過後,立刻又收斂了回來。
  韓立心中一動,知道這多半就是那位魯大先生了。光從其神識強度上看,倒也有結丹初期的修為,比起預料的築基中後期修為,還要高深了許多,這讓他有一點點意外。
  對他來說,此人修為自然越低越好,這才不可能看出他的掩飾之法。
  片刻後,韓立等人站立之處的上空,靈波顫動,驀然響起了一男子淡淡的聲音:“是嚴兄嗎?來的正是時候,我這裡有位貴客,嚴兄不妨前來見見。嗯,你旁邊的這位小友,也一齊過來吧。”

第九百二十四章 道姑與皇清觀
  聽了此話,那位白袍年輕人自然不敢再阻攔韓立二人,反而直接帶著二人沿著一條走廊向內走去。
  走了片刻,跨過幾個院門後,韓立隱隱聽到了朗朗的讀書之聲,聽起來和普通書院一般無二的樣子,但他卻微微一怔,目光不經意的閃動幾下。雖然說這裡名為書院,但是這些低階修仙者,難道不打坐煉氣,真的白白將大部分時間浪費在讀書之上嗎?
  “這是我們白露書院的下院弟子,在進行例行的午讀。想要進入上院修行,光有靈根法力是不行的,必須培養出我們儒門的浩然之氣才可。畢竟我們儒門的多半功法,都是以浩然之氣為輔助的,浩然之氣越多越雄厚,以後修煉的才可能一日千里,前途不可限量。”白袍年輕人似乎看出來韓立的驚訝,含笑解釋道。對這位嚴姓儒生親自帶來的修為差不多青年,他倒有些存心交好的意思。
  “原來如此!”韓立感應到了此人的善意,沖其點頭笑了笑。
  這時,三人穿過一大片閣樓,繞了幾個彎後,忽然來到了一處優雅的小院跟前。方一走進此院落,原本清晰入耳的讀書聲,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院落竟然被佈置下了隔音的禁制。
  嚴姓儒生見此情形,神色如常,似乎來過此處不止一次的樣子。而那白袍年輕人到了此處後,就不敢進入了,直接停在了院門外向二人告辭後離去。
  目睹青年的背影在一棟閣樓邊上一閃不見了蹤影,嚴姓儒生才略整理下衣衫,朝最大一間屋子緩步走去,就要扣起門的樣子。
  但是他剛邁出一步去,原本緊閉的屋門卻一聲輕響後,自行開啟了。同時頭頂處,再次傳來了那位魯大先生的聲音:“嚴兄請進!皇清觀的華蓮仙姑,正好在陋居做客。魯某正好為嚴兄介紹一二。”魯大先生的話語從容穩重,絲毫聽不出其中有何具體的感情。
  “皇清觀?”嚴姓儒生臉上露出一絲訝色,但腳下卻絲毫沒有遲疑的走了進去。韓立自然也緊跟了進去。
  一進屋門,就是一間客廳,一男一女正分主客落座其中。
  男的四十餘歲,臉龐廋削,三縷長髯,一看就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四平八穩之人,身上氣質和嚴姓儒生倒有幾分相似,但是卻另有一種說不出的森嚴之感。
  女的則二十餘歲,烏髮雪膚,身著黃色道袍,單手持一銀光燦燦的拂塵,卻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竟是一名道姑。
  嚴姓儒生和韓立一進入廳內,這二人的目光自然掃視了過來。
  “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嚴堯先生嗎?貧道雖然在觀中不問世事,但也聽說過雍華書院嚴先生的大名。”大出人意料,魯大先生還未開口,這年輕貌美的道姑卻先微微一笑的招呼道,然後目光隨意地在韓立身上掃了一下,就不再留心地收了回去。
  此女子只是一名築基後期女修,但在魯大先生面前安然落座,言談自如,顯然是大有來歷之人。
  “不敢!皇清觀諸位仙姑的大名,嚴某也久聞其名了。見過華蓮仙姑!”嚴姓儒生絲毫不敢怠慢,急忙拱手說道。
  “晚輩,見過兩位前輩!”韓立也上前半步,恭謹的施禮道。
  “這位小友是……”那名魯大先生眼睛一眯,不置可否的問道。
  “這位韓立世侄,是在下一位好友的遠親,因為聽說過白露書院的名頭,老夫抹不開老友情面,特意帶他來書院一試的,看看能否有資格入住書院。”嚴姓儒生不慌不忙的說道。
  “哦!是嚴兄老友的子侄,靈根資質似乎普通,不過還要仔細辨認下屬性才可。韓小友,你過來一下。”魯大先生量了幾眼韓立,半晌後,不動聲色的說道。
  “是,前輩!”韓立聞言,毫不遲疑的走了過去,被對方一隻微涼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手腕。
  以韓立神識強大,根本不懼對方真能看出什麼來。無論靈根屬性還是根骨,都可以輕易遮蔽住身體的真實情況,只給對方看到想給看的虛假資訊。
  不過,韓立可不想讓自己太引人注目,不利於以後在書院的低調修行,故而在靈根資質上倒是完全展露自己的靈根屬性,沒有做什麼手腳。四靈根屬性,基本上也夠加入修仙宗門的最低標準了。
  只是在根骨上,他遮蔽住了真實的骨齡,讓對方看不出其中的蹊蹺。
  “哦,四靈根缺金,倒也勉強夠資格入住書院了。但你體內有法力在身,已經修煉過一些低階法術了。好在修煉的是純粹木屬性功法,並非邪術魔功,這方面也不成問題的。不過你年齡偏大,這種資質能夠築基的可能性,基本微乎其微,充其最後也就是煉氣期七八層的樣子吧。若是這樣的話,其實還不如做一散修,更逍遙自在一些!”魯大先生探查完後,鬆開了韓立的手腕,平靜的說道。
  “這種評價晚輩也聽其他前輩說過。不過晚輩相信勤能補拙,還是打算在修煉之途上試上一試的。”韓立在魯大先生面前束手垂立,用誠懇異常的語氣回道。
  魯大先生神色一動,看了看一旁的嚴姓儒生後,點了點頭後說道:“小友修煉之心如此堅毅,本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不過小友既是散修入門,可在修煉雜術上有什麼擅長之處?”
  聽了這話,韓立微微一怔,有點意外,沒有想到對方會問他一個煉氣期修士這種問題,難道真的看在嚴姓儒生的面子上,要對其照顧一二嗎?
  心念如電的轉動不停,但韓立口中卻絲毫沒有遲疑的回道:“晚輩在煉器之道上略有涉及,只是以晚輩的修為和見識,自然只能煉製一些最基本的器物而已,根本談不上什麼煉器的。”說完這話,韓立仿佛有些不好意思,面上露出一絲靦腆之色。
  “哦,懂得煉器?現在的散修,很少有人去學煉器術的,畢竟其中的耗費,實在非同小可。”魯大先生有些意外的說道。
  一旁的道姑聞聽此言,臉上異色一閃,隨後露出一絲喜色來。
  “晚輩也是得到一本煉器玉簡,胡亂煉製的。”韓立自然極力貶低自己的煉器術,若不是顧慮真說自己什麼都不會的話,可能對加入書院大有影響,韓立還真不願意提什麼煉丹煉器術之類的自找麻煩。
  不過比起煉器來說,懂得煉丹術和陣法之道的更是少之又少的,說出來恐怕更引人注意吧。
  “韓道友,你懂的煉器?這真是太好了。魯前輩,我看也不用再在貴門借用什麼煉器弟子了,這位韓道友既然還未入貴院,不如將其讓於貧道,入我皇清觀如何?”那名道姑竟突然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一下,嚴姓儒生和韓立都嚇了一大跳,隨之愕然了起來。
  “華蓮仙姑,這不太好吧!貴觀是女觀,怎能讓韓賢侄這麼一位男子加入?”嚴姓儒生臉上肌肉動了一下,忍不住的正色道。
  “皇清觀雖然是女觀,但是裡面又不是沒有火居道士和男性門人加入。這些人入我皇清觀,但實際上是居住在觀外的,嚴先生過慮了。”道姑一抿嘴,輕笑的道。
  “原來如此,嚴某對皇清觀事情的確知道不多。只是韓賢侄是想加入白露書院的,加入貴觀還是有些不妥當吧。”這位嚴先生還真對韓立加入書院之事非常上心,明明知道對方實在是非同一般的存在,還是出聲爭辯道。
  “以韓道友資質,即使加入了書院,也只是作為一名普通弟子而已,沒有什麼前途而言,而本觀正準備要煉製幾樣寶物,現下正好缺少一名懂煉器術的低階弟子當下手。只要韓道友願意加入本觀,不但可在煉器術上更進一層,甚至貧道也可做主,對其在修煉上可多加照顧一二的。不瞞嚴先生,貧道這次來書院,原本就是想借書院一名懂煉器術的弟子的,現在有個現成的,自然無須再麻煩魯道友了。”華蓮仙姑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吟吟的解釋道。
  “這個,魯兄你怎麼看?”嚴姓儒生聽對方如此一說,倒遲疑了一下後,不禁抬首看向了魯大先生。
  “韓道友尚未加入本院,還是自由之身,是否願意拜入皇清觀門下,自然要他本人拿主意了。不過就像華蓮仙姑說的這般,即使韓道友拜入本書院門下修煉,魯某也不可能相幫什麼,是沒什麼前途可言。而華蓮仙姑這次來本書院,也的確是為了找一名懂煉器的低階弟子一用的。拜入皇清觀門下,倒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魯大先生神色不變,沉聲的說道。
  話說到這裡,廳堂內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韓立身上,有的擔心,有的好奇,還有的則微微的興奮。
  “皇清觀?”好像聽說過此名字,似乎是玉田山上另一座山峰上的道觀。但韓立事先並不知道此道觀竟是女觀,對此宗門一點不瞭解,只能面露茫然之色,一頭的霧水。

第九百二十五章 噬真合元訣
  對韓立來說,突然打亂計畫,去一個一點都不瞭解的宗門,自然沒有呆在白露書院合適了。可是眼前女修給出如此好的條件,他一位散修一口回絕掉,還非要加入白露書院,恐怕這邊的魯大先生非得疑心大起不可。如此一來,對這位突然出來攪場的華蓮仙姑,韓立自然暗自直翻白眼,心中連連腹誹。
  “不瞞華蓮前輩,晚輩對皇清觀實在知道的不多。但貴觀既然是女觀,想必在功法和修煉手段上,對我等男修來說有些不合適吧。”韓立心中飛快思量下,終於找出了一個似是而非,勉強可以說通的理由。
  “原來韓道友擔心此事!這一點無須擔心的,我們皇清觀其實只是三皇觀中的一脈分支,另外的皇陽觀、皇聖觀卻都是男修主持的道觀,男修的修煉法門根本不缺乏的。而且我觀道友身上並沒有天生的浩然之氣存在,拜入白露書院門下還要重新培養此氣,比起我等的修煉功法來說,恐怕更難三分。當然儒門功法若是大成,在浩然之氣輔助下,神通遠非一般道家功法可比的,不過對於韓道友來說,談這些也太早了一些。莫非韓道友真的瞧不上本觀不成?”華蓮道姑微然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言語裡卻不敢對儒門有絲毫不敬!
  “華蓮道友說的有理,我們儒門功法,前期的確要比道佛兩家花費時間稍多一些。韓小友,以你的條件還是拜入皇清觀門下修煉更加合適一些。華蓮道友既然答應照顧你一二了,你在皇清觀門下,築基希望倒也並非一絲沒有。”魯大先生也從容的開口了。
  聽到這些話,韓立心中無語。看來真的無法避免要改換原定目標了,否則再堅持下去,這位魯大仙師不起疑才怪了。好在皇清觀也在玉田山靈脈之地內,自己多加小心一些,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心中這般想道,韓立也只能捏著鼻子自認倒楣,表面上還作出了微微興奮的神情:“既然兩位前輩都如此建議,想必不會錯的了,那晚輩一切都聽二位前輩的安排!”
  聽到韓立如此識趣的話語,年輕道姑終於滿意的點點頭,魯大先生只是微笑不語。而嚴姓儒生雖然更希望韓立能拜入儒門之下,但見韓立自己都沒有反對此安排,更不好說什麼了。
  韓立的事情一定,接下來魯大先生和道姑三人閒聊了起來,不過他們所聊的內容竟不是修仙界的奇聞異事,而是當今大晉朝政上的一些得失利弊,這讓韓立聽了一陣納悶。
  儒門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宗旨本就講究入世的一套,議論朝政並不奇怪,可這皇清觀的出家道姑竟也同樣不卑不亢地議論這些事情,實在讓韓立一陣詫異。難道和皇清觀和儒門一般,也是入世的修仙宗門,韓立不禁如此思量起來。
  三人在廳堂內交談甚歡,但是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接著一聲有些稚嫩的話語從門外傳來:“啟稟師祖,弟子已遵命將庫房的紫精銅帶來了。”
  “哦,既然如此,就將東西送上來吧。”魯大先生一聽此言,不加思索的說道。
  “紫精銅!”韓立心中一動。這東西可是煉製頂階法器甚至法寶的上佳材料,對他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好東西,但對眼前二人來說絕對是珍稀難得之物。
  正思量間,屋門被推開後,一個十一二歲,白白嫩嫩的童子,手捧一個大紅託盤走了進來。託盤上蓋著一層銀色錦緞,鼓鼓囊囊的,似乎盛滿了什麼東西。恭敬的將託盤往華蓮仙姑和魯大先生之間的桌子上一放,童子就立刻後退了幾步,束手而立。
  “下去吧,這裡現在不用你在一旁伺候著。”魯大先生看了童子一眼,不動聲色的吩咐道。那童子立刻答應一聲,深施一禮後,倒退著出了屋子。
  然後魯大先生看也不看,將託盤直接往華蓮道姑身前一推。
  “華蓮道友,這就是你相借的紫精銅,請收好了。貴觀這次四處搜尋材料,看來真打算煉製一件重要的寶物了,就不知是頂階法器還是法寶。”魯大先生笑了笑,仿佛隨意的說道。
  “煉器的事情,晚輩也不甚清楚,晚輩也是奉四師姑之命行事的。前輩若想知道些詳情,不妨直接向四師姑問下了,想必會如實相告的。”道姑遲疑了一下後,卻露出抱歉之意的說道。
  “不用多此一舉,老夫也是隨口一問罷了。”魯大先生一聽這個“四師姑”之名,臉色微變了下,隨即打了個哈哈的應付過去了。
  華蓮仙姑嫣然一笑,伸出白皙的玉指,將託盤上的錦緞一挑,露出紫光燦燦的一堆金石來。
  看著眼前整盤的紫色銅精,道姑臉龐上露出一絲笑容,口中稱謝一聲後,從腰間將摘下一隻儲物袋,霞光席捲一下,將這些材料全都裝進了袋中,小心的收好。
  此行目的全都達到,年輕道姑再和魯大先生二人聊後,終於起身告辭了。
  魯大先生沒有多加挽留,當即召喚來一名童子,給道姑引路帶出書院,韓立自然也同樣向二人恭謹的告辭一聲,隨此女出去了。
  韓立二人的離去,讓廳堂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嚴姓儒生和魯大先生一時間竟沒有交談一句,只是靜靜的做在椅子上,互相默然不語。特別是嚴姓儒生,更是神色不定,似乎在思量些什麼。
  “你準備的怎麼樣了?要對付牛天德那魔頭,只有助我修成‘噬真合元訣’,我才有七八成把握滅掉此魔。現在萬事齊備,你不會在最後關頭,又憐惜自家的性命了吧?”魯大先生終於開口了,但聲音低沉,毫無感情。
  “哼!只要能報滅族之仇,嚴某一介殘軀又會憐惜什麼。我唯一憂慮的是,倒是魯兄一旦神通大成,卻畏懼那老魔兇焰,反而不願去招惹了,那在下不是白送了性命。”嚴姓儒生臉色一沉,森然的說道。
  “嘿嘿!嚴兄怎麼對魯某這般沒有信心?我不是說過了嗎,一旦你以身助我修成此神通,你一身的浩然之氣,自然被我繼承了過去,其中必定暗含你的滿腔怨氣,我一日不除掉那位牛天德,就一日無法將這些浩然之氣真正化為己用的。為了嚴兄身上的這股醇厚的浩然之氣,在下也一定會守約滅殺此魔的。況且,嚴兄覺得除了我之外,還有什麼修士能助你滅殺此獠,並絲毫不怕那黑陽宗的報復?”魯大先生卻絲毫沒有動怒,反而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說的不錯。我縱然這些年也蓄意結交了一些修士,其中魯兄雖然不是其中神通最大,修為最高的,但是也只有你需要我的説明,願意替嚴某報此滅族之仇。其他的人不是根本無法做到,就是不願為我一介凡人去招惹十大魔宗的修士。”一說到滅族之仇,嚴姓儒生驀然兩手握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中而不自知。
  “這是自然之事。那牛天德身為黑陽宗外事執法,豈是一般小宗門敢招惹的。我們儒門原本就和魔道水火不融,卻沒有此顧慮。而且為了顯示魯某的誠意,這五年間,我對嚴兄幾乎是有求必應,這也足以顯示在下的心意了。”魯大長歎了一口氣,又說了幾句。
  聞聽此言,嚴姓儒生臉沉似水,冷冷的望著魯大先生,始終不再言語了。
  ”好吧,為了讓嚴兄心中放心,在下可以面對聖賢之像,發下鎖心咒,以後若是無法做到的話,浩然之氣將無法寸進分毫了。”半晌之後,見嚴姓儒生仍沒有鬆口的意思,魯大先生只好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道。
  “好,有此話就行。嚴某將不惜此軀,助魯兄修成神通,不是嚴某不願相信魯兄之言,而是嚴家滿族就只剩下嚴某一人苟活人世,在下不得不慎重一些的。”嚴姓儒生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臉上肌肉抽蓄一下後,木然地說道。
  “嚴兄的為難,在下自然也能理解。修煉就安排在一個月後開始,在這一個月內,嚴兄最好安排好後事,然後再來書院找我。”魯大先生擺擺手,冷靜的說道。
  嚴姓儒生點點頭,屋內再次陷入了沉寂中。
  “對了,這次皇清觀的人,為何一定要帶走姓韓小子?煉器的弟子,難道不能在書院隨找一個嗎?”嚴姓儒生忽然間提起了韓立。
  “魯某只是順水推舟而已。這一次皇清觀煉製的寶物應該非同小可,除了她們本觀的煉器師外,甚至連煉製材料的人手都不足。雖然皇清觀也可以向我等書院相借低階煉器弟子,但肯定不放心的,還不知要如何多加提防呢。現在有這位懂些煉器的韓小友突然出現,並且還未加入任何書院,自然直接收攬門下再加以驅使了。”魯大先生似乎知道些什麼,不以為意的淡笑道。
  聽到這裡,嚴姓儒生總算放下心來,否則真有什麼不妥,回去面對老友可不好交待。
  而與此同時,那位華蓮仙姑用一塊錦帕狀法器帶著韓立,禦器飛行著,直奔遠離幻雲峰的另一座稍矮些的山頭。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