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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轉】 凡人修仙傳 0001章-10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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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這裡了。鬼靈門人多勢眾,找起來比我可容易多了。不過,他們似乎沒想到還有人同樣再找標記,竟然匆匆忙忙的露出了這麼多行跡出來。”紫靈面帶喜色,喃喃的說道。
  隨後她一拂香袖,將土坑重新埋好,又從手中拿出一張青色符來。圍著附近的幾顆大樹轉了一圈後,驀然將符往其中一棵巨樹上一貼。頓時青光閃動,符一下沒入巨樹表面,不見了蹤影。然後她才小心的辨認下方向,化為一道光虹,飛天而去。
  一條巨大的峽谷處,一名老道望著谷口處地各色禁制,臉露沉吟之色。而在他身後,則有兩隻惡鬼模樣的傀儡,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往峽谷另一端遠遠看去,隱隱有大片的血光閃動不停,這正是通往內穀的通道之一。只是這不長地一段峽谷,卻遍佈了數種極其厲害的上古禁制。老道雖然自恃精通陣法之道,但能否在短時間內解開這些禁制,也只不過是五五之數而已。
  他不知是該花些時間去找一找是否有更容易的入口處,還是現在就一刻不浪費的馬上開始嘗試解除禁制,故而一時躊躇在了這裡。
  “怎麼,天晶道友是否覺得一人破禁沒有什麼把握?要不和老夫聯手一次如何?”老道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陰冷的聲音。
  他正是當日和韓立做過魂石交易的天晶真人,身後的惡鬼傀儡,也是其利用魂石重新煉製過的兩隻上古傀儡,每一隻都有元嬰初期的實力,就是天晶真人自己對付任何一隻,都大感吃力。有了這等底牌在手,他這才膽氣大壯的來墜魔穀尋寶。
  這時他一聽到身後有人說話,頓時一驚的身形急轉,忙凝神望去。只見在他身後五六十丈遠處,數名綠袍修士正無聲無息的停留在半空中望向這裡,說話之人,是為首的一名綠袍老者,其面色陰沉,留有長髯。
  天晶真人一打量這幾人修為,心中咯噔一下,心直往下沉去,這些人竟全都是元嬰期修士!
  “原來是禦靈宗的東門道友。這幾位道友看起來有些陌生,難道也是貴宗的長老嗎?”天晶真人強壓住心裡的駭然,強笑的說道。
  “姑且算是吧。倒是道友身後這兩具傀儡,似乎不是普通之物,看來也不容小瞧啊。”禦靈宗的東門圖,目光在兩隻惡鬼傀儡上一轉之後,目光閃動地說道。
  “道友說笑了,兩隻小小傀儡如何能放在東門道友心上。不過,道友怎會想道要和貧道聯手?”天晶真人謹慎的說道。
  “在下雖然久居禦靈宗,不大和人交往,但是天晶道友陣法大家的名頭,在下還是聽到過一些的。而在下不才,對陣法一道也頗有些研究,我二人若是單獨破陣,恐怕都沒有如何把握,若是聯手的話,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大有把握。”東門圖盯著老道,緩緩說道。
  天晶這人聽了這話,眉頭輕皺了一下,沉吟不語,有些躊躇起來。
  “怎麼?天晶道友怕在下對道友不利嗎?這樣好了,我和道友的合作,僅限於解除禁制共同進入內谷這段時間,沒有利害衝突的話,在下怎麼也不會無緣無故和道友過不去的。而且道兄不要忘了,就算自己能夠單獨破禁,但若破除禁制的時間用完了,裡面最容易到手的寶物,恐怕就歸他人所有了。而據我所知,這次入谷的同道,可不少都對陣法知道頗有研究的。”東門圖臉色微沉,但仍耐心的勸說道。
  天晶真人一聽此話,心中一動,又抬首看了看對方身後地五名綠袍修士後,終於點了點頭。
  既然東門道友都如此說了。貧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就和道友聯手破除此處地禁制吧。但等進入了內穀後,我二人就各行其事,不必走在一起了。”
  “哈哈!這就對了。天晶道友儘管放心,閣下的這兩隻傀儡也非同小可,在下怎會強迫道友做不願之事?入穀後,你我各憑運氣尋寶就是!”綠袍老者聞言,臉上馬上換上了笑容,忙開口保證道。


第八百一十六章 內穀之地
  “這就是內穀?”望著眼前的一切,韓立情不自禁自語起來,臉上滿是異樣神色。在他身後十餘丈處,一座千余丈高的緊挨山崖,在山崖底部,有個不大的洞口。韓立從此洞口剛走出來,尚不足片刻。
  南隴侯和魯姓老者則並肩站在一側,望著眼前情景,同樣臉上滿是詫異表情。眼前是一個遍佈無數大小山嶺的巨大山脈,看起來一望無際,但同時又是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無論天空地上,到處飄蕩著一片片的淡淡霞光。
  這些霞光顏色各異,面積大小不一,大的足有數裡之大,猶如天上晚霞,小的則只有數尺來長,仿若薄薄的輕紗,均都豔麗異常。讓韓立等人吃驚倒不是這些雲霞,而是在此處的天地靈氣紊亂之極,無論何種屬性靈氣都混雜交織到一起,並且給人一種暴躁不安的感覺,仿佛輕輕一下,就能觸怒它們的樣子。
  “此地不愧為上古修士爭鬥的地方,竟能連此處天地靈氣的根本都徹底摧毀了。如此一來,我們無論何人在這裡施法,恐怕都要受到一些影響吧。”南隴侯看來半晌後,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這些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那些東西。才是真正的大麻煩。”韓立卻忽然一抬手,沖天上地某處一指,苦笑的說道。
  離他們數百丈遠的空中,隱隱有十幾道尺許來長,仿佛白色光霞的東西,在緩緩飄動著。南隴侯和魯姓老者一看清楚那些東西,頓時大吃一驚。
  “空間裂縫,怎麼會這麼多?它們還會自己遊走!”魯衛英當即失聲的叫道。
  此刻,南隴侯臉色也難看之極。
  “這很正常,此地既然是上古戰場,空間裂縫出現的比外邊多一些自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否則,怎會有那麼多驚豔絕世的元嬰修士,一進入此地全都有去無回。為了以防意外,從現在起我們只能完全按照蒼坤上人的路線圖來前進了。否則,嘿嘿……”韓立瞅了南隴侯一眼,輕笑一聲的說道。
  “韓兄說的有理,我們千萬不要冒險做出軌之事,誰知道隱形空間裂縫,會出現在何處。不過這些會遊走的裂縫聽起來可怕,但只要注意到了,以它們的速度完全構不成威脅。”南隴侯沉吟了一下,也鎮定了下來。
  “可這裡空間的裂縫的密度,最起碼是外面十倍以上。而且南隴兄所說的方法,也要在隱形空間裂縫,同樣不會遊走的情況下才算可靠,若是它們和那些明處裂縫一樣到處亂竄的話,蒼坤上人留下的路線圖,如今並不一定是安全的。”魯衛英眉頭緊鎖,盯著另一處空間裂縫密集的地方,若有所思的提道。
  韓立聽了此言一怔,頭顱略微一偏,目中藍芒大放,頓時在百餘丈外之處,發現一道模糊光弧,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韓立凝望了此隱形空間裂縫片刻後,定下心來了。
  但就在他沉吟一下,再思量是不是將此消息透漏給兩人和用什麼方式透漏時,那南隴侯看到了韓立沉思的表情卻有些誤解,猶豫一下後,他說出了讓韓立大出意料的話語:“兩位道友不用擔心,那種隱形裂縫是不會移動的,蒼坤上人遺書中確認過了此事。”
  “南隴兄能確定此事?蒼坤上人如何得知的?”魯衛英精神一振,但又有些懷疑的問道。
  “魯兄以為,當年蒼坤上人在元氣大傷下,如何能安然從墜魔穀中全身而退的?這全靠他當年修煉的一種神通,可以感應到空間裂縫地存在,這才能走出此穀的。否則別說重傷後的蒼坤上人,就是他全勝時期也無法安然退出。”南隴侯面對二人,平靜地說道。
  聽了這番解釋,老者神色一松,安心了許多。“世上竟有這種密術!若是這樣的話,蒼坤上人當年能走出墜魔穀,倒也不是僥倖之舉了。”
  韓立神色同樣一動,似乎也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南隴侯見此,心中也放下心來,他可怕韓立二人,此時生出什麼退卻之心。特別是他如今根本無法看透的韓立,絕對是對付火蟾獸的主力,一定要拉上他前進的。
  “好了!我們該走了。據遺書上說,在無法快速飛遁的情況下,火蟾獸的巢穴離此地足足有整整一日的路程,這一路上,兩位可要小心了。”南隴侯又神色一正的說道。
  “這個南隴道友放心,自己性命,我和魯道友自會珍惜萬分的。”韓立嘴角微微一翹,微笑的說道。魯姓老者聞言,也點點頭。
  “這就好我們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出發吧。”南隴侯滿意的說道。然後他辨認了下方向後,身上金光一閃,被一團金光包裹在內的憑空浮起,向某個方向緩緩飛去。
  韓立和老者互望了一眼,同樣護體靈光閃動,升到了半空中,他們緊隨南隴侯飛行路線寸步不離。
  這時候,即使只飛錯了數丈遠的距離,也可能就觸動了什麼空間裂縫或者哪個上古禁制,韓立和老者自然都萬分小心。
  這一路上,南隴侯飛行路線非常古怪,有時直來直去,有時要兜一個大圈子,但無論哪種路線軌跡,每飛行一個時辰後,必定停下來重新辨認下方向位置,才會重新出發。在途中,他並沒有掏出什麼玉簡來看,顯然已經將路線圖早已背地滾瓜爛熟了。
  韓立一直神色如常,但卻暗暗將每一步路線,都強行記在了腦中,萬一有什麼驚變,這可是保命的退路啊。而他估計,魯衛英多半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畢竟修仙者都修煉過最基礎的五行功法緣故,他們幾乎都有過目不忘的神通,記住這些路線,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就這樣足足飛行了大半日,就像南隴侯說的那樣,果然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韓立漸漸真正寬心了下來,看來南隴侯真得到了蒼坤上人當年的路線圖。
  這時跟在南隴侯身後,他記下飛行路線的同時,還一心二用的用神識感應著周圍的一切。他估算了一下,一路上最起碼有三四處帶有強烈禁制波動的地方,還有幾處則若有如無似是非是,讓韓立無法判斷那是法陣禁制,還是此處靈氣紊亂造成的異狀。
  韓立對這些地方,自然大感興趣,也知道那裡多半存有上古修士遺留的寶物,若走上一趟很可能大有收穫。不過,韓立只是略微動心一下,就馬上將躍躍欲試的心思,徹底掐滅了。
  因為,他越對一些上古奇陣有些研究,就越對上古禁制大為忌憚。通過對某些上古奇陣的瞭解,他深知有些上古禁制的厲害之處,只在空間裂縫之上,而不在其下。即使他擁有靈眼神通,能夠避開所有空間裂縫,但去觸動那些不知深淺的上古禁制,那也是拿小命去冒險。而以他如今的眼光,普通古寶早已無法落入他的法眼,再說他此次入穀,若是能得到火蟾妖丹、古修殘骸遺寶、靈燭果以及洞口處的眾多罡銀沙,已經算是大有收穫了。
  故而韓立權衡下其中的利弊後,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冒險之舉。倒是他目光一掃之下,發現了一側的魯姓老者臉色有些陰沉,不時的向遠處頻繁望去。
  韓立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此位若是在古修遺骸中無法得到想要的東西,多半會在內穀的一些地方一探。這倒不能說對方太貪心了,韓立自問,若是他也壽元不久大限降臨,同樣會抓住此機會冒險試試。畢竟若是成功了,就可壽命大大延長或者功法突飛猛進。
  韓立思量到這,心中卻不禁略微感到一絲悲哀。
  就在這時,前邊帶路的南宮侯突然停下了遁光,直直地望著前方,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起來。韓立見此,眉頭一皺,隱隱有了些不太好地預感。他目光隨之向附近一轉,又馬上盯向南隴侯的背影,一語不發。
  他們下方是一處百余丈高的小山頭,普通平常,並沒有絲毫特殊之處,而前方的很遠處,一左一右各隱隱有一個高大異常的山嶺,惹眼異常。
  而明明說過有一天的路程到火蟾獸巢穴,現在才過了大半日,此地自然還並非目的地了。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魯衛英,見此不禁面露愕然之色。
  “南隴兄,出了什麼事?為何不前了?”魯姓老者目中露出謹慎之色,不解的問道。
  南隴侯聞言,緩緩轉過身子,望著韓立和老者二人一眼,忽然面露苦笑之色:“兩位,我想我們可能遇到一些麻煩了。說不定,還要冒些風險了。”“什麼?南隴兄,這話是何意?”老者白眉一動,有些驚疑起來。
  韓立摸了摸鼻頭,還是沒有言語什麼,但臉上同樣現出一絲詢問之意。
  “兩位道友,可看見遠處的兩座山嶺嗎?”南隴侯一指遠處酷似的兩座高山,緩緩說道。“自然見到了,難道麻煩和它們有關?”魯衛英詫異的問道。“不錯,就是因為它們。”南隴侯十分肯定的承認道。


第八百一十七章 十絕毒
  “這兩座山峰有何問題?”魯姓老者看了兩座高山一眼,並沒有看出何異樣,有點奇怪的問道。
  “我們從此地向兩山出發,在彙聚一點,都可以到達那火蟾獸的巢穴,但左邊的山峰中生一群傳說中的飛天紫紋蠍,雖然只有十幾隻,但每一個都兇暴之極,恐怕一經過那裡的山峰,十有八九會驚動它們的,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南隴侯躊了半天後,還是說出了原委說。
  “紫紋蠍?就是以前在望水國出現過一次,一次滅殺整個嵐海宗修士的那種凶蟲?”魯衛英嚇了一跳,失聲的叫道。
  韓立聽到此“飛天紫紋蠍”幾個字,臉色同樣大變了一下,心中大震。

  “不錯,就是此毒蟲。而且此地的飛蠍,好像個個都比望水國出現的那只更加厲害,均都活了數萬年以上,全身烏紫了。”南隴侯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南隴道友,莫非在開玩笑。有了這種火候的紫紋蠍,豈是我們能招惹的。若是兩三隻倒也罷了,我三人小心一些,也有可能拿下的,但現在竟然有十幾隻之多,我們過去,豈不是送死?”魯衛英再也沉不住氣了,直瞪著南隴侯,不客氣的說道。
  “看魯兄意思,是打算走另條路了。可另一條路,更加的危險。因為從我們這裡到另一座山頭的路上,有一片由眾多隱形裂縫潛存在的區域,因為了裂縫太多,我們根本無法繞過的。更無法一一辨認出它們的位置,要想能冒險穿過此區域,其中的危險,我想不用多說,兩位道友也知道的。”南隴侯面露無奈之色。
  魯衛英一時間呆住了。空間裂縫,而且還是隱形的那種,這的確不比面對十幾隻紫紋蠍,安全到哪裡去。
  就在老者怔住之時,韓立聞聽隱形裂縫之言,朝遠處眺望一下,不由得目光閃動一下。
  “看來當年蒼坤上人,走的就是有空間裂縫的路線了。畢竟他有神通,能感應到隱形裂縫的存在。”一直不語的韓立,沉聲的說道,聽不出聲音中有什麼悲喜感覺。
  南隴侯聽到此話,微微一怔,但馬上苦笑的說道:“韓道友說的沒錯,這才是本侯無奈的地方。我等可沒有上人當年的神通,可以安然無恙的躲過這裂縫,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鬥一鬥紫紋蠍,把握更加大一些。”
  “不行,決不能招惹紫紋蠍。你們對望水國當年事情,只是道聼塗説而已,我年輕時可親自代表天極門參加過對紫紋蠍的圍剿。其可怕程度,遠超你等的想像,一次招惹十幾隻,絕對是送死而已。”魯姓老者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一口就否認了此建議。
  魯姓老者對紫紋蠍如此恐懼,大出南隴侯預料。他原先自覺三人聯手可以和這些飛蠍一戰的想法,有些動搖起來,面上不禁現出遲疑的神色。
  這時,韓立眉頭緊鎖,腦中浮現奇蟲榜上關於紫紋蠍的資料。
  飛天紫紋蠍,在玉簡上記載排名十四位元,是幾乎緊挨著噬金蟲的上古奇蟲,倍受那位死在韓立手中的禦靈宗修士推崇。若不是此飛蠍產卵稀少,難以在數量上占優,恐怕排名猶在噬金蟲之上的。
  它們雖然沒有噬金蟲無物不噬的奇特神通,但是身體堅硬程度幾乎和噬金蟲不相上下,同樣道刀劍法寶難傷,並且背生雙翅遁速如風,身含劇毒,但憑這些,就足以讓它們排在了奇蟲榜如此靠前的位置。而前邊山頭中的紫紋蠍,不知在墜魔穀中待了多少萬年,已進階到了最終的烏紫成熟體形態,其可怕程度可想而知了。
  不過看南隴侯的意思,對此蟲厲害只是一知半解,倒是魯姓老者似乎吃過此蠍大虧,頗有些談虎色變的樣子。
  看著南隴侯臉色陰沉地樣子,韓立心中卻冷笑幾聲。都已到了此地,這位南隴侯才忽然講出了紫紋蠍的事情,恐怕也沒懷什麼好意,頗有些挖坑往他們跳的意思。畢竟都已到了這裡,無論韓立還是魯姓老者都絕不會白白冒險,就此回頭,只有硬著頭皮一齊解決此事了。
  思量到這,韓立沉吟著回想有關紫紋蠍的一切東西,看看有什麼可利用的。畢竟走另一條路,就會暴露他可以看破所有空間裂縫的神通,這是他在這墜魔穀中最大的依仗,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透漏給他人。韓立低頭沉吟之時,魯姓老者面色陰沉站在原處,目中隱現焦慮之色,而南隴侯則遠遠瞅著紫紋蠍所在的山峰,神色陰晴不定。
  三人似乎一時間僵持在了這裡,頗有些進退不能的樣子。
  不知安靜了多久,韓立面色一動,抬起了頭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雖然南隴侯和魯姓長老,看似有些心不在焉,但全都暗中注意著其他人的動靜,韓立才一有異常的舉動。
  南隴侯就馬上轉首,脫口而出的問道:“怎麼?韓兄難道有好主意了。”這位元嬰修士的聲音中,隱含一絲期盼。
  魯衛英聞言,同樣心中一動的凝望著韓立。韓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單手往儲物袋中一模,一個綠色小瓶出現在了手心處。
  “不知兩位道友對十絕毒可有耳聞。”韓立淡淡的說道。
  “十絕毒?聽聞過一些。聽說都是些具有不可思議毒性的奇毒之物,即使我等這樣的修仙者若是中了此毒,都可能立即喪命。聽說魏無涯道友主修的毒功,就可催用十絕毒中的蝮屍之毒,其他修士和他拼鬥時,都絕不敢近他十丈之內,否則粘之立斃。十絕毒中的其它東西,就很少聽聞過了。”魯姓老者有些吃驚的說道。
  “但我聽說,十絕毒除了毒性猛烈外,還各有一些奇妙的其他用途,難道道友手中的就是其一。”南隴侯似乎想到了什麼,盯著韓立手中地小瓶,聲音有些急促起來。
  “看來不用我說,南隴兄也猜到了一些。我這只瓶中,就是十絕毒中的碧鳩,此毒據說是用妖禽碧嘴鳩的口水提煉而成,不但奇毒無比,而且氣味刺鼻之極,令人難忘,是天下大毒蟲的最愛之物。“韓立單手托起小瓶,悠悠的說道。
  “韓兄的意思是……”魯衛英些恍然大悟,面露一分喜色。
  “何必和那紫紋蠍硬拼,只要用此毒將它們從那山頭上引開,我們趁機過去就是了。”韓立乾淨俐落的說道。
  “怎麼用此毒引開?呵呵,我真糊塗,竟忘了道友精通傀儡術,用幾隻傀儡塗抹上此毒,就足以引開這些毒蠍了。”這時,南隴侯同樣笑容滿面起來。
  聽聞這話,韓立神色不變,但心中卻暗嘀咕一句。
  “這南隴侯話說得很漂亮,幾句話就將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說到引怪,似乎他那幾隻千里鸝同樣也可以,上一次面對那只巨蟒古獸,他已經毀掉了數隻傀儡了。”
  韓立心中有些不滿,但表面上卻平靜的點頭答應下來。為了這等小事,他還不至於和對方翻臉,畢竟後半段路線圖還要對方帶路的。而他手中的這瓶碧鳩之毒,正是當初蒼坤上人的盒中之寶之一。
  以韓立的藥道造詣,當日只是一聞之下,就立刻辨認出來此毒,當即嚇了一跳的收了起來。現在想想,蒼坤上人會將此毒藏於盒中,難道就是為了這紫紋蠍而準備的,否則怎會將此毒藏於盒中。
  但蒼坤上人,如此處心積慮的為後來之人策劃好取寶的每一步,這可有些不太對勁,似乎他太熱心過頭了些。再想想當日在蒼坤上人遺址中,在閣樓上看到地那尊三頭六臂的妖獸神像,韓立隱隱覺得有些什麼玄機在其內。而南隴侯曾說過,蒼坤上人是他的先祖,看來他應該另知道些什麼才是。
  不過,不管有什麼貓膩在裡面,只要他取到火蟾獸妖丹,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會瞎摻和什麼,會立即和這二人分手,省的招惹什麼大麻煩。
  韓立心中有了定議,但手上動作始終未停片刻。只見他隨意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頓時四五道白色光點飛出,現出了幾隻巨猿傀儡出來。
  韓立當即另取出幾個小玉瓶,分別往這些小瓶中滴入一滴碧綠粘稠的碧鳩毒液,立刻將所有瓶子重新封好,然後分別交給了幾隻巨猿,讓它們用大手緊緊的握住小瓶。
  這時,韓立神識才暗中一催,在南隴侯指引下,所有巨猿無聲無息地直奔左邊的山頭而去。
  當飛行了一般距離時,韓立一轉臉,沉聲說道:“我們也走吧,不能和傀儡拉開太遠地距離。畢竟這些傀儡能將這些飛蠍引出多遠去,還不好說,我們必須儘快通過此山。”南隴侯和老者,自然沒有任何意見,立刻隨著巨猿飛行的軌跡,緊跟了過去。
  眼看巨猿飛進了山峰,而韓立等人離此山也只有數裡之遙時,韓立三人立刻往身上施展斂氣收息的法術。與此同時,那些巨猿傀儡則同時單手用力,就手中的小瓶竟直接捏成了粉碎。
  頓時一股股刺鼻之極的異味,馬上在山頭附近散開,幾隻巨猿立刻化為幾團白光,向一側方向飛遁而去。


第八百一十八章 熔岩之地
  雖然韓立說的頭頭是道,但到底有沒有效用,這可是兩說的事情。其實就是韓立自己,也不是有十足把握,畢竟他所知道的十絕毒的一切,也是從典籍上得來的,自身可從未做過類似的測試。
  但片刻後,韓立三人的疑慮就蕩然無存,只見幾隻巨猿剛飛出去數十丈遠距離時,原本安靜的山頭上,突然傳出幾聲聒噪的怪鳴聲。
  此怪鳴剛一入耳,韓立頓時覺得渾身氣血翻滾,腦袋一沉,差點從空中掉落。大驚之下,他急忙渾身靈氣運轉全身,這才穩住了身形,稍一偏首,就用靈眼神通看到一旁的南隴侯二人。他們同樣好不到哪裡去,身形也晃了幾下,才恢復正常。
  韓立眉頭一皺,心裡暗自駭然。這怪鳴的攻擊,好像不是沖神識,竟直接沖體內的真元而來,他的神識就是再強大,碰到此種怪異的攻擊也毫無辦法。這紫紋蠍竟有這種古怪的天賦,真是讓人大感意外啊,看來典籍記載的東西,果然不能面面俱到。
  就在韓立暗自嘀咕之際,從山頭上激射出十三四道烏紫色驚虹,一閃即逝的向那幾隻巨猿飛遁追去,韓立急忙用神識一聲催促,幾隻巨猿中的分神當即將巨猿最大遁速打開,同樣化為幾道白虹向遠處的破空射去。
  即使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韓依仗神識強大還是將這些紫虹中的東西,看了個大概。除了塊頭大的嚇人,一個個有丈許大小,渾身烏紫發亮和生有一對透明翅翼外,其餘完全和普通蠍子一般無二。
  不過飛在最前面的飛蠍,體形遠超同類,竟有兩丈大小,似乎是這群飛蠍地首領。看見其口吐黃霧的猙獰兇惡樣子,韓立也不禁瞳孔微縮了一下。
  巨猿遁速明顯遠遜於那些紫虹,但算一逃一追之間,還是將這些紫紋蠍一時間遠遠的引開了。轉眼間,它們就化為一些小黑點。
  片刻後,高空突然大聲喝道:“走!已經有傀儡觸動了什麼禁制,被追上了。”隨著此話出口,韓立周身靈光閃動,隱匿法術馬上消失,率先的破空射去。其餘二人見此,也馬上化為金百兩道驚虹,往那山頭激射而去。
  三人均知,這些紫紋蠍來去如風,若不抓緊時間通過前面的山頭,那麻煩可就大了。好在三人均都遁速不慢,而韓立即使沒有使用風雷翅,也憑藉遠超同階修士的高深修為,轉瞬間飛過了山頭。
  這時,他感應到的幾隻巨猿傀儡紛紛失去了聯繫,韓立頓時心中一驚的不敢停留片刻,一口氣飛離了紫紋蠍巢穴十餘裡地。
  當在另一處山頭暫時停下來時,三人才真正安下心來。
  “這一次,可是多虧韓兄的碧鳩毒和機關傀儡了,否則如何通過這一關,還真是頭痛之極的事情。”南隴侯滿面笑容的連聲說道。
  “沒什麼?只不過湊巧而已。”韓立瞅了南隴侯一眼,卻不動聲色。雖然這碧鳩之毒原本就是蒼坤上人遺寶中的東西,但韓立也不會費心解釋什麼,只是含糊的一帶而過。
  魯姓老者見如此輕易的解決此事,同樣滿口稱讚之言,頗有幾分真心之意。韓立笑了笑,應付了幾句後,三人重新上路了。
  下邊的路程恢復了開始時的平坦,一路無事的飛行了小半日後,空氣中的溫度一點點的燥熱起來。
  山嶺上蔥蔥郁鬱的草木,隨著他們的前進,從漸漸稀少到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顯得有些詭異起來。到了最後,這些山上地大小石頭甚至呈現出火紅的妖異顏色,並且在一些山頭上,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大大小小熔岩裂縫,裡面火紅異常,並噴吐著炙熱烤人的熱風和灰白色的飛灰,完全一副火爐焦獄般的場景。
  韓立和魯衛英面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但見那南隴侯神色一直不亂,也就知道路線並未走錯,就沒有多說什麼。
  不久後,三人前方出現了一座高約數千丈的赤紅巨峰,大半截山峰直接插入空中的火紅雲霞中,相比周圍的一些矮小山頭,此巨峰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前邊帶路地南隴侯看見此巨峰,遁光一頓,身形停了下來。韓立二人見此,互望一後,不約而同的精神大振。
  “兩位道友,前邊山峰下的一個洞窟,就是那火蟾獸的巢穴了,那具上古修士的遺骸就在此巢。據說這畜生靈覺可不弱,我等還是先停下商議下再說。”南隴侯長出了一口氣,轉身過來神凝重地說道。
  “在那山峰下?”韓立聞言,眉梢微跳,隨即神識迅速探了過去。在那裡巨峰底部,果然有一個很大的火紅洞口,不時有陣陣的熱風吹出。為了怕驚動裡面的火蟾獸,韓立將神識一收,沒有冒然的再探過去。
  “有什麼好商量的,以韓道友的冰屬性功法為主,我二人為輔,直接將那火蟾獸滅掉就是了。”魯衛英不假思索的說道。
  “魯兄,事情哪是如此簡單的。據蒼坤上人講,火蟾獸巢穴幾乎有一半建在熔岩中,無論此獸身受何種重傷,只要跳進熔岩中,火蟾獸都會馬上恢復如初。在此種場地和此獸爭鬥的話,肯定大為不利,最好的方法,還是先設下法陣,然後將其引出巢穴來滅殺。為此,我特意準備一套水屬性法陣的佈陣器具。”南隴侯有所準備的說道。

  聽了此言,魯姓老者並沒有說出反對之言,韓立聽了也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當即三人計定後,開始了一番準備。除了南隴侯所說的大陣外,韓立也在此法陣外,另行佈置了幾套法陣,以備不測。
  做完這一切後,最後決定三人隱形到一旁,讓韓立用傀儡獸將那火蟾古獸引出巢穴來。
  一拍腰間靈獸袋,殘存那只白狼傀儡獸當即飛出了袋外。然後韓立盤膝坐在法陣附近,操縱這只傀儡獸,直奔那巨峰下的山洞飛去。


第八百一十九章 誘伏
  通過傀儡中的分神,一進入洞口後,韓立將一切感應的清清楚楚。
  出現在白狼前面的是一個七八丈高的天然通道,兩側洞壁都是黑紅之色,並不時有絲絲火苗從縫隙中竄出,讓附近空氣因為高溫都扭曲變形起來。韓立相信,修為稍低些的修士一進入此通道內,大有可能不提防之下,立刻會被此處熱風高溫直接熏暈過去。
  這只白狼身為機關傀儡,自然不存在此事。它沿著通道向前飛去,不大一會兒後,眼前一亮,一個火紅的地下世界,出現在了面前。
  此處面積足有數百丈之廣,但最惹眼的卻是一個占地大半的熔岩漿湖泊,裡面火紅漿泡不停翻滾,再“啪啪”的爆裂開來,給人一種稍走近一些,便會被烤成人幹的可怕感覺。
  在湖泊四周則是微紅的赤岩地面,上面竟然有幾抹綠色閃動,竟是一些靈草生長其上,不能不讓人驚訝,但也可見這些靈草的非同一般了。但白狼中的韓立分神,可沒有興趣去顧及什麼靈草,目光早已落在熔岩湖中心處的一塊凸起的巨岩上。
  在上面,一直渾身火紅的怪物,正翻轉著肚皮,在大聲酣睡著。此怪物體形不大,三丈寬,五六丈長,體形酷似一隻巨大的蟾蜍,但一身火焰般發亮的皮膚,讓它看起來氣勢非凡。並且隨著此怪物一呼一吸之間,身上時不時浮現出一層紅色的雲霞,襯托出幾分神秘之色。
  看來這就是火蟾獸了!韓立將此獸看的清清楚楚,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大半天,然後才目光一轉,落在了在熔岩湖對面的一個石臺上。
  此石台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之物,雖然檯子四周雕刻著許多花紋、符文,但台的四角早已腐蝕的破舊不堪了。在石台的中心處,卻是一具包裹著一件青色長袍的修士遺骸,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長袍式樣簡單,古樸奇特,一看就不是如今修士所穿之物,而且經過如此多年,此袍還嶄新如初,散發著淡淡綠光,就可知絕不是普通之物了。長袍中包裹的遺骸早已成了一堆骨頭,只是這些骨骸竟一根根晶瑩透明,猶如水晶一般清澈,實在有些詭異。
  仔仔細細的掃視了一遍骨骸,再看了一眼那只火蟾獸後,韓立將分神分出一絲出去,往那骨骸上悄悄纏去。他準備先看看那修士遺骸,是否真有什麼寶物在身,畢竟表面看起來,他並未在遺骸上發現寶物和儲物袋似的存在,這讓他心中生疑。不過也許寶物被放置了青袍裡面或者石台附近某處,故而他打算先搜索一下再說。
  這一絲神識飛至遺骸上空,輕飄飄的落下探去時,異變發生了。青袍突然間靈光大放,一層青霞光浮現其上,一下將這縷神識反彈了開來,附近的靈氣一陣異樣波動。原本仰天大睡的火蟾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緊閉的雙目一下睜開了,一對碧綠的眼珠飛快的轉動幾下,一下盯住了洞口處的白狼傀儡。
  “不好!”韓立暗叫一聲,所控制的白狼傀儡急忙轉身,靈光閃動的化為一道白虹,向來路倒射而逃。
  與此同時,看似體型臃腫的火蟾驀然一個翻身,一下高高躍起的重新落在巨岩上,變成了趴伏地姿勢。它瞅了眼白虹消失的背影,大怒之極的低鳴一聲,隨即一對粗大後足猛然一蹬,瞬間被一團紅霞包裹其中,就此追了出去。
  “那火蟾已過來了,兩位道友多加小心了。”法陣附近隱形的韓立,嘴唇無聲的微動幾下,傳音給了南隴侯二人。這二人聞言臉色一凝,同時往遠處地巨峰望去。
  一道白虹正從裡面激射而出,直往他們這裡飛遁而來。片刻後,又有一團紅燦燦的東西,從洞口一閃飛出,緊追白虹不放,看遁速竟然絲毫不慢,並不下於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
  看到這一幕,韓立神色動了下。這一次幸虧派出的白狼傀儡是速度性的傀儡獸,否則能否將其引過來,還真是兩說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又一催白狼傀儡中的分神,讓其並不怕損壞傀儡軀體超常態全力飛遁,然後自己一隻手掌一翻轉,一團藍汪汪冰焰無聲無息的浮現在了手心處。
  南隴侯二人,神色陰沉的同樣準備好了法寶,在法陣兩側靜靜等候著。
  巨峰離韓立等人所在位置,看似很遠,但白虹就和那團火紅光霞,轉眼間就先後飛至了附近。韓立面上厲色一閃,手上的冰焰無聲息的又大了三分。
  可就在那白虹堪堪飛至了附近,要一頭紮進他們佈置好的大陣時,後面還有三四十丈距離的火蟾,似乎不耐了,“呱”的一聲大鳴後,一團赤紅火球從此獸口中噴出。
  剛出口時火球不過頭顱般大小,但激射出數丈遠後,“噗嗤”一聲,竟瞬間化為了數丈大小的龐然大物,一下追上了在大陣邊緣處的白狼傀儡,一股高約十餘丈的烈焰颶風,將傀儡獸瞬間淹沒在了其中,接著沉悶的爆裂之聲從火焰中不斷傳來,隨即悄然無聲了。
  火焰飛快退去,原處的傀儡獸,竟就此消失的無影無存,點滴痕跡都不剩。
  韓立見此,心中自然吃了一驚。這火蟾的體內的妖火,果然不是普通的火焰,最起碼勝過元嬰修士的嬰火一籌,就不知自己的冰焰能否克制住。不過,他倒也沒有過於擔心,畢竟能滅殺此獸的手段,他可並非這一兩種而已,無論紫羅天火還是大庚劍陣,都是更厲害的殺手鐧。
  況且,就是一口氣放出所有的結丹級傀儡來,堆也能活生生的滅殺此獸,只是韓立自然不會捨得如此大損耗罷了,傀儡獸在某些情形下,可是大有用處的。
  這時那火蟾首見滅了冒然闖入其巢穴的敵人,滿意之極的一聲長鳴,竟紅霞一閃地就要掉頭飛遁而回了。
  這一下,韓立三人有些面面相覷起來,其中尤其以韓立心中一緊。這火蟾關南宮婉的生死,韓立怎會讓它輕易離去,眉頭一皺後,他忽然身形一動,化為一道青虹飛射而出。
  在法陣另一邊,隔著法陣現出了韓立孤零零的身影,南隴侯和魯衛英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韓立的用意。
  韓立的舉動如願以償的將那原本掉轉了一半身子的火蟾驚動了,它敏捷的一掉頭,死死盯著不遠處新出現的敵人,一動不動,單目中似乎閃過一絲疑色。
  韓立也不答話,一隻手托著惹眼的小團冰焰,另一隻手往腰間一拍,從儲物袋中飛射出六團藍光,紛紛落在了身後,光華一斂後,六個身高三丈,靈光閃閃的巨大藍龜出現在了韓立身後,正是韓立新煉製出來的巨龜傀儡獸。
  韓立神識中一聲令下,六隻巨龜的龜殼,光芒急閃,驀然凝結出大小一樣的尺許高冰錐出來,一根根晶瑩剔透筆直斜上,散發出絲絲寒氣。頓時原本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的巨龜,一下變的猙獰兇惡,氣勢驚人起來。
  對面的火蟾似乎感應到了韓立的敵意,綠目中凶光一閃,一呼一吸之間,一顆火球從口中噴出。
  眼看那火球同樣巨大化,氣勢洶洶的向自己射來,韓立也不言語,心中存了試試火蟾獸妖火威力的念頭,當即托著冰焰的手掌一揚,手中的那團藍色冰焰,立刻化形凝聚成了一朵藍冰花,輕飄飄的向對面飛去,正好迎上了對面的巨型火球。
  火蟾獸的火球,直徑足有五六丈之巨,而那朵乾藍冰焰凝聚的冰花,只不過數寸大小,以體形來看,實在沒有可比之處,但是但是兩者在空中方一接觸,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茲啦”一聲,火球藍光閃動,一層厚厚的藍冰浮現在了火球表面,巨大冰球就出現在了空中,而冰球中心處卻仍有赤紅火焰在跳動不已。
  這種景象,韓立見了也微微一怔。
  但對面的火蟾獸,一見自己的火球被禁錮住了,卻暴怒起來,一張口,成百上千顆拳頭大火球,從口中狂湧而出,激射而來。
  韓立抿了抿嘴唇,單手一揮,後面的早已蓄勢待發的六隻巨龜傀儡,同時將背殼一搖,然後無數根冰錐從龜殼上破空射出,密密麻麻的迎向了眾火球。“轟隆隆”的一陣爆裂聲後,火冰錐破裂所化白寒氣和火球爆裂所化大片火浪,在半空中交織到了一起,滾滾的白氣驟然彌漫整個天空。
  韓立盯著前方,眼睛微眯了起來。明顯對方的火球威力比這些巨龜冰錐大得多,片刻間,火浪將眾寒氣逼得節節後退。
  韓立見此,口中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忽然間身形向後倒射而去。六隻巨龜傀儡,也馬上尾隨退後。
  這時,火海徹底壓倒了那批冰錐所化寒氣,毫不客氣的尾隨追來。但六隻巨龜立刻再將一大批冰錐噴出後,所化的寒氣又一次將火浪擋住,而韓立和幾隻巨龜的身形,已飛出了二十餘丈外去了。
  韓立緊緊盯著還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火蟾獸,嘴唇緊閉著。據他在來墜魔谷前所查資料,火蟾獸除了可以借助熔岩之力,讓自己恢復元氣傷外,還精通火遁之術,可以借助火焰之力,瞬息千丈。
  而此處山嶺下邊,到處遍佈熔岩火海,若是讓此獸潛入了地下,就可輕易的逃掉。對此,也許南隴侯二人毫不在意,畢竟他們是為遺骸寶物而來,就是無法滅殺此獸,只要能將其趕離,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但他可不同了,他對此獸妖丹是勢在必得的。故而一定要將此獸引進法陣中,將其退路堵住,他才會放心的出手對付此獸,此時火蟾獸是否會追來,自然成了關鍵之事。
  火蟾獸見韓立竟然只打鬥一下,就馬上退走,不禁愣了一愣,但此獸似乎沒有多高靈智,竟想也不想的身上火霞閃動,化為一團紅光,奮起急追過來。
  韓立見此,心中大喜。
  僅僅追出了一點距離,飛遁火蟾周圍藍白之光突然浮現,一層淡藍色水幕浮現在了其四周。接著水幕上數道白光一閃,幾條白色水龍若隱若現,躍躍欲出,整個光幕中變的潮濕陰冷起來。
  火蟾獸一驚,不覺停下了遁光,雙目一陣的亂轉,口中更是威脅似的低吼起來。
  與此同時,光幕左右兩側靈光一閃,南隴侯和魯姓老者同時浮現出了身形。這二人一見火蟾獸被法陣困住,當即不客氣的同時祭出了各自的寶物。
  南隴侯拋出的仍是手中的那枚碧玉指環,而老者並沒有使用原先的法旗寶物,而是兩手一揚,兩口藍色飛戈互相交纏的飛射而出。法陣的光幕,自然不會對他二人的寶物有什麼影響,當即一閃即逝的穿透水幕攻向了其中的火蟾。
  而光幕上的那幾隻白色水龍,也恰到好處的從水幕上一下飛出,張牙舞爪的攻去。這正是遠處韓立,順勢催動了手中的一面陣旗,發動了法陣中的禁制加以配合二人的攻擊。
  火蟾一見此景,雖然靈智不高但而也有了不妙的感覺。它當即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鳴,隨後身子一縮,再猛然一漲,施展出了自己的保命神通。只見此獸大吼後,身上立刻浮現出了一面面尺寸一樣的赤紅光盾。這些小盾密密麻麻,一批接一批的從火蟾身上蜂擁而出,然後融合一體,轉眼間形成了三層密不透風的火紅光罩。
  就在此時,碧玉指環,水龍和兩口藍戈,幾乎同時擊到了這些光罩之上。頓時水幕中轟鳴聲不斷,赤焰水氣各色光芒交織到了一起,一時間刺目耀眼,讓人無法直視其中。
  但又一聲火蟾獸的狂吼後,一道粗若水缸的赤紅光柱,從光芒中噴射而出,一下擊到了一面的水幕上,結果水幕“噗”的一聲,只阻礙了片刻,就被輕易洞穿出一個碩大的空洞出來。


第八百二十章 斬獸
  紅光突然在水幕中心處大放,接著一道火焰巨柱在火蟾獸周圍憑空卷起。瞬間,無論水龍、指環還是兩口藍色長戈,都被強行擠出了火柱之外,而在火柱中心處,隱隱發威的正是那只火蟾古獸模糊的身影。
  就在所有攻擊都火柱彈開的同時,自知中了圈套的火蟾獸趁此機會後退一蹬,化為了一團烈焰激射而出,目標正是那個正在漸漸彌合的孔洞。
  南隴侯和魯姓老者見此,面色一驚,急忙指揮自己寶物,想在追上阻止此獸遁出禁制,但似乎有些遲了。
  眼看那團烈焰接近了水幕,眨眼間就要一閃而出,這時,忽然遠處尖鳴聲響起。那火蟾獸方將一隻前肢探出孔洞,就覺眼前黑芒一閃,什麼東西一擦而過,同時那只前肢一熱一涼間,驀然少去了一大截。
  火蟾身子一陣的抽蓄,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從斷肢處傳來。此獸縱然神通不小,但也無法自禁的一聲慘叫後,就此從空中跌落下來。
  外邊的南隴侯二人見此大喜,立刻指揮寶物圍著無法站起的火蟾獸,劈頭蓋臉的一陣狂擊。
  其中的碧綠指環一陣虛幻後,幻化出數百幻影出來,圍著火蟾上下翻滾不停,想要近身禁錮住此獸,而兩道藍色長戈,則是也搖身一晃,化為兩道五六丈長的藍色冰蟒,直接就飛身撲上。

  但此獸不愧為當年蒼坤上人也忌憚幾分的上古奇獸,雖然被斷去一肢,但絲毫不影響其修為神通,幾乎一念之間,密密麻麻的光盾再次浮現身前,將這些攻勢竟就全接了來。
  那些碧綠環影,根本無法近其身前分毫,自然淡不上什麼禁錮了,只能憑藉普通威能不停的撞擊那些光盾,效果微乎其微。而兩道冰蟒在屬性正好克制這些火屬性光盾,每一次撲去,必定擊碎一面小盾,但是這些盾牌幾乎窮無盡,同樣效果不大。
  但片刻後,六道藍色光柱從天外激射而來,加入了攻擊。每閃一下,就必定有一面光盾擊破。轟隆隆之聲頓時大起,火蟾獸剛想站起的身形,一時間再次被壓倒在地。
  南隴侯一怔,微微一瞥,就看見韓立不知何時飛轉到了不遠處,正一揮手,將一隻手臂上的黑氣驅散。而在其身後,六隻藍色巨龜傀儡張口噴出一道道的碗口粗光柱,攻擊著水幕中的火蟾古獸。
  韓立目光一轉,看了一眼掉落出水幕外的火蟾獸斷肢,此東西雖然脫離了原來主人的身體,但仍泛出絲絲的紅光,漂浮在水幕附近,仿佛還具有靈性一般。
  韓立見此情形,目中閃過一絲訝色。
  他剛才遠遠見到情形危急,火蟾就要遁出禁制。情急之下,一道陰魔斬放出,這才斬斷了此獸的前肢。可沒想到,肢體掉落後的火蟾獸還如此兇悍,雖被兩名元嬰修士家六隻巨龜傀儡攻擊,還仍能支撐不倒,怪不得當年的蒼坤上人在元氣大傷下,自知不敵的主動退去。
  “韓道友,這只火蟾身上的火屬性靈盾,不滅不休源源不絕,恐怕還需要你那種寒屬性神通來克制了,否則,此戰還不知要耗到何時。”魯姓老者眼見火蟾獸身上小盾一被打散後,立刻化為淡淡火雲被吸入火蟾獸體內,然後又一批批的光盾湧出,頓時有些焦慮的大聲叫道。
  不用老者說此話,韓立也看到了此情形。他沒有言語什麼,大袖一甩,十餘口金燦燦飛劍從袖中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就在韓立法訣一催下,凝結成一把丈許長巨劍,金光燦燦,寒氣逼人。
  這一舉動,讓魯衛英和南隴侯不禁一呆。他們是想讓韓立施展那種可怕的藍色寒焰來對付火蟾,可韓立竟放出眾飛劍,他們自然不解。
  眼見巨劍成形,韓立面無表情的伸手沖其一招,金光微閃,巨劍墜落而下,停留在了韓立身前。韓立一張口,一道纖細藍焰脫口而出,正好擊在了巨劍之上,金劍微微一顫,隨之一層藍焰將此劍包裹其內,熊熊燃燒起來。
  韓立猶豫了一下,兩手一搓,又一道法訣打了過去,激發了劍中的辟邪神雷,頓時低沉的霹靂聲響起,巨劍地藍色火焰中,多出了無數纖細的金色電弧,閃動不已。
  韓立見此,目中寒光一閃,單手沖水幕中的火蟾獸一點指,口吐一個“去”字。在嗡鳴聲中,巨劍化為一道金虹激射而去,直向那火蟾獸斬去。
  而此刻南隴侯和魯衛英二人一陣狂攻無效後,攻勢卻為之一緩,火蟾趁此機會總算緩過一口氣來。它身上火紅靈光,一暗一明之間,腹部突然間急劇膨脹起來,看來打算施展什麼神通加以反擊。
  就在這時,金色巨劍瞬間飛至了火蟾獸頭頂,帶著聲勢驚人的雷鳴聲往下狠狠一斬。
  火蟾獸盯著上空的金劍,碧綠的雙目幾眨幾下,似乎也感應到了巨大的威脅,只膨脹了倍許的肚子,顧不得在繼續下去,怪鳴一聲,噴出一顆赤紅晶瑩的火彈出來,直奔頭上落下的金劍迎去。
  此火彈只有拳頭大小,但表面光滑,其內紅光閃動,猶如一顆巨大的火珠,一出口後,整個水幕中的空氣,都一下炙熱起來。
  “妖丹?不對!不是實體,不是的。”韓立一見此火彈噴出,先是嚇了一大跳,但隨即就發現此物並非實物,這才放心下來。畢竟真要是火蟾妖丹,他可要投鼠忌器的。
  韓立法訣一催,金劍毫不遲疑地斬擊到了火彈之上,以青竹蜂雲劍犀利程度,再加上是凝結了十口飛劍威能,此火彈雖然有些古怪,但以韓立想像自然是一劍斬滅此物才是,但讓他大吃一驚的一幕出現了。
  “砰”的一聲後,火彈光華大放,紅光金芒交織到了一起,只斬開了一半,巨劍就被火彈硬生生地阻擋住了下落之勢。
  火蟾獸的目中擬人化的閃過一絲譏笑,隨即就張口就一聲尖鳴,被劈開一半的火彈,刹那間爆裂了開來。
  大片赤紅之光宣洩而出,但又瞬間凝聚為一條兩丈長的紅色光蛇,一躥之下,次光蛇猛然將巨劍盤旋纏繞,死死包在了其中。巨劍為之一滯,看情形竟就此被禁制的樣子。
  韓立先是一怔,但隨即嘴角一翹,泛出一絲冷笑兩手一掐訣,沖著巨劍輕輕一點,劍上立刻金光狂閃,隨即一片纖細電網浮現在了巨劍表面,無數電弧彈跳爆裂,原本死死纏住巨劍的光蛇,一下被強行從劍上反彈開來。
  巨劍趁此機會微微一抖,驟然從原處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了火蟾獸的諸多光盾之上,順勢一斬而下,劍上的藍色火焰突然間高漲尺許。
  “劈劈啪啪”的碎裂之聲傳來,所有光盾一被巨劍斬中,就立刻被藍色寒焰凍結成冰,化為晶瑩閃爍的一個個冰盾,但隨後又被巨劍本體刹那間擊的粉碎。
  一口氣擊破了擋在前面的十餘面小盾後,巨劍出現在了火蟾獸本體上空,對準那火蟾碩大的頭顱狠狠一斬。
  火蟾獸根本沒想到形勢驟然急轉,才剛剛噴出用體內精元真火所化火彈,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巨劍就連破其護盾,到了頭頂之處,這下即使它靈智不高,也目露懼色。
  無奈之下,火蟾只能一張嘴,“唰”的一聲,一根烏黑的長舌從口驟然彈出,直向落下的巨劍纏去,同時兩隻後足一蹬,就要跳躍而起躲過此斬。
  若是普通的飛劍飛刀,此獸此舉倒也沒有做錯,畢竟這根蟾舌的堅韌程度,絲毫不下普通法寶,若是普通的寶物,自然可以暫時阻擋一下。可這摻入過庚金煉製過的青竹蜂雲劍,其犀利程度那時普通飛劍可比,只是剛一接觸,金光略微一閃,巨劍就輕而易舉的將長舌一斬兩截,隨即毫不停留的接著斬下。
  “噗嗤”一聲,火蟾獸剛躍起丈許,巨大的頭顱就骨碌碌的從身軀上掉落下來,周圍的其它光盾,立刻隨之灰飛湮滅。
  “成了!”魯姓老者一見到此幕,大喜叫道。
  南隴侯也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同時兩手一掐法訣,就要分開水幕走過去看看。
  “且慢!”韓立卻冷冷地說一聲,制住了南隴厚撤去水幕的舉動。
  “怎麼,韓兄這是何意?”南隴侯一怔,臉上現出驚疑之色,一隻手卻不覺按在腰間地儲物袋上。魯衛英望向韓立一眼,身形微微一側,同樣略帶一絲警惕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這只火蟾還沒有真正滅殺乾淨,南隴兄未免太心急了點。”韓立對這些視若無睹,只是淡淡的說道。
  “什麼?這火蟾還活著!”南隴侯和老者聞聽此言,都吃了一驚,急忙再向水幕中望去。這才發現,水幕中的火蟾屍體的確有些詭異,一分為二的軀體和頭顱,竟然仍然靈光不散,漂浮在空中,沒有一絲掉落墜下之意。


第八百二十一章 古修遺骸
  兩片光霞不斷伸長交織,漸漸的互相接近起來。
  “不滅之體!這火蟾竟然具有這種天賦神通?”看到此幕,南隴侯奇失聲的叫道。魯姓老者臉上一驚後,同樣露出駭然之色。
  “不滅?這世上哪有真正不滅的東西,只不過,生命力比普通妖獸強一些罷了。”看過諸多典籍的韓立,自然知道所謂的“不滅之體”指的是什麼,並在斬下火蟾前肢,看到斷肢的異樣後,就隱隱有些懷疑了,這才出聲阻止了南隴侯冒然打開禁制的舉動。否則萬一火蟾趁機復活逃掉,他剛才可是白忙活了一陣。
  但現在韓立冷笑一聲,沖那斬下火蟾頭顱的巨劍一點指,巨劍滴溜溜的在空中一陣旋轉,突然一分為二的拆解開來,化為兩道金光同時激射向下。
  一陣藍光閃過,“砰”“砰”兩聲清脆之音傳來,火蟾頭顱和軀體先被劍上冰焰瞬間凍結成了冰雕,將那些赤色光霞一下封閉其中,接著就被飛劍一擊而碎,化為了點點瑩光,漫天飛舞。軀體破碎處,則留下了一顆拇指大小的赤紅圓球,正是火蟾獸的妖丹!
  一見妖丹現出,南隴侯和魯姓老者互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動心之意。畢竟是具有不滅之體古獸的妖丹,說不定還有什麼特殊神效。但二人一想到韓立先前施展的神通,以及最近如雷貫耳的偌大名聲,兩人心中的這絲動搖,也就一瞬間掐滅了。
  畢竟這二人也很清楚了,韓立的神通肯定在他二人之上,就是二人聯手,估計才可和韓立一戰,而且勝負之數也之過五五之分而已。為了一顆未知的古獸妖丹就翻臉,這二人自覺不值,畢竟在這墜魔谷中,機會還多著呢。
  韓立雖然沒有探心之術,但對南隴侯二人的心思,卻猜測的七七八八。剛才在斬殺火蟾的爭鬥中,這二人身為元嬰期修士,明顯沒有出什麼全力,幾乎全靠他一人神通才滅殺的此獸。故而一斬掉火蟾獸頭顱後,韓立表面上一切如常,實際上卻早已對這二人提高了數倍的警惕,以防這二人一時利智令昏,作出什麼蠢事出來。
  如今再見到這二人臉色一陣異樣,但瞬間恢復正常後,韓立心中倒也松了一口氣。他雖然不怕和這二人爭鬥,但是能不用動手,不用冒風險自然更好了。
  韓立當即沖水幕中伸手一招,那顆火紅妖丹“嗖”的一聲激射而出,飛入到了手心之中。而那兩口飛劍則一陣清鳴後,自行分解開來,化為十餘口小劍同樣飛射而回,沒入了袖中不見了蹤影。
  韓立低首看下手中各的火紅妖丹,長長出了一口氣,此行入穀的目的,總算達成了其中一項。
  這時南隴侯忽然笑著開口了:“這一次能滅殺此火蟾,可多虧了韓道友。不過,我等現在去此獸巢穴看看吧,想必韓兄對遺骸上的寶物也大感興趣的。”“這個自然。”韓立將妖丹一收,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魯姓老者聽到二人之言,自然臉上大喜。隨即,三人將附近的法陣一收,直往巨峰下的山洞而去。
  說起來,韓立倒不是沒打起將銀月悄悄放出,先入洞穴中尋寶的主意,但是這二人也是老奸巨猾之輩,始終對韓立注意異常,再加上他們的法力修為比韓立還高一籌,若是沒有任何掩護地放出銀月來,十有八九瞞不過這二人神識。而且那具上古修士遺骸似乎還有些古怪,韓立也有其他方面的忌憚之處,故而略一思量就打消了此主意。
  三人所化的三道驚虹,轉瞬間就到了洞口處,並毫不停留的飛遁而入。
  一見到那座熔岩之湖,南隴侯二人一怔,但隨即若無其事的四下打量一遍。但二人只是略微在湖岸四周略一掃過,目光就落到了石臺上的那具青袍包裹地古修遺骸,二人神色驚喜起來!
  “看來,這就是蒼坤上人所說的遺骸了。兩位道友,我等一齊過去吧。”南隴侯將臉上笑容一收,仍保持鎮定的說道。韓立和老者自然不會拒絕,三人立刻掠過熔岩湖,直接飛射到了對面地石台前。
  站在離石台三四丈遠的地方,韓立再次打量下石臺上的骨骸,露出一絲耐味之色。
  南隴侯和魯姓老者則沒有客氣,一等站穩了身形,就立刻用神識一撒探出,想搜索出寶物的具體位置再說。韓立見此,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卻沒有說什麼。早已知道那件古袍古怪的他,可不介意讓這二人也親自感受一下。
  果然,這二人神識方向那具骨骸罩去,就青的光華從袍上大放,一下將這二人神識反彈開來。從未遇到這種事情的南隴侯和老者,不禁驚訝的輕咦一聲。
  “咦!這件袍子有些古怪。”魯衛英面現意外,喃喃的說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件青蠶袍而已,是一種由上古靈蠶吐絲編織而成,可以抵擋修士的神識探查。在如今的修仙界雖是個稀罕之物,但據說在上古時期,卻是平常之物。”南隴侯恢復了常色,冷靜的說道,隨後他單手往身前虛空一抓,青袍一抖之下,頓時化為一片青光直接脫離了骨骸,飛入南隴侯的手中。
  如此一來,那具骨骸自然露了出來,一隻小巧的烏黑色皮袋,纏在其腰間的骨骼處。
  “果然有儲物袋!”魯姓老者歡喜的滿面放光起來。而南隴侯同樣有些興奮的將手中青袍,隨手往一旁地上一扔,盯著那只黑色儲物袋眼也不眨一下起來。
  而原本神色淡然的韓立,在一聽到青袍落地的聲音後,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就恢復如初起來。
  “兩位道友若是放心的話,就由本侯過去看看袋中的寶物,不知意下如何?”在氣氛驀然緊張的情況下,南隴侯向韓立和老者笑了笑,忽然開口建議道。
  “當然可以,就由南隴兄過去看看吧。”韓立瞅了瞅那只皮袋,輕笑的回道。魯姓修士略微躊躇一下,也點頭答應了。
  於是南隴侯幾步向前,將那只儲物袋小心的拿起,並用神識往裡面大概一掃,臉上毫無表情。
  “南隴兄,裡面到底是何物?不妨都倒出來給我等看看。”魯衛英見此情景,忍不住說道。

  南隴侯聽聞此言,點點頭,隨即單手一翻,手中儲物袋口立刻袋口朝下,一片白席捲而出,一大堆東西在地上顯露出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一看清楚眼前之物,老者不禁一怔的吃起來。
  只見眼前大部分東西,都是一塊塊泛著紅光的赤紅鐵塊,個個炙熱烤人,看似不太尋常。而除此之外,則還另有幾件東西比較惹眼。一件白的玉盒,一面紫色小鏡,還有一口黃色小劍,一套墨綠色的飛針,兩個烏黑色藥瓶。
  看到這些東西,韓立半眯起了雙目,神色為之一動。
  而這幾樣東西,除了玉盒和藥瓶外,其餘的一看都是不同尋常的古寶。至於玉盒和藥瓶中的東西,自然更加引起了韓立的興趣,因為剛才神識一掃之下,也不知玉盒和藥瓶是用何物煉製過的,他的神識竟不能強行侵入其中。
  “不清楚,從未見過此種材料,但好像是經過祭煉過的半成品。”韓立眉頭一皺,有些不太肯定的樣子。
  “說是半成品,倒也不算錯。若沒猜錯的話,這些鐵塊應該傳聞中的靈料了,是古修士用來煉製古寶的特殊材料。聽說煉製之法有些特殊,大多會用一些珍稀材料結合天地之力,來形成靈料。這些應該是此名古修,想要煉製厲害的火屬性古寶,才會一次帶如此多。”有些出乎意料,南隴侯略想一下,如說家珍的道出了這些鐵塊來歷。
  “靈料!”一聽此名稱,韓立立刻想起了在那本古典籍中提到過此名字,略一細想下,就得到了和南隴侯一樣的資料,的確是難得的煉製古寶的某種材料。似乎用此種材料的煉製出來的古寶,威力都非同小可。
  魯姓老者聽了此解釋,臉上露出了不感興趣之色,目光在其他寶物上一轉後,落在了玉盒和藥瓶上。
  而這時,南隴侯一抬手,竟將手中的物袋扔了過來。
  韓立下意識的接住後,先是一怔,但隨即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也就不客氣的掂了掂,再飛快的用神識掃視一遍袋內情形,又將袋子扔給了魯姓老者。
  老者略一檢查後,點點頭的表示沒有問題,隨即把袋子往地上一扔。
  “這些寶物,我們如何劃分,難道就一人拿走兩件?”魯衛英嘴角一動,終於問出了心中最關心的問題,臉帶一絲凝重之色。


第八百二十二章 七焰扇
  “難道魯兄,另有什麼分配之法?”韓立目光閃動幾下,淡淡說道。
  “若是那玉盒和藥瓶也是古寶的話,我們三人一人拿走兩件寶物,毫無問題,但現在玉盒和藥瓶中……”
  “玉盒、藥瓶中,我們還不知裡面是何物,自然要先打開一看,再按價值大小分寶了。”南隴侯突然插嘴,說出了貌似公正的話語來。
  魯姓老者聞聽此言,眉頭皺了一皺,但隨即連連的點頭:“老夫就是這個意思,不知韓道友意下如何?”
  “在下沒有意見,就依兩位道友所言!”韓立幾乎沒有考慮,就如此說道。
  “韓道友如此爽快,那本侯就看看裡面到底是何物了。”聽到韓立如此痛快的說道,南隴侯也很滿意,他當即先一伸手,白色玉盒“嗖”的一聲,飛入了手中,隨後往玉盒上反手一拍,就要打開盒蓋。
  可就在手掌接觸盒蓋的瞬間,忽然白光一閃,一層白霞光浮現而出,一下將手掌反彈了開來。“咦!這盒子竟被下了禁制。”南隴侯一怔,但略沉吟一下,就手上金光閃動的再此抓向盒蓋。
  這一次對還有白色霞光冒出,金光白霞一時間交織一起,但片刻後,霞光明顯抵不過金光閃爍的手掌,被金手緩緩的抓到了蓋子上,強行將盒蓋打了開來,白色霞光頓時潰散不見蹤影。
  韓立目光一凝,立刻看到了盒中之物,竟是一塊微微發黃的古老玉簡。
  在魯姓老者詫異的目光中,南隴侯猶豫一下,還是伸出兩根手指將玉簡輕輕夾出,將其放額頭上一貼。刹那間,其神識就玉簡中的東西一掃而過,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兩位道友也來看看吧!”南隴侯為了避嫌,很快就將玉簡拿開,然後拋給了韓立。韓立神色一動。接過玉簡同樣將神識浸入其中,但片刻後他眉頭不經意的一皺,又將玉簡扔給了魯姓老者,魯衛英也匆匆掃視了下玉簡中的東西。
  “七焰扇,這是什麼古寶,從未聽說過,這古寶很厲害嗎?”老者尚未看完,就嘴角一動的喃喃道。
  “這可不太清楚了,不過如此鄭重的將煉製方法記入這玉簡中,而且所用材料大都是靈料之類的東西,應該很厲害吧?”南隴侯不太肯定的說道。
  “就算再厲害也沒什麼用,煉製此寶所需靈料,也太多了些。雖然上面也有靈料的祭煉之法,但竟需要八十一種火屬性靈料融合煉製,還有如此多的輔助材料,其中一些,在這一界好像早已絕跡了,這玉簡在如今根本是雞肋之物,只能用於煉器上研究用了。”魯姓老者搖搖頭,隨後將玉簡扔還給了南隴侯。
  南隴侯笑了笑,臉上倒也露出頗以為然之色,將玉簡漫不經心的重新放入玉盒中。
  “七焰扇?主人,這玉簡中真記載了此寶的煉製之法?”韓立正也覺此玉簡無用之時,腦中卻忽然想響起了銀月驚喜之極的話語聲。
  韓立聞言心中一動,隨即傳音回道:“不錯,正是叫這個名字,怎麼,你知道此古寶?”
  “主人,若是我滅有記錯的話,這七焰扇也是通天靈寶之一,雖然它排名在通天靈寶中似乎極低,幾乎是倒數幾位的樣子。”銀月的聲音有些微顫,情不自禁的連聲說道。
  “通天靈寶!”一聽這話,韓立嚇了一大跳,不禁怔住了。
  “什麼?這個七焰扇是通天靈寶,那此玉簡一定要得到了。老夫早就想研究下通天靈寶了,如今竟有煉製之法,真是再好不過了。”韓立尚未回答,最近一直沒有開口的大衍神君,竟突然興奮在韓立腦中嚷嚷道。
  “你這老怪物,胡亂插什麼嘴?”銀月聽到大衍神君的話語,卻聲音一冷,沒有好氣的說道。
  “哈哈!你這小妖狐,還對當日之事,記恨在心啊。老夫只是從未見過有靈智的器靈,這才提出要借你研究一二的,你的主人不是未曾答應嗎?”大衍神君打了個哈哈,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
  “好了,銀月!此事早已過去多時,不用記掛心上了。倒是前輩竟然也知道通靈之寶,這倒讓晚輩有些意外了。不過,現在不是詳談之時,什麼事情都等以後再說吧。”韓立冷冷的說道,然後目光在放回地面的玉盒上一轉之後,就看到南隴侯已經將兩個黑色藥瓶拿在手中,正在打開瓶蓋。
  銀月立刻識趣的偃旗息鼓,而大衍神君雖然覺得有些不快,但畢竟現在受制于韓立,也只能嘟囔了兩句,同樣不再言語了。
  黑色藥瓶方一打開蓋子,一股清香就從瓶中散發而出,韓立只聞了一口,就覺得渾身舒泰,精神不禁一振。
  “這好像不是最常見的那幾種上古靈丹,不知是什麼靈藥。但肯定不是有害的毒藥,必須回去找典籍仔細查查看了。”南隴侯從瓶口中倒出一枚翠綠欲滴的藥丸,輕托在手中,遲疑地自語道。
  “藥瓶中有幾顆?”魯姓老者眼角一動,盯著藥丸緩緩說道。
  “就只有一顆!看來是珍稀類的古靈丹。”南隴侯當著韓立和老者的面,將那空瓶再倒幾下,才想也不想地說道。
  “再看看另一個藥瓶!”魯衛英的聲音有些急促起來。
  南隴侯聞言點點頭,將丹藥重新倒回瓶子,然後又將另一個藥瓶打開,倒出了一模一樣的另一枚綠色丹藥。這一下,南隴侯和魯姓老者都有些面面相覷起來。
  “看來這次收穫還算不錯,有三件古寶,兩枚不知名的丹藥,以及一份古寶煉製法,兩位道友打算如何分配?”韓立看到這裡笑了笑,悠悠問道。
  “這兩名丹藥雖然不知道是何種靈丹,但是韓道友想必也知道,我二人入穀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靈丹妙藥的,這兩枚靈丹,我和魯道友打算一人一枚,姑且算分到一枚寶物了。而韓道友可先從剩下的古寶中優先挑選一件,道友沒有什麼意見吧!”南隴侯看了看手中的兩個藥瓶,抬首對韓立平靜的說道。
  韓立聽了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地上的幾件古寶。
  “古靈丹的價值,不用我說,兩位道友也是知道的。說實話,在下寧願不要古寶,也想分得其中一粒,說不定就可令自己修為大進呢!”韓立摸了摸下巴,輕搖搖頭的說道。
  一聽韓立此言,南隴侯和魯衛英頓時神情大變,現出緊張之色。南隴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後,強笑道:“韓道友年紀輕輕,何必和我等兩個壽元將盡之人,爭搶這兩粒丹藥。以道友短短時間就進階元嬰期的資質,以後進入無上大道哪還不是易如反掌。”
  “年紀輕輕和想要分的丹藥根本是兩碼事情,能有機緣就在眼前,韓某自然也要全力爭取一下了。在下可以放棄其他所有寶物,只要這兩粒靈丹。說實話,普通的古寶,韓某可並不缺少。”韓立神色淡淡,輕聲的說道。
  “韓兄說笑了,這靈丹我二人怎可能會隨手放棄。要不這樣吧,只要韓兄肯放棄靈丹,其餘的寶物,我們可以讓韓兄再優先挑取一件,剩下的東西我們再平分了去。這總可以了吧,南隴兄,你說呢?”魯姓老者見韓立似乎勢在必得的樣子,心中一急下,咬牙說出如此的話來。
  南隴侯聞聽此言,眉頭緊皺,但隨即苦笑起來:“只要肯放棄這些靈丹,可以讓韓道友先挑選兩件寶物。”
  說出這番話的南隴侯,面上不舍之色一閃而過。畢竟先前經過慕蘭草原一行,他的古寶幾乎都在被鬼靈門一干人圍攻中,毀壞殆盡,對這些眼前的這些即將到手的古寶,自然大為的不舍。不過若是為了古靈丹的話,孰輕孰重,他可也分的很清楚。
  這時韓立神色一動,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似乎對此建議有些動心起來。
  魯姓老者見此,急忙有趁熱打鐵的又勸說道:“道友的壽元還有如此之多,以後有的是時間尋找靈丹。相比之下,倒是古寶對如今的道友更重要一些,畢竟道友以後經歷的爭鬥之事,肯定會有許多,現在多出一件古寶,說不定就能在以後救得道友一命呢。”老者為了說服韓立放棄靈丹,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韓立不禁輕笑起來:“看來韓某若不放棄這些靈丹,還不真不好分配這些寶物了。好吧,看在兩位道友如此誠心的份上,在下可以答應不要這兩粒古靈丹。韓某也無須挑走兩件古寶,除了這面鏡子外,將這個玉盒中的煉寶之法和這些材靈料都給我即可了。在下對煉器,可一向頗感興趣的。”韓立伸手往地上虛空一抓,那面紫色鏡子憑空飛射到了手中,不慌不忙地說道。
  “沒問題,就依韓兄所言。”南隴侯二人先是一呆,但略一交換眼色後,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們雖然對韓立不拿古寶,而要這些東西有些疑惑,但現在為了古靈丹,這些事情也懶得再細琢磨了。
  韓立聽到二人的答覆,神色如常的點下頭,手中光華一閃,紫色古鏡不見了蹤影,隨後大袖又向地上的那些材料和玉盒輕輕一拂,一片青霞閃過後,那一大堆材料和玉盒,同時不見了蹤影。


第八百二十三章 血咒之門
  見到韓立舉動,南隴侯和老者也不客氣的一人將一隻藥瓶,小心的收進了自己儲物袋中。然後三人的目光,自然落在了剩下的兩件古寶上,如今是兩件寶物,三個人,可的確有些不好分了。
  就在南隴侯二人有些遲疑之際,韓立眨了呀眼睛,突然輕笑了起來。
  “這樣吧,我也不缺什麼古寶,兩位道友身上若帶了足夠多的靈石,這兩件古寶,兩位道友儘管拿去,只要付我等價的靈石即可。”韓立慢悠悠的說道。
  “韓道友如此謙讓,我二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靈石老夫倒是帶了許多來。”魯姓老者聽了此言,當即露出喜色,一口答應了下來。畢竟古寶這東西,在天南修仙界根本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南隴侯本身更是缺乏古寶,自然也滿臉是笑的同意了韓立建議。於是在這二人勉強將身上靈石搜刮的差不多時,總算湊足夠多的數量,交給了韓立。如此一來,雙方倒也算得上皆大歡喜了。
  韓立看到南隴侯二人將剩餘兩件古寶收起後,就仿佛漫不經心的隨手一招,將那被南隴侯丟擲一旁的青蠶袍,吸到手上,然後大搖大擺的收了起來。
  南隴侯二人見此,雖然一怔,但韓立剛將兩件古寶讓與他們,他們倒也不好就此小事說些什麼。此袍雖然稀有,但實際用途卻並不太大,也就任由韓立撿起了此袍。
  三人瓜分完了寶物後,仍有些貪心地將熔岩湖旁邊的靈草也摘了去,一人都分到了數株。
  這些靈草能在此地生存,自然不是普通之物,是一種火屬性靈草“金陽芝”,是煉製火屬性靈丹的頂階材料。
  在確定此處再也沒有其它可以引起他們注意的東西後,三人又聚集到石台前,商量起下面的事情。
  “既然拿到了寶物,韓某就不準備繼續呆在內穀了,打算就此按原路返回,直接回到外穀去。兩位道友不如一起回去。”韓立不慌不忙地先說道。
  “韓道友莫說笑了,我和魯兄號好不容易進入內谷,自然不會如此返回。倒是韓兄,為何如此心急出穀?”南隴侯嘿嘿一笑,口中問道。

  “沒什麼,只是韓某已經有所收穫,就不打算再冒風險了。以後修仙之路還長久的很,在下可沒有興趣在如此危險的地方多待下去。”韓立卻隨意地回道。
  “呵呵!想不到韓道友深知保身之道,可惜我二人不能和道友一路了,韓道友可以獨自先出穀去。”魯姓老者笑眯眯的說道。
  “獨自走?可在下若是將兩儀環帶走了,兩位道友如何應付通道中的北極元光?”韓立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緩緩的問道。
  “這一點,我二人早就考慮好了,韓兄儘管放心!那蒼坤上人在內穀早就尋到了一處傳送陣,可以直接傳回外穀去,不過到那裡略有些路程,還不如由原路返回來的快。否則,本侯就直接告訴道友了。”南隴侯胸有成竹,毫不遲疑的回道。
  韓立不禁一怔,但隨即神色如常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韓某就此和兩位道友告辭了。希望兩位,還能大有所獲。”
  “多承韓道友吉言了!”“陸某就不送道友了。”南隴侯和魯姓老者一見韓立真的告辭離去,連忙心中均喜的說道。
  韓立微微一笑,最後若有若無的瞅了那具晶瑩的骨骸一眼,人就化為一道青虹向出口飛射而去,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原本一直笑眯眯的老者,一見韓立所化遁光出了此地,臉上的笑容一斂消褪,而南隴侯卻面無表情地一拍腰間靈獸袋,數隻金黃小鳥從袋中飛射而出,正是他馴養的靈禽“千里鸝”,大袖沖著出口處一拂,幾隻千里鸝化為幾團金光激射飛出,同樣飛入了通道中,一閃不見了。
  然後南隴侯輕輕閉上雙目,似乎在感應著什麼。魯衛英見此,眉梢微微一挑,就平靜的待在一旁,一語不發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南隴侯眼皮輕輕動了下,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目。“那人的確已走了,最起碼不在這附近。千里鸝搜查過了方圓十裡的地方,並沒有他的蹤跡。”南隴侯鎮定地說道。
  “你不是說過,這人的神識非常強大,會不會用隱匿之法瞞過了你的搜查。”魯姓老者卻眉頭輕皺,提出了疑問。
  “放心,他若是真隱匿在附近沒走的話,決無法瞞過本人的。至於其中的原因,本侯就不向魯兄細說了。”南隴侯一摸下巴,露一出絲詭異的說道。
  將南隴侯如此自信的樣子,魯衛英有些將信將疑,不過他略一絲思量下,還是兩手一掐訣,向四周打出了幾道法訣,一層白的小型隔音罩,出現在了四周,將他們完全罩在其中。
  南隴侯笑了笑,但臉上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小心些,總是沒錯的。這位韓道友底細,我等一直都無法看透分毫,明明修為不高,但給我的感覺卻是高深莫測,他最後看了一眼骨骸,不知是否看出蹊蹺了?”魯衛英佈置完了隔音罩,才放心的說道,只是說道最後一句話時,又有些驚疑起來。
  “魯兄,你太多心了。韓立這小子雖然神通不小,但怎會知道骨骸的秘密,應該只是無意舉動罷了,畢竟這具骨骸的確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的樣子。”南隴侯搖搖頭,說道。
  “不管是否真看出異常來,但他不想和我們待在一起是真的。也許他覺得自己神通足夠,一個人也能在內穀中探寶吧!”老者想了想後,又若有所思的說道。
  “好了!只要這小子不來妨礙我們,管他是真出穀還是假出穀,我們只提高下警惕就是了。倒是時候不早了,我們也抓緊行動。”
  “照蒼坤上人遺書所說,這些古修骨骸正是破除那扇血咒之門的鑰匙。此門既然用如此厲害禁制封印住,可見裡面的東西非同小可了。上古時期,血咒之門一般都是用在存放重寶的地方,這具古修遺骸變成了透明之色,正是施展過此咒的標誌,當年蒼坤上人之難而退,正好便宜了我等了。”南隴侯歎息的說道。
  “不錯,相比血咒之門後的重寶,我們現在得到的寶物,應該不值一提才是。好了,我們也出發吧,那扇血咒之門雖然離此不遠,但我們還是及早將寶物取回才好。”魯姓老者沉吟了一下說道。
  “魯兄所說有理,我們也出發吧,本侯對血咒之門後的東西,也期待的很啊。要不是當年蒼坤上人,湊巧在血咒之門附近又發現了這具古修遺骸,我們可拿那門毫無辦法的。這位當年往門下咒之人,竟然沒有離開血咒之門多遠,就在此坐化掉了,這倒有些古怪的。看來當年這位古修,肯定另有一番故事的。”
  “什麼故事不故事的,對這些老夫根本不感興趣。南隴兄,走吧。”不久後,從巨峰下的山洞中飛射出兩道遁光,越過巨峰直奔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這時韓立並沒有留在附近,早已飛在了往回而返的路上,如今已百里之外,而且韓立腦中銀月正問著什麼。
  “主人,你真的就此離開了,那二人分明有些事情瞞著主人,那具骨骸似乎也有些問題。”銀月不解的聲音傳來過來。
  “此事我當然知道,多半牽扯到其他什麼寶物吧。雖然我也有些動心,但是我現在更關心的,還是靈燭果的事情,除了此物,穀中還有什麼寶物,對我更有用處。已經落後鬼靈門如此長時間,不管南隴侯二人有什麼圖謀,我都不想再插手下去。”韓立一邊按原路飛遁著,一邊淡淡的說道。
  “原來如此,相比靈燭果,這墜魔穀的確沒有其他對主人價值更大的寶物了。不過,主人最後突然拿起那件青蠶袍,到底是何用意?小婢並未覺得主人,真是貪圖此物。”銀月又好奇的問起了另外一事。
  “嘿嘿!這件事,也可算是那兩個老傢伙有眼無珠了。”韓立聞聽此言,卻嘴角一翹,有些譏諷的說道。“主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銀月有些疑惑起來。
  韓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驀然一伸手往儲物袋中一拍,青色靈光一閃,那件輕蠶袍就出現在了韓立手中。“茲啦”一聲,韓立兩手如鉤,竟將青蠶袍沿著一邊角,輕易的撕了開來。
  “ 咦”銀月詫異起來。因為韓立從青袍的夾縫中,竟然取出了一小塊非布非絹的東西,上面竟用最原始的方法,用碳筆勾出的一些粗粗細細的簡陋線條。韓立將破損的青袍一收,單手拿著那塊薄薄柔軟的東西,眼睛微眯的細看了起來。
  “這是一塊地圖,而且好像是墜魔穀的地圖。”韓立凝望此物的同時,銀月自然同樣看的清清楚楚,她只看了數眼,就情不自禁的驚呼起來。
  韓立沒有言語,但盯著地圖上某個顯眼的粗大標記,雙目不禁微眯了起來。


第八百二十四章 水潭與血咒之門
  不用銀月出聲提醒,韓立也看出了地圖的大概輪廓,的確和墜魔谷地形一模一樣。但是此圖其餘地方畫得粗糙之極,唯有在作出標記之處,變得詳盡起來,不但畫出了標記的所處內谷地段,而且連附近的地勢都標注的清清楚楚。
  韓立稍一計算標記所在和自己現在所處位置,相距非常之遠,並且還不知途中會遇到何種奇險。
  韓立略沉吟了一下,就搖搖頭將此圖收了起來。明知此圖標記處,肯定包含什麼重大秘密,但在沒有搞定靈燭果的事情前,韓立是不打算在另起什麼事端,最後是否還去一探,自然等靈燭果到手後再說了。
  銀月似乎猜出了韓立想法,並未開口再說什麼,倒是韓立又一翻手,將新的的那個玉盒取出,順手塞進了背後的竹筒內,淡然的對大衍神君說道:“這七焰扇所需材料有不少早已滅絕,或者根本難以尋到。但以前輩的天縱之材說不定可以找到替代之物,若是能在如今的修仙界,真能仿製出通靈之寶出來,晚輩對前輩是真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小子,你當老夫是白癡不成,我雖然對通靈之寶很感興趣,但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替你研究煉製之法,難道就因為你一句輕飄飄的佩服話語?”大衍神君沉默了一會兒,就冷笑的回道。
  “通靈之寶哪是如此好仿製的,前輩天縱之才,雖然是韓某生平僅見,但能否研究出來仿製之法來,晚輩其實並沒有多少信心。不過,若是前輩真的能做到此事,在下可以在力所能及範圍內,答應前輩任意一個要求作為報酬,前輩意下如何?”韓立並未露出異色,反而冷靜的說道。
  聽到韓立此言,大衍神君又沉寂了片刻,然後才冷哼一聲後,自傲的說道:“通天靈寶,老夫早年在一處古修遺址得到過一些資料,才知道此種逆天寶物存在。對這些連上古修士都敬畏異常的寶物,老夫自然很好奇,從此就多加留意此種寶物。可惜有關通天靈寶資訊實在少得很,一直都沒有什麼收穫,如今老夫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飛模樣,甚至還有區區數十年的時間就魂飛魄散,倒也不想讓自己留有遺憾而去,所以明知你使用的是激將之法,老夫也接受了。況且只不過是找尋一些替代材料,又不是重新研製出通靈之寶煉製方法,這有何難的?到時候別忘答應我一個要求就是了。”
  “好,那就如此說定了。”韓立灑然一笑,笑眯眯地說定了此事。
  有如此一個連大衍訣都能創立出來的奇人在此,韓立自然不會浪費。他手中雖然已經有了虛天鼎這件通天靈寶,但離打開使用還不知是何年之事。何況,像通天靈寶這種逆天級的寶物,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下邊大衍神君聲音全無,估計已經在打開玉盒,研究其中的煉製之法了。
  韓立則周身靈光更盛,速度頓時快了幾分地向前遁去。
  在通過那座紫紋蠍巢所在山頭時,南隴侯和魯姓老者卻走在一處陌生的地下通道中。此處奇黑無比,四處潮濕,以二人的修為,也只能看到數丈內的東西。
  “南隴兄,真想不到,在這種遍佈熔岩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陰潮的地方。我對那血咒之門的事情,如今倒有了七八分相信了。”魯衛英跟在南隴侯身後丈許處走著,緩緩說道。
  “魯兄原來是一直將信將疑!道友也知道,有關血咒之門的事情,就是當初本侯和姓雲賊子一齊找到蒼坤上人遺書時,都沒有提及此事,否則,鬼靈門的人絕不會放過此地的。血咒之門可是本侯先人代代口傳的秘事。”南隴侯微然一笑的回道。
  “不過,若非開啟血咒之門需要兩名元嬰修士之力,南隴兄恐怕也未必會拉上魯某吧。”魯姓老者眼珠微轉,忽然一笑地說道。
  “魯兄說笑了,我和道友相交如此多年,有這等好處,自然要叫上魯兄了。要不,怎麼一直將此事瞞著那姓韓小子。”南隴侯打個哈哈,含糊的應付了過去。
  “那魯某多謝南隴兄美意了。”魯姓老者略微試探後,馬上識趣的也不提此事了。
  在這種只有兩人探寶的情況下,稍微點醒下對方的就好,好讓南隴侯知道他對其存有一定戒備,可別中途做出什麼過河拆橋事情,他可不想糊裡糊塗的在這種地方,和對方撕破了臉皮,再大戰一場。
  南隴侯同樣知道老者的用意,表面神色如常,但心中卻冷笑一聲。
  二人在沉默中,前進了一小段路,前方傳來了微弱的亮光,二人同時一喜,立刻加快了腳步,走進了一座不小的鐘乳洞窟中。
  此洞窟三十余丈寬廣,洞頂地上,遍佈數尺大小地圓錐狀鐘乳岩,四壁白光閃閃。但最惹人注意的,卻是在洞窟中心處,有一口十餘丈大小的碧綠水潭。水潭除了潭水稍微翠綠了些,看起來並無任何異常。
  “血咒之門真的在此地?”魯姓老者四下打量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何禁制存在,終於忍不住的問道了。
  看著剛才還口口聲聲說有七八分相信,如今就質疑起來地老者,南隴侯斜瞅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是這裡,不會錯的!但血咒之門如此緊要的地方,自然被蒼坤上人離開時用禁制重新掩去了,只要將禁制撤去即可。”南隴侯不慌不忙的回道,目光一轉之下落到了洞窟中間的水潭上。魯姓老者怔了下,有些恍然的同樣打量起了水潭。
  這時南隴侯大袖一甩,一根藍色的小旗從袖口中飛射而出,然後“噗”的一聲,小旗直接沒入了水潭中不見了蹤影。然後就見南隴侯兩手一掐訣,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只見原本平靜的水潭表面,忽然間水波蕩漾,潭水慢慢旋轉起來,並且越來越快,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在漩渦中心處,隱隱有嗡鳴之聲傳來。
  “分水旗?沒想到南隴兄竟然還有這麼珍稀的寶物。”魯姓老者見到此幕,有些驚訝起來。“沒什麼,此旗除了分開水面外,並沒有多大的用途。”南隴侯卻搖搖頭,淡淡的說道。
  隨後他口中一聲低喝,兩手一揚,又兩道法訣打入漩渦之中。潭水一下高漲數丈的猛然分開,一條通道出現在了眼前。
  南隴侯二話不說,縱身化身為一道金光直接飛入而下。魯衛英略微猶豫一下,也化為白虹,緊跟了進去。
  片刻後,魯姓老者臉色有些發白起來。這水潭很深,不,應該說非常深,他足足往下飛行了二三百丈距離,竟然還沒有到底。這讓遁光中的他,抬首望瞭望化為一個小光點的潭口,心裡有些嘀咕了起來,並隱隱有這種壓抑的感覺。
  好在在飛行了百餘丈後,終於見到下方的南隴侯猛然間遁光一閃的緩緩落下,終於到了水潭底部。老者莫名的心中一松,同樣將遁光一收,輕飄而下。

  潭底足有十幾丈大,呈圓形,似乎比潭口還大一些的樣子,而地面濕漉漉的,鋪著巨大的青石地板,顯得光滑異常。
  中間的青石地面上,插著那杆分水旗,深入地面半截,但旗面上散發著籃的靈光。四周都是碧綠異常的高大水幕,直通潭口巍巍高聳。
  “這血咒之門,若藏在這裡,倒還真是隱秘異常,普通人任誰也不會深入水底數百丈的吧。不過,當初蒼坤上人如何知道此地的,這倒有些奇怪了。”魯姓老者打量了附近一遍後。眉頭一皺的說道。
  “這個……大概是蒼坤上人神識過人,直接將分神深入潭底,探測到的吧。”南隴侯不禁一愣,有些不太肯定的說道,從未想過此事的他,心中也有一點驚疑起來。
  “可能如此吧!”老者摸了摸下巴,目光閃動幾下。
  南隴侯略沉吟一會兒,就搖了搖頭,將心中的這疑慮拋置了腦後,驀然一拍腰間儲物袋,一道白光從袋口中飛出,那個當初在內穀入口處使用過的白色玉佩,被祭到了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轉不停。
  南隴侯兩手掐訣,一道道顏色各異的法訣不停的打出,往玉佩上飛射而去,轉眼間,就被玉佩吸納的乾淨。隨後白光耀目,玉佩驀然面朝一面水幕停止了轉動,並發出了鳳鳴般的清音。
  南隴侯一言不發的一抬手,沖玉佩用力一點指,玉佩一顫之下,大片白霞頓時從玉佩表面噴射而出,向前方席捲而去。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白色光霞所過之處,水幕如同破裂地畫卷一般扭曲撕裂開來,在霞光粉碎消失,取而代之的,一面高約三丈的拱形石門,閃爍著血色紅光的浮現而出。
  石門表面雕有一個巨大的獨角鬼頭,幾乎占了石門表面大半面積,栩栩如生,猙獰兇惡。
  “這就是血咒之門?”魯姓老者眼角抽蓄一下,喃喃的說道。不知為何,一看到此門,他突然有些心驚肉跳,心中大感不安起來。


第八百二十五章 靈緲園
  “不錯,的確是此門。”南隴侯望著這扇不大的石門,面露思量之色,但最後長出一口氣的說道。
  “這門上血氣好像魔性太濃了些,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魯衛英看了一會兒,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此門是上古修士用全身精血所封印,自然有異于普通禁制,這是很正常之事。怎麼,魯兄現在想打退堂鼓?”南隴侯目光一轉,淡淡說道。
  “退堂鼓?都已到了此處,魯某怎會做這種蠢事。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是不是該謹慎一些。”老者搖搖頭,凝重的說道。
  “魯兄如此一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此門的確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樣吧,我們先在門外佈置下幾層禁制,這樣萬一有了什麼不妥,退路也無憂的。”南隴侯想了想,神色一緩的說道。
  “好,如此最好了,就依道友所言。”魯衛英毫不猶豫的點頭,欣然同意了下來。
  於是南隴侯和老者從身上取出幾套佈陣器具,開始在水潭底部設置起法陣來。
  就在南隴侯二人準備解禁血咒之門的時候,在內穀另一處,一座遍佈黝黑山石的巨山中,一行幾人正慢慢的向山頂而行。為首的是一驚面色陰厲的中年修士,旁邊則是一位青衫老者,竟是鬼靈門門主和魏無涯二人。那王天古則落後二人身後丈許處,在他們三人身後,另有四名結丹期鬼靈門修弟子緊隨著。
  “這鬼地方還真邪門,如此偏遠地方竟然上百里都設下了禁空禁制,連離地數丈遠飛行都不能。”王天古望瞭望頭頂出不遠的血紅色雲霞,忽然喃喃地低語一聲。
  “越是這樣,越說明我們找對了地方。若我是上古修士也會將緊要之地設在如此地方,畢竟有這等禁制存在後,想必也沒有幾名修士,願意徒步走上一兩日到此來的。”鬼靈門之主神色不變,平靜的回道。
  “費了這麼多心思,希望我們這次沒有找錯地方吧。這一路上,我們已經折損了三名弟子了。”王天古露出幾分無奈的樣子。鬼靈門之主聽了這話,嘿嘿一笑,並未回答什麼。
  但這時,魏無涯望瞭望峰頂處,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進入內穀後,也已經走了三日兩夜,應該也差不多到了吧。不要告訴我,還要再走上數日!”
  “魏道友放心,翻過了此山就到那地方了,不用過於心急。此事若是成了,我們鬼靈門固然可以成為魔道第一大宗,魏道友突破化神期,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鬼靈門門主對魏無涯不敢怠慢,神色一緩後說道。
  “哼!說實話,我對靈緲園的傳說並不相信,多半是那些上古修士以訛傳訛的謠言而已。若真有這麼一處位於靈界和我們人界交界處的空間,早應該被其他修士找到了,還能保持至今?”魏無涯沉默了片刻,有些譏諷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魏兄既然不信,當初為何一口答應本門的邀請。”鬼靈門門主並未露出異色,反而頗感興趣的反問一句。
  “王道友都如此鄭重其事,幾乎將門中一半精銳盡數帶出,自然對墜魔穀此行真有一定把握才是。想必道友要找的,即使不是靈緲園,也應該是一處上古修士的密地。老夫既然知道了此事,自然要摻上一腳了,你們借助老夫名聲來鎮住其他入谷修士,老夫則分上一些寶物,應該不過份吧。”魏無涯想都沒想,不客氣的說道。
  “哈哈!魏兄倒也快人快語。不過,魏道友有一件事料錯了,本宗花費了如此大心血,正是沖那靈緲園而去的。這靈緲園可不是什麼虛假之物,而是確有此地,整個墜魔谷,其實就是上古修士為了專門看守靈緲園而修建的。我們只要翻過此山,再過數個時辰就可以親眼得以得見了,到時開啟此處空間,還要靠魏道友多出力了。”鬼靈門門主一陣大笑,面露一絲狂意的說道。
  魏無涯聞言有些意外,臉上露出一絲動容之色:“聽王門主話裡的意思,似乎手裡已經握有了靈緲園存在的證據了。”
  “不錯,本宗的確有七八成把握,可以確認靈緲園的存在,至於是何證據,等到了那裡,魏道友自然就知道了。”黑袍中年人一說完這話,臉上露出了神秘之色。此人倒是梟雄本色,自身只是元嬰初期修為,但面對魏無涯這位元嬰後期大修士,竟毫無不安之色。
  魏無涯點點頭,臉上神色回復如初,但心中卻不禁冷笑一聲。就算眼前的鬼靈門之主說的天花亂墜,沒有親眼見到靈緲園的蹤跡,他是絕不會相信半分的。當然,這些腹誹之言魏無涯不會直接說出口的,而是淡然一笑後,話題一轉,忽然提及了另外一件事。
  “貴門鐘長老一入谷後,就和我等分開來行事,如今已過這般長時間也不見會合,王門主能否告知鐘道友的下落?總不會和其他修士一樣,貴門讓這麼一位元嬰中長老,在墜魔穀中閒逛吧?”“魏兄說笑了,不瞞道友,鐘長老其實去谷中另一處密地,尋找另一宗寶物去了。當然此寶雖然珍稀,但肯定無法和靈緲園相提並論了。”鬼靈門門主似乎毫不在意此問,輕描淡寫的回道。
  聽對方如此坦然地承認,魏無涯乾笑兩聲,倒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一行人等重新沉寂下來,繼續向山頭悶聲走去。
  在一片坑坑窪窪亂石堆中,六七名鬼靈門弟子正分散在各處,不停地在一些巨石之下四處尋覓著什麼,而鬼靈門的鐘姓老者漂浮在這片石堆的中心處,一動不動。
  雖然他的神識可以輕易罩住數十裡裡之廣的荒野之地中,但是要想找出一些特定的標記出來,卻是心有力不足。所以此位即使心裡大感不耐,但也只有依靠門下這些弟子,大海撈針般地慢慢搜索了。
  內穀某處大峽谷出口處,遍佈五色霞光的峽谷中突然傳來雷鳴般的轟隆隆之聲,接著霞光大放,一陣電閃雷鳴後,忽然間從穀中沖出來一群修士。
  為首的是名老道和一位綠袍老者,二人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損傷,但形象頗為的狼狽,一副灰頭灰臉的模樣,正是天晶真人和禦靈宗的大長老東門圖。
  兩人他們身後的其他五名綠袍修士同樣衣衫破爛,面色蒼白,似乎吃了一些苦頭的樣子。倒是那兩隻惡鬼傀儡,仍然和原來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總算衝破禁制進入內穀了,想不到天晶道友的兩具傀儡如此厲害,幾乎和初期頂階修士差不了多少了,真是令人羡慕啊!”東門圖沖出穀口數十丈遠後才停下了遁光,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峽谷,又瞅了一眼那兩隻面目猙獰的惡鬼傀儡,目露異色的說道。
  “傀儡就是傀儡,再怎麼厲害又如何能和東門兄的這幾位手下相比。他們五人各修行五行功法中的一種,聯手起來,恐怕和元嬰後期修士也能抗衡一時吧。”天晶真人顯然對東門圖戒心不小,一出山谷後故意落後一些,若有若無的來開了和他的距離,而兩名機關傀儡此時各自一閃,站到了老道的身後。
  看到此幕,東門圖先臉色一沉,但隨即歎了口氣,苦笑了起來:“天晶道友還真對在下夠小心的,在下原以為經過這兩日的協力破陣,道友應該對在下應該沒有什麼偏見才是。道友不如再考慮一下聯手之事,我二人合力尋寶的話,可比單打獨鬥穩妥得多了。”
  “東門兄說的哪裡話,貧道可對道友沒有什麼偏見,只是貧道還是喜歡獨來獨往,聯手之事,還是不要提了。現在我二人既然都已進入了內穀,貧道這就告辭了”天晶真人打了個哈哈,若無其事地一口回絕道,施了一禮後,目光就謹慎的盯著對方臉孔,沒有挪開分毫。
  東門圖見此情形,眉頭皺了下,隨即展顏一笑起來:“既然天晶道友真不願和在下一起,老夫自然不會再勉強,那我二人就此分手吧。希望道兄大有所獲啊!”他神色如常的輕笑道。
  “嘿嘿!那貧道就多些東門兄吉言了。”天晶真人一聽此言,面上神色頓時一松,神色平和的說道,然後老道帶著兩隻傀儡,稍微辨認了下方向後,立刻不緊不慢的離開了。望著天晶真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綠袍老者的面孔卻驀然陰沉了下來。
  “這個老鬼,真是夠謹慎的,和他處了兩天,竟然一絲破綻沒漏。否則,若在內穀探寶中再多出這兩隻傀儡的話,老夫就更安全了一些。”東門圖仿佛不太甘心的長歎了一口氣,四下瞅了瞅後,就一拍腰間的靈獸袋,“嗖”的一聲,一隻銀光閃閃的巨大蝙蝠從袋口飛出,落在了東門圖的面前。
  他一揚手,一顆烏黑的藥丸彈射而出,銀色巨幅在半空中一口將藥丸吞進了腹中,然後一個盤旋,驀然向另一方向飛射而去。
  東門圖見到此幕,急忙一招呼身後五名修士,帶頭化為一道綠光飛了過去,五名禦靈宗修士,緊隨而去。轉眼間,峽谷口處人跡全無。


第八百二十六章 血咒解禁
  “怎麼樣?魯兄也佈置的差不多了吧。有這幾座法陣將此處徹底罩住,就算就天大麻煩,也能應付一二了。況且,十有八九我們是在白浪費時間而已。”南隴侯將手中的最後一杆法旗插進水潭底部的一角後,兩手一拍的苦笑道。
  “嘿嘿!老夫寧願多浪費些時間,也不願出什麼意外。若是此門後面真是上古修士的秘寶藏匿處,那自然最好不過,如若不是的話,做了些準備總比不做的好,老夫雖對寶物眼熱的很,但對這條老命卻更加看重的。”魯衛英微然一笑,不在意的說道。
  南隴侯聽了這話,搖搖頭就不說什麼了。
  此時老者將手中最後一件陣盤擺好,並激發了禁制,一層白色霞光若有若無的浮現在了四周。老者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轉過身來重新面對閃著血光的石門。
  南隴侯早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見老者佈置完畢,立刻不客氣的猛然將腰間的一隻儲物摘下,往空中翻轉一拋。頓時一片白色霞光席捲而出,地面上多出了那晶瑩剔透的古修骨骸。
  “這血咒之門也夠邪門的,破解此門的禁制,竟然還需要下咒之人的精元或血肉才能解除。血肉肯定無法找到了,但是這具坐化的古修遺骸中,應該還有一些修士精元才是。”南隴侯沉聲說道,一張口,噴出了那口金黃色飛劍。隨後他伸手沖地上虛空一抓,那具骨骸頓時憑空漂浮而起,升到了地面五六丈高的地方。
  南隴侯手指一彈,頓時一道白色法訣,擊到了胸口前停止不動的小劍上。嗡鳴一聲後,小劍一陣的輕顫,劍尖處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劍芒,金燦燦的,耀目異常。
  隨後這點劍芒越來越亮,化為了一團金色芒球。片刻後,劍光所化光團瞬間脫離小劍激射而出,全都打在了浮在空中的骨骸上,金色芒團一下爆裂了開來。
  無數犀利異常的劍氣交叉縱橫,一下將整具骨骸都淹沒進了其中,刹那間後,大小差不多的骨粉,從劍芒中如沙礫般飄落而下。
  南隴侯目中精光一閃,袖袍一甩,一片金色霞光從袖中蜂擁而出,正好就將那些半透明的骨沙一粒不剩地席捲在其內。空中的金色劍芒,這時行消退了下去。
  看看被金色霞光卷成了一團的晶瑩骨粉,南隴侯暗自點了點頭,然後扭首瞅了一眼旁邊的魯衛英。老者見此,自然知道南隴侯的用意,當即不客氣的雙手一搓,那杆白的法旗就出現在兩手間中。輕輕一抖,法旗附近一股颶風憑空浮現。

  這時南隴侯盤膝而坐,兩手掐訣,口中發出低沉的咒語聲,然後各色法訣從手中一道道飛出,全都打在了包裹骨粉的金霞上。金色霞光被這些法訣一催,裹著裡面的骨粉緩緩翻滾旋轉起來。
  這些半透明的粉末在霞光中泛起各色的靈光,閃爍不定,顯得豔麗異常。
  這時,一旁的魯姓老者試探的攻擊了下石門。他沒有慌張動用手中的法法旗攻擊,而是隨意的單手一抬,紅光一閃後,數顆拳頭大火球一連串的射向了石門。
  “噗噗”幾聲輕微的悶響,火球剛一靠近石門,上面血光狂閃幾下後,突然活了過來,大片的赤芒往中間一聚,一陣交織凝聚,化為一個和石門雕刻鬼頭一模一樣的巨大鬼臉,足有丈許之大。鬼臉一口將幾枚火球吞進了大口中,閃了幾閃,立刻潰散不見,石門竟回復了原樣。
  看到這一幕,魯姓老者心裡一驚,但猶豫一下後,又將手中法旗沖著石門一指。旗上已經浮現的那股颶風馬上化為一條風龍,呼嘯著攻擊著石門。
  鬼臉再次浮現,同樣大嘴一張後,大片紅光從口中噴出,一下將那風龍捲入了血光中,被收進了鬼口中,然後在老者驚怒交加間,再次的消失。
  魯姓老者和南隴侯互望一眼後,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了。
  “這血咒之門,果然有些古怪,還是老老實實按照蒼坤上人的破解之法,解除此門吧。”南隴侯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魯衛英聽了這話,摸了摸下巴,也只能點點頭而已。雖然他還有更厲害地攻擊手段,但這石門上的鬼臉實在有些邪門,他可不願弄巧成拙的搞砸了此事。以蒼坤上人昔年偌大的名聲,想必找出的破解之道有較大把握才是。
  “去!”南隴侯這時一聲低喝,沖半空中的霞光一點指,霞光金色大放,嗡鳴一聲後,毫不遲疑的向石門卷了過去。
  血光閃動,那只鬼臉再次從門上浮現了出來,只是這一次,鬼臉方面無表情的和金霞才一照面,摻雜在霞光中的骨粉突然化為米粒大小白色光點,拼命地向鬼臉粘附而去。而鬼臉一接觸這些光點,驀然冒出了一股股灰白色霧氣,鬼臉瞬間溶解了開來,片刻後,整個石門都被籠罩在灰霧之中。
  霧氣中鬼哭淒厲之聲大起,血光閃動不已,隨後一條條粗大的血色觸手,一下從霧氣中沖出,拼命的抽打著青石地面,仿佛整個石門都活過來一樣,但轉眼間這些觸手被灰霧一罩後,立刻一根根地融化潰散開來。
  “就是現在,動手!”南隴侯一見石門上的情形,毫不猶豫地大聲叫道。隨後他一點身前金劍,兩手一掐訣,全身靈力通過法訣灌注到了飛劍中,金色飛劍瞬間化為一道刺目金虹,破空射去。
  一側的老者則臉色陰沉,同樣將大半靈力往旗上注入,手中法旗直接拋了出去。白光閃動後,此旗一下化為數只風龍,氣勢洶洶的再次撲向石門。
  轉眼間,金虹和風龍先後紮進了灰霧中,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霧中傳出,金芒、血光、颶風同時在霧中交織到一起,然後混為一團後的爆裂開來。
  一陣狂風後,石門頓時清晰可見起來,灰白色的霧氣一下被爆炸驅散得乾乾淨淨。南隴侯見此,雙目一眯,石門上血光全無,仿若禁制全消的樣子。
  目光略微轉動一下,南隴侯又瞅了一眼插在插入石門表面半截的金色小劍。神識一動之下,小劍突然從石門上飛射而出,化為數尺長金虹,對準石門就是縱橫交錯的亂砍一氣。轟隆隆的一陣雜亂之聲傳來,在金光大放中,整座石門竟被飛劍砍成了一堆碎石,一股腥臭之極的氣息驀然傳遍了開來。
  可是南隴侯和魯姓老者一看清楚石門的碎屑後,臉色均都大變起來。
  這些碎石屑切口處,竟然像人一般,汩汩的流出暗紅色的黑血來,而那種腥臭氣息,正是從這些黑紅之血中傳出,此種情形實在是說不出的詭異!
  石門雖然被斬碎了,但是南隴侯二人並未看到什麼驚人的東西。因為在石門之後,出現了一條黝黑的階梯,往地下延伸而去的樣子。
  “走!我倒也看看,這血咒之門到底都有些什麼寶物,竟弄地如此神秘。”南隴侯望著仿佛直通九幽地下的通道,舔舔嘴唇後,突然冷笑的說道。隨後也沒有招呼魯姓老者,就自顧自的向前大步而去,幾步後就進入了通道之中。
  魯姓老者卻在原地佇立了片刻。他望瞭望地面上冒著黑血的血咒之門的殘骸,又瞅了瞅那條暴露在眼皮底下的通道,眉宇間不禁緊鎖了起來。忽然間他長吐了一口氣,人一抬腿也走進了通道之中。
  有些出乎老者的意外,這條通道非常的短,僅僅深入地下二十餘丈後,就到了一間地下大廳中。大廳不大,只有七八丈寬廣,整間大廳除了一張供桌外,到處空蕩蕩的,別無它物。
  當老者進入此地時,南隴侯正站在大廳中間,怔怔的望著供桌上的幾樣東西,整個人仿佛在發呆著。
  老者有些驚疑的走了過去,同樣望去,結果心中頓時一震。
  “天元果!我沒有看錯吧,這就那吃了一顆,就可延壽百年的天元果!那個紫色的靈芝,難道是傳聞中補天芝,看此火候應該有了上萬年,就是生吃也可以精進數十年苦修。而這個金光燦燦的竹子,莫非是三大神木中的金雷竹!還有這……”魯衛英一看清楚供桌上供著的六七種花草後,先是一呆,隨後臉露駭然之色的語無倫次起來,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情不自禁地向前兩步,打算湊近些看看。
  “魯道友,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如此莽撞。你真以為這些靈藥就赤裸裸的擺在這裡,讓我等拿嗎,道友仔細看清楚了四周再說?”就在老者興奮異常的時候,南隴侯突然冷冷的開口了。
  “南隴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者一聽此話,如冷水澆頭,神智頓時一清,急忙驚疑的重新打量下四周。
  “咦!這好像是傳聞中小須彌金剛陣,佛宗的法陣,怎會出現在這裡?”魯姓老者終於從四周牆壁上隱現的一些符文,看出了些名堂,大感意外起來。


第八百二十七章 小須彌金剛陣
  南隴侯雖然聲音冷靜,但雙目盯著供桌上的那幾種靈藥,滿是貪婪之色,恨不得將這些靈藥全都抓到手中。這些靈藥無一不是他和老者最需要之物,如今近在咫尺,自然心癢難耐。
  而他剛一進入此地看到這些靈藥時,幾乎想也不想的立刻想將這幾種靈藥一掃而空,卻沒料到此地還有一種古怪之極的法陣禁制存在,結果碰了個不小的跟頭,不得不老老實實的靜等老者而已。
  如今一聽魯姓老者叫出了“小須彌金剛陣”的名稱,南隴侯精神一振,心中大喜起來。他對剛才驀一接觸那禁制,就發覺此處法陣大異於以前研究過的諸多法陣,正有些暗自擔心,如今老者識得此法陣,這自然大妙了。
  “魯兄,你識得此地的禁制?”南隴侯強壓心中的興奮,期盼的問道。
  “昔年老夫曾經得到過一些佛宗的修煉典籍,雖然因為功法屬性問題,沒有去修煉,但上面記載的一些佛宗法陣禁制,倒也記得一二。這個小須彌金剛陣就是其中最神妙的法陣之一。南隴兄,若是此處禁制真的是此法陣的話,麻煩可不小的。”老者重新將目光落到了供桌之上,眉頭開始皺起的說道。
  “什麼意思?難道此法陣破不了?”南隴侯臉色微變,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
  “這個小須彌金剛陣又叫金剛困仙陣,可能是世間少有幾種完全依靠蠻力來破除的禁制之一,根本沒有其他什麼破陣法訣而言。要想破掉此法陣,必須時刻用各種攻擊來消磨此法陣產生的禁制護罩,並且一刻不停。因為此禁制單論防禦力而言,在諸多法陣中也許排不上什麼名次,但若論持久力,此法陣在佛宗中可有不滅不休之稱,似乎只要禁制沒有被完全摧毀,就可以迅速恢復如初。”老者沉吟了一下後,凝重的說道。
  隨後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所說,魯姓老者隨手一彈,一顆火球驀然向數丈遠的供桌射去。“砰”的一聲,火球尚未解除供桌,就自行爆裂開來,化為了烏有。
  一層靈光繚繞地凝厚光罩浮現在了供桌之上,此光罩金光燦燦,豆粒大小上古佛文一個個在罩壁上湧現而出,如同一朵朵綻放而開的銀花,遍佈光罩之上。
  南隴侯臉色微沉,此種景象他在先前已看到了一次,所以並未露出吃驚之色。
  “咦!這是什麼?”一旁的老者卻一聲驚呼傳來。南隴侯一怔,不禁一扭首看了一眼,只見魯衛英正滿面吃驚地盯著金罩中的某處,一臉地愕然之色。
  南隴侯詫異之下,目中靈光閃動,順著其目光費力的透過罩壁同樣望去。只見金色光幕中,原本除了幾株靈藥就空無一物的供桌中心處,驀然浮現出了一個銀的圓缽,有頭顱般大小。
  此圓缽表面有各種深奧晦澀的符文飄動,周圍尚八塊淡白色玉符平躺在那裡,將其簇擁在中間。而圓缽上空尺許高處,則另有三件小巧東西,漂浮在那裡一動不動。南隴侯凝神細望下才看清楚,竟是一口銀色小劍、一件烏黑禪杖和一顆血紅圓珠。這三樣東西雖然只有寸許大小,卻散發著絲絲的三色靈光,三股靈光交織融合一起,將那供桌上的圓缽罩在了其中。
  南隴侯正看的目瞪口呆,圓缽、玉符及那三件法器,詭異的在供桌上一閃即逝的消失不見,隨後四下湧現佛文的金色光罩,也無聲無息的消隱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先前這光罩浮現時,好像並沒有見到這些東西,怎麼魯姓老者隨後一擊,竟然在供桌上多出了這些東西來?南隴侯嘴唇緊閉,眼見光罩消失,目光仍然驚疑不定起來。
  魯姓老者自然沒有這些疑問,只是面對那新出現的圓缽等物,同樣沉吟了下來。任誰也看的出來,和禁制中新出現的東西相比,那些靈藥顯然只是陪襯之物,能比這些逆天靈物價值更大的寶物,那會是什麼?
  如此的哪怕只是想一想,也讓老者砰然心動起來!原先見到血咒之門時的一些顧忌和不安,頓時拋置了腦後。
  “魯兄,看來我們這次真來對了地方,若是能破解掉這佛宗禁制,我們此行可算沒有白來了。”南隴侯自然也有同樣的想法,忽然笑著對老者說道。
  “不錯,沒想到,這血咒之門後竟有如此多秘寶。但要破解此禁制,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不多花費些時日並且不虧損些元氣,是不可能之事。”老者聞言。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
  “嘿嘿!能得到這些寶物,別說是虧損元氣,就是再折壽十年,我也心甘情願。剛才道友說破此法陣,只有蠻力破解一種手段,看來我真有的忙了!事不宜遲,現在就動手吧。到時分開禁制,所有東西我和魯兄全都平分如何?”南隴侯似乎不想再拖延下去了,盯著老者,直截了當的說道。
  “南隴兄如此說了,在下自然從命。”老者自然同樣想取出寶物,答應的非常爽快。南隴侯聞言,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不過這時,二人卻若有若無的拉開了一定距離,並都從對方身上感到了一絲警惕之意。
  下面,老者取出那件白色法旗,往空中一拋,然後手結法訣盤膝坐下,南隴侯則袖袍一揮,那口金色飛劍驀然射出。
  頓時間,此地颶風大起,劍氣從橫,金色光罩再次浮現而出。轟隆隆之聲,一時間從地底連綿傳來。
  在一處山頭附近,一道青色長虹從遠及近地一掠而過。在青虹之中,韓立正悶頭趕路著。
  此刻他早已掠過了紫紋蠍所在山頭,正向當初進入內穀的那個山洞而行。因為已經走過了一遍此路,韓立頗有些駕輕路熟,遁光速度比來時足足快了數倍有餘,原本要一天多的日程,韓立僅僅花了來時的三分之一時間,就到了此地。
  正當他心中估算著,再有一個時辰就可以重新進入山洞時,忽然間一側的遠處,輕微連綿的轟鳴聲隱隱約約傳來。
  韓立神色一動,遁光略微一頓,不禁扭首向那裡瞅了一眼,神識飛快的一掃,那邊有異樣地靈氣波動傳來。
  韓立不禁兩眼微眯,在遠處的山間有微弱的白光閃動。那裡沒有記錯的話,正是一處他懷疑設有禁制,有可能存有上古修士秘寶的地方。看來終於有其他修士也闖進了內穀,並開始四下破禁尋寶了。
  韓立略想了想,就搖了搖頭,過去渾水摸魚的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現,就被強行按捺了下去。並且為了怕引起別人的注意,神識也只在那邊飛快地一掃而過,並沒有真去搜索那些探寶之人。
  對韓立來說,現在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虹再次向前破空射去,轉眼間就從附近山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韓立剛才所瞅方向數十裡外之地,一行十幾名修仙者,正驅使各色法寶掃對著一座被白光籠罩的小山頭,猛烈攻擊著。其中為首的,是那位慕蘭神師仲姓儒生和那樂姓女子,這一行人竟全都是慕蘭法士。
  當韓立從遠處遙遙飛離之時,仲姓儒生眉梢動了一下,下意識地瞅了一眼韓立飛逝方向。
  “怎麼?仲兄發現什麼不妥嗎?”樂姓女子注意到了儒生的異樣,不禁脫口問道。
  “沒什麼,剛才有名天南修士用神識向這邊探了一下,但好像不打算多事地樣子,只是在遠處一掃而過,就飛走了。而我們破除禁制要緊,我也懶得多是去追查了。”儒生淡淡的說道。

  “仲兄所言即是。這裡地禁制已破解到了關鍵之處。希望裡面可別向上一個禁制一樣,除了一些廢銅爛鐵,什麼寶物都沒有。還白白有兩人葬送在路上的空間裂縫中。”樂姓女子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之事,那幾個隱形的空間裂縫,實在防不勝防。而我們事先準備的一些低階靈禽,竟然一入內穀後就立刻一個個發瘋起來,一窩蜂的到處亂撞而無法控制自如,否則這兩人的隕落,倒可以避免的。”仲姓儒生聞聽此言,臉色微沉了下來。
  “那些用來探路的靈禽,好像不是發瘋,而是似乎對內穀極害怕似的,所以才不受控制。難道此地有什麼東西,專門克制妖獸不成?我借來的一隻烏翅雕已經是五級靈禽,自進入內穀後同樣的不聽使喚,甚至在靈獸袋中都不願飛出。看來這墜魔穀,還真有些詭異。”樂姓女子卻若有所思的說道。
  “也許吧,此地號稱天南第一凶地,自然有些鬼門道在裡面。不過,我們可不是來揭開墜魔穀之謎的,而是儘量為我們慕蘭搜尋些古寶和靈丹而來的,所以沒有靈禽開路也要繼續搜尋下去。這個機會,可是我們和天南四大勢力高層做一筆交易,才換來的難得機會,決不能浪費了。”儒生目中寒光一閃,不容置信的沉聲道。


第八百二十八章 匯合
  當仲姓儒生和樂姓女子,在談論墜魔穀的詭異之處時,韓立已經遠在百里之外了。剩下的路程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在數個時辰後,他順利的飛至了內穀的山洞前。
  再次取出那枚兩儀環,韓立就此寶護送下,進入了洞中的通道。穿過數裡長的山洞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不久韓立就走出了北極元光那一段通道,看到了有些發白的山洞出口,他心中微喜的快步而行。
  片刻後,韓立眼前一亮,人再次出現了在了外穀的那個山崖前。
  韓立抬首望瞭望昏暗的天空,雖然看起來仍然不舒服,但比在內穀中那幾乎無處不在的血色霞光來說,總算強多了。
  神識略一掃過附近之處,並沒有什麼異樣發生,也沒有其他修士發現此處的樣子,韓立這才微松了口氣,目光一轉下,落到了洞口處的山壁上。
  沒有遲疑的一揚手,一道青色法訣飛射兒出,靈光一閃後沒入了石壁不見了蹤影。然後韓立二話不說的兩手一結法印,口中低沉咒語聲悠悠傳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看似普通山壁表面,突然浮現出一層青的光幕來,將整片山壁都掩蓋進了其內。接著突然一團團小群金色噬金蟲從光幕中蜂擁而出,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銀色晶塊,從蟲群中紛紛掉落而下。大的有拳頭大小,小的只有豆粒般大。轉眼間,韓立身前的地面上就聚集了一小堆出來,一塊塊仿佛銀子般的閃閃發光,只是有些半透明的樣子,這正是罡銀沙原礦精練後的結晶。
  開始幾塊落下時,韓立神色還很平靜,但是當地面上掉落的結晶到了十幾塊之多時,他不禁露出了動容之色。
  “韓小子!此地的罡銀沙礦脈,比原先料想的還要多的多,看來老夫那幾隻研製的機關傀儡,都可以用此種材料融合煉製了。”韓立腦中突然傳來大衍神君驚喜異常的話語聲,一副情不自禁的樣子。
  “是啊,晚輩也沒想到,此處的罡銀沙礦脈竟有如此之多。這一次,收穫真是非同小可!”當最後的一群噬金蟲也扔下了它們提存的罡銀沙結晶後,韓立看了看地面上的一小堆地銀燦燦東西後,也欣喜的回道。
  袖袍朝地上一拂,一片青霞席捲過後,地面上空空如也了,所有的罡銀沙結晶都被韓立轉瞬間施術收進儲物袋中。接著又口中一聲尖鳴,盤旋在低空的金色蟲雲,一窩蜂似的飛瀉而下,全鑽入了靈術袋中。
  做完這一切後,韓立單手往儲物袋上一拍,一顆拇指大小的透明圓珠出現在了手中,一張口,一團青色靈氣,立刻噴到了圓珠上。原本清澈晶瑩的圓珠,靈光閃動,隨即一個黃豆大小的青色光點浮現在了球中。
  韓立目光閃動的盯著手中的圓球好一會兒,眉頭微皺了下,抬首朝四下望瞭望,辨認了下方向,他這才周身靈光閃動,驀然化為一道青虹沖天而起,向個方向飛遁而去。
  雖然在飛遁中,韓立卻始終單手托著圓球,並且每飛行一段距離,必定低頭看看此物,然後重新調整下飛遁方向。如此一來,韓立速度自然說不上太快,一路上不慌不忙的飛行著。
  飛行了數十裡,路過一片荒野之地時,韓立突然口中輕咦一聲,遁光一頓的停了下來。隨後韓立身形一沉,人在青光包裹中墜落而下。當離下邊荒地三十余丈高時,韓立身形再次停住,目光一閃的向下望去。
  只見一具一分兩截的男修屍體,橫臥正下方的荒地上,早已凝固發黑的血跡染紅了附近地一大片地方。而在這具屍體上,看起來空空如也,本應該有的儲物袋和法寶,都不翼而飛了。
  “看來,終於有人忍不住動手了。”韓立看了此具屍體片刻,輕歎了一口氣的自語道。他剛才確認過,附近並沒有什麼空間裂縫存在,肯定是被其他修士斬殺了。
  韓立沒有在此多加停留,很快離開了這裡,繼續朝某個地方前進著。雖然他相信,此刻穀中,除了那兩名元嬰後期傢伙對他能真正造成威脅外,其餘之人應該不足為懼,但若是一群修士聯手,並專門佈置圈套針對他的話,危險同樣不小。
  這種可能姓當然幾乎沒有可能,但以韓立謹慎本能,此後的路上還是不由提高了一分警惕。小半日後,韓立並未碰見什麼埋伏,倒是又發現了兩具死在了隱形空間裂縫下的倒楣修士屍體。韓立見到他們殘缺不全的屍體時,只能搖搖頭而已。
  順著圓球中靈光的指引,韓立終於出現在了一片茂密綠林的上空。
  望著下方仿佛無邊無際的蔥綠之色和一顆顆參天巨樹,韓立沉吟了起來,忽然間托著圓球的手掌猛然握成拳頭,並略一用力,五指上青光一閃,清脆的破裂聲隨即傳來。
  那看似透明的圓球,被韓立用巨力一把捏成了粉碎,化為烏有。圓球中的那點青色靈光卻沒有散去,反而失去禁錮的輕輕飄浮在韓立眼前。手指一點這點靈光,頓時這豆粒大小的青色觀點,開始朝某個方向飛射移動。韓立則不慌不忙的緊跟靈光,寸步不離。
  一刻鐘後,在密林某處上空,靈光方向一變,斜向下飛去。韓立眼中精光一閃,人緊隨著飛落而下。結果到了地面上時,那點靈光圍著一顆參天巨樹繞了幾圈後,竟一閃即逝的沒入了巨樹軀幹之中。
  韓立見到此幕,同樣飛遁到了此樹跟前,光華一斂的雙足落地,稍一打量了此樹兩眼,抬手對準巨樹就是一掌。
  “砰”的一聲悶響後,所拍之處綠光一閃,一張青的符竟從樹中浮現而出,韓立眼疾手快的兩根手指一夾,就將那張符夾到了手中。看著指間符,韓立臉上顯出一絲淡淡微笑,接著手指輕輕一揮。
  “噗嗤”一聲後,符自行燃燒了起來,化為一道紅光破空飛去。
  這一次,韓立站在原地沒動一下,反而兩腿交叉地盤膝而坐,並緩緩閉上了雙目,好恢復一些因為趕路而消耗的法力。
  不久後,那道紅光在密林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中落下,而片刻後,一道光虹卻驀然從那裡沖天而起升起,直奔韓立所處位置飛遁而來。
  驚虹尚未接近韓立盤坐之地,韓立就有所感應的緩緩睜開雙目,向驚虹來處淡然望去。
  一小會兒功夫後,驚虹飛到了此處,並在韓立上空盤旋了一圈,仿佛在確認韓立的身份,然後才向下俯衝而去。驚虹方一接觸地面就立刻消失,在韓立身前,現出了一名一身白裙的貌美女修,仿若天上仙子一般。
  韓立目光一轉之下,自然的落在了此女身上。
  “紫靈姑娘。你來的到很快啊!”韓立神色平靜異常。
  “快?我都在此地等了道友數日了,這期間有少數有六七波修士搜索過此林,而且越來越頻繁的樣子。若韓兄再不來的話,妾身恐怕無法在林中待下去了。”紫靈聲音悅耳,但卻有些幽怨之意,人婀娜的走了過來。
  韓立聞言笑了笑,看了看紫靈如同玉脂般的臉孔後,目光一動的繼續說道:“紫靈姑娘竟現出了真容,這倒有些出乎韓某的意料,我以為紫靈道友一定易容而來的。”
  “我剛入谷時,的確用的不是真容,但是用來掩飾真容的寶物,似乎在墜魔穀中受到了什麼限制,竟漸漸失效了,無法起到掩飾作用,也只好用真容見人了。怎麼?韓兄難道覺得妾身容顏粗陋,入不得韓兄法眼?”紫靈抿嘴一笑,嫣然的說道。
  “紫靈姑娘說笑了。好了,道友不必拿在下打趣了,這裡就是你尋到的第一處留有標記地方嗎?”韓立先苦笑一聲,隨即面上凝重了起來。
  “不錯,應該是十有八九沒有問題的,因為原先的標記似乎被鬼靈門先毀去了。但能找到此處,作出這種事情來的,反而更加說明此處沒有問題。”紫靈也笑容一收的回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沿著鬼靈門足跡先找下去吧,這說不定讓我們省去不少心思。”韓立一聽鬼靈門幾個字,雙眉先是一挑,接著冷笑的說道。
  “一切都聽韓兄吩咐!我早在一個月前,就在那名鬼靈門弟子身上下了我們妙音門獨有的標記,這種標記不是用法力所凝,而是用某種無色無味地奇香所留。此香範圍不大,而且兩個月內就失去了效用,但現在用來追蹤鬼靈門下落卻非常有效。”紫靈非常乖巧地說道,目中卻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紫靈道友費心了,我們出發吧。先追上鬼靈門的人,然後超到他們先找到剩餘的標記。這樣一來,靈燭果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韓立也沒有客氣,點點頭後,緩緩站起了身子。
  密林中突然飛出一隻銀毛飛鼠出來,此飛鼠機靈地在空中四下輕嗅一翻後,忽然化為一道銀芒向某個方向飛去。
  隨後林中又有兩道驚天長虹飛出,一個盤旋後,一前一後緊隨銀芒遁去。


第八百二十九章 畫軸
  就在韓立二人隨著飛鼠緊追鐘姓長老一行人時,鬼靈門門主和魏無涯等人卻已翻過了那座巨山,出現在了一片盆地之中。
  這盆地陰暗潮濕,地上遍佈大小不一的水坑,讓不得不徒步行進的一行人大感鬱悶。雖然可以施展一些小法術,將那些淤泥,污水全都擋在外面,但速度自然一降再降了。
  可這一次,無論是王天古還是魏無涯沒有一個人再抱怨什麼了,因為先前翻過巨山峰頂時,他們就居高臨下的遠遠看到,在盆地中心處有一座貌似祭壇的龐然大物坐落那裡。這一下,所有跟隨鬼靈門之主到此的人,馬上精神一振,將原先的懷疑拋置了腦後。要知道自從入穀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完整的建築,不用問,那裡肯定不是尋常所在,多半和鬼靈門門主所言的靈緲園,真的有些關係。
  所以一行人行動更加緩慢起來,卻反而人人不急不躁的樣子。
  也不是沒有不嘗試用離地數尺的漂浮術行進,但唯一收穫,就是片刻後,天上一記血色閃電憑空擊下,差點將那名修士的護身法寶擊的粉碎,似乎越靠近此盆地的中心處,那禁空禁制就越發的嚴苛起來。如此一來,其他人不再想什麼投機取巧之事,只能排成一列的慢慢前進。一名鬼靈門的弟子在前面開路,碰到灌木叢之類的東西擋路,幾顆火球過去,可以輕鬆地開出一條小路出來。
  而走了大半日後,一行人終於接近了祭壇,遠遠看到祭壇那龐大無比的身影。
  此祭壇完全使用白色山石砌成,呈四面遍佈階梯地巨大梯形,整體高聳入雲,足有數百丈之高,實在宏偉之極。只是祭壇有些遠,又有些太高,實在無法看清楚上面到底都有些什麼東西。
  “終於快到了,看樣子,頂多在過一兩時辰,就能走到那裡了。王門主,魏某現在對道友如何知道靈緲園的事情,更加好奇了。”魏無涯雖然同樣徒步而走,但是全身散發出淡綠色的瑩光,輕輕一步跨出後,人就無聲無息的滑出數丈之遠,看起來輕鬆之極。
  “魏兄放心,到事後王某肯定會向道友說明此事的。”鬼靈門門主微微一笑,仿佛不在意的說道。
  魏無涯點點頭,正想再問些什麼時,忽然走在最前邊的鬼靈門弟子身上靈光一閃,身子一個跌蹌,隨後竟從肩頭到腰部無聲無息的被斜分成了兩截,屍體無聲無息地跌落而下。
  “空間裂縫!”鬼靈門門主一見此幕,臉色大變,魏無涯和身後的王天古見此,同樣面色一沉。
  他們雖然不知道鬼靈門門主到底有何謀劃,但按照他指點的路線入穀至今,先前從未碰上過任何一個隱形的空間裂縫,原本還有些提著的心早已放鬆了不少,可如今竟驀然冒出一道空間裂縫出來。這二人不禁心中一凜。
  其餘的三名鬼靈門弟子,也有些面色發白。一行人等全都止步下來,停止了前進。
  鬼靈門門主看著慘遭裂縫斬切的屍首,臉上陰晴不定,而魏無涯閉上了雙目,似乎用神識感應著什麼,但片刻後又睜開了雙目。
  “不行,這空間裂縫不是靠神識強大就可以感應到的,感應不到裂縫的存在。”魏無涯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說。

  王天古聽了這話,一抬手,手指連彈,五枚火彈向前方分散射出,“噗”“噗”幾聲後,這其中三顆火彈被一閃即滅地憑空消失,但又兩顆卻從兩側飛出數丈遠去,擊在了地上爆裂開來,現出兩個大坑出來。
  “這裂縫很小,只要稍偏一些,就能繞開了。”王天古則聲音一緩的說道。
  “雖然這個裂縫不大,但是誰知道剩下的這一段路上,還會有多少道裂縫出來,我們可沒有這多人命往裡填。而據我所知,我們走的路線應該沒有空間裂縫擋在途中才是,難道那人有什麼隱瞞沒說?”鬼靈門門主沒有露出高興的模樣,反而面上露出了一絲陰霾的低語幾句。
  聽到這話,魏無涯神色一動,但卻沒有開口問什麼,反是王天古望瞭望遠處的卷祭壇,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屍體,有些不解起來。
  “那門主的意思是?”
  鬼靈門門主眉頭緊鎖,沒有馬上回答的仰首望天,半晌後,長歎了一口氣。“原本想等到了祭壇,才透露些東西給你們聽的,但如今看來也無法再隱瞞下去了,還是在這裡給你們透些底吧。”他面露出一絲奇怪之色的說道。
  魏無涯等人聽了這話一怔,有些面面相覷。
  鬼靈門門主誰也沒有理會地袖袍一抖,一陣銀光閃動,手上驀然浮現出了一根畫軸出來,此畫軸長約數尺,銀光閃閃,看起來古樸異常。
  “這個是……”王天古一見此畫軸,吃驚的失聲起來。
  “嘿嘿!看來你也認出此物來了,這還是你親自轉交我的。有關靈緲園的一切,就是從此畫軸上得來的。”鬼靈門門主望了一眼王天古,淡淡的說道。
  王天古聞言,徹底怔住了,此畫軸正是當日在慕蘭草原藏寶處,得到的疑是蒼坤上人的畫像卷軸。
  而鬼靈門門主卻將畫軸一拋,一團靈包裹著,將畫軸托起在低空處,然後神色凝重的一掐訣,手指沖畫軸輕輕一點,“茲啦”一聲,畫軸飛快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畫面。一個背負長劍,仰天而望的儒生背影,躍然與畫卷之上。
  王天古等人全都睜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畫中人像半天,想發現些什麼,可全都一無所獲。但魏無涯神同樣深望了畫面一眼,但神識一掃過整件畫軸時,卻神色不由得一動,面上閃過一絲訝色。
  “魏道不愧為元嬰後期大修士,竟如此快發現了其中奧妙。王某能夠發現此畫軸異處,可完全是靠本人修煉的一種秘術,才僥倖發現的。”鬼靈門門主見到魏無涯的表情,心中一動後,開口稱讚了一句。
  “沒什麼,像這種芥子空間性質的法器,本人也好多年沒見過了,若不是道友事先提醒過了,本人也無法輕鬆發現的。”魏無涯神色怪異的說道。
  鬼靈門門主一笑,不再追問什麼了,但馬上一揚手,一道黑色法訣脫手射出,正好擊到了打開的畫軸上,同時冷哼一聲的忽然沖畫軸說道:“還不出來,難道非讓我用魔火催你出來不成。”
  一聽此話,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魏無涯也有些意外地眉稍一挑,目中閃過一絲驚疑。
  結果,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不是早已約好了嗎?在到了預定的地方前,都不會再召喚我的,現在當著這麼多人面前你把我喚醒,難道不想將交易做下去了!”一聲清朗的男子聲音從畫軸上直接傳出。
  接著畫面上銀色光大放,原本背朝他們的儒生忽然身子一轉,竟面朝他們而來,露出一張清奇地中年男子面孔,留著三縷長髯,但面上冷冰冰的,滿是不快之色。
  這一幕,不但剩餘的鬼靈門弟子變得目瞪口呆,就是那親手接觸過畫軸的王天古也嘴巴張得老大,一臉的駭然。只有魏無涯一驚後,神色卻很快平靜下來,但雙目盯著畫軸中的儒生畫像,目露若有所思之色。
  “哼!你還問我,你不知再三保證過,你給我的路線,絕對安全的嗎?這道空間裂縫是怎麼回事,讓本門白白死了一名弟子。”鬼靈門門主望著畫像,沒有客氣的問道。
  “我當年選走的路線,絕對是安全的,怎可能出問題?”畫軸中地儒生像,竟嘴唇微動地直接反駁起來。“那你自己看看你那邊是什麼?”鬼靈門門主臉色陰沉的沖空間裂縫方向斜撇一眼,冷冷地說道。
  畫像中的儒生呆了一呆,但略沉吟一下後,畫像消隱而去,而畫軸表面靈光閃動,變得青一片,一層光幕浮現在了其上。
  隨後光華一閃,一團綠光從光幕中飛射而出,化為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是畫軸中儒生模樣的人。而這時的儒生身體,仿若無形,完全由渾濁的灰白色光影組成,散發著微弱的靈光,仿佛一口氣都能吹滅似的。
  “我該怎麼稱呼你?難道閣下就是當年的蒼坤上人?你怎麼可能保持元神不滅,一直活到今天的。”王天古覺得聲音乾巴巴的,自己都感到了話語中的一絲震驚。
  “我離開卷軸的時間有限,有什麼問題,回頭問你們門主就行了,我先看看裂縫再說。”儒生沒有多理會王天古的震驚,反而盯著空間裂縫方向,眉頭微皺了下一張口,一團灰光脫口噴出。
  “砰”的一聲響後,光團無聲無息的被那裡的空間裂縫一口吞噬掉了,儒生頓時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奇怪!當年這裡的確沒有隱形裂縫,看來應該是少見的新形成裂縫之一。幾位道友不必為此太多擔心了,只是巧合而已,我先回去了。”儒生先是微驚,接著思量一下,最後變得冷靜異常。
  隨後“噗嗤”一聲,他身形瞬間變淡,重新化為一團綠光飛入了畫軸中,竟似一刻不想在外邊多耽擱的樣子。


第八百三十章 神識化千
  儒生所化光影出現這麼一瞬間,就從眾人眼前再次消失,王天古等人都怔了一下,人人面帶古怪之色。
  魏無涯沉默一下,開口問道:“王門主,此人真的是昔日的蒼坤上人?不過,此人只剩下精魂,就算真是當年縱橫無敵的那人。現在卻不足畏懼了。靈緲園的事情,就是他告知的嗎?”
  “從某種程度上講,此人既算是蒼坤上人,也不是蒼坤上人了,但靈緲園之事,的確是從對方口中得知的。”鬼靈門門主聽說那空間裂縫只是新出現的,臉上神色松緩了下來,現在神色如常的回答魏無涯的疑問。
  “這話是什麼意思?道友就不必賣關子了。”魏無涯臉色微沉,面露不愉之色。
  “魏兄誤會了,剛才所見的畫軸精魂,其實是昔年蒼坤上人的一具化身的殘魂而已。這具化身昔日在探測墜魔谷時,遇到禁制受傷後形體被毀,才被蒼坤上人放入這用養魂木碎屑煉製的畫軸法器中靜養恢復。不過如今真正的蒼坤上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這縷殘魂除了一些記憶外,已獲得了自主之身,如今說是另外一人倒也沒有什麼不妥的。”鬼靈門門主不慌不忙,悠悠的說道。
  魏無涯聽了這話,頗有些意外的樣子。王天古則抿了抿嘴,心裡一陣的苦笑,不知是因為沒有發現畫軸的秘密,還是因為再次猜錯而有些鬱悶。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和這縷殘魂達成了什麼協定,它才會將靈緲園的事情相告的。不過這都無所謂,和老夫沒有什麼關係,只要能讓我進入靈緲園,你和它有過什麼協議,本人概不會過問。魏某到了如今年紀,只想進入化神期,從而飛升靈界。”魏無涯點點頭,冷冷的說道。
  “魏兄果然是明理之人,這樣最好不過了。好了,既然這空間裂縫只是偶然出現,我等出發吧!”鬼靈門門主微微一笑,隨後示意一名弟子,再次上前開路。
  那名鬼靈門弟子臉色有些蒼白,但一言不發的繞過前邊的空間裂縫,向前而行。魏無涯不露聲色的緩步而行,鬼靈門其他人也同時跟了上去。一行人繼續向那清晰可見的巨大祭壇走去。
  “怎麼回事?你的飛鼠竟然失控了!”站在一處遍佈厚厚冰層的冰川之地上,韓立抬首望瞭望天上再次出現的血色霞光,臉色陰沉的沖身旁的紫靈說道。而在他身後不遠處處,一道二十余丈寬廣的巨大冰縫赫然存在,韓立剛剛通過此冰縫,再次潛入到了內穀中來。
  而這裡四下望去,冰雪遍佈,冰寒刺骨的厲風,陣陣地呼嘯刮過。但韓立卻一身單薄青衫的在原地站立不動。根本對寒風視若無睹的樣子。
  “不知道,我的飛鼠在外邊還是好好的,可是一從冰縫中出來,就突然發狂起來。幸虧我將它收起的早,否則還不知出什麼亂子。現在它即使在靈獸袋中,還是狂暴無比的樣子。”紫靈黛眉緊鎖,也大感不解的模樣。
  韓立沉吟了一下,突然單手往儲物袋中一拍,一小群噬金蟲從袋中一下沖出,然後嗡鳴的在空中化為一小朵蟲雲,停留在韓立頭頂不動。韓立神識暗中一催,這小群蟲雲如臂使指的立刻飛回了靈獸袋,並無任何失控的樣子。
  韓立摸了摸下巴,目光閃動不定,但馬上又一拍另一隻靈獸袋,一道黑光從袋中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落在了韓立身前數尺處。光華一斂,一隻數寸大小地黑色小猴出現在了眼前,正是啼魂獸。
  此刻它打了個呵欠,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韓立,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
  韓立看了此獸半晌。就面無表情的大袖一拂,一片青霞席捲而出。片刻後青光閃過。啼魂獸蹤影全無。
  “你的飛鼠既然失控,不論是何原因我們也只有靠自己尋找鬼靈門的人了。好在進入了內穀,我們距離他們不會很遠,我施展神通尋找一下,看看能否尋找到他們的蹤跡,你暫且幫我護法吧。”韓立沉吟了一會兒後,心中有所決定的對紫靈說道。
  噬金蟲和啼魂獸在內穀中沒有異樣,這讓他心中一松。畢竟它們一個是上去奇蟲,一個是變異的大凶之獸,自然和普通靈獸大不一樣。
  不過韓立自然不知道,那南隴侯準備的千里鸝,在穀中同樣可以安然無恙,而慕蘭法士的那些借來的靈禽卻和紫靈的飛鼠一樣,處於失控之中。其中的原委,自然牽扯到內穀的一些隱秘了。
  “那一切就只有仰仗韓兄的神通了。”紫靈微咬下紅唇,也只能如此說道了。韓立點點頭,平靜的盤膝坐下,雙目微閉。
  片刻後,他身上靈光大盛,整個人都包裹在青色光霞之中,多出了幾分飄靈之氣。紫靈靜靜的呆在一旁,一雙春水般的清眸,盯著韓立平凡的面孔,不眨一下。
  說實話,對於眼前的男子,紫靈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懷著什麼樣的感情,兩人間說是純粹的好友,有些不像,最起碼,她偶爾從韓立眼中看出對自己容顏的驚豔時,心中有一種微微的竊喜和興奮。
  說是紅顏知己,更談不上了,雖然和韓立有過共患難的生死之旅,但是至今為止,韓立從未對她真正坦露過什麼心扉,反而隱隱的有意拉開和她的距離,絲毫未有更進一步的心思。
  而實際上,以韓立如今修為和身份,若是肯出口向她求婚的話,她也無法預料自己是答應還是拒絕。當她無意中從落雲宗宋姓女子口中得知,韓立已經有了一名叫南宮婉的雙修伴侶時,她心中更多的是有一種失落,仿佛早已看中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感覺。
  看著在青光中閃爍的韓立臉孔,紫靈神色有些怔怔,腦中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正在打坐中的韓立,自然對紫靈所想一無所知,但他卻早已將強大的神識放出,迅速搜索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看看是否有鬼靈門修士的存在,但過來一會兒後,卻毫無所獲。
  韓立眉頭微皺了下,還不死心,又將神識籠罩的更遠,放到了近二百里的範圍,但一番忙碌後,仍然沒有其他修士的氣息出現。
  韓立心中略一思量,忽然將腰間裝滿噬金蟲的一隻靈獸袋摘下,隨手祭出,兩手一掐訣後,有上千隻噬金蟲從袋中湧出,化為一片金色蟲雲。
  “去!”韓立雙目一睜,一揚手,一道青色法訣打在了蟲雲上,蟲雲嗡鳴一聲後,一哄而散,化為朵朵金花朝四面八方分射遁走。
  韓立再次閉上雙目時,身上靈光開始耀目刺眼。紫靈見到此幕,面露一絲吃驚之色,不知韓立要施展的是什麼大神通。
  而韓立這時,卻已將大衍訣施展到了極致,竟強行將自己的神識化為了上千份之多的分神。除了數個分神還留在身上用來護體以防意外外,其餘的分神迅速追上每一隻噬金蟲,暫時寄附它們身上,展翅向四處分散而去。
  借助噬金蟲的雙目,不用再感應什麼修士的氣息,直接開始向一片片,可能是下個標記的所在一點點地搜索起來。
  其中自然不乏遇到空間裂縫而被吞噬進去的,或者失陷禁制中而無法返回,但韓立的分神根本是無形之物。又是寄附之體,一見情況不妙就搶先拋棄了寄附的噬金蟲,讓分神返回到韓立身邊。不過有即使這樣,還是有十幾道分神脫離不及,被困或被毀。
  碰到這種情形,韓立果斷地放棄了這些分神的聯繫,省得牽連到其他分神。不過每放棄一道分神時,韓立臉色就不由得白了一分,但好在他的神識實在強大之極,這些分神的損失根本談不到傷筋動骨,片刻間就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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