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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轉】 凡人修仙傳 0001章-10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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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指環
  南宮婉的赤紅圓月顯然有些追之不及,黑白長虹劃出一道長弧,就瞬間到了大廳頂部,狠狠的向一擊。
  “砰”的一聲悶響,紅光一頓之下竟沒有洞穿而出,只有一些石屑飄然落下。
  冰冷女子一怔,尚未明白怎麼回事時,就只見頂部光芒一閃,一群群的三色飛蟲從上面飛躥而出,然後一聲嗡鳴後,飛快往中間一聚,一面三色巨盾出現在了那裡。
  冰冷女子心裡一驚,不及多想的單手一晃,手指間多出一張銀紋符籙出來。
  南宮婉在下面看到此幕,自然知道她這位師姐的打算,當即玉容一沉,也不望那輪回神光,反而單手往腰間一模,一面紅色小旗就出現在了手中,毫不遲疑的往腳下地面猛然甩出。“滋溜”一聲,這面小旗化為一股紅煙飛快鑽進了地面之中。
  冰冷女子此刻玉手一揮,激發了手中符籙的神通,被一團黃光華包在了其中,流星趕月般的往上面一沖。“噗嗤”聲傳來,黃光若無物般的洞穿巨盾而過,直接遁向了後面的廳頂。
  但幾乎與此同時,南宮婉咒語聲出口,同樣發動起了洞府中的隱秘禁制,整間大廳紅光一閃,一層紅光耀目的光幕浮現在了牆壁上,就連屋頂和青石地面也同樣閃耀不止。
  紅光似乎正是那冰冷女子所化黃光的剋星,其一撞到光幕上非但沒能馬上遁出而走,反而黃紅光芒一交織後,如同磁石一般,大片紅光一下蜂擁而上,將黃光團團包裹在了其中。
  南宮婉師姐心中大駭,但她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心中略一思量,就立刻知道這是何種禁制了。當即她臉色凝重地手指一彈,一道冰寒刺骨的白色劍芒脫手射出,並在外面一回轉之下,紅光立刻七零八起來了。
  冰冷女子大喜,黃光一閃,人就從紅光中破禁而出,直接遁入了廳頂中。
  但誰知其身形方進入一半,就眼前紫光一閃,忽見什麼東西一罩而下,竟將其困在了其中,並猛然一拉將她從大廳頂部強行拽了出來。
  隨後“咯咯”的輕笑聲傳來,白影一閃,一名身著白衫的嫵媚少婦,緊接著從頂部浮現了出來。此女一隻玉手中牽引著一根晶瑩異常的紫線,而紫線的另一端則接通向冰冷女子身上。
  這時,這位掩月宗的大長老才發現,罩在身上的是一張散發紫色瑩光的網兜。此寶若有若無,忽隱忽現!
  冰冷女子驚怒之極,想也不想的手中十指連彈,十餘道黑白劍氣激射而出,隨後還不放心的一張嘴,一團碧油油火焰從口中詭異噴出,先後擊在了紫網之上。
  淡紫色光華大放,無論黑白劍氣還是綠火,全都被紫網安然無恙地接了下來,竟絲毫無損的樣子。
  這一下,冰冷女子真露出慌張之色,正想一咬牙,再施展什麼大損元氣的秘術脫身時,那白衣少婦卻輕笑之下,一把手中紫線,香唇微啟的吐出一個“收”字。
  原本有些寬鬆的網兜,一下收縮勒緊了起來,網中之人更是被禁錮了起來,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女子臉上血紅一片,自從她凝成元嬰之後,一向都只受其他修士仰望,什麼時候遭遇過這種情形,更別說如今已是元嬰中期修士。羞怒之下,此女目中寒光一閃,周身靈光驀然大盛,竟一下狂漲了倍許,目中隱隱有血色赤芒流轉起來。
  銀月見此情景,臉上笑容頓止,心知大叫不好,正要催動紫鋮兜所含的玉陽真火時,南宮婉的聲音卻急促傳來。“不要害她性命,交予我就行了!”隨著此聲響起,一輪火紅圓月從下往上的一躍而出,一下將冰冷女子罩在了其中。
  圓月隨之急速旋轉起來,一圈圈紅暈以紅月為中心蕩漾開來,迷光月影,一時間充斥著整間大廳。
  韓立在下方稍一注視流轉動不定的圓月,頓時覺得心神晃動,頭暈目眩,不禁心裡一驚。怪不得,冰冷女子對南宮婉所謂的“輪回神光”如此顧忌,看起來的確厲害非常的樣子。
  圓月旋轉了足足一盞茶功夫後,終於在南宮婉面色一陣蒼白情況下,停了下來。
  接著她單手一揮,“砰”的一聲輕響,紅月憑空潰散消失,化為了星光點點,其師姐身影重新顯露了出來,漂浮在了半空中。只見她仍被“紫鋮兜”禁錮得結結實實,只是身上的驚人靈氣已經回復平靜,整個人也頭顱一歪的昏迷不醒,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是?”韓立有點驚訝起來。
  “被我的輪回神光困住的人,即使元嬰出竅也無法逃遁而走的。而且此神光附帶極厲害的迷魂神通,師姐神智已經被神光暫時迷失了,這樣就可以留下其一條性命了。”南宮婉臉上稍回復了一下血色,才含笑說道。
  “能讓修士無法元嬰出竅,怪不得你師姐對這功法非常忌憚。不過,若不是非要留她一條性命,完全可施展霹靂手段滅殺她了,又何必如此麻煩的束手束腳。”韓立摸了摸鼻子,有點無奈地說道。
  “滅殺我這位大長老師姐,這可不行!我既然打算跟你走了,掩月宗本來就會實力大損,若再讓你滅殺了她,那本宗非得支離破碎不可。當年的掩月宗大長老對我有過一定恩情,雖然我不會為宗門犧牲自己,但也不會讓掩月宗真出現什麼滅門之災的。”南宮婉輕歎一聲,勉強一笑的講道。
  “嘿嘿!不過你這位師姐對你出手,下禁制時,可並沒有手下留情!”韓立苦笑一聲,喃喃的說道。
  “這無所謂的。留下師姐一條性命,也算我報了師門大恩,跟你走後,也不用過於與心不安了。不過剛才的鬥法,還真夠危險的,我竟然不知道師姐手中還有血魔劍這等逆天魔器,差點就害得你出了大事。早知如此,我就……”南宮婉明眸流轉,臉上滿是歉意之色。
  但韓立卻早已知道了其意思了,當即韓立笑了笑,不以為意:“沒什麼!血魔劍還奈何不了我的?還是快將禁止權杖取出,及早下山的好!”
  南宮婉這次點點頭,並沒有反對之意。
  一旁的銀月則乖巧的手中一抖,“紫鋮兜”立刻鬆散開來,將冰冷女子抖了出來。
  南宮婉幾步上前,也沒有客氣的上前玉指連點,在冰冷女子身上一連下了數種禁制,才伸手從對方身上摸出了一隻碧綠色的儲物袋,並袋口朝下的輕輕一抖,霞光閃過後,一大堆東西掉落了出來。
  韓立見此,也好奇的走了過來。
  那困心術的權杖,自然非常好找,被南宮婉一下就翻了出來,並馬上滿臉喜色的撿了起來。
  而韓立的目光在那堆東西上一過目後,突然伸手一招,一樣東西徑直的飛到了其手中,竟是一個小巧玲瓏的指環,烏黑無光。韓立眉頭一皺的將此物放置眼前,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
  “你拿此物做什麼,這東西看起來好像只是普通的法器。”南宮婉訝然的說道。
  韓立聞言輕笑一聲,突然單手往腰間一拍,一個玉盒憑空浮現在了手中,青光一閃,盒蓋被打開,裡面竟放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烏黑指環。
  “咦!”南宮婉見此,面露詫異之色。
  韓立則將兩件指環放到了一起,略一對比之下,果然一般無氣,將兩件指環一同放進玉盒中,然後收進了儲物袋內。
  南宮婉嫣然一笑,不在意的沒有說什麼,而是想了想後,沒理會那一大堆東西,反而走到一動不動的冰冷女子身前。手上紅光一閃,她微一躬身,將一隻玉手靈巧的按在了女子的額頭之上,然後明眸一閉,默不做聲起來。
  韓立目睹此景,似乎知道南宮婉在做什麼,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片刻後,南宮婉美目一睜,手掌一抬,在其手心處多出了一把血紅小劍,正是那件“血魔劍”。
  “這件魔器威力太大,對我二人威脅不小,還是帶走的好。我是不會用此物的,但看剛才的金弧竟能克制此寶,還是你留著以備萬一吧。!”南宮婉只是瞅了手中小劍一眼,就搖搖頭將此魔器扔給了韓立。


第七百二十一章 重返闐天
  韓立雖然尚不知血魔劍的具體來歷,但既然知道了此物有魔氣反噬害處,也不想南宮婉使用這危險之極的魔器,就不客氣的收了起來。
  其餘東西,雖然還有那凝光鏡等幾件古寶,但是顯然南宮婉並沒有取走的意思,多少給她這位師姐留下了一些顏面。畢竟凝光鏡古寶跟隨冰冷女子多年,修仙界中不少人都知道此寶,他二人取走了,恐怕有不少麻煩的。
  這時,南宮婉將那禁制權杖放在兩手之間,輕輕一搓,紅光閃動後冒出了一股漆黑似墨的黑氣,然後手掌一分,那權杖已經化為了烏有。
  “好了,困心術總算解除了。不過在走之前,我還是給師姐留幾句話吧。”南宮婉禁制盡除後,心情大好的嫣然道。
  韓立自然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於是,南宮婉從身上取出一塊白色玉簡,動作輕盈的將其貼在額上。玉簡上一陣光芒閃動,南宮婉神識沉浸了進去,開始用神識在簡中留下一些話語來。
  足足一盞茶功夫後,此女將玉簡從額上拿開,將它和倒在地上的東西放在一起,重新收進了儲物袋中,然後將儲物袋別在了冰冷女子的腰間上。
  “我們走吧。師姐被我的輪回神光罩過如此長時間,沒有一天一夜功夫,是不會清醒的。”南宮婉沖韓立一笑,略帶羞澀的說道。
  韓立看著此女的溫婉神情,心中驀然一跳,一拉此女的柔荑,二人法力連成一起,化為一道長虹飛射出了大廳。
  ……
  “讓我一人先去落雲宗,這是什麼意思?”在北涼國邊界處的一座無名小山之頂,南宮婉站在一顆古樹下,娥眉皺起的說道。
  “我那位侍妾和落雲宗的呂師兄,不知為何還逗留在闐天城未走,不過估計多半和法士入侵有關。他二人都和我有些關係,還是一起出來的,我不可能丟下他們不管不問的獨自回去,不得不過去看上一二。”韓立和南宮婉並肩而立,聞著近在咫尺的幽香,緩緩說道。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齊去就是,何必要我獨自離開。”南宮婉嗔怪了韓立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
  “婉兒,你是掩月宗元嬰修士,九國盟恐怕認識你的高階修士不少吧。雖然我已經傳授給了你‘換形術’,但是此秘術遇到修為比你高深的修士時,還是有可能被看破的,你還是先回落雲宗的好。”韓立笑了笑,說道解。
  “可是,現在你已經得罪了我們掩月宗還有化意門,再去闐天城,我實在有些不太放心。”南宮婉皺了下秀鼻,有些擔心起來。
  “放心!我的神通你不是沒見過,天南這地方也許修為遠勝我的大有人在,但是能困住和滅殺我的人,應該只有寥寥數人罷了。況且我身為落雲宗長老,現在慕蘭人入侵,九國盟正首當其衝,他們更不敢多事的。而且,我估計你師姐應該會按照你玉簡中講述的脫身之策去辦的,否則她也不好向魏無涯交待。若是這樣的話,就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韓立輕笑一聲的講道。
  “既然執意要去,我也不阻攔你了,不過你要多加保重。但為了安全起見,此寶你拿去防身吧。”南宮婉似乎看出了韓立心意已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伸手往腰間一摸,手中多出了一塊輕紗似的錦帕,平靜的遞了過去。
  “這是?”韓立從錦帕上感應到了異常的靈氣,不由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一次外出遊歷時,無意中得到的不知名古寶,使用起來非常方便,幾乎一念之間就可以自動飛起防身。你此去有可能遭遇危險,還是帶在身上,我才安心一些。“南宮婉如同小妻子一般。溫柔的解釋道。
  韓立默然了起來,盯著南宮婉清水般的明眸,凝望了好一會兒,直看得此女雙頰微紅,才調侃一笑的接過此物,小心收好。
  南宮婉見此,臉上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從袖口中摸出一塊紅光閃閃的玉佩,香唇微張:“這件辟火佩,是我經常攜帶的一件信物。我雖然不太喜歡俗事纏身,但昔年倒也一時興起的收下了幾名記名弟子。他們雖然拜我為師,但是並不是掩月宗弟子,如今就有兩位在那闐天城開了兩家商鋪,你若是真需要人手的話,可將此物出示給他們,他們會聽從你的吩咐的。”
  說完這話,南宮婉就低聲說出了兩三人的名字。

韓立心中升起了一絲暖意,臉上現出一絲柔情後,默默記下了這幾人的名字。
  被人真切關心的滋味,他似乎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
  一個月後,韓立獨身一人出現在了闐天城外的荒野上空,遙遙注視著不遠處的巨城,他默然不語。
  當日他和南宮婉不舍地分手後,立刻悶頭向虞國來,但在半路上他,就聽聞到了修士大軍在豐原國虞國邊界處正式大戰的消息。
  結果九國盟主力竟連連大敗,三戰三敗後,不得不依靠祭幾座禁制大陣,才勉強防守住幾處要地,九國盟顯然處在下風了。韓立聽到這些時,自然眉頭緊皺,可惜無人知曉具體情形怎樣,更沒人知道修士大敗的原因。他只能還是悶頭往這裡趕來。
  進入了虞國後,他才從其他修士口中得到一些稍具體的消息。似乎是慕蘭法士不知從哪裡找來幾隻蠻荒巨獸,打得九國盟修士一個措手不及,才連連慘敗的。這讓韓立聽了,震驚之極,更是驚疑異常的連夜趕路到了闐天城。
  現在的闐天城,雖然撤去了禁空的禁制,但重新開啟了“上元滅光陣”的大部分禁制,整座城市上空充斥著若有如無的詭異靈動。看來,這個九國盟的這座修士之城,真進入了戰時狀態。
  韓立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身形一動,化為一道青虹直向城門處遁去。
  城門口處有七八名修士正守在那裡,除了一名結丹老者外,其餘之人都是築基期修士。見到韓立所化的耀目青光向這裡飛射而來時,那名結丹老者正想過去詢問一番,但等神識隨意的往青虹上略一掃視後,立刻神色大變起來。
  “歡迎前輩來參加會盟,請問前輩尊姓大名,晚輩職責所在,必須登記一二。”老者等青虹光華一斂,在頭頂顯出一個人影后,馬上恭敬的深施一禮。
  “會盟?什麼會盟!”韓立心中一動,瞅了老者一眼,面無表情的問道。
  “前輩不是參加會盟的?難道前輩是散修!”老者呆了一呆,有點意外的說道。
  “不是,我是天道盟修士。”韓立淡淡的說道。
  “因為這次慕蘭人來勢洶洶,我們九國盟很難獨立抵擋,所以已經向其他勢力發出了會盟的要求。前輩既然是天道盟修士,只要前報上姓名宗派,就可以進城了。”老者小心的解釋道。
  “落雲宗韓立!”韓立目光閃動後,還是說出了名字,但心中卻眉頭緊鎖,看來此趟前來,似乎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啊。
  老者一聽韓立說出了名字,連一絲驗證的意思都沒有,就連忙側身一讓,恭送韓立進城的樣子。
  韓立點了點頭,人就從空中落下,不慌不忙的進入了城中。
  闐天城中的街道上修士,和交易會召開時相比,顯然稀少了許多,並且人人面帶憂心之色。看來初戰不利的消息,早已傳開了。
  韓立神色如常的向自己以前居住的閣樓而去,若是慕沛靈等人還未離開的話,應該還住在那裡才是。
  不久後韓立就站在閣樓外,用神識感應了下裡面的氣息,一個較弱的靈氣波動出現在閣樓二層,慕沛靈果然就在裡面。
  韓立微微一笑後,悄然無聲地破開禁制,走進了閣樓中。
  “公子,你終於回來了!”當慕沛靈一睜開美目,就看到了身前的韓立時,不禁驚喜地叫道。


第七百二十二章 天極門
  “你和呂師兄都沒有按約定離開這裡,我能不回來嗎?”韓立歎了口氣,有點無奈的說道,但隨後多瞅了慕沛靈幾眼後,他又輕笑了起來。“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在此期間突破了瓶頸,進入了築基中期,還真是可喜可賀之事!”
  “妾身半月前才僥倖突破的。這要多虧公子的丹藥之功,否則,沛靈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短時間進入到了築基中期。”慕沛靈也興奮異常,說話間花容顯得更加嬌豔嫵媚,韓立看了心神為之一晃,但隨後摸摸鼻子,心境又回復如常。
  “你和呂師兄未離開這裡,是不是因為法士的緣故。”韓立不置可否的隨意一問。
  “公子已經猜到了。我和呂前輩的確是打算等交易會一結束就回去的,但誰成想交易會末尾時,就傳來了法士入侵的消息。呂前輩作為天道盟在闐天城的無嬰修士,不得不留下和其他勢力商議一些對策,妾身也就滯留下來了。”慕微咬紅唇,小心的說道。
  “如此說來,的確不怪你們。不過呂師兄他如今……”韓立正繼續問下去時,忽然面上微露詫異之色,一下停下了口中的問話。
  慕沛靈一怔,尚不明白韓立用意時,忽然聞閣樓禁制外傳來一年輕男子的大叫聲:“慕道友在嗎?在下白書君,請慕道友出來一見。”
  “這人是誰?你最近認識的!”韓立神識向外一掃之下,就發現了一名相貌儒雅的結丹青年,正站在禁制外面向閣樓平靜站著,不禁若有所思的淡然問道。
  慕沛靈聽到之男子聲音的刹那間,臉色就瞬間白了一下,此時聽到韓立一問後,急忙開口解釋道:“公子別誤會了。這人是天極門一長老門下弟子,前些天無意中見到我,就一直糾纏不休。我已經說了自己是公子的侍妾了。可這人還是緊追不捨。我這就將其趕走。”
  “有這樣的事?呂師兄知道嗎?”韓立雙眉一挑,神色不變地問道。
  “我對呂前輩說過此事了,可呂前輩似乎認識那位元天極門長老,而且還有些顧忌的樣子,讓我暫時先虛以應付一下,要一切都等公子回來再說。”慕沛靈見韓立並沒有動怒,心裡暗松了一口氣回道。
  “哦!天極門,不是正道盟四大派之一嗎?怪不得呂師兄如此小心了。不過,一位小小的結丹修士也敢如此放肆,膽子似乎大了一點。你跟我下去趟,看看這位小輩到底是何用意。”韓立黯然了一會兒後,然後冷笑的說道。
  “遵命,公子!”慕沛靈一怔之後,恭敬的答道。
  韓立這時不言語的出了屋門,向樓下走去,慕沛靈緊跟其後。
  “慕道友,你總算……咦!前輩是……”見閣樓有人走出來,那自稱白書君的青年原以為是心儀的女子,但一見韓立時先是一怔,接著看出了韓立修為深不可測,立刻神色一變的問候起來。
  而這時,慕沛靈也從韓立身後轉出來,緊挨著韓立站在一側。白姓青年見到此景,若有所悟的神色變了數遍。
  “你是天極門弟子?”韓立臉色一沉,沖青年聲音不客氣的問道。
  “不錯,晚輩是天極門魯長老門下。前輩莫非就是韓前輩了?”白書君倒也真有些不同凡響,即使面對韓立這位元嬰期修士,臉上慌色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後就彬彬有禮地問道。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糾纏我的侍妾不放?做這種不用大腦的事情,應該有其他目的吧。”韓立聲音冷冷的。而慕沛靈聽到此話,玉容上露出了一絲愕然之色。
  “前輩明見!其實是家師想要見前輩一面,但又見韓前輩一直杳無音信,才讓晚輩如此做的。不過,在下也是真心喜歡慕道友,前輩若是肯成全晚輩,晚輩一定感激不盡。”白姓青年笑了笑後,文縐縐的說道。
  “感激不盡?我要你的感激何用,不用白日做夢!韓某侍妾可沒有讓人的習慣。倒是我和你們天極門沒有交往過,為何要找我出來。”
  韓立眼睛一眯,朝一側的無人處,似看非看的瞅了一眼,面現詭異的一笑,同時身上放出了沖天的驚人靈壓。
  白姓青年面色大變的“噔噔”倒退數米,接著雙肩一沉猶如泰山壓頂一般,雙膝一軟的就要直接跪下。他心中大驚,急忙想抗拒巨力幾下,但身子顫抖幾下後,還是身形一矮。
  就在其似跪未跪之際,突然一道白影從一側驀然冒出,然後一閃即逝到了白姓青年之前,並將一隻手掌在其肩上輕輕一拍。頓時原本要下跪的白書君,壓力驟減,一下又站了起來。
  這是一名頭髮灰白的白袍老者,慈眉善目,五官端正。在韓立注視他的同時,老者也微微一笑的沖韓立說道:“韓道友莫要動怒,其實事情是老夫讓小徒如此做的,否則在下至今無法相見道友!”
  “閣下如何稱呼,為何要見在下?韓某沒記錯的話,似乎第一次和貴門打交道,閣下更是從未見過。”一見白袍老者現身出來,韓立身上的靈壓頓時一散而空,同時神色瞬間恢復如常,仿佛剛才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呵呵!老夫魯衛英,添居天極門長老職位。至於要見道友原因,在這裡不太方便細講,若道友想知道根由的話,今晚就到此處一聚吧。到時韓道友自然知道詳情了。”這位魯長老毫不動怒,隨後單手一揚,一塊早已準備好的綠色玉簡飛射而來。
  韓立面無表情的大袖一甩,一片青霞飛出,將玉簡捲進袖中。神識朝袖中之物,略一掃過,的確裡面有個地址似的。韓立沒有細看,抬首想說些什麼時,那天極門老者卻直接雙手一抱拳,帶著白姓青年飄然而去。
  他眉頭緊鎖起來。對方如此神兮兮的,似乎知道些但又誤會些什麼,仿佛錯以為前一段時間,他一直就在闐天城,還故意隱身不見的樣子。
  韓立摸了摸下巴,一時也有些摸不清頭腦,故而也沒有再出手攔截,但思量一下後,就帶著慕沛靈返回了閣樓內。
  “呂師兄現在何處?”韓立進入閣樓內,就平靜的問道。剛才之事絲毫不提,仿佛瞬間就忘置了腦後。
  “聽說前方戰事再次吃緊,呂前輩去和他們商量對策了。”
  “商量對策,在什麼地方?”韓立有點興趣的問道。
  “就在闐天城的議事大殿。聽說只要修為到了元嬰期的各大勢力修士,都可以參加的。公子莫非想去看看?”慕沛靈輕聲地說道。
  “議事大殿?”韓立喃喃的說道,但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建在闐天城中間位置的一處巨大殿堂。那裡附近禁制重重,應該就是所謂的議事大殿了。
  “好,我正想瞭解下法士的情況,先去那裡看看再說了。你在這裡待著,不要隨便出去了。”韓立心中早有定計,一知道那位呂師兄的下落,當即囑咐此女了幾句,就離開了閣樓。
  所謂“議事大殿”,其實修建在城市正中間位置上的一座巨大高臺之下,惹眼異常,但除了有關九國盟生死的大事外,這處建築一般只是個象徵意義的處所,很少有人會來。但隔了百餘年,慕壯大人再次入侵的消息傳來後,九國盟高層毫不猶豫的開啟了此巨殿,並召集其他勢力修士一同議事。畢竟這一次法士來勢洶洶,似乎光靠九國盟一家,很難抵擋的樣子。
  韓立到了議事大殿前時,把守在門口的守一看韓立的修為,並詢問了姓名後,就立刻向裡面通稟了一聲。韓立很輕鬆的就獲得了進入的允許,然後在一名修士恭敬的帶領下,進入了大殿中。
  在殿中議事的元嬰修士不算很多,只有十幾人的樣子,這遠遠低於韓立的想像。不過,他在略一細想也就明白了,雖然這闐天城聚集了眾多元嬰修士,但是大部分都分屬於幾大勢力,自然無須都到此了,只要派幾名代表即可。那位呂師兄就坐在左側的一張椅子上,正含笑望著他。緊挨著的一位元他也認識,竟是火龍童子。
  至於其他的人,除了一位黃袍老者外,他就陌生得很了。而韓立多看那黃袍老者兩眼後,心中不禁歎了一口氣,這老者正是昔日黃楓穀的令狐老祖!

第七百二十三章 殿議
  令狐老祖看到韓立時,神色如常,沒有一絲異樣露出,不知是沒有認出昔日的一介築基期弟子,還是心機夠深沉,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韓立目光一轉,除了這幾人外,在大殿正中間位置的,坐有一名紫臉膛的老者和一名雍容華貴的宮裝美婦。韓立神識稍一探測二人時,心中一凜,這兩人都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應該就是九國盟的主事之人了。
  就在韓立掃視殿內眾修士的同時,殿內其他修士也同樣打量著這名新進大殿的青年。大部分人顯然對韓立容貌的年輕,略感驚訝,畢竟適合男修,還可以永駐容顏的功法,的確不太多見。
  “韓師弟,你終於來了。入座吧,我們正和吾宗主等人在商量慕蘭人的事情。”呂姓修士含笑的招呼道。
  一旁的火龍童子也面露一絲笑容,和善的點點頭。
  韓立平和的笑了笑,向殿內其他修士略一拱手,就坐在了呂姓修士旁邊的木椅上。
  “這位是落雲宗的韓道友吧。在下貝葉宗吾鵬,我等從呂兄口中得知,道友竟然二百多年時間就進入了元嬰期,真是我們天南修士中的奇才。說不定,大道真的有望可成呢!”紫臉修士等韓立安坐後,就沖韓立一笑的說道。
  雖然韓立現在修為還低其一籌,但論潛力,他可不敢輕視的。
  “吾宗主客氣了,在下只是僥倖才進入元嬰期,哪敢談論什麼大道可成的事情。”貝葉宗可是九國盟中和化意門並列的另一大派,韓立不敢托大,客氣地謙遜幾句。不過說完這話地同時。韓立目光在老者旁邊的中年美婦身上略一掃過。既然這紫臉老者是貝葉宗宗主,那這位美婦十有八九是化意門的修士了。
  果然韓立心念才如此轉動一下,吾鵬輕咳一聲後,就說道:“這位是化意門戚夫人,和吾某暫時負責九國盟事務。另外幾位道友是……”
  老者將殿內其他修士,全都一一給韓立介紹一二,介紹到黃楓穀的令狐老祖時,這位老祖面無表情的回應一下,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
  韓立心中微動,但同樣面色如常的一點頭而已。
  介紹完眾人後,吾鵬才神色一正起來:“韓道友來的正是時候。我等正在商量法士勢大,遠超乎原先預料之事。聽說前方的余長老他們又大敗了一場,甚至有兩地要處的禁制大陣,都被對方驅使巨獸強行破掉了。我們死傷了不少修士,甚至暗影宗的桓道友還戰死在了此役中,這已是和法士開戰以來,隕落掉的第二位元嬰期同道了。可見這次慕蘭人來勢洶洶,本盟迫切需要諸位同道大力協助一二了。”
  聽這位貝葉宗此番慎重的言語,眾修士臉上的笑容全收斂了起來,一絲凝重的氣息立刻出現在了大殿中。
  “吾宗主,此事我們也收到了一些消息,畢竟在前方和法士作戰的,也有我們各派在貴盟輪值的弟子。但是風道友隕落的具體情形,我等還真的不甚清楚,吾兄能否詳細講一下此事。要知道如此短時間,就連連折損元嬰修士實在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對方高階法士如此早就大批出動了。”一位綠袍鳩面的老者,陰沉的問道,聲音有些嘶啞。
  韓立聽到此言,多看了此人幾眼。剛才聽吾鵬介紹,這位是魔道禦靈宗的一位長老,不知道與柳玉和菡雲芝是什麼關係。
  “對方高階法士是否全部出動,我倒沒有收到此消息,但是風道友和先前隕落的鋅道友全都是在和對方一對一交手中陣亡的,並沒有遭到圍攻。”吾鵬聽到綠袍老者此言,面帶古怪之色地說道。
  “不可能。即使面對元嬰中期法士落敗,逃命還是能夠做到的,難道出手的是慕蘭人中的神師?”綠袍老者聞言,驀然一驚道。
  “不是,只是兩名元嬰初期法士。但是這先後出手的兩人,有點古怪,不但靈術威力奇大,遠超同階法士,而且使用一種古怪之極的寶物。兩位道友大敗後元嬰剛一出竅,就被對方用此寶困住,甚至無法使用瞬移神通,這才隕落掉的。”吾鵬似乎早料到會有人問起此事,歎了一口氣的講道。
  “元嬰無法使用瞬移,那是什麼寶物,是古寶還是法寶?”一人聞聽此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有點不信絲的問道。
  包括韓立在內的其他人聞言,也為之色變。要知道元嬰修士之所以很難隕落的原因,就是因為元嬰出竅後,就可以施展瞬移的逃之夭夭,如今竟出現了可以克制此神通的寶物,怎能不讓這一干修士人人大驚。
  “具體是何種寶物,前面觀戰的本盟弟子也不清楚,只是說那兩人一揚手,就一道黑紅之光,來去無蹤,防不勝防。而且……”吾鵬沉吟了一下,面現猶豫之色。
  “吾宗主,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便明言的?”綠袍老者見此,面露不快神情。
  “吾兄不是不便明言,而是覺得有點不太可能,所以才吞吞吐吐的。此事就由妾身來說下吧!”化意宗地戚夫人展顏一笑,突然出口替吾鵬解圍起來。兩者皆屬九國盟宗門,她自然要幫襯一點了。
  韓立聽道這裡,心中好奇心大起。殿內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皆打起精神的注視著戚夫人下面的言語。
  “事情是這樣的,前面觀戰的一些弟子發現,那兩名元嬰期法士,相貌非常古怪,似乎還直接吸食戰死之人的生魂,而且無論法士還是修士,皆不放過,故而吾宗主有些懷疑那兩人並非人類,而是什麼異類所化。但這二人身上並沒有明顯妖鬼之氣出現,那些弟子也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但說起來,這次法士中突然多了這麼幾頭厲害異常蠻荒巨獸,應該也和這些陌生法士有關吧。因此我們懷疑慕蘭人可夠勾結其他勢力,所以才能大舉進犯我們天南的。”戚夫人輕歎一口氣的講道。
  “異類!夫人指的是可以化形的妖獸?”一聽戚夫人此言,殿中之人全都大吃一驚,驚駭之餘,令狐老祖沉聲問道了。
  “應該是吧。不過即使不是妖獸,也是修煉一些妖鬼之道的邪修。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情願碰上的還是妖獸,否則就更麻煩了。”吾鵬臉色陰沉的說道。
  “這個消息,吾宗主是什麼時候得到的。”一直沉默不語的韓立,神色一動的緩緩問道。
  “此資訊是隨著上次的戰報,一齊傳過來的。韓道友此問,是何用意?”吾鵬怔了一怔,撚了下頷下的長須,有點奇怪起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不管那些陌生法士是人是妖,但是既然敢肆無忌憚的如此早就出手了,也不怕我們識破他們的身份,看來慕蘭人不會像以前那樣打持久戰了,多半會雷霆一擊,尋找我們修士主力,一舉定勝負。難道慕蘭草原出了什麼大變故了?”韓立一托下巴,若有所思的講道。
  一聽韓立這分析的言語,吾鵬和戚夫人臉色大變,震驚的互望一眼。
  其他修士也同樣心中一沉。韓立所說意思,他們這些老怪物們自然都明白的。以前慕蘭人的多次入侵,打的都是持久戰,基本上每次大戰短則持續年許,多則綿延十餘年。無論九國盟修士,還是慕蘭法士,雙方都極力避免一次性主力決戰的出現。因為如此做的話,不是一方徹底被滅掉,就是雙方兩敗俱傷,而基本上還是後者居多。
  天南修士和慕蘭法士都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元氣大損。特別是慕蘭人是由眾多部落組成,天南修士也是大大小小宗門聯手,雙方都無法做到齊心的。
  但現在看慕蘭人如此氣勢洶洶的來勢,的確大異於以往的入侵。再加上那些蠻荒巨獸和詭異法士的出現,怎麼看都是慕蘭人那面起了什麼變故似的。
  “韓兄所說有理,看來慕蘭人的確有些不對勁,不能馬虎大意了。必須天南所有宗門都動員起來,馬上就要派上第二批援軍過來,否則萬一被慕蘭人各個擊破,那就糟糕了。希望幾位同道回去後,向各個宗門說明此事,必須抓緊行動。單憑我們一盟之力,是支撐不了多久的。”半晌之後,吾鵬苦笑一聲,沉重的說道。


第七百二十四章 令狐之邀
  “雖然韓道友所說大有可能,但畢竟還是猜測之言。所以除了元嬰期同道外,諸位還是將今日商議之事暫時保密,以免引起不要的混亂。不過,若是慕蘭人真決心要和我們大戰一場的話,對方最高級別的神師肯定也會出動的。這些元嬰後期的法士,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對付的,我會通知敝盟的魏無涯長老,看看能否讓三大修士聚齊,好應對此事。”戚夫人思量過後,也開口建議道。
  “戚夫人所說有理,事不宜遲,我等回去後,就馬上就給門內傳信吧。”一名面目有些愁苦的枯瘦老者,點點頭,表示贊同的說道。
  其他修士也知道事關重大,也沒有意見的紛紛同意。
  接下來,眾人又議論一些相關的細節,並決定先派出一批援兵拖延下慕蘭人的推進速度,好給天南各大勢力整備人手的時間。然後眾才結束了此次殿議,匆匆的開始離去。
  韓立和呂姓修士、火龍童子並肩而走的,但剛走出殿堂大門時,忽然神色一動,眉頭皺了一皺。
  “怎麼,師弟有事?”呂姓修士扭頭看見韓立這般神情,不由得有些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有位故人想見見我,恐怕要去應付一下了。師兄和藍兄先走吧,小弟去去就回!”韓立雙眉一挑,但馬上若無其事的說道。
  “嗯,韓師弟自行其事就是了。我先回去給天道盟的同道說下此次商議之事,再將消息傳回給師兄,看看我們天道盟各派,到底如何處理此事。”呂姓修士點點頭,笑了笑後說道。
  火龍童子卻嘴角翹了下,臉上露出笑嘻嘻之色。
  韓立見此拱了拱手,就向另一方向緩步走去,似慢極快的漸漸遠去。
  呂姓修士出了大殿門口後,走了沒幾步,就向韓立消失方向望了一眼。
  “怎麼,呂兄有些擔心?”旁邊的火龍童子看到此幕,似笑非笑地問道。
  “擔心,有何擔心的?”呂姓修士心中一動,但面上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在下不說,呂兄自己也應該猜到。這位韓道友以前出身黃楓穀,而令狐老怪似乎和貴師兄一樣,都是壽元將盡之人。現在黃楓穀除了令狐老怪外,並沒有第二位元嬰修士,恐怕令狐老怪早就心急如焚了吧。畢竟若是小宗派也就無所謂了,但像黃楓穀這般大的門派,若沒了元嬰修士坐鎮,不但會一蹶不振,就是出現滅門之禍,也是大有可能的。而剛才分明有人傳音給韓道友,若不是令狐老怪,才是怪事了。”火龍童子一撇嘴地說道。
  “藍兄如何知道韓師弟昔日出身的,在下好像沒有和道友說過此事吧。”呂姓修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沉吟了一下,反問道。
  “這何必要呂兄相告,貴宗內突然出現了一位如此年輕的新進長老,我們古劍門自然要調查一番了,又不是什麼隱秘之事,一查就知了。”童子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坦然相告。
  呂姓修士聽到火龍童子如此一說,倒不好就此說什麼了,但思量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的說道:“韓師弟去見往日的舊人,不是什麼奇怪之事。他當初若想回黃楓谷,自然早就回去了,何必才等到今日!”
  “話是如此說沒錯,但是那令狐老怪可老奸巨猾,既然肯邀韓道友去,自然有幾分打動其的把握才是。”火龍童子卻不以為然的講道。
  呂姓修士默然了下來,半晌後,臉上終於露出一分憂之色,並長歎了一聲:“一切隨緣吧。若韓師弟真要回黃楓穀,我和師兄還真能綁住他,不讓其回去嗎?”他苦笑著說道。
  ……
  韓立站在偏僻的小街上,不停向左右打量著什麼。忽然他身形一頓,目光落在一處兩層閣樓上。此閣樓不算太高,只有六七丈左右,在門前有個小幡,上面寫著一個巨大的“茶”字。而在樓外正站著兩名築基期的黃衣男修,正望向韓立。
  韓立微微一下笑,就走了過去。
  “見過韓前輩,師祖正在裡面恭候前輩呢!”這兩人一見韓立過來,立刻恭敬的束手說道。
  “知道了!”韓立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
  整間閣樓靜悄悄地,似乎空無一人的樣子,韓立略猶豫一下後,就上了二樓。結果一露頭,就看到二層除了一人外,同樣冷清之極。而唯一端坐之人,身著黃袍,臉色焦黃,正是在大殿中才剛剛分開的令狐老祖。
  他此刻坐在二層正中間的一張八仙桌邊,端著一杯清茶,正慢慢品味著。
  韓立目光閃動了幾下,沒有遲疑的走了上來,幾步到了令狐老祖對面,默不做聲地穩穩坐下,身前同樣有一個早已準備好的青色茶杯。
  令狐老祖沒有說什麼,而是單手一招,桌上放著的一個沏好的茶壺,輕飄飄地浮起,壺嘴一低,給韓立身前的茶杯穩穩倒上了半杯,然後茶壺又自行飄落桌上。

“這間茶館自製的靈茶倒也不錯,不訪先品嘗一二。”令狐老祖微眯著雙目,看了韓立一眼後,緩緩說道。
  韓立一笑,沒有反對的將眼前茶杯拿起,稍望了一碧綠清澈茶水。
  “果然不錯,比一般靈茶的確高上一籌。”韓立品了一口後,神色如常的說道。
  “呵呵!看來韓道友也是喜歡品茶之人。老夫約道友到處聚會,倒是來對地方了。”令狐老祖將茶杯輕輕放下,悠悠地說道。
  “閣下約韓某來此,不是只為讓在下品嘗此處的靈茶吧!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韓立沒有多繞圈子的意思,平靜的說道。
  這位令狐老祖,顯然早已認出他了,而他也隱隱猜到了對方約他的用意。
  “既然道友如此性急,在下也不兜圈子了。不知韓道友,願不願重新回到黃楓谷擔任長老一職?”令狐老祖不慌不忙的說道,仿佛只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回黃楓穀?”韓立心臉上絲毫異色不露,只是低首看著手中的茶杯,面無表情的沒有說什麼。
  “當年事情無論對錯,老夫都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告訴韓道友,在下壽元沒有多久,頂多再過二十年,老夫就要坐化了。只要閣下肯回去,這黃楓谷其實就是道友的,閣下不會因為當年的一點小事,就懷恨至今吧!”令狐老祖目中精光一閃,緩緩說道。
  “往日之事韓某早就不在意了,我若處在道友的位子上,說不定也會如此做的。但是如今在下已經加入了落雲宗,並沒有改投貴穀的意思,令狐道友還是另找其他修士吧。”韓立抬起頭來,盯著令狐老祖,搖頭講道。
  “老夫自然知道,你如今就在落雲宗。但是落雲宗如今還有兩位長老,你在那裡豈不處處受制,哪有獨掌大權來得痛快。”令狐老祖冷笑一聲,說道。
  “我想道友弄錯了一件事情,在下並不是為了弄權才加入什麼宗門的,韓某只是想找一處合適的修煉之所罷了。對執掌什麼宗門大權,並沒有興趣的。”韓立抿了抿嘴唇,嘴角泛起若有若無的譏諷之色。
  令狐老祖聽到這裡,眉頭皺了一皺,但隨後就回復如常了。
  “韓道友想必還不明白,掌握一派大權對修煉上的助益有多大。不但珍稀靈藥、材料不用你費心去找,你在修仙界的地位也會因此截然不同。況且,就算你真的一點興趣沒有,但你就不念一點昔日的師門之情?要知道,在黃楓穀中還有眾多你以前的同門,若是沒有元嬰期修士坐鎮的話,本穀很可能會一夜之間,就被其他宗門聯手滅掉,他們的下場,就不得而知了。”令狐老祖開始動之以情了。
  “靈藥,材料,我在落雲宗做長老,同樣不缺這些東西。至於修仙界的地位等虛名,在下更不會在意了?至於宗派的起落,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就是那些傳承久遠的門派,還不是大部分斷絕了傳承,就此消失了。至於昔日的同門,各有各人的造化,在下更不會過問的。”韓立淡然一笑後,沒有一絲被說動的意思。


第七百二十五章 初見玉符
  令狐老祖聽完韓立這番話,眉頭皺了起來,一時不再說什麼,而是緩緩的拿起茶杯,咂了一口。
  “韓道友說的這些話語,老夫怎能不知道。但是我和道友不一樣,老夫在黃楓穀已經呆了千餘年,對其的感情遠非常人可比,自然不希望這邊一坐化,那邊黃楓穀就斷了傳承。看來,道友對名利之類的東西的確不動心。不過,道友若是肯答應繼承黃楓谷長老職位的話,老夫願意在坐化後將自身的一些家當相贈,裡面不乏老夫多年收藏的重寶,對道友以後的修煉大有用處的。”令狐老祖突然大出韓立意外的說道。
  “道友的家當留給我?我若沒記錯的話,道友不是有門人弟子嗎!”韓立聞言,心中先是一跳,但下意識地眯了一下雙目,才平靜的問道。
  “我的弟子修為最高的才不過結丹中期修為,留給他們只是招災引禍罷了。就是沒有道友出現,我也會將大部分寶物另行處理,不會留在黃楓穀內的。”令狐老祖冷笑一聲說道。
  韓立摸了摸下巴,沉吟起來。
  要說他對令狐老祖剛才的話語不動心,當然不可能的。但他同樣也很清楚,一旦接受了黃楓谷長老職位,恐怕馬上就會面對六派和九國盟等一系列的棘手問題,這些事情可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擺平的。況且作為黃楓谷唯一的長老,他固然大權在握,但同樣不會像在落雲宗如此逍遙自在了。更重要的是,還參雜了南宮婉和掩月宗的一些難以面對的問題。
  “多謝道友美意了,韓某還是覺得加入黃楓穀之事不要提了。”思量了好大一會兒,韓立還是搖頭拒絕了。
  令狐老祖聽聞此言,並沒有動怒,只是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如此條件道友都不願答應,看來韓道友是真心不想趟我們六派的渾水了。若是這樣的話,我就將條件改動一下如何。”令狐老祖歎了口氣後說道。
  “如何改動!”韓立神色一動,好奇起來。
  “這樣吧,道友無須做我們黃楓谷長老,但是我付道友三件重寶,換取道友在有生之年對黃楓穀相助三次如何?當然這種援手只限于道友力所能及的範圍。”令狐老祖苦笑地說道。
  “在能力範圍內出手相助三次,這個條件不算過分,我倒可以答應。”對於這個令狐老祖的這個要求,韓立略想了想,就很快地點頭應下來。
  令狐老祖臉帶露出的一絲笑意,隨後伸手從腰間摸出了三樣東西放到了桌上,竟似早已準備好一樣。
  韓立沒有說什麼,目光落在這三樣東西上,稍打量了一二。一件藍濛濛的晶亮小盾,一個紅色玉瓶,一張烏黑的玉佩般東西。
  韓立沒有客氣,先拿起那面藍濛濛的小盾。小盾一入手中,溫軟的,輕輕的,猶若無物一般,這讓韓立吃了一驚,仔細凝望之下,以他如今的見識,竟不知是用何種材料煉製而成。
  “這是我早年得到的一件古寶,跟隨我時間不短了,我叫其為‘藍光盾’。此寶神通不小,尤其在面對火屬性功法攻擊時,更是神妙之極,你以後一試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令狐老祖望著韓立手中的盾牌,隱露一絲不舍的說道。
  韓立單手在盾面上撫摸了一二,就將此物放回了桌上,但心知此寶的確不同尋常,對方應該沒有虛言。接著,他拿起了那個紅色玉瓶。
  “瓶中是我當年獨身一人潛入慕蘭草原深處,滅殺了一隻七級鐵翅雕妖獸,才得到的一隻妖獸內丹,可算是珍稀之極的材料了。不論是煉丹還是另作他用,都用途不小的。”令狐老祖見此,又介紹道。
  “七級妖丹!”韓立一聽這話,面上絲毫神情未露,但心裡歎了一口氣。雖然七級妖丹在天南算是罕見異常的東西,但對他來實在是個雞肋般的存在。
  於是他一笑的略微打開藥瓶,瞅了一眼,就將瓶蓋重新蓋好,隨手放回了原位,目光最後落在了最後一件東西上。但這次,那令狐老祖卻詭異的笑了笑,並沒有主動開口介紹什麼。
  而韓立卻目光閃動地凝望這酷似玉佩的東西,一語不發。
  “這莫非是上古修士煉製的玉符?”韓立凝望了一會兒,有些不太肯定的終於開口道。
  令狐老祖聽到韓立此言,臉上一絲訝色閃過。
  “韓道友以前見過此類玉符?據老夫所知,這種上古時期特有的符,在天南早已經失傳許久了,本地的修士更沒有幾人知道的。”令狐老祖好奇的問道。
  “只不過偶爾認識一位元知道此事的道友,聽其說過一些罷了。”韓立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張玉符是老夫九死一生的一次冒險中得到的。此物絕對非同小可,雖然我至今沒掌握使用此物的正確方法,只能揮出玉符的一點點威能,但就是如此,玉符的神通也怕嚇人,我曾經數次用此物擊敗過強敵。應該是精通符道的哪位古修,精心煉製的精品。”令狐老祖一邊說著,一邊沖桌上的黑色玉符一招手。
  那玉符“嗖”的一聲,被老祖吸到了手中,然後口中幾句古澀低沉的咒語聲出,接著手一揚,玉符化為一團黑光,接著冰寒刺骨的陰風吹過,一隻妖異的黑紅大手,驀然浮現在了令狐老祖頭上。
  此妖獸烏紅發亮,五指展開,足有數尺許大小,並不時有黑色陰火閃動。一股莫名的陰森之氣,隨著此怪手的出現,充斥著整個酒館。
  韓立面上一驚,心中一凜。
  “這是我得到此玉符後,鑽研了數百餘年才能使用的唯一神通,用它所化的玄化鬼手,除非至陽至剛的之類的寶物,幾乎無物不抓。而只要被它抓住,稍次些的法寶古寶,立刻神通盡失,乖乖就擒。頂階的寶物,也會靈性大失,威力大減。”令狐老祖一邊說著,一邊神念一動之下,黑色大手突然暴漲倍許,向附近的一張木桌輕輕一把撈去。
  黑色陰火無聲無息的一掃而過,那只木桌尚未接觸就瞬間就化為烏有,仿佛從來沒有過一樣。
  見到此幕,韓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東西看起來有些像魔道分神化形攻敵的玄妙神通,但黑手乃是出自玉符之上,自然就沒有了分神受損的後顧之憂,而看那陰火詭異的樣子,應該另有其神妙之處。
  “此玉符肯定還另有其他神妙之處,可惜我時間不多了,是沒有機會參悟此秘密了。道友年紀輕輕,倒還大有希望的。不過符內所含的威能已用去了大半,韓道友以後要仔細使用了。”令狐老祖說著,沖那黑手一點指,大手重新化為一道黑光,飛回到了桌面行,顯出了玉符的原形。
  韓立臉上含笑,但對最後一件玉符很感興趣。就算此符不像令狐老祖說的這般厲害,但他也可以從這張上古符中,另行參悟古修士的符道心得來,這對他以後的幫助肯定不小的。
  於是韓立看令狐老祖都介紹完了,當即袖袍往桌面風雲流水般的一拂,三樣東西頓時消失不見,但桌面上卻多出了三面白玉晶瑩的陣盤出來。
  “這三面陣盤都是我親手煉製的法器,別人無法仿冒的。以後黃楓谷在道友坐化後,真遇到了什麼我可以解決的麻煩,我自不會推辭的。”韓立抬望著令狐老祖,冷靜的說道。
  “好,有韓道友這句話就行了,我也算為身後的事情盡力了。”令狐老祖笑了笑,坦然的說道。
  不過既然談完了正事,韓立也沒有在此多待的意思,當即起身告辭了。令狐老祖也沒有多加挽留,客氣了幾句,就目送韓立下了樓梯,不慌不忙的離開。
  然後他臉上笑意一收,盯著桌上的茶壺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韓立離開了茶樓後,並沒有馬上返回住處,而是抬看了看天色,隨意找一僻靜角落取出先前天極門白袍長老給他的玉簡,用神識仔細掃視了一遍後,臉露一絲遲疑之色。


第七百二十六章 兩儀環
  韓立單手把玩了下手中的玉簡,若有所思的思量了一會兒,手中青光一閃,玉簡不見了蹤影,然後他辨認了下方向,大步離開了此地。

一連穿過大半的闐天城,韓立到了偏僻些的巨城一角,在一處看似普通的雜貨鋪前停了下來。在這件帶店鋪的大門上,掛著一個黑色的木制招牌,上面寫著“玉和軒”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韓立打量了幾眼,緩步走了進去。裡面不大,只有間六七丈大的小廳,所賣的貨物也大都是符、原料之類的普通東西,一側還有一個小巧的偏門,直通向後堂之處。
  面對大門的地方,有一名灰袍中年人坐在櫃檯後面,正看著帳簿似的一本小冊子。韓立神識在對方身上一掃,就看出此人修為極低,只有煉氣期的境界而已,並且這位掌櫃相貌普通平凡,放到人群中絕對不會注意到的那種常人。
  中年掌櫃一見韓立走了進來,立刻滿臉堆笑的站起身來,急忙迎了過來。
  “前輩,想看些什麼,本店各種貨物應有盡有,絕對能滿足前輩的需要。”中年人口中說著所有店鋪掌櫃都會說的話語。
  韓立聽了微微一笑,手掌一翻,那塊綠色玉簡出現在了手中,直接塞到了中年人的手中。掌櫃一見手中玉簡,神色變了一變,連忙將玉簡一收,恭敬的問道:“請問前輩尊姓?”
  “韓!”韓立不經意地回道。
  “原來真是韓前輩到了,祖師早就說過前輩會來,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韓前輩請跟我來。”中年掌櫃恭謹地說道,隨後一側身請韓立從那個側門進後堂去。韓立點點頭,不言語地走了進去。
  有點出乎他的意料,裡面竟是一個倉庫似的地方,全都是各式各樣的箱櫃,擺放在四周,將牆壁遮擋得嚴嚴實實。
  中年修士上前幾步,走到了一隻木櫃前面,伸手在一角輕輕一按,頓時另一側緊挨著的兩隻櫃箱自行分離開了,露出了一面赤裸的牆壁。
  “因為害怕禁制被一些偶爾進來的客人感應到,所以表面的機關都是用世俗的方法做出來的。”中年掌櫃一邊向前,一邊口中解釋道。
  韓立聽了神色平常,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意外。
  中年人用腳在牆壁前的一塊青石上一踩,牆壁發出了“嘎吱”一聲悶響後,緩緩分來,露出一個斜下陰森的通道出來。
  “裡面晚輩沒有資格進去了,就需要前輩自行下去了。”中年掌櫃讓到一邊,一臉陪笑的說道。
  韓立眉頭一皺,神識往裡面一掃,通道內有著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非常微弱,再往深處仔細探查時,卻被一層禁制擋了下來。不過以韓立的陣法造詣,一眼就判斷出來,這只是個簡單的靈覺遮蔽屏障罷了,雖然可以強行突破,但是裡面的人肯定也會察覺到的。
  韓立有點躊躇起來。
  雖然他相信,那天極門老者不會蠢到在闐天城眼皮底下動什麼手腳,但是他也不想因為不知是敵是友之人的約見,一頭紮進一個不知深淺的封閉之處。
  就在韓立這稍一猶豫之際,裡面的人似乎猜到了韓立的疑慮,轉瞬間,忽然將阻擋韓立神識的屏障撤了去。韓立心中一動,知道對方為了取信于他故意如此的,當即也不客氣的,用神識將下面情形重新探查個一清二楚,結果臉上閃過驚訝之色。
  “原來是他!這倒有點意思了。”韓立口中喃喃自語了兩句,沒有再遲疑,走進了漆黑的通道中去。
  中年掌櫃見韓立身形引入通道中不見了蹤影,這才重新將入口合上,又將箱櫃復原,才若無其事的回到前面的廳堂去。
  通道很長,足通向地下數十丈處,顯然是為了保持隱秘性才故意如此的。韓立走了一會兒後,見到漆黑的前方一點白光閃動,知道到了出口,稍微快步幾下,走進了一個四方的石屋中。
  屋子很大,但空蕩蕩的,除了擺了幾個蒲團外什麼都沒有。而面對入口處,正有兩人盤膝坐在蒲團上,含笑望著韓立。韓立並沒有說什麼,而往屋子一角的蒲團上同樣盤膝坐下。
  “在下萬萬沒想到,竟是道友找我。能在這裡見到閣下,真出乎在下的意料之外。”韓立沖著其中一人輕笑的說道。
  而那人頭帶高冠,身穿藍袍,見韓立如此一說,不由得苦笑起來:“的確,就是本侯也覺得原本在劫難逃。我和你分手後,本以為逃掉了,誰知竟被對方在身上施展了追蹤秘術,在慕蘭草原邊上,被他們追上了。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後面竟遇到了一隊尋找我們的高階法士,結果趁著混亂,總算僥倖逃了回來。對我出手的這幾人,以後自然會慢慢算帳的。”說道後面,這位元嬰中期修士聲音中隱露狠厲之色。
  此人竟是當日被其他探寶修士追殺而遁的南隴侯,如今他臉色灰白,雙目無神,氣色實在夠差,應該元氣大損不少。旁邊的一人,自然就是天極門那位約他而來的白袍老者了。
  “在那種情況下,南隴道友仍能脫身而走,在下佩服之極。不過,南隴兄不回洞府好好養傷,為何如此急著見我,甚至不惜讓這位道友派弟子騷擾在下的侍妾,這讓韓某有些不解了。”韓立臉上笑容一收,話語中隱隱透出不滿之意來。
  “呵呵!韓道友誤會了。本侯不得已才如此做的。道友是否知道,你現在情形和我差不了多少,都是那幾人必追殺之人。在下生怕道友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遭了暗算,這才出此下策的。而這位是在下的生死之交,天極門璿璣子道友,原本上次探寶,本侯也想請他一齊去地,可惜這位摯友恰好門內有事,分身乏術。”南隴侯先出言解釋了幾句,接著一指身旁的白袍老者介紹了一二。
  此時的南隴侯對韓立的態度,可和初見那會兒大不相同,話裡已經透著一種客氣異常的語氣,這自然是韓立一舉滅殺了一名元嬰修士,對他有了幾分忌憚的緣故。
  這時,白袍老者則笑了笑後,沖韓立一拱手,略帶歉意的賠禮道:“在下的手法的確有些得罪,還望韓道友不要見怪了。逼不得已才如此做,實在多由得罪了。”
  “算了,既然事出有因,在下就不追究了。不過,南隴兄剛才所言,是因為我取走的那只玉盒嗎?”韓立擺擺手後,忽然的問道。
  “道友所猜沒錯。據我所知,為了收買一同探寶那幾人,鬼靈門花了不小代價,對蒼坤上人進出墜魔穀路線圖和方法,幾乎勢在必得。而韓道友手中恰好就有進入墜魔穀必須的物品之一,只有和南隴兄手中的路線圖合在一齊使用,才能避過穀中絕大部分危險,有可能取到寶物的。”璿璣子神色一正,凝重的說道。
  “進入墜魔穀必須之物!你說的是那個黑色指環嗎?”韓立聞言怔了一下,但想起什麼似的緩緩說道。
  “兩儀環果然在韓兄手中,這真是太好了。”南隴侯精神一振,臉上竟升起一絲殷紅的說道。
  “兩儀環?”韓立皺了皺眉,覺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但略微思量一下,他猛然一驚起來,盯著南隴侯,有些驚疑的問道,“就是昔年玄黃老人用天外隕鐵煉製而成的兩儀環?聽說此寶平常時候,絲毫神通沒有,但是一碰到北極元光時,則可操縱元光,殺人於無形,算是修仙界非常雞肋的一件法寶。”
  “韓道友果然見過識廣。不錯,就是此物。這兩儀環分為陰陽二環,陰環在身可不懼元光傷身,陽環在手才可操縱元光攻敵。而道友手中的就應該是陰環才是。當年蒼坤上人就是借助陰環,才僥倖穿過穀中的元光之地,得以全身而退的。而據我所知,雖然也有其它方法和寶物同樣可以避開北極元光,但不是必須大量修士布下防護大陣,就是其它寶物不知所蹤,已無法追尋了。”南隴侯冷靜了下來,給韓立解釋道。
  “道友的意思是……”韓立看著二人,心中卻暗自思量利弊的問道。


第七百二十七章 火蟾古獸
  “很簡單,我和璿璣子道友,想和韓道友再聯手一次,就我們三人前去墜魔穀取寶。等找到了寶物,我們自然實力大進,不再用畏懼誰了。”南隴侯目光閃動的說道,神色平靜非常。
  韓立聽了這話,沒有馬上回答什麼,而是雙目一眯,盯著對面二人不語起來。在一聽到黑色指環就是傳聞中的兩儀環後,他馬上想起了從南宮婉師姐手中得到的另一枚指環。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件應該就是其中的陽環了。真沒想到,自己這邊剛將兩枚指環都湊齊了,就馬上得知了它們的用途。韓立暗自苦笑了幾聲,覺得冥冥之中還真是巧合之極。
  “聽南隴道友的意思,已經得到了墜魔穀的進入之法。就不知即使有兩儀環相助,道友大概有多少把握可以找到寶物,並全身而退。墜魔谷號稱天南第一險地,可不是說笑之事,韓某可不想落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下場。”韓立歎了一口氣,話裡充滿了猶豫之意。
  聽了韓立此話,南隴侯和璿璣子互望了一眼,結果片刻後,南隴侯沉聲說道:“既然韓道友如此問了,在下也不會存心隱瞞。據蒼坤上人所留言語來看,墜魔穀中的確危險重重,一不小心就會被吸入了變化無常的空間裂縫中,而許多區域殘留的上古禁制,也是防不勝防。老實說,帶道友進去倒不成問題,最起碼有八九成的把握,可以安然入穀,但若是尋寶,這其中的分寸就不好說了。因為越是危險的地方,有寶物的可能性也越大,會在裡面遇到什麼,別說本侯,就是蒼坤上人自己也說不清的。因為蒼坤上人他因為修為大損,當年並沒有過於深入墜魔穀中心處,只是在週邊找了下寶物而已。不過,這也說明穀中的真正寶物,從蠻荒時期到現在,可從來沒人得到過,稍微冒些風險的話,肯定能夠滿載而歸。”說著說著,南隴侯話語中漸漸有了一絲誘惑之意。
  “當然,道友若真不願冒此風險的話,也可以將兩儀環賣給我二人。別的沒有,一些靈石我二人還是能拿出來的。但老夫實言相告,上古修士有許多丹藥,效力神奇得不可思議,若是得到了,突破元嬰中後期只是指日可待之事。甚至說不定,還能找到有關化神期修士消失的秘密呢。畢竟這修士一進入了化神期後,是真的飛升傳說中的靈界了,還是另出了什麼變故,我們天南修仙界早就無人知道了。道友難道不想尋個究竟?”一旁的璿璣子,這時也忽然開口了。
  韓立目中精光閃動不已,沉吟一會兒後,說出了幾句大出對面二人意料的話語:“韓某若沒理會錯的話,兩位似乎非常想讓在下加入墜魔穀之行,不知能否告知緣由嗎?畢竟元嬰修士大有人在,何必一定要拉上在下。”
  這話一出口,南隴侯和璿璣子面上神色一凝,接著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南隴侯抿了抿嘴,苦笑了兩聲後,露出無奈的表情:“其實就是道友不問,在下也要提到此事的。那墜魔穀中除了禁制、空間裂縫等危險外,裡面還有幾隻蠻荒古獸一直存活至今,其中一只是早該滅絕的火蟾古獸。這只火蟾雖然靈智未開,但活了不知多少萬年了,一身天麟妖火,厲害之極。據那蒼坤上人遺言所述,比我們元嬰修士的嬰火尚厲害數籌。而我當日見道友施展出來的藍色寒焰,竟能瞬間凝結元嬰修士的法體,遠非普通冰屬性功法可比,應該能克制這只火蟾才對。”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只火蟾擋在了你們入穀的路上?”韓立一愣之後,面露古怪的問道。
  “這倒不是,而是這只古獸和一具古修士的遺骸有關。這具古骸所在位置極其安全,附近既沒有上古禁制,也沒有空間裂縫出現在那裡,可偏偏那只火蟾在其附近做了一個窩,正好在那遺骸附近。當年蒼坤上人也想打這具遺骸主意,但只和那火蟾略一交手,就自知不敵急忙退去。但就這樣還是受了火毒,差點沒能活著走出墜魔穀。”璿璣子也恢復常色的說道。
  “我明白了,兩位道友是想讓在下對付這只火蟾,好趁機取寶。”韓立苦笑了幾聲,喃喃的說道。
  “對付火蟾獸,總比面對上古禁制和空間裂縫安穩的多。只要方法得當,再加上道友的冰屬性功法,完全不成問題的。況且又不是讓道友滅殺此獸,只要將其引開,也同樣可以得到寶物的。只要得到古修士的儲物袋,裡面的寶物足夠我們分的了。”南隴侯有點興奮的補充道。
  “照兩位說法,只要入穀後光是對付那只火蟾,不亂闖其它區域話,應該還是較安全的。”韓立歪頭想了想後,不置可否的問道。
  “若是運氣好的話,遺骸的寶物也許就足夠了,自然無須另冒風險的。”南隴侯點頭肯定道。
  “就算這樣,你們完全可以借助天極門勢力去做此事,以一門之力,總比我們三人單打獨鬥強的多了。我就不信,天極門內中找不到其他會冰屬性功法的修士。”韓立嘴角一翹,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
  “咳!看來道友還不知道北極元光的厲害,縱使我們三人擁有了兩儀環,但憑其威力也頂多庇護三人而已,就是再多一人,也力所不及的。至於天極門,道友更應該清楚了,經歷過了鬼靈門等人地事情後,本侯怎還會再輕易相信他人。就是韓道友,若不是在慕蘭草原時並未向我動手,並還在臨走時助了我一臂之力,本侯也不會找你合作的。”南隴侯原本無神的雙目,忽然寒光閃過,有些發狠的說道。
  “這麼說,南隴兄竟然較相信在下了,韓某真是倍感榮幸!”韓立聽了這話,未露出異色,只是含笑不語。

“韓道友,我二人已經將什麼事都交待了,道友是不是也該有所決定了。”璿璣子輕吐了口氣,然後盯著韓立,眼也不眨的問道。
  “兩位道友打算什麼時候去墜魔穀取寶,難道就在最近不成?”韓立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多問了一句。
  “這倒不是,那墜魔穀的空間裂縫雖然大半開啟無常,但是每隔五十年,會有一段較穩定時期,足有一年之久。而在進慕蘭草原之前,我特意觀察過了一次,到下一個穩定期,最起碼還要三四年。在此之前,我們倒有足夠時間準備一二的。”南隴侯沒有遲疑的回道。
  “既然還有如此長時間,在下必須仔細斟酌一下的。這樣吧,在離墜魔穀空間穩定的前一年之前,在下會給兩位準確答覆的。到時即使在下不去墜魔穀,還是會將兩儀環借給兩位。”韓立摸了摸下巴,終於心中計定的說道。
  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答覆,南隴侯二人自然不太滿意。但韓立也不會將話說死了,貿然答應一定去如此兇險的地方。
  畢竟他和這二人不同,南隴侯和璿璣子一看就是到了壽元將近的年紀,為了最後的機會,他們當然願意冒險一搏,而韓立則自恃年紀尚輕,是否同樣冒此奇險,實在有些躊躇,自然能拖就拖了。畢竟世事變幻奇快,等到時看看情況再下決定也不遲。
  好在韓立總算答應了將兩儀環到時肯定交予二人,這兩人倒也不好再強迫什麼。當即又聊了一些墜魔穀的事情後,韓立就識趣的開口告辭。
  結果在離開前,璿璣子交給了韓立一塊權杖,說只要憑此權杖,就可讓任何一名天極門弟子聯繫到他。韓立沒有客氣的收下了此物後,就離開了地下石屋,回到了地面上的雜貨鋪中,然後在中年掌櫃的恭送下,走出了鋪子,站到了街道之上。
  他相信自己離開不久,那兩人也不會在此地久待的,特別是南隴侯身上重傷未愈,更急於找個安全之處療傷回復元氣。不過負傷如此之重,南隴侯恐怕很難在寥寥數年內就痊癒,說不定元氣大損之下,掉落一層境界也可能的。
  韓立暗自搖頭的將此事暫時擱置腦後,不慌不忙的往住處而去。
  墜魔穀的事情離他還有些遙遠,倒是慕蘭法士的入侵就在眼前,這可不是他可以一走了之,就能避開的事情。韓立心中思量著此事,漸漸遠去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支援
  回到所住的閣樓,他那位呂師兄和火龍童子都在閣樓一層的廳室內,慕沛靈則端坐在一旁作陪著,宛若女主人一般。
  見韓立走了進來,此女馬上起身,有點關切的說道:“公子,呂前輩和藍前輩等你多時了,出了什麼事情嗎?”
  “沒事,你上樓先歇著去吧,我和兩位師兄好好談一會兒。”韓立難得的沖慕沛靈笑了笑,溫和的說道。
  “是,公子。”慕沛靈乖巧斂衽一禮,沒有多嘴的上樓去了。韓立看著此女背影,對此女的聰慧非常滿意,但想了想南宮婉的事情,不覺歎了一口氣。
  “怎麼,韓師弟有些兒女情長起來了。”呂洛見韓立回來很高興,有點調侃的說道。
  “呵呵,師兄說笑了。呂師兄和藍道友到此,是為了今天殿議之事吧。”韓立微微一笑,在兩人一側上坐下後,不慌不忙的說道。
  “韓師弟所說不錯,的確是為了慕蘭人之事來的。我二人已經分別向盟裡傳信了此事,並也向在城中其他天道盟道友通告了一遍。大部分道友都明白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都願意在援兵到來之前,先助九國盟抵擋住慕蘭人的先鋒。當然讓這些元嬰修士出手,一些靈石的補償,肯定是無法少的了。這一點,我想九國盟也不會小氣的。畢竟慕蘭人雖是所有修士大敵,但九國盟首當其衝,卻是不假的。”呂洛緩緩說道。
  “既然這樣,哪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韓某雖然進階不久,也會出力拒敵的。”韓立點點頭,有點奇怪的說道。
  “道友不知,正魔兩道突然有人聯手來訪,找到了我二人說出了一番話來,藍某覺得有些道理,倒也不能不防的。”火龍童子在一旁插嘴道,臉上略帶一絲凝重之色。”
  “什麼話語?不會是害怕九國盟利用此機會,削弱我們三大勢力的實力吧。”韓立目光閃動幾下,輕笑一聲後。似笑非笑地說道。
  “咦!韓師弟果然聰慧過人,竟一下猜到了。不過,九國盟同時對付三大勢力的可能性不大,我看倒是很可能暗中聯合一家或兩家,對某一勢力下手,這也不是我們天道盟願意看到的。否則擊退了慕蘭法士,修仙界也不會安定下來,本盟決不能讓此事發生,不能讓天南各大勢力出現失衡的狀態。”呂洛一怔之後,苦笑地說道。
  “哦,兩位師兄的意思是……”韓立嘴角一翹。不動聲色地問道。
  “很簡單。我們三大勢力修士雖然可以暫時聽九國盟調遣,決不能讓對方藉口削弱實力。具體怎麼做,我們和魔道六宗以及正道的人略商談了一下,準備等明日議事大殿上,一齊商談出可行的條例出來,來保證不會出現此情形的發生。最起碼我們三大勢力出動多少高階修士,九國盟也不能藏著掖著的,不肯派出門中長老去迎敵。這就需要韓師弟等一干修士,都出言支持一二的。”火龍童子冷靜地說道。
  “沒有問題,在下也不想對抗法士的同時,背後被人偷偷算計。”韓立想也不想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就行了。除了韓師弟外,我們還會聯絡其他的一些同道,到時由不得貝葉宗和化意門反對此事。希望這次大戰能儘快結束,否則我們天南不知會隕落多少同道啊!”呂洛先長歎了一聲,仿佛一時間有些感概起來。
  “嘿嘿!以我等的修為,只要多加小心,在大戰中保住小命,還是能做到的。上一次慕蘭人入侵時,藍某可是宰殺了不少法士的,這一次看來,又要大開殺戒了。”火龍童子卻冷笑一聲,面上殺氣一閃的森然道。
  韓立聞言,有點驚訝的望了火龍童子一眼。這位童子模樣的修士,修為只是元嬰初期,但身上煞氣遠比同階修士重的多,看來喪在其手上的性命還真的不少。
  呂洛二人又和韓立聊了一些明天殿議的具體細節,並說了些對突然出現的巨獸和陌生法士的猜測之言後,才起身告辭。
  就在韓立將二人送到了閣樓門前時,呂洛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回首多問了一句話:“韓師弟,今日去見那昔日舊人,結果怎樣?”這位呂師兄口中問出此語的同時,目光盯住了韓立的臉孔。想從中看出什麼似的。
  “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敘敘舊,談談往事罷了。”韓立眼都不眨一下,神色如常。
  “這就好!那為兄也就放心了。”呂洛聞聽此言,心中的擔心頓時去了大半,笑嘻嘻的又和韓立說了兩句,才安心的和火龍童子離去。
  韓立站在閣樓門前,目送二人又進了附近的另一處閣樓,他們真在聯絡其他修士的樣子。看來這二人應該在天道盟另擔任什麼職司,否則怎會無論殿議,還是正魔兩道找人代言,怎會都找上他們。
  韓立摸了摸下巴,暗自思量著,然後一轉身,進了自己閣樓。
  第二日殿議,來參加的元嬰修士,一下激增了多半,其中除了正魔和天道盟的長老外,也不乏個別的散修中的老怪。
  這讓主持會議的貝葉宗鯤鵬和化意門的戚夫人頗有些措手不及。結果不管九國盟原先是否真存有其他想法,還是被迫答應了眾修士的一些條件。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無論需要高階修士執行什麼任務,四大勢力都要平均派出人手參加,以免有就其他勢力耍什麼陰謀詭計,暗自陷害自己勢力的修士。
  事後讓韓立沒想到是,由元嬰修士組成的天道盟元老會,在接到了呂洛和火龍童子的傳信後,經過一番爭論作出了由盟內各宗派,各派出一名元嬰期長老,或者數名結丹修士前去闐天城支援的決定。當然因為路途較遠,這些人肯定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趕到闐天城,而在此期間,則就由已經在此地的呂洛等修士先聽從九國盟調遣,拖延慕蘭人的攻勢。當然出於公平起見,等到援軍到了後,這些已經出過大力的修士就算立了大功,可以就此返回宗門,無須參加後面的戰鬥了,而由支援修士代替他們應付後面的大戰。
  而現在無論火龍童子還是呂洛等人,經過殿議的一番商議後,紛紛各領了了任務,開始向個個前沿支援過去了。
  韓立和其他兩名元嬰修士,帶著七八名結丹修士,被派去支援虞國邊界處的某個有禁制大陣駐守的要地。那裡是法士入侵必須拔下之處,像這樣的地方,在沿途還有十幾處。若不清除乾淨,慕蘭人會寢食難安的,不能算真正掌握了所占之地。
  而九國盟現在實力不足以展開和慕蘭人的決戰,只能憑藉地利條件,和這些花費了無數心血佈置的禁制大陣,一點點拖延著法士大軍的行程。否則以慕蘭高階法士的飛遁速度,僅僅只要月許時間,就足以從交戰之地飛至了闐天城下了。
  法士大軍尚未攻到韓立要去支援的要地大陣,但是那裡駐守的高階修士,只有九國盟自己的一位元嬰修士。以往年法士入侵的力度來看,有一位元嬰修士坐鎮那裡,外加法陣禁制的配合,足以和一定數量的法士周旋一陣了。但以法士如今的犀利攻勢,那點人手卻是很難抵擋的。
  和韓立同行的同階修士,一名是正道盟浩然閣的馬姓老者,長的清瘦矍鑠,一副道骨仙風的好皮囊。另一位則是當日大殿中見過的綠袍鳩面老者,名叫谷雙蒲。雖然韓立只在其腰間看到了一隻靈獸袋,但其中隱隱散發的氣息,讓韓立也暗覺不太舒服,看來裡面所裝的靈獸非同尋常的樣子。
  這兩人都是元嬰初期修為,三人之間自然也沒什麼高下之分。
  因為生怕法士大軍提前攻到了要支援之地,所以三人略一商量過後,立刻將那七八名結丹修士甩開,駕馭極快遁光先走了一步,讓那些結丹的晚輩在後面,再一路趕去。
  在路上,馬姓老者倒頗為健談,在路上和韓立二人淡笑風聲,似乎不是前去面對對仗法士,而是遊山玩水一般。至於禦靈宗的谷雙蒲,則臉色陰沉沉的,半天都不言語一句,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而韓立則面上帶笑,時常接上馬姓老者幾句言語,給二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再加上兩人都知道韓立是才進階的元嬰修士,倒也沒有如何多看重韓立的實力。


第七百二十九章 黃龍山
  大半個月後,虞國離州邊上的黃龍山山頂,一片瓊台樓閣中,一名年約四十餘歲的禿眉大漢,正在某間大廳中來回走動個不停,臉上隱露一絲焦慮之色。
  過了一小會兒,大漢一屁股坐在一張籐椅上,拿起桌上一杯清茶喝了一小口,讓煩悶的心情剛靜下來片刻時,突然從外面飛射進了一道紅光,在大廳頂部盤旋飛舞起來。大漢見此,神色一變,伸手沖紅光一招,頓時紅光往其手心處一落,化為一團烈焰熊熊燃燒起來。
  大漢心神沉浸在烈焰中,但馬上臉色就難看起來。默然了一會兒,面容有些鐵青的大漢,忽然伸手往懷中一摸,一個青色小鐘出現在了手中。他二話不說,伸出一根短粗手指往鐘上一敲。
  “當”的一聲,悅耳悠揚的鐘聲響徹了整間大廳,並隨之回音不絕的遠遠朝四周傳去。隨之,整座黃龍山頂到處都有同樣的鐘鳴聲響起,瓊台樓閣群中更是各色光華升起,一個個服飾各異的修士,全都匆匆的從裡面飛出,並又訓練有素的向四面八方分散了開來。不久後,整座黃龍山四周,彌漫了起來濃濃的綠色怪霧,將方圓數十裡範圍內都化為詭異的碧綠霧海。
  這時,禿眉大漢所在大廳中多出了幾名修士出來,三男一女,全都是結丹期的修為。其中有兩名三十餘歲的男子,長的一模一樣,竟是一對同胞兄弟。另外一名男子則一身道袍,手拿拂塵,是一名中年道士。唯一一名女修,身材嬌小,五官非常秀麗。
  他們四人分站在大漢左右,全都面帶凝重之色。
  “陸前輩,當真法士大軍如此快就到了?上次接到消息,不是說朝這裡來的那一隊法士,還被擋在了卜前輩那裡嗎!難道才短短七八天功夫,卜前輩所守的‘天風玄波陣’就給破掉了?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那名女修有點遲疑地問道,面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弄錯?我倒是想發傳音符的傢伙弄錯了。可這傳音符是蔔駝子親自發過來的,並且他也受了重傷。潰敗的修士連同追兵,不久就會到了我們黃龍山,不要再存僥倖之心。我們等不到援兵,只有先獨自迎敵了。”禿眉大漢冷笑一聲,陰沉地說道。

  身前的四名結丹修士一聽此言,也只能互望一眼,面露苦笑地口中稱是。
  就在大漢口中接連發出了數道命令,吩咐四人分頭行事,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大戰時,忽然又有一道紅光飛射進來,這讓大漢等人一怔,有點驚疑起來。
  大漢也呆了一呆,但手中卻絲毫遲疑沒有,一探手就將傳音符抓到了手中。結果火焰在其手中閃動不已,他將傳音符中的話語聽得一清二楚,面上竟露出古怪之極的表情。
  “陸前輩,出何事了?法士已經殺到這裡嗎?”那名女修見此,終於忍不住的問道。其餘三人聞言,面色同時一緊,目露凝重表情。
  “不是!是我們的援軍來了,三位元嬰期的道友,就在大陣外面。紅綾,你們四人快出去迎接下三位前輩,將人請到這裡來。”大漢展顏一笑,強自按捺住心中的興奮之情,緩緩說道。
  頓時這四名結丹修士,紛紛大喜,當即領命後向大漢施了一禮後,就出了大廳,前去迎接三位元嬰期的同道。
  而在綠色霧海週邊,正有三人浮在高空,不停打量著眼前的禁制大陣。這三人自然就是日夜兼程,連夜趕來的韓立和其他兩名元嬰修士了。
  因為就要依靠此大陣和慕蘭法士周旋,這三人放過傳音符後,各自一語不發的審視著霧海,想從中看出奧妙出來。
  先別說此法陣真的厲害與否,但一眼望去,仿佛沒有邊際的霧海,就讓身前人感到一股非凡的氣勢了。而韓立獨自一人倒背雙手,目中藍芒忽隱忽現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三人沒等多久,面前的綠霧忽發出一陣白光,綠霧一陣翻滾後,顯出一條清晰的通道出來。
  但馬姓老者和那谷雙蒲,卻猶若未睹的沒有任何表示,一個人仰首望天不語,另一人則仍盯向一側的霧海,眼也不眨一下,仿佛要看出什麼蹊蹺似的。只有韓立一人面上掛著淡淡微笑,平和的望向通道口處。
  片刻後,從通道深處飛射出四道驚虹,光華一斂,三男一女在韓立等人面前顯出了身形。
  “晚輩參見三位前輩,敢問三位前輩尊姓大名。”儀錶堂堂的中年道士修士,幾步上前沖韓立等人恭敬一禮。
  “韓某是落雲宗長老,這兩位是浩然閣的馬道友和禦靈宗的谷道友,後面本還有七八位結丹的同道。我們三人因為怕耽誤了支援,所以先走了一步。現在既然大陣禁制都打開了,是否慕蘭人就快到了!”韓立見那二人沒有開口的意思,微然一笑後,主動開口詢問起來。
  “原來是韓前輩,在下清虛門沖雲子,這兩位是黃楓谷的慕容兄弟和化刀塢的李姑娘。”中年道士連忙指著身後的同胞兄弟和那名嬌笑俏麗的年輕女修,給韓立介紹道。
  “慕容兄弟?”韓立目光在那對同胞兄弟臉上轉了一圈,嘴角泛起一絲似笑非笑之色。
  “聶道友還好吧。”韓立輕笑的問道。
  “前輩認識聶師姐?我二人因為一直看守此大陣,已經數年沒有見到師兄弟了。”慕容兄弟聞言,臉現驚喜神情。
  “當然很好,我不久前才剛見過的師姐。倒是你二人似乎真的不認得我了。這也難怪,當年和你二人只是匆匆一面,沒有什麼印象倒也是正常之事。”韓立望著這對幾乎絲毫無差的這對同胞兄弟,抿了抿嘴,笑眯眯的說道。這二人變化極大,但他仍從對方兩人身上看出了。
  一聽韓立此言,慕容兄弟吃了一驚,聽眼前這位“前輩”所言,竟似乎是他二人的舊識,可他二人怎麼一絲印象都沒有那呢?但話說回來了,現在重新打量了一遍韓立,慕容兄弟真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之感,這讓兩人互看了一眼後,驚疑起來。
  “呵呵!既然兩位道友一時不記得了,那就以後再說此事吧。現在是不是可以進去了?”韓立歪頭瞅了馬姓老者和谷雙蒲兩眼,不置可否地說道。
  “當然可以。三位前輩請隨我來,陸前輩正在大廳內恭候大駕呢。”沖虛子剛才被韓立和慕容兄弟竟認識之事,弄得有點糊塗,現在聽韓立如此一說,急忙精神一振地答應道。
  然後四人在前面引路,韓立三人不慌不忙的飛遁進了霧海中。通道隨著韓立等人飛進去不久,就在綠霧一陣翻騰下,重新彌合了起來。
  片刻時間後,韓立等人在那大廳內,見到了禿眉大漢。
  “歡迎三位到此處支援本盟。這兩位不是馬兄和谷道友嗎?這位年紀甚輕的道友,不知又是哪位,能否介紹給陸某聽聽?”禿眉一大漢一見三人,有些兇惡的臉孔上滿是笑容,並一口叫出了馬姓老者和谷雙蒲的名諱,竟似認得這二人。只是對韓立,大漢就陌生的很了,目光好奇的在韓立身上一轉之後,驚訝的問道。
  “呵呵!陸兄不認識並不奇怪。韓道友是近幾年才凝結元嬰成功的,以後前途無量啊!”馬姓老者見到禿眉大漢,並沒有露出意外神色,反而嘿嘿一笑的說道。
  “哦,原來是新進的同道啊。怪不得以前從未見過道友呢!不過不管怎麼說,在下都要感謝三位鼎力相助的。要是在沒有支援,在下實在沒有信心能支撐幾天的!”陸姓大漢一聽韓立是剛進階的元嬰修士,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但隨後就回復如常的連聲感謝起來。
  禿眉大漢的這點異色,自然逃不過韓立的雙目,但他只是含笑不語,臉上絲毫不快之色都沒有顯露。
  禿眉大漢又和谷雙蒲聊了幾句往事,然後神色一正,說起了當前的險峻形勢來。


第七百三十章 昔日纓寧
  “三位道友來的正是時候,我剛才接到消息,有一隊法士已經攻破了卜道友所守的天臺穀,正順勢向這邊殺來。頂多再有小半日時間,天臺谷潰敗的同道就會到此地了,這還要三位道友去接應一下才好。”禿眉大漢倒也沒客氣,稍微解釋兩句,就提出了請求。
  “這好辦,不過小事一樁,就交給我一人即可了,無需韓道友和谷兄出馬!”馬姓老者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滿口包攬了下來。
  這讓韓立和谷雙蒲都有些意外的望了其一眼。
  “兩位道友不要奇怪,不是馬某想出風頭,而是前段時間新得到一件異寶,正想一試威力大小。兩位不會和在下相爭吧?”老者一撚鬍鬚,面露神秘之色的說道。
  “嘿嘿!馬道友如此有把握,穀某當然不會多此一舉的。”谷雙蒲打了個哈哈,淡淡的說道。而韓立也在一旁笑笑而已。
  “也好,就讓韓道友和谷兄先休息一下,就有勞馬道友了。不過,我讓慕容兄弟陪道友一同走上一趟,他二人修煉的雷系法術,威力倒也不小。”禿眉大漢只是略思量一下,就點頭同意了,並讓那對同胞兄弟一塊前去。
  老者這次沒有反對的意思,畢竟初到此地,有人陪同也好行事的。
  於是接下來,浩然閣的老者和慕容兄弟陪立刻出發了,前去接應敗退的九國盟修士。而韓立和谷雙蒲則在李姓女子和沖虛子引領下,出了大殿,給他們二人安排下休息之所。
  半路上,韓立就和鳩面老者分開而走,在那嬌小女修帶著下,韓立到了一處幽雅僻靜的小樓前。
  “韓前輩,這裡平常嚴禁低階弟子到此,應該是最好的靜修之所了,前輩就在這樓中安歇吧。”這俏麗嬌小的女修沖眼前的閣樓一指後,側身站到一旁說道。
  “的確不錯。”韓立點點頭,臉上顯出一絲滿意之色。
  “前輩,聶盈道友真的沒事嗎?我也好久沒見聶師姐了。”這名女子並沒有馬上離開,反而猶豫了一下後問道。
  “怎麼?你和聶姑娘也很熟?”韓立有點意外,仔細打量了此女兩眼,不動聲色地問道。
  這時韓立才發現,雖然此女是第一次見到,但是秀眉明眸之間竟有些眼熟,給他一種面善的感覺。韓立目不轉睛的凝望之舉,倒讓這李姓女子有些忐忑不安,雖然心裡暗惱,但臉上還是緋紅了起來。
  “小女子能拜在化刀塢門下,當年多虧了聶師姐引薦的,晚輩怎會不熟?”嬌小女修略微低下頭,垂首解釋道。
  “纓寧!李纓寧?”韓立聞聽此言,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驚訝表情。
  “怎麼,前輩以前也聽過晚輩名字?”李纓甯聽出韓立口中的異樣,不禁重新抬首,有點愕然的問道。
  “你母親叫什麼?以前是哪國人?”韓立沒有回道此女,反而深吸了一口氣後,反問道。
  “家母墨玉珠,出身越國,前輩為何有此一問?”此女遲疑了好一會兒,覺得實在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並隱隱想起了什麼,才吞吐地回道。
  “那件通靈玉佩,還在身上嗎?”韓立默然了一會兒,說出了讓這嬌小女子心中一跳的話來,她心中頓時有些恍然。
  “在,晚輩從小就一直貼身收藏著。”此女立刻回道,然後在韓立目光注視下,臉上一紅的轉過身去。
  往懷內一陣摸索後,她掏出一塊白的玉佩,雙手捧著它又轉回過來。韓立瞅了一眼,伸手一招,玉佩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射過去,到了手中。用兩根手指撫摸了一下玉佩表面的滑潤,韓立長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悵惘神色。
  半晌後,他才又開口道:“想來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了,你母親當年如何給你說的?”
  韓立又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修,這一次因為心中有數,終於從其面容上找到了幾分墨玉珠的影子。此女容顏比其母年輕時的豔美,要稍遜一籌,但細看之後,卻另有一種英姿颯颯的英氣美。
  “當年母親說的不多,只是說是她一位修仙好友送我的賀禮,其他的就沒有多說了。我進入了修仙界這些年,也找人辨認過幾次玉佩,但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沒想到,原來此玉佩竟是前輩所送,而前輩竟是落雲宗修士。”李纓寧喃喃的說道,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加入落雲宗是近幾年的事情,不過以前同樣不在越國等地修煉,你沒有我的消息,倒也是正常之事。不過,你怎會加入化刀塢?按理說,你出現在禦靈宗我倒是一點不奇怪的。”韓立摸了摸鼻子,苦笑著說道。
  “為何晚輩加入禦靈宗,就不奇怪了。”李纓寧聽了這話,一愣起來。
  “你對你父親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韓立聞言,有點一怔。
  “家父的事情,晚輩的確知道不多。我剛記事不久,全家就出了意外,祖父和父親都出事早早的亡故了,只有母親則帶著我離開了越國,漂泊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在九國盟定居下來的。”此女神色黯然下來,勉強一笑的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多半牽扯到了魔道內部的爭鬥,你父母才遭了池魚之災的。畢竟現在執掌越國的不是禦靈宗,而是鬼靈門修士。”韓立點點頭,仿佛有點明白的說道。
  “魔道內鬥?”對面女子卻滿臉迷惑之色,有些不解的模樣。
  韓立見此,也沒有打算加以解釋,將手中玉佩交還此女後,微然一笑:“這通靈玉跟你這麼多年了,我自然不會再收回去了。當年在世俗,未進入修仙界之前,我算是你母親的半個師兄,你以後叫我一聲韓師伯,就可以了。”
  “韓師伯!”李纓甯聞言有點躊躇,大眼閃動了幾下後,還是小聲叫出了聲,面上微微發紅。但憑空多出一位元嬰期長輩,此女一番不好意思後,自然是樂意之極,甚至還有一分若有若無的竊喜。
  “你既然叫我一聲師伯,我也不能沒有什麼表示,這裡有兩瓶丹藥,正好對結丹期修士突破瓶頸有用,你就拿去吧。”韓立露出一絲親切的笑容,一翻手掌,手心處多出了兩個玉瓶,含笑的送給了此女。對韓立來說,能幫故人之後一把的,他倒也不會小氣。
  “多謝師伯。”女子接過藥瓶,面容上滿是驚喜之色,這一聲倒叫得誠摯清脆。
  “你現在用的是何法寶,難道就是你禦器出來的那口飛刀?是用什麼材料煉製的?”韓立想了想後,又問了一句。
  “不錯,就是此法寶。飛刀是用烈焰鐵外加玄英晶煉製而成的,威力還算不錯。”李纓寧呆了一呆,有點不解的回道。

“若是平常時期,那口飛刀倒也夠用了,但是現在就要和法士交上手,單憑此寶恐怕有些危險。”韓立搖搖頭的說道。
  “可是現在,就是師伯重新給我一件法寶,我也沒有時間煉化了。”李纓寧無奈的說道。
  韓立聞言,面露思量之色的沉吟下來,但片刻後,他一拍腰間的某只靈獸袋,大群的三色噬金蟲從袋中蜂擁而出,並在一陣嗡鳴聲中化為丈許大的蟲雲,漂浮在韓立頭頂。
  韓立目中精光一閃,用手指沖蟲雲一點,一小塊蟲雲脫離的單飛了出來,然後手一揚,一道青色法訣打在其上。小群噬金蟲在青光閃爍下凝聚到了一起,轉眼間,化為一個拳頭大小的三色圓球,光燦燦的,緩緩落到了韓立手中。
  “你將此物收好,這是我精心培煉的靈蟲所化。只要碰到難以對付的敵人,將圓球扔出後,應該能救你一命的。”韓立將圓球拋給了此女,臉色鄭重的說道。
  “多謝韓師伯厚愛!”李纓寧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現在聽韓立如此一說,大為感激的連聲稱謝,然後才接過那個三色圓球。
  此女心中的最後一點疑慮,也在韓立贈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時她這才真的相信韓立先前之言不虛,否則沒有一點關係的話,誰會贈送如此貴重東西。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要打坐一下了。”做完這一切,韓立將剩餘的蟲雲重新收好,沖此女擺擺手的說道。
  這麼長時間的連夜趕路,他的法力還真不充盈了,必須恢復一下。
  “韓師伯,你好好休息吧。若是法士大軍來了,纓寧自會通知師伯的。”如今李纓寧的話裡,已經透著若有若無的親近之意。

第七百三十一章 紫羅極火
  韓立盤坐在閣樓二層的一間靜室中,雙目緊閉,渾身青光琉璃,十指掐出一個奇怪法訣,手掌間一團雞蛋大小的紫色火焰,輕輕漂浮在那裡,閃動不停。
  這正是韓立用乾藍冰焰和六翼霜蚣噴出的寒氣,修煉成的魔焰。此火威力明顯比乾藍冰焰勝上一籌,算是韓立如今最大的殺手鐧了。
  當出現此火後,韓立以後每煉化一絲乾藍冰焰,就立刻再將其轉化為紫色魔焰,將其真正的收為己有。而韓立為了將其與修羅聖火相區別,將之稱為“紫羅極火”。
  他相信,就是元嬰後期修士被此火沾染上身,也絕對會無法消受得了。至於能否就此滅殺元嬰後期修士,韓立從未真正見過後期修士出手,一時倒也無法預測。
  可惜的是,此火威力固然大的不可思議,但受乾藍冰焰的煉化數量所限,如今也只能操縱如此多的紫羅極火。否則此極火數量翻上幾番,就是光明正大的對上元嬰後期修士,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的。
  “恭喜主人!這紫羅極火似乎較小婢初見之時,好像威力又大了三分,看來此火還有許多潛力可挖!”韓立腦中傳來了銀月嘖嘖稱奇的悅耳聲。
  韓立聞言,嘴角泛出一絲淡笑,二話不說的一張口,一呼一吸之間,那團紫羅極火瞬間化為一縷細細的線焰,被吸入了腹中。他這才十指鬆開,收了功法。
  “這紫羅天火雖然犀利,可惜數量太少,並不足以完全視為倚仗。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能打開那件‘虛天寶鼎’。若是你所言通天靈寶威力沒有虛假的話,有此鼎在手應該足以橫掃天南了,到那時在這一界才真的高枕無憂了。”韓立睜開雙目,緩緩說道。
  “主人儘管放心。虛天鼎的神通之大,只在小婢所言之上,絕不在其下。”銀月嬌笑一聲,信心十足的說道。
  韓立聞言點點頭,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忽然一道白光從外面飛射而來,纓寧清脆的聲音從白光中匆匆傳出:“韓師伯,快到大殿來!馬前輩他們已經回來了,慕蘭人也馬上要到了!”此話一說完,白光一個盤旋後,又飛射出了靜室。
  韓立臉色一沉,目中寒光閃動幾下後,起身來向外走去。
  韓立到了大殿中時,谷雙蒲和禿眉大漢都已到了。而前去接應的馬姓老者和另一名背部微駝、臉色蒼白的錦袍修士,正和二人說些什麼。慕容兄弟、纓甯等人正和另外兩名陌生的結丹修士,站在旁邊聽著,臉上全是凝重之色。
  不過纓甯見韓立進來,望過來一眼,並嫣然笑了一笑。
  “韓道友也來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主持天臺谷的蔔雲鶴道友,這位是落雲宗的韓道友。”禿眉面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的介紹道。
  見此情形,韓立心中微微一沉,看來形勢比想像的還要不妙啊!
  “在下早聽陸兄說過卜兄大名了,道友能夠安然脫身,真是喜可賀。”韓立嘴角露出一絲善意,客氣的說道。
  “在下這副狼狽模樣,真讓韓道友見笑了。這次多虧了馬道友出手接應,否則還真的有些危險。”卜姓修士也從其他人口中知道韓立的存在,因此臉上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反而苦笑的說道,並露出對馬姓老者的感激之色。
  “沒什麼,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倒是那些追兵,我還未出手便主動退去了,還真讓我有些鬱悶呢!”老嘿嘿一笑的說道。
  “這是道友的那件古寶,聲勢太驚人了。那些追來的慕蘭人沒有把握下,自然不肯硬碰的。不過這次法士入侵,真的和以往幾次大不相同。不但訓練有素了許多,而且其中攜帶的上古巨獸,更是厲害之極,不但皮糙肉厚,身披戰甲,體形龐大得驚人,而且加上被加持了多種古怪禁法在身上,一旦被其闖入大陣中,大陣被破只是遲早的事情。”卜姓修士說著,臉上竟現出一絲心有餘悸神情。
  “難道連道友的元嬰期修為都無法傷及巨獸?”韓立聞言一怔,不禁臉現古怪的問道。雖然早就知道這次法士大軍,攜帶的巨獸不同一般,但竟厲害如斯,還是讓他有些難以相信。
  “以我修為再加上法寶的全力一擊,倒也能夠傷到此獸。不過當時我被兩名高階法士聯手攻擊,根本分神無暇,這才導致大陣被巨獸所破的。陸道友這裡有馬道友等援軍,應該不會像在下的天臺穀那麼容易丟失吧。”卜雲鶴稍一思量下,臉色緩和了不少。
  “卜道友,這隊法士中有多少大上師級別的法士?若是人數不多的話,我們五名元嬰修士一齊出動,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滅掉一兩名元嬰級別的法士,但重傷他們也是不錯的。”谷雙蒲有些陰沉的建議道。
  “這恐怕讓谷兄失望了。雖然沒有一一和他們交手過,但除了兩名露面的大上師外,我還見到過另外一名,後面傳信過來,讓我們多加注意的陌生法士。那人雖然一直沒出手,但身上的氣息的確詭異之極,可能真是什麼異類所化。況且除了這三人外,我也摸不准是否還有其高階法士暗藏其中。”蔔雲鶴歎了口氣說道,不太贊成樣子。
  “這樣啊,看來還是先掂量下對方實力再說。若是對方實力過強,我們還是依靠大陣和對方對峙,反正現在的任務只是給後面爭取些時間罷了。”禿眉大漢聞聽此言,也點頭地贊同道。
  谷雙蒲眉頭皺了皺,露出無所謂之色,沒有再堅持下去。韓立和馬姓老者更沒有其他意見。
  於是下面,禿眉大漢先讓沖虛道士帶卜雲鶴去靜室療傷,並又吩咐纓甯等修士,去將潰敗的天臺谷修士都安排一下,並隨即命令增添看守大陣的人手。
  看著陸姓大漢將這一切都那排的井井有條,韓立暗自點點頭。看來九國盟派這人獨守一面的鎮守此處,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在這時,殿內的眾人忽聽到一陣“轟隆隆”戰鼓聲,隱隱從遠處傳來,並且聲音越來越響,如同晴天雷鳴一般。殿內眾人臉色為之一變。
  “看來慕蘭人追得倒挺急,我們前腳剛回來,他們後腳就跟到了。”馬姓老臉罩寒霜,目露殺機的說道。
  “也好,我們先會會對方,看看這隊法士中有什麼厲害人物再說,這一次要辛苦三位道友了。你們兩人也跟我們一起出去一趟,畢竟你們和他們交過手了,對方有些什麼陰毒手段,也能提前提醒一二。”禿眉大漢先是沖韓立三人一抱拳,然後一扭頭顱,對那兩名跟隨蔔雲鶴一齊敗退的結丹修士吩咐道。
  那二人一名濃眉大眼,臉色黝黑,一名馬臉細眉,有些陰沉。此刻聽陸姓大漢如此一說,互望了一眼後,他二人當即抱拳滿口答應。
  而韓立這時,卻往鼓聲傳來之處,悠悠的望去,臉上面無表情,不知其心裡正想些什麼。
  在黃龍山南面,一大片黑壓壓的慕蘭法士,正乘坐著數種奇形怪狀的飛行法器,整齊的在高空排列著,俯視著足有數十裡寬廣的碧綠霧海。
  在法士大軍的最前邊,有十幾人並肩而立,身上各種靈光寶氣閃爍不定,正是慕蘭人的高階法士。而在這些人中,有三人最為的惹眼,一人紅光罩體,一條怪異的碗口粗火蛇,纏繞其身體四周,猙獰可怖。一人枯瘦奇高,如同竹竿一般,似乎一陣風斗能吹到。還有一人則黑袍罩體,看不清面部,但全身泛出妖異的黑氣,並隱隱有鬼哭聲從其袍中出,讓人不寒而慄不敢靠近。
  實際情況也是如此,其他人都簇擁在另外二人身邊,唯有這黑袍法士孤零零一人浮在人群前,仿佛和其他法士不是一路人一般。
  而其他法士望向黑袍人的目光也躲躲閃閃,飽含敬畏之色,但若是仔細看一下就會現,這種敬畏中,竟還隱含著一絲厭惡。


第七百三十二章 火靈化蛟
  另外兩名高階法士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似乎在商議如何破陣之事。片刻後二人商量完畢,其中奇高無比的法士一搖一晃之下,就在一團青光裹動下,到了黑袍人身邊。
  “天哭先生,是不是開始了?此地的修士大陣,似乎比前一個還厲害三分的樣子。而且聽說這裡的元嬰修士也不少,恐怕要多花費些時間了。”這名元嬰法士面帶笑容的沖黑袍人說道,客氣異常。
  “不用我們先出手,他們已經要出來了。先試試這裡修士的神通如何,再說吧。”黑袍修士搖搖頭,聲音嘶啞而生硬,還有含糊不清,竟仿佛沒有舌頭一般,讓人聽了極不舒服。
  但這話一出口,那竹竿般的瘦高法士就一驚,急忙向霧海方向望去,似對黑袍人之言極為信服。果然下方原本靜止不動的霧海,就在說話間一陣翻滾不已,突然一分為二後,顯出一道數丈寬的通道出來。隨後裡面光芒閃動不已,飛射出來了七道長長的遁光出來,在霧海上方一陣盤旋後,顯出幾個人影出來,正是韓立等人。
  在禿眉大漢意見下,這次出來根本沒有帶低階修士,除了那兩名天臺穀的結丹修士外,就只有沖虛道士跟在其後。
  韓立身形定下後,目光朝上邊一大片黑壓壓的法士望去,為首的十幾名法士,自然也引起他的注意。特別是那名陰森妖異的黑袍人,更讓韓立一看之下,目光不禁一縮。
  這人給他的第一個感覺,竟馬上想起了命喪他手的玄骨上人。難道對方真是鬼修不成?韓立心中一凜,警惕心大起的想道。
  那玄骨上人尚未奪舍曲魂身軀時,也是同樣的陰氣森森,一身鬼氣。但和這人的氣息好像又有點不同,具體區別在那裡,韓立一時也無法說清楚。
  就在韓立等人注視著天上之時,上邊的法士一陣騷動後,那名怪蟒纏身的法士忽化為一團巨大火球飛射而下。禿眉老者幾人見此,全都目光冷冷地注視不語,沒人露出什麼驚慌之色。
  這名法士只要不是存心找死,否則訣不敢一人主動動手的。果然就在眾修士不善的注視下,巨大火球在離他們足有五六十丈的高處停了下來。但那熊熊燃燒的熱焰,即使相隔如此之遠,還是讓眾人眉頭一皺,暗自心驚。
  “在下拜火部大上師窟耀。既然出來了,你們就是打算先比試下神通再說了。你們打算如何比試?一對一,還是不論人數混戰一場?”火球中一個淡淡的人影晃動幾下,打雷般的巨大聲音就從中驀然傳出,直震得附近的空間都嗡嗡作響,讓禿眉大漢等人面色微變。
  “一對一,生死各由天定。”禿眉大漢瞪著火球中的人影,想都不想的冰寒回道。
  “哈哈!好,這正合本上師之意。本上師就是你們第一陣的對手,你們誰先上。”火球中的人一陣狂笑後,竟直接肆無忌憚地叫陣起來。
  禿眉大漢等人自然大怒,那馬姓老者更是面色一沉,臉現殺機的化身白光,飛遁而出。陸姓大漢見此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出口攔阻,就默認了讓馬姓老者來鬥法第一場。
  畢竟在他心目中,出來的四名元嬰修士中,除了韓立這位新進階的修士外,他們三人間實在說不出誰的神通更大一些。
  空中火球中的窟耀,一見白光飛出,二話不說的往高處飛射退後,片刻後兩人就一前以後的到了霧海和法士大軍最中間位置,雙雙停下了遁光。如此一來二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放心出手,不用怕對方有人突然插手大戰。
  “這名慕蘭人的大上師神通如何?有什麼特別的手段沒有?”禿眉大漢忽然一轉臉。沖一側的馬臉修士凝重地問道。
  “火屬性功法威力非常大,特別他身上的那只火蛇尤其靈活,根本防不勝防。和我們一起駐守天臺穀的另一位結丹同道,就是被對方那只畜生纏身,化為灰燼的。”馬臉修士口中回道,臉上同時閃過一絲憤恨之色。
  “哦!這樣。谷兄,沒記錯的話,浩然閣的‘浩然正氣訣’,似乎水火不侵,克邪辟鬼,對上這名法士,應該能稍占一些上風吧。”禿眉大漢將臉孔轉向另一側,有些不自信地問道。
  “這個不太好說,要是普通的火屬性功法,浩然正氣訣對付自然毫無問題,但是我看對面法士火氣透體,分明已經得了天地靈火的三味真諦,恐怕浩然正氣訣也不好克之的。不過,我們幾人中也就只有馬道友最適合對付此人了。畢竟浩然正氣訣即使無法克敵,但也不會受對方魔火的影響,更不虞有心火攻心之憂。”谷雙蒲目中遲疑之色一閃,緩緩說道。
  禿眉大漢聞言,頓時印證了心中所想,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神色放心了一些。
  韓立卻對那火球中的火蟒上多看了兩眼,心中一動之下,目中藍芒閃動了幾下,面上忽然現出古怪神情,但隨即就若無其事恢復如常。
  這時,高空中馬姓老者雙手一掐訣,一層柔和的白光浮現在了身上,同時一張口,核桃大小的銀光從口中噴出,迎風便漲,化為一隻銀白色的戒尺。微微一顫之下,戒尺銀光千幻,清吟之聲猶如鳳鳴九天。
  對面的窟耀則一反開始時的倡狂,什麼舉動都沒有,只是雙手抱臂在火光中冷眼相望,臉上隱現譏諷之色。馬姓老者見此,心中惱怒無比,鼻中冷哼一聲就想搶先動手。
  可就在這時,他耳中傳來一陣輕微地傳音之聲,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但卻又清晰異常。馬姓老者先是一驚,接著驚疑地向下望了一眼,目光在下方觀戰的幾人身上一轉後,落在韓立身上,面現古怪神色。

  韓立見此,沖其輕輕一笑。馬姓老者心中一陣愕然,然後將信將疑的一抬首,望向窟耀身上的怪蟒,面上漸漸換上了凝重之色。
  “你身上的火蟒,不是普通的靈獸吧!”馬姓老者目光閃動幾下後,陰沉的向對面窟耀問道。
  “咦!你倒也有幾分眼力。我身上火蟒乃是天地火靈凝化生成,哪是什麼靈獸可比的。”火光中的窟耀微微一呆,但隨後獰笑起來。
  接著身子一抖,身上的火蟒紅光大放,突然飛舞上天,並在紅光中頭生出獨角,腹添利爪,竟化身為一隻紅磷閃閃的火蛟,在窟耀頭頂張牙舞爪起來。
  “火靈化形!”下麵觀戰的禿眉大漢一驚,不禁脫口叫出聲來。一旁的谷雙蒲,臉色也一下難看起來。
  馬姓老者心中更是一沉,對方火屬性功法上的境界之高,竟到了煉化火靈的地步了,這絕非普通的元嬰法士能做到的,恐怕要面臨一場惡仗了。
  想到這裡,馬姓老者原本只想拿出七分實力對敵的打算,蕩然無存。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大袖一甩,一件五色霞光包裹的東西從袖口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在其身前數尺處停下,憑空漂浮不動起來。
  頓時下方的修士,遠處的法士全都好奇的望了過來。要知道無論是何寶物,一旦能夠閃動五色霞光,多半都不會是普通等階的寶物。
  韓立同樣雙目微眯,凝望向那物。只見那物細長滾圓,竟是一件數尺來長的淡黃色卷軸。此卷軸面向對面的窟耀,在馬姓老者神色鄭重的口訣一催之下,緩緩朝下的打開了,結果裡面竟畫著一副看似普通的八卦圖。
  這一下,所有人都是一呆。
  就在這時,馬姓老者一道看似簡單的法訣打到其上,卷軸五色霞光大放,一股驚人非常的巨大波動,頓時從圖中發出。
  對面的窟耀一見此動靜,似乎也知道不對勁,當即想也不想的沖對面老者一點指。其頭上盤著的火蛟一揚脖頸,大口一張,無邊的赤焰就從蛟口中源源不絕地噴出,瞬間就將馬姓老者連同那幅八卦圖一起淹沒在了火海之中。


第七百三十三章 太玄八卦圖
  下方禿眉大漢等人並有露出擔心之色,他們心知馬姓修士既然將那畫軸拿出來對敵,就不可能虛有其表,一絲作用沒有的。
  果然,火海中心處的馬姓老者雙手掐訣,身前卷軸畫面一下水準朝上,接著白光閃動,狂風聲大起,一道白風柱從八卦圖中沖天而起,並一下擴散四周十餘丈處。周邊火焰被風柱以勢如破竹之勢一卷而進,轉眼間這大片火海就少了一小半之多。並且在馬姓老者一聲怒吼下,一道銀虹從風柱中激射而出,直向對面的窟耀擊去,而對其頭上的火蛟不聞不問。
  看來馬姓老者也很清楚,只要擊傷了窟耀,作為和其心神相通的火蛟自然威力大減了。
  窟耀面無表情,嘴角抽蓄一下後,單手一揚,一口紅色飛刀從手心處射出,化為一道紅光迎向了銀虹。此飛刀晶瑩赤紅,光芒奪目,瞬間攔下了銀虹,在半空中絞殺到了一起。頓時紅光銀芒交織難分,一時間難以較出高低出來。
  窟耀見此,目中冷光一閃,兩手一翻,手中光華一亮,多出了兩面寸許長的紅小幡。將小幡往空中一祭,“茲啦”一聲,幡旗迎風便漲,化為了丈許般高大。
  低沉咒語聲從窟耀口中晦澀地傳出,幡旗周身紅光大放,同時從幡面上射出兩道粗大火柱出來,正好火蛟頭頂凝聚匯合。大片火雲頓時若隱若現地開始凝聚現形。
  “去!”窟耀咒語聲一停,張口一團紅色精氣噴出,正好噴在了頭上的火蛟身上。火蛟精神大振,搖頭擺尾地龍吟般長鳴後,一頭紮進了火雲之中,通紅的火雲翻騰滾動,片刻後就急劇變少。
  下方觀戰的韓立見此雙目一眯,瞳孔中有藍芒閃過。通過清明靈眼的神通,他驚訝的發現,那頭火蛟竟躲在雲中,大口狂吸四周的火雲。
  眨眼間火雲就被此蛟吞食的一乾二淨,身形急劇狂增,如同吹氣般的一下漲到了十餘丈之巨,頭顱更是大的如同一間屋子般巨大,獠牙畢露,猙獰可怖。
  而這時,對面的白濛濛颶風和四周的火海也消失的一乾二淨,顯出了道骨仙風的老者。
  馬姓老者兩手抓著那副八卦圖,冷冷的望了體形巨大嚇人的火蛟一眼,二話不說的將手中卷軸往上一拋。此物化為一道霞光直往高空激射而去,轉眼間鑽入了高空處的雲層中消失不見,仿佛飛到了天外一邊。
  窟耀見此情形,怔了一怔。但就這片刻的遲疑,他頭頂一陣異常的靈氣波動出現,隨後絲絲的五色靈光從天而降,接著一個龐大無比的八卦圖驀然浮現在霞光中,範圍籠罩了方圓數十丈之廣,毫不客氣地向下一落。
  窟耀面色大變,不及多想的一點指頭上火蛟。巨蛟馬上一揚粗大脖頸,一道赤紅光柱從大口中狂噴而出,正打在了八卦圖的底部。巨大陣圖輕微地頓了一頓,視若無物的繼續落下。
  這下窟耀面色發白起來,雙手一搓,猛然一揚,無數顆拳頭小的火球從手心處蜂擁而出,密密麻麻的射向高空。
  看到這一幕,韓立心中一動。這可不是眾多符籙激發出的火彈術,而是憑自身修為同時瞬發出的火球。看來法士靈術還真的不同一般,遠比普通的五行道術更適用於實戰了。
  就在韓立暗自思量之際,眾多的火球如同流星般地擊到了巨大陣圖下方,但絲毫用處沒有,那巨大八卦圖紋絲不晃,反而下墜速度奇快無比,猶若小城一般將不及防的窟耀連同火蛟罩在了其下。
  頓時雙方觀戰的修士法士,除了看到一個巨大陣圖在空中緩緩轉動外,再也無法觀察到窟耀的舉動了。
  攻擊得手的馬姓老者並沒有因此露出歡喜之色,反而神色陰沉的盤膝而坐,雙手掐訣,其身上的柔白之光流轉琉璃,大放異彩。與此同時,巨大陣圖與之呼應般的霞光大起,同時裡面響起了陣陣的爆裂雷鳴之聲。八卦圖開始忽暗忽明,靈光閃動。
  “天哭先生,窟耀上師在裡面沒有事吧!若有危險的話,我們不必遵守什麼一對一,直接一哄而上的將窟上師從裡面救出來。這名元嬰修士還會有這種古怪的古寶,真是事先沒有想到啊!”高瘦法士看到此幕,臉上露出一點擔心神色,回首向身側的黑袍人客氣的問道。
  “嘿嘿!不用擔心。這上古修士煉製的太玄八卦圖固然是極厲害的古寶,但是使用此寶修士還未真正掌握它的用法,只不過是依靠八卦圖的強大靈力,來強行困敵罷了。如此的話,是奈何不了窟道友多久的。這種野蠻催使陣圖的方法,自身消耗的法力可不輕,這人還真愚蠢之極!不過也難怪,如此偏僻的地方,又有幾人知道這等珍稀古寶的真正用法。”黑袍人低聲怪笑幾聲,含含糊糊的說道,話語裡竟充滿了對天南修士的不屑之意。
  聽黑袍人如此一說,那高瘦法士心中一寬,原本想要指揮身後法士一擁而上的打算,暫時取消了。
  與此相應,在下麵觀戰的禿眉大漢等人,則臉上喜憂交半。
  一開始時見到那八卦圖將對方法士困住後,他們也著實興奮了一下。但後來見陣圖中不時傳來異聲,馬姓老者面色凝重的在一旁盤坐施法,才知道這場鬥法尚未結束,心中略微失望。
  而老者本人也暗暗叫苦不迭!此寶他剛得手不久,之前只用其對付過結丹期的修仙者。那些人一旦被困入了此寶中,就毫無反抗之力,任憑他催動陣圖中的一些禁制,將人一一滅殺。而這位叫窟耀的法士被罩在了陣圖中,竟然能憑靠自身神通暫時擋住雷火的攻擊,還不停催動巨大火蛟,狂噴陣圖禁制。這就迫使他不得不往陣圖中持續補充靈力,來穩固陣圖了。
  天空中的鬥法一時平靜了下來,除了霞光中的巨大陣圖隱隱傳出的轟鳴聲外,場外一時鴉雀無聲。
  禿眉大漢等人,臉上擔憂之色漸濃。韓立獨自站在一側,抬首望著天上面無表情,腦中卻在和銀月交談著。
  “這位馬道友真是暴斂天物啊,竟然這樣催動太玄八卦圖。要知道,這可是威力不在紫鋮兜之下的古寶。”銀月口中“嘖嘖”不已,仿佛為那陣圖明珠暗投大為可惜。
  “太玄八卦圖!你知道此古寶?”韓立面上木然,可暗中傳聲問道。
  “當然,這八卦圖也是上古時期較出名的古寶,不過這一件好像只是粗制劣質品,否則即使無法發揮八卦圖的真正神通,也足以將對方活活困死了。真正的上品八卦圖,法力消耗也不會如此大的。”銀月飛快地回道。
  “粗制劣質品聲勢就如此驚人,不知道真正的上品陣圖又是什麼樣的?不過,你說過紫鋮兜威力不在此寶之下,難道那件古寶也有什麼催使要訣不成。”韓立心中遲疑起來,追問了一句。
  “紫鋮兜沒有如此麻煩的!只要注入靈力即可使用,並且上面的禁制玉陽真火,只需多揣摩幾次,也就能掌握了。”銀月輕笑的回道。
  聽了此話,韓立默然下來,沒有多說什麼,目光閃動幾下,重新望向了空中。但只看了兩眼,他眉頭一皺的暗叫“不好”。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陣圖中傳出。空中的八卦圖突然間一陣扭曲晃動,隨之無數道赤紅光柱朝四面八方迸射而出,整個陣圖瞬間千瘡百孔,破破爛爛。
  就在眾人看的觸目驚心之時,陣圖的一角處,又一聲轟隆隆的巨響。一團烈火從中激射而出,直接遁至了十餘丈的高空處才火光一滅,現出了面紅似血的窟耀,腳下踩著的火蛟,不知何時縮回原來的丈許來長,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另一邊,馬姓老者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臉色灰白,雙目無神。但老者一咬牙,伸手向那已經破爛不堪的陣圖一招手,殘破的八卦圖霞光一閃,沖天而去。片刻後,陣圖重新化為卷軸掉落而下,到了其手中。


第七百三十四章 天刹真魔功
  老者看了一眼畫軸後,面色鐵青無比。手中之物竟然千瘡百孔,變得如同篩網一樣,明顯毀得不能再毀了。
  “可惜了!若窟耀道友不急著出來,在裡面多支撐一會兒並不動用火靈元力的話,那修士十有八九會因法力不濟,主動撤去陣圖的。如今窟耀道友也虧損了不少元氣,兩人誰也無法占得上風了。”黑袍人有些惋惜的說道。那高瘦法士聞言一愣,向下看了看後,臉上露出若有所悟之色。
  馬姓老者臉色青白交替數遍,手中的卷軸還是沒捨得拋棄,而將其收進儲物袋中後,惡狠狠的瞪向對面的窟耀。窟耀見老者這般神情,冷哼一聲,一踩腳下的火蛟,身上重新火焰滾滾,紅光再現。
  “窟耀上師,停手!這次鬥法,二人做平手如何?兩人現在法力都消耗過甚,再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高瘦法士忽然在高空中大聲出言,阻止了窟耀的舉動,後面的話語卻是面朝禿眉大漢等天南修士說道。
  禿眉大漢聞言有點意外,但和谷雙蒲互望了一眼,就點頭同意了:“可以,這場就此作罷。”
  聽了高瘦法士和禿眉大漢的話語,馬姓老者雖然不甘心,也知道鬥下去只是徒勞而已,也只能無奈的飛遁而回。對面的窟耀同樣心中鬱悶,將足下火蛟一收,也恨恨地飛回了上空。
  馬姓老者一回到下面,禿眉大漢自然安慰了幾句,總算讓老者神色稍微緩一些。
  但就在這時,法士那邊黑袍人和那高瘦老者低聲嘀咕了幾句,結果黑袍人竟輕飄飄的飛身而下,在剛才大戰的地方駐足停下,然後目光陰沉的向眾修士掃去。
  “你們這一次的對手是我,話說在前邊了,這一場是不死不休的,不要幻想有人會忽然中止鬥法。”黑袍人嘶啞含糊地說道,目中輕蔑之色一閃即過。
  黑袍人的話語如此狂妄,自然讓禿眉大漢和谷雙蒲臉色一變,目露惱怒之色,但兩人還真不敢冒然跳出去就此應戰。畢竟他們都知道,前番戰死的兩名元嬰修士,可是都是死在這種陌生法士手中的。他們就是再自負,事關小命,也不由得躊躇起來。
  “讓我來會會他吧。”韓立忽然淡淡的開口了。
  “啊,道友要去!韓道友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麼不對,我三人自會出手相救的。”禿眉大漢見韓立主動要求出戰,先是一怔,但隨後心中暗松了一口氣,但表面上自然滿口的叮囑之言。
  韓立聽了微然一笑,沒說什麼了,身上青光流轉,縱身化身為一道青光沖天而去。轉眼間,青虹到了黑袍人附近,光華一斂,韓立雙手倒背的站在那裡,面上毫無表情。
  黑袍人目光閃動,上下仔打量了韓立一遍,漸漸冰寒起來,眼珠也開始由黑變綠,顯得妖異之極。
  韓立眼光一縮,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是妖是鬼?”
  “嘿嘿!你覺得老夫不像人嗎?”對面黑袍人聽到韓立如此一問,並沒有動怒,反而冷笑的說道。與此同時,從其身上開始冒出一縷縷如墨的黑氣,鬼哭之聲隨之大起,一時間對面陰風陣陣,猶如鬼域一般。
  “原來是人,這就好。看來你是修煉妖鬼之道的邪修了。”韓立輕吐了一口氣,神色不變的說道。
  “哼!小輩,你的廢話還真多啊。不用再試探本人的底細了,等老夫滅了你。你就不用動什麼心思了。”黑袍人嘶啞的說道,同時身上黑氣一下暴漲,其身影在黑氣中若有若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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