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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轉】 凡人修仙傳 0001章-10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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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先手
  護體光罩竟阻擋不了看似一吹即滅的藍色火焰,這顯然出乎了尤姓修士意料之外,結果他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那纖細之極的藍焰一閃即逝的擊到了其脖頸之上。“茲啦”一聲,藍冰驀然出現,接著一呼一吸之間,就將他整個人化為一座晶瑩閃爍的藍冰雕像。
  這也是這位尤姓修士倒楣。韓立吸取了上次面對穆姓法士的對敵經驗,特意將這一縷乾藍冰焰直接擊到其脖頸上,先將頭顱冰封起來,然後才輪到軀體,讓他根本連反應施法的機會都沒有,如此做來,果然一擊成功了。
  但就在韓立用乾藍冰焰將對方化為冰人的同時,從那葫蘆中射出的藍色電弧,也迅雷不及掩耳的擊到了韓立眼前。未等其真接觸到韓立身子,雷鳴聲大響,一層淡金色電網驀然浮現在了韓立周身,金光閃動下,藍色電弧轉瞬間被電網一吸而去,不見了蹤影。
  這時韓立毫遲疑的身形微探,一抬手,劈手將那只藍色葫蘆一把抓去。
  從韓立發動風雷翅,到冰封尤姓修士、奪寶,其過程只不過一瞬間就完成了。一旁的王蟬這時才剛剛釋放完護體血氣,原本他打算立刻沖上前協助尤姓修士的,但剛上前兩步,就親眼目睹了尤姓修士瞬間落敗的一幕。這一下,讓他雙目露出駭然之意。
  當韓立扭頭冷冷看向他時,王蟬想都不想地身形倒射,急忙和燕如嫣並肩而立,並略帶恐懼地吼道:“一齊施法,用血靈大法困住他。”說完這話,他粗暴地一伸手抓住了燕如嫣的一隻玉手,口中急促地咒語聲大起,血霧頓時高漲起來。
  燕如嫣雖然沒有掙扎,但眼中深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遲疑了一下後,櫻口中同樣傳出悅耳的法訣聲,其身上血霧竟和王蟬的血霧毫無芥蒂地融和交匯一起,形成一股泛起紫色血光的霧團出來。
  王蟬和燕如嫣的身影消失在了紫色霧氣中,隨後其內隱隱傳出鬼哭狼嚎的淒厲叫聲,仿佛有什麼怪物存在其中一般。
  韓立見此,臉上毫無表情,但嘴角上升起了一絲嘲諷之色。
  “好!沒想到韓道友還有如逆天神通,我二人聯手的話,說不定真有和他們一戰之力呢!”另一側傳來了南隴侯大感意外的聲音。
  韓立聞言目光一掃,瞥那邊一眼。
  南隴侯等人還沒有動手,不過王天古、白衫老者全都目瞪口呆地盯著他,滿臉的驚駭之色。而對面的南隴侯卻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韓立的剛才的表現,讓其大生逃出生天的希望。
  “只要道友肯聯手,我情願再分道友一隻玉盒!”南隴侯想都不想的立刻拉攏道。
  “聯手?嘿嘿……”韓立冷笑一聲,沒有言語什麼,但心裡根本就沒有此想法。
  他可很清楚,別看如此輕易的拿下一名同階的元嬰修士,這完全是因為尤姓修士並不知道乾藍冰焰的厲害,才會如此輕易的中套。否則真用其他手段鬥法,即使能獲勝,也絕非一時半刻之事。
  而對方可還有三名初期修士和一名中期的修士,如果南隴侯自己完好無損,倒也不是不能上前一搏,但現在他身負重傷,和他聯手,豈不是將自己也坑了進去,這只玉盒不要也罷!
  不過臨走前,自己必須讓他們動起手來,讓他們把心思放在南隴侯身上才行,否則萬一反悔,他就沒這麼容易走掉了。想到這裡,韓立不再理會他人,背後雙翅一動後,在雷鳴聲中,身形從原地消失。
  “不好,他要跑,攔住他!不能讓他將那玉盒帶走!”雲姓老者一見此幕,立刻不假思索地大聲道。
  但是剛見過韓立幾乎瞬殺掉同階修士的驚人之舉,老婦人和黑臉漢子聞言,根本充耳不聞,沒有絲毫動手的打算。即使王天古也面帶遲疑之色,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畢竟如果韓立真的就此走掉,他們對付剩下的南隴侯自然十拿九穩,那兩隻玉盒就可以穩穩的拿到手中。若強行留下韓立,以對方顯現的詭異神通,絕非普通的同階修士,恐怕雲姓老者和他單打獨鬥,都不見得能贏,這其中的變數可就太多了。
  但韓立帶走的盒中寶物,也可能就是他不惜花費偌大力氣,也要得到的墜魔穀秘密。一時間,即使王天古心機深沉,也不由得兩難起來。
  雲姓老者見此,那還不明白這幾人的想法,但他同樣對韓立的乾藍冰焰有些發怵。並且他離開這裡對上韓立,那這裡的南隴侯雖深受重傷,但施展秘術下沖出王天古三名元嬰初期修士的阻攔,還是有不少希望的。
  這讓他也躊躇起來,不知是否出手攔阻。
  在電光中,韓立身形就出現在樓梯口處,他詭異的沖王天古等人一笑,馬上沖黑色山峰一點指。黑色小山一陣顫抖後,瞬間從原地消失,然後突然出現在了王天古幾人頭頂上,毫不客氣地狠狠壓下。
  雲姓老者和王天古沒想到韓立竟會來這麼一手,心中自然大怒之極。
  但以此山峰的威力,即使雲姓老者也絕不敢獨自硬接,幾人無奈之下,不得不身形晃動,倒射出了小山壓下地鋒芒。
  但如此一來,南隴侯終於得到了出手的機會,他眼睛一亮之下,忽然化身為一道刺目金光,直接沖對面的老婦人沖去,老婦人大吃一驚,身前黃光一閃,一面土黃色小盾擋在了身前,頓時金光黃芒交織到了一起。南隴侯周身金光大放,就要一口氣沖過去。
  但其他幾人見此,不及多想催動法寶一齊攻去,將硬生生地攔了下來。
  但是南隴侯也不知施展了什麼秘術,身上金光越來越濃,越來越密,竟如同一個金人一般,同時祭出數件大威力古寶和他們幾人混戰到一起,而絲毫未落下風。
  王天古他們心驚之余,一時間自然再也顧不上韓立的舉動了。
  韓立見此,心中滿意,沖黑色山峰再一點指,巨峰呼哧一聲,縮成了數寸大小,飛射回了其手中。隨後看了看那團不停翻滾的紫色血霧,韓立面上一絲厲色閃過。
  他瞳孔中藍芒隨之亮起,稍微凝望了紫霧裡面的情形,就毫不遲疑的單手一抬,整只手臂泛起黑光的膨脹起來,接著一片黑紅色光片從手掌上激射而出,從血霧中一斬而過。
  正是那陰魔斬的秘功!
  在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血霧中傳出的同時,韓立已經電弧閃動中,消失不見了蹤影。
  在他陰魔斬一擊之下,王蟬即使沒能當場斃命,但也絕受傷不輕。可惜他雖然想立刻趁此機會讓王蟬形神俱滅,但是自知出手後,那王天古肯定不會束手不管,到時就不得不直接捲入和王天古一夥人的爭鬥中,危險大增不少。
  反正一個區區的結丹後期修士,韓立自忖隨時都可以滅掉對方,倒也用不著冒此風險。故而一擊之後,看都不看結果,用雷遁術離開了。
  韓立的身形一下浮現出在了閣樓一層的大門處,隨後他立刻化為一道青虹瞬間飛向了大廳的入口處。只是在半途中,突然從大廳的一角飛射而出一道白光,一下遁入了韓立袖口中,並顯出了原形,竟是一隻雪白的小狐。
  “主人,我……”銀月一張口,有些興奮的想說什麼的樣子。
  “現在什麼也不用說,等脫離了眼下的危險再說。”韓立直接從大門飛掠而出時,神色陰沉的馬上開口打斷道。
  在破開太妙神禁的時候,韓立故意用耀眼靈光一下擾亂別人的靈覺,強行打開一點點的禁制缺口,將銀月刹那間就送進了裡面,然後才故意拖延時間,慢騰騰將此禁制真正破掉。否則,韓立怎會僅因一個優先挑選的條件,就費心費力地破這太妙神禁。
  如今看銀月如此興高采烈的樣子,看來在那樓閣中收穫不少了。
  有此先手,這也是韓立毫不猶豫地拒絕和南隴侯聯手,先讓自己脫出危險境地的原因之一。


第七百零四章 萬尺一線
  就在韓立身形剛剛射出廳門的瞬間,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從身後傳出,韓立一驚之下急忙回首掃了一眼。
  只見身後的玉磯閣竟忽然爆裂了開來,接著一輪直徑丈許金色驕陽,在廢墟中中驀然升起,而在驕陽中心隱隱有個人影晃動,看樣子似乎正是不知施展了什麼秘術的南隴侯本人。
  韓立看的心中一凜!那玉磯閣絕不是普通閣樓,否則他當時就洞穿閣壁飛遁而出了,但現在被南隴侯一擊之下竟崩潰了。看來這些元嬰老怪拼命後,哪一個都非同小可啊!
  韓立想到這裡,人已遁到了來時的大廳中間,望瞭望已經四下彌合的牆壁,毫不質疑的一抬手,手指一彈,一道數尺長青芒激射而出,正好擊在了對面的石壁之上。
  “噗嗤”一聲,牆壁被洞穿了一個碗口粗的孔洞出來,但隨即白光一閃,孔洞一下消失不見。
  韓立見此眉頭一皺,正想另行設法時,卻忽然神色一變,立刻朝後的一下轉身過來,動作之快,如同鬼魅一般。
  只見他身後數丈遠處,南隴侯悄然無聲的站在那裡,渾身金光奪目,但面色灰白,神氣委頓之極。
  韓立面無表情的往其後面望瞭望,只見閣樓處,一隻巨大金碗倒扣著漂浮在半空中,下面金霞光罩在了那裡,裡面不時有黑光、白氣閃動不停,還隱隱傳來雷鳴爆裂之聲。
  看到這裡,韓立面上一絲訝色閃過。
  這南隴侯竟不知使用何種逆天神通,竟暫時將王天古和雲姓老者等人困在了那裡,自已脫困而出了。
  “這外層禁制必須用開山旗才能儘快解開。韓道友,我只有一杆開山旗,所以需要些時間,就麻煩道友給我拖延一下。我那古寶威力雖大,可困不了他們多久的,轉瞬間他們就可能脫困而出了。”南隴侯勉強笑了笑,單手一翻,手上多出一杆滴溜溜旋轉不停的黃色小旗,然後開始念動咒語,仿佛認定了韓立絕對會依言出手的。
  韓立目光閃爍幾下後,就沒有遲疑地單手往儲物袋中一拍,一個碧綠色陣盤就出現在了手心,正是當初破除太妙神禁時所用的法器。
  他一言不發,飛快地劃出幾道青色符文,張口一吹,這些符文輕飄飄地噴落到了陣盤之上,頓時陣盤青光大放。
  “起!”韓立兩手一掐訣,口中冷冷的吐道。除了南隴侯正面對的那面牆壁外,原本消失的藍色晶壁再次浮現出來,一下將裡面大廳的大門再次封死了。
  “道友能驅使太妙神禁?”南隴侯見到此幕,口中的咒語聲不由得一頓,有些驚喜地說道。
  “我能發揮出來的禁制威力,尚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同樣困不住他們多長時間。南隴兄最好還是在他們破禁前,打開出路。”韓立面上卻沒有露出得意的神情,反而凝重的說道。
  聽聞此話,南隴侯這才發現,那晶些牆的確比起原先所見黯淡了許多,頓時他面上喜色一收,將小旗一下甩出,化為一道黃芒鑽入牆壁中不見了蹤影,然後口中咒語聲再起。
  而與此同時,一聲霹靂般的巨響從裡面傳來,接著韓立布下的晶牆藍光閃耀不定,爆裂的轟鳴聲也從裡面清晰地傳來。看來王天古等人已經破除了南隴侯的古寶,開始狂攻起晶牆來。
  韓立瞅了一眼已開始微微泛起白光的石壁,再看看那閃爍不定的藍色晶牆,略一遲疑後,一甩手將一隻靈獸袋祭了出去。頓時三色噬金蟲狂湧而出,韓立兩手一掐法訣,蟲甲術瞬間施出,蟲雲圍著韓立一陣瘋狂飛舞後,三色蟲甲就套在了身上。
  南隴侯看到了韓立這番施法,臉上詫異表情一閃即過,但現在逃命要緊,他自然並沒有多問什麼。
  片刻後,就在晶牆狂閃不定,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時,對面石壁上傳出轟隆隆的晃動聲,眼前的石壁終於在白光中分裂了開來,並露出一條石階來。
  南隴侯一見此景,周身金光一閃,瞬息間化為一道金虹從原地激射而出。韓立也在身後風雷翅電光一閃後,驀然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韓立就跑到了南隴侯前面,身形在通道中間浮現了出來,但馬上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從通道下面傳來。
  韓立臉色一變,風雷翅再次一動,人就在一瞬間後到了石階的入口處,接著全力發動雷遁術,在一閃一現之間遠遠遁走。
  就在韓立剛剛遁出數百丈距離時,一聲刺耳尖鳴聲從通道中發出,接著耀目金虹一閃即逝地飛遁而出。
  此金虹在出口處略微一盤旋,就傳出南隴侯怨毒冰冷的聲音:“你們記住了,以後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則本侯定叫你們形神俱滅!”這番詛咒般的話語一說完,金虹光芒大放,接著開始模糊不清,等通道內也飛射出一道銀色遁光時,金虹突然化為一縷纖細異常的精絲,幾下閃動後,就瞬間激射向了遠處,其速度之快,幾乎在一呼吸間,就從附近消失得無影無蹤,蹤跡全無。
  這時韓立在天際邊上,也忽閃忽現的化為一個小黑點。
  “這二人施展的是什麼遁術,怎麼這麼快!”緊接著銀光遁出後,一道黑芒隨之飛射而出,光芒一斂後現出一個人影,鄭重地問道,正是王天古。
  “南隴侯施展的是當年蒼坤上人的獨創秘術萬尺一線,是以大耗元氣甚至精血為代價,瞬間遠至的遁術,並可將遁光化為絲線般纖細,氣息完全收斂,讓人無從追蹤,他本人其實並沒有走遠,只是光憑神識無法感應到罷了。至於那姓韓小子遁術,似乎來自那對驅使雷電的詭異翅膀,應該是傳聞中極似瞬移的雷遁吧!”銀光消失後,從裡面露出了雲姓老者的身形來,他神色極其陰沉地說道。
  這時老婦人和黑臉修士也從通道中飛遁而出,正好聽見了雲姓老者的言語。
  “這二人的遁術如此詭異,豈不讓他們逃之夭夭了!這可如何是好?”老婦人臉上隱隱露出不安之色,面色略白地問道。
  “姓韓小子倒也罷了,但南隴侯若逃出生天,我們麻煩可就大了。王道友、雲道友,你們可是說過,此行一定能將南隴侯除去的,我們才會答應聯手之事!”黑臉漢子如今的表情,也好不到那裡去。
  “放心!你以為他剛一人力敵我等多人而不落下風,是其真正修為嗎?他重傷之下還敢催動秘術強行提升法力,如今又施展了萬尺一線這個同樣大損元氣的遁術,就算我等不去追他,他回去也會重傷不起。即使花個百餘年回復元氣,也無法再保持元嬰中期的境界了。況且,我什麼時候說過無法追蹤他了。”雲姓老者冷笑一聲,陰陰的說道。
  “哦!雲兄的意思是……”黑臉漢子精神一振,不禁開口問道。
  “我既然打算在這裡滅掉他,自然早動過了手腳,只要他一口氣無法跑出三百里之外,都可以找到他的。而以其現在的身體情況,絕無法支援萬尺一線多久的,到時我們再追上去將其滅掉就是了。”雲姓老者胸有成竹地說道。
  “如此就好,老身總算放心了!這一次要不是王道友先贈送一片黑玉蓮,並答應事後願意共用墜魔穀的秘密給我等,老身絕不會冒此風險的。和一名元嬰中期修士結仇,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不光黑臉漢子大松了一口氣,老婦人也面孔一松,歎息道。
  “這次為了墜魔穀,兩位還真花費了不少心血!不過我們還真沒想到的是,雲道友原來不是散修,竟也是鬼靈門長老,真是大出乎我等意料啊!難道魔道六宗還有許多這等不在明面上的長老?”黑臉漢子說完這話,面上浮現出一些複雜表情。
  “老夫早年雖然出身鬼靈門,但一向不大管事,所以連門內知道老夫真正身份的人都不太多,並沒有純心欺瞞誰的意思。說起來,這南隴道友身為穹坤上人的後人,並和老夫結交多年,原本並不想滅殺他的,但可惜後來才知道,他竟偷偷結交了正道天極門的幾位長老,並也有意加入此門。老夫旁敲側擊過其幾句,他絲毫改變的意思都沒有,並還有意借助天極門勢力進入墜魔穀取寶,如此一來,老夫決不能坐視正道勢力大漲,也不得不出此辣手了。”雲姓老者搖搖頭,淡淡地說道。

第七百零五章 煉嬰
  “南隴侯和天極門有關?雲道友,你以前可沒提過此事!”老婦人臉色微變的問道,黑臉漢子也露出了驚怒之色。
  “沒提過嗎?也許老夫一時大意疏忽了此事。不過,我這位老友並未真加入天極門,兩位若還有些擔心的話,大可以加入本門,只要成了鬼靈門長老,天極門也不能拿二位怎樣的!”雲姓老者微然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
  “哼!老身都這般年紀了,沒有興趣再受什麼拘束了。”老婦人聞言冷哼一聲,一口回絕道。
  “在下懶散慣了,同樣沒興趣加入貴門?”黑臉漢子眉頭一皺之下,也淡然說道。
  “那真是遺憾了!兩位若肯加入我們鬼靈門,必能讓本門聲勢大震的。老夫也不強求二位道友,只要將南隴侯在此滅殺,天極門也不會真為一個死人出頭的。只是可惜,我雖然和南隴侯雖然相交百餘年,但有關墜魔穀之事,他卻口風甚緊,一絲都沒有透漏過,只知此地的隱秘洞府中,放有一份蒼坤上人當年進出墜魔穀的路線圖,若按此圖進入墜魔谷,安全自然大有保障了。所以一會兒追上去的時候,先別滅了其元嬰,我用搜魂術,看看能否再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老者並沒有因為二人的拒絕而動怒,反而話鋒一轉說起其他事來。
  “可萬一路線圖,恰巧就在姓韓小子帶走的玉盒中,可有些不大好辦了?”王天古面露擔心之色的說道。
  “這好辦。大不了就將此事挑開了說,讓天南所有宗門都知道此事,到時候不要說正魔兩道,就是天道盟也會追問他要圖的,然後我們再渾水摸魚就是了。區區一個落雲宗,也想獨自享墜魔穀的寶物,先看看有如此大胃口嗎!相比那路線圖,我更在意南隴侯腦中的一些墜魔穀消息,若是知道這些東西,就是人人皆知進入墜魔穀的方法,我們也大占先機的。”雲姓老者緩緩說道。
  “萬一真的如此不巧,也只能如此辦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也可以嘗試能否花其他代價從對方手中將路線圖換回來,畢竟這世間沒有不可交易的事情,即使他和我們結下了仇怨也是一樣的事情。”王天古想了想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嘿嘿!王師弟所言比為兄又妥善一些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的神通實在夠詭異的,他真和王師侄差不多年紀?但我看其爭鬥經驗,可比我們這些老傢伙還狡詐得多,連尤道友都著了其道。論單打獨鬥,我也不見的能奈何的了他?”雲姓老者長出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
  “我問過蟬兒,此人原先只是黃楓谷一名普通弟子,修為也的確只有築基期。現在為何會突飛猛進有如此大神通,這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若非這小子遠超乎我們意料,並加以搗亂,我們幾人聯手下,怎會讓南隴侯如此輕鬆地跑掉。”王天古目光閃動下,露出一絲懊惱神色。顯然他想起了韓立用黑色山峰攻擊,並在最後驅使太妙神禁阻擋他們之事!
  老婦人等人聞言,也只有苦笑而已。
  “說到這裡,我們先回去將尤道友解封再說,以尤道友的元嬰期修為,應該還有救的。另外我也有些擔心小侄,剛才韓小子臨走時,放出的那黑紅色光片,竟有些像本人修煉的魔血斬!不知有沒有大礙。”王天古接著又建議道。
  “也好,反正現在無法感應到對方,先回去看看那再說。等到我那位南隴道友的秘術失效後,我們再追過去也來得及。”雲姓老者贊同的說道。
  頓時一行人再次駕起遁光,飛入了通道中。
  轉眼間回到了玉磯閣的廢墟中,只見燕如嫣正半蹲著,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而王蟬趴伏在附近的地上,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蟬兒被擊中要害了嗎?”王天古一見此景,聲音一寒的問道。難得到此時,他的聲音還是顯得冷靜異常。
  “沒有,但夫君的腿……”燕如嫣遲疑的說道,臉上露出一分焦慮之色。
  王天古幾步上前看了一眼,結果眉頭緊鎖。只見王蟬兩條大腿齊膝而斷,旁邊放著兩條被切下來的小腿,但詭異的未曾留下一滴血來。
  “我和夫君已經聯手施放出來了血靈大法的護體血霧,但不知對方施展的是何秘術,不但奇快無比轉瞬間就到了跟前,而且血霧根本無法阻擋分毫,夫君只來得及跳起一半,避過攔腰一斬,但雙腿就……”燕如嫣有些無奈地講道。
  “既然如此,為何不施術幫蟬兒馬上續肢接上?你應該懂此法術的。”王天古仍然陰沉的問道。
  “我試過數種續肢法術了,可不知為何一點效果沒有,根本續接不上。斷口處雖然沒有流出血來,但有一股黑氣滯在傷口處聚而不散,怎麼也驅除不淨!可能因此才法術失效吧,而夫君也因此昏迷不醒的。”燕如嫣秀眉一鎖的不敢肯定道。
  “普通攻擊怎麼可能傷到你們?我來看看!”王天古神色一緩,凝神望向王蟬傷處。
  王蟬斷腿的傷口處,果然一團淡淡的黑氣,若隱若現的。王天古一抬手,五根手指黑芒閃動,往那些邪氣上輕輕一抓,一團豆粒大小的黑色氣團憑空出現在了其指尖處。
  他本想隨手就用真火將此邪氣燒掉,但忽然心中一動的想了想後,另一隻往腰間一拍,一隻小瓶出現在了手上。王天古將這淡黑色氣團用靈力一包裹,往瓶口處一送。結果“嗖”的一聲,邪氣被吸入了瓶中,隨後被慎重的收好。
  看來王天古是打算以後研究一下此物,好對韓立的功法有點瞭解。王天古沒有注意到的是,燕如嫣見此情形,面上複雜之色一閃而過,但馬上恢復如常。
  等到王天古將另一條腿上的邪氣,也憑空抓走後,燕如嫣就默不做聲的將斷肢重新對上傷口,開始施法續肢了。
  王天古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則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那裡雲姓老者等人正圍著尤姓修士的冰像,有些怔怔的發呆。
  “怎麼,幾位道友還不動手解封?”王天古走到跟前,有些奇怪的問道。
  “解封?怎麼解?沒想到此物比我們想像中還陰毒的多!”老婦人目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喃喃的說道。
  雲姓老者陰沉著臉孔,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天古口中如此說道,但目光在那冰雕上一轉之後,露出一絲若有所思表情,隱隱猜到了什麼。
  “王兄看好了。”黑臉漢子忽然單手朝地上隨意的一招,然後沖冰像一甩手,一顆拳頭大小的碎玉,直接飛射而去。
  “砰”的一聲脆響,藍光一閃,碎玉剛一接觸冰像表面,先是刹那間被化為了同樣的藍色冰塊,接著就碎裂成了無數片晶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黑臉漢子的舉動還沒有完,他又隔了丈許遠,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點。一縷炙白真火從指尖處噴射而出,向藍冰一掃而去。結果那真火一接觸藍冰,同樣的光華一閃,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竟仿佛被吸納進去了一樣。
  王天古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藍冰如此歹毒,看來尤道友的法身早已壞死,不用再保了。現在只能讓尤道友元嬰出竅,等回去後再找個合適軀體另行奪舍了。尤道友以前沒有動用過奪舍的機會吧?”雲姓老者歎了一口氣,忽然問道。
  “沒有,這身體就是他原本的軀體。”黑臉漢子仿佛和尤姓修士較為熟悉,沉聲說道。
  “這就好,下面就讓尤道友自行元嬰出竅吧。”雲姓老者點點頭道。
  但藍冰中的尤姓修士似乎也聽到這番言語,整個身體突然間白光大放起來,然後“砰”的一聲悶響,身體化為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晶瑩的藍冰中,只剩下了一個寸許高的尤姓修士元嬰,雙手捧著一顆拇指般大小的玉佩,小臉上滿是懊惱和怨毒之色。
  它小口一張,噴出了一團火紅炙熱的元陽嬰火到手中玉佩之上,再一高舉玉佩過頭。頓時周身冒出了尺許高的紅白兩色的光焰,然後想也不想的直接沖去,就要破冰而出。
  “且慢……”雲姓老者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出口阻止道,但是此話有些遲了,那尤姓修士的元嬰結結實實撞到了藍冰上。
  結果讓在場修士背後寒氣直冒的一幕出現了。那看似厲害的紅白兩色光焰,一碰觸冰壁就如同點燃了什麼,所有冰壁一下熊熊燃燒起來,馬上化為一團藍色火焰,將紅白光焰連同元嬰都一口吞入了其內。
  紅白光焰轉瞬間就被詭異的化為藍焰,元嬰口中發出淒厲之極的慘叫聲,帶著藍焰發瘋般地一下沖向半空中,但只飛出十幾丈遠處,就在藍焰中拼命的打滾哀嚎。
  片刻後聲音戛然而止,元嬰在火焰中被煉化成了一團白光,白光一散後,尤姓修士從此從世間形神俱滅,再無其人。


第七百零六章 盒中之寶
  用雷遁術一口氣遁出百里後,韓立才稍微頓了一下,重新辨認下方向,換成血色披風,化為一團血光,破空飛遁。
  這一次飛出了千里之外時,他見到下面出現一個數萬人的慕蘭人凡人隊伍,心中一動停了下來。
  他在落雲宗期間,也和銀髮老者二人聊過一些慕蘭法士和天南修士交戰的情形。知道雖然慕蘭族的普通族人無法修煉靈術,但是每次進攻時,慕蘭法士仍會組織不少青壯凡人組成一個個的臨時部落,趁著天男修士無法旁顧之極,前去搶佔天南的各種靈石材料原礦。這樣一來,即使一段時間後,慕蘭法士最後失敗而歸,也不至於空手而回。
  這種類似搶劫的舉動,自然讓九國盟大罵不已,但一時也無法分心顧及此事。畢竟派去駐守這些地方的修士若是少了,很可能被慕蘭派高階法士一鍋全給端了。若是修士派多了,又會影響主戰場和法士的爭鬥。唯一可行的,就是等法士們搶下這些原料產地、礦洞後,再派修士前去重新奪回,並將這些慕蘭凡人給順手滅掉。
  可惜的是,這些慕蘭人根本不在乎普通凡人的死傷,一旦被滅一批,馬上又會重新組織一批上來,根本就是那人命換取這些珍稀資源。並且他們還時不時設下圈套,重創前來奪回礦洞、產地的修士。
  如此一來,損失了不少修士後,九國盟乾脆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如此短的時間,慕蘭人就再怎麼瘋狂開採,也無法奪走多少靈石的。而只要儘快正面擊退了法士大軍,這些慕蘭凡人也會乖乖地退走。
  現在這隊伍牛車馬車甚多,前進的方向是往天南而去,而其中多為年輕男女,應該正是一支搶佔天南資源的臨時組成的小部落。
  韓立站在這支隊伍的上空,強大的神識一掃而過,裡面只有一名築基期三名煉氣期法士,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存在。
  低頭沉吟了一下,韓立忽然兩手一掐訣,身形在空中隱匿消失不見,下一刻悄然地出現在了法蘭人隊伍中一輛破舊的皮蓬馬車上。裡面塞滿了許多破破爛爛的牛皮,還有一些鋤頭之類的開採工具。
  韓立揮手之間,在馬車中間清理出一小塊地方,心安理得地盤膝坐下。
  他思量的很好,現在慕蘭法士全體出動,他這麼一位修士明目張膽地要回天南,恐怕路上多半會出事。雖然以他的修為,除非遇到幾名法士中的最頂尖人物,倒也不用怕誰,但總架不了人多啊。就算當初他們一行七八名元嬰修士的隊伍,不也得躲躲藏藏地取寶嗎!
  而且除了法士之外,現在他也要躲著些王天古等人,以防他們頭腦發熱地非要尋他滅口。現在他隱藏在這只凡人隊伍中,雖然前進的速度夠慢的,但過了兩三日,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出了慕蘭草原。
  想必沒有人會注意這麼一支凡人的隊伍,就是偶爾有法士檢查,以他如今的神通,只要不是元嬰後期法士,也發現不了他的存在。只要進入了荒野之地,出了慕蘭人的勢力範圍,他就可以獨自返回天南了。
  如今他端坐車內,馬車外面幾名慕蘭人的交談聲,清晰地落入耳中。
  慕蘭人的言語自然和天南燕族人有些不同,但韓立此行前,早已通過相關玉簡學習了一番。以他如今的強大神識,學習這些東西,雖然只是短短一兩日的功夫,但就學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外面的話語聲,倒也能聽得明白。
  他們談論的,大多是此行去天南能搶回多少靈石資源來,是不是有機會受那些上師的垂青,而有機會出人頭地。從話語之間,這些慕蘭凡人充滿了對那些法士的崇拜,敬畏之情,甚至有有一種類似為信仰的存在。仿佛即使為這些法士而死,對普通的慕蘭人來說,也是一件榮耀異常的事情。
  韓立聽到了這裡,暗歎了一口氣,但隨之單手一劃,一層淡青色光罩就將整輛馬車內部封閉了起來。慕蘭人的聲音,一下消失不見。
  “銀月,現在說說你的收穫吧。看一開始興奮的樣子,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吧!”韓立紋絲不動,但大袖一甩,白色小狐從袖口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落在了其身前。
  “是不是好東西我也不太清楚。主人應該知道的,一層古寶雖然不少,但因為施展遁術後,無法將它們靈氣掩蓋起來,所以沒有動任何一件。倒是二層你們爭奪厲害的玉盒,原本應該是六隻的,被我拿走了一半。嘻嘻!其實銀月原本想將大半玉盒都取走,但又怕太少了引起他們的懷疑,反而不好,故而只取走了三隻。”小狐半蹲在地上,口吐輕盈的笑聲。
  接著一張口噴出了三個晶瑩的玉盒來,穩穩落在了韓立面前。
  韓立瞅了瞅玉盒,單手往腰間一模,另一隻一模一樣的玉盒也出現在手中。
  “那蒼坤上人一共留了六個玉盒,但其中四個落在了我手中,這一次倒也算來對了。”韓立伸手撫摩了一會兒玉盒的蓋子,淡笑的說道。
  “不過主人,你的膽子也真夠大的,竟當著這麼多元嬰修士暗中出手,讓我先遁進去,就不怕被發現嗎?”銀月卻有些後怕的歎口氣道。
  “嘿嘿!有什麼後怕的,大不了施展血影遁,一下逃之夭夭就是了。況且我如此做,自然有八九成的把握。當時釋放靈光掩飾送你進去的異常,不是成功了嗎,並沒有誰察覺到其中的蹊蹺。我原先倒是有些擔心你取寶後無法掩飾好身形,被那些老怪物發現就不妙了,但如今看來,你遁術的神妙還遠超我的想像。”韓立微然一笑,抬首望了白狐一眼,略有深意的說道。
  “主人說笑了。我們銀月狼族的遁術雖然神妙,但最主要的,還是這些玉盒本身就能掩飾靈氣,否則能否瞞過那些老怪物的神識還是兩說之事。”銀月聽了這話神色不變,反而笑吟吟的說道。
  韓立溫和一笑,沒有再追問什麼,但放在玉盒上的手掌忽然閃動起青色靈光,接著五指微一用力,玉盒表面現出了一絲白色靈光,但隨即就被大量青光壓散了開來,被吞噬的乾乾淨淨。
  “啪嗒”一聲,蓋子被輕易的打開了,裡面放著一個淡藍色的玉簡。
  韓立凝望了此玉簡片刻,輕吐了一口氣,才將此玉簡拿到手中,略帶凝重之色的將神識沉浸了進去。
  小狐盯著韓立的面孔,一雙烏黑的眼珠滴溜溜亂轉,一副頗感興趣的模樣。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韓立的表情絲毫沒變,始終保持著淡然的之色,這讓銀月有些眨了眨雙目,有些疑惑了。
  足足過了一刻鐘後,韓立神色一動之下將神識抽了出來,眉頭緊鎖的沉吟了起來。但片刻後他雙眉一展,平靜就將玉簡收好,伸手就去拿第二隻玉盒,竟絲毫不提玉簡中的內容。
  銀月心中好奇心更盛,但卻識趣的沒有追問分毫。
  第二個玉盒,用同樣的方法打開。這一次,裡面放置的是一隻小巧玲瓏的指環,但烏黑無光,有些不起眼。
  “這是古寶?”銀月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大像,好像沒有多少靈氣的樣子。”韓立看了看,也有些不太肯定的模樣。隨後他一伸手,用兩根手指輕易的將此物夾起,放到了眼前細看了起來。
  “材料有些古怪,但應該只是一件普通法器,具體有何用處,這可不好說了。”韓立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並用神識也掃描一下,做出判斷的說道。
  “只是法器啊?”銀月目中閃過失望之色。“放心。既然蒼坤上人肯將此物放在盒中,就說明它肯定別有用途,說不定以後會大派上用場的。”韓立倒是無所謂,沒有露出沮喪之色。
  “主人,看看剩下兩個玉盒,不知還有什麼寶物在裡面。”小狐一歪脖頸,有些期待的說道。

第七百零七章 路逢舊人
  剩下的玉盒也被韓立一一打開了,一隻玉盒中,放著一個綠色小瓷瓶。另一隻中,則放著一團拳頭小、紫色的東西。
  隨意的將綠瓶打開,放在鼻下輕聞了一下,一股辛辣異常的氣息撲鼻而來。韓立臉色一下大變,如見毒蠍般的急忙將瓶蓋重新塞好,然後面帶異樣的又打量小瓶幾眼,才謹慎的將它收進儲物袋中。
  最後,目光落在放著紫光的東西上,將其拿在手中五指輕輕一捏,柔軟無比,光團中瞬間閃爍起縷縷的光絲,明亮耀目。
  “咦!”韓立有點驚訝的輕咦一聲,凝神將神識聚成一點,探查起此物來。
  片刻後他恍然的單手一抖,手中光團瞬間化為一片紫霧,盤旋頭頂,但被一道法訣打在其上後,現出了原形,重新跌落到了韓立手中。竟是一張層層疊疊,薄若輕絹的紫色絲網,上面的絲線纖細若無,晶瑩發光,一看就知是件難得的異寶。
  “這不是紫鋮兜嗎?這可是蠻荒時期名氣不小的古寶。”白狐一看清楚紫色晶網,吃驚的脫口說道。
  “你知道此物?大名鼎鼎,難道也是通天靈寶?”韓立目中喜色一閃,強按心中一絲興奮的問道。
  “這倒不是。紫鋮兜雖然也是古寶中頂階存在,但和通天靈寶一比,可是遠遠不及的。不過單論防禦神通而言,的確妙用無窮。根據煉製威力大小,此寶一旦施展開來,足可以遮蔽百丈乃至千丈的範圍,是一種少見的可大範圍防禦寶物。據說最頂尖的紫鋮兜古寶,甚至可以一下罩住百里之內生靈不受傷害,就不知是真是假了!當然此寶用來困敵也犀利之極,可自行釋放‘玉陽真火’,足以滅殺強勁之敵。”銀月如說家珍一般地說道。
  “銀月,你對這紫鋮兜好像知道得很清楚,難道你以前見到過?”韓立臉上失望之色閃過,但掂了掂手中的紫網,面帶古怪地問道。
  銀月一聽這話,卻默然了下來,半晌之後才苦笑地說道:“主人如此一說,我才發現,在殘存的記憶中,我在被煉化成器靈之前,好像就有這麼一件紫雲兜古寶,所以才知道得如此清楚。”
  銀月一邊說著,一邊目中也閃過沉思之色,似乎想起了什麼,但隨後搖搖頭,又鬱悶地放棄了。
  “這件紫雲兜既然如此厲害,可沒聽說過蒼坤上人使用過此寶對敵,看來十有八九是從那墜魔穀中得到的寶物了。可惜的是,我們得到的這四隻玉盒中竟然沒有墜魔穀的資訊。看來有關的東西,應該湊巧在南隴侯的兩隻玉盒中了,真有些可惜了。”韓立自嘲地說道,但眉宇間卻沒真露出多少沮喪之意。
  他也很清楚,得到了墜魔穀秘密固然以後有機會進穀取寶,但是同樣的,十有八九會成為眾矢之的。只要消息走漏,不知會有多少老怪物大勢力,一下找上門來。這其中的利弊,實在難說的很啊!
  “主人,那只玉簡裡面沒有嘛?”銀月終於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
  “那玉簡中記載的是蒼坤上人的功法神通,雖然其中的主修功法望月訣,我無法修煉,但幾種秘術和一些修煉上的體會,倒可以借鑒一二,對我用處不小。”既然銀月問道,韓立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淡然的告之了。
  銀月聽了歎了一口氣,有些無精打采起來。
  而這時,韓立則將東西玉盒全都收起,並囑咐銀月一聲,就閉上雙目,盤膝入定起來。銀月不客氣緊挨著韓立捲縮其狐身,睜著烏黑發亮的眼珠,望著空無一人角落,發怔起來。
  慕蘭人的隊伍一點點的前進,韓立和銀月安然地待在車內,過了兩天兩夜。在這期間,隊伍倒也遭遇了兩撥法士的檢查。但韓立被銀月叫醒後,略一施法,這些低階的法士,自然毫無所獲地離開了。
  這輛馬車是專門盛放無足輕重之物的車輛,隊伍中的慕蘭族凡人,也一直沒有誰進入車輛中看上任何一眼。
  結果,一等到隊伍出了慕蘭草原,韓立就立刻攜帶著銀月,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此隊伍,從另一條路進了荒原,直奔天南而來。
  依仗著神識的強大,韓立遠在百里之外就能清楚的感應到法士的存在,所以很輕鬆地避過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順利通過了荒原地段,進入了九國盟的豐原國。
  豐原國是最靠近慕蘭的三個國家之一,平常在邊界處的幾處靈山上都駐紮著眾多的九國盟修士。
  但韓立進入豐原國的數日內,一路上修士沒有見到一個,倒是到處遊蕩巡查的法士氣息,發現了不少。顯然九國盟被慕蘭法士全力偷襲之下,初戰不利,已經暫時後退了。雙方真正的大戰,應該還沒有開始才對!
  韓立對此沒有多想什麼,專挑偏僻荒野之地悶頭趕路。
  一連安然無事的過了三四天,這一日他化為一道青虹,剛剛飛過一座無名小山時,忽然神色一怔的扭頭向一側望去,臉上現出一絲訝色,隨後有些陰晴不定起來。在他剛才神識感應之下,在那一側的不遠處,靈氣波動劇烈,並隱隱煞氣沖天,分明有修為不弱的修仙者在哪裡鬥法拼鬥。
  在這裡出現如此規模的爭鬥,自然十有八九是修士和法士之間的爭鬥了。
  他再稍微仔細感應一下,其中一道法力波動強大無比,是元嬰期的存在,其餘四五人則都是結丹期水準,正合力對抗那元嬰期修仙者的模樣。
  而這些結丹期的氣息中,有一兩股韓立覺得有些熟悉,好像似曾認識的樣子。心中思量一下,他一時無法想起是誰,猶豫了一下,韓立還是壓不住心中好奇,悄然飛遁而去。
  以韓立的神行遁術,如此短的距離,自然轉瞬間即至。結果前方靈光閃現,各色光華沖天而起,爆裂呼嘯之聲連綿不絕,仿佛正爭鬥得激烈異常。
  五名服飾不一的男女修士,正圍著一位法士聯手拒敵。韓立一眼就看出,那五名結丹男女修士雖然竭盡全力,各自將本命法寶催動的出神入化,但仍被中間的那名黃袍光頭法士,釋放出的一圈圈黃霧給逼得節節後退。
  這黃袍法士滿臉橫肉,有元嬰初期的修為,雖然任何法寶沒有放出,但單憑一套神妙的功法和高深的修為,就輕易大占了上風。而且要不是這人絲毫不願拼命,並且對其中一名絕色女子,頻頻手下留情,一副想活捉的樣子,恐怕這五人也無法堅持到現在的。
  但韓立雖然覺得那絕色女子有點眼熟,但目光卻落在了一位肥肉滿身的胖老者身上。這老者周身盤旋著銀白色雷弧,驅使的法寶也是一柄不停放射電光的巨劍,威力在這五名結丹修士中堪稱第一。
  “是他?這世間的事,還真是巧合啊!”看清楚了胖老者的相貌和功法後,韓立口中喃喃的自語道,臉上卻露出難辨的複雜之色。
  “你這丫頭,別不知好歹。要不是本上師修煉的功法,缺少一位上佳的爐鼎,哪能留你性命到現在。再不束手歸順本上師,可就別怪本上師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黃袍法士爭鬥了如此長時間,終於有些不耐了,沖著那名絕色女子面目一獰說道。
  隨後一張口,噴出了一面黃色的羽扇出來,上面靈光大放,隱隱畫著什麼東西,被光頭法士一把抓到了手中。
  一見此景,包括胖老者幾人的五名結丹修士,全都面色大變,心知不好。他們何曾不知道,對方剛才一直未施出全力出來。但是他們可不敢就此返身而逃,否則一旦聯手之勢被破,他們被對方一一拿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是沒有活命的機會。
  於是,五人暗暗叫苦之餘,只能硬著頭皮的再次提起全身的法力,加大攻擊的威力。頓時五件法寶一時間聲威大起,竟將那些黃霧擊散了不少,勉強扳回了一些頹勢。
  但黃袍的光頭法士見此,卻勃然大怒,將手中羽扇往空中一祭,張口一團黃濛濛精氣噴到了法寶上,接著口中念念有詞!
  羽扇在咒語聲中一抖,沖著對面的幾人輕輕的一扇,頓時間呼嘯聲大起,一股深黃色的狂風從羽扇中蜂擁而出,轉眼間狂漲巨大化,數十丈之高的颶風,一下將五名結丹修士,全都捲入了其中。


第七百零八章 拘靈土龍
  此風之猛烈,大有天地色變之勢,瞬間將五名修士的法寶吹得東倒西歪。至於他們本人更是被狂風禁制其中,身不由己的無法掙脫而出。
  “哈哈!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讓本上師大費手腳才甘休,真是不知死活。”光頭法士鏗鏘怪笑起來,滿臉的得意之色。隨後他單手虛空向風中一抓,頓時颶風中憑空浮現了一隻黃色大手,狠狠地向其中的絕色女子抓去。
  這位打算的很好,先將看中的這名女修活捉了過來,然後施展霹靂手段,將剩餘四人一舉滅殺掉,不用再投鼠忌器。
  那名膚若凝脂、容光豔麗的女修,驅使的是件火紅的飛劍法寶,此刻見大手直壓下來,而法寶卻在狂風中滴溜溜亂轉,失去了控制,無法自救,玉容一下蒼白起來。
  其他四名修士雖然想救此女,但是同樣被狂風刮的暈頭轉向,處於失控之中。只有那胖老者修為最深,情形稍好一些,他焦慮之下,勉強單手一揚,放出一道數尺長的電弧來,擊到了大手一側上。但是此攻擊如同泥牛入海,絲毫效果不見。
  眼見黃色巨手要一把將那女子撈起時,突然在離女子螓首丈許高的地方,一下潰散消失,同時一側的黃袍法士那裡傳來驚怒的大喝聲,接著困住眾修士的颶風也急速變小,轉眼間消失不見,化為了烏有。仿佛剛才的狂風、巨手,都只不過是幻影一般。
  眾人面面相覷之下,自然的瞅向那名光頭法士,卻見其身形轉向一側,兩眼盯著遠處空無一人的某處地方,滿面怒容。他們不禁愕然起來。
  “既然敢破了本上師的法術,又何必偷偷摸摸的不敢見人。”這黃袍法士猙獰之色一閃後,強壓怒氣的大聲道,根本不再理會原先的女修幾人。
  “不是在下偷偷摸摸,而是閣下修為不夠,看不破韓某的存在罷了。看樣子,閣下才進階元嬰不久吧,比起我原先見過的法士,可差得遠了。”那空蕩蕩之處,傳出一名男子的悠然聲音。
  接著青光一閃,現出了一名面目普通的青年修士出來,正是韓立本人。
  他剛才見五人被困後,形勢危急,也就沒客氣的遠遠放出了一道青元劍氣,一下就將那把羽扇法寶,擊飛了出去。颶風自然輕易地解除掉了。
  一見韓立出現在那裡,胖老者等人先是一驚,接著感應到了韓立的元嬰期修為後,又大喜起來,知道他們的小命保住了。
  那女修更是連忙遠遠一禮,恭敬說道:“晚輩聶盈,多謝前輩出手救命之恩。”
  “聶盈!”韓立一聽這話,不由地斜瞅了此女一眼,隱隱的記起此女起來。
  但是現在他可顧不的說什麼,而是一擺手讓此女起身,看樣子此女和那老者一時沒有認出自己來。這也難怪,原本他和這二人只是一面之緣,如今又相隔了近二百年,沒認出他來倒也不是奇怪之事。
  這樣思量完畢,他就轉首對那黃袍法士淡淡說道:“閣下還不走,難得要我出手趕你嗎?”
  光頭法士聽聞此言,怒極而笑地打個哈哈道:“哈哈!閣下也只是名元嬰初期修士而已,竟然口氣如此之大,覃某倒非要領教一二閣下的神通了。”
  一說完此話,這光頭法士一掐訣,猛然手指向下方一彈,頓時兩顆黃燦燦的彈丸狀東西,一閃即逝地向下方地面激射而去。
  這個舉動讓韓立微微一怔,並沒有出手阻止,而是雙睛微眯了一下,射出一絲感興趣之色。
  大漢見到韓立如此托大的舉動,心裡大喜起來,當下也不遲疑的口中咒語聲傳出,周身的黃雲開始翻滾了起來,瞬間將覃姓法士包裹了進去。
  “起!”一聲低吼聲從黃霧森然的傳出。
  韓立聽到這此語,心中一動,四下盼顧了一下,可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生,正有些奇怪之際,下方地面上突然轟隆隆的悶響傳來,並隨之傳出天崩地裂般的聲響。
  韓立將神識向下一掃,隨後面露幾分訝然神情。他不及多想地大袖一拋,兩道數丈長的巨大青虹從袖中激射而出,下方隨之又傳來兩聲巨響。
  但韓立眉頭一皺,似乎劍氣並未有建功。
  接著“嗖嗖”之聲傳來,兩隻長十幾丈,一人腰粗的黃色虯龍從地面破土飛出,直接飛射到了半空中,圍著光頭修士黃霧周圍張牙舞爪,盤旋不定,做護法狀。
  “這是?”韓立驚異的發現,兩隻嚇人的黃龍完全由土石形成,栩栩如生,給他幾分真正活物的感覺。而這活物氣息卻完全來自土龍虯首上的黃色彈丸,這彈丸正好鑲嵌在土龍眉宇之間,閃閃發光,正放出妖異的黃芒。
  “嘿嘿!閣下先試試在下拘靈獸的厲害再說。去!”黃霧中的光頭法士分倡狂的大笑道,接著兩道黃色法訣打在了土龍身上,頓時兩隻土龍氣勢洶洶的向韓立直接撲來。
  韓立眉頭一皺,但隨即展開的輕歎一口氣。一張口,一縷乾藍冰焰直接從口中噴射而出,並在半途中一分為二的化為更加纖細的火苗,準確無誤地擊到了土龍的虯首上。
  “茲啦”一聲,土龍轉瞬間披上了一層藍盈盈的冰甲,化為了兩隻冰雕停在了韓立身前數丈遠處,漂浮不動起來。
  閃電般的青光一閃,“砰砰”兩聲清脆的破裂聲傳來,兩隻土龍冰雕,被韓立甩出的兩道劍氣,輕易地擊得粉碎。然後單手一招,兩顆黃色彈丸被他從容的吸到了手中,然後一瞥之下,就拋進了儲物袋中。
  “還有什麼神通,儘管使出來,韓某正想見識一下你們法士靈術的真正威力!”韓立神色不變,口中悠然的說道。
  對面的黃霧中沉寂了起來,似乎韓立如此輕鬆的摧毀這兩條土龍,讓光頭法士驚駭不小。
  “閣下是哪一派長老,請問高姓大名?較出名的元嬰修士,似乎沒有和閣下相貌相符的,難道也是近百年才進階的元嬰修士?”半晌之後,黃霧中傳出了光頭法士低沉的聲音,聲音再也聽不到任何的倡狂之意。
  “在下只是一無名小卒,說了閣下也不會知道的。既然道友不打算攻過來,在下就不客氣了。”韓立臉色一沉,語氣一下森然了起來單手往腰間靈獸袋一拍,無數金光燦燦的飛蟲從袋口中蜂擁而出,正是韓立精心培育出來的金色噬金蟲。韓立這還是頭一次真正驅使它們對敵,正想試試此靈蟲對付元嬰期修士,是否真的好用。
  “噬金蟲!你竟然有噬金蟲?還有如此多?”大出韓立意料的是,他尚未驅使這些飛蟲攻敵,對面黃袍修士竟一口叫出了噬金蟲的真名,聲音中滿是驚懼之色。
  隨後黃袍修士二話不說一掉頭,轉眼間化為一道黃虹,破空飛遁離去,其速度之快,讓韓立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施展風雷翅追趕的念頭。
  一名元嬰期修士在如此空曠之地全心逃命的話,他也沒有多少把握讓對方形神俱滅。畢竟一旦元嬰出竅,雷遁術也要稍遜一籌的。
  不過,這光頭法士修為不算很高,但竟能認出噬金蟲來,真是大出乎他的意料啊!
  心裡雖然有點疑慮,但韓立還是將剛放出來,尚未建功絲毫的噬金蟲再次收回了靈獸袋中,然後神色平靜的向胖老者等幾名修士緩緩飛去。
  “多謝前輩的援手大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晚輩黃楓谷雷萬鶴感激不盡!”胖老者未等韓立飛近,就急忙搶先飛出幾步去,深施一禮。
  除了已報過姓名的叫聶盈的女修外,其他幾人見此,也紛紛上前大禮參拜!
  “巨劍門石齊雲、掩月宗唐明驊、天闕堡錢環,拜見前輩。”這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拜謝道,看起來均是一臉恭謹和感激之色。

第七百零九章 雷萬鶴的震驚
  “前輩!”韓立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胖老者正是曾經用丹方和他交換過靈藥的那位“雷師伯”,如今竟然稱呼他為前輩。雖然按照修仙界的規矩來看,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韓立心中還是不由得升起一些怪異之情。
  至於那位叫聶盈的絕色女子,則是當年有過一面之緣,維護過雷靈根慕容兄弟的那位“聶師姐”。雖然韓立沒有和此女有過什麼交集,但耳聞目睹之下,也知道此女資質過人,秀慧內外,當年愛慕此女的男弟子可謂數不勝數。沒想到這些年沒見,此女也結成了金丹。
  就在韓立一語不發、神色複雜的打量著雷萬鶴和聶盈的時候,雷萬鶴心中也暗暗疑惑。
  眼前的這位“前輩”不但年輕的實在過分、駐顏有術,而且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對方這張看似普通的面孔,似乎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一樣。這讓他心裡愕然之餘,也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聶盈一雙美目望著韓立,明眸深處同樣閃過驚疑之色,此女也發現了什麼似的。
  韓立自然不會就這麼一直幹耗著,展顏笑了笑後,他終於開口了:“看來當年一別,雷師伯是真的不記得在下了。不過,當年師伯所贈的丹方,可真幫了韓某不小的忙。”
  “師伯?丹方!你……你是……”雷萬鶴一聽韓立稱呼他師伯時,震驚的嘴巴張得老大,一時無法合攏。但後面聽到丹方之事,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一下驚駭地結巴起來。
  其餘幾人聽到這話,則同樣驚得目瞪口呆,這位元嬰期的前輩竟然突然稱呼雷萬鶴“師伯”,這實在讓他們腦筋一下無法轉過彎來了。
  只有那位聶盈聞言後,吃驚的重新打量了韓立幾眼後,花容大變的說道:“你是李師叔的弟子,韓立……韓師弟?”此女的嬌呼聲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沒想到聶道友還認得韓某。”韓立真有點意外的說道。
  韓立不知道,在煉氣期時因為低調和修為低下的緣故,真的沒有幾人知道和認識他,但從血色試煉中活著出來,並築基成功被李化元收為弟子後,就有不少的有心人注意到了他。這位“聶師姐”就是其中的一位。
  等到魔道六宗入侵越國,他擊殺眾多同階魔道修士後,名聲更是在低階弟子中大振。雖然沒有再見過面,但他給這位聶師姐留下的印象更是加深了三分。如今韓立容顏和當時見此女時一模一樣,他只提個開頭,自然被此女想起昔日那個名聲不小的韓師弟,不禁驚疑地脫口說出。
  “你真是當年的韓師侄!”雷萬鶴乾咽了下口水,目光有些發直的怔怔道。
  雖然說修仙界中什麼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資質過人的修士,從弟子身份一下提升到和長輩平輩的事情並不少見,但一名原本築基期的師侄晚輩,一下變成了元嬰期的前輩級存在,即使雷萬鶴這般也算見多識廣之人,也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雷師伯,不必驚訝。不過,這裡不是說話之地,我們還是在路上再詳細談談吧。”韓立向四周看了看,神色平靜地說道。
  “師伯這稱呼,雷某萬萬不敢當了。韓前輩既然已經進階元嬰期,那就是晚輩的前輩了,一切都由前輩吩咐即是。”雷萬鶴臉上紅白神色變了數遍後,終於苦笑一聲後的說道,話語裡仍保持著剛開始的恭敬,並不敢有怠慢之意。
  無論韓立以前的身份如何,但現在既然修為神通都遠超於他,他自然不敢再托大的接受韓立如此稱呼了。
  其他三名修士,這時也終於聽明白了幾分韓立和雷萬鶴二人的關係,面面相覷之後,自然滿臉的怪異之色。
  韓立聞言沒有露出什麼意外之色,稍微默然了一下後,也就點點頭的接受了。
  “既然雷道友如此一說,韓某也不客氣了。現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你們遁速恐怕有些慢,還是讓我捎帶一程吧!”一說完此話,韓立單手往儲物袋中一拍,手掌一翻轉,一件小巧玲瓏的東西出現在了手中。往一側輕輕一拋後,白光一閃,一輛精緻的四方東西出現在了眼前,正是韓立新得到的那輛禦風車。
  此刻這輛飛車,在法訣催動下,迅速漲大,變得足有十餘丈大小。
  “都到車中去吧!”韓立沒有客氣的吩咐道。雷萬鶴等人自然沒有其他意見,身形一閃地全進入了車中。
  韓立抬足進入禦風車後,腳下靈力馬上往此車中微一灌輸,飛車一陣輕顫後,頓時化為一道白虹,破空飛去,其速度之快遠超乎普通的法寶飛遁速度,瞬間就此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這禦風車如此神速,其他人大喜。心知有此車的話,法士自然無法追上了,原本還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幾位道友,豐原國應該全落入了法士的掌握了,你們幾人為何會出現此處,還被一名高階法士堵住了?要知道,若不是這裡地處偏僻之地,即使我出手,恐怕也不是如此輕易能脫身的。”韓立一邊驅車飛行,一邊看似隨意的問道。
  五人聽了這話,神色各異的互望了一眼,雷萬鶴顯然是他們幾人中的為首之人,躊躇了一下後,才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們幾人也是身不由己的。我等原本奉了盟裡的命令,來此執行一件重要任務,結果在某一地方耽誤了幾天,一從那裡出來後,才發現豐原國竟已經被慕蘭人侵入了。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挑選偏僻的小路,往回飛遁,但在路上還是遭遇了一些低階法士,不得不出手滅口。誰成想附近恰好就有那麼一位元嬰期的法士存在,剛滅殺掉最後一名低階法士後,就被那老怪物發現,並追殺了過來。雖然知道不是其對手,但若是分頭逃竄,我們被滅得只能更快,也只有拼命了。若非僥倖遇到了韓前輩,我們恐怕真的難逃一死。”
  雷萬鶴一面說著感激的話語,一面又打量這位以前的“韓師侄”幾眼。說實話,即使事到如今,這一切還讓他有些仿佛白日做夢的感覺。
  韓立聽了這話,卻失去了追問的興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但過了一會兒後,又另問道:“雷道友,家師李化元還好嗎?”
  “韓前輩,李師弟早在百餘年前就在和慕蘭法士的爭鬥中,就隕落掉了。而其夫人因為未能結成金丹,也在不久大限來臨時坐化掉了。”這些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雷萬鶴老實的回道。
  “我那些師兄弟,沒有人結成金丹嗎?”韓立聞言身子微顫,面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又問道。
  “沒有,李師弟門下弟子,雖然有兩三個資質不錯、進階到假丹境界的,但最終還是機緣不夠,未能結成金丹。”雷萬鶴有些歎息地說道。
  韓立聽完這話徹底默然了下來。“于坤”“宋蒙”“鐘衛娘”等人的模樣,在其腦中一閃即過,一些交集的往事,也點點滴滴的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半晌之後,他長吐了一口氣。既然這些師兄弟未能結成金丹,那無須多問,此時他們多半也坐化掉了。想想當年在黃楓穀發生的事情,竟仿佛只是一場昔日舊夢,黃楓穀現在的低階弟子,更是不知早換了幾批了。
  “韓前輩,不知你是否有意還回黃楓穀。”聶盈突然在這時,開口問道。
  “回黃楓穀?沒有這個興趣了。我現在是天道盟落雲宗的長老,在那裡待得還不錯,不打算回去了。”韓立眉梢輕輕一跳,但隨即淡淡的說道。一聽韓立此言,聶盈臉上閃過失望之色,而雷萬鶴臉上陰晴不定,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其餘三人則和韓立根本不熟,自然不敢隨意地插口。
  “不知前輩是否認識蕭翠兒!”聶盈猶豫了一下後,又開口問道。
  “蕭翠兒!自然認得,你認識那小丫頭?”韓立一怔,有點古怪的回道,腦中同時浮現一個古怪精靈的小丫頭形象。


第七百一十章 南宮之訊
  對這個當年自己一手引進黃楓谷的小丫頭,韓立印象極深,但緊接而來的,自然就是小老頭馬師兄的樣子,在心中一閃即過,蒼涼之意頓生。
  以小老頭的年紀決沒可能結成金丹了,這位黃楓谷中和他最談得來之人,恐怕已化為一抔黃土了。
  “小丫頭!現在的蕭師妹可不再是什麼小丫頭了,而早已嫁人為婦了,並且在數十年前進入了結丹期。”聶盈宜喜宜嗔的說道,唇角邊泛起若隱若現的笑意。
  “哦,她也進入了結丹期,這還真出乎我的意料。”韓立呆了呆後,輕笑了一聲。
  “我以前曾聽蕭師妹數次說起前輩當年引她進入宗門的經過。蕭師妹對韓前輩可一直深感大恩,掛念得很。”聶盈溫婉的說道。
  “我當年引她入馬師兄門下,也只是看其資質不錯,一時興起而已。如今已經物是人非,又有什麼可見的。”韓立臉上笑容一收,平和的說道。
  見如此相勸,韓立還一副根本不願再回黃楓穀的樣子,聶盈和雷萬鶴對望了一眼後,也只能無言的苦笑了。
  對於韓立為何不願回去的原因,這二人也不笨,自然猜得七七八八。當年被遁入九國盟的核心弟子中,韓立既然沒有在其中,這位昔日還只是小小築基修士的“韓前輩”自然是被當成了誘餌那一路人,被放棄掉了。難怪對方對黃楓穀冷漠之極,沒有一絲回去的意思。
  正在二人有些無奈之際,韓立沉寂了一會兒後,忽然沖掩月宗的中年修士緩緩問道:“你們掩月宗是不是有一名叫南宮婉的女修!她如今怎樣了。”韓立一下顯得有些低沉。
  “啊!前輩認識南宮師叔?南宮師叔如今正在宗內坐鎮,一切都很安好。”這叫唐明驊的中年修士先是一怔,但隨後恭敬地回道。
  “師叔?她也進階元嬰了?”韓立一驚之後,話語中掩不住一絲欣喜。
  “南宮師叔在百餘年前就凝結元嬰成功了,如今是本門長老之一。前輩是南宮師叔的舊識?”中年修士詳細得殷勤非常的樣子。對他來說,如果能借機交好一名元嬰修士,自然以後有數不盡的好處。
  “舊識!也算是吧。我當年曾經受過貴師叔大恩,一直想再見見她,可惜這般多年有事在身,一直沒有機會。”韓立歎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恍惚之色地喃喃說道。
  “呵呵!南宮師叔雖然一向很少見客,但前輩真想見南宮師叔的話也容易。三個月後,南師叔就要和化意門魏長老,舉行雙修大典,正式和魏長老結成雙修伴侶。這慶典原本只邀請盟內的高階修士參加的,但韓前輩既然是南宮師叔的舊識,到時來敝門參加的話,敝宗一定……”
  “雙修大典?”韓立腦子嗡的一下,根本聽不進去下面的任何話語,猛然一轉身,聲音陡寒地問道。
  “不錯,化意門這位魏離辰長老,堪堪三百年就結成了元嬰,一身神通深不可測,算是天南不出世的修仙奇才了。本宗和化意門費了好大的勁兒,才促成此樁美事的。”韓立的陰寒表情,反將中年修士嚇了一跳,心中各種奇怪的念頭轉了數遍,但在韓立冷冽的目光注視下,還是不由自主地一一吐出道。
  雷萬鶴等人見到此景,都面帶古怪之色起來。這時就是笨蛋也看得出來,韓立似乎和掩月宗的南宮婉關係大不簡單!否則,韓立怎會一聽到此事,竟然有如此大的反應。
  但接下來大出眾人意料的是,韓立臉上寒色,再盯著中年修士一會兒後,就瞬間消失不見了,反而聲音一緩地溫和說道:“唐道友不用驚慌,韓某沒有什麼惡意,只是聽到往日愛慕之人突然要變成他婦,心裡有些激動罷了。既然知道此事,在下自然要去參加好友的大喜之典了。”
  聽到韓立說得如此坦然,中年修士反而大松兒了一口氣,口中連連說出歡迎的言語。
  但韓立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雷萬鶴等人也面上神色一松,畢竟現在越國六派幾乎是一體的存在。自然不想另招惹什麼事端出來。
  接下來,韓立又隨意的問了一些越國六派的相關事情,都不是什麼要緊之事,這五人自然一一告之了。當聽到,黃楓穀那位令狐老祖大限不久的言語後,韓立眉頭一皺,但隨後就若無其事地舒展開了,猶若未聞一樣。
  “對了,你們南宮師叔是否有一名叫南宮屏的堂妹,也應該是掩月宗的修士。”韓立似乎想起來什麼,又隨口地問道。
  “南宮屏!晚輩沒聽說過啊!南宮師叔一直是孤身一人修煉的,沒聽誰說過還有什麼堂妹,前輩是不是搞錯了?”中年修士一愣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韓立聽了此言,驀然呆住了,但深吸了一口氣後,馬上追問道:“這南宮屏女修,應該是貴宗的結丹修士才對!你會不會記漏掉了此女。”韓立的聲音急促起來。
  “本宗若真有此人,晚輩怎會不知道的。在下可以向前輩保證,本宗的確沒有此女。”唐明驊苦笑了一聲,差點要發誓的講道。
  “唐道友所說沒錯,掩月宗若真有這位結丹的女修,我等也會知道的,的確沒有此人。不知前輩從何處得知此人的?”雷萬鶴忍不住的插嘴相幫道,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沒什麼!也許是韓某弄錯了。”韓立口中如此說道,但面上滿是怪異的神情,其中還摻有一絲茫然之色。
  以韓立心機,此時自然知道當日的南宮屏哪是什麼南宮婉的堂妹,分明就是改換了容貌的南宮婉本人。怪不得當日並沒有對他下狠手,並且臨分手的神情、所說的話語如此的古怪。
  下面的時間,韓立似乎徹底失去了再說話的興趣,只是陰沉臉的默默駕馭著禦風車向前飛遁。其他人也看出了這位“韓前輩”心情不大好,自然也沒誰敢肆意的在車中大聲交談。
  一時間,禦風車中寂靜無聲。
  過了小半日後,到了一處無人的小山頭後,韓立將禦風車停了下來。
  “在下就和幾位道友在此分手了。這裡離豐原國邊界只有一日的路程,已算是安全之地了。韓某另有要事,就不繼續相送了。”韓立站在車上,平靜地開始趕人了。
  雷萬鶴等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重新向韓立拜謝了救命之恩後,紛紛飛遁出了禦風車。
  韓立一句話也沒有再說,當即方向一變,馭車破空而去,瞬間消失的蹤影全無了。
  “雷道友,這位韓前輩真的當年是你們黃楓谷的弟子,還曾經是道友的師侄?”另一位年紀較大的天闕堡修士,一見禦風車消失不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向雷萬鶴再次確認道。
  “怎麼,雷某像是虛言相欺之人嗎?”雷萬鶴眉頭一皺,沒有好氣的說道。
  今日雖然被韓立所救,但當年的晚輩修為都超過了自己,並突然成了貨真價實的前輩,還要小心陪著不是,任誰心情也不會有多好的。
  “呵呵!雷兄不必動怒,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若道友所講不假,這位韓前輩應該和聶道友年紀差不多大的才是。聶道友,不知你修煉了多少歲月,才有今天的境界?”這位天闕堡錢姓修士沒有動怒,反而一轉首向聶盈認真的問道。
  “我修煉了二百多年,才有今天的結丹初期修為。”聶盈似乎明白對方想說些什麼,臉色微變的回道。
  “如此說來,這位韓前輩同樣只有二百多歲就凝結成了元嬰。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錢姓修士摸了摸下巴處的那幾根寥寥無幾的鬍鬚,一臉正色的說道。
  “難道錢兄的意思是……”巨劍門的石姓壯漢,不禁失聲的說道。
  “不錯,此人很可能有機會衝擊化神期的。上一次,我們天南出現化神期修士,還是數萬年的事情。雖然其一進入了化神期,不久就從修仙界消失,但僅那短短存在的時間內,他就橫掃天南全無敵手。整個天南無論正魔兩道,還是中立宗門幾乎都被其整合到了一起,根本沒人能力抗化神期修士,即使對方只是化神初期的修為。”錢姓修士凝重的說道。

第七百一十一章 韓立的決心
  “錢兄此言有些誇大了。我看這位韓前輩雖然短短時間就修煉至了元嬰期,但能衝擊化神期卻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哪有這般容易做到的。其實就是修煉至元嬰後期境界,也足以讓所在宗門稱霸一方了,這倒是真有一絲可能的。”聶盈想了想後,嫣然一笑道。
  “呵呵!是錢某想的太多了。但若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位韓前輩在近千年內,足以成為影響整個天南形勢的大人物。而他和貴穀有如此深淵源,若是能拉入六派中來,說不定不用多久,我們六派就可以重返越國了。”錢姓修士目中精光一閃,緩緩說道。
  “淵源?道友剛才也看到了,韓前輩雖然昔日出身我們黃楓穀,但如今已是天道盟落雲宗的長老,無論身份還是宗門勢力,本穀又有什麼好拉攏人家的。況且你們也看到了,對方絲毫回來的打算都沒有。”雷萬鶴默然了一會兒,歎息的說道。
  一聽此話,其他幾人同樣有些啞口無言。
  “這位韓前輩為何如此對待貴穀?他畢竟出身貴穀,難道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巨劍門大漢,有些不信的說道。
  “具體情形,我不太好透露,但是估計希望不會大的。倒是我看他和掩月宗的南宮前輩,似乎交情不淺,這倒可以讓南宮前輩嘗試勸說一下的。即使不能讓其重新加入我們六派,但交好總還是能做到的吧。”雷萬鶴先是搖搖頭,但接著話鋒一轉,沖掩月宗的中年修士說道。
  “這個……可能吧,這位韓前輩和南宮師叔具體交情怎樣,我還要回宗內問上一二。”唐明驊有些不自信地講道。
  “算了,這等拉攏元嬰期修士的事情,也不是我等能做主的,一切還是交給諸位長老來處理吧!這位韓前輩,應該會在三個月後的大典上出現的,我等還是趕緊回盟裡去吧,這裡也不算是什麼安全之處。”雷萬鶴忽然旁顧幾眼,眉頭一皺說道。
  其他人聞言一驚,也沒有心思再詳談此事,五人當即化為五道遁光飛遁而走。
  只是雷萬鶴口中雖說得輕鬆,但在途中裡卻在暗自發愁起來。
  他如何才能和門內的那位令狐老祖說清楚此事?難道直接講當年被他放棄的一名弟子,如今竟然成了不弱於他的存在,並且還因為當年之事,對黃楓穀大為不滿的樣子。這豈不是直接指責自己這位師伯的不是?
  心裡無奈地又歎息幾聲,雷萬鶴只能一言不發地悶頭趕路。
  因為禦風車實在太顯眼了,韓立馭車飛行了一段距離,將雷萬鶴等人甩得沒有蹤影後,就不慌不忙將此車一收,只用普通遁光前進。
  如今驟然得到南宮婉的消息,並且還是最糟糕的那種,他要冷靜地好好思量一番。
  當年他和南宮婉只是春風一度,和此女僅有的兩次見面,也因為修為身份的巨大差異,如同路人般沒有絲毫柔情可言。但不知從何時起,韓立早已在潛移默化中,心中將南宮婉視作自己的女人。
  特別在他金丹結成和元嬰先後結成,自認為足以匹配南宮婉後,心中對此更是絲毫疑惑沒有,所以剛一聽到南宮婉竟要成為別人的雙修伴侶時,他才差點心神失守的大失形態。
  故作不知地眼睜睜看著南宮婉嫁給他人為婦,韓立想也不想得根本不會容忍此事情的出現。這輩子能可以娶此女為妻的男子,也只能是韓立一人而已。
  況且,他也相信作為取了南宮婉真陰的男人,此女對他也不會一點感覺沒有的。三個月後的慶典,韓立決不能讓它順利召開。
  現在他思量的,是什麼都不顧地直接前去掩月宗,偷偷將南宮婉帶走,還是靜等三個月後的慶典式召開之日,再找上門去。
  這兩個方法,明顯各有利弊。
  第一種雖然較容易實現,但他實在很難保證南宮婉會二話不說的立刻跟他而走。畢竟此女在掩月宗待了如此多年,如今更身為掩月宗長老,不可能毫無顧慮就悄然離去。
  而第二種直接慶典之日出現,同樣向南宮婉正式的求婚,就要面臨掩月宗、六派甚至九國盟諸方面的巨大壓力,可謂困難重重。但只要他能將事情一一解決,就可以正大光明和南宮婉在一起,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當然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則就是直接將那位打算娶南宮婉的魏離辰,神不知鬼不覺而從這世間滅殺掉。如此一來,自然一切煙消雲散,什麼阻礙都沒有了。
  不過,這種方法也是最危險的。因那化意門可不是普通的小宗派,而是九國盟最大的兩大宗派之一,門中光元嬰期長老就有四五位之多,實力之強遠超落雲宗之流。
  那位魏離辰若是呆在門內,始終不外出,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擊殺對方。而就算擊殺對方成功,一旦暴露了自己身份,即使自己身為落雲宗長老,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
  韓立一邊徐徐前進著,一邊心中反復思量著對策。
  最後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這幾種方法都折中一下。他先趕到掩月宗一定要見南宮婉一面,問清楚對方的心意,若是此女顧慮重重,或者另有什麼苦衷不願跟他而走,那他就在慶典之日前再去一下化意門,看有沒有機會偷偷滅殺掉那位魏離辰,好永絕後患。若是沒有出手的合適機會,那他就只有在慶典當日,同樣向南宮婉正大光明的求婚。
  不管結果如何,南宮婉是否會願意答應,他都要強行將此女帶走的。他這一生,很少真正動情,也一向理智大於情感,但這一次,內心深處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南宮婉讓於給別人的。
  而以他如今的神通,只要不是碰到元嬰後期修士出手阻攔,應該沒有誰能奈何了他。
  心中計定完畢,韓立精神一振,辨認清楚方向後,他遁光猛一提速,瞬間破空而去。
  越國六派當年敗退,被迫撤入了九國盟之後,就在九國中修士宗門最少的北涼國重新紮下宗門。北涼國修士宗門如此稀少,是因為此國修煉資源在九國盟是倒數一二的。
  六派身為新加入的宗門,也沒有什麼可選擇的餘地,並且即使如此,六派修士還是和當地一些宗門明爭暗鬥百餘年之久,才憑藉自身實力勉強紮下根來。當然所得的靈脈靈山,原料靈礦以及六派在北涼國的聲勢,都遠不能和在越國一家獨大時相比。
  但如今六派經過這些年的兢兢戰戰,總算恢復了稍許元氣,在九國盟的話語力也大了不少。掩月宗身為六派中最強大的宗門,自然佔據了一處靈氣不錯的靈脈之地。
  在北涼國最西邊的玲瓏山,掩月宗眾修士圍著此處靈山,施法修建起了無數的樓閣殿堂,布下了一個個禁制大陣。這裡就是掩月宗的新山門所在。
  玲瓏山大致被分為了三層,最下邊的山腳處,是那些低階弟子的居住修煉之所。從山腳到山腰處,則是築基期以上修士才有資格進入其中。到了山腰之上的最上層,自然只有結丹以上修士,才有資格居住其中。
  築基期修士雖然在結丹以上修士眼中,不足一提,但是在那些新入門不久,修為還在煉氣期徘徊的低階弟子目中,卻是宗內的支柱,是需要仰視的存在。
  而掩月宗內的各個大小管事,自然也都是由精明過人,築基成功的修士來擔任,但袁坤這個專門負責採購一些世俗物品的掩月宗管事,卻是其中一個個例外。因為此人是掩月宗內唯一一名以煉氣期修為的宗內管事。
  追究其原因,是因為袁家這個北涼國土生土長的中等家族,是頭一個對六派駐入北涼國表示歡迎的家族,給六派特別是掩月宗在北涼國的立足,出力不少。因此作為對袁家的獎賞和補償,掩月宗就將宗內這個不太重要的管事職位,就承諾世代交予袁家弟子來擔任了。
  而不巧的是,袁坤恰好是本代袁家家主的一位親侄,並且在修煉上,實在沒有什麼前途可言,所以在袁家之主親自出面求情下,掩月宗的高層也就勉強讓其擔任了宗內的管事。
  好在這位袁坤雖然修為不行,但是在世俗事物上卻如魚得水,處理得井井有條,並沒有出過紕漏,倒也逐漸坐穩了這個位子。
  不過,在修仙界中一切都是以自身修為高低來說話的,所以掩月宗的低階弟子自然也談不上對他有多恭敬了,其他築基期的管事,更是對其多有蔑視之語。不過,袁大管事對此卻是毫不在意,該狐假虎威的就狐假虎威,該低頭陪笑的就低頭陪笑,倒也在掩月宗內混得逍遙自在。
  這一日,袁坤出現在離玲瓏山最近的一處世俗小城中,帶著兩名修為比其更低一籌的掩月宗弟子,像往常一樣來到幾家商鋪,採辦一些日常用品。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只在走了兩三家商鋪後,一縷若有若無的強大神識從附近一家酒樓中傳出,在其身上的掩月宗管事服飾上轉了幾圈後,就悄然纏在其身上,盯上了他這麼一名區區的煉氣期修士。


第七百一十二章 化形入山
  沒有多久,袁坤順利的採購齊了所有東西,帶著兩名手下離開了小城,就往玲瓏山禦器飛去。可三人才離開小城二三十裡地,忽然前面空中銀光一閃,一名豔麗嬌媚的少婦出現在了那裡,笑吟吟的望著三人,顯得妖嬈異常。
  “我等是掩月宗弟子,前輩是……”袁坤雖然修為低下,但一見對方出現的詭異情景,立刻知道少婦非同小可,馬上先將身後宗門搬出來,以防對方忽然對其不利起來。
  但是少婦根本未聽他說完此話,就“咯咯”的輕笑一聲,接著一啟朱唇,一團粉紅色香霧從口中噴了出來。此霧看似徐緩,卻瞬間到了三人面前,迎頭將三人罩在了其中。
  可憐以袁坤的粗淺修為,絲毫抵抗之力都沒有,口鼻間質聞道一絲幽香之息後,就腦中一沉的人事不知過去。三人當即翻身栽倒,直往地面墜落下去。
  少婦卻絲毫沒有遲疑,長袖一甩,一片白霞從袖口飛射而出,將三人席捲在內並立刻拉到了身邊。明眸微轉的低首看了三人一眼後,少婦笑嘻嘻的周身銀光一起,帶著三人飛射而走,片刻間消失了蹤影。
  白光飛遁了十餘裡後,就在一處荒野無人的樹林中落了下來。林中正有一名青袍青年,雙膝盤坐一顆大樹下,神色無驚無喜地閉目養神。
  白光驀然出現在了其眼前,接著光華一斂,袁坤三人悄然無聲的躺在了青年面前。少婦則輕盈的從天而降,往青年身側肅然站立,並恭敬的說道:“主人,人已經帶到了,他們也說自己是掩月宗的修士,應該沒有找錯人才是。”
  “沒有驚動其他人吧。”青年雙睛一睜,淡然地問道。他自然就是經過日夜不休的大半月趕路,終於到了北涼國的韓立。
  既然他打算偷偷去找南宮婉,當然不會明目張膽地前去拜山,省得另起一些不必要的波折。所以他必須瞭解一些玲瓏山掩月宗內的具體情況,就在那小城中耽擱了一日,好尋找掩月宗的修士。
  因為從低階修士一步步走過來的韓立很清楚,那些修仙門派婦人低階弟子,尚無法做到和高階修士一樣徹底脫離俗世,離宗門最近的城鎮,自然就是這些低階弟子最愛出沒之處了。
  以韓立的神識強大,城中無論有多少修士,全都無法逃脫他的尋覓。
  原本韓立盯上的是另一名出來的掩月宗煉氣期弟子,但是等到身穿管事服飾的袁坤一出現時,韓立自然改變了目標。地位高些的掩月宗弟子,自然知道的事情就更多一些了。
  將一縷神識纏在其身上,並命銀月等三人一出城,就劫持而來後,他就先來到這樹林中靜等起來。
  “主人放心,以這三人的修為,奴婢幾乎手到擒來,絕沒有其他修士注意到的。”銀月似乎知道韓立現在心情不好,也識趣的不敢和韓立隨意地說笑,老實的回道。
  “嗯!這次做得不錯。你的妖狐之身精通幻術,就用此神通配合我的夢引術,讓此人不知不覺地將一切都吐出來吧。”韓立在袁坤身上面無表情的瞅了一眼,冷冷的說道。
  “遵命主人。”銀月馬上應聲答道。
  然後她一回身,檀口中再次噴出粉紅色霧氣,足足有數丈之廣,將地上三人身影罩在了其中。
  韓立站起身來,緩緩步入了霧氣之中,不久後霧氣中有青光隱隱閃動起來!
  玲瓏山雖然有“玲瓏”之名,但第一次見到此山的人,都無法將此山和“玲瓏”二字能聯想到分毫。此山非但沒有小巧玲瓏之感,反而看那起來臃腫、怪異。

這玲瓏山此雖然沒有諸多的附屬山峰,但就是這一座主山峰,占地就有數十裡之廣。並且下半截看上去平緩之極,幾乎沒有任何陡峭之處,如同一個龐大的高坡之地一般。
  但從山腰起,此山卻突然險峻起來,不但山勢筆直兇惡,和下半部分相比顯得不協調之極,而且靈氣也徒然大增起來,結丹以上修士這才會在上面才安置洞府的。
  不過,為了防止有外敵從空中入侵,在玲瓏山的上半截,自然佈置了不少厲害的法陣禁制,低階弟子要向上山頂,除了老老實實的從幾條固定的路徑外,別無他法。
  韓立現在就站在玲瓏山山腳處的一條古樸青石街上,雙手倒背地眺望著玲瓏山的山頂處,目中閃過一絲柔和之色。
  現在的他容顏大變,運用“換形訣”秘術,已經將身形容顏變得和那袁坤一模一樣,自身的修為也同樣收斂到了煉氣期的水準。
  他從袁坤三人身上得到想知道的情報後,當即將三人禁制住,扔進了一顆枯樹洞中,就大搖大擺的往玲瓏山而來。通過袁坤身上的管事權杖,和用夢引術得知的掩月宗情報,他輕而易舉地就混進了掩月宗的山門之中。
  現在他站立的地方,就是掩月宗自己在玲瓏山邊角處修建起的一處坊市,讓宗內數千弟子自行交易、交換所需東西的場所。其中幾處專門出手世俗界物品的商店,就是由這位袁大管事負責的。
  韓立並沒有急著直接奔山頂處而去,而是不慌不忙的帶著袁坤採購來的貨物,到了這幾家商鋪內將東西送了過去。然後才在那幾名店主恭送的目光中,出了店鋪,站在坊市中的街道上遠遠瞅了一眼山頂。
  按照這位那三名弟子的記憶,南宮婉雖然因為即將嫁人的緣故,沒有閉關苦修,但輕易也不見客的。就是宗內高階弟子,想見這位南宮師祖一面,都是困難之事。
  至於南宮婉如何答應做化意門魏離辰的雙修伴侶之事,這三人地位不高,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這讓韓立微微有些失望。
  不過從這三人的記憶中可以看出,南宮婉作為掩月宗最年輕的元嬰女修,再加上天姿國色,貌美之極,非常受低階弟子的崇拜,甚至不少男弟子還暗自對這位女師祖偷偷愛慕不已。而袁坤竟也是其中的一位。
  雖然他在宗內數十年間只見過南宮婉兩三次,但就從此就癡迷之極。當聽到南宮婉要嫁給他人為婦的時候,這位袁大管事還暗暗傷情了許久。
  韓立得到對方這些記憶的時候,有些無語起來。
  現在韓立送完東西後,又按照袁坤的記憶,若無其事的處理幾件小事。好在這位袁管事在宗內人緣並不怎麼好,未和他人有什麼深交,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出來。
  過了小半日後,韓立看看天色有些昏暗下來,暗覺得時間有些差不多了。就按照袁坤往常的習性,不慌不忙的上山而去。
  袁坤的修為雖然只有煉氣期,但好在有個宗內管事身份,倒也在玲瓏山二層處,有個不起眼的小閣樓居住。當然洞府之事,想是也別想了。
  韓立所扮的袁坤,絲毫麻煩沒有的就進入了玲瓏山二層。但一路上偶爾遇見的一些築基期修士,對一見到韓立化形的袁大管事,個個臉帶不屑之色,甚至有些修士根本面無表情的瞅都不瞅韓立一眼。
  這讓韓立在無人之處時,摸了摸下巴,苦笑了幾聲。看來這位袁管事除了寥寥幾名手下外,混得真不怎麼樣啊。
  當然進入二層後,韓立沒去袁坤居住的小閣樓,而是直接低空禦器,沿著山路向山頂飛去。至於其他地方的空中雖然看起來同樣空蕩蕩的,但韓立心知這些地方都設下有厲害禁制,他自然不會故意觸動它們。
  結果,韓立在二層和三層的交界的路口處,被輪值的兩名築基期修士,毫不客氣地攔了下來。
  “袁坤!你到這裡幹什麼。你應該知道,這裡不應該是你來的地方。”其中一名白皙面容的修士,眉頭一皺大聲喝道。
  “啟稟兩位師叔,師侄想……想見一下南宮師祖,不知師叔能否通稟一二。”韓立滿臉躊躇之色,遲疑了半天後,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說什麼?袁坤,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了?竟然要見南宮師祖!沒有白日做夢吧!”一聽韓立此言,這兩名修士倒嚇了一跳,想都不想地厲聲呵斥起來。


第七百一十三章 南宮
  “可是師侄這次出山採購東西時,無意中遇見了一位修為深不可測的前輩,他硬要我將一件東西轉交給南宮師祖。並還在我身上下了禁制,說只有南宮師祖才能解除的。”韓立瞬間作出愁眉苦臉之色的說道。
  “前輩!是結丹修士?”那白皙修士聞言一怔,有點驚疑的問道。
  “這個,師侄就不知道了。不過,他自稱是南宮師祖的昔日舊識,聽聞師祖大喜之日將近,這才送上一件賀禮的。並還有幾句話,讓我親口轉訴師祖。”韓立沮喪著臉,仿佛被逼無奈的樣子。
  “師祖舊識?難道也是哪位元嬰期的前輩!”這一次,另一位粗手粗腳模樣的修士,也有些訝然了。
  “這倒有可能的,不過這位前輩既然已經到了這裡,為何不親自上山送禮?”白皙修士震驚之後,有些不解起來。
  “這誰知道!也許這位前輩另有什麼要事,或者有不便之處吧。袁師侄,把手伸出來,先讓我看看你體內的禁制再說!”粗手粗腳修士猜想了兩句後,就不客氣地對韓立說道。
  韓立對此早有預料,絲毫不慌地將一隻手臂老實的伸了出去,同時體內靈力一陣激蕩後,模擬出一種古怪的法力禁制出來。
  那修士握著韓立手腕,感應了片刻,臉上就露出了驚駭的神色。白皙修士見此,也好奇地將兩根手指搭在韓立手臂之上,結果沒多久臉色同樣大變起來。
  “不錯,你體內的確被下了厲害禁制。而看這禁制的複雜程度,十有八九真是元嬰期修士所下。但是僅憑此,我二人還不能就輕易讓你上山。你先把那位前輩的賀禮拿出來,我們其中一人幫你轉交一下,看看是否真是南宮師祖的舊識再說。若是師祖認識並願意見你,才可以上山,袁師侄,你可明白?”白皙修士神色一凝,但口氣卻一緩的說道。
  韓立聽了這話,一臉苦色,但想了想後,就點點頭的表示同意。
  “這樣也好。不過,師叔一定要向師祖講清楚師侄身上被下了禁制之事!”韓立從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長長的木匣,交給了對方,並擔心地補充道。
  在木匣蓋子上貼了一張淡銀色的禁制符,從靈氣波動看起來,似乎非同小可的樣子,顯然是為了防止轉交之人在半路上偷看才如此做的。
  “知道了,你在這裡好好候著就行了。馬師弟,我去去就來!”白皙修士先是不耐煩地沖韓立說道,然後又叮囑了另一位修士一句,就手托木匣向身後禦器而去。
  韓立則只能站在原地靜等起來。
  他雖然有自信,南宮婉見了盒中之物一定會見他,但事到跟前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口中則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留守築基修士的其他詢問。但當對方問起了那位托送賀禮“前輩”的相貌起來,被韓立一句“對方帶著斗篷,連男女都無法看清楚”的言語給應付了過去。
  等了足足一頓飯的功夫後,那白皙修士終於雙手空空的回來了。
  “南宮師祖說了,那人的確是他的舊友,你可以跟我去見師祖了,並會順便解開你禁制的。”白皙修士倒也乾淨俐落,短短幾句話後,就招呼韓立跟隨器上山而去。
  韓立心中大喜,面上則作出激動之色的緊跟白皙修士身後,向山頂禦器而去。
  “小心些,千萬不要偏離了山路兩側,這裡禁制可比中層厲害的多了。就是我失陷進去,也絕無生路的。”白皙修士一邊在前邊帶路,一邊冷淡警告道。
  韓立自然口中連連稱是。
  可就在這時,迎頭飛射來一道藍光,那白皙修士似乎認得遁光主人,面帶恭敬之色的禦器停在了一旁,恭敬的束手而立。
  瞬間遁光就到了二人面前,略微一頓之後,露出了一位面目陰森的錦衣中年修士。
  “孫師侄,你怎麼帶一位煉氣期弟子上山峰,難道不知道這裡的規矩?”錦衣修士掃視韓立一眼,面無表情的冷冷地道。
  “藍師伯,師侄是奉了南宮師祖之命,才帶這名弟子上山的,否則師侄就是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如此做的。”白皙修士似乎對錦衣修士敬畏非常。連忙開口解釋道。
  這時,韓立已用神識仔細掃過對方,這錦衣中年只是結丹初期修士罷了,倒也不用放在心上的。心裡雖然如此想到,表面上韓立卻只能作出恭謹的樣子,不敢輕易地說話。
  “南宮師叔要見這人!怎麼一回事,說給我聽聽。”錦衣修士聞言,愕然了一下,隨後詫異地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這位袁師侄……”白皙修士不知不敢隱瞞,還是覺得此事無所謂的,就將韓立之事重新說了一遍。
  “南宮師叔舊友,身上被下了禁制?”錦袍修士眉頭微微一皺,目光間如利刃般的突然落在了韓立面上。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禁制!”錦袍修士不客氣的吩咐道。
  韓立心中大罵此人沒事找事,但也只能無奈的聽命上前。
  “咦!的確有些古怪。不過,這禁制雖然複雜,但並不兇惡,看來那人的確沒有惡意。你們去見南宮師叔吧!”錦衣修士同樣抓住韓立一隻手腕,探測了一會後後,點點頭地說道。
  然後他不再理會二人,身上光芒一起,化為一道淡藍色遁光直接向山下飛射而去。在片刻後,其遁光黯淡模糊起來,忽然間化為了無形,消失的無影無蹤。
  “藍師叔的無形遁法,可以說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雖然只是結丹初期,但想必就是結丹後期修士也很難奈何他了!”白皙修士一等那錦袍結丹修士離開,深吐了一口氣,望著遁光消失方向,喃喃的自語幾句。
  韓立聽到這裡心中一動。“無形遁法!”此人難道和當日血色試煉前出現過的“穹老怪”有些關係,是“穹老怪”的徒弟或後人不成?
  這時白皙修士神色一松,重新帶韓立禦器向前。韓立隨之將錦衣修士之事,拋置了腦後。
  因為玲瓏山最頂層,居住的高階修士原本就沒有多少人。除了一開始的那位錦袍修士外,二人並未再遇到他人,直接到了接近山峰最高處的一處洞府前。
  “這裡就是南宮師祖的靜修之所了!一會兒你小心回復師祖的話,說不定除了給你接觸禁制外,南宮師祖還會另有什麼好處給你呢!”白皙修士有些羡慕的說道。
  接著他就一轉首,在大門外就恭敬的傳聲:“啟稟師祖,弟子已經人帶來了。”
  “嗯!我知道了。讓那名弟子自己進來,你先下去吧!”一句韓立聽起來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女子聲音,從石門後淡淡傳來,接著洞府大門上黃光閃動,石門自行敞開了。
  韓立沒有猶豫,幾步走了進去。
  結果讓韓立有些意外的是,在石門後正俏生生地站立一名黃衫短袖的俏麗女修,看年紀不大,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但竟然已經築基成功,有初期的修為了。
  “跟我來,師祖正在大廳等你呢!”這女修打量了韓立所扮的袁坤兩眼,見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就冷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就扭身往洞府深處而去。
  韓立輕吸了一口氣,默默地緊跟而去。
  南宮婉的這處洞府不算很大,那俏麗女子只帶著韓立走了一小段走廊,再穿過幾間不大的房間,就來到了所謂的大廳。

廳堂中佈置的典雅、精緻,角落中點燃著不知名的某種檀香,門口處則放著兩個古色古香的矮小花架,上面各有兩盤珍貴罕見的奇草,翠綠欲滴。
  而在廳堂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四方的小巧木桌,在兩側各有一把淡綠色的籐椅。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名烏髮白衣的少女,正低首看著手中的一件東西,一柄銀光閃閃的巨劍。
  在一旁木桌上放著蓋子已掀開一半的木匣,裡面已空空如也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昔日之心
  白衣女子一見韓立進來,將手中撫摸的銀劍放回了木匣,然後螓首輕輕一抬,嫺靜的望向了韓立。一張魂牽夢縈無數次的嬌容,出現在了韓立面前。
  略尖的下巴,秀氣的鼻子,清澈醉人的明眸,這一切韓立如此熟悉,如此動心,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感覺從心中油然而生,仿佛早已此女共度過上百上千年一般!
  什麼心境,什麼口訣,在這時韓立徹底放置了腦後,任由這種以前從給體驗過的激情,瞬間充斥了整個胸腔。
  南宮婉見韓立如此放肆的盯著他,先是一怔,接著大大美目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秀眉不經意的皺了皺。
  “玉兒,你先下去,我要單獨和此人談談。”南宮婉微揚下巴,沖那名引韓立進來的黃衫女修,平靜的說道。
  “是,師祖!”那黃衫少女先是一呆,但馬上垂首的答應道。她悄然退出了大廳,不見了蹤影。
  韓立靜等此女從門口徹底消失,才左右看了看,用神識一掃視四周,大廳附近確沒有在有他修士的樣子。然後他這才盯著南宮婉,兩手一掐訣,體內忽然一陣“嘎嘣”的爆裂聲驀然傳出,接著身形一下突兀地長了數寸,同時面上青光一陣晃動韓立顯出了真容出來。
  “真的是你!韓立!”南宮婉玉容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但並沒有過於吃驚的樣子,只幽幽地歎息一聲。
  “你……你知道我會來!”回復了本來面容的韓立,也不知如何稱呼此女才好,吞吐之下,竟有些笨拙地說出這麼一句無趣的話來。此話一出口,韓立自己也有些後悔不及,不禁懊惱地撓撓後勺。
  “你呀!叫我婉兒就行了。”南宮婉見到韓立這般呆頭呆腦地樣子,卻豔容一展,嫣然輕笑起來,明眸流動,容光懾人。
  ”婉兒!”韓立心中大喜,情不自禁地輕呼一聲。原本還有些忐忑不安的他,終於定下心來了。
  此女的確對他並非沒感覺,否則就不會對他顯露如此神情了。一時間,韓立緊盯著此女的絕色容顏,有些癡迷起來。
  “我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比你那位新收的侍妾還耐看嗎?”南宮婉臉上一紅後,微一偏頭淡淡說道。
  “侍妾?這你也知道。”一聽對方似乎不快的言語,韓立終於清醒了一些,驚訝的說道。
  “哼!落雲宗的新進長老,二百多年就進階的元嬰修士,我怎會不知道的。”南宮婉螓首微低,看著光潔的青石地面,微哼了一聲,略露一絲刁蠻之意。
  “是前些日子遇見的姓唐的修士?”韓立想了一想,有點恍然的說道。
  “你倒也不笨!的確是那位唐師侄,利用特殊管道給我發的傳音符。我接到傳音符時,實在不敢相信,消失多年不見的你,竟然也成了元嬰修士,立刻叫人找來了落雲宗近期的資料。以前我對這方面消息一向不太注意,雖然遲了些,我總算知道了你的大概情況。從你忽然現身,成為落雲宗長老,並到交易會途中離開為止,我都略知道一些。而你的那位侍妾,還在闐天城至今未走呢!”南宮婉一拂額前青絲,斜瞥了韓立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神情忽然嫵媚無比,盡顯萬般風情。
  “我當時明明叫她起跟另一位長老同回宗內的。看樣子,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吧!不過這位侍妾是……”韓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絲尷尬之色的想解釋一二的。
  “好了,不用多說什麼了。我並不是對你收侍妾有什麼埋怨之意,我自己不也要嫁人了嗎?”南宮婉一下打斷了韓立的話語,神色同時黯然下來,驀然柔弱無比起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你真打算嫁給那人的!”韓立臉色微變,聲音一沉後,緩緩問道。
  “在回答此問前,婉兒想仔細問一下,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是要阻止我嫁給那人,還是只想看看我就走。”南宮婉微咬了下紅唇後,星眸閃爍的說道。
  “當然是帶你走!我要你做我韓立的妻子!不管誰要橫刀奪愛,都先問過我同不同意。”韓立聞言,毫不猶豫地說道,話語裡充滿了數不盡的毅然之色。
  “你想得倒美!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你了。”南宮婉聞言,臉上紅暈頓生,有些羞澀的輕啐了一口,神態撩人非常。
  韓立嘿嘿一笑,沒有說什麼。他在情事上再是個菜鳥,也知道這時候最好少分辨些什麼的好。
  片刻後,南宮婉臉上羞意漸去後,神情一正地說道:“你知道嗎,當年在禁地血色試煉中,我失身給你後,原本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將你這名小小煉氣期修士斬成了無數截,然後再用朱雀環將你挫骨揚灰,以報失身之仇!畢竟我苦守了百餘年的清白身子,毀在了你手中,怎能不讓我痛恨至極。”
  “這麼說來,我當年還真差點一命嗚呼了!”韓立揉了揉鼻子,露出幾分哭笑不得之色。
  “當然。當時要不是我鬼使神差地忽然心腸一軟,放過了你,你以為我一位結丹修士的便宜,是這麼好占的?”說到這裡時,南宮婉雖然面上還殘留著一絲嫣紅,口中卻沒有好氣的嗔怪道。
  韓立咧咧嘴,沒有再說什麼。而南宮婉心中一絲幽怨稍解後,杏唇輕啟的繼續道:“後來你我分手,我回到宗內後,不知為何,無論修煉功法,還是閉關打坐,總也無法擺脫掉你的影子。並且出現的次數還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頻繁起來。這時,我才知道你已經成了我命中的魔障,若不設法擺脫,恐怕修為終生都無法再精進。”
  “而消除這魔障只有兩種方法,一是我嫁給你為妻,你我夫妻一體,魔障自然就不復存在了。第二種方法則是你從這世間從此消失,你這個人都不存在了,魔障也會漸漸消褪的。嫁給你,因為修為身份懸殊太大,對當時的你來說,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被苦苦折磨了許久之後,我還是一咬牙決定除去你。但我還未來及行動,那時魔道六宗就正好來犯了,我在七派營地中恰好又遇見了你。而你那時已是一名築基期修士了,這讓我剛下的決心,又動搖了起來。畢竟若是你能繼續精進的話,你我結成夫妻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原來你那時又對我動了殺心。我當時見到蒙面的你時,可是興奮異常的,但被你冷漠的樣子,給澆了一盆冷水,還沮喪了好些日子。”韓立面上一愣,但馬上喃喃的苦笑道。
  南宮婉聞言,抿嘴一笑,沒有介面的又說道:“再往後,因靈獸山背叛,七派大敗,各派都準備了帶離核心弟子撤離越國。作為最年輕的結丹修士,我原本也在先撤離人員之中的,但是當時我也有一個交好的黃楓谷好友,在給我傳信交談中,隱隱知道了令狐老祖的撤離計畫,知道了你可能會要身處險境。”
  “當時,我也許鬼上身了,竟不知為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突然返回救下你。當等我過去的時候,卻已經遲了一步,戰鬥已經結束,你們作為誘餌的弟子已經大半被殺,只有一小部分修士,突圍出去。我不知道你的生死,無奈下,只好先回到了宗門內,協助留守弟子和魔道之人大戰了一場,結果被一名結丹修士重傷,突圍離去時又被幾個小輩追殺。後面的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了吧,這世上並沒有南宮屏此人的,根本是我易容改扮而已。這倒不是我不想以真面目和你相見,只是我一名結丹修士總不能親口告訴你,我特意來救你,想要嫁給你吧!而且當時我又吸取了你的大半修為,更加不好意思以真容相見。但我不是提出了要你跟我回掩月宗的話語嗎,原本你只要跟我回去,我就會顯出真容,儘量協助你結成金丹,然後嫁給你的。誰成想,不知道你是真的貪財,還是大男人主義太重,竟然硬是只要點靈石就算了了,這讓我一時也無法了。”南宮婉說到這裡時,明眸中閃過一絲好笑之色,狠狠的瞪了韓立兩眼。但韓立卻怎麼覺得,此女這兩記媚眼中,經由一絲欣慰之色。
  韓立自然不知道,他當日若是真答應了跟此女返回了掩月宗,南宮婉固然可能依言嫁給他,但更可能因為他隨意答應和別的女子雙修,對其大失所望下就此解除心魔。到時對韓立冷淡下來的此女,十有八九,會隨意找一名女弟子應付他。


第七百一十五章 困心術
  “後來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回到了掩月宗內,並等本宗一在北涼國站住腳後,又潛入越國找過你一次。但得到的消息很糟糕,只知道你似乎被鬼靈門又追殺過一次,具體的情形卻無得知。不久,我被魔道的人發現,不得不返回了九國盟。之後就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以為你十有八九隕落掉了,有關你的心魔也漸漸消褪了。再往後僥倖凝結元嬰成,我順利成了掩月宗的長老,一直到現在。”南宮婉平靜的說道。
  韓立聽著南宮婉悠悠的講述,神色隨之變了數次,當年此女為他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他可毫不知,望著南宮的眼神更多一絲絲的溫情。
  “那魏離辰是怎麼回事?”半晌之後,韓立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了。
  “魏離辰!他是數年前一次外出遊歷時,我無意中遇見的。這個人我並不喜歡,因為此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偽君子,表面上風度翩翩,但背地裡一肚子男盜女娼。聽說光所謂的女弟子,就有七八名之多,而且我還聽聞,此人似乎偷偷修煉過采陰補陽之術。會向我求婚,估計十有八九也對我沒起什麼好心思,因此第一次向我求婚時,我一口就回絕了。”南宮婉臉帶冷笑的說道。
  “回絕了?那現在怎會變成這樣?”韓立聽到這裡,面露奇怪的問道。
  南宮婉沒有直接回答此問,而是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天南三大元嬰修士?”
  “這個自然知道。正魔和九國盟各有一個修為到了元嬰後期,只差一步就可以進入了化神期的修士?否則,幾大勢力也不能一直保持平衡至今。至於我們九國盟,則有一對精通聯手術的元嬰中期夫婦,兩人聯手之下,倒也能勉強抵住一名元嬰後期修士。怎麼,魏離辰難道和其中之一有關?”韓立臉色陰沉地問道,心中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不錯,這位魏離辰的親叔祖就是三大修士中魏無涯。這位魏無涯,身為九國盟的太上長老,修煉的是罕有人知道的毒道功法,舉手之間就可以取他人性命於無形間。神通之大,遠超普通修士想像。”南宮婉低聲的說道,十根玉指交織糾纏到了一起,臉現苦笑之色。
  “難道是那魏無涯親自為難於你!”韓立嘴角抽蓄了以下,目中煞意一閃的冷聲道。
  “這倒不是,但是魏無涯的確插手過此事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掩月宗地大長老並不是以前的那位大長老了,而是換上了昔日的一位師姐。這位師姐修為雖然不低,但利心很強,和我平常多有些不合,雖然有另一位長老進行調和,但我二人關係極糟!”南宮婉面帶慍怒的說道。
  韓立面色一沉,心知南宮婉說到了關鍵之處。
  果然南宮婉玉牙一咬後,接著道:
  “在我一連數次拒絕了魏離辰的求婚後,不知道魏離辰用什麼方法親自請動了魏無涯找上了我這位師姐。
  雖然不知兩人商談了什麼,但僅僅半年後在我素女輪回功法的輪回期內,她突然出手制住了我,然後逼我嫁給魏離辰。”
  “你們這位師姐,腦子沒有壞掉吧,竟然用這種手段對付同門的元嬰修士?”韓立愣了一下後,有點難以相信起來。
  “你說得不錯!我也沒想到她瘋狂到如此地步。不過那位魏無涯提的條件,倒也的確很難讓她拒絕。後來我才知道,只要掩月宗答應了這門親事,不但允許掩月宗甚至六派跳出北涼國發展,甚至說魏離辰還願意娶了我之後,就此脫離化意門,加入掩月宗來。有這種一箭雙雕的美事,難怪她不惜一切手段了。甚至她不管我答不答應,就先放出去我同意和魏離辰雙修的消息,還準備舉辦慶典,想將此事生米做成熟飯,到時我就是想反悔,都無法辦到了。”南宮婉嘴角一翹,露出譏諷的說道。
  “原來你從來沒有答應過婚事,一開始還故意說什麼要嫁人的話語,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子!”韓立聞言,大喜道。
  “我還想問你呢!既然數年前就已經結成了元嬰,那為何不及早來找我。你若早來一年,說不定就不會惹出這許多事端出來了。”南宮婉白了韓立一眼,沒有好氣的說道。
  “並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我……”韓立一愣,張口想解釋些什麼的,但仔細一想卻的確有些奇怪。

他雖然隱隱約約覺得,南宮婉應該就是自己真正喜歡之人,但不知為何始終沒有想過直接碰觸這份感情,若不是突然得知南宮要嫁人的消息,恐怕他心中還有一絲彷徨,不敢直接面對此情感。
  韓立就自己臉色不定時,南宮婉卻嫣然地站起身來,幾步走到了韓立身前,直視著他雙目的說道:“其實我和你的情況差不多。雖然我等閱歷神通都遠超凡人,但是在情感一事上,都是第一次,都有些陌生和畏懼。即使你我都在對方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痕跡,但我二人畢竟不是普通的世俗男女,不可能像他們那樣為了短短一瞬間的耀目,就迅速燃燒了所有的情感,再盡情釋放出來。為了最佳的修煉心境,我們修士是不得不將大部分情感都淡化和深埋心底。過後,留下更多的恐怕還是相敬如賓的那份平淡和持久。所以當我得知你還活著的消息時,高興之餘,還是仔細考慮了兩天兩夜,才最終決定按照本心來接納你。”
  溫柔的說完這話後,南宮婉伸出纖纖素手,握住了韓立的一隻手掌。
  韓立默然了一會兒,隨後一言不發的另一手也搭了上去,感受著女兒家手掌的嬌嫩和滑膩,心中竟升起了溫馨的感覺。
  南宮婉臉上一紅,飛快的將雙手抽了回去,並嗔怪了韓立一眼。韓立不以為意,卻微然一笑的忽然說道:“婉兒,你雖然被困此地,但看你如此鎮定的樣子,應該早有了脫身良策才是,否則不會見面至今,還一絲焦慮之色沒有。”
  南宮婉聞聽此言,抿嘴笑了笑,星眸中隱隱流露出狡黠之色的說道:“你反應很快嘛!的確,我雖然被軟禁在了洞府內,但知道此事的只有寥寥幾個高層而已,普通弟子是不知道此事。否則,我也不會直接收到那位唐師侄的傳音符了。但是為了怕我逃跑,他們在我身上施加了好幾種禁制。其它禁制沒什麼,他們不知道我的輪回一進入了元嬰期後,多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神通,這些普通禁制根本困不住我的,我隨時花些時間,都可恢復原來的功力。但是唯有被那位師姐親手下的困心術,實在不太好破解。這種法術,是她準備在大典中使用的,我萬一一直不肯答應婚事,她就用此術暫時操縱我,特意用她自己的精血種下的此禁制。而這禁制的關鍵,就在於一塊禁制權杖上,不將此器摧毀,我只要在百里之內,就不得不受其控制。好在我和她的修為相差不是太大,這種控制,只能控制一些簡單的動作,我身上的任何法力,她是無驅動的。”
  “那你原來的打算是……”韓立好奇的問道。
  “嘻嘻!我原先是想在臨近大典幾天前,瞅個他們最鬆懈的時機出其不意的回復法力,然後立刻遠遠的逃之夭夭。只要不在那禁制權杖控制範圍內,她也拿我沒辦法。但現在既然你來了,這個問題自然就交予你了,畢竟你可是要娶我的男人。而且我可聽說,你很輕鬆就擊敗了一名同階的元嬰期士的,應該有些手段吧。”南宮婉輕聲一笑,輕鬆的說道。
  “困心術?這個禁制的確很麻煩的,除了毀掉那權杖外,是沒有其他簡單的方可解。”韓立眉頭一皺,面帶沉吟的喃喃道。
  “實在沒有辦法就算了,我二人遠遠離開掩月宗就是了。”南宮婉明眸流轉,不在意的說道。
  “沒關係!不就是一塊禁制權杖嗎?它應該在你師姐手中吧,我去將它取來就是了,順便替你出口惡氣!”韓立雙目微眯,一縷寒光閃過後,豪氣大發的說道。
  “我只是說說,試試你的心意而已,並沒有真要你去盜權杖的意思。我那位師姐已修煉到了元嬰中期,一身神通不是我等初期修士可比的,我二人還是偷偷溜走就是了。大不了,我多花費十餘年的時間,將這禁制一點點煉化就是了。”南宮婉搖搖頭,抿嘴笑笑的說道,嬌容上隱現一絲淘氣之色。
  韓立無語之下,一下聯想到了當日初見此女時,那個古怪精靈的少女!


第七百一十六章 設伏
  “沒關係,試試看再說,若真不能成功,再走也不遲。有我護著你,即使身受禁制,我也能帶你沖出去的。”韓立笑了笑,話語中充滿了自信。
  “這……好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神通有多大,但你如此自信應該有些手段才是。不過,你也不用主動去找她,師姐居住的落雲殿禁制重重,還是我將她引到這裡,然後我二人借助禁制之力,出其不意將她擒下。”南宮婉凝望了韓立雙目一會兒,似乎知道無法勸住韓立,輕咬紅唇的說道。
  “這個方法當然更穩妥一些了。不過你這洞府禁制還能用嗎?我進來就發現,好像禁制有些殘缺不全的樣子。”韓立一怔之後,笑著說道。
  “放心,雖然表面上的幾處禁制已經被師姐毀掉,但我還有一種非常厲害的隱秘禁制沒被其發現,還可以使用的。”南宮婉不加思索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就如此辦吧。我身上帶有幾套佈陣器具,雖然不是多厲害,但設下後,也能起到一定牽制作用。”韓立摸了摸下巴,說道。
  “還有陣旗,這就更好了。事不宜遲,先留小半日時間給我,讓我破除身上其它禁制,好恢復法力助你一臂之力。你先佈置下法陣吧。”南宮婉聽到韓立如此一說,心中更添了幾分信心。
  “不過,若是我們能制住你師姐的話,難道不能順勢控制掩月宗嗎,如此一來,我們也不用狼狽而逃。”韓立想了想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恐怕不行!我們掩月宗除了師姐外,還有另一位師兄也是元嬰期修士。他雖然為人還算不錯,但肯定不會讓我名不正言不順的上位大長老的。而我也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只要能有一處幽靜之地,讓我安心修煉即可了。”南宮婉一呆之後,搖搖頭的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就算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你跟我回落雲宗就是了。九國盟勢力就算再大,魏無涯就算再偏愛魏離辰,在這法士入侵的關頭,也絕不敢輕易得罪天道盟和我們兩名元嬰修士的。”韓立點點頭,冷笑地講道。
  隨後他單手往儲物袋上一拍,手掌以翻轉,手中多出了一疊陣旗陣盤出來。
  南宮婉見此,嘴角微翹的笑了笑,在原來的椅子上重新坐下,閉上明眸,雙手掐出古怪的法訣。片刻後,雪白衣衫上始冒出赤紅色光焰,足有數尺之高,將南宮婉包裹在了其中。
  這時,韓立也沒有閑著。他身形一晃之下。在大廳四周來回游走,同時手中的陣旗陣盤不停飛射而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後,它們全都鑽入了廳堂各處,不見了蹤影。
  陣旗佈置自然非常快,但為了儘量發揮陣法的威力。韓立只將法陣威力只控制在了大廳內,而且還全是那種隱蔽異常的陣法,不經刻意用神識仔細搜索,一般很難發現。
  這些陣旗陣盤都是韓立以前在結丹期時煉製的一批,就是對付結丹修士,都有些不足,更別說元嬰期修士了。韓立根本沒有寄希望在此上,而是又在佈置完這些法陣後,又沉吟了一下,忽然袖袍一甩,一道白光從袖中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落在了韓立身前,正是銀月所化的白狐。
  “主人,你喚我出來,就不怕南宮女主人吃醋!”銀月現形出來後,笑眯眯地口吐人言道。
  “哼!你一個器靈有什麼吃醋的。這一次要對付元嬰中期修士,而且不能讓其跑掉。雖然有禁制輔助了,但還是需要你從旁協助一二。元嬰中期的修士不比初期的修士,不全力以赴很難成功。”韓立雙眉一挑,盯著小狐,神色凝起來。
  “主人,打算讓奴婢如何協助?”銀月聞言,倒也利索地問道。
  “很簡單,你在恰當的時機使用這件寶物,一定不能讓其脫困而出。”韓立又從儲物袋中摸出一物出來,遞給了銀月。
  “這個東西,給我用?”銀月一對爪子捧著手中之物,有點難以置信的說道。
  “嗯!你驅使此物,應該比我更能發揮它的威力,由我消耗法力來使用此物,不如交給你用了。當然,只是暫時借你用的,畢竟你這器靈之身,沒有辦法長時間驅使其它寶物的。”韓立冷靜的說道。
  “銀月知道了。”白狐小腦袋一耷,有些沮喪的回道,但同時又摸了手中之物幾下,似乎非常喜愛的樣子。韓立看進眼中,心中一動。
  隨後銀月手持那物,周身銀光閃動一下鑽入了地中,消失不見了。
  下面,韓立圍著大廳又轉了幾圈,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地抬首望瞭望上面後。他沉吟了一下,忽然將身上一隻靈獸袋然祭了出去,大片的三色噬金蟲從袋中蜂擁而出,化為丈許大蟲雲在空中飛舞盤旋。
  韓立深吸了一口氣,一張口,一團青霞從口中噴出,直接打在了蟲雲之上。兩手掐訣,口中低沉咒語聲傳出,空中蟲雲“嗡”的一下,瞬間化為漫天星光,沖天而去,竟在青光閃動中,一下沒入了屋頂不見了蹤影,並且飛蟲就此氣息全無。
  韓立眼睛眯了眯,站在原地細望了屋頂一會兒,覺得毫無破綻,的確沒有明顯異樣後,才滿意的點點頭。
  佈置完一切的韓立,瞅了瞅座位上閉目施法的南宮婉。這時,此女身上光焰流轉不停,形成一個圓形大紅光碟,並開始詭異地忽明忽暗起來。
  整間大廳的靈氣隨著光焰地變化,也開始隨之晃動,並漸漸開始躁動起來。
  韓立眉頭皺了皺,隨後略一思量,一道法訣打在了一側的一根石柱上,頓時一層青色光幕驀然浮現,將南宮婉附近都罩在了其中,大廳內外的靈氣一下回復了正常。
  韓立見此,笑了笑。伸手一招,一把籐椅飛射而來,被他接住放至身下,在南宮婉對面隨意坐下,望著此女一語不發。
  有如此良機,他自然要將眼前女子誘人嬌容,一次看個夠,好一解多年的相思之苦。
  沒多久,正當韓立看著有些怔怔之時,忽然目中迷醉之色一褪,神色一下陰沉了下來。馬上,韓立的身形毫不徵兆的一陣模糊,接著整個人突然從椅子上憑空消失了。
  正躲在大廳外正向廳堂內偷窺的某個人,一見此景心裡一驚,暗叫不好的就想抽身離開。但這時已經遲了,在她身後傳來了韓立淡淡的聲音:“為何在此偷窺,難道不怕你師祖怪罪於你?”
  “我沒有偷窺,只是見師祖和你這麼長時間在裡面不出來,有些擔心而已。”這人不敢回頭,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但聲音清脆嬌嫩,竟是那名引韓立進來的黃衫少女。
  她此時已經感受到了身後的龐大靈壓,這才心驚膽顫的解釋道。
  “哦!是嗎?不過既然只是想來看看,為何要隱匿身形,鬼鬼祟祟的?而且你身上貼著的這張‘靈隱符’,是罕見的高級符,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從哪里弄到的?”韓立雙手倒背,盯著少女的苗條背影,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
  “不用再解釋什麼了,你先乖乖的跟我回去,等你師祖收功後,再決定如何處理你。”少女一驚,還想再分辨幾句,韓立根本沒有耐心再聽下去,冷冷的說道。
  黃衫少女一聽此話,終於害怕起來。她猛然將手中緊握的另一張符捏碎,身上黃光一閃,瞬間化為一道驚虹,就激射而出,沿著長長走廊就想要逃離此地。
  韓立冷冷的觀望著,並沒有動身去追的任何意思。但黃色遁光剛射出十餘丈遠,在一個拐角口處時,附近的一處牆壁上突然憑空噴出一團粉紅色香霧,一下將遁光罩在了其中。
  少女遁光一散,身形在霧中晃了幾晃,翻身栽倒。
  黃光閃動,銀月從噴出香霧的牆壁上一跳而出,優雅的擺動幾下狐尾,笑嘻嘻的走到了少女身旁。


第七百一十七章 識破與伏擊
  落日殿,歷代掩月宗擔任大長老之位修士才可居住的地方,不但必定修建在靈眼之處,而且殿中禁制重重,除了寥寥幾位長老外,任何人沒有大長老允許,都不能隨意接近此殿。
  這時,遠處一道尺許長紅光從飛射而來,在落日殿禁制外面盤旋了幾圈後,竟“滋溜”一聲,毫無阻攔的遁入了大殿之中。
  紅光連穿過數層若有若無的禁制後,幾個拐彎,飛進了一間側廳之中。那裡正有一名面目秀美的女子,閉目盤坐在蒲團上,膚色雪白冰冷,年約二十餘歲,身上隱隱散發著陰寒之氣。

紅光瞬間飛至了此女面前,這女子似乎知道的緩緩睜開雙目,眉頭一皺之下,沖紅光招了招手。頓時紅光化為拳頭大小的火團,徑直落在了此女的手上。
  冰冷女子盯著火焰,面無表情的不發一言,忽然一翻手,火團瞬間熄滅了。
  “這丫頭搞什麼鬼,竟然主動要見我?不過既然口風軟了下來,過去看看也好!”此女喃喃地自語道。這女子顯然也是雷厲風行之人,隨後化身一道白虹,飛遁而出,片刻後就出了落日殿,直奔某個方向而去。
  沒多久,此女飛遁到了南宮婉的洞府前,光華一斂,落下了遁光。她稍微打量了下四周,看起來一切正常,洞府外的禁制法陣仍然殘缺不全,沒有異常之處。她這才放心下來,直接走到洞府大門外一抬手,一道白色法訣打在了石門上,大門竟然自行打開了。
  蒼白女子沒有客氣,不慌不忙地走了進去。
  “參見師祖?”石門後早有一人在那裡候多時,一見此女進來立刻大禮參拜,看身形容顏正是那名黃衫少女。
  “你的修為似乎比上次見面時精進了一些,看來給你的丹藥,已經服用了。”冰冷女子隨意掃了黃衫少女兩眼,淡淡說道,隨後往洞府深處緩緩走去。
  “這多謝師祖賜藥!否則弟子哪能精進如此之快!”黃衫少女秀首微低,緊隨後地回道。
  “你知道就好!南宮師妹在府內還安穩,沒有什麼古怪舉動吧?”此女又問道。
  “沒有。南宮師祖除了今日見了一位弟子外,並沒有其他舉動。”少女一絲不苟的說道。
  “這事我已經聽你藍師叔的傳音符說過了。那弟子似乎轉交什麼禮物,人應該走了吧?”
  “那弟子只是宗內一名低級管事,已經在小半日前離去了。但南宮師祖收了禮物後,似乎反有些不高興起來。”少女繼續恭敬地回道。
  “哦!什麼禮物,能讓你師叔也會不高興?”此女一聽此言,神色一動的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一把銀劍法器而已。只是南宮師祖見了此劍,頗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黃衫少女將秀首更低了三分,但口齒清楚地一一道來。
  “大概是南宮師妹以前遊歷時結交的散修吧,這倒很正常。”冰冷女子先是一怔,但想了想後,露出一絲詫異的說道。
  “師祖所言極是!南宮師祖就是收到銀劍,獨自思量了一段時間後,才忽然發出傳音符要見師祖的。”
  “能讓我這位南宮師妹改變了主意,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南宮婉的師姐似乎有些好奇起來了。
  “以後繼續盯住南宮師妹的一舉一動,我給你的高階靈符,以師妹被禁大半法力的修為,應該不會發現你的監視。只要辦好了此事。我自會給你許多好處的。”這位掩月宗的大長老不經意的吩咐道。
  但在說話間,兩人已經快走到了大廳之外。
  “遵命,師祖!南宮師祖就在廳堂內等你呢!”黃衫少女以極低的聲音細聲答道,接著就將此女引到了廳堂入口處。
  冰冷女子本想按照往日的謹慎習慣的,仔細掃視一下四周再走進廳堂的,但是她剛一在廳堂外露面,裡面就傳來了南宮婉的聲音。
  “師姐!你進來吧。你讓我思量的事情,為了本宗我可以勉強答應下來,但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先承諾我才行。”南宮婉的聲音隨意,冷靜異常。
  但其師姐一聽此言,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她頓時不及多想的大步走了過去,口中同時欣慰說道:“南宮師妹!你終於想通了,真是太好了!無論是什麼條件,只要你肯嫁給化意門的魏長老,我都會答應的。若能借助魏無涯之力,我們掩月宗的興盛,是指日可待了。”
  說完這話,她往裡面定睛一看,廳堂中的一切都落入了其目中。
  南宮婉正坐在籐椅上。手中拿著一柄煉製粗陋的銀色巨劍,橫在身前,一雙美目眼也不眨地仔細鑒賞著,仿佛剛才的話語,根本不是從她口中而出一樣。
  一見這種情景,冰冷女子自然一愣,腳下也放慢了三分,但還是走入了大廳中。目中一絲驚疑之色閃過,南宮婉師姐正想開口問些什時,卻神色一變,一隻手臂毫無徵兆狂向後閃電一抓。
  尖尖五指出射出數寸長的劍芒,犀利無比,而那裡正是那黃衫少女所站之處。
  少女面對此攻擊後,驀然抬首的詭異一笑,隨後身形一矮,黃光閃動,整個人一下沒入了青石地中,而地上只留下一件被劃破的黃色衣衫,少女卻已經蹤跡全無。
  一見此種非同一般的土遁術,冰冷女子毫不遲疑的光華一閃,整個人急忙向後飛射出去,要一下遁出大廳。
  但就在其身形才剛起時,一柄數丈長的青色巨劍從門外呼嘯飛來,迎頭就是狠狠一斬,大有將此女一劈兩半之勢。
  此女臉色大變,十指猛然一彈,十道尺許長寒芒脫手射出,正好擊在了巨劍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青光,白芒交織到了一起,巨劍和此女同時倒射了出去。
  冰冷女子只是退出了數丈遠去,就停了下來。
  而青色巨劍光華一散,突然化為數十口飛劍,上下盤旋不定,而在劍陣中間則現出了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出來。此男子面帶微笑,不慌不忙地望著女子。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師妹,這人和剛才假冒玉兒的女子是誰?”此女一看清楚韓立地修為,目光一縮,冰寒的說道。
  隨後單手往腰間一模,一塊紅色權杖出現在了此女手中。
  “禁制權杖!”韓立目光一轉,盯住了權杖,沉聲的說道。
  “哼!南宮師妹果然都將一切都向你說了。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這是我們掩月宗門內之事,這位道友還是及早收手的好,否則,閣下就要同時面對我們六派的追殺。”女子冷哼一聲,出言威脅道。
  “師姐何必危言聳聽。師妹在六派中又不是沒有幾個知心好友,若是知道師姐如此對付同門,恐怕反對師姐不利吧?至於你手中權杖雖然可以引發我身上的禁制,但是你以為我會給你發動權杖,施法引發困心術的時間嗎?”南宮婉已經將手中銀劍收起,婀娜的站在那裡冷靜說道。
  隨後南宮婉檀口一開,一隻火紅圓環從口中噴射而出,正是她的本命法寶“朱雀環”。
  聽了此話,冰冷女子目光陰森起來,見到對面韓立也沒有一絲退卻之意,當即臉上怪倔之色一閃,一隻長袖猛然抖出。一白一黑,兩口飛劍從袖中先後飛出,隨後一個盤旋後,體形暴漲,化為兩口丈許長的巨劍。
  白色飛劍潔白如雪,散發著冰徹刺骨的陰寒之氣,黑色飛劍炙熱難耐,絲絲黑色火焰閃爍不定,竟是一對難得的陰陽冰火劍。
  隨後此女冷笑一聲後,握著紅色權杖的玉手輕輕一抖,低眉垂首的念念有詞起來。頓時權杖上靈光閃動,一層妖異的紅光漸漸浮現在了權杖上。
  但早已盯著其舉動的韓立,哪能讓她如此順利發動禁制,當即想也不想的單手一拋,一個銀色小鐘被直接祭出,化為一道銀光在頭頂盤旋不定。接著韓立法訣一催,鐘口一橫,對著冰冷女子響起了嗡鳴的鐘聲。
  淡銀色音波出現,直接罩向了對面之人。
  幾乎與此同時,韓立又兩手一搓,再左右一揚,一紅一青兩道法訣,分別打在了附近的兩跟廳柱上,大廳中佈置下的法陣禁制,在顫抖中也發動了起來。


第七百一十八章 凝光寶鏡與輪回神光
  大廳四周浮現絲絲的紅青色光霞,波浪滾滾般向中心處的冰冷女子席捲而去,銀鐘的音波攻擊更是瞬息攻到此女面前。
  身處正面的女子神色不變,一點指身前的兩口飛劍,黑白光芒閃動,接著飛劍輕輕憑空旋轉一圈,寒氣熱浪瞬間爆發開來,竟形成了黑白雙層的一個詭異光罩。白色在外,黑色在內,炎寒呼應。
  音波一攻擊到此光罩上,如同泥牛入海,護罩紋絲不同,仿佛一點效果都沒有。但隨後四面八方而來的紅青色的禁制光霞,一下將此女連同護罩淹沒進了其內。
  這時,南宮婉也出手了。其身前的朱雀環光環一閃,“茲啦”一聲,忽化為一個巨大火團,聲勢浩大向場中激射而去。而與此同時,她原本下垂不動的一隻素手不經意的動了一下,一道赤紅暗芒一閃即逝,瞬間從其手中消失不見。
  若不韓立神識過於強大,也無法發現南宮婉這一暗中的攻擊。
  一聲女子的悶哼,幾乎在暗芒打出的同時從霞光中傳出。
  “誅邪刺,你竟然用此物傷我。師妹好手段。我一直以為師妹早已用完此物了,沒想到竟還留有一枚。”冰冷女子驚怒地說道,仿佛在不知不覺間吃了什麼大虧似的。
  不過聽此女聲音雖然略露痛楚,但元氣充足,韓立就知道,對方只是受了點小傷,多半是南宮婉為了打斷對方催動權杖,才施展出此手段。
  故而在催動廳中禁制後,韓立又手掌一翻,那黑乎乎的“千重峰”就出現在了手中,接著往空中一祭,數道法訣飛快地打在了山峰之上。
  而此刻被光霞覆蓋的冰冷女子,似乎被那光霞禁制暫時困住,竟不躲不閃地被朱雀環所化火團擊了個正著,瞬間被火團七八道胳膊粗的猙獰火蛇糾纏撕咬而上。
  廳中滔天火海一片!
  眼看山峰已狂漲五六丈之高,韓立正要催動此寶時,遠處卻“噗嗤”一聲輕響,一道碗口粗五色光柱從火海中迸射而出,所過之處無論光霞還是廳中的滔滔火焰,全都被此光柱一掃而空,勢如破竹一般。
  “嗆啷啷”一陣清鳴從空中發出,只見原本靈活之極的光柱突然凝住不動,一隻晶瑩赤紅的圓環在光柱中滴溜溜轉動不停,竟被禁制在了光柱之中,無法脫身而出。
  “凝光寶鏡!”韓立眼神一縮,面色鄭重的喃喃一聲。
  在此女到來之前,南宮婉自然將他這位師姐的功法寶物,大概都說了一遍,好讓韓立對敵時能多一兩分把握。而這件“凝光寶鏡”就是南宮婉提到最多的一件古寶,也是她師姐成名寶物之一,神通極大。
  說起來,韓立當年在血色試煉中得到的法器“青凝鏡”,就是這件古寶的一種簡化仿製品,論威力尚不及“凝光鏡”的百分之一,但就是如此,“青凝鏡”也在低階修士中鼎鼎大名,躋身頂階法器綽綽有餘,由此就可見“凝光寶鏡”的威力之大了。
  現在青紅色的禁制霞光和火焰全都被那光柱沖的七零八落,再也無法困敵,所以冰冷女子身影重新顯露出來了。她在黑白光罩中,正一手掐訣,一收持鏡。
  韓立目光一轉之下,就落在了那面即使在元嬰期修士中也名聲不小的寶鏡上面。
  此鏡不大,和青凝鏡相仿,但是通體烏黑發亮,鏡子正面中黑幽一片,給人一種深遂陰森感覺,但從中卻射出一道五色光柱,強烈反差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而原本持有的禁制權杖,從手中不見了蹤影,反而掐訣的玉手血跡斑斑,仿佛隔著護罩竟受到傷害一般,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看來應是那所謂的“誅邪刺”之功了!
  現在眼見南宮婉本命法寶被此鏡神通困住,韓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默不做聲的沖黑色山峰一點指,此寶輕輕一顫後,瞬間從原地消失,但下一刻就出現了冰冷女子的頭頂,直接氣勢洶洶地壓了下來。
  下面的秀美女子冷笑一聲,手持的“凝光鏡”略向上一偏,同時另一隻手一道法訣打進了鏡子表面。頓時境中的光柱微微一顫,驀然分射出另一道稍細些的光柱,同樣迅雷不及掩耳地射向了上面壓下的黑色山峰,想同樣禁制住此寶。

已經有了防備的韓立怎會讓其如此輕易成功,不及多想兩手一掐訣,黑色山峰落下之勢驀然一頓,接著滴溜溜一轉後,從底部噴射出了大片的黑色光霞,正好和那迎上二來的光柱衝撞到了一起。
  開始時黑光將相比纖細的光柱吞沒了進去,並且餘光還將下方的冰冷女子也一併罩在了其中。冰冷女子身上的黑白光罩在黑色霞光中一顫,徒然覺得周身靈氣一亂,竟差點讓鏡中噴射的光柱散亂了開來。
  女子身影在黑光中一下黯淡起來,她神色微變,毫不遲疑地一張口,一團精氣噴到了鏡面上,迎向黑色山峰的光柱立刻粗了三分,並馬上化為了一團五色霞光,輕輕托起黑霞和小山不讓其落下。
  兩者之間摩擦,隱隱傳出沉悶的爆裂聲,竟一時成僵持在那裡!
  南宮婉見此,精神一振,猛然一催被困的朱雀環,頓時此寶在鳳鳴聲中漲大收縮不定,拼命的想要掙脫禁制似的。
  一時之間,終於形成了兩人聯手對抗南宮婉師姐的局面。
  三人的手段自然不僅僅只有這些,所以見此局面出現,三人幾乎同時又有了舉動。
  韓立是單手猛然往腰間一扯,將一隻靈獸袋祭了出去,嗡鳴聲大起,無數金燦燦飛蟲蜂擁而出,形成了一塊猙獰可怖的金色蟲雲。
  南宮婉則口中一陣仙樂般的咒語聲傳出,頭頂上空數尺處驀然浮現赤紅色的巨大光暈,如同佛光般的流轉不停,並漸漸耀目異常起來。
  “輪回神光!南宮師妹,你真想拼命不成!竟敢動用此神通!”冰冷女則將手中寶鏡往頭頂一祭,兩手一搓,多出一面角形的碧綠小幡來,但一見南宮婉頭上現出的光暈,不禁面色陰沉的說道。
  她雖然對韓立釋放的金色蟲雲略感詫異,但倒不怎麼放在心上,顯然不認識這些近似成熟的噬金靈蟲。
  “師姐不想拼命的話,就那困心術的禁制權杖交出,放我二人離去。”南宮婉神色如常,平靜的說道。
  “哼!口氣倒不小。輪回神光雖然厲害,但以為能對付得了我嗎?”冰冷女子冷哼一聲,臉上煞氣一閃,同時再一張口,噴出一口血色小劍出來。
  此劍只有數寸大小,但通體血紅晶瑩,放射出刺目的血光。而在此劍體內,還隱隱有一絲黑氣在其中游走不動,更是詭異之極。
  而此小劍一現身出來,竟未等女子催動,就自行顫抖嗡鳴起來,一股血腥之氣頓時彌漫了整個大廳。
  “血魔劍!你什麼時候得到的此魔器?師姐動用此物,就不怕魔氣反噬?”南宮婉一見血色小劍,玉容上笑意全消,盯著女子冷冰冰說道。
  “反噬?師妹放心,我既然動用了此寶,擊敗你們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哪會給魔氣反噬的機會。倒是我現在再問師妹最後一聲,為了本宗的興盛,師妹是否真的不願嫁給魏離辰?若是還不同意的話,一會兒血魔劍發狂起來,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控制住威力大小,萬一傷了師妹,可別怪師姐沒有提醒過你。”冰冷女子不客氣的說道,似乎對這血魔劍信心十足。
  “你不用再問什麼了,就算婉兒願意為掩月宗犧牲,我也決不會同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韓立瞅了那血魔劍一眼,淡淡的說道,似乎將此劍根本沒放在心上一樣。
  “你到底是誰?看你的修為神通不低,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才是。可我記憶中似乎沒有你這麼一位元嬰修士,難道也是近些年才進階元嬰期的?婉兒?叫得如此肉麻,看來我師妹一直不肯嫁人,多半是因為你了。”冰冷女子星眸中寒光一閃,盯著韓立殺機頓生的說道。


第七百一十九章 血魔劍
  “我是誰都無所謂,關鍵是道友何必如此固執?將困心術禁制權杖交出來,我們立刻放道友離開。至於這所謂的血魔劍,我雖然不知道是何物,但我它還不足為懼,道友還是不要將之視為倚仗的好!”韓立的話語聲不緊不慢的在大廳中響起。
  “構不成威脅!你知道血魔劍是何物嗎,竟敢如此大口氣!也好,先殺了你,南宮師妹還會回心轉意的。”冰冷女子盯著韓立,一抿嘴唇的狠厲說道。
  接著她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到了嗡鳴大響的血色小劍上,兩手一掐法訣,數寸長的小劍,血光大閃,一漲至了三尺來長,通紅妖異,血腥之氣更是聞之欲嘔起來。
  冰冷女子卻毫不在意地纖手一伸,握住了此劍的劍柄處,然後渾身靈光大放,全身靈力注入了血劍之中。
  “不好,快出手,千萬不能讓其先攻擊!”南宮婉面色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焦慮的向韓立嬌呼一聲。對血魔劍的可怕,南宮婉同樣知道甚多,自然也不相信韓立所言的不足為懼之言。
  因此她也顧不得凝聚的輪回神光尚未完全竟功,就猛然沖頭頂上的巨大光暈一點指。頭上的圓月般的光暈一顫,接著開始急速轉動起來,片刻後,一道妖異長虹從光暈中飛射而出,如碧落虹影,豔麗異常,瞬間就到了冰冷女子身前。
  冰冷女子見此,一隻手看也不看的輕輕一拋,將最先取出的那面三角小幡祭了出去。小幡一脫此女玉手,就化為大片碧綠陰森的濃霧,向前迎去。
  光華閃過後,長虹一頭紮進了綠霧之中,悶響聲從其內傳出。那長虹如同蛟龍出水一般,驀一接觸後,立刻大占了上風,它在霧氣中輾轉翻騰,想要一擊沖出,但綠霧仿若附骨之蛆,在冰冷女子神識催動下,一層結一次的糾纏不放,竟一時無法衝破綠霧攔阻。
  見此情景南宮婉面色大變,冰冷女子面上卻一絲喜色閃過。
  隨後此女手中血色長劍一橫,向韓立頭頂處重若千斤地虛空一斬,劇烈的空間波動驀然出現在了韓立頭頂處,一道丈許長巨大劍氣隨後出現在那裡。
  此劍氣猩紅似血,邪氣沖天,並毫不客氣地向下一斬。
  另一邊,一劍斬出後的冰冷女子如同精氣被抽取大半一般,臉色瞬間殷紅了數遍,並且手中光芒一閃後,血劍恢復了原來大小,飄落其手中。
  劍氣只落下一半,附近的靈氣就如同萬流入海般的,被血紅劍氣一吸而空。而韓立只覺著周身一緊,身形頓時被禁錮了起來,不要說掐訣施法,就是聯手一根指都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劍氣不慌不忙的緩緩斬下。
  看到這一幕,南宮婉面上蒼白如雪,而冰冷女子臉上譏諷之色閃過。
  就在兩人都以為韓立這次大難臨頭之際,韓立死死盯著下落的血色劍氣時,卻深吸了一口氣,雷鳴大響,金光狂閃,一層淡金色電弧浮現在了韓立全身表面。
  冰冷女子一愣之下,尚未來及反應,血色劍氣就一下斬進了電網之中。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電光,血氣交織到了一起。
  看似氣勢驚人的巨大劍氣,在金色光弧纏繞中,光芒狂閃,左沖右突,竟無法斬斷看似纖細的電弧,反而被一層層的包裹在內,只能如同入網的大魚一般,拼命掙扎著。
  韓立身上的禁錮在辟邪神雷所化的金弧出現的瞬間,也全然消失。
  他望著空中的劍氣金弧,臉上露出一絲訝然之色。若他沒有感應錯的話,辟邪神雷組成的金網,雖然將那血色劍氣困住,但辟邪神雷自身也在劍氣的掙扎中急速消耗著,若不是他一次釋放出了幾乎三分之一的神雷存量,能否困住這詭異劍氣,還真是兩說之中。
  竟有辟邪神雷無法完全克制的魔道邪器,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過。不過即使如此,若是還這樣繼續下去,這血色劍氣和頭頂神雷多半是兩敗俱傷共同潰散的局面,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到此結果發生。
  想到這裡,韓立臉色一沉,兩手向上一揚,兩道奇粗無比的金弧從手中狂噴而出,正好透過金網擊在了血色劍氣身上。
  在金色電弧狂擊之下,片刻後,劍氣一聲哀鳴終於潰散開來,化為一小團血霧,浮在空中不動了起來。
  韓立想也不想,沖著頭上金網一點指,頓時金網一收將那團血氣徹底包在了其內,化為一個拳頭大小的金球,落在了韓立手中,然後韓立才目光一斜,面無表情的瞥了對面的女子一眼。
  剛才的一幕,已將冰冷女子驚得目瞪口呆,一臉的愕然不信之色。就是南宮婉也檀口微張,怔在了那裡。
  血魔劍的全力一擊,竟然無功,這讓兩女太失態了。
  此劍自從在天南詭異現世以來,並沒有知道它是古寶,還是法寶。因為此劍可以像法寶一樣收入體內,但又無法像法寶一樣將之煉化認主,幾乎誰得到此劍,都可以發揮出驚人的威力。
  面對此劍的虛空一斬,除了提早遁走避開外,幾乎無物可擋。用功法、法寶硬接此劍的,十有八九都會被一斬兩截。當然動用此劍,除了動用大量精血元氣外,還要時刻提防劍上魔氣反噬。
  因為動用了此劍後,根據時間長短,體內真元都被會沾染上一絲魔性,若是積累的魔性過多,就會曾出現被魔氣反噬,從而理智大失,最終魔化狂舞而死。
  像此類型的寶物,在天南還有其它數件,故而天南修士乾脆將它們稱為“魔器”,對之可謂又愛又恨!
  但是韓立可沒有等二女女回復常態,反而口中一聲尖鳴聲發出,盤旋在另一側空中的金色蟲雲,嗡鳴聲一起,隨後鋪天蓋地的向冰冷女子狂湧而去。
  韓立這一驅蟲攻擊,終於驚醒了失態中的冰冷女子,她驚怒之極的一張口,又一口銀色小劍噴射而出,兩手飛快的一掐訣,銀劍光芒大放,被耀目的銀光罩在了其中。
  “噗嗤”之聲頓時,銀色小劍一抖之下,在光芒中化為上千道纖細銀絲,破空激射而出,迎向了空中的金色蟲雲。
  “化劍為絲!”韓立眉頭一皺的自語道。這位南宮婉的師姐,原來竟是位劍修,怪不得身上的法寶多為飛劍。
  就在這時,銀絲金雲撞擊到了一起,“劈劈啪啪”聲音大響,無數朵金花從空中直墜而下,金雲一下稀疏了不少。
  韓立見到此景,心中一沉,如今的噬金蟲,還是無法和元嬰修士對陣嗎?這可讓他白耗費了如此多心血。
  銀色劍絲從金雲中瞬間穿過後,一掉頭再一次的從蟲雲中洞穿而過,自然又有許多噬金蟲從空中跌落下來。
  冰冷女子見此,心裡才微微一松,如此幾番來回,就可將這些奇怪的飛蟲全被滅掉,看來這些飛蟲不足畏懼。
  韓立自然大失所望,可忽然間,目光在那些掉落地的飛蟲身上一掃後,又面露喜色起來。只見這些原本應該身死的噬金蟲,同時動了一下,並發出一聲尖鳴後,再次展翅飛起,重新化為朵朵金花凝成了另一塊蟲雲,撲向了冰冷女子。
  而就這時,其身手的綠霧中一聲鳳鳴聲傳出,接著光芒萬道,所有的綠霧突然間被驅散的乾乾淨淨,顯出一道赤紅的圓月出來,只見圓月光芒一閃,迎頭向冰冷女子罩下。
  冰冷女子見此,面色大變,她驀然身形滴溜溜的在光罩中一轉,身形化為一道黑白兩色的驚虹,就要洞穿大廳屋頂而走。
  此女經過先前的一番交手,終於明白了,單憑一人之力,恐怕很難應對韓立和南宮婉的聯手。如此一來,她自然要逃出洞府去,召集其他人後,再來制住二人。
  畢竟韓立和南宮婉就是再厲害,也絕不會是成千上萬的掩月宗弟子對手。況且一到了外面,她還可以發動掩月宗的鎮派大陣,將二人活活困在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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