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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轉】 凡人修仙傳 0001章-10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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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杜東和覲見
  韓立摸了摸下巴,神識一掃之下,眾多人嘀咕之聲和交談話語紛紛湧進了耳中。
  “這人是誰啊?”
  “好陌生的臉孔,是新進弟子嗎?”
  “慕師叔怎麼會和這人一起來?”
  “這人和慕師叔是親戚吧?從不和男修士同行的慕師叔,怎會和此人一齊過來!”
  一連串疑問和羡慕的言語都被韓立聽的真真切切。
  韓立臉上神色如常,可心裡暗歎一口氣。隨後幾步離開了殿門前,插進了人群之中。即使如此,韓立還能感到不少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個不停。
  “韓師弟,沒想到當日一別,現在才又見面了。”就在這時,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句貌似豪爽的聲音。
  韓立一怔之下,回頭望了一眼,只見在他身後數丈遠的地方,正站著位大漢,正是叫“杜東”的大漢。
  此刻,他正滿面笑容的沖著韓立打招呼道。
  韓立眼中一絲古怪之色閃過後,同樣臉上湧現笑容,客氣異常的一抱拳道:“原來是杜師兄啊,不知師兄在蔣師伯那裡還好吧!”
  韓立口中的蔣師伯正是當日帶走對方的白髮老者。
  “好,很好啊。”大漢嘿嘿一笑,看似憨厚之極。
  韓立心裡冷笑幾聲,但表面上卻和對方聊起了一些分手的各自經歷。
  聽對方所言,似乎那白髮老者認為此人很有制符的天分,大有要重加培養的意思。說到這裡時,杜東一臉的喜色,仿佛興奮異常的樣子。
  韓立聽了,心裡卻對那白髮老者有些同情。此人重點培養誰不行,非得培養這位心懷不軌的傢伙,以後多半會受其牽連不輕。
  這樣想著,韓立自然也沒有提醒那位蔣師伯的意思,仍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大漢說著話語。
  可就在這時,大漢忽然臉上現一分神秘之色的沖韓立說道:“韓師弟,你知道嗎?專門負責指點你的慕師叔,可是我們天泉峰的第一美女,就是在整個落雲宗,也可以排進前三之列。如今你和慕師叔一齊到來,恐怕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啊。”
  “不是恐怕,而是已經了!”
  韓立苦笑一聲,向四周掃了一眼後。無奈的說道。
  “不過,師弟和慕師叔一齊禦器而來。師叔有沒有和你說過和此次聚會有關的事情。”
  杜東口風一變。看似漫不經心的隨意一問。
  “哦!這個啊。沒有啊!難道杜師兄聽到了什麼消息嗎?不如說給師弟聽聽吧!”
  韓立面上神色不變,但目中換成了似笑非笑地表情。並大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
  大漢原本憨厚的笑容,在韓立這一瞅之下,心裡驀然的一跳,竟突然有種被對方看透了底細的感覺,心裡頓時一陣駭然。
  可隨後韓立一轉頭,向其它方向望去,這種感覺立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是錯覺一般,又讓此位暗自驚疑起來。不過因此,大漢也隱隱的不敢再和韓立待在一起,強笑著再和韓立說幾句話後,就告辭朝另一位相熟的天泉峰修士走去了。
  韓立看著其離去的身影,臉上一譏諷之色一閃而過。就在這時,腦海中想起了銀月的聲音:“韓兄,你是故意驚退對方嗎,不怕此人以後對你起了疑心,從而對你不利嗎?”
  “這人身份不明,但混入落雲宗肯定沒什麼好事,我不願和其多加接觸,還讓其主動疏遠我好一點。萬一真出了大事,省得牽連到了我。至於起了些懷疑,那又有什麼關係,他自己也心懷鬼胎,又能把我怎樣,頂多是對我多加小心一二罷了。就算其想暗中偷襲我,你認為此人能成功嗎?而我也沒有阻止對方的打算,只是不想和他再有什麼交集罷了。”韓立慢慢的用神念回道。
  聽了韓立這話,銀月就默不做聲了,顯然也承認韓立的話語有些道理。畢竟這位杜東真要在落雲宗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圖謀,萬一以後事發了,跟他過於親近的師兄弟,肯定會受宗內高層的注意和懷疑。
  這可不是韓立樂意見到的。
  於是,在下面的時間裡,韓立獨自一人打量著此處的眾低階弟子。
  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年紀大的不一定修為就高,年紀輕的也有了到了煉氣期十二三層的。
  其中也頗有一些姿色不錯的年輕女子,在人群中頗為的注目。不過每一名適齡女修旁邊,幾乎必定跟著好幾位年紀相仿的男修士。看來這落雲宗和其他門派一樣,年輕貌美的女修士很受追捧啊。
  就在韓立思量之際,殿門終於打開了。接著裡面傳出一聲威嚴的聲音,讓人肅然起敬。
  “天泉峰弟子,全都入殿吧!”
  這淡淡的男子聲音,正是那天泉峰的峰主,當日見過一面的姓辛結丹中期修士。
  門外的弟子一聽此聲,頓時一齊彎腰,恭聲說道:“謹遵師祖之命!”然後眾人立刻兩兩的魚貫而入。韓立因為入門最晚,自然自覺的和那杜東排在最後才進入了洗心殿中。
  這座大殿內面積極其寬廣,足有三四百丈之廣,除了數十根高大的圓柱外,就只有最前方中間位置處,放了兩把一正一側的椅子。其餘之處空蕩蕩的,柱子上鑲嵌著一塊塊打磨成棱形的月光石,放射著淡淡的柔白之光。
  在兩把椅子上已經坐著兩名修士,一位是面容儒雅的白衣人,另一位則是滿頭亂髮,面目有點猙獰的灰衣老者。
  在兩把椅子稍前一些的位置,則並排站立著十餘名築基期修士,分屬兩列站好。
  那冷豔異常的慕姓女子和帶領韓立入門的俞姓青年,都站在同一列之內,而那當日用問心符測試他們的苗姓青年,則站在對面一列的為首位置,臉上仍是滿臉的病容,仿佛弱不禁風的樣子。
  眾弟子一進入大殿,立刻向椅子上坐著的兩人,再次的齊聲施禮。
  “參見辛師祖、宇師祖,二位師祖!”
  “罷了,起來吧!”
  坐在正中的中年人含笑的說道,然後一揮手,讓眾弟子都起身而立。
  下面的低階弟子,恭敬的分為兩排站在大殿兩側,韓立和那杜東正好站在接近殿門之處。
  韓立用神識略一掃視那面目猙獰的老者,結果對方只是個結丹初期修士而已。這位就是那名早已聞名,但始終未得一見的副峰主“宇師叔”了。
  韓立只瞅了兩眼,就不再放在心上的收回了神識。
  這時那峰主辛姓修士,已經緩緩開口了。
  “這一次,我召集大家來。想必有些弟子已經猜到了幾分。不錯,昨日本門剛剛正式接到古劍門下來的通函。這次的試劍大會,在半年後就要開始舉辦了。因為上一次恰好在本門舉辦過,所以這一次的大會地點就在同氣連枝的百巧院舉行,我們和古劍門的參加比試的弟子,要去雲夢西脈參加大會。不過,因為按照以前的慣例,這試劍大會只能由三派各出三十人參加比試,最後才取前十名給予重獎,所以我們落雲宗都要先內部選拔一番,然後才能決定參加比試的人選。”
  中年人從容的說到這裡,聲音略微的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當然其中有六個名額,是由我們六大峰主各自指定一人不用比試,可以直接參賽的。其餘二十四個名額,則由各峰符合條件的弟子集中比試一番,然後獲勝的弟子,再由門內的長老用剩餘時間親自加以點撥一二。昨日我們幾位峰主已經和掌門商議過了,宗內比試就在一個月後舉行。不過在這之前,我先給對試劍大會不太瞭解的弟子提個醒,凡是年紀超過三十,或者修為連煉氣期十層都沒過的弟子,是禁止參賽的。其他沒有什麼限制。現在給大家一支香的時間考慮,凡是自認條件合格,又願意參加比試的弟子,可以自行站出來,我另有一些話要交代。對了,這次不用比試直接參賽的弟子,我和你們宇師祖已經共同指定你們慕師叔了。好了,君兒!下面開始點香。”
  “遵命,師傅。”
  俞姓青年立刻站了出來,並麻利的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青銅鼎來,放到了大殿中間。然後他在上面插上了一支檀香,手上火光一閃,點燃了它。
  一股青煙,嫋嫋升空。


第六百二十二章 宗內初試
  看著大殿中間的青銅小鼎和檀香青煙,殿內的眾弟子雖然沒有人敢擅自喧嘩,但自認條件符合的自然人人目光閃動,有著自己的心思。
  “韓兄要參加嗎?”在那檀香燃燒了近半時,銀月見韓立滿臉無動於衷之色,終於忍不住的暗自問道。
  “參加,為什麼不參加?其他弟子個個都心動不已的樣子,我不參加,反而更加引入注目。”韓立用神念淡淡的回道。
  聽到這裡,銀月默然無聲了。
  過了片刻,銅鼎中的檀香燃燒殆盡,原本已經閉目養神的中年人睜開了雙目。
  “條件不符者和不願參加比試的弟子,可以退出洗心殿了。”
  “遵命,師祖!”大部分弟子都一躬身之下,緩緩退出了大殿。
  殿內除了那些築基期修士外,就只有包括韓立和大漢在內的三四十位年輕弟子。
  中年修士一打量韓立等人,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很好,所有符合條件的弟子幾乎都留下來了,我很欣慰。這次宗內的選拔即使沒有入選,你們前去開開眼界,和其它各峰的同門師兄切磋一下,對你們以後的修煉也大有好處的。下面,就由你們大師兄講一下比試要注意的事項。我和你們宇師祖另有要事,就先離開了。”
  說完這話,辛姓修士站起身來,往後殿走去。那灰衣老者一言不發的緊隨其後。
  “咳!既然峰主將此事交予苗某了,那在下希望眾師侄仔細聽一下。畢竟這次比試算是同門較技,有一些忌諱還要避免的。”滿臉病容的苗姓青年,輕咳了幾聲走了出來,對著韓立等人不緊不慢的說道。
  “首先,凡是過於毒辣,或者一下致人死命的功法和法器,不允許在比試中施展,否則輕則驅除師門,重則廢去法力。還有……”
  一刻鐘後,韓立等留在殿中的弟子,再次走出了殿門,然後人人滿臉興奮的飛離而去。
  韓立看了看其他人遠去的身影,搖搖頭後,自己也驅器飛離了天泉峰。
  非常順利的回到洞府,韓立就開始著手準備下個月的宗內比試之事。因為既要進入二十四個名額之中,還不能表現自己過高的實力,這樣一來,就只有借用符籙和幾件早已多年不再使用的法器了。
  頂階法器不用說,韓立光是從那些命喪他手的結丹修士手中搜刮來的,就有十幾件之多。不過,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也只能精心挑選數件而已。
  在宗內的比試上,他並不準備動用所有法器,而是開始煉製大量的初級中下階符籙。準備依靠這些符籙,一舉擊潰那些低階對手。
  不過光憑此,自然還不太夠用。韓立還特意再次參悟了一下,當年從那越國馨王府老道那裡得到的“弄焰訣”。此手法雖然對高階修士沒有什麼大用,但對付煉氣期和築基期修士,足以起到掩人耳目的奇效。
  說起來,這弄焰訣韓立倒是到手許多年了,當年也抽空看了一些,受到的啟發不小。但是以他如今結丹後期的修為,再看此法訣自然不值一提了。因此僅僅數日的功夫,就徹底掌握了變化火焰的手法,甚至在微妙之處,還遠超那弄焰訣上的記載領悟。
  接下來的日子,韓立處在全心的煉製各種符籙中。
  在這期間,韓立那金銀色噬金蟲終於開始互相吞噬起來。韓立抽空看了一眼後,自然心中大喜。他相信,再次的進化的噬金蟲,即使沒有徹底進化成熟,但距離傳聞中的無物不噬階段,肯定也已不遠了。
  倒是隔壁的啼魂獸,讓韓立頗為的頭痛,至今還在靈獸室內呼呼大睡個不停,沒有一點想要蘇醒的樣子。好在通過體內的鳴魂珠,知道此獸沒有什麼大礙,否則他還真有些擔心了。畢竟此凶獸,進化時間未免太長了點。
  ……
  一個月後。落雲宗的主峰之下,異常的熱鬧起來,眾多修士,紛紛向此山峰集聚而來。其中不少雖不是來參加比試的,但是前來看熱鬧的也足有數千之多。幾乎所有沒有職司的修士,都來觀摩這次的比試。
  畢竟就算不親自參與其內,多看看其他修士的爭鬥比法,也是一件大漲見識之事,會獲益不少的。
  試劍大會的比試地點,就在山峰之下的一大片空地上舉行。那裡設下了三座足有百餘丈之廣的法陣,升起了一層半圓形的巨大光罩,讓比試的弟子在其中鬥法,以防誤傷了觀看之人。
  擔當裁判的是三位築基後期的高階修士,以防比試之人忽然收不住手,鬧出人命來。
  現在選拔比試,已經舉行到了第三天了。前兩日的比試,已讓不少的弟子黯然落敗了。
  說起來,天泉峰有三四十名弟子參加選拔,還真不算多。人數最眾的火雲峰,竟然一下有百名弟子參加這次比試,相比之下韓立所屬的天泉峰,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但如此一來,整個參加比試的弟子足有四五百人之多,即使分屬三個場地同時進行,就算過一輪也要數日的時間。
  而這些弟子中是築基期的卻少之又少,只有三四位而已。他們都不用參加開始的比試,而要等到最後一輪時,才會和獲勝的煉氣期弟子交手,勝後就可入選了。
  畢竟這幾人,即使沒有被指定那直接入選的七人之中,但是能在三十歲之前,就築基成功,自然個個都是出類拔萃,天資過人。
  這時,韓立默默的站在幾名天泉峰參賽弟子的中間,正看著眼前巨大光罩內,一場天泉峰修士對白鳳峰修士的比試。
  白鳳峰,在六巧峰中算是一個較特殊的存在。不但此峰的兩位峰主都是結丹期的女修,就是門下弟子也多以女子為主。可是也因此,此峰的弟子在六奇峰中一向人丁不旺,此次前來參加比試的弟子,更是只有十幾名年輕女修而已。
  現在和那名白鳳峰女修,對戰的天泉峰弟子,是一位相貌看似老成,實際年齡約有二十七八的袁姓弟子。
  此人雖是名外事弟子,但也出身於一個名氣不小的溪國著名修仙家族,所以現在驅使的上階法器“白金戈”倒也頗有些威力,將對面那位還有幾分姿色的年輕女修,逼得節節後退,眼看就要取勝在望了。
  站在韓立身邊的這幾名天泉峰修士,顯然和此修士是好友,不停的面帶興奮之色的議論紛紛。
  不過,就在袁姓修士將那白金戈法器化為一道白虹,狠狠斬下之時,對面的女修卻秀眉一挑後,單手一揚,一團青光脫手而出,擋住了白虹落下的趨勢,隨後此女其身形一晃,從原地一下隱匿消失了。
  袁姓修士見此,急忙臉色大變的雙手掐訣,想要施展探測法術將女子逼出來,其身後忽然一片紅霧飛出,一下將他罩在了其中。
  “噗通”一聲,這位天泉峰弟子當即翻身栽倒。
  “白鳳峰的金容獲勝。”在高空主持比試的一位瘦高修士,當即出口宣佈道。
  這位叫金容的女修,一聽此言,當即恭敬的向空中施了一禮,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瓶,往那昏迷不醒的袁姓修士鼻下輕輕一晃,袁姓修士這才慢悠悠的重新醒來。
  一等其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後,此位頓時滿臉通紅的走出了比賽場地。而那金容則臉帶幾分得意的也飛出了法陣,附近立刻有一些女修馬上將其圍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起來,引得附近的一些男修士,對她們注目不已。
  “下一場,天泉峰的韓立,對火雲峰的詢通!”枯瘦的修士面無表情的在光罩上空吐道,其聲音雖然不大,卻讓附近的修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韓立一聽此聲,微笑著走出了人群,緩緩步入了法陣之中。
  就在他才走進去不久,從一側的方向,也在走進了一名相貌英俊的白衣青年。此人才一入場,立刻引得附近的觀看的諸多修士一陣騷動。

第六百二十三章 牛刀殺雞
  “這就是才進門數年的詢師弟!”
  “聽說這位師弟擁有天陽火脈,不知是真是假?”
  “詢家不是在我們溪國鼎鼎大名的修仙家族嗎!恐怕身上大威力的法器,不少吧!”
  “那姓韓的師弟是誰,好像以前從沒見過,難道是近幾年才入門的?”
  “這叫韓立的傢伙,要倒楣了,竟然碰上這麼一位對手!”
  ……
  尚未開始交手,一連串的議論之聲,即使隔著禁制光罩,仍清晰的落入了韓立的耳中。
  “天陽火脈?”韓立聽了這話,神色微微一動,頗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對方。除了相貌英俊挺拔外,修為也不錯,約在煉氣期十二層左右。
  對面的白衣青年,見韓立貌不驚人並且修為只有煉氣期十層左右,眼中輕蔑之色一閃而過,但表面上還是沖韓立施了一禮。
  韓立見此,嘴角一翹,心裡冷笑一聲後,漫不經心的沖其拱了拱手。白衣青年見此,臉上隱隱露出惱怒之色。
  這時頭上的枯瘦修士,才淡淡的說道:“比試開始!”
  一聽此言,白衣青年臉上一絲厲色湧出,立刻兩手一掐訣,渾身頓時火光一閃,一層炙熱晶瑩的光罩,就浮現在在身上。隨後其一抬手,五指一張,手中飄起一顆紅色圓珠,雞蛋般大小。陣陣的咒語聲,從白衣青年的口中傳出,準備催動此法器攻向韓立。
  韓立看著這一套,依稀有些熟悉的鬥法方式,心裡不禁有些無語。
  而這時場外偏偏傳來了不少的驚呼聲!
  “快看,詢師弟不愧是天陽火脈,竟然不用符,就可瞬間釋放出火屬性護罩。”
  “這算什麼,他手上的那顆珠子,好像是詢家鼎鼎大名的火浪珠,這下對面的小子輸定了。說不定,轉眼間就分出了勝負!”
  韓立神色不變,心裡一絲譏諷之色閃過,不慌不忙的一伸手,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打厚厚的符來,足有三四十張的樣子。
  他抬首看了看對方,那白衣青年正全神的催動法器,絲毫沒理會他這邊的舉動,似乎對自己護罩信心十足的樣子。
  既然這樣,韓立也就沒再客氣,兩手一搓之後,同時一揚。紅光一片之後,三四十顆拳頭般大小的火球,從手中一窩蜂般的激射而出,直向對面密密麻麻的擊去。
  “啊!”眾多驚訝之聲在場外同時響起。
  此時,白衣青年手上漂浮的火浪珠,已經開始浮現火焰,馬上就可以開始驅動攻敵了,他正心中大喜之際,忽聽場外的驚呼聲,不禁有些奇怪的抬首一看,結果入目的,正好是數十顆火球同時擊到其護罩上的驚人情形。
  連串“轟隆隆”的爆裂聲一下大起,刺目的紅芒瞬間在眼前閃動,讓青年雙目幾乎無法視物。他身上的晶瑩護罩,更是只撐了數秒的時間,就痛苦碎裂了開來。
  眼看炙熱的火焰就要一下湧過來,將其徹底淹沒。這位天陽火脈的天縱之才,雖然自小就身受家族長輩的精心栽培,可幾時真經歷過這種生死一線的事情,他臉色一白的驚呼一聲,恐懼之極地就要轉身逃開。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青年忽然脖頸一緊,身形猛然一升,人竟直接被提到了半空之中,火浪一下從他身下,蜂擁而過。
  白衣青年驚魂未定的回頭一看,竟是那枯瘦修士單手緊抓其衣領後面。
  “天泉峰韓立,獲勝。”枯瘦修士口中冷冷地吐道。
  此位這才明白過來,竟是自己已然落敗,而且還是被一些最低階的火球符,輕易擊敗。青年面上一下慘白之極!
  至於其他觀看的眾修士,則在驚呼後,一個個面面相覷起來。要知道,火彈符即使是最簡單的初級下階符籙,可一張怎麼也要一塊靈石才能買到。
  可這位竟然一口氣扔出了三四十張出來,這可就代表著三四十塊靈石,就這麼給一戰給扔掉了。這簡直不能稱為奢侈了,用敗家子形容絕對不過分。要知道,一件好一些的下階法器,也只不過就這個價錢而已。難道此人真為了在宗內取勝,就不惜傾家蕩產不成?
  在其他落雲宗弟子異樣的目光中,韓立沖枯瘦修士微一施禮後,就面不改色的走出了光罩。
  至於那位白衣詢姓青年,則恨恨地望向韓立背影,滿心的不服,但在枯瘦修士的冰冷目光掃視之下,也只能無奈的離場而去。
  既然第一場比試已經結束,韓立也沒心思再看其餘之人的鬥法,就自顧自的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第一輪的比試很快就在兩日後,全部結束了。其中不少精彩萬分的鬥法,都讓眾多圍觀的落雲宗弟子,津津樂道不已。
  而韓立一次用數十張低階火彈符擊敗對手的那場比賽,自然也讓許多了人無語的同時,心裡也羡慕之極。他們自然都認為韓立是什麼大家族的弟子,這才能有如此大的手筆。
  總的來說,韓立此戰後總算也讓一部分人認識了他,倒也有了一些小名氣。
  第二輪的比賽,韓立出場很早,就在第一日的下午,就輪到了他。當他神色如常的再次占到場地中間時,四周一些看過韓立上次比試的弟子,頓時低聲的嘀咕起來。
  “就這個天泉峰的傢伙,前兩日他為了打敗對手,竟然一次扔出了數十張符出去。”
  “真的,假的?這個人看起來一點不起眼,難道不心疼嗎?”
  “咦!我們溪國,好像也沒有韓姓的大修仙家族啊!難道是他國拜入本門的。”
  韓立聽著這些話語,神色如常,只是眼睛微眯的打量著今次的對手。
  一位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清秀男弟子。這人一身青衫的利索打扮,除了腰間的一個儲物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零碎的東西了。尚存稚氣的臉上,一臉凝重神色的望著韓立。看來外面那些人的議論之聲,同樣也落入了對方耳中了。
  韓立看著似乎才脫離少年沒多久的對手,眉頭微微的一皺,但在一聲冰冷的“開始”聲後,立刻伸手往儲物袋中摸去。
  與此同時,在比賽開始的刹那間,對面的年輕弟子卻搶先的兩手一揚,白光一閃後,兩根明晃晃的冰錐就向韓立激射而來,隨後其身上又青光一閃,身形如風般的直接向韓立撲了上來。
  這位竟學韓立一樣,先用兩張冰錐符,逼得韓立來不及對他出手,接著給自己施加了輕身術,就要直接沖到韓立身前。
  韓立一怔之下,不禁笑了起來,他不慌不忙的身影一晃,兩根冰錐就擦身而過。
  接著眼看對方面帶喜色的沖到了自己面前,一抬手,手心中有黃芒放出,但是未等其手中之物施展開來,韓立身形模糊後,施展了羅煙步一下從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下,這位年輕弟子撲了個空,大吃一驚之余,手中黃芒不由的一黯,竟是一張絲網狀的法器。
  尚未等年輕弟子四下尋覓韓立的蹤影時,就忽覺腦勺後一陣劇痛,接著眼前猛然一黑,人就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天泉峰韓立,獲勝!”枯瘦修士,眼中一絲訝然之色閃過後,就平靜的宣佈道。
  剛才韓立驀然出現在了對手背後,輕輕的一記手刀,就將對方擊昏在場了。
  這時,場外立刻有幾名修士匆忙走了進來,略一檢查昏迷不醒的年輕弟子,就沖空中的枯瘦修士微一點頭,表示沒有什麼大礙,然後就將此人抬出了場外。
  這時場外,自然又起了一陣的騷動。
  “你看到沒有,這位天泉峰的師弟,用的是什麼法術,怎麼瞬間就出現在了對手的身後?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笨蛋,這哪是什麼法術,分明是世俗世界的武技身法。只是如此高明的,我倒從未見過!”一些略有閱歷的落雲宗弟子,倒也認出了韓立身法的來歷。


第六百二十四章 閣樓之議
  落雲宗宗內比試的第十三天,也是最後一輪的選拔比試已到了尾聲了。
  但這時,在主峰半山腰處的某間樓閣內,卻有七八名結丹期修士聚集在一齊,商量著什麼。其中兩人正是天泉峰的兩位峰主,辛姓中年人和面目有些猙獰的灰衣老者,其餘幾人看起來也個個氣勢不凡的樣子。
  “這一次的帶隊之人,諸位師弟還是沒人願意主動前去嗎?”一位白須飄飄、滿臉皺紋的藍袍老者,正眉頭輕皺的說道。
  “哼!馮師兄,試劍大會說是三派聯合比試,可每次都是我們兩家敗北而歸,而讓那古劍門大露臉面。而古劍門這次帶隊之人,肯定又是薑雲那說話尖刻的傢伙,我可不想平白受氣去。”一位看起來懶散模樣的,嘴唇之上留有兩撇小鬍子的中年人,漫不經心的回道。
  “就是!我也聽說,前幾年古劍門又收了一位擁九靈劍體的弟子,這一次肯定會放他出來參加大會的。如此一來,這試劍大會還有什麼可比的。我們這邊雖有一些有特殊體質的弟子,但和人家一比,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而且聽說,百巧院這次也收了一位上官家族的嫡系弟子,聽說尚在煉氣期就已經用自己煉製的法器擊敗家中的長輩了。恐怕,也很難對付啊!”另一位面色蠟黃的老者,同樣搖頭的說道。
  白須老者義聽這話,面上露出了不滿之色。
  “兩位師弟,話是這麼說不錯。試劍大會的確已成了古劍門向我等兩派的示威,但是誰讓人家勢大,實力比我們強呢。本宗要是不派弟子參加大會,恐怕連那四分之一的醇液都撈不到。況且,這也容易讓古劍門對我們落雲宗產生敵意,不利於本宗在雲夢山的長久發展。畢竟虎視眈眈我們雲夢山三派的其他宗門,可不是一家兩家的,我們三派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白須老者臉色凝重的說道。
  “既然馮師兄都這樣說了,帶隊之人就算我一個吧。反正我和百巧院長老昌正,有好長時間沒見面了,順便聊一下也不錯。”坐在白須老者對面,四方臉看起來相貌端正的紅衫老者,忽然開口攬下了此事。
  “段師弟,你身為火雲峰之主,門下弟子眾多,如此離開恐怕有些不妥吧。”白須的馮姓老者一見此人開口,反而有些遲疑起來。
  “沒關係,火雲峰還有黎師弟留下,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況且,又不是離開雲夢山,只不過從東脈飛到西脈而已,也就一日的路程罷了。”紅衫老者不置可否的說道。
  聽到這對方如此一說了,白須老者也就沒再堅持,點點頭的表示同意。隨後目光在其餘之人臉上一掃而過時,最後落在了面目有些猙獰的灰衣老者身上,緩緩問道:“宇師弟,我知道你在天泉峰不大管事,這一次就由你協助段師弟一趟,如何?辛師弟,你沒有什麼意見吧?”白須老者最一句話,卻是轉臉向辛姓中年人說的。
  “當然沒有問題了,宇師弟自己願意就行了。”辛姓中年人淡淡一笑的回道。
  灰衣老者冰冷的面容,聞言動了一動,半晌之後,才簡短之極的說道:“好,我去!”
  聽了這話,白須老者面現喜色,點點頭再開口道:“這一次帶隊的之人,就以段師弟為主,宇師弟和白鳳峰的宋師妹為輔了。一等今日最後一輪比完,你們就將這三十名弟子集中起來,指點一二。說不定這次的大會,我們還是有機會的。畢竟我們這批弟子中,也有幾名實力不弱的候選者,應該能和古劍門和百巧院有一爭之力的。”
  “宋師妹也要參加大會?我怎麼不知道?要是這樣的話,這次的試劍大會,我替宇師弟跑一趟了。”一位始終躲在屋子角落裡,臉帶圓滑之色的修士,有些驚愕地大聲道。閣樓中的其餘修士聞聽此言。也同樣一陣騷動,有兩三位臉上,當即露出了懊悔之色。
  “哼!孟師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才為兄我說了半天,沒見你站出來說上一句,如今一聽宋師妹要去,就立刻跳出來了。實話給你說了,這次宋師妹肯帶隊前去的條件,就是不准我首先將她也去的消息透漏給大家,否則以師妹的脾氣,她怎會輕易離開白鳳峰的。”白須老者臉色一沉地說道。
  此老者修為已到了結丹後期境界,而那圓滑的修士才結丹初期的樣子,因此老者神色一變後,這位立刻低頭不語,不敢再加爭辯。
  其他有些動心的幾人,互望了一眼後面面相覷,同樣不好出口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屋外卻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接著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啟稟師傅,幾位師叔,最後一輪比試已經全部結束,共有三名築基期弟子,二十一名煉氣期修士入選。弟子已將名單帶來了。”
  “哦!既然出來了,就送進來吧,順便讓幾位師叔也看上一看。”白須老者聞言,神色一緩的說道。
  “遵命!”屋外男子恭聲回道,然後才推開屋門,走了進來。是一名三十許歲的築基後期男子,相貌堂堂,身材高大。
  “這就是二十四名最後勝出的名單和資料。”男子從懷內摸出一個白色玉簡,雙手捧給了老者。
  “我先看看!”老者微一點頭,接過玉簡用神識略一掃過。
  “咦?”老只看了兩眼,臉上就現出一絲驚訝之色。
  “怎麼回事?這個名單有什麼不妥嗎?”紅衫修士神色一動之下,有些好奇地問道。
  其他幾人也都有詫異地望向老者。
  “沒什麼?諸位師弟也看看吧!”說完這話,白須老者就臉色如常了,接著將玉簡扔給了旁邊的面色蠟黃老者。
  這位看過玉簡後,同樣面現訝色,但什麼也沒說,又將玉簡交予了其他人。沒有多久,玉簡就被所有人都看過了一遍,人人面上都有些陰晴不定。
  而天泉峰的辛姓中年人看過玉簡之後,眼中更是意外之色頻頻閃動。
  “真沒想到啊,這次天泉峰一峰就有六人入選,真是讓我們其餘諸峰大感慚愧。看來還是辛師兄調教弟子有方啊!”嘴上有兩撇鬍子的中年人,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
  “看來,辛師兄對這此的試劍大會勢在必得,所以才如此花費如此心力,培養出這些弟子來!”圓滑模樣的修士也有些酸溜溜的說道,他所在的隱劍峰,這次只有三人入選,可算是顏面大失了。
  “沒有,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情。這次我們天泉峰一下有這麼多人入選,我自己也有些大出所料。不過其他人也就算了,其中怎麼還有兩位煉氣期十層的。這叫韓立和杜東的兩位弟子,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才入門年許的樣子,他們也能進入到最後?這可有點古怪了。高師侄,他二人如何勝出的?”辛姓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後,神色不變的問道。
  新進入屋子的男修,一聽這位師叔如此一問,當即開口回道:“這兩人取勝的方法倒沒有什麼。那叫杜東的師侄,手中擁有一件威力極大的冰屬性頂階法器,這不知名法器其攻守兼備,還和其功法相輔相成的樣子,所有和其交手的對手,一個照面之下,就被其用法器凍僵在地。幾輪下來,根本無人能當其一擊。”
  “哦!什麼樣的法器,你描述一下,給我們幾個聽聽。”嘴上兩撇小鬍子的中年人,一下感興趣的打斷問道。
  “是一個像輪子般的法器,直徑有尺許大,上面雕有彎月的圖案。一祭出去後,白光閃閃,從中可瞬間激發出冰屬性護罩,也可噴出大鳥一樣的寒氣化形攻擊。”
  “這好像是二百年前,全族被滅的杜家的鎮族之寶‘寒月輪’。這杜東,難道是杜家的後人?”小鬍子中年人眼珠一轉之下,有點意外的說道。
  “嗯!很有可能。畢竟杜家當初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有些嫡系弟子逃過此劫,從此隱姓埋名也不是不可能的。大概是覺得這多年過去了,當初的仇人不會再注意到他們了,所以才想複出的吧。”白須老者一撚鬍鬚,悠悠的說道。

第六百二十五章 鬼影啼魂
  “師兄所言有理。不過,既然這個杜東有寒月輪,進入最後倒也不稀奇,那叫韓立的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有高階法器嗎?”小鬍子中年人又問道。
  “這倒不是。雖然不知道這位韓師侄是否擁有高階法器,但是這位師侄出手倒是大方得很。”築基後期男子面帶苦笑的說道。
  “什麼意思?比試和出手大方有什麼關係?”這次是面色蠟黃的老者,有點興趣的問道。
  “這位韓師侄第一場出手,就一下扔出了三十多張火彈符出去,讓對手連法器都沒來及祭出就護罩破裂而敗。在後面的幾陣中,則又施展出了世俗界武技和一種操縱火焰的巧妙手法,再加上符籙相輔,勉強擊敗了對手獲勝的。”男子出聲解釋道。
  “武技和手法不提,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有許多人都是帶藝投師。但這麼多符籙一下用出,的確是要不少靈石,對我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對他一名煉氣期弟子來說,就有些奢侈了。有沒有查過這名弟子?”白須老者臉色微沉的問道。
  “查過了。聽和其交往過的幾名低階弟子說過,此人雖然是一名散修,但好像精通制符之術,也頗有些身家,所以才能如此大手筆的使用低階符。”青年恭敬的回道。
  “哦,這樣也說的通。看起來,這二人都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既然這人會一些制符之術,倒是劃給火雲峰較合適一些。”白須老者神色緩和下來後,喃喃說道。
  “馮師兄,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天泉峰也有精通制符的弟子,提攜一下此人還是能做到的。段師兄,你不會真想要人吧!”辛姓修士微微一笑後,說道。
  “哈哈!我們火雲峰制符弟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會搶辛師弟弟子的。”紅衫修士一擺手,大咧咧的說道。
  辛姓中年人頓時笑而不語了。
  下面的時間,這些結丹期修士又談論了一些宗內的事物後,就紛紛告辭離去了。
  韓立已經回到了自己小石山的洞府,正罕有凝重之色的站在靈獸室外,向石室中目光閃動的望個不停。
  就在不久前,他剛剛結束了最後一輪的比試,正和幾名上來恭喜他獲勝的天泉峰弟子言談時,體內的鳴魂珠突然開始滾燙發熱起來,這讓韓立驀然一驚,但立刻就醒悟過來,這是洞府內啼魂獸終於進階到了最後,正在呼喚他。
  韓立驚喜之餘。自然不會再和那些天泉峰弟子多說什麼,匆匆告辭後,馬上回轉了洞府。結果他一站到靈獸室外時,就被石室內的情形嚇了一大跳。
  只見石室中,不知何時變得暗淡無光,陰森恐怖,到處都是黑幽幽鬼氣四下飛舞,並隱有無數冰寒陰氣,從石室中散溢出來。
  啼魂獸已不見了蹤影,而在石室的一角卻多出了一隻丈許大的橢圓形繭狀東西,烏黑發亮,上面隱有黑色刺芒流轉閃動,仿佛正孕育著什麼。
  韓立不用想也猜的出,啼魂獸就在這黑繭之中。他心裡有幾分興奮的同時,面上也多了幾分小心之色。
  韓立沒有冒然進入石室內,想了想,就在靈獸室外盤膝坐下。
  據他以前所讀的典籍上講,靈獸進化時,作為主人的修士最好就待在其身邊,不要離開,但也不要輕易插手靈獸進化事宜,除非靈獸進化失敗,性命垂危了,則才出手相救。他如今準備照此說來做。
  就在心裡忐忑不安之中。時間慢慢地過去了。
  按照韓立原先的估算。以為起碼也要數日功夫,啼魂獸才能進化完畢。破繭而出的。但沒想到,他僅僅在石室外坐到了第二日早上時,黑色芒繭就產生了異變。
  原本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的韓立,忽聽到一聲清脆的破裂之聲,雖然聲音很低,但他心中大喜的睜開了雙目。只見眼前的石室中,陰寒鬼氣像被什麼大力吸走一樣,正往石室的一角飛射而去,那裡正是黑色光繭的位置所在。
  接著室內的黑光,一下耀眼奪目起來,韓立下意識地一閉雙睛,接著一絲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氣息,驀然出現在了石室中。
  韓立雙眉一挑,想也不想的站起身來,雙手往石門上輕輕一拍,靈獸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站在石門處,韓立雙目一掃之下,只見那黑色芒繭已經乾癟成了兩片,裡面空空如也。石室的其它角落,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韓立心裡一怔,正想放出神識來探尋一下,卻有黑光在石室一角憑空浮現,接著一聲低鳴後,一團黑影向韓立激射而來。
  韓立大驚,本想身形一晃躲避開來,但心念一動之下,卻硬生生的站在原地沒動。結果一個冷冰冰地小東西,一下飛入了韓立懷內,然後被他一把抓住。
  “這是?”韓立抓住了眼前地小東西,臉上湧出一絲驚訝之色。
  出現在他手上的,是一隻拳頭般大小的迷你小猴,應該就是進化後的啼魂獸無疑。而此猴乍一看,除了全身的皮毛由銀白色變成了漆黑之色外,其餘地方似乎都沒有任何改變。
  但是仔細瞅了數遍後,韓立終於又發現了兩處和以前不同的差異之處。啼魂獸的大鼻下端,在兩個鼻孔中間,另多出了一個細小的空洞出來,粗心看過去根本發現不了異常之處。
  這啼魂獸克制鬼魂厲魄,一向依靠它鼻中噴出的噬魂光,難道鼻下多一個孔洞出來,此凶獸就比以前更厲害一些?
  韓立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對其姑且還抱一絲期待吧!
  至於啼魂獸的另一個怪異之處,就是在此獸背部皮毛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血色惡鬼圖案,仿若鬼影一般。而圖案中地惡鬼,頭生獨角,長有三目,雖然淺淡之極,但栩栩如生,給人一看之下,就有一種猙獰凶厲的壓迫之感。
  銀月對這啼魂獸的變化,也在韓立腦中嘖嘖稱奇不已,不過也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意見。
  因為煉化了鳴魂珠的緣故,此獸對韓立明顯親熱了許多,不停的將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在韓立的衣襟上蹭來蹭去。
  而韓立單手托著這只烏黑小猴,心中也隱隱有種知道對方喜怒哀樂的微妙感覺,不禁灑然一笑。
  他頗感興趣的和此獸,戲耍了一會兒,見此獸似乎有些倦意的打起哈哈來,就將其小心的收進了靈獸袋中。
  在離開此靈獸室後,韓立又去隔壁蟲室看了一眼,裡面的金銀色噬金蟲如今只剩寥寥數十隻,已經互相吞噬的差不多,正準備產卵之中。
  看著這些明顯比以前還要大上三分的甲蟲,他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然後離開了蟲室,又進入靜室中開始了例行的修煉。
  當日選拔比試勝利後,裁判曾經告訴他,他們這些入選的弟子可以一對一的接受幾位結丹期修士的指點,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只能先自行苦修。而結丹期修士的指點,也只有寥寥數日時間而已,而輪到他時,會用傳音符再行通知。
  韓立自不會對結丹期修士的指導,有什麼掛心。反正到時真通知他時,他過去應付幾天就是了。
  現在他雙手捧著那靈眼之玉,在密室中默默修煉著。至於那器靈銀月也被放了出來,附身那妖狐之體上,在隔壁一同修煉著。
  說起來,銀月附體進行修煉,還真有些不可思議之處。
  按照銀月自己所說,她的器靈修為雖然有結丹後期的修為,但是附身的妖狐之體,卻只有低階妖獸的修為,甚至只是剛邁入一級妖獸的門檻而已。
  所以她雖可以利用妖狐之體發揮出驚人修為,但能持續的時間很短,並且永遠無法通過修煉,讓器靈之身在修為增加任何一分。而這妖狐軀體的修為雖然尚淺但是好在以後可以慢慢增進修煉,這才是她以後安身立命的所在。
  所以銀月附體妖狐之身後,在服食一些韓立提供的低階丹藥下,修為以驚人之極的速度,日益狂漲著。


第六百二十六章 通明靈犀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韓立在洞府內苦修了三個月時間。
  在此期間,奎煥幾人又來了一次,並有些歉意的說,將韓立精通制符術的消息告訴了一些師門長輩,還望韓立不要見怪。
  因為早有計劃用制符術打掩護,韓立當然不會真在意此事,好言安撫了一下後,就將幾人打發走了。
  至於天泉峰,因為韓立意外入選二十四名弟子之中,所以慕姓的豔冷女子,竟難得的也來了藥園一趟,還給韓立講解了半日玄冰決上的疑難之處,這讓倒韓立有些意外,也有些無言。
  除了這兩波人外,就再也沒有什麼人來打擾韓立的修煉了。
  這一日,韓立正在洞府靜室內苦修青元劍訣,忽然眉頭一皺之下收了功法,站起身來。等他走出靜室和洞府大門,進到藥園之時,正有一道傳音符所化的火光在藥園禁制迷霧中到處亂撞。
  韓立見此,輕輕分開了禁制,一招手後,傳音符就化為一團烈火乖乖落入其手中。片刻後,他五指一合,火光熄滅的無影無蹤。
  “白鳳峰、宋師祖!那不是號稱落雲宗第一美女的結丹女修嗎?難道是此女指點自己?若是這樣的話,這幾天也不算太難過的!”韓立臉上面無表情,口中喃喃的說道。然後他就不再遲疑,抬手放出飛劍法器,直奔白鳳峰方向而去。
  白鳳峰位於落雲宗的最東邊。和其他五峰都相隔頗遠,頗有些孤梅傲雪之意。此峰雖然是六奇峰中最矮小的一座,但是青青蔥蔥、花木滿山。論景色秀麗,端是諸峰之冠,遠非天泉幾峰可比。
  不久,韓立就出現在了白鳳峰附近。
  因為這峰多為女修的緣故,所以白鳳峰有一個不成文的古怪規定,凡是其它山峰男弟子到此辦事,必須經由山腳下山門處的弟子通稟一聲,才可入此山。否則,萬一失陷在白鳳峰的禁制之中,可就咎由自取了。
  韓立自然沒有打算硬闖的意思,老老實實驅器落在了山腳之下。
  在山門處,正有三名煉氣期的女修,在淡笑風聲的說些什麼。見韓立這名有些陌生的男修停落下來,不禁都有些好奇的打量了過來。
  “在下天泉峰韓立,是來接受宋師祖指點修煉的,還望幾位師姐通稟一二。”韓立沖幾名女弟子,一拱手說道。
  “你就是韓立,師祖早就交待下來了,韓師弟可以直接到峰頂的朝鳳閣去。師祖在那裡等你呢!”一名臉上有些小雀斑的年輕女修,一聽韓立的言語後。當即輕笑著說道。
  韓立聞言,口中稱謝後,立刻告辭禦器飛起。
  不過在他剛飛離沒多遠,那三名女弟子,大概以為韓立不可能再聽到她們的談話,就有些肆無忌憚的議論開來。
  “這位韓師弟真是本宗參加試劍大會的弟子嗎?修為看起來好像不高啊!”
  “而且樣子也普普通通的,一點也不起眼。”
  “嘻嘻!這個你們不知道了吧。這位韓師弟的比賽,我可全看了,告訴你們……”
  聽到這裡,韓立面露一絲苦笑的將神識一收,搖搖頭後,人就直奔峰頂飛去。
  白鳳峰並不算很高,片刻的功夫,韓立就飛至了峰頂之處。這裡有一片方圓百丈的平坦之地,四周白雲飄飄,靈氣盎然,嚴若人間仙境。
  而在這仙境一般的所在,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樓閣,聳立在那。此樓閣高約二十丈,共分三層,完全使用不知名的白木修建而成,沒有塗粉任何的色彩,顯得淡雅古樸。
  韓立在這樓閣前驅器落下,大聲道:“弟子韓立,拜見宋師祖!”此話剛一出口,韓立感到若有若無的一絲神識,往身上一掃而過而韓立故作不知,站在原地神色如常。
  半晌後,樓閣中傳來了女子溫和動人的聲音:“既然來了,就直接上二樓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遵命!”韓立沒有多言,幾步上前,輕輕一推木門。
  樓閣之門輕易的被推開了,一層空蕩蕩的,除了一個看似練功用的法陣外,別無它物。
  韓立一掃之下,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的佈置的同樣清冷簡潔,除了幾張堆滿了一些法器玉簡的木架外,就只有幾把椅子和一張低矮的石桌。
  而從二樓一冒頭,韓立就看見一名藍衣女子坐在椅上,低頭看著桌上的一堆破舊竹簡,似乎正聚精會神的研究什麼東西,看其修為是結丹初期的境界。
  韓立猶豫了一下,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此女卻螓首一抬,露出一讓人砰然心動的絕色姿容。
  “你就是韓立?”這看似二十五六的絕色女子,平靜的問道。
  “是,師祖!”韓立垂手答道。
  “嗯!既然能到這裡,也算是你的機緣,我自然會盡心指點你的。不過在這朝鳳閣,你只能滯留三天,三天一到,就必須離開。在此期間,能領悟多少,就全看你的造化了。”此女用異常清澈明亮的雙目,盯著韓立緩緩說道。
  不知為何,此女雖然修為不高,但韓立被她一盯之下,卻驀然有一種身心被對方窺視乾淨的感覺,不禁心中一驚。要知道,以韓立如今神識的強大,能讓他有這種感覺出現,實在是太詭異了。明顯,對方對其施展了什麼探測心神的神通。
  不及多想,韓立表面上一臉恭敬的稱是,暗中大衍訣功法卻瞬間周身流轉,連忙護住了心神。
  就在韓立暗自警惕和納悶之余,藍衣女子清澈明眸中異光一閃,臉現一絲倦意的閉上了雙目。
  “將你修習的功法口訣,先給我背誦一遍,然後就到一層暫且候著,沒有我吩咐,不要輕易上來。等我稍微參悟一下,會召你上來細細講解不懂和晦澀之處,現在開始吧!”此女輕聲的說道。
  “是,弟子修煉的是慕師叔給的玄冰決,此功法……”韓立神色不變的緩緩背誦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後,韓立終於背誦完畢。
  藍衣女子微一點頭,一擺手示意韓立暫且下去。韓立施了一禮後,二話不說的退出了二樓。
  藍衣女子看著韓立消失的背影,眉頭微皺的坐在椅子上一動沒動。但片刻後,她秀眉一挑的緩緩起身,一揮手,藍色隔音罩浮現在了其身上。
  然後她掏出一傳音符出來,神態從容的低語了幾句什麼,就將此符扔出光罩,化為一道火光從視窗處直接飛出,隨即不見了蹤影。
  落雲宗主峰的半山腰處,上次結丹期修士聚集的閣樓上,那白須老者神態悠閒的站在視窗處眺望著。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閃,一道火光從天外直接向他激射而來。
  老者默不做聲的一抬手,一片白霞從手心處射出,一下將那紅光捲入了手中,化為了洶洶烈火。火光中傳來了藍衣女子簡短的聲音:“韓立無事,杜東有鬼!”
  “哼!有鬼?我就知道不對勁,當初杜家和百巧院執掌大權的付家交情不淺,真是杜家後人,自然應該拜在百巧院門下,怎會跑到我落雲宗來了。”白須老者冷聲的自語道,面上露出一絲寒意。
  “不過,宋師妹的通明靈犀神通,越發厲害了。除了兩位師叔外,我能否硬生生抵擋住,恐怕都是兩說的事情啊。”白須老者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略帶羡慕之色的喃喃道。
  兩個多月後,雲夢山西部山脈,百巧院的宗門所在,一處四面環山的巨大山谷內,數千身穿各色衣衫的百巧院弟子,聚集在山谷中心的廣場處,興沖沖的議論紛紛,喧鬧不停。
  還有不少人翹首以待的望著天空,面帶不耐之色,似乎在焦急的等著什麼。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三派試劍(上)
  在廣場的一端,數千弟子的最前面,卻另有數十人惹眼之極的人站在那裡。稍前些的七八名修士都是結丹以上修為,氣定神閑,後面數十名男女則是築基期以上的修為。他們正是百巧院的幾位院主、長老,還有眾多的肩負各種職責的管事。
  “來了!”不知哪位眼尖的弟,一下看到了什麼,興奮異常的大聲叫道。頓時所有低階修士,一個個仰望去,只見遠處的天空有光芒閃動,接著一大群五顏六色的光點,由遠及近的飛遁而來。
  “是古劍門,他們都用劍器飛行的。”不知是誰又嚷嚷開來。
  一聽這話,人群更加騷動了,許多人沖著那些光點,指指點點起來,神情各異。
  “肅靜!這樣成何體統,想讓其他兩派看我們百巧院的笑話嗎?”站在人群前的一位身材魁梧老者,臉色一沉,忽然冷冷的說了一聲。此聲音響徹全場,其他有點忘形的弟子,頓時個個閉口不言,碩大的廣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魁梧老者見此,這才滿意的神色略緩。其他幾位結丹期修士,相望一笑,似乎對此情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時那些古劍門的修士,飛到了廣場上空。雖不能說是全部馭劍而行,但是其中不用劍器的,只有寥寥幾人而已。
  “沒想到,付兄等人竟親自出來迎接我等,薑某真是受寵若驚!”古劍門眾修士中,一位飛在前面的五六十歲矮小老者,哈哈一笑後,率先降落了下來。
  在其旁邊另有一名青袍儒生和一位白衣少婦,他二人同樣面帶微笑的並肩落下,看情形竟是一對夫婦璧人。
  這時。古劍門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其餘低階修士,也一一禦器落下。
  “這一次,是姜雲兄帶隊前來,付某等人自當出來恭候大駕的,況且還有大名鼎鼎的白璧雙劍伉儷光臨!”魁梧老者神色如常的沖三人一拱手說道。
  “好了,我們兩個就別吹捧了,也不怕那些晚輩笑話!倒是落雲宗的人好像還沒有來,他們這一派對試劍大會,越來越提不起興趣了。不會數次墊底,讓他們心虛了吧?”姜姓修士似乎對落雲宗有些不待見,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付姓老者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們百巧院可和古劍門不同,這話他可不敢輕易介面,萬一被人傳進了落雲宗高層耳中,肯定會掀起一番風波的。
  於是,尚未等付姓老者想著如何回復此話時,老者身後身穿碧綠長袍的一位中年人,忽然一咧嘴的插話道:“姜道友不必如此心急!這次落雲宗帶隊之人,聽說有白鳳峰的宋仙子,這可是我們三派裡難道一見的大美女。可惜以前這位宋仙子一向深藏淺出,我等兩派很少有人見到。如今,可算是一嘗夙願了!”
  “石兄說的是白鳳仙吧?此女傳聞豔美無比,我倒聞名已久了。若真是此女帶隊來的話,等上一會兒倒也無妨的。”薑雲眼中露出感興趣之色,點點頭的說道。
  古劍門那對男女修士聞聽此言,滿臉意外之色,其中的青袍儒生更是訝聲說道:“我聽說,這位白鳳仙身具天靈根,尚不足百年就輕易結丹成功,堪稱修仙界千年一見的修仙天才。這次試劍大會,能見到此女身影,還真是有些大出意外!”
  “就是!即使同為女兒身,我同樣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宋仙子,也好奇的很。今日若是能見到,自然是一件美事!”白衣少婦雖然姿色平常,但是聲音圓潤動聽,讓人聽了悅耳之極。
  “這個……咦!好像落雲宗的人來了!”付姓老者一笑之下,正想說什麼時,忽望向天空脫口說道。
  一聽這話,附近所有人同時抬望去,只見東邊方向,真有一個巨大黑點漸漸靠近。
  “這是?”古劍門姜姓修士神色一動,似乎知道那是什麼了。
  等稍近一些,其他人終於看清楚了,那竟是一隻體形巨大異常的怪鳥,以驚人的速度向這裡飛馳而來。鳥背上人影叢叢,似乎站有眾多修士的樣子。
  “哼!落雲宗就這只異種青光雕值得拿出來顯擺一下,而且這只怪鳥只不過可以變化體形大小罷了,只是五級妖獸而已!”姜姓修士看著這只大鳥,嘴中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付姓老者等幾名百巧院結丹修士,視若無睹,只當未聽到此話罷了。不過在場的年輕弟子,顯然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靈獸,一時間倒吸涼氣之聲,接二連三響起,人人都睜大了雙目,盯著巨鳥驚人身姿,眼中露出駭然之色。
  巨鳥遁速也著實驚人,揮動幾下散青光的巨翅後,轉眼間就到了眾人上空。巨雕雙翅展開的龐大身軀,一下帶來了大片陰影,遮住了廣場的部分區域,同時一股腥風猛烈刮過,讓在狂風中站立不穩地一些低階弟子,個個面色白起來。
  “停!”巨鳥上一個男子聲音驀然發出,巨雕雙翅一收之下,動也不動的浮在了半空中了。這時鳥背上,才有眾多修士紛紛禦器而下。
  “咦,這不是火雲峰的段兄嗎?真是稀客啊!”付姓老者一眼就看見了為首的紅衫老者,眼中一亮,急忙迎了上來。
  “哪裡!上次韻州一別,在下也對付兄惦記的很啊!”紅衫老者打了個哈哈,含笑的說道,同時目光在對方身後他人身上掃去。
  “段兄想找昌正長老吧?不巧的很,昌師弟有事外出了。不過,在大會的後期,昌師弟應該能趕回來的!”付姓老者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樣啊,那就無所謂了!能否敘敘舊,也是個機緣問題了。這位是宇師弟,不用我介紹了,大家都認識的。但是宋師妹,諸位可都是第一次見到吧?我給大家介紹一二!”紅衫老者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但隨即神色如常,並一指身旁的絕色藍衣女,含笑說道。
  “白鳳仙的大名,付某近些年可是如雷貫耳!如今得以一睹芳容,真是名不虛傳啊!”付姓老者眼睛微眯的望了一眼宋姓女,目中驚豔之色閃過後,口中稱讚道。
  “付師兄謬贊了,小女可當不得仙子的稱呼!”藍衣女玉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聲音輕柔的回道。此女恬靜可人的風姿,讓附近一些低階男修看了個個砰然心動,露出幾分癡迷之色。而那些高階修士雖然好些,但眼中也或多或少的露出一分火熱之色。
  這時,紅衫老者等人也看到了古劍門之人,同樣上去打了聲招呼。
  那姜姓修士雖然不冷不熱的樣子,但也勉強回復了兩聲。倒是那名白衣少婦,手拉著宋姓女修,熱情之極的說個不停,仿若姐妹一般。
  而藍衣女始終溫雅大方地回復著,其斯文有禮的舉動,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百巧院為兩派接完風後,為古劍門和落雲宗空出了兩大片宅院,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日後,明日再開始正式比試。
  而這一晚無事,第二日一早,三派激烈之極的比試就開始了。
  比賽共分三組進行,每派都各選出十名選手和其他兩派二十名弟子組成一組,每組通過兩兩的比賽,只選出前四名,然後十二名弟子再開始抽籤鬥法,決出最後的優勝者和前十名出來。
  因為參加的弟子不多,自然不會再數個場地同時進行比賽,就按先後順序在同一個場地舉行了。比賽的出場順序,由三派的帶隊修士抽籤決定的,所以沒什麼可說的。至於裁判,則由和比賽門派無關的第三派修士擔當,這倒也公平的很。
  結果等到眾多百巧院弟子,將較技場包圍的水泄不通時,百巧院一名光頭大漢站在護罩中間,不動聲色的緩緩宣佈道:“第一組,落雲宗韓立對古劍門姚鋒!”
  隨著大漢的聲音話落,從落雲宗和古劍門佇列中各走出一名弟出來。一看清楚雙方對手後,四周圍觀的百巧院弟子,一陣的騷動和竊竊私語。
  “我沒看錯吧?一位是煉氣期十一層,另一位是築基期初期!”
  “他們的修為,差的也未免太多了吧!”
  古劍門背插長短兩把劍器的弟子,同樣面露詫異的望著眼前對手,隨後臉上輕蔑之色一閃而過。對他來說,以對方的修為,擊敗對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而他的對手,青色勁衣、相貌普通的青年也眉頭緊皺,似乎有些為難和困惑的樣子。
  光罩外,三派的結丹期修士自然不會和那些弟子混在一起,而單獨聚在一小片空曠之地,悠悠的說著什麼。
  “我說段兄,落雲宗真打算放棄這次試劍大會嗎?怎麼連這樣煉氣期十一層的弟子,也能通過宗內選拔?不是你們隨便拿來湊數的吧?”那古劍門的薑雲,一看見出場的落雲宗青年,不禁啞然失笑道。
  “咦,十一層?不錯!記得這位弟子好像通過宗內選拔的時候,還只是煉氣期十層,這麼快就修為精進了,難得啊!”紅衫老者聽了對方之言,卻不動聲色的回道。
  “什麼,通過選拔時十層?段兄,你是在開玩笑吧?”古劍門的薑雲一聽此言,露出不信之色。
  這次,紅衫老者卻笑而不答起來。
  薑雲見此,心裡也有些嘀咕起來,不再言語什麼,開始注意場中的情形。
  “比賽開始!”光頭大漢終於在空中沉聲宣佈道。
  青年一聽此聲,毫不猶豫的兩肩一聳,頓時一紅一藍兩把飛劍同時從背上激射而出,漂浮在其頭頂上空,同時手中綠光閃動,一個綠色光罩浮現在了身上。然後青年才雙手飛快的掐訣,準備驅動飛劍攻敵。
  可是等他熟練之極的做完這一套時,眼前驀然出現的卻是多達五六十枚的通紅火球,這些火球夾帶著炙熱的火浪,氣勢洶洶的向其撲來。
  “啊!”這位姚鋒大吃了驚,駭的臉色煞白一片。
  不過他不愧為築基期修士,對敵的經驗倒也豐富,急中生智之下,想也不想的放棄了驅動法器,同時身體立刻往地上一撲,諸多火球從其身上蜂擁而過。頓時,他嚇了一身的冷汗。不過,他因此也更加怒火中燒。驚怒之極一翻身,想要重新跳起給對方一點顏色看時,腦門上卻多出了一個黑乎乎大腳,毫不留情的往下狠狠踩去。頓時這位古劍門的高徒,兩眼一黑之下,就人事不知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三派試劍(下)
  光罩外面一片譁然,目瞪口呆者,大有人在。
  就是擔任裁判的光頭大漢,也面帶古怪之色的深望了青年一眼後,才大聲宣佈道:“落雲宗韓立,獲勝!”
  韓立神色不變的對大漢施了一禮,才從容的走出了光罩。
  隨後則有兩名古劍門弟子搶進了場地中,將那昏過去的姚鋒,抬了出去,然後想辦法救醒。
  這時,場外的矮小老者,不能置信的兩眼圓睜,臉色難看異常。
  他雖然知道,對方這名弟子能以這般低修為參加大會,肯定有一些古怪在裡面。但也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會用符籙作為攻擊手段,而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一個照面間就敗給了對方。這讓剛才還取笑紅衫老者的他,臉面實在難以回轉。
  一時間,尷尬神色隨後浮現在此位面孔上,滿肚的鬱悶,卻什麼話語也無法說出口。
  “呵呵!段兄,你們這位弟子,還真有些意思啊。竟一出手就是數十靈石的符籙。雖然有些取巧,但能同時激發如此多火彈符,手法上還真下了一番苦功,普通弟子很難這般熟練的。”付姓老者看了光罩中韓立的比試後,啞然失笑道。
  “沒什麼!我們這位弟子,本身就是一名制符師,使用符籙攻擊倒是很正常的。當然他能捨得一次用出如此多符籙,段某也有些意外的。”紅衫老者見古劍門薑雲吃癟的表情,心裡自然大覺舒坦,但口中卻或真或假的輕描淡寫道。
  “哼!只不過符籙多一點而已,現在其他人都知道此手段了。下面的比賽,你們這位弟子肯定過不去的。”薑雲還是悻悻的嘀咕了兩句。
  “是嗎?”紅衫老者嘿嘿一笑後,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貴宗這位弟子沖過去身法,倒似世俗間地輕身之術,否則也不可能如此快的打姚師侄一個措手不及。”青袍儒生瞅了瞅回到落雲宗佇列中的韓立,絲毫介意沒有的點頭道。
  “白道友也看出來了!本宗這位弟子以前是一名散修,一身所學是雜了點,讓貴門見笑了!”紅衫老者露出點意外之色。
  “這沒什麼,我以前也曾對世俗界的武技。有過一些興趣,也研究過一點。這種凡人的武技雖然對高階修士,沒有什麼作用,但是若是煉氣期弟子能巧妙運用的話,還是能平添三分實力的。況且貴宗這位弟子手法如此熟練,好像經歷過不少實戰的樣子。本門弟子的落敗。倒也不冤枉的。”儒生含笑說道。
  就在三派這些高人氣定神閑的說話間,場中的裁判已經換成了落雲宗的灰衣老者,他正面無表情的說道:“第二場,百巧院阮天賜對古劍院周旭。”
  隨著此話出口。從百巧院和古劍門中又分別站出了兩名青年,互相施禮抱拳後,就在老者一聲“開始”之,各自掐訣,放出法器鬥在了一起。
  三派的結丹修士,隨即就將剛才的比賽擱置了腦後,聚精會神的關注起這場比試來。
  不知是否受韓立先前之戰的影響,這兩名弟明顯打得保守了許多,讓場外之人看的有些氣悶枯燥。
  最終還是古劍門的劍修弟子,技高一籌,用劍器擊破了對方的法器防護,獲勝而歸。
  後面一場。則輪到落雲宗和百巧院的比試……如此這般,第一輪的比試,足足花了兩日的功夫,才輪過一遍。
  其中古劍門的劍修實力,還真不是吹的。
  除了韓立等寥寥一些人外,其他碰到古劍門的兩派弟子,明顯處在了下風,紛紛落敗。
  這種情形的出現,總算讓那姜姓修士,重新眉開眼笑起來,大有出了一口悶氣的感覺。
  好在百巧院的幾位結丹修士和落雲宗的紅衫老者,對此早有所預料,因此雖然覺得顏面不大好看,但總算能不形於色,故作不介意的樣子。光從氣度上看,似乎遠勝矮小老者數籌。
  第二輪比賽,韓立的對手是百巧院的一位滿面英氣的煉氣期女修。
  此女見過韓立先前的比賽,結果一動手後,就先放出飛行法器,飛到半空中。
  在她想來,如此一來,自然可進退自如的躲避韓立的符籙攻擊,況且對韓立的身法之快,她也頗有些忌憚的樣子。
  韓立看到這種情形,輕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的再次一把火彈符扔出。
  結果在此女得意洋洋的打算避過這些火球時,韓立卻兩手一掐訣,眾多火球在飛射途中紅光一閃,化成了數十隻拳頭大小的火焰小鳥,盤旋飛舞起來。
  百巧院女修一見此景,吃了一驚,再想驅動法器護身時,韓立卻根本不再給其機會,表面上裝模作樣的念動口訣時,卻只是神念一動之下,頓時所有火鳥飛舞到了女修附近,當即從四面八方直撞而上。
  這位女弟雖然急忙借用符籙釋放出了一層水屬性護罩,但是哪禁得住如此猛烈的攻擊,片刻功夫,就護罩碎裂。
  此女無奈之下,只能馬上主動認輸。
  此戰之後,原來還覺得韓立依仗符籙勝之不武的其他兩派弟子,終於有些動容了。
  不過其中的一些身有強力法器的築基期修士,卻還是對韓立這般暴發戶的打法,明顯不屑一顧,結果……
  五日後的黃昏,雲夢山中部,一處依山而立的無名山谷。
  此谷地處偏僻之地,長年累月被連綿不絕的陰潮迷霧籠罩,可說是伸手不見五指,濕漉灰暗之極。而在這些霧氣中,毒蠍和毒蛇之類的毒蟲,更是在數不勝數,盤踞其中。
  而且因為這山谷實在不大,所以即使偶爾有修士從谷上飛過,非常容易忽略而過,更不會有人會落下看個究竟。
  但這一日,穀中的霧氣卻比往日更加迷蒙,但在山谷深處的一處擺放看似雜亂,但實際上另有玄機的亂石堆處,忽然有白光閃動,接著兩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了那裡。
  這兩人一位灰衣灰袍,面目猙獰,另一名則青袍玉帶,相貌儒雅。
  “這不是古劍門的白兄和落雲宗的宇道友嘛!怎麼,試劍大會結束了?”亂石堆四周明明空無一人的樣,卻無端傳來了懶洋洋的男子聲音,略有些嘶啞。
  “原來今日是鉞兄當值!大會的確結束了,我二人先過來看看,聖地明清靈水準備的怎樣了。若是準備妥當,就讓那十名弟子直接傳送過來了。省的有什麼不妥,出了什麼意外。”古劍門的白姓修士,絲毫異色沒有的含笑道。
  至於那一旁的灰衣老者,仍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能出什麼意外?此地光是你我一樣的結丹修士,就有三個日夜守在這裡。再加上到時候,你們幾人一齊過來。還怕一群低階修士翻出什麼大浪出來?”傳聲的男子,不以為然的樣子。
  “靈眼之樹事關重大,還是小心無錯的好!更何況明清靈水滴入醇液,必須最後一步才可進行。而一調配完成,就要馬上進行洗目,否則靈效就會大減!要不,我等何必帶這十名弟到此呢!”白姓修士微微搖頭的說道。
  “好了。明清靈水已調配的七七八八了,到時候一讓他們清洗完雙目,馬上離開就是了。這裡禁制重重,他們通過傳送到了此地,不會知道此地是哪裡的。”那男子嘿嘿一笑後,非常自信的說道。
  “如此自然最好!宇兄先暫且留下,我去通知其他道友,讓那些弟子傳送過來吧。”白姓修士微一點頭的說道。
  “對了!這次試劍大會的贏家,還是古劍門嗎?”那傳聲的男子忽然想起什麼,開口追問了一句。
  “這次大會奪冠的,是我們古劍門的孟笛師侄,恐怕要讓鉞兄有些失望了。”青袍儒生微然一笑的說道。
  “哼!你們劍修在築基期比我們普通修士實力強一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到了結丹期後,誰強誰弱,可就不好說了。有機會給你三師兄帶個話,鉞某很想和其再切磋一二的。”男子慵懶的聲音,露出一絲不服之色。
  白姓儒生聽了這話,默然了一下,但隨即輕笑一聲的說道:“看來鉞兄對當年敗在三師兄手上之事,還是耿耿於懷啊。不過,恐怕要讓道友失望了,三師兄如今正衝擊結丹後期的境界,剛剛閉關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三派禁地
  “結丹後期,閉關?”傳聲男子明顯怔了一怔,隨後長歎一口氣,就再也沒聲音傳出。
  古劍門的白姓修士,也不多說的一抬手,一道白光打到附近一塊看似普通的青石上,頓時亂石堆中光芒閃動,一片白光湧現後,此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亂石堆竟是被巧妙掩飾的一處傳送法陣。
  而灰衣老者見對方走後,自己則自顧自的在附近找快山石盤膝坐下。
  傳送陣另一端,百巧院一間面積不大的石室中,儒生身影在白光中出現在了法陣中,四周站著付姓老者等三派的幾名高階修士。
  “怎麼樣師弟,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吧?”姜姓修士一見儒生身形浮現,不假思索的先問道。
  “師兄放心,聖地那裡一切都妥當了,現在就可以傳送過去。”儒生笑著回道。
  “這就好!麻煩段兄將那十名後輩帶進來吧。按照約定,我們三派各派一名結丹修士隨行。我們這邊由汪長老跟著,落雲宗也已經有了宇峰主了。姜兄,你們這邊是誰一同前去?”付姓老者滿意的一點頭,說道。
  紅衫老者聞言,二話不說的推門出去。
  “聖地有什麼好去的,又不是沒去過,就由白師弟跑一趟吧。”姜姓老者卻不在乎的回道。
  “也行。記得白道友雖然沒有在聖地當值過,但當初也是試劍大會的十名弟子之一,如今也算舊地重遊了。”付姓老者一笑道。
  青袍儒生神色平和點頭答應,沒有說什麼。但白衣少婦卻嫵媚一笑的來到儒生身旁,和他並肩而立,一副恩愛之極的樣子。
  這時石室外有腳步聲傳來,紅衫老者神色平靜的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三派進入前十的弟子。
  這一次,落雲宗雖然還是沒拿到第一,但是進入前十的弟子,卻足有四人之多,占三派之首。這讓段姓老者表面平靜,但心裡頗有些自得。
  想到這裡,他目光不由的往自家弟子的四人望去,天泉峰的慕姓女子,火雲峰一名面色冷毅,叫孫火的青年。至於另外兩人,則就是韓立和那杜東了。
  韓立倒罷了,一看到杜東,這位火雲峰峰主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不禁暗自冷哼一聲,一絲譏諷之色在心底閃過。
  至於這次取得第一的弟子,是一名神情如出鞘利劍般的黑衣青年,此青年就是擁有“九靈劍體”的古劍門弟子孟笛。
  “九靈劍體”號稱修仙界三大劍修靈體,這一點不是開玩笑之事。此人憑藉手中一把頂階劍器,沒有任何對手能夠在其縱橫披靡劍氣之下,撐得過一時半刻,完全以絕對優勢取得最後的第一。
  想到這裡,紅衫老者又有些妒忌古劍門的好運了。
  韓立冷眼看著滿屋的“結丹高人”,心裡無驚無喜。在三輪全勝之後,他故意輸給了一名百巧院修為不弱的築基期對手,如此一來就和其他五名同樣落敗的對手,參加了七到十名的爭奪。最後,他作出一副符即將使用殆盡,勉強才得以過關的形象,搶到了第九名。
  至於那位杜東,不知是不是和他的打算一樣,竟同樣在第四場落敗,然後再故意落敗給他,排在了末位。這讓韓立一陣無語。
  落雲宗排名最高的弟子,則就是那叫孫火的青年了,其修為頗為不弱,竟然搶到了第三名的位子。
  但以韓立的眼光看來,此人除了第一名的黑衣青年外,其法器若是能和他功法相配,就是擊敗排在第二位的那名百巧院弟子,也完全不成問題的。
  大會一結束,前十名的弟子每人都發了一件頂階法器。而孟笛則多出了一個玉盒,裡面放著一枚定靈丹。
  韓立看到玉盒時,心裡不假思索就有了決定:若是此行順利,能得到靈眼之樹的靈根和丹方也就算了,若是不行,他可不介意從這位古劍門徒手中借走此物一用。畢竟凝結元嬰時,有了定靈丹會讓其輕鬆不少。
  韓立正思量間,付姓老者已經開始讓眾弟子傳送了。
  三派這些年輕修士也知道下面要去什麼地方,大部分人都喜笑顏開起來。
  在白光閃動中,白姓修士和一位面色紅潤地百巧院中年修士,先傳了過去,接著眾弟子兩兩一起的,同樣過去。
  韓立等人在一陣頭暈目眩後,出現在了一個濃霧彌漫,空氣潮濕地荒涼石堆中。
  韓立眼睛微眯之下,下意識的放出神識想探測一下此地,可是神念才伸出數十丈遠,就立刻被某種禁制擋了回來。他心中一凜,知道此地設下了厲害非常的法陣,最好還是偷偷達成目的的好。
  灰衣老者見他們全都傳送過來,不慌不忙站起身來,一抬手,一道黃色法訣打出,飛進霧氣中不見了蹤影。
  四周的濃霧翻滾起來,接著面朝他們的方向,霧氣忽然散盡,不遠處,露出一面滿是青苔的石壁出來,似乎從未有人來過的樣子。
  “你們聽好了,因為靈水煉製完畢,必須馬上用來洗目,所以你們才有這機緣進入三派禁地之中。否則平時,就是我等也不得靠近此地的。你們進入後,只能在裡面待上一天一夜,第二日就必須馬上離開。而裡面禁制重重,決不准在裡面亂闖,否則後果自負。”白姓儒生似乎非常熟悉裡面的一切,未等另外二人說什麼,就先聲音一寒的告誡道。
  這些低階弟子,自然個個都口中答應。
  而這時從那青色石壁方向,傳來了當初傳聲的男子聲音:“好了。有什麼交待的等進來再說。我這就要將大陣,給你放開一個口子。”
  鉞姓男子一說完此話,石壁上一陣水面般的晃動模糊,隨後綠芒四射,讓人無法直視。
  片刻後,當眾人重新回過神來望向前方時,才愕然發現,青色石壁驀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扇雙門緊閉的巨大石門。
  石門上面符咒文密密麻麻,五顏六色靈光更是閃動不停,也不知下了多少威力極大的禁制在上面。在石門外,更是有數層黃的光幕,將此門罩在其內,根本無法輕易接觸石門。
  可這時,在高達十餘丈的巨門前,雙手倒背站著一名黃衣修士。此修士仿佛四十來歲年紀,雙濃黑粗眉微微倒豎,一臉驚人之極的煞氣,讓普通人一看之下,大感心驚膽顫,不敢和其對視分毫。
  “呵呵!鉞師兄的鬼煞決似乎進展不少。看來師兄在聖樹附近修習,修為真是一日千里了。”百巧院的中年修士,一見黃衣修士煞氣沖天的樣子,當即臉露幾分羡慕之色的喃喃道。
  他說的話語聲音不大,但聽到鉞姓修士耳中卻清清楚楚。黃衣修士當即一翻白眼,毫不客氣的說道:“哼!你若是願意困守禁地五六十年,自然也可以進來苦修的。就怕師弟到時耐不住性子了!”
  百巧院的中年修士聽了這話,當即面露訕訕之色:“師弟我只是隨口說說,鉞師兄和吾、闐兩位師兄鎮守這裡,自然辛苦之極。我剛才……”
  “好了,不用多說了。這禁制是我三派的幾位元嬰期師叔共同施法設立的,我打開禁制也只能片刻時間,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吧!”
  黃衣修士一說完這話,當即手掌一翻,手上多出了一件黃色權杖出來。他臉露凝重之色,口中念念有詞。
  權杖上忽然黃芒大放,接著一片黃霞從沖席捲而出,所到之處,光幕頓時紛紛融化消失,露出了一個數丈許大小的通道出來。
  “全都進去,動作快一點!”儒生一見此景,想都不想地口中催促道,然後率先化為一道白虹飛射而進。
  灰衣老者和白巧院的中年修士,同樣口中吩咐一聲,也一樣激射進去。
  韓立等人見此,更不敢怠慢,紛紛禦器跟了進去。


第六百三十章 童子
  一行人才飛到了石門之前,黃衣修士權杖光霞一散,通道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跟好了。”此位瞅了幾人一眼後,冷漠的說道。隨後他十指彈跳不止,雙手結起複雜的手印,然後猛然轉身,兩手一揚,赤黃兩道刺芒脫手射出,直接打在了佈滿禁制的石門上。
  頓時原本緊閉的青色大門,符文一一閃動,在一陣低沉的嗡鳴聲中,大門慢慢打開了,露出裡面一個長長的方形通道出來。
  黃衣修士二話不說地大步走了進去。其他人互望了一眼後,就緊隨而進。
  韓立走在眾弟子中間,目不斜視的樣子,但實際上神識掃視著附近的一切。
  這方形通道看起來,是直接用法器在這山腹之內開鑿出來的,不但四壁光滑異常,並且每走幾步,壁面上必定刻有一些深奧難明的符咒文。他雖然一時無法細加研究它們,但也知道這些東西絕不是當擺設用的。
  通道不算長,只走了百餘丈左右,眾人就眼見一亮,出現在了一間整潔的石廳內,廣約五六十丈,高約七八丈,也不算小了。
  而石廳中間,有一張數尺大的青色石台,十麵條豎刻痕縱橫交錯,竟是一張碩大的棋盤,黑白兩色棋子遍佈滿盤,似乎到了最關鍵之處。
  而在棋盤兩側,有一老一少手持黑白之子盤坐在那裡。老的,是一位身著錦衣的長臉老者,約有五十多歲模樣。少的只有七八歲,唇紅齒白,仿若玉童轉世。
  “藍師叔!你老人家怎會在這裡?”白姓修士一見那童子,驀然失聲地叫出口來,隨後慌忙上前大禮參拜。
  “藍師叔?”
  灰衣老者和百巧院的中年修士,一見有個陌生的童子在這裡先是一怔,但一聽白姓修士稱呼後,神色大變,再一看童子小辮赤足、手帶金環的模樣,腦中頓時浮現了一個傳聞中的前輩人物。
  “晚輩杜晦、宇山安拜見藍前輩!”二人心中一驚之下,不加思索的急忙施禮。
  “起來吧,沒看我和胡師侄正下到關鍵之處嗎,別出聲,什麼事等我下完這盤棋再說。”童子明明細皮嫩肉,聲音稚嫩,但說出的話語卻老氣橫生,大模大樣。
  “遵命!”白姓修士等三名結丹修士,不加思索地連聲答應,接著垂手站在附近,不敢有任何不滿之色。
  和童子下棋的長臉老者,沖三人露出一絲苦笑,卻沒有開口說什麼。至於那黃衣修士自從進入石廳後,就規規矩矩往童子身後一站,一副持弟子之禮的樣子。
  那些跟進來的年輕修士,聽到這三位師祖竟然稱呼眼前七八歲的幼童為師叔,頓時一陣騷動。這稱呼意味著什麼,他們這些煉氣期弟子又怎能不知,當即一個個睜大了眼珠,死死的盯著那童子,心中激蕩異常。
  韓立見到這童子的刹那間,心裡也嚇了一跳。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元嬰初期修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隨後他就恢復了鎮定。現在的他,雖然不是元嬰初期修士的對手,但要從對方手中逃掉,也不是什麼難事了。況且他相信對方出現在此地,應該不是為他而來的。
  因此韓立表面上臉色不變,心裡卻默默思量,對方的出現會給他的計畫帶來什麼變故。
  最終,童子和長臉老者又下了近一刻鐘後,長臉老者才一推棋盤,恭敬的說道:“藍前輩棋藝高超,弟子不是對手,甘拜下風!”
  童子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一絲高興之色,但隨即烏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轉後,懷疑的說道:“胡師侄,你沒有存心相讓吧!我老人家可和你說好了,和我下棋決不能留手的。”
  “晚輩怎敢哄騙前輩,是前輩的確棋藝遠勝從前了。”長臉老者聞言,臉孔似乎更長了一分,急忙開口分辨道。
  “嘻嘻,我也覺得棋藝比起以前長進了不少。看來和世俗界的那幾名棋界高手,沒有白切磋啊。”童子聞言,笑容更多了幾分。
  “好了,將棋子收起吧,我們要辦正事了。”童子笑意忽然一收,話鋒一轉的說道。
  然後一扭細小的身子,他面向了恭候多時的一干修士,眨巴幾下黑白分明的大眼,在幾名結丹期修士臉上一一掃過,目光落在了儒生的臉上。
  “白師侄,你加入古劍門有幾年了。”童子慢悠悠的問道。
  “晚輩入門有一百多年了。”白姓修士聞言一怔,有些不解,但還是老實的回道。
  “一百多年!真有點難為你了。”童子臉上異色閃過,輕歎一口氣道。
  “師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青袍儒生臉色微變,但馬上強笑的說道。
  “什麼意思?閣下身為正道浩然閣閣主的關門弟子,卻在本門一待就是這般年月,我們古劍門可容不下你這尊大神。有沒有想過,回去看看令師啊?”童子盯著儒生,聲音陰寒地說道。
  白姓儒生聽了童子這話,臉色“唰”地一下,蒼白無比。
  一旁的灰衣老者和百巧院的中年修士,眼中射出驚愕的目光,同時下意識地離開白姓修士幾步。
  “白道友,藍前輩所說是真的?”中年修士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
  白姓儒生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並沒有分辨什麼。
  “既然師叔已經連在下來歷都查的一清二楚,看來白某加以否認,也沒用了。不過,在下可不會束手就擒!”神色難看了一會兒後,儒生終於開口說話。
  但當最後的“擒”字剛一出口時,他身上白光一閃,人就弩箭般的倒射進了身後弟子群中,一抓之下,一隻白茫茫光手立刻向其中一人迎頭罩去。正是那身具“九靈劍體”的黑衣青年孟笛!
  “你幹什麼?”灰衣老者和中年修士當即怒吼一聲,身上也有光華閃動,一副出手相救的樣子,但明顯遲了一步。
  孟笛倒也遇驚不亂,抬手就放出一道森然劍氣,向大手狠狠砍去。
  但兩者修為過於懸殊,劍氣斬到光手上無法傷其分毫,反而轉眼間被壓的潰散碎裂。眼看孟笛就要被儒生擒捉住,白姓修士卻身子一抖,一下委頓的栽到在了地上。光手立刻化為一團瑩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孟笛不禁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哼!你將本門的太白化氣手,修煉的倒是不錯。可你忘了,我老人家可不是真到此下棋的。”童子面無表情的搓搓小手,口中喃喃的說道。
  石廳內除了韓立一人外,沒有人看出這童子如何出手,又如何制住儒生的。
  而韓立眼睛微眯的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儒生,又看了看童子,面上一絲古怪之色閃過。
  儒生暴然出手的同時,他通過神識,就驚訝的發現,有一絲淡紅絲線從那童子足下一閃射出,結果此絲線射入儒生身體的同時,對方當即翻身栽倒。
  剛開始,他以為這是什麼飛針類的陰損法寶,但是神識一掃之下卻驚愕發現,這淡紅絲線上含有若有若無的森然寒氣,竟是劍氣煉化成絲。這讓韓立大感動容!
  他以前倒也聽說過,高明之極的劍修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化劍為絲,能以一劍破萬法!如今,他才得以親眼所見。能將劍氣修煉成如此模樣,真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
  “胡師侄,將他關在困龍窟中,人暫時還不能殺掉,我們幾個老傢伙,還要另有用他之處!”童子一歪纖細的脖頸,轉臉對剛才和他下棋的長臉老者說道。
  長臉老者心中一凜,口中稱是,幾步過去後,一提儒生,從石廳的一扇偏門進去,消失不見了蹤影。
  見此情形,韓立目光一轉之下,瞅了那杜東一眼。只見他似乎神色如常,但細心留意之下,卻發現其下垂的雙手不覺緊握成了拳頭,可見心裡之緊張。
  韓立見此,暗自微微一笑,就不再管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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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靈眼之樹
  “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三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要管我這個老不死的,我還要好好研究下這盤棋的得失呢。”童子對其他修士一擺手,搖頭晃腦的說道,隨後他竟真的一低頭,審視起身前的棋盤來。
  灰衣老者等人一聽此話,不敢怠慢的口中稱是。接著就由黃衣修士帶著,從另一個偏門走出了大廳。
  “真沒想到,白道友竟是……鉞師兄,你事先就知道此事嗎?”百巧院的中年修士,一走出石廳沒多遠,就忍不住的歎息道。
  “不知道,藍前輩只是說要在此地處理一點事情,我又怎敢多問?”黃衣修士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聽了這話,中年修士不再多問的閉嘴不言。後面一干年輕弟子,經歷過剛才的事情,更不敢隨意的開口了。
  在有些沉悶的氣氛中,韓立等一干人通過一個長長走廊,一拐彎後,又被帶到了一扇淡黃色石門前。而在此門前,一個披頭散髮之人,動也不動的盤坐那裡。
  雖然因為亂髮遮面,看不清這人的面目,但是此人頭髮灰白,年紀絕不會太小的樣子。
  黃衣修士一見此人,臉上卻露出幾分恭敬之色。
  “衛兄,試劍大會的弟子我已經帶來了,現在是否就讓他們進去?”
  “既然已到了這裡,那就進去吧。醇液比預計的還要遲一點流出的樣子,這些弟子,要多等一會兒了。”披髮之人淡淡的說道,聲音竟出奇地穩重深厚。
  韓立目光在此人身上飛快掃過,眼中寒芒一閃即逝。這披髮修士竟是一位結丹後期修士,而且已處在了巔峰的假嬰境界。這讓他對此人,不由得多注意幾眼了!
  灰衣老者一聽披髮之人聲音,臉上竟露出一分激動之色,幾步上前後,聲音微顫的說道:“衛師兄,你……你還好嗎?”
  這人竟是落雲宗的修士!
  “宇師弟啊這麼多年沒見,你也有幾分老態了。”披頭散髮的修士輕歎一口氣,悠悠的說道。
  “師兄,你為何……”
  “好了,你我師兄弟還能在此重逢,也算是緣分未盡,當年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我進入此地時,就發過毒誓,一日不凝結成嬰,一日不會出山的。況且我也從兩位師叔那裡知道,宗內的一切都被馮師弟管理的井井有條,我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這位衛師兄平靜的說道。
  灰衣老者聞言,神色有些黯然地,原本想脫口問出的話語,一下嚥回了肚中。
  “幾位師弟稍等一二,我這就將禁制打開,讓幾位帶隊進入聖地。”這位衛師兄站起身來,從袖中飛射出一道法訣,打在了黃色石門上,頓時石門無聲無息的一分為二。
  韓立尚未看清楚裡面的情形,就感到一股精純靈氣從門內撲面而來。
  果然,裡面就是那靈眼之樹的所在。
  不過他心裡略一比較,這靈氣精純程度絕不在他那靈眼之玉之下。甚至還要略勝一籌,真不愧為最頂級的靈眼之物。
  在披髮老者的帶領下,韓立等人走入了門內,眼前驀然出現一座巨大的鐘乳洞窟。
  此石窟長寬數百丈,高二三十丈,猛一看,猶如走進了地下世界一般。
  更讓人驚訝的是,在地面上生有一根根大小不一的鐘乳石柱,從而形成一片天然石林,將石窟大部分地帶都圍得密密麻麻,仿若小型迷宮一般。
  韓立仔細一望之下,就看到石柱之間隱有白色靈光閃動,一看就被人施展了什麼禁制在裡面。
  韓立正暗自思量之間,披髮老者已帶著幾人走到了石林邊緣處,手掌一翻,多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古鏡。隨後老者二話不說的念念有詞,一抬手,從鏡中噴出一股白的光柱,直射向眼前的石林處。
  “噗嗤”一聲傳來,光柱猶如泥牛入海一樣,轉眼間遁入林中不見了蹤影。老者隨後將小鏡一收,就雙手倒背的站在原地不語了。
  一些年輕的弟子正在奇怪間,地面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接著讓眾低階修士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大小石柱同時放出乳白色瑩光,隨後大片黃芒從林中升起,部分石柱當著眾人面,就開始眼花繚的遁移起來。一干年輕弟子,從目瞪口呆中清醒過來時,石林已分開了一條筆直的小路出來。
  看到這一幕,韓立神色微微一動,但隨後臉色如常。
  眾人沿著這條小路,很輕鬆的走到了石林中心處,在那裡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靈眼之樹。
  “這東西真是靈眼之樹?”看著眼前丈許高的東西,韓立有些無語了。
  這根手臂粗細、顏色淡綠的筆直東西,說它是一根青石柱,恐怕大部分人都會相信,一點無法讓其和樹聯想到一起。
  不過,整座洞窟驚人之極的靈氣,的確是從這根疙疙瘩瘩的“石柱”中發出的。而且石柱外面,更是有一層淡金色光罩,將它從頂部到根部全都罩的嚴嚴實實。光看這般小心的樣子,這靈眼之樹應該不假才是!
  韓立雖然滿肚子的腹誹之言,但是灰衣老者等修士見到此樹,卻紛紛露出火熱的目光。若是修士能直接在此樹下修煉,只要不碰到瓶頸,恐怕足可以縮短修煉時間一小半啊。
  韓立卻沒注意靈眼之樹多久,目光一掃之下,落在了靈樹之下的一個玉瓶上。此瓶子高約半尺,上細下粗,裡面隱隱有股他熟悉的藥香氣息,悠悠散發出來。
  難道這就是那配製了大半的“明清靈水”,韓立心中思量道。
  其他人在離靈眼之樹數丈遠距離時,都自覺停下了腳步。只有披髮老者毫無顧忌的快步上前,那層淡金色光罩竟似對其絲毫不起作用,讓他視若無物的穿罩而進。
  老者幾步走到靈眼之樹前,圍著其繞了兩圈後,單手一抬,竟將手掌搭在了靈樹的中間部位,接著微一催動靈力,五根手指的指尖處有綠光閃動。
  光罩外的其他人見此情形,雖然大部分都不知此位在做什麼,但還是情不自禁的屏住氣息,生怕驚擾了披髮修士。
  半晌之後,披髮老者才微一搖頭的收回了五指,綠光一閃即逝的消失不見。
  “靈樹體內的醇液還未到摘取的最佳時機,還要再等三四個時辰左右。在這之前,你們就現在附近盤坐休息一二,我先把明清靈水最後一步調配完成,只等滴入醇液即可。”披髮老者一轉頭後,沉聲冷靜的說道。
  “一切就依衛兄所言!”中年修士和黃衣修士點頭稱是,那宇姓老者更不會有其它意見。
  於是韓立等年輕弟子,在幾位結丹期修士的吩咐下,一一在這石林中心處盤膝坐下,或閉目養神,或吐納修煉。
  而披髮老者則一低身,伸手抓起了靈樹下的玉瓶,接著衣袖隨意的一甩,頓時淡金色光罩忽然發出刺目的光芒,再也無法讓人看清裡面的任何情形。
  見此情形其他人自然無所謂的樣子,但韓立卻眉頭一皺,忽然暗自呼喚器靈銀月來。
  “韓兄叫我,有什麼事嗎?”銀月的聲音悠悠傳來。
  “我記得你精通土遁之術,能否暗自從地下潛進那光罩之中?不要你做什麼事情,只要將這靈眼之樹靈根,給我取出一截出來即可。”韓立淡淡的說道。
  “韓兄稍待片刻,我用器靈之身,試試就回。”隨著此話出口,銀月當即化為一隻拳頭大小的迷你小狼,從韓立身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鑽地而入。
  韓立則表情不變,微眯著雙目,一副正養神入定的樣子。
  忽然韓立眉梢一挑,眯著的雙目忽然間目光微微一轉,讓人難以察覺的落到了大漢杜東身上。
  此人盤坐在人群一角,動也不動的垂首結印,仿佛正在吐納修煉的樣子。
  見此情形,韓立嘴角一翹,隱含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之色。

第六百三十二章 詭變
  別人沒有察覺到杜東的小動作,但韓立為了以防萬一,早在進入此地時就用神識監視著此人的一舉一動。
  如今杜東雖然低首盤坐在地上,但是嘴唇一張一合之間微抖著,分明在和什麼人進行傳音私語。這屋裡竟還有杜東的同夥。
  為怕驚動了對方,韓立沒有強行聽取他們的傳音,自然也不知道另一人是誰。但能在他神識一掃之下,躲過而沒有暴露的修士,那只有此屋的四名結丹修士了。
  韓立腦瓜飛快轉動個不停,目光在這幾人身上一一飄過,一時倒也判斷不出,哪一個更可疑一些。
  就在這時,韓立腦中響起銀月的傳音聲。
  “韓兄,這靈眼之樹根部同樣被光罩護在了其中。我雖然有辦法強行遁入罩內,但不敢保證不驚動罩內的結丹修士。道兄是否需要我強行破罩進去?”銀月輕聲的說道。
  “不要輕舉妄動!硬搶手段,只能留在最後無機可乘時再用。我估計,此地不久就會有一場混亂,到時候再行動也不遲。銀月,你先回來吧。”韓立想也沒想的否認了對方的建議,並召回了對方。
  銀月一聽了韓立的話語,沒有任何違抗的意思,迷你銀狼無聲無息的偷溜回了韓立體內。隨後韓立閉上雙目,除了暗自注意杜東的舉動外,不再有其它的動作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杜東閉嘴不言了,並同時抬首四下打量了一下,眼中隱有詭異之色閃動。
  韓立心中一凜,正思量對方是否要行動時,誰知杜東再次的低下頭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韓立微微一怔,有些奇怪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天崩地裂般的聲音猛然間傳來,接著整座洞窟猛然顫抖狂搖起來,所有打坐的修士都驀然心驚的睜開雙目,臉帶駭然之色的互望起來。
  灰衣老者等三名修士同樣面露一絲訝色,其中黃衣修士眉頭一皺之下,急忙起身往石門方向走去。但是未等其走到跟前,洞窟大門就自行打開了,長臉老者神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胡師兄,出了什麼事情!”黃衣修士急忙問道。
  “這裡果然暴露了!外面突然出現一群藏頭露尾的修士在攻打谷外法陣,不但有結丹期的,好像還有元嬰期老怪參雜其內。看樣子不是正道盟夥,就是魔道六宗的人,其他勢力決沒有這麼大的手筆。藍前輩已經出去主持大陣了,不過對方人多勢眾,你們幾個也跟我出去策應一下,這裡只要留衛師兄一人即可。至於給這些弟子洗目之事,暫且擱後。鉞道友,你將這些弟子帶到靜室去,在此期間,只要有人敢進入聖樹洞窟,衛師兄,你就格殺勿論就是。”長臉老者面帶殺氣的一口氣說道。
  “我知道了。胡兄,你就帶其他人迎敵就是,我會看好此地的。”光罩中傳來披髮老者平靜的說道。
  長臉老者聞言,神色一緩的點點頭,當即帶著灰衣老者士和百巧院的中年人,匆匆出去。
  黃衣修士見此,轉臉對韓立等一干弟子,毫不客氣的吩咐道:“你們都聽到了,洗目之事,暫時拖後,先跟我到靜室躲避一二。”隨後他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年輕修士們不敢怠慢,急忙緊追跟去。
  韓立見杜東老老實實的跟著一干弟子出了石林,又走出了洞窟,並沒有什麼異動,不禁暗自冷笑一聲,他也不動聲色地跟著眾人一齊行動。
  既然連杜東這個心懷不軌之人都沉著至此,他又何必焦急呢。不過外面發生的事情,難得真和杜東此人有關。這時間,也未免太恰到好處了,杜東在此地,還和外面之人有聯繫不成?韓立心裡還有點疑惑。
  片刻後,十名弟子被黃衣修士東轉西拐一大圈後,被送進一間較大的石室中,隨後囑咐了幾句,人就匆匆地離去了。顯然是打算過去助戰。
  這時,遠處的爆裂聲更大了一些,地面也晃動的越發厲害,仿佛外面正陷入苦戰之中。
  這些年輕弟子雖然有些忐忑不安,但一見黃衣修士離開,就不覺就按門派分成了數堆,低聲議論起來。
  韓立、杜東、慕姓女子和孫火四人,也自然站到了一起。
  “真沒想到,古劍門的白師叔竟是正道盟的奸細!虧我以前覺得,他也是散修出身的結丹修士,對他還敬仰的很!”孫火這句話似乎悶在心底好久了,首先歎氣的說道。
  “孫師弟,你真以為散修那麼容易結丹,沒有大點家族在背後支持,有幾人有機緣進入結丹期的。倒是孫師弟是貨真價實的散修出身,聽說有不少家族,已經有意想招師弟入贅。師弟不如挑選一個加入即可,以後在修煉上自然臂助眾多。”慕姓女子冷冷望了青年一眼,毫無感情的說道。
  “嘿嘿!孫某還真不相信,修士非得有家族才能結丹。在下不才,倒不屑入贅什麼家族。”堅毅面孔青年冷笑一聲,又豪興大發地說道。
  然後他下意識地瞅了幾眼豔冷女子的貌美面容,目中露出一絲熱切之色。但慕姓女子似乎對此毫不感覺,並沒有再介面什麼。
  “不過,這位白師叔說起來,也是一位可憐之人。”杜東竟突然在一旁開口道。
  “可憐?杜師侄,你這話什麼意思。”孫火聞言不禁一怔,面帶一絲疑色。慕姓女子明眸中青光流動,同樣面帶訝色地望向眼前的大漢。
  杜東聞言一笑,一反平常憨厚模樣的沒理會二人,反而目光一轉,忽沖韓立陰陰的問道:“韓師弟,你認為杜某說的有沒有道理?”
  “不知道,在下對這位白師叔瞭解不多,怎好評價!”韓立見對方將話頭直接指向自己,絲毫驚慌之色沒有,神色不變的悠悠回道。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
  “杜師侄,你太放肆了,沒聽到我問你話嗎?”
  杜東還想再說些什麼時,一旁的孫火見這位師侄竟不理會他的問話,不由得有些慍怒的訓斥道。
  “說這麼大聲幹什麼?我又不是沒長耳朵,你的問話,我自然聽到了,但是我實在沒有興趣回答這種廢話。”杜東斜視了青年一眼,目中寒芒一閃,忽然臉露猙獰之色的說道。
  “什麼,你……”
  “你到底是什麼人?”慕姓女子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玉臉一沉之下,纖手悄然的按在了儲物袋上,寒聲問道。
  其他兩派弟子,這時也發現了他們幾人間的異常,都有些驚訝的全都望了過來。
  “嘿嘿!魔道千幻宗的嫡傳弟子,這個答案兩位師侄是否滿意啊!”忽然一聲男子的話語,從屋外冷冷的傳來。接著“砰”的一聲巨響,靜室大門瞬間裂成了數塊,碎石四散激射。
  室內弟子個個心裡大驚,急忙紛紛掏出法器,全作出了警惕之態,一個熟悉的男子身影,出現在了碎門處。
  “白師叔!”一名古劍門的弟子,一見此人,不禁脫口大叫道,隨後臉色大變,滿臉難以置信之色。
  其他弟子一見著驀然出現的青袍儒生,同樣的目瞪口呆和手足無措。他們這些人可親眼看到,當初此人被制住然後被收禁的,如今怎會出現在此地了。而且看對方精神奕奕的樣子,哪有絲毫法力受禁的樣子。
  “怎麼才來?若是再不出現的話,我們就先行動了。”杜東一見白姓修士出現卻毫無意外之色,反而冷冷地質問道。
  “哼!你怎知道那老怪物劍絲的厲害。雖然早就有了準備,但當時真被制住了,要不是你們再三保證,對方心有忌憚絕不會傷我性命的,你以為我會和你們合作嗎?”白姓修士沒客氣的回道。
  “嘿嘿!我們也沒想到,竟是這老怪物親自出馬。不過,一切都和預料的差不多,焚師叔和貴閣的秦前輩應該能為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一聽兩人的一問一答,其他年輕弟子雖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也知道大事不妙了。一名古劍門的弟子倒也機靈,當即化為一道紅光,禦器向石門方向沖去,打算奪路而逃。
  但是這名弟子才一飛過白姓修士身側,儒生臉上煞氣一生,刺目白光一閃即逝。
  慘叫聲響起,弟子和法器瞬間就被斬成了兩截,死屍“噗通”一聲,跌落到了地上。

第六百三十三章 大羅千幻訣與天狐迷靈大法
  一見剛剛還在一起的同室弟子,轉眼間遭了毒手,其他修士臉色煞白,五顏六色護罩和防禦法器紛紛放出,大部分人死死盯著儒生不敢移開片刻。一時,再沒人敢輕舉妄動。
  慕姓女子神色大變後,一下遠離開杜東,放出了自己的絲帶法器護住全身。至於那孫火,則在儒生出現的瞬間人就悄然後退幾步,目光在儒生和杜東之間轉動個不停,臉色難看之極。
  韓立悄無聲息地滑移到靜室一角,目光閃爍不定的望著這一切,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杜東忽然身上氣勢狂漲,整個人黑光罩體,面孔脖頸浮現出絲絲的黑色符紋,然後人就在光芒中體形暴漲,猛然化身成一個身高兩丈的巨漢,面目猙獰,兩眼碧綠,修為一下漲到了結丹中期的水準。
  “好!要論藏匿變幻的功法,千幻宗在天南說第二,絕沒人敢說第一了。‘大羅千幻訣’的確名不虛傳,不愧為貴宗的鎮派法訣。”白姓修士一見杜東這般驚人的變化,不驚反喜地撫掌大笑。
  “哼!”杜東變換成的巨漢冷哼一聲,沒有介面什麼,反而陰森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掃而過後,重新落到了韓立身上,臉上一絲厲色閃過。
  “嗖”“噗通”兩聲接連響起。室內修士只見巨漢身影一晃,一陣狂風後,就欺身到有光罩護身的韓立身邊,接著一抬手,瞬間擊碎光罩,單手快似閃電的插進了韓立胸腔中,然後一縮,掏出了一顆鮮血淋淋的紅心出來。
  韓立的屍體一下倒落在地。
  “啊!”
  其他弟子見此血腥場面,驚怒交加地低呼一聲,以為對方終於要大開殺戒,而個個心驚膽顫開來。
  “咦!”如此順利的擊斃對方,巨漢卻面露一絲古怪之色,仿佛有些不太相信對方如此容易身死。他眉頭一皺之下,看了看手上的紅心,上面還有些餘溫存在,的確是擊斃了對方無疑。
  “你在幹什麼,這裡弟子不是想殺就殺的,有幾個頗有些來頭。其中一人,是那天恨老怪物的嫡親後人。不要胡亂出手!”儒生一見杜東暴然出手,大吃一驚地怒喝道。
  “哼,你能殺一個人,我為何不能殺。再說,這小子有些古怪,自然要先下手為強了。天恨老怪物的後人,絕不會是此人,這人是和我一樣的剛入門弟子。”杜東淡淡地說道,隨後將手中之物丟下。
  “你心裡有數就好!雖然不知道天恨老怪後人是男是女,入的是哪一派,但是那天恨老怪神通廣大,三派為了交好他,肯定會讓他後人入選十名弟子的,好有清靈洗目的機會。要是真誤傷了此人,麻煩可就大了。至於我殺的那人,自然也是熟知根底的,絕不是老怪的後人。”儒生神色一緩之下。仍有幾分凝重的說道。
  “好了,剩下之人,我不會隨便動手了。不過,當然也不能讓他們隨意搗亂,就讓他們好好躺一會兒吧!”說到這裡,杜東就滴溜溜的在原地一轉身,身上黑芒突然間狂吐飛卷,遮天蔽日,將整個靜室都罩在了其中。
  而其他修士聽到他們前邊的對話,正心中一松之際,就被這些黑光瞬間罩住,頓時一個個頭暈目眩之下,人事不知了。
  望著室內眾弟子全都昏迷不醒的樣子,儒生點點頭,面露一絲滿意之色:“走吧。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知道了。”
  二人一說一答之間,立刻大步向門外走去。
  不過當杜東走到門口時,心中微有些不安,不覺得又看了一眼被他開膛破心的屍體一眼,見韓立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樣。
  他不禁啞然一笑,覺得自己疑神疑鬼了,就安心地隨儒生離去。二人一去,靜室自然鴉雀無聲的寂靜起來。
  但是僅僅片刻後,屋內卻驀然響起了年輕女子悅耳的聲音。
  “韓兄,我這天狐迷靈大法,是不是在那大羅千幻決之上啊!那人修為不弱,但卻連殺死的是否真人都不自知,真是好笑啊!”
  隨著女子的話語,原先躺在血泊中的韓立屍體,冒出淡淡白光,然後化為了一團銀芒凝聚成了一隻尺許大小的雪白小狐,正搖頭晃腦的說道。
  “的確不錯。但是你明明前身是銀狼一族,但竟然精通狐族的法術,這真是一個異數啊!不過,這也是他二人修為並不太高的緣故,若是修煉到了結丹後期,恐怕就無法如此容易欺瞞過去。而且大羅千幻訣,也真是不同凡響。最起碼此人掩飾修為時,連我都無法判斷出對方真正的修為。”韓立的聲音,從白狐身後數尺的牆壁上,悠悠傳出。
  然後黃光一閃,他手持狼首玉如意,從石牆中浮現出來。
  不知何時,韓立竟悄然遁入了此牆中,靜室內留下的韓立,竟是銀月借用白狐之軀幻化出來的替身。雖然這化身之術不能持久,但應付一時半刻和兩名修為不太高的結丹修士,倒也沒有什麼困難。
  “這功法真是如此厲害?不是被韓兄一眼就看出不妥了嗎?”銀月還有些不太服氣,撇撇嘴的說道。
  “我修煉過大衍訣,單以神識而論就和元嬰初期修士也差不了多少。若這樣,還無法發現對方的不妥,那這法訣在隱匿藏形上就不是天南第一了,而是天下第一。”韓立不以為意的說道。
  白狐聽了這話,歪歪毛茸茸的小腦袋,並沒有再反駁什麼了。
  韓立幾步走到了屋子中間,目光一轉之下,其他人昏迷不醒的樣子,盡收眼底。但目光閃動後,最終落到了那黑衣青年孟笛身上。
  小狐似乎看出了韓立的想法,幾個蹦跳後落到到了青年身上,將其腰間儲物袋毫不客氣的一口拽下,然後飛躥回韓立身邊,乖巧地遞了過去。
  韓立微微一笑,沒有客氣的接過儲物袋。接著神識一掃之下,就將那裝著定靈丹的玉盒摸了出來,隨後又將袋子漫不經心地扔回到青年身上。
  反正此物以對方修為用不上,他自然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走吧,那兩人應該到了靈眼之樹的洞窟內,我們也跟上去看一下。”韓立將盒子收好後,一模下巴輕聲招呼道,然後大袖將白狐一裹,化為一道青虹從靜室內飛射而出。
  這時外面的爆裂聲仍然連綿不絕,一刻都沒有停下的樣子,韓立聽了幾聲後,就眼中一絲疑色閃過不再理會。
  等韓立到了洞窟外時,石門大敞,禁制全無,那二人已經進去了。而且裡面,正隱隱傳來驚怒的話語聲。
  “衛兄,你這是什麼意思,事到臨頭,竟然突然反悔了。你難道忘了宗主當年對你的大恩了,還是真在落雲宗待了這多年,真忘了自己天煞宗弟子的身份?”正是杜東氣惱之極的喝斥聲。
  韓立聞言心中一動,正想過去時,忽然間神色一變,驀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因為他神識沒有感應錯的話,這洞窟中竟同時有七八人之多,其中一人赫然是元嬰期修士,他和其他幾名結丹期修士,都悄然隱匿在洞窟地面之下,一副甕中捉鼈的架勢。
  隨後他悄然潛進洞窟中,遠遠藏在一角,不動聲色的冷眼旁觀起來。
  地下潛藏的幾名結丹修士都被一層淡黃色光罩護在其中,施法之人韓立倒也熟悉,正是那名應在外面禦敵的藍姓童子。也就因此,上面三人至今還未發現地下埋伏的諸人。
  韓立神識輕探之下還發現,光罩內身邊赫然是藍衣修士和灰衣老者等人,另外多出的兩人竟是付姓老者和儒生的雙修伴侶,那位白衣少婦。少婦臉色煞白無血,手中還提著一位昏迷不醒之人,正是那長臉老者。
  見到這幾人,隱匿身形的韓立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心裡略有些疑惑。外面的破陣之聲可一刻都沒有停下過,現在是何人在外面禦敵,還是根本就沒有什麼破陣,只是一個圈套而已。
  就在這時,金色光罩中傳來披髮老者平靜的聲音:“我知道,正魔兩道在慕蘭草原附近發現了一株上古時期的玄天仙藤。此仙藤雖然早已枯萎,但若是用這靈眼之樹的醇液澆灌的話,卻大有可能枯木回春,重新將其救活,所以我等幾名潛伏三派內如此多年的弟子,才會不顧一切地被馬上啟用,甚至連當初執行的顛覆三派的計畫,都不願顧及了。而杜道友身為千幻宗少主的身份,也不惜以身犯險地潛進來,並帶來上面的命令督促我們正魔聯手合作。”披髮老者緩緩說道。


第六百三十四章 算計
  “怎麼,衛兄在此地百餘年,對此地還留戀不舍起來了。”儒生略帶一絲譏諷說道。
  “不舍談不上,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感情總還是有一點的,畢竟人非草木,誰能無情。況且當年落雲宗雲長老待我如同親子一般,不但傳授我一身的道法神通,更曾數次在危急中救過我,還力排眾議差點讓我執掌落雲宗的大權,這等恩情,衛某無法做到視若不見。這靈眼之樹,在下不會讓二位道友帶走的。”披髮老者面無表情的在光罩中傳音道。
  “好,好!這麼說,衛兄真打算做貨真價實的落雲宗長老了。不過別忘了,我們將你真實身份一說,你還真以為一個天煞宗奸細,能在此地繼續逍遙下去嗎?”杜東所化大漢怒極反笑起來,陰森的威脅道。
  “這不用閣下提醒,在下也知道此事。兩位道友以為,衛某是因何被拘束在這聖地內,而不得隨意返回落雲宗?在下早引起了兩位師叔懷疑,只是沒有確切證據,這才被強行解去宗內大權,困守在這方寸之地。當然衛某同樣也受過天煞宗的大恩,杜道友剛才給我看的也的確是解宗主信物,所以靈樹我雖然不能讓你們移走,但是醇液,卻可以分給你們一些,這也算報了當年天煞宗的大恩。”披髮老者冷靜異常的又道。
  “什麼?只給我們醇液,我……”
  “行,把醇液給我們也可以,只要醇液到手,我等也不是真的稀罕這靈眼之樹。畢竟,我們魔道和天道盟天地寶物不計其數,就算沒有靈眼之樹這等存在,但靈眼之泉和靈眼之石這等東西,還是能找到不少的。”
  在儒生想要再說什麼時,杜東卻忽然神色一緩的滿口答應道。
  儒生聞言,怔了一怔,但隨即斜撇了一眼杜東,想了想後,也就閉口不言了。畢竟他接到的命令,是一切都聽這位千幻宗少主吩咐。雖然不知道,正道盟什麼時候和魔道六宗走的如此近了,但看看對方如何處理此事,這倒也無妨。
  “既然兩位道友都同意了,那在下這就已裝好的醇液,從禁制中扔出去。醜話說到前面,兩位若是趁我將禁制暫時放開的瞬間,若想偷襲的話,可別怪在下翻臉無情。”披髮修士冷漠的說道。
  “嘿嘿!放心,我二人自不會做如此蠢事的。畢竟玄天仙藤事大,這靈樹事小。”杜東神色不變地保證道。
  披髮老者點點頭,伸手往儲物袋中一模,掏出了一個白色小瓶來。
  “你二人準備…”
  “準備什麼?是不是要將我們三派的至寶,拱手資敵?”未等披髮老者說完話,紅光一閃,十幾道淡劍絲從其身下激射而出,一下將不及提防的老者捆得結結實實,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同時洞窟石門處也有黃光閃動,付姓老者等人臉色陰沉的出現在了那裡,將杜東二人去路堵得死死的。
  儒生和杜東一見此景,臉色大變。
  這時,被制住的披髮老者身後,顯出了藍姓童子的身影。
  “好,很好。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早就知道,正魔兩道在我們三派內安插了不少奸細,對你們幾個也都重點懷疑過,只是沒有確切證據,才遲遲無法痛下殺手清理門戶。畢竟你們已是結丹期修士,萬一誤殺了,可是宗內的重大損失。但現在你們主動跳出來了,老夫倒也不用再分辨了。”童子望著二人,小臉冰寒的說道。
  “藍……你怎會出現在此處,外面……”白姓修士張目結舌,滿臉難以置信之色,倒是杜東臉色雖然發青,但還強笑的問道。
  “你真以為,憑焚老怪和金鏡書生兩人,就能讓我們無暇分身嗎?此時他們應被落雲宗兩位道友帶隊困住了,外面進攻的聲音,是我叫人故意假造出來的,否則你們怎會乖乖行動。如此一來,既能將你們這些正魔傢伙一次打痛,不敢輕易再招惹我們天道盟,又能順便將門內的奸細大清理一次。”童子一點欺瞞的意思都沒有,淡淡的說道。
  “什麼,師叔他們沒在外面?”儒生原本勉強鎮定的面孔,終於露出了驚慌之色。
  “白師兄,你……你真是正道盟的奸細?”白衣少婦看著眼前的雙修伴侶,忍不住的顫聲問道,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聽到少婦此問,儒生臉上慌色一時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滿面苦笑之色,張嘴想說些什麼,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我也不願以大欺小,你們兩個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讓老夫再活動一下手腳!”童子抿了抿嘴唇,下了最後通牒。
  一聽這話,杜東二人神色一變。
  但是就在這時,門外一道白光飛射進來。光華一斂後,幾人面前現出了滿頭大汗的姜姓老者。他一出現,就慌張之極的沖童子叫道:“藍師叔,大事不好!落雲宗程前輩發來傳音符,他們和派去的修士中了魔道天煞宗和千幻宗的埋伏,現在正陷入苦戰中,急需要增援。”一聽這話,室內所有三派修士一陣譁然,不是三派去埋伏對方嗎,怎麼反中了對方埋伏?
  童子同樣驀然一驚,但心中略一思量後,就有所領悟的破口大駡起來。
  “好你個魔崽子,竟然給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施展套中套的把戲,看老夫不活刮了你。”罵完這話,童子想也不想的一張嘴,一道火紅驚虹脫口射。打算一下擊斃眼前的二人,再去救援三派修士。
  可就在這刹那間,原本被禁制住的披髮修士猛然大喝一聲,一隻手臂暴漲數倍,通體紫紅,瞬間向童子面門狠狠抓去。
  看五指森然、紫芒閃爍樣子,若是被抓個實在,頭顱肯定粉碎無疑。
  童子這一下面露驚容,如今他法寶剛剛出口,對方偷襲又如此突然,無奈之下只好小腹一收,腮幫一鼓。
  一團炙熱紅光從口中再次噴出,正好迎向了披髮修士的紫色妖爪。
  “溜”一聲,皮肉被烙鐵燙到的聲音驟然響起,披髮修士的一抓之勢不由得緩上一緩。童子趁此機會身形模糊之下,瞬間在紅霞中遁出了光罩之外。
  “天煞真君!”
  童子陰沉的叫出了歷代天煞宗宗主的法號,然後盯著披髮修士一語不發,同時單手朝某個方向一點指,原本射出的驚虹一下盤旋後飛回,化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赤紅怪蟒,張牙舞爪著。
  “嘿嘿!沒想到藍道友這麼快就認出了本真君,本宗主可也對火龍童子的大名,久仰多時。可惜這是借體施法,不能真正和道友切磋一番,真是有些可惜了。”披髮修士半低著頭顱,仿佛人事不知的樣子,但是一個懶洋洋聲音,從其口中悠悠傳出,陌生之極。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韓立腦中,立刻浮現了極陰老祖曾經施展過的“附身大法”,雖然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但肯定是某個類似的魔道功法。
  而據韓立所知,這種功法應該事先就在附身物件上做過複雜之極的手腳後,才可以施展的。看來這位天煞宗宗主,送披髮修士進入落雲宗臥底時,就事先做了防範手段。
  如今才通過杜東不知暗自施展了什麼方法,在這時開啟了附身之術。
  看到這裡時,韓立腦子一陣急轉後,突然想起一事來,就凝重的沖袖中小狐傳聲說道:”銀月,你馬上返回靜室去,務必變化我重傷的樣子,別讓人發現我不在靜室中。至於如何掩飾剛才我沒死之事,你就隨機應變好了。只要不暴露了我的修為身份即可,我會儘快趕回去的。”
  銀月見韓立如此鄭重的樣子,知道此事對其很重要,當即二話不說地從其袖口中直接遁入地下,返回了靜室中。
  這時光罩中的天煞真君一抬手,將手中裝著醇液小瓶,拋給了已經靠向他的杜東二人,然後有些惋惜的望了靈眼之樹一眼,淡淡的沖二人說道:“你們將這東西帶回去,這位火龍童子,我會幫你們纏住的。但是為你們爭取的時間不會太多,你們好自為之吧。”天煞真君一說完這話,身形驟然射出,一閃之下人就到了姜姓老者身邊,獰笑一聲後,紫色巨爪迎頭狠狠罩下。

第六百三十五章 得靈根
  “大膽!”童子見對方一個附身之體,竟敢當自己面動手殺人,不禁雙眉一挑,身前驚虹一抖之下,化為無數晶瑩紅線向天煞真君激射而去。
  姜姓老者同樣臉色大變,急忙噴出一口黃色飛劍將自己全身護住,並雙足一點之下向後慌忙退去。他可不敢硬接人家一宗之主的迅猛一擊。
  天煞真君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笑容,身形方向忽然一變,竟一閃之下反射到了白衣少婦身邊,紫爪毫不客氣的向其臂膀處抓下。
  白衣少婦原本就因為儒生成了奸細之事,正有些神情恍惚,被天煞真君突然如此偷襲,不禁花容一下失色,不及多想的將長臉老者往地上一扔,兩手一掐訣,一道青芒從袖口中飛射而出,打算拼命抵擋對方一擊。
  可在一陣狂笑聲中,天煞真君又是虛晃一下,巨手反沖地上的長臉老者一撈,竟順勢將其吸到了手中,隨後其單手握成巨拳,紫光亂閃,反手就是一擊,正好迎向了射來的火紅劍絲。
  結果一聲悶哼傳來,老魔身形不由的後退兩步,但也借此擊,提著長臉老者輕飄飄落回了原地。
  而那長臉老者不知被其做了什麼手腳,竟隨後一躍而起的沖天煞真君拜謝道:“多謝真君相救之恩!”
  “哼!若不是這邊人手太少,怕誤了大事,我怎會救你一個正道小輩。能否保住小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天殺真君冷哼的說完這句話,就身形一動之下,再次向藍姓童子爆射而去。
  這一次,他真要纏住對方,好給杜東幾人製造脫身的機會。
  “走,外面禁制被我做過手腳了,威力尚不及平時的十分之一,我們可輕易沖出去的。”長臉老者看來也是殺伐果斷之輩,向杜東二人大喊一聲後,率先向石門處的付姓老者幾人沖去。
  杜東和儒生聞言大喜,也一個放出兩口白色飛劍,一個渾身黑芒罩體,三人聯成一氣的共同撲去。
  付姓老者幾人不肯輕易讓三人逃掉,也法寶盡出的痛迎上去。頓時洞窟內的眾修士。分成了兩團,戰到了一起,怒喝聲、爆裂聲在各種光芒中,同時大盛。
  看到這裡時,一旁的韓立覺得時機差不多,就不再猶豫的行動起來。他一晃手中的狼首如意,身上黃光一閃,急忙施展土遁之法,向靈眼之樹根部無聲息的潛去。
  此刻洞窟內眾修士都忙於對敵,自然沒人想到還有他人在做漁翁得利的把戲。結果神不知鬼不覺,韓立就到了靈眼之樹下面,一層淡金色光罩擋住了去路。
  眼中精光一閃,韓立兩手一抬,十指兩手青芒大放,無聲無息地按在了罩壁之上。頓時金光青芒交織到一起,整個光罩輕微的震動起來。
  若是平常無事之時,這金屬性光罩異動,早被守護靈樹的修士察覺到了,但現在他們正爭鬥激烈,自然誰也沒有注意到光罩的微小變化。
  片刻後,眼見雙手已經硬生生侵入了金光中,韓立臉上喜色一閃。兩手青芒暴漲之下,再猛然雙手一分,罩壁瞬間裂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嗖”的一聲,韓立身子詭異拉長,一晃之下遁入了罩中,金光再次無聲地彌合上。
  看了看眼前的靈樹根須,韓立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這靈眼之樹別看上面主幹實在不像樹木的樣子,但是其靈根形狀卻和普通樹木差不多,只是顏色翠綠的有些異常。
  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從地面上傳來,接著碎石落地之聲響成一片,就連韓立四周都一陣急劇的顫抖傳來,看來有人使用了什麼厲害的大招。
  而此時,地面上響起付姓老者氣急敗壞的聲音:“快點追上他們幾個,決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跑掉了。”破空飛遁之聲響起,接著天煞真君的大笑之聲傳來。
  “藍道友,老夫紫羅玄功的威力如何。雖然是借體施法,但是只要不惜這具身體精血,纏住你一時半刻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天煞老魔,你竟然連自己門人都不顧了。如此一來,你這位愛徒就算能活下來,修為也會廢掉的七七八八。”童子聲音雖然還是清冷的毫無感情,但是一絲怒極之色,韓立還是從中聽了出來。
  “我門人?這逆徒還有將自己當做天煞宗弟子嗎?我怎麼聽其話裡的意思,倒好似將他看作落雲宗的弟子了。如此也好,老夫倒也少了許多顧忌。咦!藍老鬼,你想去哪裡?”天煞真君原本從容之極地樣子,但聲音忽然一變,有些詫異的大喝道。
  “哼!老夫沒興趣和一具化身糾纏什麼。那幾個魔崽子,別想帶著醇液離開我們雲夢山。”下一刻,童子聲音從遠處隱隱傳來,其人竟已遁出了洞窟外。
  “要走,哪有這般容易之情!”天煞真君低吼一聲,似乎也追出了洞窟。
  轉眼間,此地處除了韓立外,一時間再也沒有他人了,韓立徹底放下心來了。這時他不再遲疑的手指一彈,一道數寸長青芒從指尖處射出,伸縮閃爍不定。青光一閃,一小截靈根被輕易切下,隨後幾滴乳白色靈液從斷口出溢出,一陣清香飄散而出!
  韓立沒有理會這些,而是身上黃光大放,直接手持靈根遁出地面,出現在洞窟表面的光罩中。
  目光四下一掃,只見一面牆壁上洞穿出了一個數丈大的孔洞,附近滿是一片片閃著靈光的碎石。
  看來,這就是天煞真君一擊造成的破壞,連被下了禁制、堅硬似鐵的石壁,都能被其一擊而碎,神通還真是了得,也因此杜東三人才能趁機逃出!
  韓立沒有多遲疑,一拍腰間儲物袋,一隻美玉雕刻成的盒子出現在了手中。他小心翼翼的將那截靈根放入玉盒中,然後神色鄭重的妥善收好。
  做好這一切,韓立臉露滿意之色,隨後就想破罩而出,然後看看能否追上遁走的披髮修士等人。畢竟靈根雖然有了,但是明清靈水和定靈丹的煉製之法,還要看看是否有機會弄到手。而那天煞真君雖然暫時附體了披髮老者,但是這附身大法不能持久,他一定會敗在童子手中,不會跑出太遠的。
  就在韓立雙手青芒閃動,再次按向光罩上時,忽然面色微動,臉露一絲訝然之色。他微皺眉頭,一轉身後轉到了靈樹之後。
  一個黃色蒲團,一隻尺許長的方形石台,石臺上一個閃著微弱綠光的玉簡。
  韓立沉吟一下,用神識仔細掃視了這幾件東西,沒有什麼暗藏的禁制在其上。一抬手,一片青霞從掌心射出,將那綠色玉簡一下捲入了其中,然後帶回到他五指之中。
  韓立凝望著此玉簡,身形一動不動,神識開始探測其內記載的東西。
  半晌之後,韓立一臉驚疑的將神識從綠色玉簡中推出。裡面竟記載了那披髮修士,修煉的功法和一些在丹藥上的心得,那定靈丹和明清靈水的煉製之法,赫然就在其中。
  韓立手握玉簡,心裡有些糊塗了。
  難得這衛姓老者事先察覺到了自己會大限將至,所以才會留下此玉簡,準備給什麼人不成。不過這玉簡毫不掩飾的被放在靈樹之後,看樣子是留給落雲宗修士的,這代表著什麼特殊含義不成。
  韓立看了看玉簡,又思量了一下,忽然從儲物袋中再取出一個空白玉簡,將綠色玉簡中的東西飛快的複製起來。
  以韓立如今的修為,片刻功夫,玉簡就複製完畢。
  韓立將綠簡放回原地,將複製好的玉簡則放進了儲物袋中,然後向一側的金色罩壁大步走去。誰知道三派修士什麼時候重新轉回,還是儘快離開此地的好,反正他此行目的盡以達成!
  不用再顧忌什麼人在場看到,韓立全身靈力湧出之下,青光一閃,光罩直接用青元劍芒劈出了一個大口。
  韓立瞬間就離開了光罩,直接化為一道青虹激射而出。


第六百三十六章 返回
  等韓立悄然回到靜室時,發現這裡的眾弟子仍一個個東倒西歪的人事不醒,並沒有誰過來查看一番的樣子。
  想想這也正常,在此鬥法的關鍵時刻,他們怎會對這些弟子多加重視。畢竟這些弟子的資質再怎麼好,現在也只不過是低階弟子而已,無暇他顧的。
  白狐已幻化成他的模樣,正待在原來地方裝作昏迷不醒樣子,但一見韓立回來了,就立刻變回小狐的原形,一個飛躍進了韓立大袖中。
  “怎麼樣?得手了吧?這裡並沒有人來過,看來道兄是多心了!”銀月在袖中輕笑道。
  “嗯,得手了!但寧願多心,也比暴露身份的好。”韓立淡淡的說道。
  “不過,韓兄怎麼應付沒有身亡之事?這恐怕有點棘手吧。”銀月話題輕巧一轉,有點擔心的問道。
  “怎麼應付,實說就是!”韓立似乎根本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輕描淡寫的不在乎樣子。
  “實說?”銀月詫異起來。
  “就說我是用高價買來的幻術符,得以保全性命的。這有什麼不好解釋的,幻術之道原本就說不清楚的,修為再高深的修士也可能一時不查被欺瞞過去的。”韓立不慌不忙的說道,心裡看來早有定計。
  “不錯,這倒是個很好的託辭!”白狐一怔之下,低聲一笑。
  下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足足過了大半日後,黃衣修士面色陰沉地走進了靜室。
  他看到滿室昏迷不醒的弟子,不禁輕歎了一口氣,然後雙手一掐法訣,手指輕輕一彈,七八道白光射出,一一飛入了眾修士體內。
  顯然那杜東當初弄昏眾人的法術,並非什麼高難秘術,片刻後,眾弟子就一一醒來。他們一見到這位黃衣修士,而杜東二人不見了蹤影,自然知道沒有危險了,頓時一個個安心下來。
  當然,他們看到韓立也完好無損和他們待在一起,自然均嚇了一大跳。但韓立隨後掏出一張自製的幻術符,在眾人眼前輕輕一晃,就用想好的藉口應付過去了。
  果然,對於幻術之道很少有人深加研究,其他人都沒有多加懷疑。就是黃衣修士聽了此事,也只是有點意外的多看了韓立兩眼,並沒有多加詢問。
  倒是孫火和慕姓女子聽了此言,臉上還有一絲疑惑。畢竟杜東一開始時對韓立說的話語,並馬上對其痛下辣手的事情,還讓他們二人有點愕然。
  韓立也看出了這二人的疑慮,但並沒有擔心此事。畢竟他們絲毫證據都沒有,絕不可能憑心中的丁點不解,就對他人亂說什麼的。而且杜東當時是對他痛下殺手,可不是拉攏示好啊!
  醇液沒有了,負責配製明清靈水的披髮修士也生死不知,這一次清洗靈目之事自然泡湯了。
  結果付姓道士等一干三派上層,匆匆每人發了一件法器作為補償,就宣佈試劍大會就此結束,三派弟子自行返回各自門派去。而帶隊的幾名結丹期修士,卻沒有要和他麼一齊離去的意思。
  眾弟子見這些結丹修士,個個神色凝重,臉帶焦慮之色,特別是雲夢宗的紅衫老者等人,更是憂心忡忡之色,就是傻子也知道在他們昏迷期間,此地肯定出了大事。
  慕姓女子等一干低階弟子,雖然滿腹的不滿和鬱悶,也只能老實之極地返回宗門去。
  結果韓立等人一回到落雲宗,就被幾名宗內高層急忙叫去,細細問了一番在禁地中發生的經過,然後才臉色難看地讓他們離去,並下了禁口的命令。
  後來,韓立才知道,這一次三派設計想引出宗門內奸細的做法,可說是一敗塗地,鬧得灰頭灰臉。
  不但讓杜東等人,在那天煞宗宗主附身大法掩護之下,將醇液最終帶回了正魔兩道,還讓白姓儒生之外的其他人都安然逃出了溪國。而白姓儒生則一時失手,被付姓老者等人當場擊斃了。
  而那天煞宗宗主附身大法時效一到,披髮修士被童子生擒了回去,最終嫋無音信,不知其人是殺是關。
  落雲宗的兩位元嬰長老和一干三派結丹修士,則被魔道千幻宗和天煞宗的大隊人馬狠狠埋伏了一下,不僅死傷了幾名結丹修士,其中一位元嬰期的程姓長老,更在數名同階修士夾攻之下,重傷而歸。雖然性命一時無憂,但元氣大傷一番,是免不了的。
  這件事,讓三派狠狠震動一番。他們自然通過天道盟向正魔兩道狠狠施壓了一番,但正魔雙方根本不承認有此事發生,結果一番扯皮後,什麼交待也沒給三派一點。這讓三派上層也無可奈何。
  但好在天道盟通過正魔內部的臥底知道,那醇液雖然被帶回去了,但不知是數量太少,還是根本就是無效,澆灌過後,那玄天仙藤仍是一副枯萎的樣子,並沒能救活分毫。
  這個消息,總算讓三派和其他天道盟成員暗松了一口氣。
  三方之間因此卻紛紛提高了戒備之意,原本平靜了百餘年的氣氛,一下又緊張了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衝突再起。
  再說韓立一從門內上層那裡回稟完畢,就馬上返回。一回小石山的洞府,他立刻將那靈眼之樹靈根,在九曲靈參不遠地方移植下去。畢竟兩者同樣是天地靈物,擱近一些,說不定還能有互相滋養的作用。
  接下來幾天,韓立稍應付過幾波詢問打聽試劍大會的同門,就開始苦修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試劍大會之行的影響,原本大衍訣的瓶頸,最終得以莫名之極的突破,下面略一修煉,竟然一日千里的精進起來這下韓立心裡大喜,再次將大衍訣和青元劍訣一齊並駕修煉。
  他很清楚,大衍訣能修煉的如此順利,恐怕有多半是頸上那串養魂珠子的功效。
  自從此珠掛到了他的脖頸上後,他的神識即使沒有刻意加以鍛煉,但也在潛移默化的不斷強大中,這也導致了他如今修煉大衍訣,幾乎日新月異。就仿佛池塘的水早已有了,現在只是擴大水池面積,將水善加引進來罷了。
  況且每當他修煉大衍訣時,從養魂木珠子上就會有絲絲清亮之氣輸入元神中,讓其修煉起來毫不費勁呢,大有事半功倍之效。
  在這期間,韓立則每隔幾日就用綠液開始催熟那靈眼之樹靈根。結果短短數月功夫,從靈根上重新生出一根靈眼之樹的幼苗。看來長成和禁地中的靈眼之樹一樣高大,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但韓立估計怎麼也要二十餘年的精心催熟才行。
  不過,他立並不著急,反正修煉到假嬰,也要這麼多時間才可。況且他手上已經有一顆定靈丹了。就是趕不及,也無所謂的事情。
  一想到黑衣青年往儲物袋中一尋覓,發現靈丹不翼而飛的愕然情景,韓立也暗自有些好笑。
  他費盡心機將靈眼之樹弄到手,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配製明清靈水之用。畢竟能擁有一雙明清靈眼,在鬥法時可是大佔便宜的。就好比他神識遠比同階修士強大,就在和人爭鬥中就屢屢大占了先機。
  與此同時,韓立也沒有放棄煉丹術的練習,好為最後九曲靈參丹藥的煉製,做充足準備。
  就這樣,韓立在苦修、煉丹中,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
  在此期間,除非必要的應酬,韓立根本不出洞府一步。甚至在修煉關鍵時期,必須要閉關才可時,韓立則將銀月放出,讓其幻化自己模樣,來應付一些偶爾來訪的同門,他則閉關修煉。
  好在銀月的妖狐之體,隨著大量丹藥吞食,修為精進奇快,幻術也越發精妙,始終沒露出破綻來。
  而慕姓女子一開始,對韓立還有些懷疑,但隨著韓立自試劍大會後始終在落雲宗深入簡出,一直保持著低調,絲毫異動也沒有,此女眼中疑色最終褪去,將韓立再次視為普通煉氣期弟子看待,不再有什麼異樣了。
  如此一來,韓立更加安心的在落雲宗待下去了。
  轉瞬間,韓立在落雲宗以煉氣期弟子身份,待了二十多年了。
  他凝結元嬰的日子,終於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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