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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1051章-1286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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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明天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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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第1231章  誰都有缺點
  張揚拿起桌上的茅臺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能喝點了嗎?”
  邢朝暉笑道:“少喝點應該沒問題,兩個老爺們聊天不喝點酒好像說不過去。”
  張大官人雖然心情有些沉重,可仍然不改幽默本色:“你是老爺們,我是純爺們!”
  邢朝暉哈哈大笑,跟這小子在一起總會很開心。
  張揚考慮到邢朝暉劫後重生,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只是給他倒了一小杯白酒。張揚端起面前的酒杯道:“頭兒,今天是你正式回歸酒場的第一天,我僅以這杯酒向你表達最真心的歡迎。”張大官人一仰脖將杯中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邢朝暉微笑點頭,不過他只是象徵性地抿了抿,淺嘗輒止:“張揚,你看起來有點心事重重啊!”
  張揚道:“頭兒,你認識我也有不短時間了,照你看我這個人怎麼樣?”
  邢朝暉道:“什麼怎麼樣?這問題範疇是不是有點太過廣義了?”
  張大官人道:“我是說,你覺得我是不是有點好鬥啊?”
  邢朝暉還當他問什麼新鮮的話題,不由得笑道:“不是有點兒好鬥,那是相當的好鬥,打我認識你開始,你就無時無刻不在跟別人鬥。”
  張揚道:“我說頭兒,你這話就沒勁了,你仔細想想,又有哪次是我主動跟別人鬥?我這個人還是很有度量的,每次都是別人惹到我頭上,非要跟我鬥,我才迫不得已,忍無可忍的奮起反擊。”
  邢朝暉放下酒杯,仿佛頭一次認識他似的上下打量著他:“這麼說你還真是無辜。”
  張大官人道:“本來就是!”
  邢朝暉道:“其實好鬥也不是啥毛病,人類的歷史本來就是一部鬥爭史,沒有鬥爭哪來的進步?你不是一向自詡為進步好青年嗎?想進步就得鬥,不停地鬥。”
  張大官人笑道:“頭兒,還是你瞭解我。”
  邢朝暉道:“你過去一直都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怎麼今兒學會繞彎子了?說說看。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
  張揚給自己添滿了酒,喝了一杯道:“柳丹晨失蹤了,因為在她失蹤前最後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所以我就成了警方的重點懷疑對象。”
  邢朝暉不動聲色道:“柳丹晨?知道,那個當紅京劇武旦,我聽人提過好多次,就是沒有看過她的演出。”
  張揚道:“我想你幫我找她!”
  邢朝暉淡然道:“你可真是博愛啊。如果你認識的每個女人都需要你這麼操心,我看你這輩子有的忙了。”
  張大官人並沒有介意邢朝暉對自己的諷刺,他向邢朝暉湊近了一些:“頭兒,目前我的處境有點不妙。”
  邢朝暉道:“只是跟她在一起,你又沒綁架她,把事情說清楚不就行了?警方沒有證據。總不能把這件事賴在你的身上?”
  張揚道:“梁聯合負責這件案子。”
  邢朝暉和梁聯合也是老相識了,他笑道:“那不就更好辦了,你在駐京辦的時候沒少跟梁聯合喝酒,你倆即便是算不上肝膽相照,酒肉朋友反正能算得上,他按理說不會為難你的。”
  張揚道:“他倒是沒想為難我,整天躲得遠遠的,事情全都交給了他手下的一個叫周志堅的小員警。”
  邢朝暉眯起雙目。他不認識周志堅。可是從張揚的話裡已經感覺到,這個周志堅必然有些背景。否則又怎敢和張揚作對。
  張大官人的話很快就驗證了邢朝暉的猜測:“這個周志堅是周興國的侄子,周家的第四代,不知這混蛋吃錯了哪門子的藥,認准了和我作對。”
  邢朝暉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吧。”
  張揚這才將如何因為柳丹晨和傅海潮結怨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邢朝暉雖然不知道周志堅,但是對傅海潮其人卻是聞名已久,他聽張揚說完,在心中琢磨了一會兒方才道:“傅海潮那個人我多少瞭解一些,他眼光遠大,絕不是一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角色。”
  張大官人聽他這話不由得有些來氣兒:“頭兒,你這話什麼意思?合著他眼光遠大,我鼠目寸光?”
  邢朝暉微笑道:“我絕沒有貶低你的意思,我是說每個人心中的側重點都不一樣,有人愛江山,有人愛美人,在我看來,柳丹晨失蹤這件事,傅海潮絕不會像你這樣緊張。”
  張揚道:“那也未必。”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感覺到傅海潮和柳丹晨的關係可能比他看到的要親近,不然柳丹晨懷孕這件事作何解釋?張大官人也算是想偏了,他壓根就沒把這件事往自己的身上想。
  邢朝暉道:“我是個局外人,就不負責任的說點我個人的看法。”
  張揚點了點頭本想給邢朝暉添滿酒,可是一看邢朝暉酒杯裡的那點酒幾乎沒動,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道:“說吧,我就想聽聽你的看法。”
  邢朝暉道:“你和柳丹晨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揚道:“沒什麼關係,無非是我幫她治過病,大家也勉強共患難了那麼一兩次,你別瞎想,我跟她沒有感情上的糾葛。”
  邢朝暉道:“你和柳丹晨之間的關係應該比這要親切,或者可以這麼說,在傅海潮的眼裡,你和柳丹晨的關係有些曖昧不明,所以他想利用這層關係,他之所以會以一個追求者的角色出現在柳丹晨面前,他的目的其實並非是柳丹晨,而是你!”
  張大官人知道邢朝暉所知的是什麼,卻仍然吐了吐舌頭道:“我靠,他該不會喜歡上我吧?”
  邢朝暉並沒有笑:“換屆在即,未來的總理肯定會在文、傅兩人之間產生,他們兩人是多年的朋友,彼此都深為瞭解對方。他們之間的競爭應當是光明磊落的,是君子之爭,但是身邊人卻未必會這麼做。”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重獲新生之後,邢朝暉雖然身體漸漸康復,可是心靈上的創傷仍然沒有完全平復,他的生活暫時還無法回到過去,一小杯白酒如果在過去當然不會成為任何問題,可現在卻讓他感到難以下嚥。
  張揚望著面前的邢朝暉,感覺到他和過去也有些不同了,究竟哪裡不同,張揚說不太清楚。
  真正瞭解邢朝暉的那個人始終都是他自己,他發現自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害怕提及政治,尤其是因為政治而引發的鬥爭,每當說起這些事他就會感覺到喉頭發幹,雙手出汗,他感覺到自己無法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中去了。沉默,足足沉默了五分鐘,邢朝暉方才重新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而張揚也表現出超強的耐心,靜靜等待著他再度開口說話。
  邢朝暉道:“我想……我再也不可能回到原來的崗位上了……”說話的時候,他的雙目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張揚拍了拍他的手背,以這樣的動作鼓勵著邢朝暉:“頭兒,只要自己能夠活得開心,管其他的事情幹什麼?”
  邢朝暉道:“任何人都會有缺點,傅海潮大概將你當成了文副總理的缺點,他想利用柳丹晨的事情來刺激你,你要是亂了方寸,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那麼你就會有麻煩,你的麻煩很可能就會成為文家的麻煩。”
  張揚點了點頭:“我想到了,所以我對他始終忍讓,只是柳丹晨失蹤的這件事是我始料未及的,頭兒,照你來看,柳丹晨失蹤的事情不會是他在幕後導演策劃吧?”
  邢朝暉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自己被關押在地下囚室的場面,他猛然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各種各樣的影響在迅速閃回。
  張揚從邢朝暉痛苦的表情知道,邢朝暉還沒有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
  邢朝暉沒有睜開雙目,低聲道:“對不起……我……”
  張揚道:“也許咱們應該喝酒,這些事還是不要再提了。”
  邢朝暉拿起了桌上的那小杯白酒,一口氣灌了下去,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白酒是如此的辛辣嗆喉,如此的難以下嚥,他忽然轉過身,哇!地一聲將那口酒全都吐了出來。
  張揚充滿同情地看著他,為他倒了杯開水遞了過去,邢朝暉將那杯開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他的臉上全都是汗,拿起桌上的紙巾擦去臉上的汗水,舒了口氣道:“我決定戒酒了。”
  張揚看著他沒有說話。
  邢朝暉又道:“章碧君的事情上頭很重視,她涉及到最近國安一系列的危機事件。”
  張揚有些不明白邢朝暉為什麼突然會把話題轉移到章碧君的身上。
  邢朝暉又道:“章碧君掌握了很多的內部資料,其中就包括我協助你劫囚車救出秦萌萌的事情。”
  張揚道:“如果你有麻煩,我可以去找他們說清楚,那件事跟你沒關係,如果要承擔責任,那個人也應該是我。”
  邢朝暉道:“你沒事,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雖然他們懷疑是你,但是缺少證據,而且當時出面的是何長安。”
  張揚道:“何長安已經死了!”
  邢朝暉道:“可他的女兒還活著,這件事已經洩露了出去,我所說的麻煩和她有關!”邢朝暉望著張揚道:“和她有關,就一定和你有關不是嗎?”
  張揚的內心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其實很多人已經猜到了秦萌萌身份的秘密,乾媽羅慧甯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乾媽不可能將這件事洩露出去,無論從哪一點來說,她都是最想守住這個秘密的人,讓所有人都以為秦萌萌人間蒸發更好,這樣文浩南就不會繼續因此而受到困擾。
  張揚真正擔心的還是秦家,一直以來秦家都認為是秦萌萌殺死了秦振東,而秦家也知道秦歡的秘密,想到這裡張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邢朝暉道:“秦萌萌的身份還不是太大的麻煩。”
  張揚道:“除此以外還會有什麼麻煩?”
  邢朝暉道:“何長安的驚人財富並不是依靠正當手段得來的,目前有關方面得到舉報,何長安曾經從事過走私和洗黑錢的違法犯罪行為。”
  張揚不屑道:“人都死了,自然是別人想說什麼就是什麼,之前說他行賄,現在又說他走私洗黑錢。”
  邢朝暉道:“張揚,我知道你跟何長安的關係很好,但是這並不可以成為影響你判斷的理由,每個人都會做錯事,或許何長安的很大一部分財產都是正當經營所得,但是根據我們新近收集到的一些證據,可以證明何長安的的確確犯過法。”
  張揚道:“你知道的,何長安和文家的關係一直都很好,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所以他死後也不得安寧,不時會有人給他扣上行行色色的帽子,這些人的目的並非是要對付何長安,而是想通過他詆毀我乾爹的名譽!”
  邢朝暉歎了口氣:“想不被人抓住小辮子,就最好不要留辮子,蒼蠅不叮沒縫的蛋,話糙理不糙!”他喝了口茶,感覺這會兒舒服了許多,低聲道:“張揚,她想為何長安復仇根本是件不可行的事情。在一幫老傢伙的慫恿下。發動對鑽石王朝的收購戰,根據我掌握的情況,那些老傢伙利用她收購的機會,從中漁利,而他們的行為也引起了香港商業犯罪調查科的注意。”
  張揚道:“我勸過她,可是她不聽。”
  邢朝暉道:“如果她一意孤行,可能會面臨很大的麻煩。”
  張揚內心一沉。邢朝暉既然這樣說想來不會騙他,有可能國安已經注意到了秦萌萌。如果她的身份暴露,那麼她將面臨的是一連串的危機,不但國安要對付她,秦家也不會放過她,還有謀殺何長安的真凶也同樣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張揚低聲道:“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邢朝暉道:“有些事一旦沾染上政治色彩。就會變得異常複雜。我不是危言聳聽,我工作了這麼多年,處理過很多次的政治危機,作為朋友我還是要給你幾句忠告。”
  張揚點了點頭。
  邢朝暉道:“無論是西施、貂蟬還是陳圓圓,她們之所以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絕非是因為她們長得傾國傾城,而是因為她們和政治扯上了關係,政治鬥爭中。女人雖然不是主角。但是往往會成為極其重要的道具,很多時候會起到左右大局的作用。”
  張大官人感歎道:“紅顏禍水啊!”
  邢朝暉道:“你剛說傅海潮的事情。他接近柳丹晨的目的或許就是用這禍水將你給淹沒吧?”
  張大官人道:“頭兒,難道你以為我的意志就這麼薄弱?”
  邢朝暉道:“你在女色方面的確薄弱,而且不堪一擊,誰都知道這是你的罩門,只要找准地方,狠狠一擊,保證你會苦不堪言。”
  張大官人知道邢朝暉所說的都是實話,他的確時常在這方面栽跟頭,傅海潮接近柳丹晨的目的應該是想要利用她來刺激自己,如果自己落入他的圈套,就會麻煩上身,自己的麻煩肯定會給文家造成困擾。雖然他早就看出了傅海潮的用心,沒有落入他精心籌謀的圈套,可是柳丹晨的突然失蹤又讓這件事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這究竟意味著陰謀的結束,還是一個更大陰謀的開始?張大官人到現在仍然並不相信柳丹晨是被人劫持,畢竟柳丹晨身上所背負的秘密實在太多,一個能夠設計在自己身上種蠱的女人,絕不會那麼容易被別人控制。
  相對而言張揚更擔心的是秦萌萌,照邢朝暉所言,秦萌萌目前的處境已經是危機四伏。任何事都有兩面性,別人之所以要對付他們,是因為要通過這樣的舉動帶給文家麻煩。
  和邢朝輝在十點分手,張揚指了指車來車往的大街到:“我打車離開!”

  邢朝輝也沒打算送他,其實如果不是張揚主動相邀,邢朝輝是不會和他主動聯絡的,經過這次死裡逃生之後,邢朝輝已經從第一線撤了下來,並不是上頭的意思,而是他慎重考慮之後的結果,被章碧君囚禁的這段生涯已經成為他揮抹不去的夢魘。
  邢朝輝伸出手去拍了拍張揚的肩頭道:“你好好勸勸她,千萬不要成為被他人利用的工具。”
  張揚點了點頭,目送邢朝輝上了一輛軍綠色的獵豹,邢朝輝在車廂內向他揮了揮手,然後啟動了引擎,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獵豹車被炸得四分五裂,在火光中四散翻飛,強大的氣浪向四周輻射而去,張揚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推起,重重摔倒在地面上,周圍店鋪的玻璃被震得粉碎,玻璃的碎屑灑落了一地。
  張大官人的雙耳發出一陣尖細的鳴響,他短時間內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傻了一樣看著尚未熄滅的火光,他的身上不知落上了誰的鮮血,過了一會兒,他的聽覺重新得到恢復,他聽到了驚恐的尖叫聲,聽到了汽車因為急速刹車而連續追尾的聲音,聽到了金屬片落地的聲音,聽到了自己無法控制住感情的哭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張揚雖然和邢朝輝常開玩笑,可是這並不影響到他對邢朝輝的尊重,他和邢朝輝之間有著一種亦師亦友的感情,親眼看到自己的朋友在爆炸中灰飛煙滅,這是一種怎樣撕心裂肺的痛。
  耿志超率隊來到現場,將爆炸現場迅速封鎖起來,這場爆炸造成了一人死亡,三名路人受傷,耿志超找到了目擊者。張揚坐在那裡,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污,不知鮮血究竟來自於別人的身上還是他自己。
  耿志超向一旁的急救醫生道:“他情況怎麼樣?能不能馬上接受訊問?”
  那急救醫生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他拒絕我們為他進行身體檢查,也不願跟我們去醫院治療。”
  耿志超點了點頭,來到張揚面前,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張揚抬起頭,他的雙目中淚水已幹,眼球上佈滿了血絲,目光充滿了殺機,這目光看得耿志超內心為之一顫。張揚道:“查出是誰做的,不管是誰,我一定會殺了他,我發誓!”
  耿志超道:“你為什麼會和邢主任見面?”
  張揚道:“朋友之間見面吃頓飯不是很正常嗎?”
  耿志超道:“據我所知,你並沒有開車,你為什麼沒上這輛車?”
  張揚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般吼叫道:“你懷疑我?你他媽懷疑我?他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害他,如果可以,我願意犧牲我的性命去救他!”
  耿志超道:“但是你仍然好好地活著!”
  張揚咬了咬嘴唇,不錯!自己仍然好好地活著,他無法解釋這件事,也不願解釋,如果他剛才上了邢朝輝的車,那麼現在他已經和邢朝輝一樣灰飛煙滅。
  耿志超道:“張揚,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給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但是,我一定會找出兇手並幹掉他!”
  在經歷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訊問之後,張揚才被特許離開,此時的張揚第一次有了身心俱疲的感覺,他沒有返回駐京辦,而是回到了香山別院,當他推開房門,看到別院書房內的那盞燈光的時候,被秋風冷頭的心頭方才浮現出一絲溫暖。
  聽到外面的動靜,陳雪走了出來,她仿佛一個等待丈夫夜歸的妻子一樣,輕聲道:“回來了?”雖然聲音很平淡,但是張揚仍然從中找到了她對自己的關切,張揚點了點頭,他默默走了過去。
  陳雪道:“餓不餓?去洗個澡吧,我幫你煮碗面。”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為什麼還不睡?”
  陳雪道:“在看書,我一直都很晚睡,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駐京辦住嗎?”她從張揚疲憊而傷感的表情料到,一定有事發生。
  “陪我聊聊?”張揚的聲音帶著乞求。
  陳雪點了點頭陪著張揚就在門廊前的臺階坐下。
  張揚道:“我一個很好的朋友,邢朝輝他死了,剛剛發生的,我親眼看到了全過程,有人在他的汽車內安放了炸彈,如果我上了那輛車,我想……我會和他一樣……”
  陳雪道:“你沒上車,你還好好地活著。”
  張揚道:“他幫過我很多,本來今晚我約他出來是給我幫忙的,柳丹晨失蹤了,我想讓他幫忙找,如果我沒有約他出來,興許這件事就不會發生,老邢還好端端活著……”張揚說到這裡,內疚和後悔讓他的眼眶發熱。
  陳雪柔聲道:“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你才會這麼難受。”
  張揚道:“我大概是個不祥之人,接近我的朋友都會遭到厄運……”
  陳雪道:“即便是他們不認識你,即便是他們和你不是朋友,該發生的終究還是要發生,我並不是要幫你推卸責任,我只是覺得,你於其浪費時間去傷感,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去為這些遭遇不幸的朋友做些事。”
  張揚抬起頭:“我不知道,我他媽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幕後策劃了這一切!”
  陳雪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只要是陰謀,總會暴露在天光之下,無非是早晚而已。”
  張揚沒說話,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那闕明月,表情憂傷而迷惘,今時的月亮和大隋朝並沒有任何的不同,可是他身邊的一切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剛剛來到這個時代,因為看到李長宇八面威風王八之氣的羡慕,從而產生了踏足官場的念頭,對他來說重生也意味著自己的人生可以推倒重來,可以活出一種不同於前世的別樣精彩,他嚮往那種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生活。然而當他真正踏足官場之後,方才發現官場並非他想像中那樣威風,表面風光的背後實則是藏著和前世一樣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人在其中很難找到真正的友情,大多數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在官場中呆得時間越久,位置越高,就對人性的險惡感悟得更深。是以張大官人雖然現在已經升任濱海市委書記,北港市常委。可他的內心卻變得越來越不快樂。
  “我的人生本不該是這個樣子!”張大官人感歎道。
  陳雪反問道:“那你以為自己的人生應該是什麼樣子?”
  張大官人道:“我生性不羈。自由主義散漫,不喜歡被人管,所以才會選擇做官。”
  陳雪幽然歎了口氣道:“你啊,始終都是改不了往臉上貼金的毛病。”
  “我有嗎?”
  陳雪點了點頭,美眸也望向夜空中的那闕明月,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突然變得虛無而迷惘。
  張揚轉過臉。望著月光中陳雪美輪美奐的剪影,低聲道:“我始終認為你才是最瞭解我的一個。”
  陳雪道:“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奇怪的想法?難道是因為我湊巧知道了你的許多秘密?”
  “有些話我說出來,別人只會當成笑話,只有你會相信。”
  “相信什麼?相信你是從隋朝穿越而來的出土怪物?”陳雪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去看張揚的目光。
  張揚笑道:“其實咱們兩人在這點上相同,你雖然長得比我受看點,可也是一隻怪物。”
  陳雪道:“也許是近墨者黑。受了你影響的緣故。”
  張大官人道:“能夠把你染黑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陳雪已經習慣了他這種騷擾性十足的說話方式,對於這廝的放縱,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搭理,陳雪岔開話題道:“比起這些無聊的話題,我還是寧願聽你談談人生。”
  張大官人忍不住笑了:“我發現自己走入了一個誤區,如果能夠有一個從來的機會,我不會選擇去做官。”
  陳雪輕輕哦了一聲,仿佛重新認識一樣看了看張揚:“很難相信這種話會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張揚道:“其實我的境界比你想像中要高得多。”
  陳雪道:“可給我的感覺卻是有些人在現實中碰得頭破血流方才心灰意冷。”
  張揚呵呵笑道:“我還沒慘到這種地步吧?只是有些厭倦了。”停頓了一下有道:“打心底厭倦了。我一心想活得快樂。不想受到太多的約束,在別人看來。我現在好歹已經是濱海的市委書記,按說也算得上仕途得意了,可我仔細想想,現在的我似乎還不如在黑山之鄉當計生辦代主任的時候快樂。”
  陳雪道:“你的性情原本就不適合官場。”
  陳雪絕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但是張大官人對她的話最能聽得進去,張揚低聲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煩,柳丹晨突然失蹤,傅海潮抓住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十有八九會將這件事的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因為這件事,我去求助於一位國安的老朋友,可是在剛剛我們見面分手的時候,他乘坐的汽車卻發生了爆炸。”
  陳雪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邢朝輝被炸身亡的場面,可是聽到張揚重述也不由得感到心驚肉跳,如果張揚也上了那輛車,那麼被炸死的恐怕不僅僅是邢朝輝。
  張揚道:“不錯,我差點就上了那輛車,我很後悔,如果不是我約老邢出來,也許他就不會發生這種事……”說到這裡,張揚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了,在他心目中,邢朝輝是一位親切的師長也是一位值得信賴的朋友,想不到邢朝輝逃過了章碧君的魔爪,卻最終沒能逃過死劫。如果他事先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張揚絕不會約他見面。
  陳雪從張揚的表情能夠揣摩到他此時心中的痛苦,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道:“人的生死,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正如你跟我說過的一件事,你是從隋朝穿越至今,既然上天能夠做出如此安排,想必對其他人也會如此,你的那位朋友說不定被送去了另外一個時空,只是我們見不到他了,未必代表他的世界終結。”
  張揚知道陳雪是在安慰自己,他勉強笑了笑。
  陳雪道:“你最大的優點是越挫越勇,自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從未向任何人低頭,也從未怕過什麼,既然有人傷害了你的朋友,那就將他找出來,了結這段恩怨,只有這樣,你才能放下心頭所有的包袱,瀟瀟灑灑的離開,去做你自己願意做的事情,去盡情享受你的人生。”
  張揚望著陳雪明澈的雙眸,心中不由得一暖,陳雪果然懂得自己的心思,他忽然道:“等我將一切了卻之時,你會不會跟我走?”
  陳雪抬起頭,目光重新投向夜空,空中的明月不知何時藏入了雲層之中,陳雪輕聲道:“你在這個世界,我也在這個世界……”
  張大官人望著她絕美的俏臉,不由得有些癡了。
  薛世倫在自己位於長安街的辦公室內接見了來自于國安的耿志超,他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來找自己,難道是自己的某些行為已經引起了國安方面的關注?薛世倫仔細想想,也只有章碧君的事情能夠讓對方對自己產生興趣。薛世倫對耿志超是充滿警惕和防備的,但是他在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很熱情地邀請耿志超坐下。
  耿志超落座之後直截了當道:“薛先生,我今天前來是想瞭解一些事。”
  薛世倫微笑道:“耿先生找我,難道是關乎于國家安全?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地方,但是只要和國家利益有關,我必然全力相幫。”
  耿志超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他直視薛世倫的雙目,這是他的職業習慣,喜歡通過一個人的目光來瞭解他的內心變化,然而在薛世倫這裡,他根本看不出什麼,薛世倫的雙目如古井不波,平靜的沒有任何變化,耿志超過去和薛世倫接觸不多,對他的印象是,這個人心理素質一定極其強大。耿志超將一張照片出示給薛世倫道:“這個人薛先生想必熟悉吧?”
  薛世倫接過照片看了一眼,這是國安邢朝輝的照片,薛世倫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他沒有說實話,但也並不是全都是假話,他知道照片中的人是邢朝輝,但是他和邢朝輝之間沒打過什麼交道,可以算得上是不認識。
  耿志超收起照片道:“他是我們國安五局的邢主任,昨晚在老東門火鍋店大門口,他被炸身亡。”
  薛世倫皺了皺眉頭,他並不知道邢朝輝的死訊,現在他有些明白耿志超的來意了,國安方面顯然在懷疑這件事情和自己有關,薛世倫開始思索他們這樣懷疑的原因,應該是因為章碧君,從這件事可以推測出,國安已經在調查他和章碧君之間的關係,甚至可能掌握了什麼。
  薛世倫不動聲色道:“耿先生,我對這位邢主任的死深表遺憾,可是我實在不明白,您來找我,並告訴我這件事,出於什麼目的?我和邢主任可以說是素昧平生,難道你們懷疑我和他的死有關?”
  耿志超道:“薛先生應當認識章碧君吧?”
  果然不出薛世倫的所料,最終事情還是回到了章碧君的身上。
  薛世倫臉上流露出不悅的表情:“耿先生什麼意思?”


卷十三 第1232章  後招
  耿志超道:“薛先生不必緊張,我這次來找您只是為了瞭解一些情況。”
  薛世倫呵呵笑了起來:“緊張?我為什麼要緊張?耿先生,你要瞭解什麼情況?難道你認為我和那位耿主任的死有關?”
  耿志超淡然笑道:“薛先生,我相信您和邢主任素昧平生,也相信您和他的死沒有任何關係,可是您應該認識章碧君女士吧?”

  薛世倫眯起雙目望著耿志超,自己和章碧君之間的關係應該被國安方面知道了,但是沒什麼好怕的,從他決定出席章碧君的葬禮,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單憑他們之間的關係,國安無法指證自己什麼,薛世倫道:“認識,而且認識了很久,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耿志超一語雙關道:“如果不是很好的朋友不會出席她的葬禮,她存在很大的問題……”
  薛世倫毫不猶豫地打斷他道:“她是一個好人,是我真正的朋友!”
  耿志超看了薛世倫一眼:“無論怎樣,我都佩服薛先生的勇氣,在目前的情況下,很少有人有勇氣站出來承認是她的朋友。”
  薛世倫道:“我的判斷從不以他人的意志發生轉移。”他的回答坦率而自信。
  耿志超道:“邢主任之前曾經失蹤了大半年,事實上他是被章碧君下手暗算,並非法囚禁在一處隱秘的地方。”
  薛世倫道:“我對你們部門內部的事情不感興趣,你也沒必要向我說明這些。”
  耿志超點了點頭:“章碧君的死亡是他殺薛先生應該也是知道的。”
  薛世倫道:“耿先生不必拐彎抹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有人因為章碧君的死而遷怒於其他人,所以採用這樣的方式去報復,去剷除她生前的敵人?”
  耿志超的臉上始終保持著謙和的微笑,可薛世倫的表情已經顯得憤怒了,他用力搖了搖頭道:“在我看來,你們的行徑簡直是無聊透頂,如果有時間有精力,大可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一些無聊的調查上。在我看來,你們只不過是一幫拿著國家俸祿的無能之輩,一幫體制中的混混兒,除了憑空想像,羅織罪名,你們還會什麼?你們的內部出了問題,是你們自己沒有能力。你們的人死了,是你們自己保護不力,事前無所作為,事後懷疑一切,真是讓人不齒,我給你一句忠告。如果有證據,只管將我帶走,可是,如果你們沒有證據,膽敢針對我和我身邊的任何人做出監視跟蹤之類的舉動,我一定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耿志超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薛世倫底氣十足,的確他也有這樣的底氣。不僅僅因為他的背景和勢力。更是因為目前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和邢朝輝的案子有關。
  耿志超剛剛離開,薛偉童就走了進來。她和耿志超擦肩而過,耿志超友好地向她點了點頭,薛偉童望著耿志超的背影,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一絲迷惘,來到辦公室內,她馬上就察覺到父親余怒未消的臉色,輕聲道:“爸,發生了什麼事情?”
  薛世倫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他並不想女兒受到這件事的困擾。
  薛偉童幫父親泡了杯茶送到他的面前,自從章碧君死後,父親的情緒明顯變得低落了許多,薛偉童雖然沒問,但是也能夠猜想到父親和她之間的感情必然很深,她柔聲道:“爸,您這段時間有些太累了,不如我陪您出去散散心?”
  薛世倫道:“童童,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薛偉童點點頭,靠在辦公桌上,靜靜望著父親。
  薛世倫道:“你知道的,這些年我生意的重心全都在美國,雖然最近幾年我開始嘗試在國內投資,可投資的效果總是和預期相差太遠,國內的這些事務不可避免地牽涉到我太大的精力,所以美國那邊的業務有所忽略。”
  薛偉童道:“爸,您要是放心我,就將國內的事情交給我來管理。”
  薛世倫笑著搖了搖頭道:“國內的事情要遠比海外複雜得多,我在海外的事業已經上了軌道,管理上並不複雜,只是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負責這一切,而國內……”薛世倫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方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必須要我親自來處理。”
  薛偉童道:“那我豈不是要背井離鄉?”
  薛世倫微笑道:“傻丫頭,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現在這個時代,地球已經變得跟小村子差不多,而且去美國也沒什麼不好,你過去的許多朋友都在那裡。“
  薛偉童咬了咬櫻唇,有句話埋在心裡,始終沒問出來,她有種直覺,父親一定遇到了麻煩,而且是很大的麻煩,他讓自己前往美國,並不是生意上的原因,而是出於穩妥的一種安排,作為女兒,她不能問,應該去做的只有遵從。
  上午十點鐘的時候,安德淵來到了薛世倫的辦公室,他們事前就約好見面,安德淵很守時,幾乎是踩著鐘聲來到了薛世倫的面前。他仍然是過去那幅不苟言笑的面孔。
  此時的薛世倫似乎已經完全從剛才的不快中調整了出來,笑容滿面,如沐春風地起身相迎,握住安德淵的手用力晃了晃道:“安先生,很久沒見面了。”
  安德淵道:“最近這段時間諸事繁忙,實在是抽不出時間過來拜訪。”
  薛世倫邀請安德淵坐下,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忙什麼?”
  安德淵道:“生意人當然是忙生意了。”
  薛世倫淡然一笑:“生意人未必忙得都是生意,商而優則仕的事情在我們這個國度隨處可見。”
  安德淵道:“生意場上我可不敢喝薛先生相比,小本生意又談得上什麼商而優則仕?能夠填飽肚子我就滿足了。”
  薛世倫的話鋒卻陡然一變:“可有些人的胃口是很大的,這肚子未必那麼容易填得飽。”
  安德淵當然能夠聽出薛世倫這句話分明在針對自己,他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微笑:“人不一樣,喜歡的東西也不一樣,有人喜歡吃葷,有人喜歡吃素,我總覺得每個人都要尊重他人的喜好,不應該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對方,你說是不是?”
  薛世倫呵呵笑了起來,目光上下打量著安德淵,他低聲道:“一個曾經被餓得奄奄一息的乞丐有什麼資格挑肥揀瘦?以為討到了一些錢糧,就能搖身一變成為上層人物嗎?”他搖了搖頭道:“乞丐永遠都是乞丐!”
  安德淵道:“是人都會有尊嚴。”
  薛世倫道:“當一個人伸出手去乞討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完全放下了自尊!”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地盯住安德淵道:“政治不是每個人都能玩得起。”
  安德淵面對薛世倫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示弱:“你們不是常說槍桿子裡出政權嗎?”
  薛世倫道:“我始終認為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要有準則,正所謂盜亦有道,如果不按照規則出牌,那麼這個世界將會亂成一團,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安德淵道:“薛先生好像在警告我。”
  薛世倫道:“隨你怎樣理解。”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張照片上,那是他和父親的合影,望著父親慈祥的笑容,薛世倫緩緩道:“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可能你們認為世界已經不同了,我不是過去的我,你們也不是過去的你們,有些人有些事對你們來說變得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
  安德淵道:“我想你對我們有些誤會。”
  薛世倫道:“誤會?既然你認為是誤會,那麼現在就向我解釋清楚,是誰抓了桑貝貝,並利用桑貝貝引出章碧君將她置於死地?是誰策劃在清臺山謀殺邱作棟一家?又是誰綁架了邱鳳仙?”
  安德淵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問嚴國昭?”
  薛世倫道:“人太現實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很多人以為我們薛家已經大不如前,可是中國有句俗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難道非得要驗證這個道理嗎?”
  安德淵道:“我當年離開香港的時候,也曾經躊躇滿志,我在臺灣創立了信義社,利用我的雙拳雙腳打出一片天地,我一度以為在這個世界裡我無所不能,可是當我們安家遭遇那場喋血慘劇的時候,我方才意識到,我並不能主宰一切,任何人都不能。”
  薛世倫道:“你不要忘記是誰幫你們了卻了這段血仇。”
  安德淵道:“沒有忘記,我也不會忘。”他站起身,已經不願繼續和薛世倫繼續談下去,留給薛世倫一個孤傲的背影。
  薛世倫道:“你們父子果然很像!”
  安德淵停下腳步:“章碧君死得那筆帳不要算在我們的頭上,我們對她沒有任何的興趣。”
  薛世倫輕輕點了點頭道:“幫我告訴你兒子,我可以扶起他,一樣可以毀掉他。”
  “他真的這樣說?”安達文顯得有些精神不振,梁柏妮已經正式向他提出離婚,安達文受到了不小的困擾,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在乎梁柏妮,他真正在意的是梁家的實力,一旦他和梁柏妮的婚姻關係不復存在,梁祈佑自然不會是他的岳父,也就不會再給他任何的幫助,不過到目前為止梁祈佑對他和梁柏妮之間的事情並不是非常清楚,這讓安達文又看到了一絲挽回的希望,興許梁柏妮還顧及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如若不然,她早就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父親。..
  安德淵看出兒子的心不在焉,他咳嗽了一聲,提醒兒子的注意。
  安達文這才回過神來:“爸,您剛才說……”
  安德淵歎了口氣道:“薛世倫這個人並不簡單,當初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廉政公署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大伯,警方也不會放棄對我們安家的調查,我們也沒有那麼容易將安德恒扳倒!”
  安達文不屑道:“那是過去,這麼多人買他的面子,還不是看在他家老爺子的份上?現在薛老已經不在了,誰還會在乎他?就連薛老的乾兒子項誠,最後的下場又如何?”他抬起頭望著父親,從唇齒間擠出了一句讓人發冷的話:“不得善終!”
  安德淵道:“可這並不是我們要樹敵的理由。”
  安達文笑道:“爸,不是我想樹敵,而是我不得不這樣做,有些事我看得很清楚,薛老一死,薛世倫已經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所以有人才動起了他的心思。項誠自殺的說法很多,可是在我看來,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他的存在已經危及到了薛世倫的安全,所以他必須要死,他死了,中間的線索就斷了,別人自然無從追蹤到薛世倫的身上。”
  安德淵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你能看出來。別人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安達文道:“原本我們並沒有想跟他合作,是他主動找我們合作,現在我們投入了這麼多,他卻突然說不玩了,有沒有問過我?有沒有考慮過我們?”
  “阿文。他似乎已經將章碧君被殺的那筆帳算在了我們的身上。”
  “那又如何?他能拿我怎樣?”
  安德淵望著滿臉殺氣的兒子,忽然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在心底歎了一口氣,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低聲道:“章碧君對他很重要,當初我們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嚴國昭是知道的。無論你承認與否,當初你都是想利用桑貝貝引出章碧君,你要跟她談條件,而沒有想過殺她。”
  安達文點了點頭道:“我找嚴國昭只是當一個中間人。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吃裡扒外。”
  安德淵道:“這個人很不簡單,當初我還以為他只不過是章碧君手下的一個棋子,卻沒有想到他利用這次機會剷除了章碧君,還將責任推到了我們的身上。”
  安達文道:“只要讓我找到他。我會將他碎屍萬段。”
  安德淵道:“阿文,你不要忘了。這片土地並不屬於我們,有野心是好的,可是也要看清形勢,步子一定不能邁得太大。”
  安達文道:“爸,爺爺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過去並不理解,可是,我現在明白了,沒有人可以統治江湖,一旦進入其中,就不得不隨波逐流,不是我想往前走,而是不得不往前走,如果停下腳步,就會有被波濤吞噬的危險。”
  安德淵兩道白色的劍眉緊皺著,兒子的這番話讓他陷入了深思。
  安達文道:“最近有人在針對我們,邱鳳仙被綁那件事跟我們毫無關係,可矛頭卻指向我們,帳戶上多出的一千萬美金已經引起了臺灣警方的注意。”
  安德淵道:“我仔細想過,這很可能是邱家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他們想將綁架之事栽贓到我們的身上。”
  安達文道:“爸,安家的財政遠沒有您看到的那樣樂觀。”
  安德淵道:“你爺爺金盆洗手之後,安家就做了正行,這些年的收入自然無法和當初相比。”
  安達文卻搖了搖頭道:“最近我清理了一下安家的帳目,還專門找了過去的幾個會計,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安德淵望著兒子。
  安達文咬牙切齒道:“我們安家至少有七億美元的資產不知下落,雖然帳目做得很巧妙,近乎無懈可擊,但是仍然被我查了出來。”
  安德淵道:“不會吧……”
  安達文道:“不會有錯,老頭子在十年前就已經在悄悄做這件事,即便是安家遭遇血洗的時候,他都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口口聲聲的說疼我,可最後,呵呵……”
  安德淵的內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絲苦澀的滋味,雖然父親離世已久,可知曉這件事之後,安德淵的內心頓時不平衡起來,這也難怪,任何子女都希望自己是父母心中最偏愛的一個,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
  安達文道:“難怪我堂姐突然去環游世界,老頭子留給她這麼一大筆財產,她自然安枕無憂。”
  安德淵道:“阿文,這件事未經證實,也未必可信。”
  安達文道:“我掌握的情況就是如此,這筆錢是安家的,我們父子為了安家付出這麼多,必須要有我們一份!”
  薛世倫望著眼前的中年男子,輕聲歎了口氣道:“這兩年過得如何?”

  中年男子膚色黧黑,鷹隼般的雙目不時閃爍著陰冷的光芒,他擁有一個高挺的鼻樑,鷹鉤樣的鼻尖下是精心修剪的八字鬍。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還好,多謝薛先生的照顧!”
  薛世倫道:“你記不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我一定會幫你復仇!”
  聽到復仇兩個字,中年男子的目光驟然亮了一下,可隨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他低聲道:“過了這麼久,我幾乎都忘了……”
  薛世倫道:“你忘了什麼?忘了你叫什麼?還是忘了你身上背負的血仇?”
  中年男子低下頭,他的心中正在被仇恨的火焰反復炙烤著,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他沒有忘,有些事永遠也忘不掉。
  薛世倫低聲道:“可能這世上很少有人還記得安德恒這個名字,但是你不會忘,絕不會忘!”
  中年男子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昂起頭,表情卻依然平靜無波,安德恒不是普通人,當年他忍辱負重可以將安家弄得家破人亡,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可到最後終究還是功虧一簣,被安老爺子識破真相,後來又被安達文逼得走投無路。
  安德恒道:“無論怎樣,我都欠你一條性命,你說吧,想讓我幹什麼,我絕不會推辭!”
  薛世倫道:“你不欠我的,當初救你的人也不是我,章碧君救了你,可是她卻死在了安達文的手裡。”
  安德恒點了點頭。
  薛世倫又道:“你想報恩也罷,你想報仇也罷,現在機會就擺在你的面前。”
  安德恒道:“你想他們怎樣?”
  薛世倫道:“我要他們家破人亡,我要安家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柳丹晨的失蹤同樣讓黑寡婦邵明妃心神不寧,這並不是因為她關心這個師妹,就她內心而言,她對這個小師妹嫉妒的發狂,恨不能她死掉才好,可是眼前並不是除去她的時候,師父曾經有言在先,如果師妹有了三長兩短,就拿她來試問,一想起體內被種下的蠱毒抓破美人臉,邵明妃就不寒而慄,她第一時間將這件事通報給了遠在東京的蕭國成
  蕭國成聽聞這個消息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陣子,方才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邵明妃道:“師父,我早就說過,師妹對他已經產生了情愫,您讓師妹去對付他,根本是羊入虎口。”
  蕭國成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居心叵測,事情何以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邵明妃道:“師父,我當初只是為了您的大計考慮,絕沒有加害師妹之心啊!”
  蕭國成哪裡會相信她的謊話,冷笑了一聲道:“這件事未必是張揚做得,你去探一探他的虛實。”
  邵明妃應了一聲。
  蕭國成有道:“安家那邊最近怎樣了?”
  邵明妃道:“安達文和梁柏妮的婚姻出現了不小的問題,看來梁祈佑是不準備介入濱海的事情了。”
  蕭國成道:“如果梁祈佑不再給安達文幫忙,那麼濱海福隆港必然落在星月集團的手裡。”
  邵明妃壓低聲音道:“薛世倫最近和安德淵見過面,會不會發現什麼?”
  蕭國成道:“他們之間的仇恨不可化解,章碧君等於間接死在安達文的手上,薛世倫絕不會放下這件事,只是我有些好奇,他究竟打算怎樣對待安家?”
  邵明妃道:“師父,東京之行還順利嗎?”
  蕭國成的聲音陡然變得冷酷無比:“女人還是好奇心不要太重的好,想好好活著,就不要去管太多的事情,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其他的事情,你無需過問!”
  “是……”
  張揚同樣將邢朝輝被殺的嫌疑鎖定在薛世倫的身上,這樣想也很正常,章碧君生前和邢朝輝就是對頭,她的死雖然和邢朝輝無關,但是難保薛世倫不將這件事歸咎到邢朝輝的身上,因為邢朝輝的死而深受刺激,所以做出報復的舉動也未必可知。
  從悲傷中冷靜下來,張揚想起和邢朝輝最後的那次談話,他第一時間聯繫了秦萌萌。
  秦萌萌這段時間都在香港和京城之間往返,她的手頭已經握有了鑽石王朝的不少股份,目前已經成為鑽石王朝的第二大股東,如果再得到百分之三的股份,她即將超越邱家,成為鑽石王朝的控股方,不過想要完成最後的收購顯然沒有那麼簡單,邱家已經展開大規模的回購,目前他們雙方正處於拉鋸戰的狀態。
  接到張揚這個電話的時候,秦萌萌剛剛回到京城,正行駛在機場高速的道路上,秦萌萌頗感驚喜道:“揚哥,您怎麼知道我回到京城了?”
  張揚的聲音失去了昔日的爽朗和歡快:“只是巧合罷了,我找你有急事,方不方便見面?”
  秦萌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輕聲道:“半個小時,我會到綠野王庭,那邊你應該去過。”
  “好,我去那裡找你!”
  秦萌萌幾乎和張揚同時抵達了綠野王庭77號別墅,這棟別墅也是何長安留下的物業,何長安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迷戀8這個數字,他以為七上八下,覺得7要比8吉利的多,這棟別墅本來並不是77號,而是78,何長安看中了這裡的位置和風景,讓開發商專門將樓號改動了一下。
  張揚過去曾經來到這裡拜訪過何長安,如今何長安早已辭別人世,這棟別墅的主人也換成了他的女兒秦萌萌。
  秦萌萌示意手下人將行李箱拿上樓去,看到張揚。她不僅露出會心的笑意。在父親死後,張揚已經被她視為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一個。
  “揚哥!”秦萌萌親切地招呼道。
  張揚點了點頭:“才從香港回來?”
  秦萌萌道:“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過已經解決了。”她指了指書房的大門:“咱們裡面談。”看到張揚表情凝重不苟言笑的樣子,秦萌萌意識到張揚要談的事情非常重要。
  來到書房,秦萌萌走到酒櫃前,拿起一瓶紅酒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了張揚。
  張揚打量著眼前的秦萌萌。她新剪了短髮,顯得幹練十足,也許是這段時間的商場歷練,她開始越發像個女強人了。張揚端著酒杯並沒有湊近唇邊,忽然想起了昔日的秦萌萌,那個穿著軍裝英姿颯爽的女兵。如今她已經改名為何雨濛,甚至連樣貌也完全改變,但是她的內心呢?是不是真的從昔日的陰影中得到了解脫?是不是真的浴火重生?張揚不敢確定,因為他看到秦萌萌雙眸深處的憂傷。
  秦萌萌發覺張揚長久地凝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不是我現在的樣子很怪?”整容之後,秦萌萌經常記不起自己現在的樣子,雖然她明明知道自己整容很成功,雖然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可是她仍然美麗。
  張揚道:“很漂亮。”
  秦萌萌笑了起來:“你這麼說我也有些不自在。是不是意味著我過去很醜?”
  張揚道:“一樣漂亮,不過一個是先天。一個是後天,在我眼裡並沒有任何的分別,因為站在我面前的都是你。”
  秦萌萌幽然歎了口氣道:“我感覺自己完全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現在就是何雨濛。”她意識到自己不該在張揚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感慨,及時轉移話題道:“談談你找我有什麼事?”
  張揚搖曳了一下手中的紅酒,低聲道:“我來找你的確有急事。”
  秦萌萌在他的身邊坐下,側身望著張揚,只有在他的身邊才會讓她感覺到溫暖而踏實,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安全感,這樣的感覺是別人無法賦予的,她不由得想起他們的相識,想起張揚為了他們母子付出的種種。
  張揚道:“根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有關部門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了。”
  秦萌萌道:“我好想沒有什麼引人注目的地方。”
  張揚道:“你針對鑽石王朝的這場收購戰抬高了鑽石王朝的股價,你父親的那幫所謂的老朋友一邊慫恿你收購,一邊抬高股價趁機出貨,他們從中漁利不少。”
  秦萌萌早已知道這件事,她輕聲道:“幾個跳樑小丑對整件事沒有太大的影響。”
  張揚搖了搖頭道:“之前我曾經跟你說過,邱作棟正在參與競選,他的對手是洪恩正,而洪恩正的背後支持者是安德淵,你對鑽石王朝的收購,無形之中成為了安家的助力,也就是說,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他人利用了。”
  秦萌萌道:“我只是想查清我父親的死因,我要為他報仇。”
  張揚歎了一口氣:“萌萌,有件事我並不想說,何先生當年在經商的過程中的確存在著一些違規的行為。”他並沒有將邢朝輝告訴他的事情說給秦萌萌聽。
  秦萌萌道:“他已經死了!”她顯然不想聽到關於父親任何不好的事情。
  張揚道:“或許他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
  “你知道他的死因?告訴我!”秦萌萌鳳目睜得滾圓。
  張揚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沒有證實,不過很快就會查清楚,只要查清原因,我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萌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收手吧,離開這裡,馬上回到小歡的身邊,這件事遠比你想像中更加複雜。”
  秦萌萌道:“你究竟知道什麼?告訴我,我是他的女兒,我有權知道!”
  張揚道:“事情沒有證實之前我不會說,萌萌,你的真正身份已經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隨時都可能洩露出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秦家知道了會怎樣?”
  秦萌萌道:“我決定為父親報仇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張揚道:“查晉北或許根本不是你復仇的對象,有人在佈局,將仇恨引到他的身上,也許讓你為父報仇也是他計畫的內容之一,能夠讓你冒險返回國內並留下的唯一方法就是仇恨,萌萌,不值得!想想小歡,你不值得這樣冒險!”
  秦萌萌沉默了下去。
  張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道:“萌萌,你信不信我?”
  秦萌萌抬起頭望著張揚的雙目,旋即輕輕咬了咬櫻唇,點了點頭,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可信之人,那個人絕對就是張揚,也只能是張揚。
  張揚道:“走吧!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離開能夠幫助你看清眼前的一切。”
  此時外面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秦萌萌道:“進來!”
  她的助手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小姐,外面有好多輛軍車將房子給圍上了,情況好像不太對。”
  張揚聞言內心不由得一沉,自從和邢朝輝談過之後,他就預料到會有這事的發生,只是沒想到來得會這麼快。
  秦萌萌道:“我去看看!”她站起身準備出門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卻被張揚一把拉住。
  張揚低聲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秦萌萌道:“沒什麼好怕,我的身份沒有任何的問題,他們不會沒證據就胡亂抓人的。”
  張揚道:“你現在的身份是美國公民,沒有確實的證據,他們不會登門,如果你被他們抓住,想要離開只怕就難了。”張揚向秦萌萌的那名助手道:“你去阻攔他們!我想想辦法。”
  那名助手趕緊出去了。
  等他離去之後,張揚向秦萌萌道:“有沒有什麼密室之類的東西?”
  秦萌萌搖了搖頭,而後道:“只有一個地下室。”
  張揚道:“你先去躲起來,剩下的事情我來應付!”
  秦萌萌迅速離開書房前往地下室藏身。
  張揚起身來到客廳,他還沒有來得及在沙發上坐下,就看到一群武警在一名軍官的引領下走了進來,確切地說應該是闖進來,他們並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
  秦萌萌的兩名助手雖然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可是他們也不敢和武警對抗,勸阻未果,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闖進來。
  秦振堂看到張揚正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充滿嘲諷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到哪兒都能遇到你!”
  張揚微笑道:“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可你不是軍人嗎?是軍人就應該懂得三項焦慮八大注意,連群眾一針一線都不能拿,更不用不經允許私闖民宅了。”
  秦振堂道:“何雨濛呢?”
  張揚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等她啊,怎麼?你也要等她?”
  秦振堂道:“她的車剛剛明明來到了這裡,有些人怎麼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張揚道:“睜著眼睛說瞎話總比有些人有眼無珠要好得多,這房子是何雨濛委託我照顧的,也就是說,我是這套房子的臨時主人,你們不經我的允許,隨意闖入,這就是目無法紀。”


卷十三 第1233章  飛蛾撲火
  秦振堂道:“張揚,看在文家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面子,現在你乖乖離開,我只當沒看到你,如若不然……”
  “不然怎樣?”張大官人臉色驟然一變,如同籠上一層森寒的嚴霜。
  秦振堂和張揚已經不是第一次交鋒,張揚的厲害他領教過,當然清楚如果硬碰硬發生衝突,自己十有八九要吃苦頭,他向張揚點了點頭,從口袋中抽出一張蓋有鮮紅印章的搜查令,在張揚面前用力抖動了一下:“麻煩你看清楚,雖然我沒必要跟你解釋,可是我還是多說一句,軍方辦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張大官人輕蔑地看了那張搜查令一眼,不屑道:“拿這張搜查令對我來說有個屁用,我又不是當兵的?“
  “你……”

  “你什麼你?想搜查這房子簡單,你得請地方公安拿著正規搜查令過來,你弄那麼一張破紙出來蒙誰啊?什麼時候京城的事情全都歸你們管了?什麼時候你們這幫當兵的權力已經淩駕於地方政府之上了?”
  秦振堂被張揚問得張口結舌,他憋得滿臉通紅道:“我在追捕我們內部的犯罪分子。”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誰是你們內部的犯罪分子?我?還是這屋子裡的某一位?對了,你是來找何雨濛的,何長安的女兒,可人家是美國人啊,你是軍官,雖然我覺得你不怎麼樣,可你不能忘了,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國家形象,我不知道何雨濛犯了什麼事兒,可你們這麼一大幫軍人全副武裝,氣勢洶洶地來到這裡抓人,請示過外交部沒有?拜託你們動動腦子,抓人事小,可如果你們的行為影響到中美兩國關係,那就麻煩了。”
  秦振堂真得有些發愣了,他得到消息。何雨濛就是秦萌萌。所以前來抓她,在他看來,秦萌萌在逃走之前曾經是軍人,就算將她送上軍事法庭也說得過去,可張揚卻不吃他這一套,跟他歪纏胡攪,現在竟然拿出中美關係來恐嚇他。秦振堂雖然心中已經開始猶豫,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表現出退縮,怒視張揚道:“讓開!不然我先把你抓起來。”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一聲,他仍然沒有退縮一步,拿起手機慢條斯理地撥打了一個電話。向秦振堂道:“看來咱們只有找外交部評評理了。”
  張大官人這個電話直接打到了外交部副部長陳旋的辦公室,陳旋聽說張揚打電話給自己,雖然心底不爽這小子,可還是讓人接了進來。
  張大官人當著秦振堂的面,將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陳旋聽完不由得頭疼,這件事本不是什麼大事,可何雨濛的身份是美國人,這就成了一個巨大的麻煩。張揚有句話沒說錯。如果這件事處理不當很可能會引起外交紛爭,如果陳旋不知道這件事大可不聞不問。可張揚既然投訴到他這裡,他就不能不說句話了。他讓張揚將電話交給秦振堂,陳旋和秦鴻江早已認識多年,對秦家幾個兒子都是熟悉的。
  秦振堂接過電話和陳旋說了幾句,他點了點頭將電話交還給張揚,指著張揚道:“算你厲害!”
  秦振堂雖然退出了別墅,可是他並沒有離開綠野王庭,而是讓人將77號別墅層層包圍了起來。
  張揚讓人將大門關閉之後,去地下室將秦萌萌請了出來,秦萌萌得知秦振堂上來抓她,也不禁有些慌張,她又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張揚,低聲道:“揚哥,不如我出去見他,反正我現在的身份有些敏感,他不敢輕易動我。”
  張揚道:“他既然敢上門來抓你,十有八九已經查到了你的真實身份,你只要出去,無異於飛蛾撲火,想逃出來就難了。”說到這裡,張大官人心中忽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秦萌萌歎了口氣,心中開始有些後悔,當初應該聽張揚的勸告,如今已經被人團團圍困,想離開這綠野王庭恐怕是難於登天了。
  張揚在房間內來回走了幾步,低聲道:“秦振堂不會就此甘休,我們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
  秦萌萌歎了口氣道:“如何離開?”
  張揚環視四周道:“我想到一個下策!也許能夠助你順利脫困!”
  夜幕降臨,秦振堂仍然坐在軍用吉普車內,負責在外面查看動靜的軍官趙全增來到車內向他道:“秦上校!”
  秦振堂道:“怎樣?裡面有什麼動靜?”
  趙全增道:“有四個人說要離開,我仔細檢查過,其中並沒有何雨濛和姓張的。兩人是何雨濛的保鏢,另外兩個是這裡的保姆。”說到張揚趙全增也恨得咬牙切齒,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當初張揚前往秦家討要秦歡的時候,曾經一腳將趙全增踢飛,當著那麼多士兵的面,讓一向自詡功夫出眾的趙全增顏面盡失,對付張揚他是無需動員的。
  秦振堂皺了皺眉頭,心中暗忖,這張揚究竟在搞什麼花樣?他來此之前對這邊的情況已經了然於胸,別墅內除了何雨濛和張揚之外只有四個人,現在這四個人全都離開,也就是說裡面只剩下了張揚和何雨濛,他要玩調虎離山計?不對啊!單憑這四個人也無法將自己給引開啊!
  秦振堂想了一會兒方才對趙全增道:“讓人盯住那四個,看看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趙全增吩咐下去之後重新回到秦振堂身邊,低聲道:“上校,為什麼不沖進去將他們全都抓起來?”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故意放在腰間的手槍上,他是在提醒秦振堂,槍在我們手裡當然是我們說了算。張揚武功雖然厲害,可他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槍子兒,他們來了二十多個人,二十多杆槍,還會怕一個手無寸鐵的張揚不成?
  秦振堂雖然也這麼想過,可他考慮的問題比趙全增要多,有些事是不能貿然去做的,張揚剛才利用外交部來給他壓力,外交部副部長陳旋也給他打過了招呼,如果他仍然貿貿然闖進去,勢必要將這件事的影響擴大,秦振堂明白自己前來的主要目的是抓捕何雨濛,而不是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煩,他低聲道:“先等一等,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怎樣的花樣。”秦振堂認為張揚在目前的狀況下就算插翅也難以飛出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多一點耐心,絕不可輕舉妄動,一旦出擊就必然要抓住何雨濛,只要人被他抓住,他就掌握了主動。
  趙全增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
  秦振堂想了想道:“先斷了他們的水電,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到什麼時候!”
  房間內突然變得一片漆黑,秦萌萌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嬌呼。
  張揚的雙目很快就適應了黑暗,他冷笑道:“秦振堂這個混蛋除了會這種下三濫的手法,果然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癟三。”
  秦萌萌道:“看來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心中暗暗歉疚不已,自己顯然又給張揚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如今秦振堂將別墅團團圍困,除了大門和後門外,再沒有其他道路和外界相通,只怕今天是萬難脫身了。想到這一層,她再次道:“揚哥,你走吧,我自己惹下的麻煩,我自己來解決。”
  黑暗中張揚笑了一聲:“怎麼?信不過我?”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秦萌萌的肩頭道:“停水斷電,反而幫了我們的大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振堂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午夜時分了,自從那四人離開之後別墅內再無動靜,想不到張揚居然這麼沉得住氣。秦振堂必須要等待,他要抓的是何雨濛而不是張揚,只要張揚離開這裡,他就會毫無顧忌地對這裡搜查個遍。
  趙全增又來到他身邊例行報告道:“上校,裡面仍然沒有動靜,我看他們今晚應該不會有什麼異常舉動了。”
  秦振堂道:“仔細盯住,絕不能讓何雨濛離開。”
  趙全增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如果張揚離開呢?”
  “他之所以留下更證明何雨濛就在別墅內,他不敢走,知道走了,我們就會進去抓人。”
  趙全增道:“這個人真是一個麻煩!”
  秦振堂忽然發現小樓的視窗透出亮光,他感到奇怪,他們已經切斷了別墅的水電,可這亮光?沒用多久秦振堂就做出了準確地判斷,那是火光,絕非電光。
  別墅失火了,火勢蔓延得很快,幾乎在瞬間整個小樓都燃燒了起來,三層小樓幾乎在同一時間失火,這場火顯然不是意外。
  只有人為縱火才能讓多個起火點同時燃燒。
  張大官人點中秦萌萌的穴道,讓她進入龜息狀態,這樣可以保證她暫時休眠,不至於被濃煙嗆著。在縱火之前,張揚已經撥打了119,先報告了火警。
  所以在秦振堂發覺別墅失火的同時,附近消防支隊的官兵已經趕到了,他們出動了兩輛消防車。
  秦振堂正要對手下做出沖入火場的決定,此時聽到了消防警笛的鳴響,看到了全副武裝的消防官兵進入現場。
  秦振堂明白了,別墅內的這把火十有八九是張揚放得,他故意製造混亂,利用這場混亂帶著秦萌萌逃走。
  幾十名消防隊員的到來讓現場頓時亂成一團,住在同一社區的業主也被這場意外驚醒,失火現場轉眼間聚集了幾百人。
  秦振堂向趙全增道:“救火,注意從火場中出入的每一個人,絕不能放任他們逃走。”救火並不是主要目的,抓住秦萌萌才是他們的真正用意。
  趙全增也非常勇敢,搶在消防隊員進入火場之前已經率領四名士兵冒著大火沖入別墅內。
  別墅內濃煙滾滾,他們雖然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可並不是消防專業,剛剛進入就被濃煙熏得睜不開眼,趙全增捂著鼻子道:“不要盲目進入,安全第一……咳咳……”
  負責指揮這場救火行動的消防指揮官來到秦振堂面前,看到秦振堂的軍銜就知道對方來頭不小,他向秦振堂敬了一個禮,很客氣地讓秦振堂將他的人退出來,這也是為秦振堂方面考慮,畢竟這場火來勢洶洶,秦振堂方面的軍人並非消防專業出身,如果盲目沖入火場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秦振堂想了想馬上下了命令,他們進去的人不多,一共四個,可是退出來的卻只有兩個,包括趙全增在內的兩個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火場,秦振堂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
  消防隊接管了現場,兩輛消防車開始救火,在救火的過程中他們現,別墅的水電全都被切斷了,這件事雖然蹊蹺,可是在當前的情況下顧不上多做考慮,滅火救人才是當務之急。
  趙全增沒有退出來是有原因的,他進入火場之後現煙霧彌漫,就不敢繼續深入,示意大家停下腳步。可就在他聽到命令準備退出火場的時候,身後濃煙中突然探出一隻手來,捂住了他的口鼻,將他拖入煙霧之中,然後對方照著他的面門蓬蓬就是兩拳,打得趙全增眼冒金星,雙目高腫,這下他更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了,不用問。打他的人自然就是張揚,張大官人今晚憋了一肚子火,也合該趙全增倒楣,打完之後點了這廝的啞穴將他放倒在地,即便是這樣。張大官人仍然覺得有些不解恨,將他扒了個乾乾淨淨。
  另外一名被張揚制住的士兵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消防隊員等到火勢稍稍減弱,就有人進入,兩兩組合對裡面的倖存者進行營救。
  很快就有人現了一名赤裸的士兵,他們將那士兵扶起救了出去。
  兩名消防隊員看到前方白花花的一片,判斷出是一個人的身體,他們頂著濃煙走來。地上躺著的是被張揚扒光的趙全增。
  兩名消防隊員伸手想要去營救,冷不防沖出一人,將兩人的穴道制住,然後故技重施。把兩名消防隊員的防火服給扒了,張揚對消防隊員顯然要手下留情的多,他僅僅扒去兩人的外套,然後將兩人放在安全的地方。目前火勢已經基本控制住,應該蔓延不到這裡。而且用不了多久消防隊員就會找到他們。
  張揚迅換上消防服,然後來到秦萌萌的藏身處,將另外一套消防服給她換上,又將她從龜息狀態喚醒,指了指地上的趙全增,秦萌萌看到只穿著一條三角褲近乎全裸的趙全增不由得俏臉一熱,自己的這個幹哥哥真是會惡作劇,可她馬上就明白張揚有張揚的道理。
  兩人一起架起趙全增,向火場外走去。
  秦振堂一直都在關注著火場內的動靜,看到自己的一名士兵被消防隊員救了出來,身上的衣物被扒掉,他馬上意識到張揚很可能換上士兵的衣服逃脫,向下吩咐,一定要嚴格盯住身穿軍服的人。
  又有兩名消防隊員架著一個剝光豬走出,秦振堂遠遠就認出那是趙全增,他慌忙迎了上去,兩名消防隊員將趙全增交給秦振堂手下的士兵,然後向消防車走去。
  秦振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趙全增身上,他來到趙全增身邊,看著這廝的狼狽相又是生氣又是同情,趙全增手足酸軟動彈不得,想要說話,可嘴巴偏偏又不出聲音,喉頭呵呵有聲,目光拼命去尋找那兩個消防隊員。
  秦振堂道:“趕緊叫醫生過來!”他並不知道趙全增是被制住了穴道。
  已經換上消防服冒充消防員的張揚和秦萌萌不慌不忙地走向消防車,秦萌萌稍稍有些緊張,她有些不安地向張揚望去,雖然只看得到張揚的眼睛,但是從他淡定自若的目光中秦萌萌頓時找到了安慰,心中忽然想到,只要張揚在她身邊即便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又能如何?張揚的身上就是有這種奇異的魅力。
  兩人來到消防車前,以張揚的本意是想繞過消防車,然後趁亂離開這裡,卻沒有想到那名負責現場指揮的消防軍官對他們兩人的舉動產生了懷疑,他喝道:“羅永強!”
  張大官人知道他在沖著他們兩人喊,只是不知道對方喊的是自己還是秦萌萌,他也不知道身上的編號代表何人,秦萌萌是女聲,如果開口必然暴露身份,眼前的情況下只有自己硬著頭皮答應一聲了,想到這裡張大官人嗯了一聲。
  那指揮官頓時皺起了眉頭,秦萌萌所穿的消防服才是羅永強的,可答應自己的卻是另外一個,他大喝道:“你們給我站住!”

  他這麼一說,前方兩人走得更疾,消防車前方的兩名消防隊員也察覺到不對,他們上前想要阻攔住張揚和秦萌萌的去路,張大官人知道身份已經暴露,當下再也顧不上隱藏行蹤,一個箭步躥了上去,伸手就將兩名消防隊員擊倒在地,他沉聲道:“上車,沖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那時快,張揚已經拉開了駕駛室的大門,上方的消防員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張揚一把從駕駛座上拖了下去,重重摔倒在地上,秦萌萌從另外一側登上駕駛室。
  張大官人啟動消防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消防車原地兜了一個圈,消防水喉拖著一股白色的水箭射向周圍人群,十多名不及閃避的圍觀者被水流巨大的衝擊力沖倒在地。
  秦振堂那邊也現了這邊的動靜,慌忙帶人圍攏過來。
  張大官人才不管這麼多,知道這是帶著秦萌萌最後的脫困機會,如果被秦振堂攔住,等於前功盡棄。張揚開著消防車向秦振堂停在那邊的軍用吉普撞去,看到消防車來勢洶洶,嚇得車上的幾名士兵全都跳了下去。
  消防車將吉普車撞得原地翻滾,幸好車內沒人,否則只怕性命都保不住。
  張大官人開著消防車向綠野王庭大門的方向全沖去。
  秦振堂拔出手槍,率領六名士兵在後方足急追,他大吼道:“關門,關上大門!”
  綠野王庭的自動門剛才為了方便消防車出入是打開的,聽到秦振堂的命令,保安趕緊關上大門。
  張揚開著消防車來到門前的時候,自動伸縮門已經關上了一大半,剩下的空隙根本無法讓寬大的車身通過,張大官人咬牙切齒道:“秦振堂,我操你大爺!”一邊罵著,一邊加大油門向大門衝撞過去,只聽到喀嚓一聲,大門被撞得四散紛飛,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消防車成功沖了出去,拖著的水喉仍然在噴射水流。汽車的顛簸讓水流射的方向變幻不停。
  幾名保安被水流沖倒在地。
  秦振堂帶來的士兵開著吉普車追了上來,秦振堂忽然轉過身,他沖上了另外一輛消防車,車內的消防員顯然不想將消防車交給他,秦振堂怒吼道:“給我滾下去,我要追擊要犯,這是命令!”他連推帶搡的將那名消防員趕了下去,開著消防車向張揚逃走的方向追擊而去。
  秦振堂方面士兵駕駛的軍用吉普車度雖然很快,但是他們不敢過於靠近那輛消防車,畢竟在車輛自重上相差太多,如果硬碰硬交鋒,免不了車毀人亡的下場。他們巧妙地利用吉普車車身小巧靈活的優勢,不時干擾消防車的行進路線,逼迫張揚不得不多次減慢行車度。
  秦振堂利用這個機會已經駕駛著消防車追趕上來。
  火警警笛聲驚醒了京城不少熟睡的人們,有人從臨街的視窗看到,兩輛消防車在大街上並駕齊驅,以驚人的度瘋狂行駛在午夜大街上。
  秦振堂一打方向,消防車向右側貼近,狠狠撞擊在相鄰的消防車上。
  張大官人全力控制住方向,方才沒有偏離出道路。他在駕駛方面的水準顯然弱于秦振堂,尤其是在駕駛消防車這種大型車輛方面缺乏經驗。連續幾次撞擊,他都處於下風。
  秦振堂下令手下士兵瞄準消防車的車輪射擊,他雖然沒有看清消防車內這兩個人的面貌,可是他仍然可以斷定裡面坐得是張揚和秦萌萌無疑,只要將他們抓住,就是人贓並獲。別的不說,單單沖著張揚攻擊消防隊員,強搶消防車就能將他定罪。
  槍聲接連響起,消防車的右後輪被擊中,車身劇震,張大官人咬緊牙關,死死把住方向盤,這次保證車輛沒有側翻,他怒吼道:“王八蛋,居然開槍!”
  秦萌萌道:“揚哥,停車,不要管我了!”
  張揚道:“這幫混蛋休想抓住我們!”他猛打方向,車身撞向秦振堂控制的消防車,車身相撞發出蓬!地一聲巨響,兩輛車緊貼在一起,並駕齊驅沖向前方的百濟渠。 ..
  又有子彈射擊在消防車的後輪上,車身向側方移動,撞擊在大橋的鋼鐵護欄上,張揚本可以再次將車輛拉回來,可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放鬆了方向盤,一拳將前方的擋風玻璃擊碎。
  消防車失去了控制,沿著護欄歪歪斜斜地行進,摩擦出大片的火星和閃光,撞毀了橋樑的護欄,龐大的車身沖向水流湍急的百濟渠。
  秦振堂停下消防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幾輛軍用吉普車也來到消防車失控沖入百濟渠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墜落的那輛消防車仍然沒有完全沒入水面,殘存在水面上的只剩下一小截車尾,紅色的燈光仍然在不停閃爍。
  秦振堂望著百濟渠咬了咬嘴唇道:“馬上通知打撈!”
  消防車在黎明時分方才被打撈上來,車內並沒有人,警方通過分析得出了兩種可能,一是車內人員雙雙溺水身亡,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在車輛入水後破窗逃出,從下游離開,在秦振堂看來,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無論他情願與否。張揚都已經帶著秦萌萌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負責處理這件案子的警官來到秦振堂這裡瞭解情況。
  秦振堂極其斷定地說道:“車內是張揚和何雨濛!”
  秦振堂的判斷並沒有錯,但是他拿不出任何的證據,警方辦事是需要證據的。
  張大官人的確在消防車入水之後,帶著秦萌萌順利脫困,沿著河道潛泳到下游,確信周圍安全方才爬上河岸。
  兩人來到河灘之上,此時已經是星辰漫天,秋風迎面吹來,秦萌萌受了冷水的刺激又被這冷風一吹。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張揚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去默默牽住她的柔荑,一股暖流送入她的經脈之中,秦萌萌只覺得體內宛如春風吹拂,剛才的寒意頃刻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兩人走入前方樹林。張揚將消防服脫下,秦萌萌也學著他的樣子脫去消防服,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因為完全濕透全都沾在身上,身軀曲線玲瓏畢現。
  張大官人自然也留意到了這一點,看到秦萌萌曲線玲瓏峰巒起伏的嬌軀,心頭不禁一熱,不過這廝趕緊把臉轉過去。以免秦萌萌誤會自己對她產生了非分之想。
  秦萌萌含羞掙脫開他的手掌,咬了咬櫻唇道:“接下來我們要往哪裡去?”
  張揚回身看了看身後道:“秦振堂不會善罷甘休,我看他用不了太久時間就會追趕上來,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
  張揚知道秦振堂肯定會展開搜捕。現在想要將秦萌萌送出京城並不是那麼容易,而今之計不能急於將秦萌萌送出去,而是要找一個穩妥的地方先將她藏起來,張揚首先想到了香山別院。可他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他常去的幾個落腳處別人都瞭若指掌。秦萌萌前往那邊並不安全,文家那邊也不穩妥,羅慧甯雖然給秦萌萌幫過忙,可是她的真正想法未必願意介入秦萌萌的事情,秦萌萌現在的身份是美籍,送往美國駐華使館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但是他能想到,別人一定也能想到,如果秦振堂在前往駐華使館的途中設下埋伏,恐怕不等秦萌萌走入美國駐華使館就已經被抓。
  利用外交關係恐嚇秦振堂只能起到短暫的作用,絕對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只要秦振堂抓住秦萌萌,就會有辦法證實她的真正身份。
  張大官人想來想去,他在京城的幾個朋友大都是官場子弟,無論將秦萌萌送到哪裡都不穩妥,最後他想起了八卦門的史滄海老爺子,這位老爺子對他極其欣賞,而且史滄海和秦萌萌之間並沒有任何的利害關係,別人不會想到秦萌萌藏身在八卦門中,將她送到那裡不失為一個絕好的選擇。
  秦振堂當然不會就此放棄,他說動警方,出動警犬,沿著百濟渠一路搜索下去,終於在消防車落水下游五裡多的地方發現了線索,警犬從林中找到了兩套脫下來的消防服,至於人早不知去了哪裡。
  秦振堂氣得火冒三丈,張揚這小子實在是太狡猾了,居然能夠想出縱火製造混亂,趁機逃走的主意,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只要讓我找到你,絕對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可就在秦振堂暗自發狠之際,警方已經有了張揚的消息,張大官人居然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失火現場,誰也沒注意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現場軍人、員警還有看熱鬧的人都不少,居然無人留意到他什麼時候來的,究竟是從火災廢墟中冒出來的還是從人群中走出來的。
  張揚主動找到了負責這件事的員警。
  員警和消防官兵都感到納悶,剛才他們仔細搜查過現場,並沒有發現火場中還有人,這次的火災將小樓燒了個乾乾淨淨,不過好在沒有任何人傷亡,張揚現身之前,失蹤人員一共有兩名,一位是何雨濛,另外一個自然就是張揚。
  負責案子的警官問道:“張揚同志,你為什麼要搶走消防車,攻擊消防員和員警?”
  張大官人理直氣壯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搶了消防車?火災發生之後,我一直都在等你們這幫人救我,這麼小的火,你們救了兩個多小時,而且沒有人做出及時救援,等你們把火撲滅,我就要快變成烤豬了,所以我頂著煙霧到處逃,剛剛才逃出來。”
  周圍幾名員警面面相覷,誰也不相信張揚的話,不過搶走消防車那兩個人全都穿著消防服,而且他們帶著防毒面罩,誰也沒看清這倆人的本來面目,所以沒人能夠確定剛才搶車打人的就是張揚。
  那員警道:“到底怎麼回事?”
  張揚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這棟別墅的主人是何雨濛,人家委託我代為照顧這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過來看看情況的時候,那個姓秦的就帶領士兵把這別墅給團團包圍了,他找我要人,要抓何雨濛,我跟他說何雨濛不在這裡,可那孫子就是不信我,非得要強闖民宅,我氣不過把他們趕了出去,我本以為他們是軍人不會胡來,可沒想到……”張大官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真是沒想到這幫傢伙人面獸心,冷血無情,竟然縱火燒房子, 求各位警官同志給我做主,他們這幫人根本就是謀殺啊!”
  這當口兒,秦振堂也來了,聽到張揚侃侃而談,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攻擊自己,他走上前去怒道:“你說什麼?明明是你自己縱火,然後打傷了我們的同志,擊倒消防員搶走了消防車,製造了一系列的混亂,現在居然還誣賴我!”
  張大官人冷笑道:“秦振堂,我不是沒給你面子,殺人不過頭點地,今天我對你一忍再忍,你他媽私闖民宅抓人我不跟你計較,可你居然想把我給害死,明明知道我在裡面還公然縱火。”
  秦振堂吼叫道:“你血口噴人!”
  張揚道:“你指責我的事情有誰看見了?你有人證嗎?有物證嗎?”
  秦振堂怒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我縱火?”
  張揚道:“這別墅的水電是你切斷的吧?你帶了幾十名當兵的過來,全副武裝氣勢洶洶,別跟我說你是來散步的,秦振堂,你身為部隊軍官,濫用職權濫殺無辜,我警告你,今兒這事咱們沒完!”他轉向那名警官道:“我所說的全都是事實,這孫子帶人縱火燒房,簡直是目無法紀,是我軍的敗類!”
  秦振堂被他說得火起,大手落在腰間的槍柄上。
  張大官人眯起雙眼望著秦振堂,用話激他道:“怎麼?還想對我拔槍,瞧你那孬種樣,借你一個膽子你也不敢。”
  秦振堂氣得七竅生煙,噌!地一聲就把手槍給拔出來了,他並不是真心要把槍口對準張揚,而是利用這個拔槍的動作去威懾對方。
  張大官人看到他拔槍,反應速度超出所有人的想像,沖上前去,啪!地一個大耳刮子就送上去了,這巴掌打得那個清脆響亮,幾乎在場人都聽到了,打得秦振堂原地轉了一個圈,半邊面孔都高高腫了起來。
  秦振堂嗷地一聲將槍舉了起來,馬上有人將他的手臂拉住,誰都看出來了,張揚陰著呢,根本就是故意刺激秦振堂拔槍,秦振堂終究還是沒有耐住性子,中了他的圈套。
  張揚指著秦振堂的鼻子道:“我操你大爺,党給你發槍是讓你對付敵人的,你他媽竟然把槍口對準自己同志,真不是個東西!”他轉向周圍員警士兵道:“你們都看清楚了,是他先拿槍要對付我,我是黨員噯,我還是國家幹部,麻痹的,這狗日的敵我不分啊!”


卷十三 第1233章  反咬一口
  張大官人之所以連爆粗口其目的就是要繼續激怒秦振堂,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些時候爆粗口那是相當的痛快,酣暢淋漓,張大官人這邊痛快著,那邊秦振堂卻被氣得臉色鐵青。他當然能夠識破張揚用的是激將法,可明知對方用計,他卻不能忍住心中的火氣,實在是太氣人了。
  秦振堂今晚抱著必得之心而來,只要抓住秦萌萌,他就能通過基因堅定驗明真身,揭破她的身份真相,從而將她治罪,為死去的大哥報仇,可張揚的出現讓這件事橫生枝節,這廝不但幫助秦萌萌逃走,現在還反咬自己一口,居然說是他縱火,秦振堂惱羞成怒。
  張揚就是希望激起他的火氣,你丫不就是一個軍官嗎?牛逼什麼?老子照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抽你的耳光,就是要將你這張臉皮揭下來扔在地上狠狠地踩。
  秦振堂就算再生氣也不敢公然拔槍,當眾把張揚給斃了。

  張大官人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可這廝若是得了理絕不會輕易饒人,指著秦振堂道:“秦振堂,我告訴你,因為你縱火行兇,何雨濛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醜話我跟你說在前頭,她要是死了,我就讓你償命。”
  局面僵持不下的時候,秦家老三秦振遠驅車趕到,他把二哥秦振堂拉到一邊,低聲道:“怎麼回事?”
  秦振堂恨恨道:“這混帳陰我,明明是他自己縱火,趁亂帶走了何雨濛,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警方負責人叫邱洪喜,此人和秦家兄弟也是認識的,秦振堂氣勢洶洶的前來綠野王庭抓人,他也不是一無所知,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沒想到情況會發生這種變化,他讓人藉口找張揚瞭解情況。先將這小子穩住。自己則來到了秦家兄弟身邊,臉上拿捏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當著秦家兄弟的面歎了口氣道:“振堂兄,這件事有點麻煩啊。”
  秦振堂將剛才和弟弟說得那番話又說了一遍,他認為事實就是這樣,其實他的判斷的確沒錯,可最大的問題是他沒有證據。
  邱洪喜道:“你說是張揚和何雨濛搶走了消防車。撞壞了你們的軍車,奪路而逃,可有誰看見了?當時兩人穿著消防服,帶著面罩,沒有人看清他們的樣子,我們是需要證據的。不能只根據你的話就斷定是那兩人是他們。”
  秦振堂道:“好好審問他,就不信他不說實話。”
  邱洪喜心說,你當張揚是個平頭老百姓,我說抓就抓?這廝可是軟硬不吃,誰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難纏,你們這幫爺,我是誰也惹不起,老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弄個兩不得罪。他低聲道:“振堂兄,他搶消防車沒人看見。可你剛才搶消防車很多人都看見了。”
  秦振堂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邱洪喜的這句話頗為反感,可他也不能否認邱洪喜所說的是事實。
  秦振遠一旁道:“消防隊那邊的事情我們會解釋清楚。”在他們看來這算不上什麼大事,就算秦振堂搶了消防車,那邊也不會追究。
  邱洪喜道:“剛才切斷77號別墅的水電是事實吧?現在人家就抓住這件事,說你們是蓄意縱火。”
  秦振堂怒道:“火是他自己放得,他是賊喊捉賊!”
  邱洪喜道:“他還說何雨濛葬身火海呢,要求我們立案,還要起訴你縱火謀殺。”
  秦振堂雙目一瞪:“隨他怎樣說,我奉陪到底!”
  邱洪喜道:“我看這件事大家還是先冷靜下來,僵在這裡總不是辦法。”他的意思很明顯,要將這幫難伺候的主兒全都請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最好別繼續發展下去了,不然誰都不好看。
  秦振堂還想說什麼,秦振遠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低聲道:“先回去再說。”
  張揚看到秦家兄弟上車離去,馬上嚷嚷了起來:“誰讓你們把他放走的,那孫子是個縱火殺人犯!”
  邱洪喜來到張揚面前,咳嗽了一聲,陪著笑道:“張揚同志,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張大官人怪眼一翻:“你說誰不負責任呢?我看是你不負責任,他秦振堂是嫌疑犯,你居然把嫌犯給放走了,抓住我這個受害者問個不停,你還有正義感嗎?”
  邱洪喜被他說得臉皮發熱,向前走了一步低聲道:“張揚同志,要不您先回去,保持通訊工具暢通,等我們調查出結果,隨時跟你聯絡。”
  張揚道:“要什麼結果?房子被他們燒了,何雨濛被燒成灰了,她可是美籍華人,你們如果不好好處理,是要造成極其惡劣的國際影響的,這不用我提醒你吧。”
  邱洪喜賠著笑,他低聲道:“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屍體,張揚同志,你還是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事情還是不要鬧大的好。”
  “胡鬧!”秦鴻江拍案怒起,指著秦振堂的鼻子罵道:“混帳東西,誰讓你去抓人的?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有什麼權力抓人?”
  秦家子女對父親從小都是敬畏的,秦振堂垂下頭,低聲道:“爸,我收到可靠情報,何雨濛就是秦萌萌……”
  秦鴻江怒吼道:“她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我們秦家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起他們的名字?”
  秦振堂鼓足勇氣道:“爸,她不是我們秦家人,我們秦家撫養了她,可是她非但不懂得報恩,反而殺死了我大哥,我要為大哥報仇……”
  啪!秦鴻江甩手給了秦振堂一記狠狠的耳光,這巴掌打在秦振堂仍然高腫的面頰上,打得他好不疼痛。
  秦鴻江氣得渾身發抖:“混帳東西,你胡說什麼?”
  秦振堂昂起頭,無畏地望著父親:“我沒有胡說,從她殺害大哥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當她是秦家人!”
  秦鴻江咬牙切齒大吼道:“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這混蛋!”
  房門從外面被推開,常玉潔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尖聲道:“老頭子,你幹什麼?你發什麼瘋?”
  秦鴻江冷哼了一聲。
  常玉潔走了過去,手在背後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兒子離開這裡,等他們走後掩上房門,常玉潔方才來到秦鴻江的身邊,眼圈發紅道:“我知道你疼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是她殺死了我們的親生兒子……”
  秦鴻江怒視常玉潔道:“你生的好兒子,你也不想想那畜生做過什麼!”
  常玉潔道:“無論他做了什麼,可是罪不至死啊!”
  秦鴻江恨恨點了點頭:“罪不至死?身為大哥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行徑,你居然跟我說他罪不至死?死了就死了,還有什麼好說?”
  常玉潔咬了咬嘴唇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沒理由她殺了我們的兒子卻要逍遙法外。”
  秦鴻江痛苦地閉上雙目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殺了她,小歡呢?就算你不再承認她是你的女兒,可是你無法否認她是小歡的母親,玉潔,隨她去吧,振東是自做孽不可活,小歡是無辜的,她要是死了,還有誰去照顧這可憐的孩子。”
  常玉潔道:“小歡還有我們!”
  秦鴻江道:“為什麼你始終放不下這件事?有些事終究還是要放下的。”
  “我放不下,每當我想到我枉死的兒子,我的心頭就在滴血,我要讓她受到法律的懲罰。”
  秦鴻江睜開雙目,望著妻子道:“讓她受到法律的懲罰?難道你真的有勇氣去面對現實?如果她在法庭上說出事實,說出所有的一切,你以為輿論會站在我們的一邊還是她的一邊?”
  常玉潔道:“她不會說……”
  秦鴻江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是要你放過她,而是要你放過自己。”
  常玉潔冷冷道:“我放不下!她一天不死,我就寢食難安!”
  張揚離開綠野王庭後,先返回了駐京辦,他沒有去八卦門找秦萌萌,現在肯定有人在盯他的梢,他可不想冒著暴露秦萌萌行藏的風險,來到清江大酒店,看到大門外停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馬上認出那是黑寡婦邵明妃的車,張大官人實在沒心情跟這個女人打交道,轉身想出去躲避,卻沒成想邵明妃已經看見了他,遠遠道:“張書記,您幹嘛躲著我啊?”
  既然被她看到,張大官人只能轉過身來,笑道:“我躲你幹什麼?你有什麼好怕的?”
  邵明妃推開車門走下去,來到張揚面前,一雙嫵媚的雙眸風情萬種地眨了眨,嬌滴滴道:“你怕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張大官人朝她的小腹看了一眼,心中暗罵,騷娘們,居然敢撒出這樣的彌天大謊來欺騙老子,他表面上卻沒有流露出來笑眯眯道:“我想好了,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咱們什麼時候去把麻煩給解決掉啊!”
  邵明妃白了他一眼,小聲罵道:“沒良心的,你當我想給你留種啊!”
  張揚離開綠野王庭後,先返回了駐京辦,他沒有去八卦門找秦萌萌,現在肯定有人在盯他的梢,他可不想冒著暴露秦萌萌行藏的風險,來到清江大酒店,看到大門外停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馬上認出那是黑寡婦邵明妃的車,張大官人實在沒心情跟這個女人打交道,轉身想出去躲避,卻沒成想邵明妃已經看見了他,遠遠道:“張書記,您幹嘛躲著我啊?”
  既然被她看到,張大官人只能轉過身來,笑道:“我躲你幹什麼?你有什麼好怕的?”
  邵明妃推開車門走下去,來到張揚面前,一雙嫵媚的雙眸風情萬種地眨了眨,嬌滴滴道:“你怕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張大官人朝她的小腹看了一眼,心中暗罵,騷娘們,居然敢撒出這樣的彌天大謊來欺騙老子,他表面上卻沒有流露出來笑眯眯道:“我想好了,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咱們什麼時候去把麻煩給解決掉啊!”
  邵明妃白了他一眼,小聲罵道:“沒良心的,你當我想給你留種啊!”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你樂意老子還不樂意呢,臉上卻做出有些心虛的表情,低聲道:“姑奶奶,您別在這兒嚷嚷,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邵明妃撅起嘴唇道:“你怕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我又不能將你給吃了。”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一聲,明顯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邵明妃道:“平時瞧著你挺爺們的,可關鍵時刻卻一點責任都不敢擔當。”
  張揚道:“這事兒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說萬一你要是生出來,他不像我,我豈不是冤枉啊!”
  邵明妃佯怒道:“你說的是人話嗎?難道你懷疑我訛你嗎?”
  張大官人道:“你別生氣,其實這個麻煩留下來對咱們誰都沒好處,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你之前要我做得那件事我會盡力而為,你覺得怎麼樣?”
  邵明妃眼睛眨了眨。她敢斷定張揚一定聽到了風聲。梁祈佑因為女兒梁柏妮和安達文婚變之事,所以決定從福隆港的競爭中抽身事外,否則他怎會答應自己的條件如此痛快,想到這裡邵明妃幽然歎了口氣道:“你當我真要你做這件事嗎?其實我只是考校一下你的心意罷了,想不到你這人居然這麼沒良心。”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要說這女人的演技水準的確不錯,小嘴兒一扁,眼圈一紅當真是我見尤憐。可張大官人對她的真實面目早已認得清清楚楚,哪有那麼容易上她的當,目光朝周圍看了看,張揚是不是怕她,而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裡是駐京辦。出來進去的都是平海方方面面的幹部,其中有不少人都認識他。
  果然讓張揚看到了一個,不過是自己人,他的結拜妹子薛偉童,薛偉童也是剛到,看見黑寡婦邵明妃和張揚站在一起不由得微微一怔,她直接將車開到他們兩人身邊,望著黑寡婦沒好氣道:“今兒什麼日子。怎麼出門就看到讓我噁心的東西。”
  黑寡婦眼皮兒翻了翻。她今天來找張揚實則是奉命而為,是想查探一下張揚的底細。看看柳丹晨失蹤一事跟他有沒有關係,她以為張揚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相,所以覺得自己吃定了張揚,在張揚面前她有種貓戲老鼠的錯覺,薛偉童的出現讓她無法來及涉及事情的主題,心中暗自埋怨,這死丫頭怎麼來了?看來今天的事情只能作罷。
  當著薛偉童的面,她向張揚拋了個媚眼道:“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事情!”說完扭著水蛇腰離開了。
  薛偉童冷冷望著她遠去的車影,唾棄道:“狐狸精!”
  張大官人只是傻笑,薛偉童道:“你笑什麼?是不是也讓這只騷狐狸給迷上了?”
  張大官人苦笑道:“天地良心,她沾上我還不是你給我惹得麻煩,我對她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要不要我對天發誓。”
  薛偉童道:“別在那兒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瞧瞧你們剛才的樣子,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一臉無辜道:“天地良心,妹子,你殺了我吧,我死都不要緊,但是你不能誣我清白啊!”
  薛偉童一雙眼睛斜斜看著他,臉上充滿了不信任。
  張大官人解釋道:“就算有點什麼,也是她的問題,是她對我一廂情願,你想想啊,她是你爹的女人,我總不能把薛叔叔的女人給撬過來吧?你當我饑不擇食,剜到籃子裡都是菜啊!”
  薛偉童道:“別解釋,你越解釋我越懷疑。”說到這裡她自己忍不住笑了,這件事上張揚的確挺無辜的,如果不是當初她想出了這麼一個蹩腳的主意,黑寡婦也不會纏上他。
  張揚道:“你下車,我回頭慢慢給你解釋。”
  薛偉童道:“不用下車,大哥回來了,咱們今晚聚聚,你上車。”
  張揚正準備上車呢,那邊來了一輛黑色豐田越野,張揚認得是國安耿志超的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最近發生在他身邊一連串的麻煩讓他成為了多家部門的焦點。
  不過張揚還是迎了上去,因為他關心邢朝暉被殺一案的進展,想要得到內幕消息必須通過國安這一途徑。
  耿志超落下車窗,向張揚道:“上車!”
  張揚朝身後薛偉童的蘭博基尼看了一眼道:“有朋友在等我。”
  耿志超堅持道:“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張揚這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耿志超開門見山道:“何雨濛在哪裡?”

  張揚頓時警惕了起來:“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秦振堂那孫子一把火將她的別墅燒了,我逃了出來,何雨濛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應當去找姓秦的調查。”
  耿志超的目光始終盯住張揚的眼睛,他低聲道:“現場的勘查取證工作已經結束,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並沒有人在這場火災中死亡。”
  張揚道:“你這話我不認同,第一這場不是火災,是人為縱火,第二,話別說得那麼武斷,你們的調查水準也就那麼回事兒。”
  耿志超道:“是不是人為縱火還在取證之中,張揚,何雨濛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心裡清楚。”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我清楚?我當然清楚,她是何長安的女兒。”
  耿志超步步緊逼道:“事到如今,何必再強行隱瞞呢?張揚,如果你真的為她好,還是儘快將她的藏身地告訴我,我可以向你保證,組織上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
  張揚道:“你們跟我有個狗屁關係?憑什麼認定我知道她的下落?老耿,我之所以坐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跟你談話,不是咱們之間有什麼交情,而是看在邢朝暉的面子上,你說你們這幫人是不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幹?老邢屍骨未寒,你們不去查他的案子,早日找出幕後真凶,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卻花費這麼大的人力物力找一個女人,我說你們對得起自己的俸祿嗎?國家和老百姓養活你們這幫人是幹什麼的?你們不知道臉紅嗎?”
  耿志超被他說得老臉一熱,這小子顯然是個難啃的骨頭,想從他嘴裡得到何雨濛的下落看來並不容易,耿志超道:“秦家人正在找她,公安機關也在找她,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無論她落在任何一方的手裡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如果你真的為她好,還是帶她來我們這裡,我應該可以幫助她。”
  張揚冷冷道:“謝謝了,我也明白地告訴你,何雨濛讓秦振堂給燒死了,你們別以為能幫他掩蓋罪行,我要去起訴他!就算告到高院,我也不會放過這孫子。”
  耿志超歎了一口氣,他低聲道:“張揚,邢主任那件案子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
  張揚眉峰一動,他本想拂袖離去,可耿志超卻適時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耿志超停頓了一下方道:“根據我們對爆炸現場的分析,做這件事的人是一個高手,他不但是個炸彈專家,而且對於我們組織的內部情況相當清楚。”
  張揚道:“那就是你們的內賊了?”
  耿志超抿了抿嘴唇道:“擁有這樣水準的人我們的內部不會超過三個,我們進行了排查,最終疑點鎖定在一個叫管誠的前特工人員的身上。”
  張揚忽然想起了伍得志,伍得志在爆炸中毀容並失去右臂,那場爆炸就是管誠設下的圈套,至今這個管誠仍然逍遙法外,想不到他如今又將魔爪伸向了邢朝暉,想到這裡張大官人怒火填膺,咬牙切齒道:“有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耿志超搖了搖頭道:“有個人對他極其熟悉。”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伍得志你應該非常的熟悉,想要找出管誠,你必須說動伍得志出山。”
  張揚沒有說話,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背身揮了揮手,走了兩步停下腳步道:“老耿,以後別再來找我!”
  周興國有段時間沒回來京城了,回來的途中他已經讓薛偉嘈在金王府訂好了位子,當天過來的只有他們兄弟四個,張揚見到徐建基禁不住打趣道:“二哥,我嫂子呢?”
  徐建基道:“自己哥們見面帶家眷多不方便。”
  薛偉童抗議道:“怎麼說話這是,我算看出來了,就數你大男子主義。”
  周興國笑道:“都坐下,有什麼話,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聊。”
  再次見到周興國,張大官人心裡總感覺有點怪怪的,原因他非常清楚,是因為上次傅海潮的事情,周興國的侄子周志堅跟在傅海潮身後搖旗呐喊,為虎作倀,變著法子的跟自己作對,這事兒張揚一直沒有跟周興國說,不過他相信周興國對這件事應該是知情的,就算他不說,徐建基也不會保持沉默。
  兄弟幾個坐下後,徐建基道:“大哥,聽說你去外蒙走了一趟?”
  周興國笑道:“就數你消息靈通,這一趟算得上收穫頗豐,有一個煤炭項目基本上談成了,下次過去就正式簽合同了,我這次回來是準備做好接待工作,馬上那邊會來一批政府官員參觀考察。”
  薛偉童道:“什麼參觀考察,還不是來白吃白喝。”
  周興國道:“當今的時代到哪兒都是這個樣子,只有伺候人家吃好喝好了,以後的事情才好操作。”他的目光落在張揚身上:“老三,你怎麼不說話?”
  張揚還沒開口,薛偉童已經搶先道:“他最近一腦門子心思,我看是沒心情說話。”
  張揚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最近的薛偉童顯然從低潮期走了出來,又恢復了昔日那個風風火火的樣子。
  薛偉童道:“三哥,你怕我說啊,又沒外人。”
  徐建基笑著附和道:“是啊,都是自己兄弟,有什麼不好說的·說!”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說哥幾個,我已經夠煩了,別拿我尋開心了行嗎?”
  周興國為人穩重,他對傅海潮最近和張揚發生的衝突有所耳聞·還以為張揚是因為這件事心煩,輕聲道:“老三,咱們兄弟之間沒什麼不好說的。”
  張揚道:“說起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就是京劇院的當紅花旦柳丹晨失蹤了,剛巧那天是我送她回去後發生的,所以現在很多人都懷疑這件事是我幹得,公安機關都給我下達限制令了·要不然我早就拍屁股回濱海了,哪還會留在這裡受氣。”
  周興國聽他說得輕鬆,卻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他皺了皺眉頭道:“柳丹晨只不過是個唱戲的,什麼人要對付她呢?”
  薛偉童道:“三哥,你跟柳丹晨是不是有啥關係啊?”
  張大官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對天發誓,我跟她清清白白,一點關係都沒有。”
  徐建基一旁笑了起來。
  薛偉童也跟著笑道:“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感覺到你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張揚道:“你這丫頭別老帶著有色眼鏡看我。”
  薛偉童道:“誰不知道你跟傅海潮為了柳丹晨鬧得刺刀見紅,你居然說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三哥,你怎麼越來越不實在了呢?”
  徐建基之所以一直都沒提起這件事·就是因為其中涉及到周志堅,他打小在京城太子圈中混,當然明白有些敏感問題還是別搬上檯面的好。他們之間雖然有結拜之情,但是涉及到家族利益,就不能不小心處理。周志堅畢竟是周興國的侄子,以徐建基對此人的瞭解,他也不是一個熱血莽夫,能夠堅定站在傅海潮的一邊,應該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周興國緩緩放下酒杯道:“老三,我也聽說了·你和傅海潮為了柳丹晨鬧翻了臉。”
  張揚笑道:“事情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薛偉童道:“好像沒過去吧,柳丹晨現在人都失蹤了,我聽說警方把你列為高度懷疑對象。”
  周興國低聲道:“張揚,志堅那小子是不是故意針對你?”
  張揚心說你都知道了還問,他笑了笑道:“他是你侄子·我不會跟他一般計較的。”這句話等於明白地告訴了周興國,對,沒錯,那小子的確不是個東西。
  薛偉童憤然道:“那混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咱們怎麼都是他的長輩,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敢針對你就是不給咱們大哥面子。
  ”薛偉童有什麼說什麼,把事情推到了周興國的身上。
  周興國笑了笑道:“那小子向來缺根筋,不理他最好,等我見到他一定狠狠訓斥。”
  聽話聽音,徐建基雖然沒說話,可他一直都在觀察著周興國的反應,周興國的這番話還是沒有什麼實質內容,看得出他在這件事上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張揚表現出相當的大度,笑道:“別提這件事了,咱們兄弟這麼久沒見了,喝酒為主,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來,乾杯。”
  中途周興國去洗手間的時候,徐建基跟了出去。
  周興國意味深長地看了徐建基一眼:“老二,事情你都知道吧?”
  徐建基點了點頭,乾咳了一聲道:“這事兒有點麻煩,傅海潮跟張揚杠上了。”
  周興國道:“海潮那個人做事很有分寸,我對他還是瞭解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他幹不出來。”
  徐建基道:“這種事要發生也是發生在老三身上,可這次的確是傅海潮先找上老三的。”
  周興國眯起雙目:“志堅和張揚無怨無仇,他是被海潮當槍了。”
  徐建基歎了口氣,事情他看得清楚,相信周興國也一定看得很清楚,這件事讓周興國為難了。
  周興國道:“我和海潮是好朋友,張揚是我兄弟,在這件事上我本來可以說句話,也有能力讓他們兩人坐在一起把話說清楚。可是就算我這麼做,應該仍然解決不了問題。”
  徐建基沒說話,眼睛盯著周興國。
  周興國道:“海潮沖的是文家,他找上張揚是因為想通過激怒他給文家造成影響。”話說到這裡等於將一切完全點透了。
  徐建基道:“張揚應該也看出來了,所以他不願跟你說這件事。”
  周興國歎了口氣道:“我爺爺很喜歡海潮。”
  徐建基明白,周興國所說的並非是周老對傅海潮的喜歡,而是在婉轉地表明,文國權和傅憲梁之間,周老更看好後者,也就是說,真正的矛盾在於文傅之爭,這就不是周興國能夠解決的,也不是他們幾人能夠擺平的事情。
  徐建基拍了拍周興國的肩膀道:“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我們兄弟的感情。”
  周興國卻搖了搖頭道:“我心裡覺得對不起老三。”
  徐建基道:“他能夠理解你的苦衷。”
  兩人說了幾句,並沒有在洗手間久留,來到外面正遇到金王府的經理邱鳳仙,邱鳳仙鳳目一閃,微笑道:“兩位公子什麼時候來得?”
  周興國笑道:“邱經理,你這個經理不太敬業啊,我們來了這麼久你都不知道。”
  邱鳳仙道:“最近這邊的事情我已經很少過問了,這不,我剛剛才到店裡,慢待之處還望海涵,今天中午這頓算我的,不知周公子願不願意給我這個面子。”
  周興國笑道:“我們兄弟幾個隨便喝點,張揚也在。”
  邱鳳仙道:“那我無論如何都得去敬酒了。”
  邱鳳仙敬酒的理由很充分,張揚是他們邱家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張揚,他們一家只怕在清臺山就已經葬身火海了。
  看到邱鳳仙丰姿綽約地走了進來,張大官人並不意外,不過看到邱鳳仙他越發覺得之前她的被綁充滿了玄機,這個女人的失蹤和出現都是那麼的突然,不過自從她被綁架之後,所有人都將嫌疑目標鎖定在安家身上,最近臺灣那邊圍繞安德淵的調查已經全面展開,搞得安德淵苦不堪言,與此作為對比,邱作棟在選戰中獲得了更多的民意支持。不但是張揚,還有很多人都開始懷疑邱鳳仙的失蹤是蓄謀的一場苦肉計。
  邱鳳仙恭敬地給張揚端起酒杯,柔聲道:“張書記,我敬您三杯。”
  張揚道:“別介,老這麼客氣的話以後我就不來你這裡了。”
  邱鳳仙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你的恩情我要記一輩子的。”
  薛偉童道:“這麼大的恩情,乾脆以身相許吧。”這丫頭說話從來都沒個把門的,換成別人早就臉紅了,可邱鳳仙不同,她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經歷過,一句話對她來說根本如同清風拂面,邱鳳仙微笑道:“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不忍心拆散張書記和楚小姐那對神仙眷侶。”
  張揚笑道:“說笑了!”
  薛偉童眼皮兒翻了翻,輕聲歎了口氣道:“要說我這個三哥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討女人喜歡,不過我發現一件事啊,離你太近的人容易倒楣,前兩天邱小姐被人綁架,這才出來沒幾天啊,柳丹晨又被人給綁架了,你究竟是個女人剋星呢還是女人衰星啊?”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張揚笑道:“你要是不想倒楣,以後就離我遠點兒。”


卷十三 第1235章  看透沒?
  邱鳳仙逐一敬酒之後,轉入正題,她向張揚道:“張書記,我聽說何雨濛出事了?”
  張大官人佯裝糊塗道:“啥?”
  邱鳳仙知道他在裝傻,繼續道:“就是何長安的女兒!”
  張揚道:“你跟她很熟?”
  邱鳳仙道:“很熟,但不是朋友,她最近一直都在收購我們鑽石王朝的股份,傷人五百自損一千,讓我們蒙受了不少的損失。”
  張大官人笑了笑:“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
  誰都能看出這廝是在裝糊塗,不過誰也不方便說話。
  邱鳳仙道:“何雨濛對付鑽石王朝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張揚道:“也不是莫名其妙吧,她老子是何長安,何長安不明不白的死了,做女兒的當然要給父親報仇。”
  邱鳳仙道:“張書記,我們鑽石王朝和何長安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沒有生意上的來往。”
  張揚微微一笑,邱鳳仙說得無辜,可如果不是鑽石王朝和星鑽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何雨濛又怎會選擇鑽石王朝出手,張揚道:“真正的原因你不該問我,應該去問查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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