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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1051章-1286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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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東川,他說何雨蒙要將金礦轉讓,還說何長安放言,他不想繼續經營下去了,轉手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轉給我,所以於東川想了一個方法,層層轉讓,轉手了好幾次金礦才到了我的手中,我本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卻想不到撿來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張揚道:“于東川這個人明明是何長安的律師,卻吃裡扒外,幫著你去圖謀何長安的金礦,這種人多數是不可信任的,你現在遇到了麻煩,並不是壞在任何人的手裡,而是壞在貪欲這兩個字上。”
  查晉北歎了口氣道:“我承認這次的麻煩的確是自找的。”他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表情凝重道:“張揚,你來找我應該不是專門為了看我笑話的吧?”
  張揚道:“我是那種人嗎?”
  查晉北搖了搖頭道:“你信不信,聽到何長安的死訊,我心中並沒有感到開心,反而感到難過,這句話如果被別人聽到,或許會說我虛偽,又或者會說我矯情,但是我真的一點都不開心,我和何長安雖然在生意上有過競爭,但是我對他並沒有什麼私怨,我欣賞他的經商能力,我也承認,在商場上我不如他。”
  張揚道:“惺惺相惜,可能是你們身上有很多類似的東西。”
  查晉北道:“利益!我們都是商人,我們看到的是利益,其實並不是每個商人都薄情寡義,只是我們從事了這一行,就必須要學會控制感情,其實真正的感情在我們的心中一樣是無價的,只是別人把我們想得市儈,別人認為我們心中最親的就只有金錢,你應該能夠理解我,就像外人看待你們官員,認為你們眼中只有權力一樣。”
  張揚笑了起來。
  查晉北道:“我現在真的有些笑不出來,何雨蒙找到了何長安昔日的幾個老朋友,現在正在密謀收購我的星鑽。”
  張揚道:“我不清楚商場上的事情,我只知道何雨蒙認為是你害死了她的父親,她要找你報仇。”
  查晉北道:“商人的朋友真的很少,既然於東川可以背叛何長安,那麼其他人一樣可以背叛,我並不怕何雨蒙……”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道:“其實她是誰,我也查得清清楚楚,我不會說破,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我尊敬何長安,所以我對他的後代手下留情。”
  張揚緩緩落下酒杯道:“查總是想讓我把剛才的話轉告給她嗎?”查晉北的這番話已經講得清清楚楚,他早已知道了何雨蒙的真實身份,張揚對此並不意外,羅慧寧能夠查出,別人一樣可以查出,現在連文浩南都已經知道了秦萌萌仍然在世的事實,那麼沒多少人可以被瞞住。
  查晉北道:“傅正聲也是一隻老狐狸,何雨蒙找他來主持公道,千萬不要被這老傢伙利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長安將他的巨額財產全都留給了何雨蒙,我可以說老何的這步棋走得並不高明,如果我是他,我不會留給子女太多錢,留的錢越多,子女所承載的風險就越大,這個世界最沒安全感的就是有錢人,如果何雨蒙是我的女兒,我保證她一生衣食無憂足矣。”
  張揚沒說話,卻感覺到查晉北的這番話很有道理。
  查晉北道:“你的話她應該能聽進去,張揚,我不想背這個黑鍋,你幫我解釋一下。”
  張揚道:“我看她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查晉北道:“張揚,我不瞞你,我雖然可以保持克制,但是我的克制也會有個限度,如果她真的觸犯了我的利益,我不會始終這樣忍下去。”
  張揚道:“威脅嗎?這種話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說,因為我會盡一切可能去維護她的安全。”
  查晉北笑了起來:“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坦白。”
  張揚道:“往往欣賞別人的某處地方,一定是自己缺少的。”
  查晉北哈哈大笑,笑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不夠坦白?哈哈,你說我不夠坦白?”
  張揚道:“我認識查總也有許多年了,可是我始終都不瞭解你。”
  查晉北道:“一個人把自己藏得越深,就證明這個人越是害怕被傷害,我是個感情上很脆弱的人。”他望著張揚不置可否的表情,知道張揚不相信,但是查晉北懶得解釋。
  張揚道:“我該走了。”
  查晉北道:“我已經讓人準備午飯了,陪我喝兩杯,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暢所欲言了。”
  張揚猶豫了一下,還得點頭答應下來。
  吃飯的時候,查晉北回憶起過去與何長安爭鬥的情景,想想仿佛就發生在昨天,言語之中飽含唏噓之意。
  張揚道:“原來這世上不僅僅有同行相嫉妒,也有惺惺相惜。”
  查晉北的笑容多少顯得有些苦澀:“你心中八成在說兔死狐悲吧。”
  兩人都笑了起來,張揚心中的確這樣想。
  查晉北道:“人活在世上,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哪天倒楣,何長安縱橫商界這麼多年,他沒有倒在競爭對手手下,最終還是倒在了權力的面前。”
  張揚道:“商場上每一步也需要謹慎。”
  查晉北搖了搖頭道:“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何長安能夠積累起來這麼大的財富,僅憑著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肯定幹過很多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甚至很多違法的事情,這不是我在他死後說他的是非,而是在國內做生意無法回避和官員發生聯繫,一旦發生了聯繫,往往會埋下隱患。何長安當初被抓,我並不意外,如果我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和他一樣面臨這樣的狀況。”
  張揚道:“這種不吉利的話還是不要說了,我還是希望我認識的每個有錢人都平平安安的,否則以後哪還有那麼多人請我吃飯?”
  查晉北大笑起來,此時外面傳來查薇銀鈴般悅耳的聲音:“二叔,什麼事兒把你樂成這樣?”
  查晉北將酒杯向張揚一舉道:“他嘍,酒逢知己千杯少!”
  張大官人向查薇笑道:“沒經你允許就來你們家吃飯,勿怪,勿怪!”
  查薇接著查晉北剛才的話道:“話不投機半句多!”
  查晉北道:“小薇,吃飯了沒有?”
  查薇道:“吃了!”
  “那坐下來喝杯酒吧,反正張揚也不是外人。”
  查薇有些好奇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搞得那麼親近了?”
  張揚道:“我和查總一直關係都很親近。”
  查薇對他的這話嗤之以鼻,此時張揚的電話響了,卻是薛偉童找他過去,只說有急事,張揚借機起身告辭。
  查薇主動送他出門,來到門外發現張揚並沒有開車過來,查薇道:“你不是習慣性酒駕嗎?怎麼?今兒轉性了?”
  張揚道:“打車過來的,我不喜歡占公家便宜。”
  “真是高風亮節啊!我送你!”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算了,我怕你半路把我再給趕下來。”
  查薇笑著在他肩頭捶了一拳:“我說你這人怎麼心眼兒這麼小?”
  張揚也笑了起來。
  於是查薇把她的甲殼蟲開了過來,張大官人這次改到了後座坐了下來,查薇道:“喲呵,真把我當司機了。”
  張揚道:“我一身的酒氣,怕把你給熏到了,那啥,天窗打開啊!”
  查薇道:“你找我二叔有事?”
  “沒什麼事兒,就是閒聊,感謝他……”大官人正想說感謝他幫忙加工那套翡翠首飾的事情,話到中途趕緊又咽了回去,自己這不是沒長記性嗎?上次就因為這件事得罪了查薇,查大小姐一生氣就把自己從車上趕了下去,同樣的錯誤咱可不能犯第二次了。
  查薇從後視鏡內看了看張揚,已然猜到他想說什麼,輕聲道:“別怕啊,這次我絕不會趕你下車了。”
  張揚道:“我沒怕啊!”
  查薇道:“有句話說的好,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努力也是白費。”
  張揚道:“聽不明白,繞口令嗎?其實咱倆你的我的還不是一樣。”
  查薇道:“張揚,我越來越發現你不是個好東西。”
  張揚道:“查薇,咱好歹也朋友一場吧,你不能每次見我就出口傷人啊,我好歹也是個有點自尊心的人。”
  查薇道:“我就不明白了,楚嫣然哪點兒不好,你跟人家說分就分啊,這邊分了沒多久,就去勾搭喬夢媛,還煞費苦心的送定情信物給人家。”
  張揚苦笑道:“天地良心,那套首飾是喬老委託我幫忙定做的,查薇啊,你這麼大醋味兒,看來對我是情根深種啊。”
  查薇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我會愛上你?”
  張大官人果然伸手去解褲帶。
  查薇驚呼一聲,一腳捫下刹車:“你幹什麼?”
  張揚道:“不是你讓我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嗎?”
  “流氓你!大白天的就敢耍流氓,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張大官人也就是做做樣子嚇嚇她,光天化日之下脫褲子,他可幹不出那麼低俗的事兒,張大官人笑道:“你都報過一次警了,我信,我信你能幹出來。”
  查薇道:“噯,我說你怎麼有點二皮臉啊?”
  張揚道:“咱倆認識這麼久,我什麼樣,你還不早就知道啊?知道我二皮臉,你還對我這麼好,證明我這張臉還是有些吸引力的。”
  查薇啐道:“噁心,我真是受不了你了,你去哪兒?到現在都沒跟我說呢?”
  張揚道:“名車匯!薛偉童那兒。”


卷十二 第1170章 美男計
  查薇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薛偉童可是你幹妹妹啊!”
  張大官人笑道:“我說查薇,想不到你這美麗的小腦袋瓜子裡面全都是齷齪的思想,我是那種人嗎?我是個有節人!”
  查薇道:“今兒天氣不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鬥了一路嘴,到了名車匯,查薇把張揚放下來就走了。
  張揚徑直去了薛偉童的辦公室,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薛偉童正坐在辦公室內望著面前的電腦呆呆出神,張揚敲了敲房門,薛偉童這才清醒過來,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進去。
  張揚推門走了進去,笑眯眯道:“窗簾也不拉,辦公透明化啊!”
  薛偉童道:“原來的百葉窗不好看,我讓他們重新換過,感覺拿下百葉窗後清爽了許多。”
  張揚向四周環視了一下,微笑道:“這麼急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麼急事兒?”
  薛偉童道:“三哥……”顯得有點難為情又止。
  張大官人心頭頓時起來,過去周興國就提醒過他,薛偉童對他有意思,如果這事兒是真的,薛偉童該不是想要向自己表白吧?真要是這樣只怕就麻煩了。張揚道:“你要是覺得不方便讓我知道,就別說。”
  薛偉童咬了咬嘴唇道:“是這樣的,我爸最近外面好像有了女人!”
  張揚一聽是這事兒,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薛偉童看到他這樣,不由得有些生氣:“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張揚道:“這是好事啊,你爸現在是單身吧?找女朋友很正常,就算結婚生子也正常,作為女兒你不應該反對,你反倒應該支持才對。”
  薛偉童道:“那個女人很年輕!”她說著就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照片。
  張大官人接過照片一看,照片上的女人很美,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照片是晚上拍的,雖然有些模糊,可是仍然能夠看出她的氣質不錯。
  薛偉童道:“我就是生氣,他瞞著我!”
  張大官人又想到薛偉童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到底是何用意?雖然他和薛偉童是結拜兄妹,可薛世綸的感情是他的家事,好像還輪不到自己過問吧?他乾咳了一聲道:“那啥……你打算讓我怎麼做?”
  薛偉童道:“我想探探這女人的底細。”
  張大官人不由得笑道:“你可以去找私家偵探啊,這方面我可不擅長。”
  薛偉童道:“我不想鬧太大的動靜,所以想來想去,就想出了個美男計。”
  “美男計?”張大官人馬上明白薛偉童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了,他苦笑道:“妹子,咱可不帶這樣的,要說你爸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在女兒大了,他總算可以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了,你居然想對人家用美男計,算計你爸不算,還要把我給坑進去,妹子,這也太扯了吧?”
  薛偉童道:“如果這女人真心對我爸好,倒也算了,可是我發現這件事有些不對,我查過我爸最近的信用卡記錄,他在這一個月裡花了很多錢購買了很多東西,有汽車有首飾,而且……那女人現在住得房子也在我爸的名下。”
  張大官人現在徹底明白了,薛偉童是擔心別人圖謀他們家的財產。
  張揚道:“妹子,我看這件事你也不必小題大做,以你爸的頭腦,這世上能騙他的女人並不多見。”張大官人心中的確是這麼想,薛世綸絕對是個聰明人,至少自己猜不透他的想法,而且張揚認為北港的一系列事情很可能與薛世綸有關。
  薛偉童道:“我哪有小題大做,我是擔心我爸!”
  張揚道:“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有錢人包養幾個情人也屢見不鮮,你爸不缺錢,而且還風度翩翩,在很多女人眼裡算得上鑽石王老五。”
  薛偉童道:“老還差不多,什麼鑽石?我怎麼沒看出來。”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薛偉童看到他又笑,不由得有些急了:“咱們還是不是結拜兄妹,你到底幫不幫我?”

  張揚道:“別的事兒我都願意幫你,可這件事,你想想,要是讓你爸知道咱們兩人串通一氣弄了個美男計來對付他,以後讓我還怎麼面對他?你是他女兒,他當然不會生你氣。”
  薛偉童看到張揚始終不肯吐口答應,終於忍不住了,她又拿出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頗為清晰,是那女子身穿比基尼泳裝在沙灘上日光浴的情景,身旁還有一個壯碩的西方男子為她塗防曬霜。
  張大官人望著照片,第一個感覺是這女人身材很不錯,長腿細腰,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可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評價這女人的身材,他望著薛偉童道:“妹子,這照片你是從哪裡搞來的?”
  薛偉童開始的時候顯然沒有準備把這照片拿出來,看到張揚始終不願幫忙,這才決定將照片拿出。她憤憤然道:“你別管,總之我得到了這些照片,這女人肯定不是正經人,我爸雖然在商場上很厲害,可是他在情場上並沒有什麼經驗。”
  張大官人心中暗笑,心說他要是沒什麼經驗,你怎麼出來的,當然這種話他不會當面說出來。
  薛偉童看到他一臉的笑,就知道他對自己的話並不認同,馬上道:“我是拿我爸跟你相比。”
  張揚道:“你別抹黑我,我跟你爸不同,我可是個沒婚史的人。”
  薛偉童道:“我不跟你磨嘴皮子了,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張揚道:“你還沒跟我說,這些照片是從哪兒得來的?要想當哥的幫你,怎麼都要拿出點誠意吧?”
  薛偉童把照片收了回去:“反正啊,我是得到了!三哥,我就求你這麼點小事兒,你還跟我推三阻四的,你太不義氣了。”
  張大官人聽她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只能點了點頭道:幫你一次,不過我出賣男色也是有限度的。”
  薛偉童格格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哥哥,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往火坑裡推,這件事我都計畫好了。”她附在張揚的耳邊低聲耳語著。
  張大官人聽完,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有些不靠譜?”
  薛偉童道:“你不用管,出了事兒,我兜著!”
  夜晚十點,京城的許多普通家庭已經開始準備休息,可是北郊亂空山下的空地上卻是熱鬧非凡,隨著國門的打開,經濟的發展,京城作為國內的政治經濟中心,自然也成為接觸和吸收國外文化最前沿的地方,從半年前開始,有人看中了這裡複雜多變的山道,花費不菲的代價將這一帶承包下來,並進行路面整修,很快就有一個飆風超跑俱樂部誕生,並將這裡作為他們的訓練基地,僅僅半年的功夫,就吸引了京城的諸多太子爺和富二代,他們將平時無處宣洩的荷爾蒙投注到了賽道上。
  這段山路成為他們比拼的賽場,美其名曰九曲亂流,說是九曲,實際上路面的彎道在二十個以上。
  薛偉童對這裡已經非常熟悉了,來這裡招搖的很多跑車都來自於她的名車匯,連她自己也在這裡比賽過,不過今晚薛偉童並沒有出現。
  想要進入其中必須是要有會員憑證的,這當然難不住薛偉童,為了查清那女人的底細,薛偉童也不惜投入血本,特地借給張揚一輛布加迪威龍EB110,這輛車採用了560馬力的中置12缸渦輪增壓發動機,四輪驅動系統可謂是無與倫比,不過布加迪在前年已經宣告破產,這輛車還是薛偉童通過關係從公司債權人的手中買下的。
  如今的布加迪公司正在和大眾商談收購事宜,不過目前仍然未能恢復生產,這就讓這輛車幾乎成為絕版,所以張大官人開著這輛布加迪超跑來到現場的時候,乍一亮相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張大官人原不想如此高調,可是薛偉童堅持要這麼幹,張大官人開著這輛百公里加速小於三秒的怪物,內心中還真有點沒底,他的車技最多只能用普通來形容,這樣一輛怪獸不是他能夠駕馭的。
  薛偉童也沒打算讓他開這輛車去比賽,目的只有一個,吸引眼球,把那女人吸引過來,張大官人好展開他的美男計。
  張大官人發現一輛超級跑車不僅僅是男人眼中的情人,連女人也阻擋不了它的魅力,這廝走下這兩超級跑車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確切地說應該是集中在這輛車身上,張大官人只是捎帶著被關注了。
  張大官人很瀟灑地甩上車門,馬上聽到一陣嘖嘖的驚歎聲。
  幾名愛車人士已經忍不住走過來觀賞這輛車,還有一些人自重身份,他們只是遠遠看著。
  張大官人方才走了兩步,四名美豔的賽車女郎已經率先走上來將他包圍了。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什麼柳下惠,四位性感的女郎在他周圍搔首弄姿,看到對方一個個波濤洶湧,這廝就有點目眩神迷了,不過還好他沒把自己這次前來的主要任務給忘了,今兒是來施展美男計的,目標物件都還沒出現呢,雖然自己魅力十足,可也不能胡亂放電。
  人靠衣裳馬靠鞍,張大官人發現薛偉童絕對深諳這個道理,今天特地把這輛布加迪超跑借給自己,不僅僅是因為她夠大方,還有一個她沒明說的原因,可能覺得自己的魅力還有些欠缺,不足以成功施展她所謂的美男計。
  “帥哥,好想搭你的車兜風啊!”嬌滴滴的聲音此起彼伏。
  張大官人淡淡一笑,流露出幾分倨傲的目光,這可不是他的本性,張大官人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尤其是在美女面前,今兒這廝是故意拿捏出這幅尊容,目空一切也必須要有目空一切的資本,一個乞丐面對百萬富翁擺出這等模樣就叫擺臭臉,叫欠揍,可反過來就很正常,張大官人表現出的傲慢並沒有激起太多人的反感,多數人都認為很正常,當然也有人認為這廝是小人得志的,比如說陳安邦,陳安邦對張揚可謂是積怨甚深,不過在張揚手下連續栽了幾次跟頭之後,這小子也老實了許多,至少不敢去主動挑釁。
  京城太子圈中認識張大官人的也不在少數,其中有陳安邦這樣的對頭,也有相當不錯的朋友,徐建國和袁新民就在現場,這倆小子正處於精力過剩的年紀,整天是哪兒熱鬧往哪兒湊,要說這飆風超跑俱樂部也有他兩人的參與,不過兩人都沒出資,只是掛了個名譽理事的閒職,高幹子弟就是高幹子弟,就算是玩也搞得結構分明組織嚴密,他們這個俱樂部從上到下機構龐大,每個人都有名稱,每個人都有職位。
  倆小子看到是張揚開著這麼一輛拉風的車過來,趕緊湊了上去,分開幾名賽車女郎,一左一右將張揚給夾在中間,徐建國咧著嘴笑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張哥您呐,還是您有面子,這輛車我找薛爺央求了多少次,嘴皮子都磨破了,她都不讓我摸一下,您一出馬,直接就開出來了。”
  袁新民羡慕地摸了摸引擎蓋上的漆面,嘖嘖讚歎道:“太厲害了,張哥,我敢說,您只要把車門一拉,在場的這麼多女人就得爭先恐後的往裡面躺,不過……這裡面空間好像小了點,折騰不開啊!”
  徐建國道:“你懂個屁,東風大卡後面地方大,你看哪女的願意陪你到上面折騰?要的就是這個味兒,寸土寸金啊,女人別說躺在裡面,摸一下身子就軟了。”
  張大官人聽得直皺眉頭,笑駡道:“你倆小子能有點正形不?胡說什麼呢?”
  徐建國道:“張哥,您有點不夠意思啊,來這裡也提前打聲招呼,早知道您開這輛車來,我就不來了,合著今晚大夥兒全都給你當陪襯啊。”
  張揚知道這倆小子從沒正形,有一搭沒一搭的陪他們聊著,目光打量著周圍,並沒有看到薛偉童所說的那個女人。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一陣沉悶的引擎轟鳴聲,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那輛法拉利來了一個漂亮的漂移入位,卷起一片煙塵,準確地停靠在張揚的那輛鉑金灰色布加迪威龍的旁邊。兩輛車一輛極其威猛,一輛妖嬈嫵媚,看起來是相當的登對。
  法拉利的剪刀門升起,一條黑絲長腿從中伸了出來,幾乎所有人都被這條美腿所吸引,緊接著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阿瑪尼T恤,黑色緊身包臀短裙的女人走了下來,裸露在外的手臂雪一樣潔白,帶著黑色邊框的眼鏡,黑髮梳起,在腦後很簡單的挽了一個髮髻,烈焰紅唇描畫的有些誇張,藏在黑框眼鏡下的雙目有些發藍,和別人不同,她的目光由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那輛布加迪威龍,而是直接落在張揚的臉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張揚。
  徐建國附在張揚耳邊低聲道:“她是黑寡婦,最近半個月經常來這邊玩,每次都拿第一。”
  張大官人笑了笑,心說黑寡婦八成是這幫小子給人家起得外號。那女人打量張揚的同時,張揚也在打量她,將她的外貌和薛偉童出示給自己的那張照片做了一個對比,確信和照片上是一個人無誤。張揚留意到這女人穿著一雙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把汽車操控自如,真是讓人佩服。
  徐建國已經迎了過去,樂呵呵打招呼道:“來了啊!”
  那女人沒有搭理他,目光仍然盯著張揚。徐建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她冷遇,臊得滿臉通紅,不過這廝臉皮也夠厚,依然笑得陽光燦爛。
  袁新民低聲向張揚道:“張哥,她好像看上你了。”
  張揚道:“是嗎?”
  袁新民附在張揚耳旁低聲道:“這些天很多人都找她套近乎,這女人高傲得很,我們幾個打賭來著,誰能把她弄上床,其他每個人出二十萬。”
  張大官人笑了笑,袁新民這幫小子真是閑極了無聊,居然拿這種事情打賭。偏偏袁新民還神神秘秘地對他說:“不少錢呢,要不你也參加,你要是能把她給上了,那一百多萬就是你的。”
  張大官人瞪了這廝一眼,袁新民從心底是怵他的,灰溜溜垂下頭去,接下來的話再也不敢說下去。
  徐建國絕對是臉皮比城牆拐角還要厚的人物,雖然吃了冷遇,仍然嬉皮笑臉道:“你英文名字叫露絲吧?”
  那黑衣女郎抽出一支煙,徐建國眼疾手快地幫她點上,女人抽了口煙,吞吐了一團煙霧道:“他是你朋友?”
  徐建國順著她的目光找到了張揚,點了點頭道:“是,我哥們!”
  黑衣女郎緩步走了過去,來到張揚對面,近距離地看著他。
  張大官人淡定自若地和她對望著,魚兒已經游過來了,看來距離上鉤不遠了,張大官人對自己的魅力一向都有自信,認為自己對於年輕女性的殺傷力那是超級強大。
  黑衣女郎向他點了點頭:“車是你的?”
  張揚反問道:“跟你有關係嗎?”
  “敢不敢賽一圈!”女郎抬起頭望向亂空山頂的位置。
  張揚道:“我車技不行!”
  女郎笑了起來:“車技不行還敢來這裡?顯擺啊?車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看的。”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這麼淺顯的道理我懂,就像女人一樣。”
  徐建國就站在張大官人身邊,充滿羡慕地看著張揚和這黑衣女郎的交流,當他聽到張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驚訝地把嘴巴張大了,我靠!厲害啊!這種話他也能說出來?張揚分明在說女人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看的,徐建國自愧不如,這麼流氓的話自己說不出來,黑寡婦非翻臉不可。
  可接下來的事情出乎徐建國的預料之外,黑寡婦非但沒有翻臉,反而笑了起來,烈焰紅唇很有魅力的張開,露出滿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她輕聲道:“好像你很懂女人?”
  張揚反問道:“你很懂車啊?”
  徐建國此時方才發現自己在對待女人方面和張揚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張揚的水準在於,他能夠準確說出讓對方感興趣的話題,的確!如果一個女人壓根對你的話題就沒有任何興趣,她當然不會主動跟你說話。
  黑衣女郎道:“比你懂!”
  張揚微笑道:“我其實比你懂女人!”
  黑衣女郎格格笑了起來,這是過去一段時間內,這幫人從未見到過的場面。她點了點頭道:“你很自大!”
  張揚向周圍看了一眼道:“有沒有發現在場的所有男人對兩樣東西最感興趣,一樣是我的這輛布加迪,一個是你。”
  黑衣女郎看來對張揚已經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張揚把她形容為東西她居然不惱。
  徐建國和袁新民對望了一眼,兩人悄悄退一邊去了,這叫知難而退,不服不行,張揚的情商和女人緣,就算他倆加起來也比不上。
  黑衣女郎搖了搖頭道:“我有些聽不明白。”
  張大官人道:“兩樣東西他們都想上!”這句話明顯有些得寸進尺了,張大官人正在一步一步逼近對方的底線。
  黑衣女郎沒有生氣,她笑得花枝亂顫,指了指張揚的那輛布加迪威龍:“比試一下,看誰先回來,如果你贏了我,你想怎樣就怎樣。”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我沒興趣!我來是湊個熱鬧,這輛車,我上過了,至於另外一件東西……”張大官人笑了笑,表情充滿了歉意,這樣的表情對黑衣女郎來說卻意味著一種侮辱。
  黑衣女郎的氣量超乎張揚的想像,她依然微笑道:“現在是倒過來了,其實我對你也很感興趣,如果你敗了,我想怎樣就怎樣?”
  張大官人道:“誰規定我一定要接受你的挑戰?”

卷十二 第1171章 黑寡婦
  黑衣女郎道:“男人為了達到目的往往會不擇手段,可女人為了達到目的只需要動用很簡單的方法。”
  張揚道:“比如……”
  黑衣女郎轉過身去,張揚看到她雪白的頸後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蜘蛛,這才明白她黑寡婦稱號的由來。
  黑衣女郎婷婷嫋嫋走了過去,她從現場一名組織者的手中拿過擴音喇叭,銀鈴般的聲音瞬間響徹在夜空中:“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今晚我決定接受這位先生的挑戰,九曲亂流,誰先回來誰就是勝利者,他若敗了,這輛車屬於我,我若敗了,賠上我的車和我的人!”
  現場歡聲雷動,張大官人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是有些手段的。她說完這番話,將喇叭重新扔給那名組織者,然後回到張揚身邊,主動給了張揚一個擁抱,附在張大官人的耳邊低聲道:“我知道你是誰?如果你還愛面子,你還算得上一個男人,就挺起胸膛接受我的挑戰!”
  張大官人果真聽話的挺了挺胸膛,擠壓在她充滿彈性的雙峰之上。
  黑寡婦笑道:“占我便宜,又何必在於一時,你只要贏了我,我的車,我的人都是你的。”
  張大官人低聲道:“我其實對這兩樣都沒興趣。”
  黑寡婦的嬌軀向前貼了一下,觸及到張大官人已經有了些反應的地方,嬌滴滴道:“你的身體出賣了自己!”然後她放開張揚扭呀扭呀的離開。
  張大官人望著她的背影,此時方才明白這個女人絕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
  徐建國和袁新軍又湊了過來:“張哥玩真的啊?”
  張揚道:“我有的選嗎?”
  徐建國道:“你贏不了她,我們見過她的比賽,她絕對是專業級的。”
  袁新民道:“可現在這局面總不能打退堂鼓吧?”
  徐建國道:“九曲亂流可不是那麼好玩的,你車輛的性能雖然好,可是沒有一定的漂移技術,只怕連全程都跑不完,而且你之前根本沒有熟悉過賽道。”
  張大官人道:“你說我肯定要輸?”
  徐建國點了點頭,雖然沒說話,可是他認為張揚這次敗定了,他倒不是在乎張揚的面子,他真正感到可惜的是那輛布加迪威龍,這麼名貴的車,就這麼輕易送給黑寡婦了。可問題在於,這輛車是薛偉童的,張揚真要是把車輸了,薛偉童會答應嗎?徐建國很快就回答了自己這個問題,薛偉童一定會答應,她既然能把這輛愛車借給張揚,就不會吝惜,薛偉童的慷慨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否則也不會得到薛爺的稱號。
  比起徐建國,袁新民想得更簡單一些,他認為張揚現在是騎虎難下,男人最重要的是這張臉面,被女人公開挑戰,如果不敢應戰就是孬種,更何況,有賭未必輸,愛拼才會贏。袁新民道:“怕她個鳥,再說她也沒那玩意兒,張哥,我頂你!”
  徐建國道:“少在這兒添亂,我說正事呢。”
  張大官人也聽出來徐建國是為自己好,他笑道:“不就是賽車嗎?我要是慫了,以後還怎麼在兄弟們面前抬起頭來?”
  徐建國道:“不比,丟面子,比,車就丟了,而且面子也未必保得住,張哥,您是個聰明人,這些事情比我看得清楚。”
  張大官人笑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惜今晚我恰恰是那個當局者。”他說完然後向黑寡婦走去。
  徐建國和袁新民對望了一眼,袁新民一頭霧水道:“啥意思?”
  徐建國道:“你丫真是一傻蛋,他要比,他被黑寡婦給迷上了,再精明的男人遇到了漂亮女人就成了一個白癡。”徐建國感到自己有責任將這件事及時通報給薛偉童,他拿起手機走到了僻靜處,撥通了薛偉童的電話。
  薛偉童聽他說完,只給了他一句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徐建國被罵得愣在那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著已經掛上電話的聽筒道:“合著我傻逼了?”
  張大官人不是白癡,今晚來就是沖著黑寡婦,如果開始的時候還因為薛偉童委託的緣故,現在這女人已經激起了他的興趣,當然張大官人可沒有興起和薛世綸搶女人的念頭,他總覺得這女人有些奇怪,以薛世綸的沉穩性情,怎麼看和這女人都有些不搭界。從剛才她的那句話來看,她十有八九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究竟知道多少?知不知道今晚自己和薛偉童聯手做局來調查她呢?張大官人忽然意識到,這麼多年以來,自己的好奇心一直都是那麼重,幾乎沒怎麼變過。
  張揚來到那輛布加迪旁邊,後背靠在車身上,一隻手撐著仍然有些熱度的引擎蓋。
  黑寡婦站在他的對面笑盈盈道:“你不覺得熱?”
  張揚搖了搖頭。
  黑寡婦道:“是該多親近一下,待會兒這輛車就不屬於你了。”
  張揚微笑道:“看起來你很有信心啊?”
  黑寡婦道:“我從未在這條山道上見過你,這輛車很新,里程不超過一千公里,你對這輛車並不熟悉,你對九曲亂流的道路情況也不清楚,現場的觀眾多數都會為我助威。天時地利人和你好像一樣都沒占,而且你的駕駛技術好像不怎麼樣。無論從那一點上來說,你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既然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還要大肆宣揚我向你挑戰,逼迫我跟你比賽,看來你是吃定我了?”
  黑寡婦道:“你可以棄權啊,願賭服輸,不是有句話說,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嗎?”
  張揚道:“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只是局部,關鍵時候必須要挺直了。”
  黑寡婦的一雙美眸充滿嫵媚的柔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張揚的身體某處,言語之中充滿了挑逗之意:“我倒是想見識一下,可惜敗得那個人註定不會是我。”
  張大官人道:“在你眼裡,我真的就這麼不堪一擊?”
  黑寡婦道:“後悔還來得及,畢竟這個世界上有把利益看得比名譽更加重要的男人,你這樣做,我也不會意外。”
  “激將法嗎?”
  “如果你以為是,那就是!”
  張大官人笑道:“我看起來就是個吃虧上當的倒楣蛋?”
  黑寡婦道:“每個人在決定一件事之前都會深思熟慮,你也不會例外,所以每個人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你今天蒙受了損失,我只能表示遺憾,但是我絕不會同情你。”
  張揚道:“我同意接受你的挑戰,並不是因為我中了你的激將法,而是……”這廝停頓了一下,也朝黑寡婦兩條迷人的大腿看了一眼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黑寡婦笑道:“我還是應當先提醒你,老虎可是會吃人的喲。”
  張大官人道:“誰把誰吃了還不一定呢。”
  黑寡婦道:“一斤的鴨子半斤的嘴!”
  張大官人道:“咱們兩人怎麼有點雞同鴨講的味道?”人家都把他說成鴨子了,這可不能忍。
  黑寡婦點了點頭道:“我可以讓你先熟悉一下賽道。”
  張揚抬頭望瞭望曲折盤旋的山路,輕聲道:“開到山頂原路返回嗎?”
  黑寡婦道:“沒必要,從這裡開到山頂,然後越過水庫大壩,從後山下去,沿著山下的一條平路繞回來,剛好一個逆時針的路線,沒有重複路。”她抽出一張地形圖攤在法拉利的引擎蓋上,豐滿的臀部翹起,在張揚的面前拱起一個極其誘人的姿勢。
  張大官人的眼睛這會兒自然不會去看地形圖,感覺黑寡婦的曲線比起那張圖紙要有吸引力的多。
  黑寡婦道:“我覺得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地形圖上,不然待會兒你一定會後悔。”
  張揚道:“我在想,如果我贏了你,應該怎麼做?”
  黑寡婦嬌笑道:“不用想,你根本沒有贏的機會,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別輸得那麼難看,尊嚴誰都不會嫌多,能多賺回來一點,就賺回來一點。”
  張揚道:“你說得這麼好聽,處處為我著想,乾脆成全我得了,你輸掉這場比賽,我就保全尊嚴了。”
  “尊嚴是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成全的。”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此時現場的組織者走過來徵求他們兩人的意見,原來有其他車手想加入他們的比賽,黑寡婦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美眸看了張揚一眼:“我尊重他的意見。”
  張大官人道:“別人我都不帶玩兒,今晚我們倆單打獨鬥!”
  黑寡婦笑了:“有點火藥味了,張揚,我覺得咱們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其實我真的不介意輸贏。”
  張大官人道:“我介意!”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這不公平啊,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叫什麼?”
  黑寡婦轉了轉身,將頸後的蜘蛛紋身主動出示給他,嬌聲道:“他們都叫我黑寡婦!知道嗎?蜘蛛裡面最毒的一種,只要被我叮住,肯定死路一條。”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聽起來還真有點瘮得慌,不過你這紋身是貼上去的嗎?”
  黑寡婦搖了搖頭,一雙眼睛隱然泛起藍色的光華,臉上的嫵媚在瞬間一掃而光,表情森寒道:“我沒騙你,我就是一隻黑寡婦!”
  張大官人壓根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我是光棍我怕誰?”
  黑寡婦顯然沒有想到這廝會用這樣的一句話來回應自己,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格格笑了起來,她點了點頭道:“聽起來咱們今晚上好像有些天雷地火。”
  張揚道:“我也不怕,那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兒輸了,千萬別哭鼻子。”
  黑寡婦道:“我從不食言,今晚我要是輸了,車和人都是你的。”
  張大官人道:“我要是輸了,車和人也都是你的!”
  黑寡婦笑道:“讓我想想!”她指了指手上的百達翡麗:“還有半個小時,抓緊時間熱身,趁著這會兒熟悉一下賽道也可以。”她說完打開車門回到了自己的車內。
  這會兒徐建國和袁新民又跟了過來,兩人在心理上自然還是站在張揚的這一邊,雖然覺得張揚必敗無疑,可他們還是想為張揚出一份力。
  袁新民道:“張哥,我帶你熟悉一下路線。”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又不是什麼國際大賽,地下賽車而已。”
  袁新民道:“張哥,這場咱可不能輸啊,這輛車真要是這麼被她弄走了,什麼面子都沒了。”
  張揚笑了一聲:“還沒比,別說喪氣話。”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閃而過,黑寡婦落下車窗道:“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張大官人道:“你等不及了?”
  黑寡婦道:“這車真是不錯!”
  張揚道:“我改主意了!”
  黑寡婦一雙美眸瞬間充滿了鄙夷:“你還是不是男人?”
  張大官人道:“試過才知道!”
  黑寡婦呵呵笑道:“男人越是喜歡說這種風騷話,越是證明這個男人自卑感超強,我高估了你,你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慫貨。”
  張大官人道:“惱羞成怒了,我沒說不比!”

黑寡婦道:“那你又說改主意了?”
  張大官人慢條斯理道:“山路狹窄,你追我趕,摩擦磕碰在所難免,車輛損失還無所謂,如果有人受傷那就划不來了。”
  黑寡婦笑道:“無所謂,我只在乎輸贏,至於最後我的戰利品變成什麼樣子我不在乎。”
  張揚道:“咱們還是計時賽,誰在最短的時間內跑完這一圈,就算誰贏!”
  黑寡婦想了想,點了點頭道:“聽起來也很公平,她對自己的車技充滿了信心,至於選取哪種比賽方式,她無所謂。
  張大官人道:“我先跑!”
  黑寡婦格格笑道:“你真沒有風度。”
  張大官人道:“天時地利人和都被你給占了,我總得占一樣先吧!”
  黑寡婦道:“好希望你千萬別一去不回。”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放心吧,我絕不會臨陣脫逃。”
  現場圍觀者聽說他們要用計時賽的方式一決勝負,多數人都感覺到失望,畢竟所有人都想看到火星撞地球的激烈場面,不過比賽是在張揚和黑寡婦之間展開,採用怎樣的比賽方式自然也要由人家說了算,這幫看客沒有發言權。
  徐建基聽說是計時賽,也暗暗佩服張揚的頭腦,雖然他認為張揚還是一定會輸,但是這樣輸好像是比直接對抗面子上好看一些。
  徐建基低聲向張揚道:“每隔一段路都有比賽監場人員,其實九曲亂流也沒有其他捷徑可走,從這裡只有一條道路。”
  張揚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徐建基出示給他的路線圖,低聲問了一句:“你只需要告訴我哪裡沒有監場人員?”
  徐建基愣了一下,指了指半山腰的那段橫路:“越過最急的回型彎,這是第四個彎道會有一條直路,這段道路沒有監場人員,不過也沒有其他道路可以離開,兩旁全都是山岩。”
  徐建基顯然誤會了張揚的意思。
  張大官人眯起眼睛道:“好啊!”他驅車來到出發點,黑寡婦來到他的車旁,朝著他盈盈一笑。
  張大官人落下車窗道:“我看今晚天色不好,回頭要是下了大雨,你的成績豈不是大受影響?”
  黑寡婦道:“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會怨天尤人,如果老天爺要幫你,我願賭服輸。”
  張大官人微微一笑,揚聲道:“我先走一步!”
  兩名妖豔的賽車女郎來到布加迪威龍前方,兩人迷離的目光地纏繞在張揚的身上,然後兩人在眾人的歡呼聲揮動綠色小旗。
  張大官人踩下油門從兩人之間穿過,汽車卷起風塵,也卷起兩人白色的短裙,圍觀眾人齊聲歡呼。
  可歡呼聲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張揚剛剛跑出去,所有人就已經看出這廝的車技很一般,簡直是非常的一般,在眾人目力所及的第一個彎道,張大官人沒有採用漂移技術,而是減速慢行。
  現場爆發出一陣哄笑,黑寡婦的嘴唇也揚起一絲不屑的笑容。這樣的車技水準,根本還沒入門呢。
  袁新民閉上了眼睛,沮喪叫道:“慘了!”
  徐建國也跟著歎了口氣道:“我早就說了,明知自己的水準不成還非得跟人家比,打腫臉充胖子,明擺著給人家送禮啊。”
  袁新民聽他這樣說,腦筋一轉,壓低聲音道:“建國,你說張哥該不是和黑寡婦串通一氣,兩人合夥演戲騙薛爺的這輛車吧?”
  徐建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這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張哥和薛爺是結拜兄妹,他為人義氣的很!”
  袁新民道:“早知道他這個水準,不如我替他開了!”
  張大官人把車越開越慢,倒不是因為這輛車名貴,他害怕刮蹭,憑他和薛偉童的關係,就算把這輛車給撞成廢鐵,薛偉童也不會有半句怨言。而是張大官人的駕駛技術真到不了這個地步,九曲亂流名不虛傳,彎道一個接著一個,就算是職業車手也得小心應付,更不用說張揚這種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初哥。
  很多旁觀者都懶得去看了,陳安邦不屑地說了一句:“不自量力!”張揚的這種水準,別說是黑寡婦了,現場隨便一個車手出來都能贏他。
  張大官人慢慢經過了第四個彎道,駛入兩面都是石壁的山路中,周圍果然沒有人在,張大官人把車停在路邊,向後走了幾步,騰空飛掠而起,沿著石壁攀援而上,運足了內力,一拳擊落在右側的石壁上,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岩體從中裂開一條縫隙,然後以張揚的落拳處為中心蜘蛛網般龜裂開來,石塊宛如落雨般向下落去,張大官人借著石壁的反震之力飛向左側,狠狠就是一腳,這廝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功力一日千里,開山裂石對他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一時間山岩簌簌落下,轉瞬之間竟然將布加迪後方的山路完全堵住,形成了一面高約三米,厚有五米的石牆。
  張大官人早已心存算計,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單憑車技自己肯定贏不了黑寡婦,既然是計時賽,別管老子跑出怎樣的成績,只要老子比你的時間短就算我贏。
  他耗費功力弄了著堵天然屏障,除非其他人的跑車生了翅膀,否則誰也不能跑完全程。
  大官人完成這番壯舉之後,重新開著他的那輛布加迪威龍,不緊不慢地駛向下一個彎道,張大官人完成全程總共花了23分56秒,比起黑寡婦過去11分12秒的記錄足足差了一半還多,可這廝畢竟平平安安的跑完了全程,沒等他回到終點,已經有人將賽道山體發生滑坡的事情稟報回來了。
  黑寡婦一張俏臉宛如籠上了一層嚴霜,眼看著那輛布加迪威龍像蝸牛一樣慢吞吞來到自己的身旁,張大官人從車裡走了下去,賽道短時間內是無法清理通車的,所以今天的比賽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現場沒有人為他歡呼,這廝的蹩腳表現也的確不配別人為他歡呼,可是每個人都不得不佩服這廝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怎麼他剛跑完,道路就發生了滑坡,老天爺當真是站在他的一邊嗎?
  望著張大官人沒心沒肺的笑臉,黑寡婦氣得俏臉煞白,這才想起剛才張揚問她的那句話,難道這廝有未卜先知只能?他怎麼知道會有事情發生?黑寡婦這倒是冤枉張揚了,剛才那句天崩地裂明明是她自己說的。
  張大官人笑道:“借你吉言,果然天崩地裂,還好山體滑坡沒有砸到我,老天爺果然站在我這邊啊。”
  派去勘查道路情況的人已經回來了,幾個現場組織者商量了一下,馬上宣佈,鑒於今晚突然發生了山體滑坡事件,賽道被堵中斷,任何比賽都無法進行,已經定下來的比賽全部取消。
  張大官人望著黑寡婦道:“你還願賭服輸嗎?”
  黑寡婦這會兒居然笑了起來,連張大官人都不得不佩服起她來了,這女人的心態也太好了一點。
  張大官人道:“你要是覺得不公,咱們可以改日!”
  黑寡婦道:“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今天都贏不了你,車是你的,人也是你的。”她向徐建國招了招手。


卷十二 第1172章 溫柔鄉
  徐建國走了過去,不知道黑寡婦這會兒叫他幹什麼:“有事?”這廝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黑寡婦和張揚兩人是棋逢對手,這兩人的頭腦都不是自己能夠比上的,事實證明張揚根本不用他操心,雖然徐建國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山體究竟是怎麼發生滑坡的,可有件事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張揚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仔細想想這其中充滿了奧妙,絕不是巧合兩個字可以解釋的。徐建國這會兒腦子裡都沒消停,出事的地段恰恰是剛才張揚確認沒有場地監督的地段,難不成他在現場放炸彈了?
  黑寡婦道:“你們是朋友吧,我的車歸他了,你幫著開回去!”她將法拉利的車鑰匙扔給了徐建國,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坐進了張大官人的那輛布加迪跑車內,儼然是在兌現自己的承諾,把她自己當成戰利品送給了張揚。
  無論外面人怎麼看,黑寡婦只看著張揚一個人,星眸生光,情意綿綿地看著他,仿佛今晚失敗的並不是她,而是張揚。
  張大官人感到有些不自在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有點荒唐,薛偉童讓他施展美男計過來調查,可這個黑寡婦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狡猾,自己雖然利用手段贏了她,卻沒有想到黑寡婦居然說願賭服輸,居然主動提出人和車都歸他所有,這感覺好像有點倒貼,而且貼上了就別想輕易甩掉。
  張大官人想起了一件事,黑寡婦是薛世綸的女人啊,自己這是挖薛世綸的牆角,要往薛世綸的頭頂扣綠帽子,這是不是玩的有點大,別說自己對黑寡婦的興趣不大,就算是有興趣,這種事情也不能幹。
  張大官人咧開嘴笑道:“你這麼熱情,我還真有點卻之不恭。”
  “那就照單全收,今晚你帶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黑寡婦嬌滴滴道。
  望著黑寡婦嬌媚的俏臉,張大官人的確有那麼一絲心動,可理智告訴他,這女人絕不簡單,張揚啟動了那輛布加迪威龍,在眾人羡慕的眼光中絕塵而去。
  徐建國拿著法拉利的鑰匙呆呆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袁新民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怎麼?羡慕了?嫉妒了?”
  徐建國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頭啊!”
  “有什麼不對頭?”
  “你過去什麼時候見過黑寡婦對別人這麼好過?”
  袁新民道:“我算看出來了,越是表面冷豔的女人越是風騷!”
  黑寡婦望著張揚駕駛的動作,忽然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道:“笑什麼?”
  黑寡婦道:“笑我自己,你這麼蹩腳的駕駛技術,我怎麼會敗給你!”
  張揚道:“有些時候起到決定作用的往往不是技術本身。”
  黑寡婦道:“你開了這輛車出來就是為了泡我?”
  張揚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隨便起來不是人!”
  張揚道:“無論你信還是不信,今晚我出來只是看個熱鬧,壓根沒想跟你比,再說,咱們兩人之前也沒有打過交道吧?”
  黑寡婦格格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抓住了張揚的方向盤,車頭一偏向路邊的防護欄沖去,張大官人及時踩下刹車,方才沒有撞上去,可車頭距離防護欄也只不過一寸的距離,張大官人看著黑寡婦,看到她臉上流露出興奮的光芒,忍不住道:“你有毛病?”
  黑寡婦道:“那丫頭讓你來查我的吧?京城的布加迪只有這麼一輛,你以為我會孤陋寡聞到這種地步?”
  張揚笑道:“你的想像力真豐富,這車不是我的,但的確是我借來玩的。”
  黑寡婦伸出手去,纖長的手指輕撫張大官人的短髮,張大官人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場面,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笑道:“咱們好像選錯了地方。”
  黑寡婦道:“你想知道什麼?薛世綸的確為我花了很多錢,但是他花得每一分錢,我都是要付出回報的,我知道那丫頭怎麼想,害怕我騙她老爸的錢,認為我威脅到了她的利益,其實她爸這麼多錢,就算多幾個女人來分,也分不完,你說是不是?”
  張大官人道:“你既然是他的女人,就應當對他忠誠啊!”大官人這會兒被她一雙手摸得渾身不自在了。

黑寡婦道:“我是他什麼人?憑什麼要對他忠誠?他的女人又不止我一個,我對他沒感情的,我喜歡錢,我只喜歡錢,如果拋開金錢的因素,讓我在你和他之間選一個,我肯定會選你,你比他健壯。”黑寡婦的手已經伸入了張大官人的衣領裡,撫摸著他堅實的胸膛,試圖撩撥他的情欲。
  張大官人隔著衣服抓住她的手:“我說咱倆之間是不是進展的太快了一點?”
  黑寡婦道:“人活在世上其實不用想得太多,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來男女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簡單,我看得出,你對我有興趣,我也一樣,不然我不會將車和我自己都這麼容易的送給你。”她的美眸燃燒著情焰,已經伸手試圖揭開張揚的腰帶。
  張大官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隨即飛快地點中了她的穴道,黑寡婦瞬間喪失了動彈的能力,木呆呆看著張揚。
  張揚道:“你選錯了物件,我對你沒興趣。”
  黑寡婦雖然不能動,可是嘴巴還是能說話的,期期艾艾道:“那也不要這樣對我。”
  張大官人舒了口氣道:“你住在哪裡?”
  黑寡婦說了個地址,有些無助地望著張揚。
  張揚道:“我送你回去。”張大官人按照她所說的地址將她送到了王府花園的別墅內,黑寡婦住在18號別墅,張大官人將車停在別墅的大門前,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黑寡婦的手腳重新恢復了活動能力,她充滿幽怨地看了張揚一眼道:“你這人真是不懂風情。”
  張大官人向別墅內看了一眼,裡面漆黑一片,應該沒有人在,他淡然道:“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如果讓別人看到我送你回來,可能會說閒話。”
  黑寡婦啐道:“我才不怕呢?”一雙妙目在張揚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嘖嘖稱奇道絕:“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張揚道:“我不是什麼柳下惠,只是咱倆不來電。”
  黑寡婦道:“你怕薛世綸吧?我是他的女人,要是你動了我,害怕他不會放過你。”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他輕聲道:“女人還是本分一點好。”他對女人是仁慈的,沒忍心說出過度傷她的話。
  黑寡婦哼了一聲,張揚開啟了車門,向她做出了一個邀請她下車的手勢。
  黑寡婦走了下去,並沒有馬上離開,向張揚擺了擺手道:“謝謝你送我回來,要不要去裡面喝杯咖啡?”
  “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有事,先走了!”張大官人說完驅車準備離去,可是耳邊隱約聽到縹緲的歌聲,這聲音若有似無,仿佛來自半空之中,張揚抬頭望去,正看到空中高掛的那一輪滿月,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妙目,那雙妙目充滿了他的整個事業,妖異的目光在他的視野中變得扭曲旋轉,張大官人忽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他暗叫不妙,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張揚啟動汽車正準備離去,可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況,汽車剛剛啟動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張大官人心中大驚,難道自己撞到人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骨骸無處不疼痛,朦朧之中聽到一個關切的聲音道:“你還好嗎?你怎麼了?”
  張大官人聽到這聲音,只覺得非常熟悉,應該不是黑寡婦的聲音,此時他的手足開始酥癢起來,似乎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他的體內爬行,張大官人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蠱毒又發作了,自從上次發作之後,他針對蠱毒下了不少的功夫,這段時間一切如常,所以他以為自己已經暫時壓制住了蠱毒,這次前來京城,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找柳丹晨,他認為自己所中的蠱毒和柳丹晨有著直接的關係。
  讓張揚害怕的是,他想要以內力壓制住蠱毒發作根本就徒勞無功,他雖然醫術精絕,但是對用蠱秘術只是粗通皮毛,不懂得根治之法,否則當初在發現蕭國成中蠱之後,就幫助他徹底根治了。那種酥癢的感覺一直向上蔓延,張大官人感覺自己的眼前不停出現幻想,對於周圍的一切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月光如水靜靜流瀉在黑寡婦的身上,她俏臉上的嫵媚和風騷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冷冷望著已經意識迷糊的張揚,哪有半分的柔情和欲望。
  她冷冷道:“為何不幫我將他弄進去?”
  月夜裡一個不安的聲音道:“師姐,你……你究竟想對他做什麼?”
  黑寡婦望著暗處的一個身影,迷人的笑意重新浮現在她的唇角之上:“妹子,你放心,我怎麼會搶你的情郎呢?”
  那個曼妙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入月光裡,赫然正是京劇院的當紅花旦柳丹晨,她秀眉微蹙,一雙明眸似乎被雲層遮住的月光,猶如籠罩了一層煙霧,讓人捉摸不透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柳丹晨道:“你剛才約我過來,就是為了他?”
  黑寡婦呵呵笑道:“妹子,我哪有這麼多的機心?”她駑起紅唇道:“快來幫幫我,將他先扶進去。”
  柳丹晨來到車前和黑寡婦各自攙扶住張揚的一條手臂,將他架到別墅的客廳內,張大官人此時非但喪失了意識,也失去了活動能力,整個人癱成一團,看起來就像死去一樣。
  以他的體重,兩個女流之輩架著他從大門口來到客廳的沙發也是一個挑戰,可是對柳丹晨和黑寡婦來說這件事似乎舉重若輕,她們的武功絕非泛泛,兩人將張揚弄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躺下,連氣息都依舊平緩,看不到任何的波動,兩人的體質顯然都非常不錯。
  黑寡婦向張揚看了一眼,丟下一句話道:“你幫我照看他,我把車開進來。”
  黑寡婦走後,柳丹晨端詳著張揚,看到他的眉宇間隱隱泛出黑氣,她伸出手指,小心而輕柔地觸摸到張揚的眉間。指尖傳來張揚肌膚的溫度,柳丹晨的目光泛起漣漪。
  張揚雙目緊閉,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柳丹晨從身後抽出金針,表情此時卻顯得有些猶豫了,愣了一會兒,她將金針重新納入針盒之中。
  此時聽到外面傳來黑寡婦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她已經來到了柳丹晨的身後,輕聲歎了一口氣道:“這小子真是不錯,難怪這麼多女孩子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柳丹晨起身望著她道:“師姐,你為何要帶他過來?”
  黑寡婦道:“不是我找上他,是他找上我,怪只怪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好色,雖然我比不上妹子的姿色,可這小子仍然死皮賴臉的黏上我,他想幹什麼,你明白的。”
  柳丹晨道:“師姐,你不應該對他出手的。”
  “怎麼?心疼了?”黑寡婦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柳丹晨怒道:“你胡說什麼?”
  黑寡婦道:“開個玩笑而已,你居然當真了,你放心,我對這種心智還沒成熟的小男生是沒興趣的,更何況他已經被你種下情蠱,以後對你只會越陷越深,這種人越是多情越會早死。”
  柳丹晨道:“師姐,你應該知道門中的規矩,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黑寡婦格格笑道:“我又沒跟外人說,咱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談的?說實話,當初我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師父會將她的壓箱絕學全都傳授給你,而沒有選擇我,現在我明白了。”
  柳丹晨道:“明白什麼?”
  黑寡婦道:“論到悟性我的確不如你,這小子不好對付,就算我對他下蠱也未必能夠得償所願,可是你小小年紀,又沒有嘗過男女歡愛的滋味,居然能夠做到了。”
  柳丹晨道:“我之所以做這些事,只是為了救師父。”
  黑寡婦道:“其實咱們想到了一處。
  黑寡婦道:“咱們這一門,講究的是忘情兩個字,若是動情必然為情所困。”
  柳丹晨道:“師姐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黑寡婦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提醒妹子一下。”她望著張揚英俊的面龐道:“他的意志力很強,而且內力頗深,想要完全將他控制住,必須要及早進行種顱之術。”
  柳丹晨的俏臉之上掠過一絲不悅:“該怎樣做,不用你教我。”
  黑寡婦道:“師妹若是不忍心,還是我來!”她向張揚靠了過去,手中青芒隱現,卻是多了兩根烏青色的鋼針。出手如閃電,倏然向張揚的頭頂插落。
  她出手雖然很快,可是柳丹晨比她更快,手指宛如風中蘭花,姿態曼妙,但速度驚人,拂向黑寡婦的脈門,逼迫黑寡婦不得不縮回手去。
  柳丹晨怒道:“師姐!你難道不清楚本門的規矩,他是我的盅偶,無需你插手!”
  黑寡婦格格笑道:“妹子,你還當真了?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門中的規矩我當然知道,可是他的內力極其強大,如果你不及時催盅,只怕他可能會克制蠱毒,那麼你豈不是前功盡棄?”
  柳丹晨道:“應該怎樣做是我自己的事情,師姐就不必費心了。”
  黑寡婦歎了口氣道:“妹子,你總是這樣不知好歹,這世上除了師父之外,我是最關心你的那一個,為什麼,你要對我充滿敵意呢?”
  柳丹晨道:“我從未對你有過敵意,只是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她的目光在張揚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要帶他離開這裡。”
  黑寡婦轉了一下身,風姿妖嬈道:“悉聽尊便!”
  柳丹晨上前攙扶起張揚,黑寡婦的雙眸之中忽然閃過幽蘭色的寒光,她輕聲道:“我幫你把他送回去!”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她的身形鬼魅般啟動,手中十多根玫紅色的牛毛針閃電般射向柳丹晨,柳丹晨萬萬沒有想到師姐居然會對她突加偷襲,更何況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察覺她動手的時候,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有六根枚紅色的牛毛針射入她的後背。其餘全都沒入張揚的體內。柳丹晨向後彈出一顆紅色彈丸,彈丸在黑寡婦面前爆炸,紅色煙霧彌散開來,柳丹晨是抱定了兩敗俱傷的心思,可黑寡婦早已料定了她的後手,在彈丸爆炸之前已經退到了大門外,格格笑道:“妹子,這裡暫時留給你們了,回頭我來幫你們打掃。”
  柳丹晨還想追出去,可是忽然感覺後背六道灼熱的細線迅速向自己的脊椎聚攏上行。柳丹晨俏臉為之色變,她不敢妄動,就地盤膝,迅速從針盒中取出金針,分出三根刺入自己的頭頂。
  一直沉睡的張大官人此時雙目微動,雙目猛然睜開,其內佈滿血絲,看起來極其駭人,張大官人腦海中混沌一片,他似乎聽到女子的喘息聲,朦朧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那女子姿態撩人,極盡魅惑。張大官人此時神志模糊,只覺得渾身發熱血脈賁張,他宛如野獸般向對方撲了上去……
  清晨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到來,張大官人感覺到自己頭疼欲裂,睜開雙目,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掀開薄被,看到自己赤身裸體,張大官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揉了揉眉宇,實在想不起昨晚發生的細節。
  此時房門一聲輕響,黑寡婦身穿紅色絲綢睡衣,婷婷嫋嫋走了進來,每走一步,臀波乳浪,搖曳生姿,看到張揚,目光頓時變得嫵媚而溫柔,嬌滴滴道:“你醒了?”
  張大官人一顆心怦怦直跳,自己在黑寡婦家裡,不但如此,還在她的床上,昨晚……他依稀記起自己和一個火熱的胴體抵死纏綿,那淒豔哀婉的嬌吟聲喘息聲仿佛仍然在耳邊回蕩。望著俏臉緋紅,美眸含春的黑寡婦,張大官人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奶奶的這次玩大了,昨晚自己蠱毒發作,迷失本性,難不成已經將黑寡婦給上了,張大官人很快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不過這廝仍然不願承認這個現實,低聲道:“我怎麼會到了這裡?”

黑寡婦來到床邊,雙膝爬行到床上,伸出手指親昵地點了一下張揚的鼻尖:“討厭,你還好意思問?你好粗魯……”俏臉上的紅雲變得更濃了,然後低下頭,臉上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嬌羞神態:“折騰了人家一整夜……不過……我喜歡……”
  張大官人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媽媽咪呀,這事兒玩大發了,自己把薛世綸的女人給睡了,薛偉童讓自己來調查情況,施展美男計,可沒打算讓他施展到黑寡婦的床上,這該如何是好?張大官人心亂如麻。
  黑寡婦拿起一旁的香煙,抽出一支點上,美眸在張揚臉上流連了一下,輕聲道:“你不用擔心,我又不要你負責。”
  張大官人尷尬道:“我的衣服呢?”
  黑寡婦道:“全都被你扯爛了,我那條裙子好貴的,你要賠給我!”
  張大官人有生以來沒那麼尷尬過,他乾咳道:“幫我找身穿的。”
  黑寡婦起身走向衣帽間,從中拿出了一套衣服遞給張揚,還不忘說明一句:“他身材和你差不多,你穿上應該合適。”
  張大官人這會兒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這輩子沒幹過這麼虧心的事兒,把人家女人給睡了,現在還要穿人家的衣服,更具諷刺意味的是,這件事的起因是薛偉童。他看黑寡婦沒有離去的意思,咳嗽了一聲道:“那啥,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黑寡婦白了他一眼道:“討厭,你哪兒我沒見過?”
  張大官人臉皮真有些掛不住了:“那啥……我……我得一個人冷靜冷靜……”
  黑寡婦這才起身走了。
  房門關上之後,張大官人以驚人的速度把衣褲給穿上了,這廝往床上看了看,看到被褥上仍有斑斑點點的痕跡,這廝的經驗何其豐富,一望就能夠想像出昨晚戰況之激烈,讓他詫異的是,這床上居然還有落紅,難不成這黑寡婦還是個雛?這不科學啊,她跟薛世綸糾纏了這麼久,按理說不可能的啊!
  張大官人帶著滿腦門子的心思穿好衣服走出門去,這廝現在跟做賊似的,一雙眼睛四處張望著,確信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在,這才來到客廳內,黑寡婦的聲音從餐廳傳來:“張揚,早餐準備好了,過來吃飯。”
  張大官人現在真是沒心情吃飯,可昨晚的事情他實在是弄不清楚,來到餐廳,看到黑寡婦已經為他做好了早餐,想不到她也有體貼人的一面。
  張大官人吃了兩片麵包,喝了杯牛奶,終於忍不住道:“昨晚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黑寡婦道:“吃完了準備不認帳?”
  張大官人被她說得一愣。
  黑寡婦輕聲笑了起來,一臉嬌羞道:“你好粗魯的,人家身子還不方便呢,你就用強,一點都不懂得心疼人家。”
  張大官人這下總算明白了床上血跡的由來,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事實上,他這會兒的確不知應該說些什麼,自己這事兒辦得實在是太蹩腳了,如果這件事讓薛世綸知道,張大官人幾乎不敢想下去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心虧。張揚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唇,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黑寡婦道:“急什麼?”
  張揚道:“真有事兒,昨晚的事情那……啥……”
  黑寡婦格格笑了起來:“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不會記在心上。”
  張大官人夾著尾巴逃出了黑寡婦的住處,那輛布加迪威龍老老實實的躺在車庫內,他先將車送到了薛偉童的名車匯,越想這事兒越是窩囊,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呢?昨天是陰曆十五,月圓之夜往往是蠱毒發作之時,自己之前已經發作過一次,可仍然欠缺警覺。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大意,張大官人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而且他又已經掌握了大乘訣,通過一段時間的調理,他認為自己就算無法徹底清除體內的蠱毒,也可以延緩蠱毒的發作,可沒想到這蠱毒竟然如此厲害。想起昨晚自己幾乎整整一晚喪失了意識,張大官人心中不覺有些後怕,如果黑寡婦是他的對頭,昨晚就算下手殺了他,他也沒有還手之力。
  張揚將布加迪威龍還了回去,還好薛偉童還沒有來得及去名車匯上班,張大官人不敢久留,將車放下之後,馬上離去。他感到一顆心紛亂如麻,張揚沒有返回駐京辦,也沒有去香山別院,這廝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清華園,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傾訴,心中想到的那個正是陳雪。
  張揚在清華園的圖書館內找到了陳雪,她正在古籍分類處整理著圖書。
  圖書館內很靜很空,偌大的空間內只有寥寥幾個人,陳雪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整理著最上層的古籍,這是一份沒有工資的工作,陳雪從大學一年級開始就時常在這裡幫忙,如今她已經攻讀碩士,課餘時間最常呆的地方就是這裡。
  張揚來到扶梯下,抬起頭向上看著。以陳雪的功力應該早已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可是陳雪仍然忙著自己的事情。一段時間不見,她剪起了短髮,白色上衣,灰色七分褲,裸露在外的足踝晶瑩白嫩,張大官人不覺想起了黑寡婦,在心中將陳雪和她做了一個對比,黑寡婦的那種嫵媚瞬間變得蒼白而俗氣。
  陳雪整理好了上排的書架,這才沿著木梯慢慢下來,張揚伸手去扶她,陳雪轉過臉看了他一眼,大官人的手頓時僵在那裡,陳雪從來都是這樣不食煙火,張大官人在她面前居然第一次產生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陳雪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遞到了張揚的掌心,在他的幫扶下走下了木梯。她的手肌膚細膩柔滑,但是溫度比起正常人要涼一些。
  “什麼時候來的?”
  張揚道:“有兩天了,這次來為了北港慈善募捐的事情。”
  陳雪點點頭。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低聲道:“方不方便出去走走?”
  陳雪道:“好!”
  兩人出了圖書館,沿著左側的林蔭道漫步,陳雪的表情不喜不憂,平靜的宛如一面湖水,張大官人咧著嘴,似乎很開心,可是他此時心頭波濤起伏,矛盾得很。
  陳雪道:“你大乘訣已有小成,可氣息為何如此散亂?是受傷了?還是練功出了岔子?”
  單從陳雪的這句話,張大官人就能夠推斷出她的生死印進境神速,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第一時間過來找陳雪,雖然兩人平時很少交流,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陳雪對他的瞭解卻是最深的一個。
  張揚道:“你還記得我上次來京城的事情嗎?”
  陳雪點了點頭。
  張揚道:“你和我一起去賽馬場,賽馬死了!”
  陳雪眉梢一動,停下腳步,一雙美眸凝視張揚的雙目。
  張大官人低聲歎了一口氣道:“我應該是被人下了蠱毒!”
  陳雪的美眸中掠過一絲關切,她的語氣卻依然平淡:“怎會這樣?”
  張揚將自己蠱毒發作的事情告訴了陳雪,一次在南韓,一次就在昨天,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昨晚蠱毒發作的時候,他竟然喪失了意志,真正見證他昨晚蠱毒發作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黑寡婦,可張揚並不認為黑寡婦和自己被下蠱之事有什麼密切的關聯,畢竟昨晚是自己主動找上黑寡婦的,雖然坦誠自己中了蠱毒,但是張揚沒有將其中涉及個人隱私的細節和盤托出,一來是羞於啟齒,二來是害怕這件事會讓陳雪產生想法。
  陳雪聽他說完,小聲道:“如此說來,那個柳丹晨好像有些問題。”
  張揚道:“我也覺得她有些古怪。”
  陳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我雖然不懂什麼蠱毒,但是我相信能夠治癒你的必然是下蠱之人,為什麼你不去找柳丹晨?”
  張揚道:“我心中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先找你商量一下。”
  陳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她的印象中張揚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猶豫不決過:“我陪你去!”她的這句話證明,她並非表面上那樣淡然自若,其實她也很關心張揚的事情。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跟你說完,感覺好多了,我還是自己過去。”
  陳雪伸出手去主動牽住張揚的手臂,手指搭在他的脈門之上,一股輕柔綿長的內勁送入張揚的經脈之中,對於陳雪,張大官人從沒有任何戒心,他閉上雙目,任由陳雪的這縷真氣遊走自己的全身經脈,一個周天運行完畢,陳雪放開了他的手腕,秀眉顰起道:“我查不出你的經脈有何異常?”
  張揚道:“我對醫術也算得上是有些研究了,武功,也算得上不錯,可是我對蠱毒仍然沒有一點辦法。”
  陳雪道:“不用擔心,大乘訣的奧妙在於可以將外在的能量全部收為己用,只要你將大乘訣全部參透,蠱毒對你也應該沒有辦法。”
  張揚道:“我現在就像個女人,每月都要遭遇那麼一次。”
  陳雪道:“我聽說蠱毒發作的越快,距離死期就越近。”
  張揚道:“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她為什麼要向我下蠱!”
  辭別陳雪之後,張大官人來到京劇院,柳丹晨正在訓練廳排演,張大官人並沒有進去,而是隔著窗戶向裡面看了看,看到柳丹晨身穿黑色練功服,在現場和幾名男子槍來刀去的對打。
  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鐘方才等到她出來,柳丹晨來到門外看到張揚笑了笑,表情顯得有些生疏。
  張大官人笑道:“怎麼?你不認識我了?”
  柳丹晨道:“張書記今天怎麼有時間光臨這裡?”
  張揚道:“剛巧路過,所以順便過來看看。”
  柳丹晨道:“我休息十分鐘,待會兒還有排演。”
  張揚道:“我可以去看看嗎?”
  柳丹晨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好看的,你如果想看,我給你找兩張正式公演的票。”
  張揚道:“我只怕在京城呆不了這麼久的時間。”
  柳丹晨道:“你找我有事?”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沒什麼重要事情,就是順路過來看看。”
  柳丹晨道:“沒事我回去了!”
  張大官人忽然向她伸出手去。
  柳丹晨猶豫了一下,雙手仍然插在衣袋裡,沒有主動跟張揚握手的意思,笑了笑道:“滿手的汗!”
  此時張揚的手機剛好響了起來,柳丹晨借著這個時機快步離開,張揚並沒有看到她轉過去的時候,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電話是薛偉童打來的,不等張揚開口,她就叫了起來:“三哥,你什麼意思啊?我讓你幫我查得事情呢?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有你那麼不負責任的嗎?”


卷十二 第1173章 情未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今天張大官人是心虧啊,還好是在電話裡,如果當著薛偉童的面,此時他一定露出馬腳來了。張揚笑道:“沒……哪有的事兒,我這不是忙嘛!把車給你送過去,緊接著就出來辦點事,這事兒不賴我,誰讓你上班這麼晚的?
  薛偉童道:“你現在就過來,我有話問你。”
  張揚道:“我沒空啊,現在事情還沒辦完呢。”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行吧?”
  張大官人明白這件事肯定躲不過去了,他笑道:“這樣,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忙完,馬上就過去。”

薛偉童道:“再忙總得吃飯吧,我就在店裡等你,中午一起吃飯。”
  張大官人不由得有些頭疼,只能應承下來,他先往北港駐京辦打了個電話,告訴蒲大強,無論誰問他昨晚去了哪裡必須要一口咬定昨晚自己就在駐京辦,蒲大強對這位新任常委還是非常買帳的,很神秘地承諾道:“張書記放心,這種事我心裡有數,除了你我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張大官人道:“你也別多想,我沒幹什麼壞事,也不是讓你作偽證,我就是不想別人查我的下落。”
  蒲大強那邊嘿嘿的笑,張大官人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他又來到訓練廳外,看到柳丹晨已經重新開始彩排,不知為了什麼,總覺得柳丹晨今天的表現有些怪怪的,既然人家不想跟他談,張大官人總不能逼迫她,尤其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薛偉童那邊早晚都得見面,雖然張大官人想過拍拍屁股走人,但也僅限於想想。現在選擇一聲不吭地逃走,別人更會覺得他有問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愛咋地咋地!
  中午十二點十分,張大官人硬著頭皮回到了名車匯,這段時間內,他抽空找了個僻靜處。利用大乘決將真氣在體內行走了三個周天,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體內有任何的異樣,苗人種蠱真是非常神奇,以他的武功和醫術對此居然沒有任何的辦法。
  如果這件事落在別人身上,肯定會心事重重。張大官人卻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一邊,一來他是二世為人,活一天就算賺了一天,還有一個原因,他對大乘決擁有相當的信心,認為自己只是修煉的城池不夠,只要勤于練習,修為提升一個境界之後,或許就有克制蠱毒的方法。
  薛偉童站在名車匯的大門外。望著從計程車內下來的張揚目光顯得有些怪怪的。
  張大官人被她直盯著看,看得心中有些發毛,嘿嘿笑了笑道:“妹子,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薛偉童道:“昨晚去了哪裡?”
  張大官人道:“沒去哪裡啊?喝了點酒,把她送回家,我就去駐京辦了,不信你可以去調查啊。”說完他仿佛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你當我犯人啊?我昨晚可是幫你執行任務。”
  薛偉童指了指不遠處的那輛紅色法拉利道:“你贏了,車徐建國給送這裡來了,人被你帶走了。老實交代。昨晚你們倆都幹啥了?”
  張大官人被薛偉童這麼直接地刨根問底,臉上不由得有些掛不住了:“我還能幹啥?她是你爸的朋友。我又不是不知道。”
  薛偉童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我爸的朋友?”
  張揚道:“妹子,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這樣懷疑我,這件事咱們就此拉倒,我也沒興趣,也沒時間幫你調查這種無聊的事情。”張大官人顯得有些生氣。
  薛偉童看他生氣了,反而笑了起來:“生什麼氣啊?我也就是好奇,聽他們說你昨晚贏了車子又贏了美人,我還以為你跟她能發生點什麼事兒。”
  張大官人一顆心怦怦直跳,表面上還是竭力裝出冷靜:“妹子,咱不帶這麼糟踐人的,我能幹這種沒節操沒下線的事情嗎?”
  薛偉童道:“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女人,逢場作戲,如果你真跟她有什麼,剛好讓我爸看清她本來的面目,這種女人不可信。”
  張大官人臉皮發熱:“偉童,我真生氣了,你什麼話這是?要是被你爸聽到,他不得找我拼老命啊?”
  薛偉童道:“我看我爸未必把他看得那麼重要,逢場作戲罷了,我不信我爸真會娶這樣一個女人。”她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無論怎樣,你把這輛法拉利幫我贏回來,也是幫我出了口惡氣,走,我請你去吃飯。”
  張大官人道:“吃什麼飯?我氣都被你氣飽了,傷自尊了,走了!”
  薛偉童道:“大男人家家的,心眼跟芥子這麼小。”
  張大官人道:“士可殺不可辱,丫頭,我怎麼覺得這次被你陰了呢?”
  薛偉童笑了起來,上前摟住他的肩膀道:“三哥,別生氣,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那啥,今兒隨便去哪兒吃,只要你能夠點出名兒的我都請。”
  張大官人這會兒真沒有多少吃飯的心思,可在結拜妹子面前也不能太小氣,他點了點頭道:“成,隨便吃點吧,我看前面的炸醬麵不錯。”
  “別給我省錢,真的!”
  張揚道:“真不是想給你省錢,我這次在京城停留的時間不長,很多事都等著我去做,咱們隨便吃點工作餐就行。”
  薛偉童道:“呵,怎麼感覺你今兒有點不對頭呢?過去你可是無酒不歡,什麼時候也不會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啊。”
  張揚道:“我一向都是工作為重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張揚向薛偉童充滿歉意地笑了笑,拿起電話,接通之後,聽到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聲音:“我堵在機場高速了!”
  張大官人又驚又喜道:“嫣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楚嫣然道:“不是跟你說過我要回來嗎?”
  張揚道:“可你說要去滬海然後轉機北原的,怎麼來了京城?”
  楚嫣然道:“你不想我來啊?”
  張大官人道:“望眼欲穿!”
  “我不信!你這人花言巧語慣了。”
  張揚道:“我去接你!”
  楚嫣然道:“別來了,來了你也過不來,本來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嚇你一跳,可在機場高速上一堵就是一個多小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這會兒,車趴在紅星橋上呢,我餓得前心貼後心了,真怕我沒等見到你就餓死在半道上了。”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會兒他總算有了點開心的理由,放下電話,看到一旁薛偉童正瞪大眼睛看著他,充滿好奇道:“你不是跟嫣然分了嗎?”
  張揚道:“誰規定做不成愛人就不能做朋友了?”
  看到這廝眉開眼笑的模樣,薛偉童已經明白了他和楚嫣然之間根本就是餘情未了,不知為何她心中忽然感覺到有些發空,忍不住切了一聲道:“跟過家家似的,今兒好明兒歹的,浪費了我這麼多的同情心,以後你們的事情我才不管呢。”
  張揚道:“她被堵在機場高速了,偉童,幫我弄架直升飛機,我去接她。”
  “我呸!你當我是空軍總司令啊,我說一聲,直升飛機就來了?”薛偉童指了指自己的展廳道:“裡面的車隨便你挑,可這一時半會兒我幫你弄不來直升飛機。”
  張大官人還真挑了一輛,最新款的黑色比亞喬機車,他騎上就往機場高速那兒奔。
  楚嫣然心情煩躁的看著時間,從給張揚打電話到現在又過去了四十分鐘,車一動沒動,前方司機道:“前面出事故了,清障至少還得個把鐘頭。”
  楚嫣然道:“還不如我走回去快呢!”此時她的手機響了,楚嫣然看到是張揚的號碼趕緊接通,聽到他笑道:“丫頭,還堵著嗎?”
  楚嫣然沒好氣道:“堵,一步沒動,你打電話了,盡給我添堵。”
  她忽然聽到了外面傳來機車引擎的轟鳴聲,楚嫣然有些詫異地向外望去,國內高速上不應該有機車行使的,看到正前方張揚騎著一輛黑色比亞喬從應急車道的空隙中鑽了過來。
  楚嫣然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這傢伙總是會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終於她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笑了起來,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拼命向張揚揮手道:“嗨!張揚,我在這裡!”
  所有人都被這輛機車給吸引了過去,誰都想不通這輛車究竟是怎麼混到高速上來的。
  張大官人來到楚嫣然面前,停好了機車,走到楚嫣然近前一把就將她給抱了起來,周圍看熱鬧的人可真是不少,看到兩人深情相擁的一幕,齊聲歡呼起來。
  楚嫣然紅著俏臉從他的懷中掙扎下來:“討厭,你不分時間地點啊。”
  張大官人道:“咱倆不是兩口子嗎?誰也管不著啊!”
  “誰跟你兩口子?快去吧我的行李箱拿出來。”
  張大官人去拿了行李箱,楚嫣然已經坐在了駕駛位上,笑道:“上來,我帶你兜兜風!”
  張大官人來到後座剛剛坐定,就看到遠處有交警過來執法,楚嫣然迅速啟動了機車,嬌笑道:“員警同志,我們先走一步了!”
  楚嫣然的車技嫺熟而專業,張大官人坐在後面,摟著她的纖腰,不禁想到,如果楚嫣然和黑寡婦遇上,兩人的車技到底誰更高明一些?想起了黑寡婦,張大官人不禁又心虧了起來,如果在清醒的狀態下,自己絕不會和黑寡婦發生什麼,這下麻煩了,居然在蠱毒發作的時候和黑寡婦稀裡糊塗地上了床,兩人之間一丁點的感情基礎都沒有,更何況黑寡婦是薛世綸的女人,無論從哪一點來說,這件事都讓他覺得抬不起頭來。
  楚嫣然將摩托車直接駛入了盛陽門景福路,來到標牌為95號的宅院前,方才停下車。
  張大官人拎著她的行李箱下來,抬頭看了看這座宅院,愕然道:“你準備住在這裡?”
  楚嫣然笑道:“不知道吧?這兒是林阿姨幫我買下的宅院,在京城一共買了七座四合院,作為投資,根據我們的評估,用不了幾年這四合院的價錢會翻好幾倍。”
  張大官人對生意這一行當沒什麼興趣,看到大門上著鎖,他向楚嫣然道:“鑰匙呢?”
  楚嫣然道:“我沒有啊,林阿姨說趕回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看到一輛白色奧迪車開了過來,張揚看得真切,開車的就是林秀,她兒子謝曉軍坐在副駕上。
  林秀在他們旁邊將車停好了,謝曉軍已經忙不迭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師父,您來了!”招呼完張揚,這才樂呵呵叫了聲嫣然姐。
  林秀從車裡下來,向楚嫣然道:“我們在半道上堵車了,現在這京城的交通是越來越堵了。”她看了張揚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們兩個有陣子沒見面了吧?”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
  林秀道:“記住我說過的話,別欺負我們家嫣然,不然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楚嫣然道:“林阿姨,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欺負我,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他算帳的。”
  謝曉軍對他們騎來的這輛比亞喬非常感興趣,抬腿垮了上去:“這車真漂亮,我求我媽多少次了,她就是不願給我買。”
  林秀道:“有本事自己賺錢買去,別總是伸手找長輩要錢。”她去把院門打開,張揚拎起行李箱,跟著一起走了進去,這是一套標準的四合院,內部已經修葺一新,不過建築結構上最大程度的保持了原貌,林秀道:“這套宅子有年頭了,過去曾經是四品武官的府邸。”
  張揚看到院子裡還有一根拴馬樁,走過去拍了拍道:“這玩意兒算是文物嗎?”
  林秀笑道:“整座宅院都能稱得上文物,嫣然委託我在京城一共買了七套四合院,這套是最先修整完畢的,別看外面古舊,房間內裝修可都是全新的。”

林秀引領著他們來到客廳內,房間內擺著整套的紅木傢俱,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套傢俱就得值不少錢,更不用說房間內琳琅滿目的古董擺設。
  張大官人將行李箱放下,來到條案前拿起上面的古董花瓶道:“東西都是好東西,可這老房子陰氣太重,住在這裡可不舒坦。”
  楚嫣然笑道:“又沒讓你住!我也沒打算在這裡住,休息一會兒我就去北原。”
  張揚聽她說這就要走,不覺有些愣了:“你不是剛剛才下飛機嗎?”
  楚嫣然道:“我外婆在北原早已望眼欲穿了,我來這裡就是和林阿姨他們會合一起返回靜安的。”
  張揚道:“我還以為你準備在京城多呆兩天呢。”
  林秀一旁道:“也不急著走,老太太交代了,明天回去就行。”
  楚嫣然一雙妙目望著張揚,顯然是想張揚和她一起回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大官人怎麼都得有些表示,而且他現在也想儘快離開京城,遠離這邊的是是非非,於是點了點頭道:“還是儘快回去吧,省得她老人家等得心急,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楚嫣然道:“你不用上班?”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眉開眼笑了,在她心底當然是想張揚跟她一起回去的。
  林秀帶著他們來到附近的一家菜館簡單吃了一些,席間張揚問起老太太的身體。林秀道:“老太太身體好的很,就是整天念著嫣然,我讓她去美國,她又捨不得離開老爺子。”
  聽林秀這樣說,楚嫣然一雙美眸有些濕潤了,她輕聲道:“這次回來,我要陪外婆久一點。”
  林秀道:“她最關心的那個人就是你,前陣子聽說你們兩人鬧了彆扭,非常擔心,當時她就要親自去北港一趟,找張揚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後來她又說年輕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尊重你們的意思,現在知道你們兩人又和好了,指不定要有多高興呢。”林秀並不清楚張揚和楚嫣然之前的分手只是為了做戲,瑪格麗特得知這件事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問了孫女兒,楚嫣然當然不想外婆擔心,將她和張揚的真實情況對老太太和盤托出,並央求她幫著保守秘密,要不然老太太一早就去找張揚算帳了。
  其實林秀現在已經猜到了張揚和楚嫣然之間的真實狀況,她輕聲道:“其實你們兩個也不小了,戀愛也談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結婚了,老太太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起這件事,老人家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有生之年參加你們的婚禮。”林秀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始終在看著張揚,這番話的確是說給張揚聽的。
  張揚道:“嫣然,你聽到了沒有,我可是隨時準備響應你的號召。這次回來,咱們趕緊把證給領了吧。”
  楚嫣然道:“誰說一定要嫁給你了,這麼久不見,我都不知道你現在還是不是從其那個樣子,是不是嫁給你,得看你最近的表現。”
  張大官人正準備好好表白一番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號碼並不熟悉,他接通電話,聽筒中傳來黑寡婦嫵媚的聲音:“你在哪兒?”
  張大官人頓時有些頭大了,楚嫣然還在身邊呢,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外面呢,正忙,待會兒我給你打回去。”他說完就趕緊掛上了電話,生怕被其他人看出了奧妙。
  楚嫣然道:“你很忙啊?”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忙,就算忙也得以你為重啊……”話沒說完呢,電話又打過來了。
  張大官人一看號碼,還是剛才那個,他起身走到外面:“我說,我這有重要客人要接待,你找我有事嗎?”
  黑寡婦那邊格格笑道:“你好凶啊,對待人家,怎麼一點都不溫柔。”
  張大官人道:“我這真有事兒,您待會兒再給我打行不行?”
  黑寡婦道:“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你了,你過來陪我。”
  張大官人道:“我忙著呢,沒時間!”心底有些不耐煩了。
  黑寡婦道:“昨晚你怎麼不說沒時間?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麼馬上過來,要麼我把昨晚發生了什麼告訴薛世綸,讓他去找你!”
  張大官人生平最煩的就是別人威脅他,本來心裡對黑寡婦還是充滿了負疚感,可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有些火了:“你愛說不說,我忙著呢!”他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黑寡婦此時正在柳丹晨的房間內,她有些憤怒的將手機扔在了茶几上,向柳丹晨道:“居然敢掛我電話!”
  柳丹晨望著她目光充滿了冷漠,似乎發生的這一切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黑寡婦道:“師妹,我又沒有騙過你?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現在你相信了。”
  柳丹晨道:“你到底想怎樣?”
  黑寡婦歎了口氣,一臉無辜狀:“師妹,你還在記恨我?其實我這樣做是為你好。”
  柳丹晨冷哼一聲道:“為我好?”
  黑寡婦道:“張揚豈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你雖然在他身上種下情蠱,可是他的武功和意志都是極其強大,如果不對他進行種顱之術,你始終無法真正控制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師姐當然看得出你之所以不忍心對他下手,是因為你對他動了真情。”
  柳丹晨道:“胡說!”
  黑寡婦道:“我看得出來,你既然不捨得對他種顱,我這個當師姐的只有幫你一把。”
  柳丹晨道:“幫我什麼?在我身下種蠱,讓我成為你的蠱偶,通過我再控制他,你打得真是如意算盤。”
  黑寡婦道:“妹子,我也是沒辦法,不這樣做,他對你又怎會情蠱深種,我們又怎能幫得了師父?”
  柳丹晨道:“你想幫師父?”
  黑寡婦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當然想幫他。我要是想對你不利,昨晚我明明可以殺掉你,我為何要對你手下留情?”
  柳丹晨道:“你只需記住,你我之間的那筆帳,我早晚都會跟你算清!”昔日溫柔和善的目光突然變得殺機四射,和過去的那個她大相徑庭,黑寡婦看到她此時的目光也不禁暗自打了一個冷顫。
  計畫不如變化,張揚本打算下午就和楚嫣然一起前往北原探望瑪格麗特,當然這次的陪同也建立在他想儘早逃離京城的基礎上。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得知宋懷明當天下午抵達京城,父親到來,做女兒的自然不能避而不見,楚嫣然將行程推後了一晚,她向外婆說明情況之後,瑪格麗特卻讓她不急返回北原,她表示明天要來京城,這一來楚嫣然和張揚都不用急著趕回去了。
  宋懷明早就知道張揚來了京城,讓女兒和張揚一起來平海駐京辦見他。
  張揚和楚嫣然之前的分手只是故意造成的一個假像,是當初宋懷明佈局調查北港領導層內部的時候和張揚一起想出的主意,可龔奇偉這次的犧牲宣告了他們計畫的失敗,讓之前的這個佈局變得毫無意義,北港的這次事件也成為宋懷明政治生涯中的一個巨大挫折。這段時間宋懷明的心情始終沉重,因為龔奇偉的犧牲,也因為北港發生的這一系列的突然事件。
  再次見到女兒,宋懷明第一次產生了自己老了的感覺,不知為了什麼,他就是覺得自己老了,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屬於眼前的這些年輕人。
  宋懷明站在女兒面前,他的腰杆仍然挺直,目光仍然明亮,但是楚嫣然從父親的鬢角找到了許多新增的白髮,看到父親額頭上的皺紋似乎比自己上次見他的時候更深了一些,她的心中感到一陣發酸。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了,輕輕叫了聲爸。
  宋懷明微笑著張開雙臂,輕輕擁抱了一下女兒,然後望著跟在她身後走入房內的張揚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也笑了,不過這廝今兒笑得有些不自然,這也難怪,心裡存著事兒,黑寡婦如同一道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即便是楚嫣然回國這麼大喜的事兒都沒能讓他從這道陰影中解脫出來。
  宋懷明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手。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些話根本不用說出來,他們心裡都明白。
  三人落座之後,宋懷明望著女兒道:“剛和你外婆通過電話,她說明天會過來。”
  楚嫣然點了點頭:“本來我還想和張揚今天就趕去靜安的,她老人家一來,我們就不必去了,只是這樣一來,外婆又要奔波勞累了。”
  宋懷明道:“老人家到處走走也好。不能總是呆在一個地方。”
  楚嫣然道:“自從外公去世之後,外婆多數時間都守在那個小島上。看來她已經抱定了在島上終老的念頭。”
  宋懷明道:“她最疼的就是你,這次你回來要多呆一陣子,多陪陪老人家。”
  楚嫣然的手機忽然響了,張大官人被嚇了一跳,可馬上又想到自己已經把手機給關了,可他的表情變化仍然引起了宋懷明父女的注意,楚嫣然看了他一眼,當著父親的面並不好問,拿起手機去隔壁房間接電話。
  張揚朝宋懷明笑了笑。他今兒一概往日的伶牙俐齒,變得有些沉默。
  宋懷明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望著他的雙目道:“你有心事?”
  張揚知道在宋懷明這種政治高手的面前,自己的很多微妙變化很難逃得過他的眼睛,他輕聲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所以心情一直都有點低落。”
  宋懷明深有同感地歎了口氣,輕輕將茶盞落在茶几上:“北港這次的事情我要承擔主要的責任。”
  張揚搖了搖頭。表示他並不認同宋懷明的說法。
  宋懷明道:“我低估了對手的智商,還是將北港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他的表情充滿了懊悔。
  張揚道:“宋叔叔,您不必自責,一定是我沒做好。讓他們發現了什麼。”
  宋懷明搖了搖頭道:“我把奇偉過早地派到北港是一個錯誤,當初我並沒有意識到,還以為可以以此為契機解決北港存在已久的問題,直到這次的事件之後我方才明白,如果當初沒有派奇偉過去,或許可以更快地解決問題。”
  張揚有些不明白宋懷明的意思,宋懷明道:“如果我不是那麼早的決定處理蔣洪剛,那麼現在的局面一定會好得多。”他說完又感慨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北港的這次天災給了這個潛在的人物一個契機。”
  張揚道:“宋叔叔,您有沒有想過,項誠的背後究竟是誰?”
  宋懷明沒有說話,他知道張揚在提示自己什麼,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任何人都知道項誠和薛家的關係,宋懷明當然不會對這一層關係視而不見,但是在官場上做事必須要考慮得周到,必須要考慮得全面,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就算有懷疑也是不能點破的。
  宋懷明道:“張揚,北港的事情必須放一放。”
  張揚不解地看著宋懷明,難道他的意思是龔奇偉就白死了?
  宋懷明低聲道:“回頭看看我們之前做得那些事,我們的考慮並不周全,所以才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這麼大的犧牲,我們損失了奇偉同志這麼好的黨員幹部,我們也失去了項誠這個重要的線索,繼續查下去,對方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警覺,短時間內絕不會輕易犯錯。”他停頓了一下又道:“現在的北港政治上風雨飄搖,之前的那場天災又讓老百姓人心惶惶,北港目前最需要的是穩定。”

張揚對宋懷明的這番話也表示認同,但是如果暫時將龔奇偉的死束之高閣,他又不甘心。
  宋懷明道:“這段時間,也讓你蒙受了不少的委屈,你和嫣然也都做出了犧牲,看著你們在感情上如此糾結,我這個做長輩的心裡也不好過。”
  張揚笑了笑道:“宋叔叔,別這麼說,我和嫣然之間什麼都沒變。”
  宋懷明向隔壁房間看了看,女兒還沒有回來,顯然是故意留給他們一個談話的空間。
  宋懷明道:“張揚,這次老太太專程從北原過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想要逼婚了!”
  張揚不覺啞然失笑,想起自己和楚嫣然之間的婚事,的確也拖得夠久,也的確是應該有結果了。
  宋懷明道:“這次的會議,我本來並不一定要過來,可是聽說嫣然回來了,而且老太太又專門給我打電話要求,所以我也是臨時決定前來。”
  張揚當然清楚楚嫣然在宋家和楚家的地位,他笑道:“宋叔叔,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把我媽給請來。”
  他的話音剛落,楚嫣然從裡面走了出來,將手機遞給他道:“電話!”
  張揚愣了下:“我的?”
  楚嫣然點了點頭道:“當然你的,你手機關機了,所以才打到了我這裡。”
  張大官人內心忐忑不安地接過了電話,這個黑寡婦,莫不是將電話打到了楚嫣然那裡,別的事兒還好說,如果讓楚嫣然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只怕他們的美滿姻緣就要泡湯了,人真的不能做錯事,哪怕是無意識的,心虧啊!
  聽到聽筒中傳來母親的聲音,張揚這才暗自舒了一口氣,他笑道:“媽,您怎麼會知道嫣然的電話?”的確,楚嫣然在國內的這個號碼是林秀剛剛幫她辦理的,按理說母親不應該知道。
  徐立華在電話那端笑了起來:“三兒,我在嫣然外婆這裡,她讓人專門把我和你爸從春陽接來,明天我們一起去京城。”
  張大官人笑道:“那敢情好啊,明兒我做東請你們吃烤鴨去。”
  徐立華壓低聲音道:“兒子,這次嫣然回來,千萬不要放她再走了。”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您就放一百個心吧。”和母親簡單聊了幾句,將電話交還給楚嫣然,看到她的俏臉微紅,知道楚嫣然已經猜到母親跟自己聊什麼。
  宋懷明下午還有個會要開,起身準備出門。
  張揚、楚嫣然也和他一起出門,在大門口遇到了省駐京辦的副主任洪衛東,洪衛東恭恭敬敬地把宋懷明送上車之後,又跑過來和張揚寒暄,之前洪衛東當然也聽說張揚和楚嫣然分手的事情,可今天看到這種局面,像他這種靠眼皮活過日子的人一眼就看透張揚和楚嫣然肯定是舊情複燃,而且似乎感情更勝往昔,所以不失時機地過來套近乎。
  張揚敷衍了兩句,告辭離開,楚嫣然啟動那輛機車,張大官人從身後暖玉溫香抱了個滿懷,楚嫣然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一點都不顧忌黨員幹部的形象。”
  張揚道:“我抱自己老婆犯法嗎?”
  楚嫣然笑道:“誰是你老婆,別胡說八道,對了,剛才徐阿姨跟你說什麼?”
  張揚道:“沒說什麼,就是說這次讓我把你看緊了,千萬別讓這麼好的媳婦給跑了。”
  楚嫣然笑得越發開心,猛然加速,張大官人向後一仰,然後更加密實地將楚嫣然摟住。


卷十二 第1174章 王府宴客
  薛世綸靜靜坐在京東皇朝佳苑的空中花園內,閉上雙眼享受著午後有些灼熱的陽光,桌上擺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薛世綸很享受現在,陽光、空氣還有空氣中飄來的混雜著鮮花和青草芬芳的茶香。
  他聽到了腳步聲,很輕很柔,但是充滿了節奏,似乎害怕驚醒他的好夢。
  薛世綸伸出手去,一隻柔軟的手抓住了他的大手,有人在他的身邊坐下,將面龐輕輕貼在他的手背上。薛世綸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鬢角的秀髮。
  睜開雙目,正捕捉到章碧君美眸中的一縷柔情。
  薛世綸微笑道:“這花園真是不錯,鬧中取靜,坐在這裡,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仿佛京城就在腳下一樣。”
  章碧君道:“你想要的不正是這種感覺嗎?”
  薛世綸搖了搖頭道:“高處不勝寒,真正等到了高處,就會發現,原來站在高處未必有多麼的好。”
  章碧君道:“既然有了這樣的感悟,為什麼還不選擇放手呢?”
  薛世綸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那杯紅茶喝了一口:“我想過放手,可現在並不是時候!”
  章碧君的目光流露出幾分失落,她輕聲道:“問題都已經解決了,激流勇退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薛世綸道:“你真的以為人死了,一切就到此結束了?”
  章碧君望著薛世綸,目光中充滿了迷惘。她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些年。他越來越像一團謎,讓她看不清楚,可是她又無法放棄對他的感情,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薛世綸道:“北港的情況之所以發展到這種地步,是因為有人在做局。”
  章碧君道:“你是說宋懷明?”
  薛世綸眯起雙目似乎被午後的陽光刺激到了雙眼,章碧君拿起桌上的墨鏡為他戴上,薛世綸放下茶盞。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低聲道:“如果是我處在他的位置上,我一定也想有所作為。他派龔奇偉前往北港,意圖太明顯,張揚和龔奇偉之間的雙簧斧鑿的痕跡太重,這麼明顯的事情我怎會看不出來?”
  章碧君道:“項誠都已經死了。就算他們猜到幕後那個人可能是你,他們也沒有辦法,算了,世綸,一切都該結束了。”
  薛世綸搖了搖頭,他的身體向章碧君傾斜了一下。伸手捏了捏章碧君的面龐:“厭倦了?”
  章碧君點了點頭:“世綸,現在你還缺什麼?想要擁有的幾乎全都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薛世綸道:“劉豔紅的事情和我無關,宋懷明真正下決心要整頓北港,還是從那件事開始。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在故意製造事端。故意將別人的注意力引到北港,引到我的身上。”
  章碧君道:“你認為是誰?”
  薛世綸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挖出來。”
  章碧君道:“為什麼要讓那個女人出現?”
  薛世綸的眉峰動了一下:“她很重要!”
  “對你而言嗎?”
  薛世綸搖了搖頭:“對大局!”
  “我不懂你所謂的大局,在我看來,你正在玩一場毫無意義的遊戲。”
  薛世綸道:“既然已經開始了,怎麼都需要一個完美的結局,我是個善始善終的人。”
  章碧君道:“我寧願你是個從一而終的人!”
  薛世綸笑了起來:“知道我今晚要和誰見面?”
  章碧君搖了搖頭,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薛世綸低聲道:“平海省委書記宋懷明。”
  楚嫣然提出要去名車匯看看,張揚開來的這輛比亞喬已經激起了她對車的興趣。
  讓張大官人沒想到的,黑寡婦也在名車匯,她是過來看車的,張大官人看到她在那裡,悔得差點沒甩自己倆嘴巴子,心說我這不是犯賤嗎?怎麼想起到這裡來了?躲她都來不及呢,居然迎面碰上了,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他和黑寡婦認識的時間雖然不久,可對此女也算是有些瞭解了,黑寡婦不是個普通人物,沒什麼她不敢幹的,也沒什麼她不敢說的,如果她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都抖出來,恐怕楚嫣然這次真要跟自己一刀兩斷了。
  可事情趕到了頭上,張大官人唯有硬著頭皮頂上,現在想躲也來不及了。
  黑寡婦看到楚嫣然騎機車載張揚回來,雙眸生光。
  楚嫣然並不認識黑寡婦,可是從黑寡婦投向張揚的目光她馬上判斷出,張揚和這女人是認識的。事實也很快就證明了這一點,黑寡婦招呼道:“張揚!”
  張大官人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她笑了笑道:“這麼巧啊?”
  黑寡婦向楚嫣然看了一眼,微笑道:“如果我沒有認錯,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楚嫣然了。”
  楚嫣然向張揚道:“還不幫我介紹。”
  這下給張大官人出了個難題,他壓根也不知道黑寡婦叫什麼,本以為今天不可避免要露出馬腳。
  黑寡婦主動向楚嫣然伸出手去:“我叫邵明妃,和張揚昨晚才認識!”
  張大官人聽她這麼說差點沒暈過去,可馬上又聽到黑寡婦補充道:“我們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他跟我賽車,結果贏了我一輛法拉利。”
  張大官人暗自舒了口氣,媽媽滴,這女人一驚一乍的,玩我啊?
  楚嫣然有些詫異道:“賽車?他也會賽車?開拖拉機倒是把好手。”
  黑寡婦邵明妃呵呵笑了起來:“楚小姐真是幽默,不過我昨晚輸得很不服氣,今天既然遇到了張先生,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搬回來的機會?”
  張揚道:“真是抱歉,我的日程已經排滿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和邵小姐賽車。”
  邵明妃道:“那真是太遺憾了!”她沒有當面為難張揚的意思,轉身走了。
  邵明妃走後,方才看到薛偉童從裡面出來,薛偉童因為楚嫣然的到來而非常高興,沖上去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張大官人有些納悶道:“怎麼回事?她居然找到你門上了?”
  薛偉童道:“還不是我爸的事情,他知道我把她的法拉利給弄回來了,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亂想他們之間的關係,說邵明妃是他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兩人沒有任何的感情糾葛,讓我把法拉利還給她。”
  張揚道:“搞了半天是你弄錯了。”
  薛偉童道:“瞧她那風騷樣,看到男人就跟老虎遇到雞似的。”
  楚嫣然格格笑了起來:“偉童說得還真是形象。”
  張大官人道:“你們說我是雞嗎?咱可不帶這麼寒磣人的,偉童,你怎麼恩將仇報啊?”
  薛偉童親切地拉著楚嫣然的手道:“這次回來是打算和我三哥把婚事辦了吧?”
  楚嫣然俏臉緋紅道:“別扯這事兒,你們還沒告訴我昨晚賽車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張大官人這才將昨天晚上賽車的情況簡略說了一遍,至於他贏了法拉利的同時又贏得美人歸的事情隻字未提,楚嫣然也沒有把事情想得太深,愛一個人,必須要給這個人信任,如果凡事都抱著懷疑的態度,感情上肯定要受到影響。

可楚嫣然對張揚越是信任,張大官人就越是心虧,總覺得自己的作為實在是對不起她,想要和盤托出,可又害怕楚嫣然接受不了。
  薛偉童把他們兩人請入名車匯,笑道:“嫂子,你看中了什麼車只管開走,我送你。”她生性慷慨,對待張揚更是如同自己的親大哥一般。
  張大官人道:“上次你送過一輛了,整天這麼送,我怕你早晚會變成一個窮光蛋。”
  薛偉童道:“要你管啊?”
  楚嫣然道:“我在京城停留的時間不會很久,你要是真心想送我東西,就將那輛比亞喬機車送給我了,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給你帶了禮物回來。”她送給薛偉童的是一塊特別訂制的寶璣鑽表,價值不菲,至少不次於上次薛偉童送給張揚的那輛坐地虎。
  張大官人看得感慨不已:“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出手送東西都是百萬朝上的,我這種窮苦出身的孩子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楚嫣然笑道:“你出手也大方啊,平時隨隨便便寫幅字就是拍出幾百萬。”
  幾個人聊得正熱鬧呢,薛世綸打來了電話,他詢問薛偉童有沒有將那輛法拉利還回去,聽說張揚和楚嫣然都在那裡,薛世綸讓薛偉童帶他們兩人一起去金王府,並透露說,今晚他請嫣然的父親吃飯。
  楚嫣然都不清楚父親要和薛世綸一起吃飯的事情,薛偉童道:“我爸說了,一定要你們過去,本來他就是想我通知你們的。”
  張大官人實在想不出薛世綸和宋懷明之間有什麼太深的交情,如果硬要說兩人有什麼與眾不同的關係,那就是自己和薛偉童是結拜兄妹,可薛世綸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和宋懷明主動套近乎吧?
  薛世綸選擇金王府請客吃飯,以他的身份,這邊自然將最好的房間留給了他,這邊的事情一直都有邱鳳仙代管,聽說薛世綸宴請的主賓是平海省委書記宋懷明,她馬上將這件事告訴了查晉北。
  查晉北對此的反應也頗為錯愕,據他所知,薛世綸和宋懷明之間沒有太深的交情,不過查晉北稍一琢磨就想透了其中的道理:“北港新近發生了不少事,連市委書記項誠都死了,最近傳出了不少對薛家不利的風聲,我看薛世綸宴請宋懷明是溝通彼此的關係。”
  邱鳳仙道:“你是說北港這一系列事件幕後的人物就是薛世綸?”
  查晉北道:“就算不是,也一定有些關係,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項誠是自殺,而且他涉嫌走私貪污,在他的任期內大開方便之門,北港走私猖獗犯罪率居高不下和他這位市委書記有著脫不開的干係。”查晉北說到這裡,皺了皺眉頭道:“可他也沒必要向宋懷明解釋,薛世綸的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麼藥?”
  邱鳳仙笑道:“他在想什麼和你的關係並不太大,現在我們自己的麻煩也不小,何長安的那個女兒現在正在利用他過去的那幫老朋友四處出擊,聲稱要收購星鑽。”
  查晉北淡然笑道:“收購星鑽?星鑽在外面的股權只是一小部分,就算都被她買下又能做什麼?”
  邱鳳仙道:“何長安被綁架這件事明顯有人在做局,有意識的將責任栽贓到你的身上。”
  查晉北道:“我還以為何長安逃出之後從此就逃脫劫難,想不到他走了這麼遠,終究還是沒有逃過死劫,他跟我鬥了這麼久,死後還要把責任栽到我的頭上,他女兒居然把我當成了殺父仇人!”查晉北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邱鳳仙道:“何雨蒙並不難對付,現在給她幫手的那幾個老傢伙,也算不上何長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他們最近給她出了一個餿主意,收購我們鑽石王朝的股票,認為鑽石王朝和星鑽是同氣連枝。只要拿下鑽石王朝,星鑽自然獨木難支。”邱鳳仙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查晉北的表情。
  查晉北並沒有將何雨蒙的事情當成什麼天大的事情看待,事實上如果他想要對付何雨蒙,可以輕易地找到很多種方法,但是查晉北至少在目前為止沒想對付她,查晉北道:“她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和何長安雖然做了這麼久的對頭,可他這個人我還是佩服的。就當我給老何一個面子,這些事我先忍下來。
  邱鳳仙道:“何長安雖然死了,可是他留了巨額財產,何雨蒙雖然沒有什麼從商經驗,可是這麼多錢在手裡一樣可以做成很多事。如果她堅持和我們作對,以後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查晉北道:“我和張揚談過這件事。他答應會幫忙解釋。”
  邱鳳仙道:“能夠說動張揚幫你還真是難得。”
  查晉北道:“張揚並不是幫我,他是要幫何雨蒙,如果任由何雨蒙這樣搞下去,麻煩的不是我而是她。”
  邱鳳仙美眸一亮,低聲道:“根據我掌握到的情況,何雨蒙就是秦萌萌。”
  查晉北咳嗽了一聲道:“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公開的秘密。”
  邱鳳仙道:“她這次之所以敢公然露面,是因為傅正聲幾個老傢伙從中幫忙,好像她已經拿到了美國綠卡,而且還和美國駐華使館的關係不錯。鑒於她目前的身份,美國人會幫她。”
  查晉北冷笑道:“美國人?美國人如果可靠,母豬都能上樹!”
  邱鳳仙道:“其實解決這個麻煩很簡單,只需要將她的真實身份透露給秦家,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
  查晉北搖了搖頭道:“不要管她,盜亦有道,何長安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雖然我和他不是朋友,但是我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對待他的後人。鳳仙。你好像有些著急?鑽石王朝那邊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邱鳳仙道:“你應該知道,安德淵父子一直都在陰謀對付我們邱家。”
  查晉北眯起雙目道:“這對父子是個麻煩。我真是不明白,像安德淵這種人,為什麼不安心混他的黑,非得要踩過界。”
  邱鳳仙道:“我們那邊的政治和這邊不同,每個競選人想要獲得成功,就必須要獲得雄厚財力的支援,他們需要錢,而安德淵這種人想要洗白自己,搖身一變從流氓變成社會活動家,所以雙方各取所需,自然而然的結合在一起,安家這段時間一直在悄悄收購我們鑽石王朝的股份,現在又多了個何雨蒙,我們為了反收購,就必須要回購自己的股票。”
  查晉北歎了口氣道:“就算他們收購無法成功,你們也會因此而損失一大筆錢。”
  邱鳳仙小聲強調道:“我們!”
  查晉北道:“互利互惠各取所需永遠都是政治的主題!”
  邱鳳仙道:“如果何雨蒙堅持對付我們,我們的形勢會很嚴峻。”
  查晉北道:“事情未必會像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邱鳳仙道:“我已經查到傅正聲那幾個老傢伙和安家父子過從甚密,如果他們聯手狙擊鑽石王朝,未來的形勢絕不容樂觀。”
  查晉北冷哼了一聲道:“那幫老東西,無非是想借勢撈一票罷了,何雨蒙如果受他們的擺佈,只怕死得會很慘。”
  邱鳳仙道:“我不認為手下留情是什麼好事。”
  查晉北道:“這件事等等再說!”
  邱鳳仙道:“將秘密透露給秦家,誰會知道是我們做得?”
  查晉北閉上眼睛:“你這樣做只可能將她推到我們的對立面,把事情變得更複雜,給張揚一些時間,我相信他能夠解決這件事。”
  邱鳳仙怔怔望著查晉北,她忽然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陌生,如果在過去,查晉北絕不會表現出這樣的退讓,在經商上,在做事上,他從來都不會計較手段,而現在他好像突然轉了性,變得優柔寡斷,變得心慈手軟,難道他真的是因為欣賞何長安這個對手而對他的女兒手下容情?邱鳳仙不敢相信。
  查晉北雖然閉著眼睛,卻似乎看到了邱鳳仙此時的表情,他低聲道:“北港新近發生了不少事,雖然蓋住了,可是有些人仍然暴露了。”
  邱鳳仙道:“你是說……”
  查晉北道:“真正的麻煩不是何雨蒙,而是這個人。”
  宋懷明也是到了金王府之後才知道張揚和楚嫣然也來了,他原本是想和薛世綸好好談一談,卻想不到薛世綸主動將這次晚宴的性質變成了一場家宴。
  張大官人在前往金王府之前沒想到薛世綸會把黑寡婦邵明妃給帶過去,應該說薛偉童也並不知情,薛偉童看到黑寡婦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臉色頓時有些變了。
  薛世綸卻笑得很坦然,他主動向客人介紹道:“大家彼此應該都認識了,除了我的這個乾女兒!”他將邵明妃介紹給大家認識。
  薛偉童酸溜溜道:“爸,您可真夠神秘的,什麼時候認了一個這麼大的乾女兒,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不知道。”
  薛世綸笑道:“明妃的父親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生意上的好夥伴,他去世後,就由明妃接管了他所有的生意,現在我的不少生意都和明妃合作。”他向宋懷明道:“懷明兄帶女兒女婿來,我也帶了兩個女兒,讓他們之間多接觸接觸,也好聯絡感情,畢竟我們這一代人就快老去,未來的世界還是屬於你們的。”
  宋懷明微笑點了點頭。
  薛偉童看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幹姐姐橫豎都不順眼,她忍不住道:“其實我們都很熟悉了,用不著您創造機會,能處到一起的不用您撮合,不投緣的,您撮合也沒用。”
  薛世綸笑了起來:“這丫頭就是這樣子,獨生子女,太獨!凡事都想著自己,偉童,你幹姐姐可比你大氣多了。”
  薛偉童道:“我們又沒拜把子,她是您乾女兒,我們倆不熟!”
  眼前的邵明妃一改往日的嫵媚相,今天一身黑色套裝顯得高貴而不失莊重,和張揚所見識到的那個黑寡婦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張大官人望著眼前的邵明妃,不免有些心虛,薛世綸今晚上把邵明妃弄來,該不是特地針對自己的吧?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給他戴了頂綠帽子?乾女兒?鬼才相信。
  宋懷明道:“年輕人多認識一些朋友總是好事,我聽說偉童剛送了嫣然一輛摩托車。”
  薛偉童道:“機車算什麼,嫣然還剛送了我一塊寶璣的鑽表呢。”她揚起手腕給薛世綸看,當然主要是向黑寡婦炫耀的。
  薛世綸道:“這手錶可夠珍貴的,童童,你還真敢收。”
  薛偉童道:“有什麼不敢的?我又不是貪污受賄!”
  薛世綸向宋懷明笑道:“懷明兄勿怪,這丫頭被我慣壞了,今兒實在是不該讓她來得。”
  宋懷明哈哈笑道:“年輕人就該這樣,有什麼說什麼,都是自己的孩子,暢所欲言最好。”
  薛世綸道:“我請懷明兄吃飯,主要是為了聯絡感情,當然我還想順便問一些事情。”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世綸兄但說無妨,只要我瞭解到的真實情況,一定會坦然相告。”
  楚嫣然道:“早知道你們兩人見面是為了談公事,我們就不過來打擾了。”
  薛世綸微笑道:“不算什麼公事,就是談點家事!”
  薛世綸的這句話讓張大官人內心不由得一哆嗦,不過這廝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薛世綸應該不會這麼沒水準,當著宋懷明父女的面揭穿自己的糗事,而且習慣於走性感路線的黑寡婦,今天忽然轉了性走起了知性路線,看來也不會興師問罪,話說回來自己也沒啥罪啊,昨晚真是在特殊情況下發生的特別事件。張大官人忽然想到,根據薛世綸的介紹,黑寡婦是從美利堅那旮旯過來的,據說那邊對兩性關係看得很開,男女之間上床就跟握手似的,情人可以上,朋友也可以上,見了一次面,投緣也可以上,總而言之比起我泱泱中華是開放多了,可能黑寡婦根本沒把昨晚的激情一夜當成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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