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現實中的“嚴守一”(2)
沈凌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一直在低頭翻看那本小說掩飾她的害羞﹐但是我不相信在我火一樣的注視下她眞能看得進去。
店裡的人不是很多﹐四周很安靜。我同沈凌說了很多話﹐後來回想起來其實大多都是廢話﹐但是當時每一句都令我感覺很陶醉。唯一的煩惱就是占小東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給沈凌打一個電話。我想大概是問沈凌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
沈凌一遍遍地告訴占小東她出來買點午餐﹐後來大概她眞是被問煩了﹐於是公開當著我的面對占小東撒謊了﹐“占小東﹐我在外面買菜。手上提著東西﹐接手機不方便。你能不能待會兒等我回家再給我打電話?”
我心中竊喜﹐為了西門慶對著武大郎撒謊是走向潘金蓮的第一步。
“陳北﹐吃完飯你哪兒都別去﹐快點回家吧﹐占小東好像找你有點事兒。”
我心想妳何必說得這麼婉轉的﹐不就是晚上讓醫生給我看“病”嗎?想到這兒﹐我一臉的抵觸情緒。沈凌關愛仁慈地望著我﹐宛如拯救我的上帝般悲憫﹐自從我“陽痿”以來﹐廣大人民群眾對我的“弟弟”問題比對自己的還關心﹐我幾乎以為我“弟弟”是他們的親弟弟了。
我埋著頭讓悲憤化為食量狼吞虎嚥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著到了晚飯時間了﹐見我還是賴著不走。沈凌終於沉不住氣了﹐一個勁兒催我回家﹐我這會兒回去不是送死嗎?一到家就得被占小東活捉到專家那兒去﹐我哪能自投羅綱?
我正死扛著不走﹐沈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占小東﹐你在哪兒呢?”
沈凌邊說邊起身離座﹐去角落裡接電話﹐我不知道她同占小東在說什麼﹐我想他們可能還沉浸在我這個陽痿帶來的快樂中不能自拔吧。我望著沈凌的身影﹐她帶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美好﹐而她對我不過是對一個可憐殘疾青年的憐憫﹐裝了這麼多年的流氓﹐此刻我的心境卻像宋詞一樣幽怨哀傷。
我正邊啃豬蹄邊跟林黛玉似的自憐泣血﹐沈凌忽然拿著手機走了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沈凌就按了免提﹐只聽占小東在電話裡正神白話呢﹐“周大夫剛到﹐陳南和陳北正陪著他喝酒﹐陳北這病我看是夠嗆﹐剛才聽陳北跟周大夫說長這麼大還是處男﹐男人這個要是總不用就廢了﹐找神仙治也沒用。”
我一聽這話差點沒蹦起來﹐我陳北這樣一個深受廣大女同胞愛戴﹐堅挺的大好青年就這樣被謠言活生生地給鬮了。
占小東你可眞夠損的﹐我這兒氣得火冒三丈﹐占小東還在那兒唾沫橫飛地說::“我今天晚上就在桑拿房湊合陪他們一晚上﹐別往我家打電話了﹐要不是衝著工程﹐我才懶得管這些濫事兒﹐做男人就夠苦了﹐妳還動不動懷疑我﹐跟妳在一起眞夠累得﹐妳晚上早點睡﹐不跟妳說了﹐我得進去陪他們吃飯了。”
占小東掛了電話﹐我聽得目瞪口獃﹐震驚得都顧不上發火了﹐感慨萬千:占小東這樣的人才不去當編劇﹐眞是好笨塢的重大損失啊!
沈凌臉色刷白﹐圓圓的嘴巴就像兩片失血的花瓣一個輕輕顫抖﹐沈凌哆嗦著拿起手機反覆地按著重撥﹐電話裡反覆傳出“您撥叫的手機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的聲音。
我輕輕叫了一聲:“沈凌。”
沈凌聽到我的叫聲﹐抬起頭來眼睛來直直地審視著我﹐我被她眼神裡的憤怒嚇住了﹐我低聲問:“沈凌﹐妳怎麼了?”
沈凌抬起那只白嫩的小手﹐發著抖﹐幾乎點到我的鼻子上問我:“你跟他合謀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