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副挾就要卸球盤射,齊雲社的右杆網從側方殺出,一個倒掛金鈎,輕輕巧巧將皮球從他的肩上摘走。
如果是現代足球,觀眾們這會兒都該跳起來叫好,但橡樹瓦這些球迷卻沒有一個做聲,眼睛都緊緊盯着水鏡。
因為鞠場上攻防轉換實在太快,那名右杆網翻身摘下皮球,隨即躍起;那球在他的腳尖一彈,越過數十步的距離,準確地遞給遠在對方球門附近的球頭。
“越位!”程宗揚大叫一聲。
就在這時,那面水鏡一閃,我去光彩。
“娘的!又壞了!”
“什麼狗屁法師!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面對緊要關頭掉鏈子的法師,齊雲社和石橋社的擁護者頭一次站到同一條戰壕裡,同聲大罵起來。
旁邊有人不高興了,“進個鳥!你沒聽見那位兄弟說的越位嗎?”
“越個鳥位!我齊雲右杆網出球之後,球頭才動的!”
雙方像鬥雞似的爭得眼紅脖子粗,一把拉住程宗揚,要他評理。
程宗揚對蹴鞠完全是外行,但沒吃過豬肉好歹見過豬跑,擺出一副專業的款道:“齊雲社攻勢過於犀利,這一腳回傳雖然打在石橋社空處,但失之過急,越位是肯定的。反觀石橋社兩名杆網,實力雖然略遜,臨場反應還是有的。但整體上石橋社後衛、中声和前鋒這三條綫壓得太靠前,陣形太散,後防容易漏出空擋,剛才的越位就是一個警鐘。”
一席話誰也不得罪,說得兩邊都頻頻點頭,雙方皆大歡吉喜。
程宗揚剛暗暗抹了把汗,後面忽然有人道:“這位小兄弟請了。”
程宗揚回過頭,只見身後站着一位老帥哥。
那人四、五十歲年紀,身材挺拔,頷下留着長鬚,戴着一頂逍遙巾,髮如墨染,臉頰稍長,眉心和眼角都有着細細的皺紋,兩眼卻神彩奕奕,透出和那些球迷一樣的狂熱。
“剛才聽小兄弟說到三條綫和陣形,不知有何說詞?”
“齊雲社的打法是二四三陣形,”程宗揚對蹴鞠說不出什麼來,只能拿着足球硬往上套。
“雙右衛、三前鋒、四名中場,這是一種強力進攻型的陣形,弱勢點在於後防薄弱,剛才石橋社的副挾帶球突破就可以看出其中的不足。但齊雲社後衛兩名杆網攔截的同時,中場兩名散立回援,可以很清楚三條綫的變化,從二四三進攻陣形轉為四二三防守陣形。石橋社的副挾球技雖然高超,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被四人夾擊?另一方面齊雲社的球頭、正挾、副挾這三名前鋒一直壓在前場,可以說是暗藏殺機。”
那人聽得頻頻點頭,撫掌嗟嘆:“好眼力!好見識!依小兄弟看來,雙方勝負如何?”
新來的吧?沒看到我押了齊雲社的注?程宗揚打着哈哈道:“依在下看來,石橋社有主場之利,齊雲社雖是客場作戰,來的又是二隊,但實力不俗,這場比賽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哈哈!”
那人顯然不滿足於這樣的回答,拱了拱手道:“在下蘇佳樸,小兄弟可有興趣與在下一同到樓上看球?”
勾欄的水鏡還沒修好,廳內亂哄哄一片,吵得人腦袋發脹。
程宗揚有點好奇地說道:“這裡的樓上還能看球?”
蘇佳樸一笑,抬手道:“請。”
俞子元和秦檜不約而同地朝這邊看來,程宗揚悄悄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在這裡守着,看那名綫人會不會送情報來,自己則與蘇佳樸一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