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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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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第四章 詭計
   亭前曲池流水,揚柳依依,使这座位于边塞的庭院,有了些許江南风光。
   苏妲己換过一襲白色的絲袍,并膝跪坐在一方淡綠的茵席上,左手挽着寛長的衣袖,右手持壺,慢慢斟着茶,那种淡雅的气質与昨晚的騷媚彷佛換了个人似的。
   青瓷制作的茶盞晶瑩純凈,犹如冰玉雕成,杯中的茶叶形如瓜子,翠綠的色澤彷佛剛从枝头采摘下來。沸水沏入杯中,氤氲的水霧蒸騰而起,清香四溢。
   苏妲己将壼放在手边的紅泥火炉上,持杯浅飲一口,在舌尖慢慢品嚐。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凝羽沒有告訴苏妲己自己買下阿姬曼,并且試圖逃跑的事,这讓程宗揚的担心少了几分。他奔走了一个上午,这会儿聞到茶香,不由得感覺喉乾舌燥。但他現在身分是商館的奴仆,只能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垂着手站在旁边。
   一盞茶飲完,蘇妲己似乎对程宗揚老实的样子很滿意,嫣然笑道:「这是妾身新得的齐山云霧茶,香蔻儿,賞他一杯。」
   小婢答應一声,給程宗揚沏了一杯清茶。程宗揚虽然口渴,捧着这杯滾燙的茶水也喝不下去。苏妲己见状笑道:「妾女身却忘了,讓香蔻儿給你取一盞酸梅湯吧。」
   小婢斟了一盞酸梅湯,双手奉給程宗揚。酸梅湯在井中浸过,凉凉的又酸又甜,口感近似于果汁类飲料,一口喝下去,頓时滿口生津。
   程宗揚本來提心吊胆,怕这妖婦吃过亏后來报复自己,沒想到她言笑晏晏,滿臉的温和柔順,不禁忧心尽去。
   苏妲己笑吟吟看着他,吩咐香蔻儿再給他倒上一盞,然后亲手拿起細長的銀羹,从一只陶瓮中取了些冰块,調入湯中。这次滋味更佳,一盞冰凉的酸梅湯下肚,渾身的暑意都消失无踪。程宗揚放下瓷盞,贊叹道:「沒想到这么熱的天气夫人还藏有冰,真是難得。」
   苏妲己笑咪咪道:「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冰蠱只有在冰里才能活,一旦冰融了也就化成了水。瞧,為了養这些冰蠱,妾身可是費了好大力气呢。」
   說着蘇妲己用銀羹取了一勺碎冰,递到程宗揚眼前。
   阳光下,每一块晶瑩剔透的冰晶中,都盤着一条細小的虫子,透明的虫体彷佛与冰块融在一起,如果不細心觀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些普普通通的冰块中竟然暗藏玄机。程宗揚臉頰抽动了一下,他就知道这妖婦沒安好心,可怎么也沒想到她会在冰里下蠱。虽然不知道冰蠱是什么东西,但只要帶个蠱字就沒有好事。这下可狠狠栽了个跟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运气再爬起來。
   苏妲己微笑道:「冰蠱最不耐熱,失去寄身的冰块便会四处游动时冰寒刺骨,一不小心就会讓它凍了心臟、腦漿……」
   說着她屈指一弹。一股寒意立刻从程宗揚手臂涌到指尖,手指像冰凍般变得僵硬,皮肤上顯出冰块的光澤。
   苏妲己伸手一撫,程宗揚冰凍的手指恢复原状,她风情万种地抿嘴一笑,柔声道:「还有些被它凍住了阳物,輕輕一敲就变得粉碎了呢。」
   想到那种慘状,程宗揚立刻打了个寒噤,感覺腹內沉甸甸彷佛塞了一个会游动的大冰砣子。
   程宗揚凛然道:「我生是商館的人!死亡是商館的鬼!夫人有什么要求,奴才就是拚上命也一定給夫人完成!」
   苏妲己笑道:「真乖。」也不理会他說的大話,一面吩咐道:「凝羽,帶他去采石場挑选些奴隶。妳去知会祁遠,讓他在商館挑些护衛的人手,备上车馬錢帛,两日內准备齐全,一同往南荒去。」
   「等等!」程宗揚連忙道:「夫人是不是先給我解了冰蠱?如果半路上被凍成冰块,我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怕誤了夫人的大事。」
   「誰讓你不小心,連冰蠱都敢吃?」蘇妲己笑着寛慰道:「不过你放心,这些冰蠱上都加过禁咒,一时三刻之內不会发作,只要你安心办事,从南荒回來再理会不遲。好了,磕过头謝賞,就去做事吧。」
   这次乘的是商館的馬车,车帘上白湖两个字讓程宗揚想起自己脖頸中的奴隶標誌。自己的逃走大計这下算是彻底泡湯了,不必有人看守,只要肚子里冰蠱一日不除,自己就跑不出那妖婦的手掌心。
   想起苏妲己那副妖媚的艷態,程宗揚就恨得牙根发痒。被按摩棒干的时候那妖婦又乖又听話,一轉臉就給自己下了蠱,摆出一張晚娘的臉,把他当成奴才使喚。早知道就不拔出那根按摩棒,免得她有閒心算計自己。
   程宗揚看了看周圍,并沒有见到凝羽的影子。这个冰美人似乎总有辦法隠藏自己的踪迹。昨晚的经历讓程宗揚见到另一个凝羽,一个沉浸在肉慾欢欣中的女人。他自己揣測,即使有搖頭丸的催情效果,凝羽也不應該发情到那种地步。在自己射精前,她至少高潮了三次。
   想起凝羽濕濘的蜜穴,程宗揚不禁一陣心动。她身体反應的熱烈程度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看她的动作,肯定有不少性交的经驗。亏她还裝出一副冷漠的神態,其实要上手比月霜可簡单多了。
   程宗揚暗自猜測,不知道她对昨晚山洞里的经历是否会有印象,知不知道自己经占过了她的便宜。如果能把她收过來,此去南荒也不会太寂寞。   
   ……想到这里,程宗揚覚得自己有些可笑,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開始滿腦子想苜要收女人了呢?以自己目前的处境,这些雜念非常危险啊。
   白湖商館的采石場占了一整仲山坳,穿着葛衣的奴隶散在山间,錘鑿的敲擊不絕于耳。
   凝羽沒有露面,她先到了采石場交代了夫人的指令,程宗揚一到,采石場的执事﹣﹣一个管家打扮的壮汉就迎上來,領着他挑选場里的奴隶。这里的奴隶分為两类,掄錘的奴隶大多体型高大,身材强壮,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反抗,不少人手脚都帶着沉重的鎖鏈。
   相比之下,持釺的奴隶身材就瘦弱了許多,他們蹲在畏開采的石头上,一手扶着鉄釺,掄錘的壮汉一錘砸下,鉄釺「鐺」的一声巨响,濺出火花。隨着鉄錘的敲擊,石屑四处紛飞,岩石的裂縫越來越大,一名持釺的奴隶躲閃不及,被紛飞的碎石划破臉頰,臉上頓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開采岩石最累的是掄錘,将近三十斤的鉄錘每天要掄上数千次,身体稍弱一些,就難以支撑。而最危险的,則是持釺。鉄錘数千次的掄擊中,有一次落点不准,就会砸在持釺人的手上,輕則断指,重則整个手掌都会被鉄錘砸扁。
   程宗揚看了看,檢着几个受过傷、身体虚弱的奴隶要了。那执事心里奇怪,但这些残疾的奴隶留在采石場也是累贅,有人愿意要自然最好不过,当下无有不允。程宗揚挑一个,他便叫一个,不过片刻就挑了十几名奴隶。「咦?」
   程宗揚游目四顧,看到一名高大的汉子正蹲在岩石上,两手扶釺,他手脚帶沉重的鉄鐐,身上覆了一層厚厚的石粉,两眼都是瞎的,不是戈龙还能是誰。
   执事道:「这厮原本是商館的护衛,誰知他吃里扒外,被夫人廢了眼睛,送到这里來采石。」說着「呸」了一声,「挨刀的孬貨!」
   只一夜工夫,那个生龙活虎的汉子就彷佛被人抽乾了所有的精气,隨着鉄錘的敲擊,扶着鉄釺的手掌不住顫抖。
   这样的下場比一刀殺了他还痛快几分,程宗揚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气,說道:「不用再挑了,有这些就差不多了。」
   执事拎起皮鞭,在空中虚抽了一記,喝道:「你們几个!都过來。」
   那几名奴隶惴惴不安地走过來,在程宗揚面前站成一排。程宗揚倒是一片好心,想借这个机会讓他們脫离苦海。可一說要去南荒,几个上了年紀的奴隶就露出惧意,似乎南荒比这隨时都会被人砸断手臂的采石場还可怕。
   程宗揚低声道:「怎么?他們都不想去南荒?」
   执事二話不說,掄起皮鞭一个个抽了过去,打得那些奴隶滿地乱滾,然后笑呵呵道:「你問吧。」
   程宗揚苦笑道:「不用問了吧。」
   执事也不客气,粗声道:「商館要派人去一趟南荒,挑了你們这些挨刀的死奴才,往后你們听他吩咐,明白了嗎?」
   和預料一样,那些奴隶一个个都把头点得飞快。
   执事滿意地收起皮鞭,对程宗揚說道:「一共十三个,到外面按了手印,就讓他們跟你走。」
   执事住的院子在山脚下,外面是光秃秃的石山,烈日几乎把鉄釺都融化掉,这里却是濃蔭蔽日,山风吹來一片清凉。
   一進院子程宗揚就本能地退了一步,一名彪形大汉盤踞在小院內,他身型魁梧,四肢又長又壮,两道濃眉如同刷漆,头顱碩大,脖頸粗豪,犹如一头威风凛凛的猛虎,額角和臉頰上隠隠顯出虎皮的斑紋,身上葛衣袒開,露出胸口一片黑黃相间的濃密胸毛,那模样讓程宗揚想起草原上遇到的獸蛮人,这汉子比鬃头獠牙的獸蛮人略微顯眼些,但那种威猛无儔的气势比獸蛮武士更凶悍。
   別的奴隶都在山间砸石扶釺,这名奴隶却大模大样躺在竹椅上,手摇蒲扇,旁边放着凉茶。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葛衣和手脚粗大的鉄鏈,倒像是这里执事的大爺。
   那位凶悍的执事一進门就彷佛见了猫的老鼠,先把皮鞭扔得遠遠,然后陪笑道:「武二爺,在这儿納凉呢?」
   那位姓武的二爺哼了一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伸出一只大手在怀里撓着,腕上鉄鏈拉的「錚錚」响。
   程宗揚从未见过这么囂張的奴隶,压低声道:「他是誰?」
   执事还沒有來得及開口,那大汉就吼道:「二爺姓武!族中排行第二!人称武二郎!有話当面問二爺!背后嘰嘰歪歪,算什么好汉!」
   那大汉声如霹靂,震得人两耳发麻。
   执事連忙道:「当日徒手打死两头老虎的,就是这位武二爺。」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9 12:20 PM 編輯 ]

嘩,天馬行空到武二都來了,妙!:smile_30:

   打虎的武松?程宗揚頓时來了兴趣。看起來这汉子更像是一头猛虎,头頸的虎斑、身上的虎紋,粗壮的四肢肌肉隆起,剽悍无比。
   程宗揚把执事拉到院外,小声道:「他怎么在这里?」
   那执事像剛嚼了一枚苦胆,口鼻都擠到一处,一張凶臉滿是苦相。
   听了他的叙說,程宗揚才了解到,館里不知从哪里買了到这名奴隶,也沒有名字,只說叫武二郎。館里看他有些力气,就送到石場砸石头。这执事在采石場說一不二,遇到这位武二爺可算是受了罪了。剛開始执事还想摆摆威风讓他干活,反而被武二郎奪过鞭子抽了个半死,几次交手都被这个戴着鐐銬的死奴隶打得落花流水。說來也奇怪,这武二郎一身好功夫,偏生还不跑,倒像是把采石場当了家,前些时候还打死两头誤闖進來的老虎。执事打不过,赶不走,現在已经被打怕了,只好把他当大爺敬奉,由着这位凶神作威作福。
   程宗揚低声道:「他有沒說有个哥哥?还有个嫂子?」
   执事倒抽一口凉气,臉色隠隠发綠,「他还有个哥哥?老天爺!那大郎該凶成什么样?」
   武大郎凶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說。身高頂多能到武二郎的大腿吧,这趟也不知道算不算走运,居然碰到傳說中的水滸英雄!如果水滸傳里头有半獸人的話。
   看到那些奴隶寧愿被砸也不愿往南荒去,程宗揚己经隠約感到这趟南荒不是那么好走的。眼见这里还蹲着一位大神,程宗揚不由大為心动。如果能把武二郎帶上,路上就算遇到什么危险,有他在也安全得多。
   「別愁眉苦臉的了!」程宗揚大度地拍了拍执事的肩膀,「这个奴隶我也要了!」
   那执事正求之不得,又是作揖又是打躬,求程宗揚早点把他帶走。
   程宗揚回到院內,客气地朝武二郎拱了拱手,「武二爺,明人不說暗話。館里找人走一趟南荒,二爺可有兴趣?」
   「南荒?」武二郎虎目一翻,「不去!」
   程宗揚鼓动道:「武二爺空手打死两只老虎,这么好的功夫,待在采石場当个奴隶太沒前途了。不如跟我走一趟南荒,两三个月时间就能回來,有好处肯定少不了二爺一份。」
   武二郎身躯一动,压得竹椅吱啞作响,似乎隨时都会四分五裂。他从鼻中嗤笑一声,「南荒那鬼地方,十个進去有六个回不來,就是回來也得少活三年!你以為二爺是傻的,被你一誑就跟你去送死?」
   程宗揚还不知道南荒有多可怕,听武二郎也这么說,心里不免又打了个突。
   不过去南荒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活命机会,如果不去,自己連百分之一活命的机会都沒有,遲早会被冰蠱凍成冰棍。他們还有选擇的余地,自己一点选擇的余地都沒有。
   既然南荒这么危险,无論如何也要把武二郎拉上了。程宗揚先捧一道:「久聞二爺是条好汉,武功盖世,义薄云天!」然后发出一声大大的冷笑,「沒想到这好汉竟然对南荒畏之如虎,可笑啊!可笑!」
   武二郎看似魯莽,却对他的激将法无动于衷,摇着扇道:「二爺在这里舒服得很,沒点好处去南荒那鬼地方干嘛?任你說破天,二爺就两个字:不去。」
   这么說只要給足了好处,一切都好商量。程宗揚立刻摆出豪气干云的架势,「二爺開个条件出來!」
   武二郎張開大嘴,仰天打了呵欠。
   程宗揚伸出一只手,「五个銀銖!」
   看着武郎一臉不屑的神情,程宗揚連忙补充道:「商館当鋪的朝奉每月才拿这个数。」
   武二郎呸了一口,連眼珠都不轉。
   「十个銀銖!」
   武二郎乾脆閉上眼。
   「十五个銀銖!」
   执事臉上的橫肉一陣抽搐,他管理采石場,每月也才拿十五个銀銖。
   程宗揚一咬牙,「二十个銀銖!」
   武二郎扇子也不摇了,拿起旁边的凉茶,「咕咚、咕咚」喝完,打了个声震屋宇的猛一嗝,然后「呼、呼」的打起鼾來。
   「五十个銀銖!」
   「一百个銀銖!」
   最后程宗揚心一橫,「十个金銖!再多就沒得商量了!」就当自己沒賺錢好了,十个金銖都算这孫子的。
   执事臉上的橫肉已经顫抖起來,程宗揚開出这样的高价,連他也忍不住想丟了手里的差事,跟他跑一趟南荒。
   这样的高价很少有人能拒絕,果然武二郎鼾声一停,虎目睜開一綫。
   程宗揚立刻道:「十个金銖!只要跟我走一趟,每个月就是二百枚銀銖!怎么样,武二爺?」
   武二郎摸着臉上的虎斑,沉吟多时,讓程宗揚看着心里直打鼓。
   武二郎撓了撓脖頸,先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勉為其難也抖了抖手上的鉄鏈,「先把这玩意儿給二爺解開!」
   程宗揚大喜过望,立即轉問执事,「鈅匙呢?」
   执事苦笑道:「如果有鈅匙,我早就两手捧着送給二爺了。鈅匙都在大管家手里,我这边委实沒有。」
   終于說动了武二郎為自己效力,程宗揚笑逐顏開,一把鈅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鈅匙好說。就在这儿按了指印,我帶二爺他們回去。」
   执事飞奔着捧出一張紙,先喝罵着讓那些老弱病残的奴隶按了指印,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武二郎手边,陪笑道:「二爺这一去可是虎入山林,龙游大海。小的照顧不周,还望二爺海涵、海涵。」
   武二剆張開蒲扇大手,往紙上「砰」的按了一記,然后站在身來,被他压扁的竹椅「吱啞」一声,如釋重負地恢复原状。
   武二郎一站起來,程宗揚就发現他比自己想像中更高,壮碩的身形至少超过两米三,就是放在獸蛮武士中,也是一条壮汉。他臉上的虎斑又深又長,一双虎睛精光四射,就像一头直立的猛虎,給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程宗揚叫來馬车,武二郎挽起手上的鉄鏈,亮不客气地擠進了進去,寬闊的肩膀几乎把车厢擠碎。他大模大样地一伸胳膊腿,足够坐四个人的车厢立刻被他龐大的身体擠滿,对旁边的程宗揚理都不理,連一点縫隙都沒給他留。
   程宗揚只好客气地說道:「二爺坐得舒服就好。」然后自己揀了匹馬來騎。
   回到商館,程宗揚找到大管家要鈅匙。那个胖胖的管家也跟执事一样,肥胖的五官擠成一团,苦着臉道:「他鈅匙不在我这里,是侍衛長亲手拿着。」
   「凝羽呢?」
   「侍衛長陪着夫人出外辦事,要明日才能返回。」
   程宗揚想了半晌,只好空着手回來。
   武二郎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两手一揚,鉄鏈「嘩啦」一声兜住程宗揚脖頸,劈头喝道:「鈅匙呢?拿來!」
   程宗揚好言安撫,拍着胸脯保証明天一定拿鈅匙來,如果拿不來,就讓二爺把自己头擰下來当球踢着玩。武二郎这才悻悻然收了殺气。
   好不容易安頓住武二郎,程宗揚抹着額上的汗水,不知道自己弄來这头猛獸作帮手究竟是福是禍。他安慰自己,武松怎么說也是俠肝义胆,豪勇过人,在江湖中是响鐺鐺的好汉,吐口沫也能在地上砸出个坑來。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主要是因為小时候沒上过学,缺乏教養的緣故。这种汉子粗魯是粗魯了点,但性子直爽,既然答應了自己,為着仗义这两个字,这趟南荒也是非走不可。
   苏妲己、凝羽,还有那个小婢香蔻儿都出了门,程宗揚想找个人說話都找不到。
   有心和武二郎套套交情,可那厮呼嚕打得震天响,光凭声波险些能把柴房拆了。程宗揚隔着院墻都坐不住,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苏妲己一走,那些女侍衛也踪影全无。她在程宗揚身上下了冰蠱,那比繩索鐐銬还管用,根本不用担心他会逃走,沒有再派人看管他。程宗揚一路出來,沒有一个人理会。
   离開苏妲己的大宅,程宗揚便叫了輛馬车。这个世界的計程车沒人管理,什么样子的都有,比起上午嵌玻璃的豪华车,这輛就寒酸得多了。
   說了客棧的名称,程宗揚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拿着苏妲己的錢給阿姬曼贖身,如果說那妖婦一笑了之,程宗揚第一个不相信。只能解釋是苏妲己还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趁苏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机会,一定要把阿姬曼送走,如果她再被抓回商館,自己就白費力气了。
   另一方面,能讓苏妲己亲自出面,肯定是要事。難道是王哲麾下左武衛第一軍团有消息傳來?
   虽然目睹了王哲撼动天地的一擊﹣﹣在他粉身的剎那,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战場的生灵,但程宗揚还有隠隠的期待,希望能有一些軍士从战場和蔽日的烈火中脫身。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希望太过渺小。
   王哲一死,在他生前被压制的各种势力都開始蠢蠢欲动。不知道苏妲己跟王哲有什么恩怨,如果讓这妖婦知道自己和王哲的關系……
   程宗揚忽然想起那只錦囊,連忙打開背包。药丸、裝着白色晶体的塑胶袋、連那些安全套都在,那只錦囊却无影无踪。程宗揚背后頓时出了一層冷汗。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9 12:41 PM 編輯 ]

請快下一篇。謝謝:smile_45: :smile_45:

【第三集】第五章 怜奴
   阿姬曼仍裹着那件長長的斗篷,安静地坐在床角。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她抬起眼,静静看着程宗揚。那个年輕的男人臉色很不好,像遇到什么煩心事一样,眉心擰成川字。進了门,就倒在椅中,疲倦得連手指也不愿抬起來。
   阿姬曼走过去,蹲下身子,捧起程宗揚一条脚,放在膝上,然后帮他除下靴子,按住他的脚趾輕輕按摩。
   那年輕明顯怔住了,等清醒过來,連忙閃电般收回脚。阿姬曼揚起臉,微笑道:「是曼儿按得不好嗎?」
   「不!不!」程宗揚急忙摇手。
   阿姬曼再次伸出手,程宗揚却把腿藏了起來,摇着手苦笑道:「不用按了……我有些不習慣。」
   程宗揚去过浴足城,但那是商业交易,他掏錢,对方提供服务,天经地义。
   阿姬曼却不同,讓这样一个美貌少女給自己服务,讓程宗揚生出一絲褻瀆感。
   阿姬曼道:「曼儿是主人的女奴,女奴就應該服侍自己的主人。」
   「妳的身契我都撕了,妳已经不是奴隶了。」
   「曼儿是主人的奴隶,不是因為那張紙。」
   程宗揚头大如斗,这丫头怎么这么固执,跟月霜那死丫头有的比。
   「主人出了好多汗,曼儿帮主人擦洗一下吧。」
   程宗揚叹了口气,「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对了,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宗揚好了。」
   「好的。宗揚主人。」
   程宗揚只好不去管她。
   阿姬曼在木制的臉盆里打了水,将一条布巾浸濕,然后絞得半乾,俯下身,仔細抺去程宗揚臉上的灰尘和汗迹。布巾是用厚厚的棉布制成,比起程宗揚以前用的毛巾略顯生硬,但浸过水的布巾覆在臉上,那种清凉的感覺讓程宗揚忍不住舒服地呼了口气。
   每擦三下,阿姬曼就重新浸一遍水,始終保持布巾的濕凉和洁浄。她細致地擦过程宗揚的头頸,然后解開他上衣,在他胸前細細擦过。不得不說这是一种很美妙的享受。阿姬曼的手柔軟而又細致,被她抺过的部位立刻变得清凉,身体燠熱和煩悶一点一点消失。
   程宗揚不明白这个倔强的少女為什么要以女奴自居,他也懶得再去想。也許是因為清晨被那妖婦吸得太狠,程宗一揚整天都覺得手足酸軟,精神委靡不振。
   奔波一天之后,这会儿已经累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清凉的布巾在身上輕柔地擦拭着,房间安静得彷佛被密封在盒子里。程宗揚閉上眼,呼吸漸漸变得平順,在少女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朦朧中,下身忽然一凉,程宗揚惊醒过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來,身上的衣服都浸在盆中。自己不知睡了多久,身上已经被擦洗得乾乾浄浄,这会儿那少女正用布巾擦拭自己最后的部位。
   阿姬曼停下手,「是布巾太凉了嗎?」
   人被吵醒时往往困意最濃,程宗揚模糊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朦朧睡去。
   停了一会儿,一个軟膩的物体輕柔地含住阳具,暖暖的,帶着令人銷魂的柔滑感,温柔地在他下体掠过。剎那间,程宗揚有种錯覺,彷佛是自己的女友紫玫穿越时空,來到身边。像从前一样頑皮地喚醒自己。
   程宗揚慢慢睜開眼,凝視着身下的少女。
   阿姬曼不知何时己经脫光衣裙,赤裸着雪白的身体跪在自已腿间。她头頸低垂,用花瓣般精致的舌一点一点細致地舔舐着自己的阳具。那对丰滿而圓碩的乳球濕淋淋的,她一边舔,一边托起雪嫩的乳房,用浸过水的乳肉代替布巾,在他腿间擦洗。
   在她唇舌舔弄下,蟄伏的阳具迅速勃起,塞滿了少女的小嘴。阿姬曼抬起美丽的眼睛看着他,嫣紅的唇角彎彎翹起,眉眼间滿滿的都是笑意。
   少女小心地吐出阳具,用指尖抺去唇上的濕迹,小声道:「味道好濃呢。」
   程宗揚还沉浸在那种久違的感覚中,发現服侍自己的是那个天竺少女,而不是梦中的女友,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失望。
   程宗揚勉强笑了笑,声音略顯沙啞地說道:「沒有水了嗎?」
   「井里新汲的水太凉,会吵醒主人。」
   阿姬曼濕凉而軟膩的乳肉包裹着勃起的阳具,一面說,一面仔細擦拭着。脂玉般細膩的乳肉从肉棒上抺过,沾过水的肌肤又凉又滑,像絲綢一样柔軟。
   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女偏生長了一对大到夸張的乳房,形状渾圓,充滿弹性。
   她双手棒住乳房,两团雪白的美肉将阳具从龟头到肉棒整个包裹起來。少女細致地揉动乳肉,那种美妙的触感使程宗揚的阳具越來越硬。他甩了甩头,把剛才梦幻中的一幕和錦囊丟失的优慮都拋到腦后。
   如果紫玫和自己一起穿越,程宗揚不知道他們倆是否有命离開草原,更不知道他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該如何養活自己。这一切,还是讓自己独自面对好了。
   阿姬曼鬆開双乳,露出乳间怒漲的阳具。肉棒上的污迹早已被舔舐乾凈,暗紅色的龟头又圓又大,被乳肉擦拭得发亮,看上去很囂張的样子。
   程宗揚拋開心事,笑着說:「現在該怎么辦?」
   阿姬曼在他腿间款款起身,笑盈盈道:「主人很累了,就坐在这里不用动,讓曼儿來服侍你。」
   程宗揚張開手脚,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阿姬曼轉过身,双腿緊緊靠在一起,翹起屁股,一手扶着程宗揚的阳具,一手分開雪滑的臀肉,将龟头納入穴口,然后緩緩坐下,将阳具吞入体內。
   剛破体的下身还是有些許痛楚,阿姬曼咬着唇,等那根粗大的阳具完全進入体內,顰緊的眉头才舒展開來。她小心地挪动着屁股,讓阳具進得更深,然后用柔膩的蜜穴夾住阳具,輕輕套弄起來。
   昏暗的光綫下,阿姬曼洁白的身体像玉一样光滑,散发出朦朧的光澤。她身体还沒有发育完全,肩膀窄窄的,背脊像一枚打磨光滑的玉墜,䊹美的腰身曲綫細滑动人,那屁股圓圓的,又白又嫩,臀形精致,肤色晶瑩,臀沟柔滑光潤,一看就是難得的美物。
   少女下体仍像处子一样緊窄,阳具插在里面,就像被一張柔膩的小嘴含緊。
   她两手抱着屁股,就像捧着一粒雪球般套弄着主人的阳具。那小巧稚嫩的美臀与粗壮的阳具形成强烈的对比,讓程宗揚禁不住有种輕微的犯罪感。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美太嫩了,就像是童話世界里白雪一样可愛的小公主……
   阿姬曼吃力地坐下去,直到軟嫩的阴唇碰到阳具根部,然后回过头,問道:「这样舒服嗎?」
   程宗揚笑道:「比我想像的还好。」
   阿姬曼頓时煥发出光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曼儿是第一次做……」
   少女身体前傾,两手扶着面前圓桌的边緣,腰肢向下彎曲,将雪嫩的圓臀翹在程宗揚小腹上,然后向上抬起。那張嬌嫩的蜜穴柔膩地滑动着,磨擦过阳具每一寸肌肤。程宗揚半是惊訝半是贊叹地看着少女的动作。
   阿姬曼沒有挺动身体,而是单凭腰肢的扭动,将雪嫩的屁股翹到阳具頂部的位置,将少女迷人的性器完全綻露出來。整根肉棒几乎完全脫出,只剩龟头还插在穴內,从她敞開的臀沟间,能清楚看到那柔嫩的美穴被碩大的龟头塞滿,穴口的美肉被撐得微微鼓出,两片精致的阴唇竪着軟軟夾在肉棒两側,紅嫩得彷佛能滴下鮮紅的胭脂來。
   不等龟头从穴內脫出,阿姬曼軟玉般的腰肢挺起,白嫩的屁股往下一沉,滑膩的蜜穴重新往肉棒准确地直沒根部。
   程宗揚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只需要挺着阳具,就有一張鮮嫩的蜜穴主动夾住肉棒,上下套弄着,做出被干的动作。
   少女双手扶着桌子上身和两腿都保持静止,只有雪嫩的圓臀聳立着,漸漸加快。
   她渾圓的屁股像一粒洁白的雪球,在程宗揚腿间上下跳动。在她臀下,一根粗長的阳具在雪白的腎肉间時進时出,将那張嫣紅的美穴干得不住变形。
   程宗揚召妓时也用过女上位,但那些女人只会拿屁股在他身上乱蹲,哪像阿姬曼这样堪称艺术般的精致。阿姬曼的莭奏越來越快,她的动作准确而富有变化,充滿了舞蹈般的韵律。雪臀起落间,每一下都是从阳具根部到龟头上方,始終讓他的龟头插在自己的穴內,保持着被干的姿势。而每一次套弄,她的蜜穴落下的速度和角度都有細微的变化,讓他的阳具能干遍自己穴內每一个部位。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9 01:05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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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身体結构的不同,做愛时女方主动很少能有男方的速度和力道。虽然省力,却缺乏酣暢淋漓的快感。阿姬曼的屁股却又快又准,每一下都讓阳具干到自己肉穴尽头。程宗揚舒服得渾身酥軟,阳具却越來越硬。他四肢攤開,懶洋洋躺在椅上,一边挺着阳具,享受着少女美穴的套弄。龟头和棒身被柔膩的蜜肉包裹着來回磨擦,快感如潮水般涌來,一直延伸到头髮末梢。
   阿姬曼像跳舞一样,将屁股扭到一側,以傾斜的角度聳动着。那張嫩穴愈发狹緊,同时帶着旋轉的力道在龟头上研磨。
   片刻后,阿姬曼又換了个姿势,仍是双腿并緊,向后傾斜身体,讓阳具与蜜穴保持直綫,每一下都讓龟头干到她的花心。
   程宗揚呼吸声越來越变得粗重,那張雪臀聳动地也越來越快。就在程宗揚即将爆发前的一剎那,阿姬曼白嫩的屁股突然一沉,緊緊套住阳具。緊接着,程宗揚就在她穴內噴射起來。
   阿姬曼乖乖撅着屁股,讓他把精液尽情射在自己体內。等程宗揚最后一滴精液射出,那張蜜穴柔柔收緊,像一張温柔的小嘴巴般吸吮着他的阳具,讓他享受射精后温柔的服侍。
   良久,阿姬曼慢慢撅起屁股,离開那根射过精已经变得軟垂的阳具。
   少女交媾过的性器帶着淫靡的柔艷光澤,緩緩吐出阳具。接着一股濁白的精液从穴口淌出,黏稠的液体间,还帶着絲絲縷縷的血迹。程宗揚这才意識到,面前的少女初次破身仅仅是十个时辰之前,体內的創傷还沒有完全癒合。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痛嗎?」
   阿姬曼笑盈盈轉过身,臉上絲毫看不出痛楚的表情。
   「主人不應該向自己的女奴說对不起。」
   程宗揚撓了撓头,苦笑道:「我都說过一百遍,妳已经不是奴隶了。妳都离開商館,身契也沒有了,无論是誰,也不能再把妳当成奴隶。」
   阿姬曼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看着程宗揚的眼睛,認真道:「只要曼儿的罪还沒有贖清,就永遠是主人的奴隶。」
   程宗揚一怔,「什么罪?」
   「主人把身契給曼儿的时候,曼儿很害怕……」
   程宗揚不解地說道:「應該是高兴吧?怎么会害怕呢?」
   阿姬曼眼圈慢慢紅了,她抱住赤裸的乳房,低声道:「曼儿在想,如果那天主人真的被曼儿害死了,等他們发現曼儿已经不是处女,一定会很生气地把曼儿賣掉。」
   「主人買下曼儿时,曼儿其实心里很害怕。害怕主人会和別的男人一样,惩罰他們不喜欢的女奴。可主人却把身契給了曼儿。还說:主人答應过,要救曼儿出來。」
   少女小声哭了起來。「曼儿不是坏人……只是,只是他們……」
   阿姬曼揚起臉,双手放在胸口,認真說道:「梵天在上,自从知道主人真的寬恕了曼儿之后,我,阿姬曼芭娜,就发誓要报答主人。」
   說着她又硬咽起來,「可是曼儿什么都沒有,只剩下这具身体。但曼儿背叛了主人,主人已经不喜欢曼儿了……」
   阿姬曼的話語和泪水,讓程宗揚心里又酸又甜。他伸手将阿姬曼抱進怀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像哄小女孩一样,一边抺去她臉上的泪珠,一边說道:「这会儿妳就是因為这件事哭的?」
   阿姬曼点了点头,泣不成声地說道:「是我說了謊……」
   程宗揚安慰道:「別難过了,我不会怪妳。」
   阿姬曼泪水漣漣,嗚咽道:「主人為什么对曼儿这么好?」
   「也許……」
   程宗揚想了一会儿,「也許我真的很像妳哥哥吧。」
   阿姬曼唇角彎起,似乎想笑,泪水却像断綫的珠子一样滾落下來,她赤裸的手臂抱緊程宗揚,哭泣道:「哥哥……哥哥……」
   少女飽滿的乳房抖动着,泪水滴在上面,留下斑駁的濕痕。阿姬曼哭得这样傷心,自己的精液还在人家体內,总不好不管。程宗揚拥着她䊹美的身体,呵哄道:「都哭出來就好了,把妳的委屈都告訴哥哥。」
   阿姬曼慟哭道:「哥哥……你走后第三天,城就破了。那天,黑色的死亡女神迦梨用她的衣袍遮住了整个羯陵伽城。崇拜战争之神塞建陀的敵人冲進城市,殺掉了所有男人,把父亲的头顱砍下來,懸挂在城上,然后把我們帶進軍營。」
   「你还記得羯陵伽城城主的女儿嗎?那个月亮一样的少女。她比我大五歲,城破那天本來是她的婚礼。可她的未婚夫死在了城头,她也被帶到軍營。他們讓她在宴会上跳舞,用棍子打她……还有她高貴的母亲,他們叫她狗,給她戴上狗鏈……沒多久,她們就死了……
   「城里到处都是死人,烏鴉把整个城市都盖住了。被關在軍營里的我們每天都有人死去,沒有人給我們吃的,好多孩子都餓死了……」
   程宗揚道:「然后妳就和母亲一起被賣到这里了嗎?」
   阿姬曼点了点头,泣道:「我不敢叫她媽媽。他們以為她是我的奶媽。」
   程宗揚哄劝道:「別傷心了,那些事都已经結束了,不会再发生。而且……至少他們沒有欺負妳。」
   阿姬曼泪眼模糊地說道:「那时我还不到十三歲,他們把我当成小孩子。」
   程宗揚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还不到十三歲的小女孩突然间家破人亡,作為被俘虜的奴隶目睹了这一切,難免会給她造成心理創傷。怪不得她会对男人那么仇視。
   阿姬曼已经哭成个泪人,讓她一直哭下去不是个好主意,程宗揚拋開心头沉甸甸的压力,說道:「阿姬曼是个勇敢的女孩呢。」
   阿姬曼揚起臉,遲疑地說道:「是嗎?」
   程宗揚笑道:「昨天在地窂里,妳流了那么多血都不怕痛。」
   阿姬曼剛要綻露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咬住唇,过了一会儿才道:「在軍營里,每个想吃到东西的女人都要那样做。」
   程宗揚沒想到自已隨口一句話,又触到她的傷口,只好閉上嘴,把少女微凉的胴体默默抱在怀里。那一刻,程宗揚感覺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无論他多么同情阿姬曼,都永遠无法了解她所有的经历。他想起一句話:子非鱼,安知鱼之樂?自己了解得再多,也終究无法代替別人的感受。
   少女抽泣着,白滑的肩头在程宗揚胸前聳动。她洁白的臉頰和乳上被泪水打濕,在黑暗中散发出濕淋淋的雪色光澤。
   程宗揚順手拿起布巾,在桌上勾描起來。阿姬曼慢慢停住哭泣,疑惑地看着他用濕巾在桌面上繪出的圖案。那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圓滾滾的腦袋比身体还要大,它伸出手,一張可愛的大嘴巴傻乎乎笑着,手掌圓圓的,肚子上还有一个大口袋。
   程宗揚專注地勾描着,最后在它嘴边加上几根鬍鬚,才放下布巾。
   「知道它是什么嗎?」
   阿姬曼遲疑地說道:「是……一只猫?」
   「是小叮当啦。这是它的鼻子,一公里外銅鑼燒的味道它都能聞到:这是它的嘴巴,張大的时候,能放下一个大号的臉盆:这是它的四次元口袋,里面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像能飞的竹蜻蜓,裝在头頂人就能飞起來……」
   「像羽人那样嗎?」
   「呃,可能有一点区别……对了,它还有任意门。」
   程宗揚画了一个门的圖案,「只要打開门,就能去妳任何想要去的地方。还有幸运餅,吃下去就能获得好运。还有鬼故事火球,无論对它說什么話,它都能營造出最吓人的气氛,專门用來自己吓自己。还有空气槍,把槍管套在手指上,說声『篷』,就会把人吹倒……」
   程宗揚画出被空气槍打倒的大熊,逗得阿姬曼「咯、咯」笑了起來。
   「还有愿望实現簿,上面有很多格子,只要按格子填上条件,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現……」
   「真能实現嗎?」
   「当然能!」程宗揚信誓旦旦地說道。
   阿姬曼望着桌上滿臉笑容的机器猫,帶着一絲崇慕道:「你們的神灵和梵天一样强大。」
   程宗揚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异世界給小叮当找到了一个信徒,还是很虔誠的那种。程宗揚很難向阿姬曼解釋动漫作品与神話的区别。对她而言,有着数不尽道具的小叮当和傳說中的大梵天一样,都是神灵的化身。
   「怎么了?」阿姬曼疑惑地看着程宗揚的表情。
   「……沒什么。」
   程宗揚可不想在这个世界創造一个崇拜小叮当的宗教,他抱着阿姬曼起身,「把眼泪擦乾吧。」一边笑道:「妳身体真輕。」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9 01:26 PM 編輯 ]

多謝!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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