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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中国人讲究进补。动辄吃药就不说了,吃饭要食补,喝汤要汤补,饮酒也要泡点东西进补。最离奇的还有“精补”,亦即医家和道家一直宣扬的“采阴补阳”。在他们的理论中,男人有真阳,女子有真阴。
所谓采阴补阳,就是男子在媾合中,吸取女子的真阴。真阴吸得越多,对男子的健康就越有利,最好是多多地吸取不同女子的真阴。行房就行房,这么快乐无比的人之大欲,也让我们的先人搞成损人利己的进补方式。
“采阴补阳”之说在古代虽然深入人心,但什么是真阳?什么是真阴?如何吸取真阴?鬼才搞得清!历来医家和道家也没有说清,大家也都是懵懵懂懂。因此,不但古代采阴补阳的故事五花八门,由此发生的案件也让人瞠目结舌。
清代学者赵翼的《檐曝杂记》里有“妖民吸精髓”条,记载了清朝嘉庆十六年八九月间的一件采阴补阳奇案:
徽州歙县颜子街有个叫张良璧的人,年已七十余,须眉皓白,而容貌却似三四十岁。古代生活条件差,人的寿命短。年过五六十,都已衰老不堪。能活过七十岁的绝对属于少数。这张良璧不但“古来稀”,而且面嫩身健,人们自然有所猜测,有所怀疑。
一天,一个女童向家长报告说小伙伴跟张良璧有猫腻。那位家长让孩子详述,孩子又说不出所以然。家长立即展开联想——“采阴补阳”,对,他一定“采阴补阳”了,要不怎么咱们长成这样,他长成那样呢?于是报了官。官府听闻,如临大敌,马上把张良璧抓了起来。
张良璧坚决不承认,说从古至今就没什么采阴补阳这回事,干吗要以莫须有之事诬陷人?不过,张良璧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采阴之法”:诱拐四五岁女童,用药吹入鼻孔,即昏迷无所知。然后用银管深入其阴部,吸取精髓。吸后女童未死,抱送还其家。数日或十数日,女童一般会毙命。二十年来,被拐者共十七人,其中四人命大无恙,其余十三人皆被戕。
这个“口供”是怎么得出来的呢?赵翼只简单用了十三个字概括:“严讯三日,并呼其妻质对。始吐实。”严刑拷打,还逼其妻子对质(其实就是以其妻子的安危来要挟他)。从现在的视角来看,这极可能是一桩屈打成招的冤案。
但当时“采阴补阳”是“常识”,大家都信。最后,张良璧被凌迟处死,家人充军,相关官员也因“失察”被罢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