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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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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忠也做出手勢,示意手下那幫人不要輕舉妄動。
  如果不是周興國和徐建基兩人拉住薛偉童,此時薛偉童早就跳出去一拳砸扁霍雲忠的鼻子,她怒道:“姓霍的,你給我聽著,我今兒就停你職!”薛偉童也是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霍雲忠今天給張揚過不去,就是給她過不去。
  楚嫣然上前勸住了薛偉童。
  此時祁山走了過來,平靜道:“霍局,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有什麼事,咱們去辦公室說。”
  霍雲忠表情陰鬱地盯住祁山道:“找得就是你!”他使了一個眼色,兩名員警沖上去將祁山的手臂抓住,其中一人乾脆俐落地給祁山戴上了手銬。
  祁山的表情依舊從容,他淡然道:“霍局,你什麼意思?”
  霍雲忠道:“跟我們回去你就知道了!”
  周興國來到張揚身邊,抓住他的手臂提醒他要冷靜。張揚此時反倒壓住了火氣,霍雲忠顯然是有備而來,從事情的發展來看,他應該不是刻意針對自己,可是霍雲忠的作為已經攪亂了他的這場喜宴,這口氣張大官人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林雪娟看到祁山被抓,此對方才鼓足勇氣來到雙方對峙的中心,她大聲道:“雲忠,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隨便抓人?你給我解釋清楚!”
  霍雲忠沒有理會她,示意手下人將祁山帶走,林雪娟沖了上去,抓住他道:“你必須說清楚!”林雪娟誤以為眼前的局面前是因她而起,所以才會表現得如此激動。
  霍雲忠的嘴唇抽搐了一下,他的怒火終於壓制不住,反手給了林雪娟一記響亮的耳光,這一巴掌把林雪娟打得摔倒在地上,也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住了,誰也沒想到這廝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老婆。
  祁山額頭的青筋暴起,原本溫文爾雅的他此時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他不顧一切地掙脫開兩名員警,一頭撞擊在霍雲忠的面門上,咬牙切齒地吼叫道:“畜生,你為什麼要傷害她!”
  員警一擁而上,將祁山抓住,現場亂成一團。
  霍雲忠的鼻子被祁山撞破,血流如注,狼狽不堪。
  此時張揚一個電話已經達到了榮鵬飛那裡,他要解釋,如果今天霍雲忠只是個人行為,借著這件事來泄私憤,那麼張揚不會放過他,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的起因。
  榮鵬飛聽到現場發生衝突的事情也感到有些愕然,他低聲道:“這件事我交給浩南去做的,讓他悄悄把祁山帶來,儘量不要驚動現場的賓客。”
  張揚怒道:“榮廳啊榮廳,你們真是會考慮在場賓客的感受。”
  榮鵬飛道:“我馬上找浩南瞭解一下情況。”
  文浩南率隊抵達現場的時候,祁山已經被控制住,霍雲忠的鼻血還沒止住,幸虧那邊賓客都保持著克制,沒有演化為更激烈的衝突。
  文浩南讓人將祁山帶上警車,首先去看了看霍雲忠的傷勢,然後來到張揚面前,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道:“我讓他低調處理的。”
  賓客大都已經散去,面對文浩南,張揚沒有任何的笑意:“低調處理,這就是你所謂的低調。”
  文浩南道:“上頭把制毒案交給我,今天我接到線報,說有人在慧源藏有大量冰毒,所以才展開行動。”其實在霍雲忠過來抓祁山的時候,另外一隊人馬已經在慧源的倉庫內搜到了大量白色粉末,數量高達兩噸。
  張揚道:“你懷疑我嘍?”
  文浩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怎麼可能懷疑到你,我媽就在這裡喝喜酒,我根本沒有擾亂你們宴席的意思,所以我自己都沒有出面,讓西城公安分局的同志配合工作,我也特地強調了,讓他悄悄將祁山帶來配合調查情況,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控制範圍。”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世上很多事都是你不能控制的。”
  此時一名警員來到文浩南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文浩南的表情現出一絲得意。他抿起雙唇,轉身望去,祁山已經被先行帶走了。文浩南低聲道:“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先走了,等忙完這件事我再向你解釋。”
  文浩南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接到了母親的電話,羅慧寧的話不多,但是充滿了不可抗拒的語氣:“浩南,你現在就給我過來!”
  羅慧寧臉色蒼白的坐在房間內,她的目光長久的盯住門口,在兒子走入房間之後,她的目光就未曾離開過他,也未曾軟化過。文浩南從母親的目光中體會到了她的憤怒,文浩南笑了笑道:“媽,今天的事情……”
  羅慧寧打斷他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文浩南道:“知道!可是我並不知道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
  羅慧寧道:“你執行公務我不怪你,但是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你這樣掃張揚的面子,你有沒有當他是你兄弟?”
  文浩南道:“媽,這件事我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
  羅慧寧道:“你多大了?過去我一直以為你少年老成,做事穩健,可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文浩南道:“媽,這件事我會好好向張揚解釋,我真的沒有針對他的意思,霍雲忠這麼幹,我的確沒有想到。”他的手機不停響了起來,有人在催他趕緊歸隊,文浩南歉然笑道:“媽,所有人都在等我呢,你看……”
  羅慧寧擺了擺手道:“你走吧,這件事你儘快對張揚解釋清楚。”
  文浩南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他沒有反駁母親的意思,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一場好好的婚宴讓員警的這次突然行動給攪和了,張大官人的臉上自然很不好看,謝國忠是警界的老人,根據他的經驗來看,今天應該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行動,拋開榮鵬飛和張揚良好的關係不論,即便是文浩南也沒有針對張揚的理由,謝國忠認為肯定是中間的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安慰張揚道:“今天的婚宴整體辦得還不錯,也就是最後出了點小問題,無傷大雅。”
  周興國也道:“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不可能什麼風光都讓你占盡了!”
  徐建基道:“這就叫天妒英才!”每個人都在安慰張揚。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要數高廉明笑得最大聲。
  張大官人瞪了他一眼道:“你丫還笑,信不信我踹你?”
  高廉明道:“幹我屁事?張書記,咱不能自己氣不順就拿我這種小兵蛋子瀉火,我招你惹你了?”
  薛偉童道:“你家老爺子不是公安廳廳長嗎?這種事情他會不知道?”
  高廉明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問過他了,他不知道。”
  薛偉妄道:“他就算不知道,也是縱容手下,管教不嚴,你趕緊跟他說說,馬上把姓霍的那個分局長給撤了。”
  高廉明苦笑道:“我在我爸面前一點地位都沒有,我說什麼,他只當是耳旁風。”
  謝國忠道:“你們別難為廉明,這件事跟他沒關係,我看跟高廳長的關係不大,聽說和東江制毒案有關,這件案子一直都是榮廳在跟進。”
  薛偉童道:“不管是誰,反正我饒不了那個姓霍的,什麼東西,跑到這裡來耀武揚威,還居然打老婆,簡直不是人!”
  周興國道:“他們不會平白無辜的把祁山帶走,難道說祁山真的和制毒案有關係?”
  張揚沒說話,一雙劍眉凝結在了一起。他對此也產生了懷疑,其實在荊山抓住林光明的時候,他就供出祁山和毒品案有關,不過林光明提供不出具體的證據,張揚從那時就開始懷疑祁山,這次警方的行動或許是真的找到了證據。
  這是祁山第一次直接面對文浩南,離開了慧源,他似乎完全冷靜了下來,微笑道:“文警官,你們把我帶到這裡來為了什麼?”
  文浩南道:“祁山,你做過什麼事情自己不清楚?”
  祁山笑道:“什麼事?我在這麼多年的經營中一直奉公守法,本分經營,想不到工商不查我,稅務不查我,居然輪到你們公安查我,我今年是不是有些流年不利?”
  文浩南冷笑道:“祁山,我接到線報,慧源賓館倉庫內藏有大量毒品。”
  祁山道:“所以你就把我銬來了?不用我提醒你吧,中國是個法制社會,你沒有證據,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抓人。”
  文浩南道:“我們在賓館的倉庫內搜到了大量的白色晶體狀物質。”他拿出一包扔在祁山的面前。
  祁山望著那包東西笑了起來:“就是為了這東西,你把我抓來了?”
  文浩南充滿嘲諷道:“你很快就會笑不出來了。”
  祁山道:“文警官,你做事之前從來都不去調查嗎?”
  文浩南皺了皺眉頭,此時一名警員走入審訊室內,附在文浩南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文浩南的臉色瞬間改變了。化驗結果出來了,他們在慧源收繳到的兩噸白色粉末竟然是味精。
  祁山不屑地看著他:“文警官,原來現在味精已經被列為毒品了,如果真的這樣,幾乎國內的每個家庭每天都在使用毒品。”
  文浩南望著桌上的那包白色晶體,內心中仿佛被人重重抽了一鞭。
  祁山道:“我想,我沒必要找律師了。”
  祁山走出西城分局的大門,他的那輛輝騰車就在門外等著,五哥站在車前,早早的拉開車門,恭敬將他迎入車內。
  汽車啟動之後,五哥低聲道:“內奸找到了。”
  祁山淡然一笑,他將車窗關上,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躺下,平靜道:“他們盯得這麼緊,認為可以抓住我的把柄,榮鵬飛的局布得雖然漂亮,可惜手下辦事的人實在是太年輕。”祁山自己其實比文浩南也大不了幾歲。
  五哥道:“文浩南是文副總理的兒子,這才是榮鵬飛重用他的原因。”
  祁山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雖然和他接觸不多,卻已經看出,這個人是屬瘋狗的,一旦被他盯上,肯定會麻煩不斷。”
  五哥道:“他會不會識破你的計畫?”
  祁山搖了搖頭道:“他沒有那個腦子,再說,這世上哪有自己舉報自己的道理?”
  說到這裡,祁山的唇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今天的事情,真正的佈局者是他自己,張揚的這場喜宴嘉賓雲集,政商兩界重要的人物紛紛前來道賀,選擇在這種時刻做事,自然而然就擁有了轟動性的效應,最近一段時間,祁山被警方盯得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一直謹慎於行,知道自己的內部一定發生了問題,他先放出消息,然後自我舉報,警方果然中計,祁山通過這次的行動,證實了警方在自己的身上傾注了很大的力量,將警方的調查網大白於面前,他故意放出的消息同樣對手下人進行了一次考察,五哥已經成功鎖定了潛伏在他們內部的臥底。同時,今天婚禮之上,警方的行為,又挑起了張揚和警界的矛盾,正所謂一石三鳥。反擊有很多種,置死地而後生的手法最為高明。
  五哥道:“霍雲忠的事情怎麼說?”
  祁山笑道:“不了了之,他沒有證據就抓人,我涉嫌襲警,大家誰也不找誰麻煩!”
  五哥低聲道:“沒必要!”
  祁山知道五哥的意思,當時他沖出去撞擊了霍雲忠的那一下的確沒有任何的必要,可是他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當他看到霍雲忠膽敢公然傷害林雪娟,他就無法控制住自己,所以才做出了那樣的衝動行為,祁山低聲道:“其實我很內疚,我利用了她。”

五哥道:“你已經無可選擇!”
  榮鵬飛的臉色並不好看,他指著面前的那包東西:“這就是你們繳獲的毒品,這就是你們的重大發現?人贓並獲?”他抓起那包東西狠狠扔在了地上。
  文浩南和霍雲忠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顯得非常尷尬。文浩南道:“榮廳,這件事怪我,是我沒有調查清楚就採取行動。”
  榮鵬飛道:“這條線我盯了這麼久,你們貿然就採取了行動,你們以為,祁山會明目張膽的把毒品堆放在倉庫裡,等著你們去收繳?你們認為通過這次行動就能一舉破獲這個制毒大案?”


卷十一 第1049章 我們早已陌生
  文浩南道:“祁山的身上存在很多的疑點,我們盯了他很久,而且根據我們的線報,的確有冰毒存放在慧源的倉庫內,否則我們不會採取行動的。”
  榮鵬飛道:“兩種可能,一是你們的線報錯誤,二是我們中計了,人家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目的就是讓我們採取行動,這樣一來,不但我們調查他的事情全部暴露,只怕連埋伏在他們內部的同志身份也被暴露了。”
  文浩南的臉色變了,他是個驕傲的人,自從在秦萌萌那裡感情受挫,曾經一度沉淪下去,時間治癒了他的創傷,自從他一怒之下除掉秦振東之後,他發現自己再不是昔日的文浩南,他對感情變得淡漠,他恢復了昔日的驕傲,他認為自己的智慧超人一等,想不到這次會中了祁山的圈套,文浩南的內心宛如被千萬隻毒蟲咬噬著,異常的難過,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在工作上還是第一次。
  霍雲忠道:“榮局,這件事上我也有責任,是我把事情給鬧大了,對不起……”
  榮鵬飛不滿地看了霍雲忠一眼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從今天起,你被停職了!”
  霍雲忠想不到榮鵬飛居然如此無情,即便是自己今天的行為有些衝動,可他不認為自己犯了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不應該受到這樣嚴厲的懲罰。
  文浩南同樣認為榮鵬飛對霍雲忠的處罰過重,他慌忙道:“榮廳,這次的行動是我指揮的,我……”
  榮鵬飛怒視文浩南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霍雲忠此時面如土色,當真是心灰意冷,自己只是一個命令的執行者,想不到出了間題,所有的責任都要他來承擔,他明白,榮鵬飛是不可能將大板子落在文浩南身上的,人家是文副總理的親兒子,而自己,在榮鵬飛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蝦兵蟹將,他點了點頭道:“榮廳,我先走了……”霍雲忠搖搖晃晃的離開了榮鵬飛的辦公室,他感覺到自己兩腿發軟,如果不是扶住了牆壁,可能會一頭栽倒在地面上,現實的殘酷壓迫的他透不過氣來。
  榮鵬飛將霍雲忠停職真正的用意並不是要讓他承擔整件事的責任。
  文浩南對此同樣不解,霍雲忠走後,他大聲道:“榮廳,要處理也是應該處理我,我才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
  榮鵬飛道:“你躲在背後,他是直接的執行者,我已經將這件事瞭解的很清楚,你讓他儘量低調行動,將祁山帶來問話,是他擅作主張帶著十多名荷槍實彈的員警前去抓捕祁山。”
  文浩南道:“榮廳,就算他採取的方式有些過激,可是你對他的處理是不是過重?”
  榮鵬飛面無表情道:“應該怎樣處理,我不需要你的指點。”他明顯有些不悅了。
  文浩南尷尬道:“榮廳,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霍雲忠並沒有犯原則性的錯誤,他的目的也是為了破案。”
  榮鵬飛擺了擺手道:“你走吧,回頭寫份完整的報告給我,今天的事情你必須做出深刻檢討,還有,馬上撤回我們的內線,他的身份應該已經暴露,非常的危險。”
  文浩南默默離開了榮鵬飛的辦公室。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榮鵬飛在此時接到了廳長高仲和的電話,榮鵬飛放下電話,來到了高仲和的辦公室內,將今天的事情向他做出彙報。
  高仲和對今天發生在慧源賓館的事情相當惱火,警方採取了這麼大規模的行動,到最後一無所獲,所謂的毒品只不過是味精,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公安系統,高仲和道:“鵬飛啊鵬飛,你們在搞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有權利,沒有掌握證據就能夠隨便抓人了?”
  榮鵬飛誠懇道:“高廳長,在這件事情上,我承認指揮失誤。”
  高仲和道:“我聽說你把西城分局的霍雲忠給免了?”
  榮鵬飛也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就傳到了高仲和的耳朵裡,看來霍雲忠在公安廳內部也有些關係,榮鵬飛道:“我免他是為了保護他,再說在慧源賓館的事情上霍雲忠的確存在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浩南負責指揮這次行動,他考慮到自己和張揚的關係,所以不方便直接出面,讓西城分局配合,霍雲忠原本可以採用更低調的方法將嫌疑人找來問話,可是他卻採取了最激進的方式。”
  高仲和道:“我還聽說這個霍雲忠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他老婆一個耳光,真的是威風煞氣,我們平海警界的形象讓他這一巴掌給毀得乾乾淨淨。
  從高仲和的這句話可以聽出,他並不是要為霍雲忠說話,榮鵬飛點了點頭道:“當時他剛巧看到了他的妻子和祁山跳舞,我瞭解過,過去祁山和霍雲忠的妻子林雪娟曾經是一對戀人,可能正是當時的場景刺激到了他,所以才會讓矛盾突然激化,搞得劍拔弩張,這一切都超出了我們預先計畫的範圍,等浩南趕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榮鵬飛的字裡行間明顯在為文浩南開解。
  高仲和歎了口氣道:“公私不分,這樣的人把他放在領導的位置上始終都是一個隱患,你的處理很恰當。”
  榮鵬飛得到高仲和的認同,心中松了一口氣,其實高仲和有件事並沒有挑明,現在張揚和那幫朋友的火氣也很大,這幫年輕人的能量不可小覷,周興國、徐建基、薛偉童任何一個都是政治背景深厚的人物,現在他們的怒火全都指向了霍雲忠,如果他們不做出及時的反應,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算完,霍雲忠表面上被停職了,其實也是對自己人的一種保護,他們先懲罰了霍雲忠,有助於平息張揚一方的憤怒,或許他們會放棄繼續對付霍雲忠的想法。
  高仲和又道:“有必要給年輕人一個提醒,做事不能太激進。”高仲和雖然沒有說明是誰,可榮鵬飛心中已經明白高仲和所說的正是文浩南。
  其實將文浩南派到他的部門讓榮鵬飛相當的頭疼,他承認文浩南有些能力,但是文浩南的身上同樣有高幹子弟的毛病,他的家世背景註定他的性情有些高傲,而且底氣十足,做事雷厲風行,或許這些高幹子弟認為,自己無論捅了怎樣的漏子,都有家人幫他收拾殘局。
  榮鵬飛道:“我說過他了,不過浩南的個性很強,未必會做出改變。”榮鵬飛委婉地向高仲和表明,文浩南的頭也沒那麼好剃。
  高仲和能夠體諒到榮鵬飛的苦衷,當初將文浩南交給他的目的就是害怕放在別的地方麻煩更多,高仲和道:“文副總理將他放在我們這邊的目的就是想多鍛煉鍛煉他,鵬飛,你也不要有太多的顧忌。”
  榮鵬飛心中暗自苦笑,你要是沒有顧忌,你去說,對於文浩南說輕了沒用,說重了只怕要得罪人,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將這個太子爺收入麾下。
  高仲和道:“祁山到底有沒有問題?”
  榮鵬飛道:“這個人非常可疑,不過又非常狡猾,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抓住他的任何犯罪證據,可是我堅信他不會那麼清白。”
  高仲和道:“我們是要靠事實證據說話的,不能憑主觀臆斷去辦事,今天這樣的烏龍事件,我希望不要發生第二次。”
  榮鵬飛道:“高廳放心,我會約束好他們。”
  高仲和歎了一口氣道:“今天的事情搞得大家都灰頭土臉的,我在宋書記面前都不好說話,對了,你抽時間找張揚談談,爭取獲得人家的諒解。”
  榮鵬飛有些無奈,手下人捅了漏子,卻要他低聲下氣的向人賠不是,雖然張揚和他是老朋友了,可是今天的事情的確搞得張揚在人前沒有面子,他對張揚也有些歉疚。
  榮鵬飛考慮再三,還是親自去了慧源賓館一趟,他來到慧源的時候,看到省紀委的兩個幹部也在,榮鵬飛還以為又出了什麼問題,瞭解後才知道,張揚是將自己的收禮名單向省紀委報備,畢竟是當了市委書記的人了,現在做事周密了許多。
  張揚正和楚嫣然一起陪著瑪格麗特說話呢,老太太因為今天員警來到婚禮現場的事情也有些不安,張揚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她解釋清楚。聽說榮鵬飛過來了,張揚不禁皺了皺眉頭,要說對榮鵬飛一點意見都沒有那是騙人,今天的事情搞得張揚相當不舒服,但是大家過往的交情擺在那裡,而且張揚對榮鵬飛的為人還是清楚的,自然不能避而不見。
  兩人見面之後,榮鵬飛的第一句話就是:“張揚,沒生我氣吧?”
  張揚道:“你是領導,我不敢生氣!”
  “那還是生氣了!”榮鵬飛笑著拍了拍張揚的肩膀,兩人來到院子裡的石桌旁坐下,榮鵬飛道:“今天的行動並不是針對你,是我錯誤的估計了形勢,所以在具體的行動過程中出現了偏差。”
  張揚道:“祁山有沒有問題?”
  榮鵬飛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們沒有查到。”
  張揚歎了口氣道:“興師動眾,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結果搞了個灰頭土臉,你們警方的辦事能力真是那啥……”
  榮鵬飛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跟著歎了口氣道:“我已經把霍雲忠停職了。”
  張揚對這件事看得很透徹,他淡然道:“總得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我不騙你,剛開始我挺生氣的,可後來想想,這件事沒必要生氣,你們也是想破案,不是想找我麻煩!”
  此時他們看到祁山緩步向這邊走了過來。
  祁山的表情從容鎮定,即便是經歷了今天的這場波折,祁山的情緒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面對榮鵬飛他仍然禮貌地招呼道:“榮廳,是不是還要找我調查情況。”
  榮鵬飛靜靜望著祁山,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簡單,榮鵬飛已經想透了其中的關鍵所在,今天的這一幕或許正是祁山一手導演,放出消息,讓他們展開行動,將他們陷入眼前尷尬的局面之中,難道這正是祁山想要的效果?
  榮鵬飛微笑道:“祁總,今天的事情是一場誤會,我此次前來是專程向張揚表達歉意的。”他只說向張揚表達歉意而並非包括祁山。
  祁山道:“看來我們的目的相同,我也是特地過來向張書記表達歉意,因為我的事情擾亂了這場喜宴,真是慚愧!”祁山嘴裡說著道歉的話,眼睛卻看著榮鵬飛,分明在暗指,今天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警方。
  榮鵬飛道:“或許這就是常說的殊途同歸!”
  祁山笑道:“道路不同,目的卻相同,榮廳長的話總是那麼發人深省。”
  榮鵬飛微笑站起身來:“你們聊,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祁山挽留道:“榮廳,不如留下來小酌幾杯。”
  榮鵬飛搖了搖頭道:“改天吧,今天真的有好多事。”

送走了榮鵬飛,張揚轉向祁山道:“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出來了!”
  祁山笑道:“怎麼?你想我一去不復返啊?”
  張揚對祁山被警方帶走之後發生的一切極其好奇,不過他也沒有急於詢問,他知道祁山肯定會給出答案,笑道:“我正準備去給你送飯呢!”
  祁山哈哈笑了起來,他語氣輕鬆道:“牢飯沒那麼容易吃,他們從我的倉庫裡收走了兩噸多的食用味精,化驗證實之後,才跟我說是一場誤會。”
  張揚道:“你運氣真是不錯!”
  祁山笑道:“我又沒犯法,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雖然是簡單的兩句對話,張揚已經將這件事搞了個清楚,原來文浩南從這裡收走的全都是味精,警方的這次行動無功而返,這件事傳出去恐怕要成公安系統內部的一個大笑話了。
  張揚道:“沒事就好!”
  祁山道:“今晚一起喝幾杯吧,就算我為今天的事情向你表達歉意,也算是幫我壓壓驚。”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今晚楚嫣然要陪著外婆去宋懷明家裡住幾天,梁成龍、陳紹斌、袁波那些人中午都去了丁家道賀,晚上也過來這邊熱鬧一下。楚嫣然特地給張揚放了兩天大假,這兩天他只管和朋友們瘋玩,但是後天要陪她和外婆一起去北港,陪老人家散散心。
  祁山去安排晚上的酒宴,看起來沒事人一樣,張大官人卻感覺到這件事非常的蹊蹺,一切發生的都非常突然,警方的出動,祁山的獲釋,根本沒有給人太多的反應時間,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祁山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反倒是警方搞得有些灰頭土臉。
  文浩南主動打來了電話,他邀請張揚晚上一起出來小酌兩杯,張揚根本沒做考慮就將他拒絕了,當然他的語氣並不生硬,婉言道:“浩南,我今天還有這麼多朋友需要招待,實在抽不出時間陪你!”
  文浩南也沒有勉強,他從張揚的話中還是咀嚼出了異常的味道,張揚似乎在表明自己並不是他的朋友。
  羅慧寧沒有選擇在東江繼續逗留,她當晚乘車去老家探望姑母,臨行之前專門將張揚叫到身邊,握著他的手道:“今天的事情,千萬不要記恨你浩南哥。”說這話的時候羅慧寧心中隱隱有些難過,她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張揚和她的親生兒女之間始終難以走近,雖然羅慧寧很想讓他們像親兄弟一樣相處,可是她發現這些孩子之間還是不能如她所願,如果成不了朋友,羅慧寧也不希望他們成為仇人,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頗感無奈。
  張揚微笑道:“乾媽,你放心,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都是那個霍雲忠自作主張,而且浩南又不是針對我,我怎麼可能記恨他呢?”
  羅慧寧晃了晃張揚的手,歎了口氣道:“浩南剛來平海不久,太著急表現自己,我擔心他工作這樣激進,容身得罪人。”
  張揚道:“應該沒那麼嚴重吧,他做事也不是激進,只是做事風格使然,人不一樣,您總不能強求都按照您的模式去做事。”
  羅慧寧道:“張揚,媽這心裡不舒服,我總覺得浩南變了,變得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我罵過他了,可媽覺得對不起你。”
  張揚笑道:“乾媽,您以後就別操心這些事了,我們這代人已經大了,也有了足夠的能力去處理自己的問題。”
  羅慧寧點了點頭。
  張揚又道:“如果這次我不是抽不開身,我會陪您一起回老家走一趟。”
  羅慧寧道:“嫣然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還是抽時間多陪陪她,這麼好的女孩兒,你不能委屈了人家。”
  張揚連連點頭,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乾媽,何叔叔的事情……”
  羅慧寧道:“他目前在檢察機關的手裡,檢方已經掌握了他過去的一些商業犯罪事實,他也對其中一部分罪行供認不諱,你幫不了他,任何人都幫不了他。”
  張揚道:“會不會很嚴重?”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太嚴重,你放心吧,他是你乾爸多年的老友,作為朋友,我們會盡一份力,你要做的就是靜待消息,千萬不要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
  送走了羅慧寧,張揚給秦萌萌打了一個電話,將剛才羅慧寧跟自己說過的話告訴了她,秦萌萌知道父親已經被檢察機關控制,反倒平靜了下來,至少知道了他的下落,張揚讓秦萌萌不要太過緊張,今晚會抽時間去她那裡一趟。
  發生在慧源的事情顯然在東江引起了轟動性的新聞效應,當晚梁成龍、陳紹斌一行過來的時候,也提到了這件事。祁山雖然安排了晚宴,可他在宴會開始之後不久就已經匆匆離去。
  祁山去得地方是白沙區人民醫院,能讓他拋下一切事情,匆匆前往的原因只有一個——林雪娟,霍雲忠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一記耳光,打掉了林雪娟的自尊和驕傲,回家之後她居然吞下了整瓶安眠藥,幸虧被前去探望她的母親發現,及時送到了醫院。霍雲忠卻在這時失去了聯絡,誰也聯繫不上他,這讓林家人越發的齒冷心寒。
  祁山坐在汽車內,臉色蒼白,黑暗中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五哥感到了他的痛苦,安慰他道:“剛才我問過醫院方面,沒有生命危險。”
  祁山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心內,低沉的聲音顫抖著:“如果雪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霍雲忠死無葬身之地!”
  五哥歎了一口氣:“感情這麼痛苦,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天生的受虐狂?”
  祁山道:“她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五哥低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向她坦白,為什麼不大膽追求你的幸福?”
  祁山搖了搖頭道:“我配不上她……過去我配不上,因為我窮,所以我拼命改變自己,可是當我擁有了財富,卻發現自己更加配不上她……”
  五哥道:“其實是你自己的問題,你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祁山的額頭抵在冰冷的車窗上:“我是不是一個懦夫?”
  五哥沒有給出答案,隨著夜色一起陷入黑暗的沉默中去。
  林雪娟躺在病床上,她的面孔蒼白而毫無血色,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輸液瓶內的透明液體,一滴一滴注入她的體內,宛如春雨滋潤著乾涸的土地,試圖一點點喚回她的生命力。
  祁山拿著一束鮮花緩步走入病房內,將那束鮮花放在床頭。
  林雪娟的目光仍然盯著天花板,醫院的世界潔白單純,她本渴望得到一個單純的世界,可是現實卻並不是這樣。
  祁山看到了她的手腕,看到林雪娟手腕上的繃帶,他的心在滴血,林雪娟服藥之前曾經切脈,證明她想自殺的意願非常堅決,祁山默默坐在床邊,他低聲問候道:“嗨!”試圖引起林雪娟的注意。
  林雪娟依然沒有向他看上一眼,虛弱道:“其實你沒有必要過來!”
  祁山道:“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一直以來對不起我的是我自己,我不該勉強自己。我一次次嘗試改變,用自己的改變去適應這個世界,可是我最後仍然適應不了這個世界,卻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林雪娟的面龐滑下。
  祁山道:“雪娟,在我心中,你從未改變過!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我可以陪你走過以後的日子。”
  林雪娟搖了搖頭,終於看了祁山一眼,輕聲道:“失去的東西,永遠不可能再回來,我們都已經不再是孩子,我不是過去的那個我,你也不是過去的那個你,我們早已陌生……”


卷十一 第1050章 各自飛
  祁山在急診室的過道中和霍雲忠狹路相逢,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霍雲忠怒視祁山,從霍雲忠走路的姿勢,祁山已經覺察到他喝了酒,霍雲忠看到祁山,就向他沖了過來,五哥及時攔在祁山面前,祁山冷冷道:“讓開!”
  五哥猶豫了一下,還是從他身前讓開。
  霍雲忠揮拳向祁山打去,祁山一閃身,一記準確無誤的勾拳砸在霍雲忠的下頜上,將霍雲忠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祁山並沒有乘勝追擊,指著霍雲忠道:“你還是一個男人的話,就去向雪娟道歉!我和她清清白白,不要用你骯髒的思想去衡量我們之間的關係。”
  祁山說完轉身離開。
  霍雲忠坐在地上,祁山的這一拳讓他昏沉沉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他捂著頭,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想起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他扶著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向急診室。
  霍雲忠在急診室門前遇到了林雪娟的母親,他緊張道:“媽……雪娟她……”
  林母輪圓了手臂狠狠給了霍雲忠一記耳光:“畜生……你有沒有人性?”她打完霍雲忠,自己卻因為控制不住情緒哭了起來。
  林雪娟的父親還算冷靜走過來勸老伴兒情緒不要太激動。
  霍雲忠捂著臉,尷尬地站在那裡:“爸……雪娟怎麼樣?”
  林父冷冷道:“霍局長,你別這麼叫。我受不起!”
  霍雲忠道:“爸,我……”他的目光向急診室內張望著。
  林母哭泣道:“滾,你給我滾!我們林家欠你什麼?你要這麼害我女兒……”
  霍雲忠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卻聽到觀察室內傳來林雪娟虛弱的聲音道:“讓他進來!”
  霍雲忠來到了觀察室內,被林母打了一個耳光之後,霍雲忠的頭腦徹底清醒過來,望著妻子憔悴的樣子。霍雲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歉疚,他的喉結動了一下,伸手想去撫摸林雪娟的手。林雪娟的聲音顯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別碰我!”
  霍雲忠的手僵在那裡,他慢慢在床邊坐下,低聲道:“雪娟。對不起……我……我太愛你,所以我見不得你和他在一起,我嫉妒的發狂,情緒失控,所以才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傷害你……我錯了,想打想罵全都由你。”
  林雪娟出奇的冷靜:“霍雲忠,我們畢竟是夫妻一場,我不想說什麼傷人的話,我也不會說,就讓我們好合好散,等我出院之後,咱們就離婚。”
  “為什麼?雪娟,我知道我錯了,我可以改,我對天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打你,如果我那樣做,讓我不得好死……”
  “霍雲忠,你沒必要這樣惡毒的詛咒自己,你和我結婚的這些年,你從未真正快樂過。我也不快樂,既然我們的婚姻已經成為了一種相互折磨的藉口,那麼我們何苦讓這個藉口存在下去?當我求求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霍雲忠用力搖了搖頭道:“不,我幸福,失去你我才不會幸福!”
  “別再自欺欺人了,霍雲忠,我不想這樣活下去。”
  霍雲忠怒吼道:“是不是為了他?這麼多年來,你從未忘記過他!”
  林雪娟閉上雙目:“我決定離婚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霍雲忠,你是個男人,請你不要讓我鄙視你。”
  霍雲忠站起身來,他一邊搖頭一邊向門外退去:“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想跟他雙宿雙棲,做夢!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們得償所願。”
  霍雲忠轉身跑了出去。

林雪娟緊閉的雙目中流出了兩行清淚,感情對她而言只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因為白天發生的事情,當晚所有人的興致都受到了一些影響,張揚和他的這幫哥們早早結束了酒場各自散去。
  張揚將這幫朋友們一一送走之後,方才打車去了瀟湘路,考慮到最近何長安遇到了這麼多的麻煩,張揚還是非常小心的,確信沒有人跟蹤自己,他方才緩步來到瀟湘路26號。
  聽從張揚的建議,秦萌萌一整天都沒有出門,何長安被檢察院控制,目前外人根本無法接近,她現在的身份是何長安的助理何雨蒙。
  張揚來到小樓內,看到秦萌萌平安無事方才稍稍放下心來,秦萌萌請他在沙發上坐下,去給他倒了一杯咖啡。
  張揚喝了口咖啡道:“何叔叔手下是不是有一個叫李東山的助手?”
  秦萌萌點了點頭道:“何先生現在國內的大部分業務都是交給他負責。”
  張揚道:“李東山在南武拿地,行賄官員,以不正當的手段拿到了一塊土地,然後用土地作為抵押,從銀行貸得鉅款。如果僅僅是這件事,還不會那麼早敗露,他在拆遷問題上採用暴力手段,導致了當地一名居民死亡。”
  秦萌萌道:“我可以保證何先生對南武的事情一無所知,根本就是李東山自作主張。”
  張揚道:“就算是李東山自作主張,在他拿地的過程中也是公司行為,現在他一口咬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經過何叔叔授權的,而且他跟隨何叔叔多年,掌握了公司的很多機密,將不少違規的事情提供給檢察機關,事情非常的麻煩。”
  秦萌萌對此一籌莫展,她充滿擔心道:“大哥,我該怎麼辦?”
  張揚道:“據我目前瞭解到的情況,何叔叔可能已經承認了一些事,他這次想無罪獲釋的可能性很低。”
  秦萌萌道:“會不會很嚴重?”
  張揚道:“結果或許不會太壞。”其實他也不知道事情將會發展到何種地步,目前只有羅慧甯向他說過,文國權會過問這件事,但是也沒說一定會給何長安幫忙。
  秦萌萌道:“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張揚道:“你目前並不適合出面,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你們的關係一旦暴露,只怕會更加麻煩。”
  秦萌萌淚光盈盈道:“大哥,可是我不能眼看著他落難,就這樣不聞不問。”
  張揚道:“我儘量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和他見個面,在這件事有眉目之前,你一定要隱藏好行蹤。除了我以外,你還和誰聯繫過?”
  秦萌萌道:“何先生的律師于東川,他這次幫忙辦理交接公司的手續。”
  張揚低聲道:“目前何先生的財產交接手續完成了多少?”
  秦萌萌道:“海外資產已經全部轉讓到我的名下,國內的財產和物業占他資產總值的三分之一,也就是這部分沒有辦完手續。”
  張揚道:“于東川知道何叔叔被檢察機關控制的事情嗎?”
  秦萌萌正想回答,卻聽到外面響起門鈴聲。
  那陪同秦萌萌的中年婦女進來向她耳語了幾句,秦萌萌輕聲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卻是何長安的律師于東川前來找她。
  張揚向秦萌萌做了個手勢,秦萌萌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向那中年婦女道:“讓他來書房見我。”
  張揚躲在書房的窗簾後,飄窗和窗簾之間的空間足夠他很好的藏匿身形。
  何長安的身邊還是有些親信的,于東川是他的律師,跟隨何長安已經整整十五年,何長安曾經對秦萌萌說過,在他身邊最值得信任的就是於東川,即便是如此,於東川也不知道秦萌萌的真實身份。
  在秦萌萌心中,世上除了父親和兒子之外,唯一可信的那個人就是張揚。
  於東川並沒有想到書房的窗簾後還藏著一個偷聽者,進入書房之後,他叫了一聲何小姐。最近何長安將名下資產轉給何雨蒙,于東川自然對何雨蒙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何長安給了他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只說何雨蒙是自己的私生女。
  秦萌萌坐在書桌旁,於東川走進來之後,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於東川先將公事包放在書桌上,然後在秦萌萌的對面坐下,他歎了口氣道:“何小姐,我找了很多的關係,目前已經可以證實,何先生被檢察院請去喝茶了,至於他現在究竟在哪裡,我沒有查到。”
  秦萌萌道:“怎麼會突然發生這件事?”
  於東川道:“據我說知,這次何先生被檢察院控制,很可能和南武的那塊地有關。”
  秦萌萌道:“那塊地根本就是李東山自己搞出來的,和何先生沒有任何關係。”
  於東川提醒她道:“何先生才是公司的法人,如果轉讓手續辦完,何小姐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秦萌萌道:“于律師,有沒有辦法找到何先生,根據你的經驗來看,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很嚴重?”
  於東川道:“何小姐對國情可能並不是非常的瞭解,想要解決何先生的麻煩,就必須動用關係。”
  秦萌萌道:“我沒有什麼關係!”她說的是實話,除了張揚以外,她再也想不起其他的關係。
  於東川道:“有錢就有關係,只要捨得花錢,總會找到辦法。”
  秦萌萌道:“錢不是問題,只要能夠解決何先生的麻煩,花多少錢都可以,但是何先生的國內帳戶都已經被凍結了,需要一定的時間。”
  於東川道:“有人願意幫忙!”
  秦萌萌驚寄道:“誰?”
  張揚的心中也是一動,何長安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連文國權對此都顯得相當謹慎,畢竟誰也不想在這種敏感時刻插手何長安的事情,卻不知於東川所說的是那位大人物?
  於東川道:“查晉北!”
  於東川的這個回答多少讓張揚感到有些意外,想起之前查晉北說過的免死狐悲的話,難道查晉北當真被激起了同情心,想要對何長安施加援手?張大官人馬上又否定了這種可能性,查晉北首先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同情對商人而言是一件奢侈的行為,即便是他真的感到免死狐悲,他也不會主動介入到麻煩中去。
  秦萌萌道:“據我說知查晉北一直和何先生都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她心中馬上引起了警覺,秦萌萌雖然年輕,可是人生經歷了大風大浪,她的警惕性比起一般人要強上許多。
  “此一時彼一時,其實生意上的對手未必是敵人,查晉北想要幫助何先生也不是無條件的,他想要何小姐將非洲的金礦轉讓給他!”
  秦萌萌道:“我憑什麼相信他?”
  於東川道:“查晉北是中組部查副部長的親弟弟,他在高層有很多關係,他的金王府也是高官時常出入的地方。”
  秦萌萌道:“何先生蒙難,其中有一樣罪名是行賄,即便是查晉北能夠找到高層關係,別人也未必肯替他出面,而且何先生對這個人並不推崇,我怎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利用這件事來騙我將金礦轉讓給他?”
  秦萌萌說出的這番話正是張揚考慮的問題,連文國權都感覺到棘手的事情,他才不相信查晉南會方便出面,查晉北十有八九是在趁火打劫。
  於東川道:“何小姐,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何先生被扣留的時間越長,麻煩就越大。”
  秦萌萌道:“這件事我必須考慮一下。”
  於東川歎了口氣道:“何小姐,我跟隨何先生十多年了,這次的危機是前所未有的,我覺得我們有責任幫他渡過這次難關。”他言之鑿鑿,忠義之氣溢於言表。
  秦萌萌道:“你先走吧,我考慮之後給你電話。”
  於東川道:“好吧!”
  於東川乘車離開之後,張揚從窗簾後閃身而出。
  秦萌萌道:“你都聽到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個於東川很可能有問題。”
  秦萌萌道:“他跟隨何先生十多年了,是何先生最信任的老臣子。”
  張揚道:“大難臨頭各自飛,目前這種狀況,他就是產生了其他的想法也不稀奇。”
  秦萌萌搖了搖頭道:“大哥,我腦子很亂,我很擔心何先生,如果可以讓他平安,就算是將金礦送給查晉北也沒什麼。”
  張揚道:“查晉北那個人我瞭解,他是個狡猾的商人,何叔叔的事情他未必幫的上忙,我看他是利用你急於救人的心理趁火打劫。”
  秦萌萌道:“我應該怎麼辦?”
  張揚道:“什麼都不用做,而且你也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這裡不安全,於東川那個人疑點很多。”
  秦萌萌點了點頭。
  張揚道:“那個中年婦女是……”
  “她是何先生為我安排的保鏢,絕對可以信任。”
  張揚搖了搖頭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之說。”
  他拉開寄簾,看了看窗外,低聲道:“剛才我藏在飄窗上的時候,看到東邊的街角停著一輛灰色桑塔納,一直都沒有離開,我想你可能被人監視了。”
  秦萌萌湊到窗前,順著張揚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遠方的街道旁,有一輛灰色的桑塔納停在那裡。
  張揚道:“我們必須離開!”
  秦萌萌道:“我們可以從後門出去。”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你的那名女保鏢在內,知道你行蹤的人越少,你就越安全。”
  秦萌萌道:“怎麼辦?”
  張揚道:“他們監視的主要目標是大門,我們可以從對面的視窗出去。”
  對面是秦萌萌的臥室,她帶著張揚走入房間內,張揚從視窗觀察外面情況的時候,秦萌萌走入衣帽間迅速換上一身黑色的衣服,張揚找她要了一雙黑色的絲襪,套在腦袋上,這方面大官人算得上熟練工了,秦萌萌看到他的樣子不禁想笑,張揚將另外一隻交給了她,示意秦萌萌也學著自己的樣子裝扮起來。
  兩人都是一身黑衣,黑絲蒙面,看起來像極了一對大盜,臥室的視窗一方並不在監視的範圍內,秦萌萌將房門反鎖,忽然想到,如果被保鏢發覺自己反鎖房門,還不知會怎樣猜度她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一張俏臉不由得有些發熱。
  張大官人卻沒有那麼多的雜念,他拉開視窗,讓秦萌萌爬到自己背上,低聲道:“我帶你逃出去!”
  秦萌萌摟住他的脖子,嬌軀貼在張揚寬厚溫暖的後背之上,內心中的驚險和刺激多過害怕。
  張揚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方才騰空跳了出去,身上背負了一個人,卻依然身輕如燕,悄聲無息地落在前方的大樹之上,沿著樹幹攀援而上,直到大樹的頂端,這裡的高度足有五層樓,俯視下方,卻見那輛灰色桑塔納仍然靜靜停在那裡,看來對小樓內的變化毫無覺察。
  夜風陣陣,秦萌萌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然後貼緊了張揚的身體,芳心的節奏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張大官人自然感覺到了身後的變化,他低聲道:“別怕,一切都交給我來辦!”

秦萌萌點了點頭,此時芳心中感覺到溫暖而踏實,張揚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輛客貨緩緩從遠方街道駛來,張揚騰空躍起,中途足尖輕巧地在圍牆上一點,然後再度飛起,宛如一片落葉般輕輕落在客貨的車廂內。然後迅速轉身躺下,讓秦萌萌趴伏在他的懷中。
  星光漫天,秦萌萌的眼波也宛如星光一般溫柔,她利用張揚的肩膀掩藏著自己的目光,然而心跳仍然暴露了她此刻的惶恐和羞澀。
  張揚低聲道:“不用怕,沒事了!”
  客貨車從停在路邊的桑塔納轎車旁緩緩經過,張揚帶著秦萌萌成功離開了瀟湘路的小樓,離開了對方的監視。
  離開瀟湘路之後,張揚帶著秦萌萌離開了客貨車,在路邊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芙蓉園而去,張揚帶秦萌萌去得地方是秦清那裡,目前東江能夠讓他信任的人不多,選擇秦清那裡,一是因為他絕對相信秦清,二是因為芙蓉園地處偏僻,目前入住率都不是太高,而且還省卻了入住登記的麻煩。
  秦清沒有想到張揚在深夜前來,更沒有想到他的身邊還帶著一位美貌女郎,秦清和秦萌萌之前是見過的,可是如今秦萌萌已經做過整形手術,可當年的模樣完全不同。
  秦清當然不會聯想到張揚隨便帶一個女郎過來她這裡荒唐,張揚讓秦萌萌坐下,簡單將何長安的事情說了,至於秦萌萌的具體身份,仍然為她隱瞞。
  秦萌萌雖然不清楚張揚和秦清之間的關係,可是張揚既然帶她來這裡,就證明秦清在張揚心中絕對值得信任,而且張揚毫不掩飾,直接將何長安的事情說了。
  秦清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道:“那就讓何小姐在我這裡暫住。”
  秦萌萌沒有主動和秦清相認,秦清指了指房間道:“何小姐先去休息吧。”
  秦萌萌聽出她的意思,是要讓自己回避,她和張揚之間肯定還有話要說。秦萌萌點了點頭,走入了秦清所指的房間。
  秦清不無幽怨地看了張揚一眼,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率先走了進去。
  張揚也跟了進去,反手將房門關上,從身後抱住秦清,低聲道:“清姐是不是怪我多管閒事?”
  秦清歎了口氣道:“我只是擔心你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張揚道:“你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何長安對我不薄,現在他蒙難,有人想要對他的女兒下手,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秦清道:“過去我怎麼不知道何長安有個女兒?”
  張揚笑道:“有錢人誰沒幾個私生子女?”
  秦清轉過身揪住他的耳朵道:“你在外面是不是也有私生子女?”
  張大官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我這麼年輕,又是國家幹部,我得以身作則,晚婚晚育,婚都沒結呢,哪會有孩子。”這貨有些違心,畢竟他和安語晨已經把兒子給生出來了,雖然那是特殊情況,完全是為了挽救安語晨的性命方才選擇受孕,可天賜的確是他的兒子,想起私生子這三個字,張大官人有些內疚,為人父,到現在都不能讓兒子光明正大的出來見人,真是失敗。
  想不到秦清幽幽道:“你還年輕,我卻已經老了,再過幾年只怕連孩子都生不動了。”雖然秦清大度,可是今天看到張揚和楚嫣然在人前恩愛的情景還是受到了一些刺激。
  張揚道:“清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讓你生出孩子來,一個不夠,咱們生兩個,不成,咱們這麼優秀的基因,怎麼也得生他七八個才好。”
  秦清俏臉緋紅,在他肩頭輕輕打了一下:“當年你的計生工作是白乾了!”

Thx.明天我來。



師兄,有冇新嘢寫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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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joymax 於 2014-4-28 08:29 P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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